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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球,向美国微软叫板还能生存下来的公司非常罕见,金山软件就是这样一个“堂吉诃德”。十多年的屡败屡战之后,金山终于抛出了一枚有威胁的炸弹。2005年9月 12日,金山发布了WPS2005专业版。这款软件首次实现了与微软Office的“深度兼容”,可随意运行在Windows与Linux 系统中,甚至主流功能与界面都跟微软 Office类似。2005年11月13日,作为国家“863”重大专项技术成果,金山WPS Office 2005还参加了“首届中西科技创新成果展览会”。
尽管经常受到质疑,但金山从来不甘寂寞。尤其是最近三个月,金山公司的三条业务线——WPS、网络游戏、杀毒软件——频繁展开新的市场行动。
激情背后的极端务实
为了做WPS 2005,金山下了很大决心,舍弃了积累十余年的程序架构,将500多万行代码全部推倒,目的就是实现与微软Office的“深度兼容”。2002年,金山投入了3500万元,37个月之后发布了WPS2005。据悉,金山准备推倒重做的想法,得到了国家科技部“863”项目的巨大支持。
易观国际的分析师认为,WPS 2005个人版免费下载以及仅20元的市场零售价,的确是对抗微软Office的一个有力策略。WPS2005实现与MS Office的内核兼容,有效地照顾了办公软件用户被MS Office锁定的使用习惯,有利于吸引用户迁移办公软件平台。跨Windows和 Linux平台的特性,能吸引Linux平台上的用户。
“做WPS不是一个商业决定。WPS对我们不仅是事业,而是信仰,就是不赚钱也要把WPS做好。”金山公司总裁雷军对记者说,“公众和政府领导都对金山寄予了很大的厚望,我们肩负了整个民族的使命感。不管投多少钱,先把这个事情做好再说。”
雷军告诉记者,信息产业部、发改委、北京市、广东省、珠海市等政府部门都对WPS2005给予了很大的支持。2005年9月份,温家宝总理专门听取了金山公司 15分钟的专题汇报。
尽管金山说这不是一个商业的决定,但WPS 2005的推出显然是有一番深思熟虑的。办公软件是全球第二大软件市场,仅次于操作系统。WPS 2005做得跟微软 Office一模一样,用户立刻就能使用,金山采取免费体验的网络下载推广模式,对维持高价格的微软Office是一个不小的冲击。而且,WPS2005只有15兆左右,支持Linux。金山还推出了英文版和日文版的WPS2005。
WPS2005的市场目标并不完全针对政府采购市场。“政府采购市场其实很少,2004年我们拿到43%,排第一位,但钱没有多少,养活任何一家公司都不够,何况有4、5家公司在争。”雷军说,“WPS一定能赚钱,在中国不赚钱,到日本赚给你看看!有这么好的产品,大家为什么花400美金去买Office?”
做得跟微软Office一模一样,如此明目张胆的挑战,金山会不会遭到微软公司更强烈的报复?
雷军告诉记者:金山请了非常多的律师,做过深入细致的分析。第一,金山完全没有侵权,所有的代码和技术都是自己研发的。第二,界面相似性是否构成侵权?迄今为止全世界惟一的案例就是1995年苹果公司起诉微软,称Windows抄袭麦克托什,最后判决是微软赔付了1美元。
金山大张旗鼓地推出WPS2005,是不是赔钱赚吆喝?对于外界经常的质疑,雷军无奈地表示:大家低估了我们。
“金山的风格是激情背后的极端务实。我们做每件事情都热情澎湃,但却是一家极端务实的企业,踏踏实实把每一款产品做到客户爱用。”雷军说,“WPS一直在盈亏之间,赚少赔多。但以我们严格的成本控制,它没有赔太多就行。问题只不过是,大家在考察WPS业绩的时候,是跟微软这样的大公司比较,觉得金山不赚钱。但要是跟一般的公司相比,金山的盈利状况要比你想象得好得多。”
日本市场的强大诱惑
2005年9月14日,伴随着金山毒霸日文版在日本东京的发布,金山(日本)软件公司正式开始市场运作。金山成为首家在日本市场宣布成立子公司的中国通用软件公司。雷军对日本市场的预期目标:三年内实现年100万付费客户群,在日本杀毒市场成为数一数二的品牌。
目前,华为、联想等大公司开拓海外市场的故事已经不新鲜,而金山软件这样的中小型公司进军海外市场,将遇到什么样的情况?
