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知识:起源、挑战与前景--第十四届世界社会学大会述评_社会学论文

社会知识:起源、挑战与前景--第十四届世界社会学大会述评_社会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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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届世界社会学大会(14th World Congress of Sociology)于1998年7月26日至8月1 日在加拿大的第二大城市蒙特利尔(Montreal)召开,来自世界100多个国家的4132 名社会学家和其他学者参加了这一世纪盛会。

1948年,在联合国科教文组织(UNESCO)所属的社会科学部的积极倡导与支持下,

国际社会学协会(InternationalSociologicalAssociation)正式成立。 国际社会学协会成立的宗旨在于让世界上的社会科学家聚在一起,增进国际间的了解,提高社会科学的研究水平,这对建立一个和平的世界秩序是十分重要的。社会科学的丰富将有助于人类社会的健康发展。

第十四届世界社会学大会召开之时,正值国际社会学协会成立50周年之日。各国社会学家隆重庆祝自己的节日。今年世界大会的主题是“社会知识:渊源、挑战与展望”(Social Knowledge ; Heritage , Challenges,Perspectives)。本届国际社会学协会主席、著名的美籍社会学家沃勒斯坦(Immanuel Wallerstein)在大会开幕式的致词中说,在世纪之交、千年之交以及国际社会学协会50周岁的时刻来讨论社会知识的渊源、挑战与展望有着十分深刻的意义。我们追朔知识,知识的渊源究竟是什么?这种渊源有多长?又是如何构建的?正在以何种面貌出现?我们正视当前对知识渊源的挑战,这些挑战在过去20年中一直令人们生畏。挑战并不意味着抵触,挑战是一种对支撑渊源假设的强有力的发问。我们将面临哪些挑战?哪些挑战将是我们遇见的?我们能否将其与渊源紧密结合?或者说这些挑战会危及目前的学科基础吗?我们展望将来,然而问题不仅仅是哪些值得展望,而且如何展望?社会学是新型的智力创新和制度创新,社会学的边界和社会学的名称会维持将来50年不变吗?我们仅能通过评价社会学的渊源以及对这种渊源的挑战来探讨这些问题。

随着社会、经济、政治的全球化与国际化,社会学家和社会学研究也必须面对全球化和国际化带来的挑战。加拿大法语社会学家与人类学家协会(ACSALF)主席达切斯特教授(Jules Duchastel)指出, 我们的社会正处在全球化与分化并存的双向变革之中,此时的社会学也处在十字路口。假若这些转化在不同的社会显示出一些一般规律的话,那就是在不同的国家内部分化正在增长。社会学能否仍然作为知识统一体存在?社会学在规范的潜能内仍在社会运动和历史进程中扮演重要角色吗?这些问题值得社会学家深思。

意大利米兰大学社会学教授马蒂内利指出,处于世纪之交和千年之交的世界正处于急剧的变迁之中,社会学家面对迅速变迁的世界的挑战,正在和将要充分社会急剧变迁中的科学角色和负起知识的责任。我们在这里讨论社会知识的渊源、挑战与展望,说明社会学在发展社会科学和促进地球上不同区域的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理解方面作出了贡献。

各门社会科学的边界越来越模糊,学科间的交叉越来越普遍,如何面对这一现象,许多社会学家认为现在需要做的一件事情不是去改变学科的边界,而是将现在的学科界线置之不理,去扩大学术活动的组织。学者们认为对历史的关注并不是那些称为历史学家的人的专利,而是所有社会科学家的任务。对社会学方法的运用也不是所谓社会学家的专利,而是所有社会科学家的义务。同样,经济问题也不是经济学家才有权利去研究,事实上,经济问题对于一切社会科学分析来讲都是极其重要的。学者们指出,没有理由认为有什么智慧能够被垄断,也没有理由相信有什么知识领域是专门保留给拥有特殊学位的学者的。最重要的是,学者们应就一些基础性问题展开明晰的、公开的、明智的和紧迫的讨论。

在社会科学众多的国际协会中,国际社会学协会首次在世界范围内正式讨论有关语言对学者交往的具体影响。沃勒斯坦指出,联合国科教文组织(UNESCO)应鼓励用不同语言的社会学概念进行比较研究以强调分化过程。一方面,允许各种不同的语言表达对世界的特殊的观点;另一方面,提倡研究的通用概念从一种语言向另一种语言的完整的转化。

在承认语言和科学知识之间的关系不是一个纯工具性问题的同时,也应防止文化相对主义可能成为学者间交流的一种障碍。在目前社会学领域既不主张极端的文化主义,也不主张极端的独断主义。承认语言在个人和集体认同的发展中的作用必须保证其与大学的社会学研究相融合。

