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论》的逻辑——从辩证逻辑的角度看《资本论》,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资本论论文,辩证逻辑论文,角度看论文,逻辑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马克思是无产阶级的革命导师和科学巨匠。唯物史观和剩作价值学说这两项划时代的发现,已经使他成为人类社会有史以来直到19世纪最卓越的学者和最伟大的思想家。但是,不仅如此,正如恩格斯指出的那样:“马克思在他所研究的每一个领域(甚至在数学领域)都有独到的发现,这样的领域是很多的,而且其中任何一个领域他都不是肤浅地研究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674──575页)
逻辑学是马克思非常重视的一个科学领域。虽然他没有来得及留下专门的逻辑著作,但是,从他的革命活动和科学活动中,我们却可以学习到极其丰富的辩证唯物主义的逻辑思想。列宁早就讲过:“虽说马克思没有遣留下《逻辑》(大写字母的),但他遣留下《资本论》的逻辑,应当充分地利用这种逻辑来解决当前的问题。”(《哲学笔记》第233页)。
《资本论》的逻辑是马克思逻辑的宝库。在《资本论》中马克思不仅批判了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的形而上学方法,形而上学的逻辑,而且还特别地对黑格尔的唯心主义的逻辑进行了批判,扬弃和改造,并由此论证了科学的辩证逻辑的理论和方法。这种方法就是把概念,范畴的推移转化看成是由于内在矛盾而不断发展的过程,可以叫做矛盾分析法;而且,这种方法也是把概念,范畴的推移转化看成是由简单到复杂的发展过程,也就是马克思称之为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方法。
这种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方法是唯物辩证法规律在思维中的体现。它体现了客观辩证法中矛盾产生和克服的过程,量变转化质变的过程和否定之否定的过程。它也体现了各种逻辑方法的内在联系。具体点就,这种方法不仅指明了科学抽象在认识中的作用,而且指明了历史方法和逻辑方法的相互关系,体现了分析与综合,演绎与归纳相结合方法在认识过程中的作用。总之,以矛盾分析法为核心的,由抽象到具体的,分析与综合相结合,演绎与归纳相结合、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各种逻辑方法,构成了《资本论》逻辑的统一的研究方法和叙述方法。
《资本论》的逻辑是典范的辩证逻辑。但是,辩证思维不仅是跟普通思维有区别的思维发展的高级阶级,而且也是跟普通思维紧密地联系着的。辨证思维既是在普通思维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又总是包含着普通思维的。因此,正确的辩证思维不仅完全符合辩证逻辑的规律,也完全符合形式逻辑的规律。辩证逻辑并不否定,也不取代形式逻辑在认识领域中的作用,而是体现着认识的更高阶段,主要表现在揭示思维矛盾运动,对思维的辩证发展过程进行科学探讨,着重研究如何达到具体真理的认识,把握多种规定性的总和,把握具体事物自身所具有的体系性。显然,以《资本论》的逻辑为代表的马克思著作中的逻辑,既是典范的辩证逻辑,又是典范的形式逻辑。在这种高度精密的辩证思维中两种逻辑是一致的。
列宁特别强调掌握逻辑学是正确理解马克思著作的必要条件。他说:“不钻研和不理解黑格尔的全部逻辑学,就不能理解马克思的《资本论》,特别是它的第一章。”(《哲学笔记》第165页)。
的确,马克思非常重视逻辑。他对逻辑学最明显的贡献,就是对黑格尔的唯心主义辩证逻辑的改造和对唯物主义辩证逻辑的创立和应用,在《资本论》第一卷第二版跋中,马克思明确地指出:“辩证法在黑格尔手中神化了,但这决不妨碍他第一个全面地有意识地叙述了辩证法的一般运动形式。在他那里,辩证法是倒立着的,必须把它倒过来,以便发现神秘外壳中的合理内核。”(《资本论》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24页)。他还说:“我的辩证方法,从根本上来说,不仅和黑格尔的辩证方法不同,而且和它截然相反。在黑格尔看来,思维过程,即他称为观念而甚至把它变成独立主体的思维过程,是现实事物的创造主,而现实事物只是思维过程的外部表现。我的看法则相反,观念的东西不外是移入人的头脑并在人的头脑中改造过的物质的东西而已。”(同上,第24页)
对于社会科学的研究,对于经济形态的分析,特别需要逻辑思维的能力。马克思指出:“分析经济形式,既不能用显微镜,也不能用化学试剂,二者都必须用抽象力来代替”。(同上,第9页)这种抽象力,就是逻辑思维的能力,这种能力的运用,就是科学的抽象过程。科学抽象的方法,是一种逻辑的方法,是从现象揭示本质,又以本质规定说明现象的一种科学方法。
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第一次科学地系统地论述了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方法。这不仅是科学地研究政治经济学的方法,也是具有普遍意义的关于正确建立和形成系统理论的基本逻辑方法。