石子多的土壤是不利于生长的。盗版猖獗,使许多中国软件企业面临严重的生存困境。作为一家中国内地软件企业,如何在国际上获得生存空间?1999年之后,雷军先后考察过美国、印度、日本、英国、我国台湾等地的软件市场状况。那几年,金山的一些产品也零零星星地卖到国际市场。 WPS卖过香港和台湾市场,游戏软件卖过香港、澳大利亚和日本。但彼时的金山海外市场探索都是不成体系,运作模式是在当地找一家代理商。
金山一度对美国市场寄托了厚望。但去了很多次,“我觉得一点自信都没有”,雷军说。全球软件行业最强大的都是美国公司,美国市场对他们就是本地市场,在美国上货架需要很多钱,做广告以美元计算更是一个天文数字,不是金山能承受得起的。
后来,雷军觉得还有一个迂回措施,就是日本市场。“日本与我们是近邻,去一趟只要3小时,而且日文也是方块字。”雷军说,“但去日本市场难度也很大,找不到合作伙伴,自己做肯定是死路一条。”
来自日本市场的诱惑是相当强大的。在杀毒软件领域,日本市场有15~18亿美元的营业额,大约是中国市场的5倍。日本办公软件市场每年也有20多亿美元。
雷军认为日本市场环境对金山有利。日本是全球第二大软件市场,也是全球正版化环境最好的国家之一。在杀毒和办公软件领域,日本市场没有本地企业,所有玩家都是国际企业。办公软件主要就是微软,杀毒软件的前两名是赛门铁克和趋势科技。“没有本地企业,你进入的压力就不大。”雷军说,“这些国际企业全部都是我们在中国的竞争对手,我们打了这么多年,对彼此的打法都不陌生。”
但是,采取什么样的方式进入日本市场呢?自己做没信心,金山的核心思路是:找一些合得来的留学生,重点是那些留学 10多年、对日本市场很了解,也找一些日本人一起做。
“我们是基于一种创业模式去日本的,金山是大股东,管理层都投点钱,一起开拓日本市场。”
雷军透露,金山对日本市场的第一期投入是1亿日元,很快将增资到3亿日元 (相当于2500万元人民币)。“3亿日元放在日本还是很少的钱,但作为创业的起步资金应该是足够了。我们在中国已经把技术全都做好了,去日本只要做营销推广就行了。”
金山日本社长叫广泽一郎,在日本最大的商社伊藤忠工作了很多年,自己也经营着一家游戏公司。金山日本公司的股权结构为:金山占51%,日本管理层占49%。
谨慎圆滑的策略
尽管对宣传非常高调,甚至给人一种“吹牛”的感觉,但金山的市场策略从来都是相当谨慎的。
“我们进日本,不是把自己看成一家软件公司,而是一家互联网公司。我们所有的营销模式全部依靠互联网。”雷军告诉记者,“我们完全采用互联网的推广模式,最核心的几大绝招是:免费,先尝后买,有效地与各种互联网公司结盟。”这意味着,金山在日本不做软件包装盒子,也不铺货架,大大节省了推广成本。“铺货架的成本很高,因为还要印盒子、送货、派促销员、打广告。”
雷军介绍说,金山在日本第一期提供 100万套的免费赠送,期限是一年;100万套之外的免费6个月。第二年收取980日元,只相当于一碗面条的价格,非常便宜。金山毒霸在日本是第一家采取免费赠送的运作模式,立刻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我们的想法是,把日本市场当做本土看待。”雷军说。日本客户的认真程度超乎想象。有一个客户给金山写邮件,让雷军感到很兴奋。这个客户说:下载安装了一套金山毒霸后感觉非常好,于是在家里另外一台电脑上也安装了。这个客户询问:这样做是否不可以,是否要寄钱给金山?
“我们去日本没有打算马上赚钱,而是做好了三年的准备。我现在最在乎的是多少人用金山产品。”雷军说,“日本人肯定会付钱的,如果做到100万份,占市场份额的3%~4%,就已经是10亿日元了。如果你做到第一位,占到40%,那就是6亿美元,中国还没有这么大的软件公司呢。”
雷军透露说,自己非常看好日本雅虎的模式,即金山日本公司也追求在日本上市。“现在为时尚早,至少3~5年之后,把一项业务做到市场前几名,才有机会 I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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