沃勒斯坦进一步敦促学者们更充分地意识到学术研究的多语性。他指出,选择一种语言经常预先决定了研究的结果。我们期待着社会科学家至少能够意识到概念的范围。一旦所有的社会科学家都有效地掌握了几门主要的学术语言,社会科学研究就能够开展得更好。语言知识能够帮助学者们开阔思路,接受其他的组织知识的方法。在社会科学研究中普遍主义与特殊主义这两种背反形态之间存在着无穷无尽的张力,要形成对这种张力的有效的和富有成果的理解,也许还要走一段路程。然而,只有当多语性不仅在学术上而且在组织上得到合法化时,它才能真正繁荣起来,因此在教学中,在学术会议上实际地运用多种语言,乃是十分必要的。

国际社会学部(Bureau of International Sociology)主席、 法国著名的社会学家托瑞拉(Alain Touraine)在题为“社会知识与语言和文化的多样性”(Social Knowledge and the Multiplicity ofLanguages and Cultures)的专题讨论会上指出,如果我们的社会学家以社会学自己受到挑战的实证主义之名拒绝考虑跨国文化交流问题,那么我们也许会受到来自浅薄态度的多种负面影响。一方面,我们不可能对一种或几种语言文化占垄断地位的后果引起警觉。用英文出版发行的著作、论文比用另外一些语言文字出版的著作、论文更有可能被翻译成其他文字,而且观点更易于被引用,这对社会学的真实情况而言是一种偏见;另一方面,讲主导语言的学者可能与其他学者隔离开来,而且他们时常未意识到在其他文化和语言区域创造的思想著作和理论范式。

负面效应把国际社会学协会置身于一个表面层次的交流,结果导致国际学术生活的分化,使得区域性的学术会议的层次高于世界范围的学术会议,而世界社会学大会则成了一种社会学的博览会。这种博览会仅对少数边际学者有用,使他们的名声显赫,使垄断语言的思想得以扩散。

大多数社会学家一直把当今世界描绘为技术、金融和信息网络的整合与全球化,而同时认为世界范围内的政治或者文化更加分化。这也许是一种反论,即国际社会学协会不想克服专业交流的全球系统与区域学派之间的对立性。我们应该抑制一种新的实证主义以及一种使跨文化交流不可能的文化相对主义。社会学知识有时类似于自然科学知识,但常常也和历史知识一样,与特殊的文化相联的特征是显而易见的。社会学知识的混合性特征使得我们必须考虑其思想和结果创造和扩散的条件,我们必须向国际社会学协会的全体会员讲明,改进国际交流和相互理解的层次和质量是当务之急。

就跨国交流而言,学者们一致认为:首先,每位社会学家必须意识到自身知识生活和学术活动的文化因素和社会因素。大家建议国际社会学协会应该把倡导上述学术意识作为其主要任务,并提议成立一个新的研究委员会来从事这个领域的研究;其次,社会学家常常使用同一个词汇去标明不同的现实,这引起了交流中常见的、有时甚至是严重的错误和障碍。如英国和美国的社会学家们常常研究种族关系(racerelations),而法国的社会学家从不使用这一术语。 因此有学者建议概念的使用最好用本族语言表示;第三,一种语言的转化不仅仅只是一种信息的传播,而且是一种思想的传播,如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所观察的那样。纵然有时研究过程试图解释普遍的结果与概念,但分析与研究过程本身就是一种给定文化和知识渊源的一部分。如果忽略作者的思想文化,如法律上的、历史上的、哲学上的等等,那么大多数的社会学著作就不可能深刻地被理解;第四,比较研究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应该大力提倡。比较研究的目的不是描述差别,相反,比较研究是帮助人们更好地解释能在不同文化之间进行交流的知识。我们所接触的知识似乎是“自然的”情况与事实,但在不同的文化中有着不同的含义与内容,如“青年”、“健康”等等。比较研究与极端文化相对论不同,需要倡导走第三条道路;第五,比较研究不仅只限于比较中心与边缘的情形,而且还需要比较多种非西方文化地区以防止新型的殖民主义出现。我们知道在研究经济发展时,比较研究是十分有用的,如对印度和巴西的比较研究等。国际社会学协会应帮助来自非西方的社会学家建立起相互的联系,交流思想。把发展中国家看作知识“客体”(objects )的观点是不能接受的。同时,生活在“中心国家”(core countries)的社会学家仅对欠发达国家的“本土”(indigenous)文化感兴趣也是人们不希望看到的。在这些国家中,西方化的知识与本土化的知识之分离破坏了它们的自我分析能力;第六,社会学家在社会知识与当地、本国的区域知识环境之间建立联系是值得提倡的;第七,我们必须清楚地记住,现在在有些国家还禁止社会科学的研究与教学,禁止社会学家与外国同行和机构交流。国际社会学协会应主动谴责这种行为,力图结束这种强制的分离。自由使用国际语言,甚至以前是殖民地时代的语言,对多数人而言是一种能对国家意识形成作出贡献的工具。印度、阿根廷就是这种外语“使用”的典型例子;最后,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是多数国家的社会学家都是通过英语而进入国际社会学协会的,这种现象对国际知识生活是十分有害的,这样使得其他语言仅限于在“私人”范围内使用。事实上,包括英语在内的任何语言都有国际交流的作用。