马克思认为运用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方法必须以科学的抽象为基础。他说:“从实在和具体开始,从现实的前提开始,因而,例如在经济学上从作为全部社会生产行为的基础和主体的人口开始,似乎是正确的,但是,更仔细地考察起来,这是错误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102页)为什么呢?因为如果抛开构成人口的阶级,人口就是一个抽象;而且,如果不知道这些阶级所依据的因素,如雇佣劳动、价值、货币、价格等等,它就什么也不是。(同上第103页)。
实际上,“具体之所以具体,因为它是许多规定的综合,因而它是多样性的统一。因此它在思维中表现为综合的过程,表现为结果,而不是表现为起点,虽然它是现实中的起点,因而也是直观的表象的起点。”在这里,马克思批判了黑格尔的错误,说“黑格尔陷入幻觉,把实在理解为自我综合,自我深化和自我运动的思维的结果,其实,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方法,只是思维用来掌握具体并把它当做一个精神上的具体再现出来的方式。但决不是具体本身的产生过程。”(同上,第103页)。
列宁也指出:“当思维从具体上升到抽象的东西时,它不是离开──如果它是正确的(注意)(而康得和所有的哲学家都在谈论正确的思维)──真理,而是接近真埋。物质抽象,自然规律的抽象,价值的抽象及其他等等,那一切科学的(正确的,郑重的,不是荒话的)抽象,都更深刻,更正确,更完全地反映着自然.从生动的直观到抽象的思维,并从抽象的思维到实践,这就是认识真理,认识客观实在的辩证的途径。”(《哲学笔记》第155页)
要运用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方法,还必须正确选择和确定抽象的起点。恩格斯说得很清楚,“历史从哪里开始,思想进程也应当从哪理开始,而思想进程的进步发展不过是历史过程在抽象的,理论上前后一贯的形式上的反映;这种反映是经过修正的,然而是按照现实的历史过程本身的规律修正的,这时,每一个要素可以在它完全成熟而具有典范形式的发展点上加以考察。”(《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122页)并且,还具体指出,“政治经济学从商品开始,即从产品由个别人或原始公社相互交换的时刻开始,进入交换的产品是商品,但是它成为商品,只是因为在这个物中,在这个产品中结合着两个人或两个公社之间的关系即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的关系,在这里,两者已经不再结合在同一个人身上了。”(同上,第123页)
值得注意的是,这种抽象的起点应该“可以在它完全成熟而具有典范形式的发展点上加以考察”,因为“人体解剖对于猴体解剖是一把钥匙,低等动物身上表现的高等动物征兆,反而只有在高等动物本身已被认识之后才能理解”。(同上,第108页)所以,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着重剖析资产阶级社会。这是由于在当时“资产阶级社会历史上最发达的和最复杂的生产组织”,而这种剖析必须以商品作为逻辑的起点。
对此,列宁非常概括地进行了极其精采的论述,他说:“马克思在《资本论》中首先分析资产阶级社会(商品社会)里最简单,最常见,最平凡,碰到亿万次的关系——商品交换。在这个最简单的现象中(在资产阶级社会的这个“细胞”中)这一分析揭示出现代社会的一切矛盾(或一切矛盾的胚芽)。往后的叙述为我们揭明了这些矛盾的及这个社会在其各个部分的总和中自始至终的发展(人和生长,和运动。)(《哲学笔记》第363页)
逻辑是一切科学的基础。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是以马克思自己所创立的唯物主义辩证逻辑为基础的。在这样坚实的基础上,马克思又广泛而充分地占有极其充分的材料,因而能够批判地继承古典政治经济学,从错综复杂的现象材料中概括出本质,提示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运动规律,不仅创造性地建立起无产阶级革命理论的科学大厦,而且也推进了辩证逻辑的发展。可以这样说:“辩证唯物主义的逻辑不仅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基础,也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得到实际的运用和发展。因此要钻研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经济学。就必须认真地钻研逻辑学。正如列宁所教导的那样,《资本论》不仅是马克思的一部经济学著作,也是他的一部逻辑学。同样地,要真正理解马克思的逻辑思想,就必须认真钻研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著作,特别是《资本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