为了解决上述问题,国际社会学协会已经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包括在世界社会学大会中使用3种官方语言,通常是英语、法语、 西班牙语。国际社会学协会的文件都以3种文字出现, 至少用除英语以外的其他文字(通常是法语和西班牙语)作摘要。值得一提的是,在青年社会学家的论文竞赛中可用10种文字提交论文。更广泛地说,国际社会学协会鼓励在社会科学领域加强跨文化的交流。

与会的社会学家倡议,社会学家应首先把社会学当成一种整合于各种思想传统的世界性学科,尤其是当各种思想传统有其深刻的历史渊源时;其次,为了避免隔离,各国社会学家和学生应学会英语以及至少一门其他语言。当社会学家学习某一作者的著作或某一思想流派时,大学和研究中心应确保学习者有足够的背景知识,学习者至少有阅读原著的能力。比如说德国社会学家有许多用德文写成的著作,但目前还尚未被认同,原因就在于语言限制;学者们建议,国际社会学协会应鼓励不同语言之间的著作和论文互译,尤其是将其他文字的社会学精品译成英语。国际社会学协会已经在组织区域性会议和出版其论文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应该劝告各国的翻译工作者翻译区域会议的内容,使之与全球共享;最后,信息共享对社会学家是十分重要的,无论是多媒体、学术期刊,还是学术交流网络都应扩散到世界各地,特别是处于隔离的国家。有关社会学术语的多种文字的字典应在全球使用,有关社会学文献的索引应扩大影响。同时还应鼓励召开双语学术会议、比较研究学术讨论会。各国社会学家应相互帮助,尤其在语言上帮助那些不能自由表达其研究思想的社会学家们。

本次世界社会学大会围绕上述主题展开了大量的讨论。 大会除了3次大型的全体会议外,还举行了6次专题讨论会, 即:“变化的认同与社会秩序”;“工作与技术”;“现代生活质量:资产与债务”;“非均衡发展:原因与后果”;“社会存在的自然参数”和“社会科学与权力:知识为什么?”。大多数讨论会都是通过国际社会学协会的50个研究委员会展开的,这50个研究委员会分别是:1.武装力量与冲突解决;2.经济与社会;3.社区研究;4.教育社会学;5.民族、种族与少数民族关系;6.家庭研究;7.未来研究;8.社会学史;9.社会实践与社会转型;10.参与与自治;11.老年社会学;12.法律社会学;13.休闲社会学;14.交流、知识和文化社会学;15.健康社会学;16.社会理论;17.组织社会学;18.政治社会学;19.贫穷、社会福利与社会政策;20.比较社会学;21.区域与城市发展;22.宗教社会学;23.科学与技术社会学; 24.环境与社会;25.社会语言学;26.社会工艺学与社会学实践;27.运动社会学;28.社会分层;29.偏离行为与社会控制;30.工作社会学; 31.移民社会学;32.社会中的妇女;33.社会学逻辑与方法论;34.青年社会学;35.概念与术语分析;36.异化理论及其研究;37.艺术社会学;38.传记与社会;39.灾害社会学;40.农业社会学;41.人口社会学;42.社会心理学;43.住房与建筑环境;44.劳动运动;45.理性选择;46.临恫社会学;47.社会阶级与社会运动;48.社会运动、 集体行为与社会变迁;49.精神健康与疾病;50.国际旅游。大会期间,各国和各地区的社会学协会也十分活跃,分别召开了各自的会议(遗憾的是,参加世界社会学大学的我国社会学家人数十分有限,没有开展较大的活动)。

国际社会学协会的官方学术期刊有3种,即创刊于1984 年的《国际社会学》杂志(International Sociology),创刊于1952 年的《当代社会学》杂志(Current Sociology)以及《Sage 国际社会学研究》(Sage Studies in International Sociology)。

本届世界社会学大会民主选举著名的经济社会学家、意大利米兰大学教授马蒂内利(Alberto Martinelli)为第十五届世界社会学协会主席(1998—2002),大会决定于2002年7月8日至12日在澳大利亚的海滨城市布里斯班召开第十五届世界社会学大会,大会主题为:“新千年的社会学:将来的方向”(Sociolo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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