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化与美国妇女地位的变化,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美国论文,化与论文,妇女论文,地位论文,工业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发生于十九世纪下半叶的工业化不仅给美国的经济领域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在社会政治领域带来的冲击和引起的变化也是惊心动魄的,并且这种冲击和变化并未随着十九世纪工业化的结束而结束。
工业化的冲击涉及社会领域的方方面面,从政治生活、文化生活、工商业活动到人们的日常生活。所有的美国人,不管阶层、性别、年龄,都在工业化浪潮中起伏跌荡,其中首当其冲的一群是广大美国妇女,她们的生活环境和社会地位都在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冲击下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首先,妇女们纷纷从家庭走向社会,不管是上层妇女还是下层劳动妇女,她们一改传统的家庭妇女角色,积极参与社会工作。“1870年到1900年间,妇女人口总数上升了48.7%,而妇女参加工作的人数则跃增了64%。”(注:《美国内战与镀金时代》杨生茂刘绪贻主编 人民出版社 1990年6月版 第313页)
在1880年到1910年间,全部劳动力中间女工的人数由二百六十万上升至七百四十万。(注:《近百年美国经济史》[美]福克纳等著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3年2月版 第147页)对于广大下层劳动妇女来说,工厂制度和工业革命的其他后果为她们打开了无数谋生的新机会。许多旧日的如像缝衣、制皂、蜜饯、腌肉等家庭职业,在十九世纪后期转到工厂里,这样,许多妇女走出家门寻找有工资的职业,特别是纺纱和织布部门。随着纺纱机、织布机、缝纫机等新发明的出现,用机器生产的专业工厂陆续建立。在工厂干活与家务劳动所费时间大致相同——每天十二到十五小时——可是整天消磨在纺纱机或织布机旁,相对来说费的力气小,也用不着什么技术,星期天还可以休息。所以,此类工厂吸引了大批渴望挣钱的下层劳动妇女。对于已婚妇女来说,在工厂就业可以增加家庭收入,品尝经济独立的滋味。对于未婚女性来说,工作是婚姻生活来临之前的临时考察,对社会的一种探险。尽情挥洒自由自在的少女时代,成为社会时尚。在1990年,有一半妇女在二十二岁以前都是单身。
但是,经济生活中女工人数的剧增,是付出一定的代价获得的,那便是低工资现象。根据美国劳工局1907年至1909年对棉纺织厂、绢织厂、服装厂、玻璃制造厂和丝织品制造厂等的调查显示:“这次调查发现的一个最惊人的事实是女工数量之多而她们的工资之低——低得只供她们维持本人最起码的生活水平”。(注:Harold V.Faulkner:《The Que-st For Social Justice 1898-1914》The Macmillan Company1931年版 第153页。)在所有十六岁以上参加工作的妇女中,1914年几乎有一半的人每周只赚六美元多一点,大约四分之三的人每周在八美元以下。(注:Harold V.Faulkner:《The Quest For Social Justice 1898-1914》The Macmillan Company1931年版 第154页。)工厂主付给她们的工资仅为同样工作的男工的三分之一至多二分之一。由于在整个十九世纪欧洲移民的到来,需要工作的妇女只多不少,于是雇主们仗着这一支日益增多的女劳动后备军对广大女工进行剥削。由于广大下层妇女没有受过教育,她们除了进工厂,另一条出路便只有给别人当女佣、家务女工、厨子、打杂女工。通常是住在她们雇主的家里,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随时听从别人使唤。她们每天的工作时间甚至比在工厂干活的女工还要长,而她们的工资,在东北部的一些城市,每周一百小时的工作,除供给住宿以外,也就只有二至五美元。
在女工队伍中,年轻的女孩子比已婚妇女明显占优势,她们凭着青春活力,头脑灵活,往往可以找到速记员、售货员、和图书管理员的工作。同样,在女工队伍中,移民妇女的处境是最差的。由于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她们往往充当女佣,即使是年轻女孩也是如此。就是在工厂她们的工资也低得可怜。一位来自波兰的年轻女子在纽约的一家著名血汗工厂上班,她告诉调查委员会的调查人员说,她每周挣4.5美元。她和她的室友们每周用于生活开支2美元。她补充说:“当然,我们可以再节省点。但我们都喜欢好东西,并且感到我们能够买得起。”(注:Norman K.Ris Jord:《America-A 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Vol 2 Since 1865新泽西1985年版 第518页)
对于广大中上层妇女来说,工业化和城市化为她们提供了施展身手的广阔天地。特别是廉价方便的各种家用设施的发明,使她们从繁琐的家务劳役中解脱出来。由于她们受过教育,所以她们往往从事教师、白领职员等工作,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干脆献身于社会改革运动。到十九世纪九十年代,教小学的妇女比男人多一倍。即使教书,男女教师仍同工不同酬。城市女老师每周平均工资十三美元,男教师则是两倍或三倍的工资。在乡村,一个教师往往管八个年级,每周十美元左右,女教师在社会上有相应的地位,这个职业较吸引人。在白领职业中,律师、政府管理、医生这三扇大门始终没有向妇女敞开过。
其次,妇女们从家庭走向社会的过程,也是从乡村走向城市的过程。
工业化已经改变了家庭经济的重要性,现在它又来改变家庭生活的外观。人口城市化引起地价高涨,于是独门独户的私人住宅迅速被火柴盒式的单元住宅或公寓住宅所代替。在曼哈顿,私人住宅的建造从1886年的一千三百户减少到1904年的四十户左右。与此同时,公寓式高层建筑纷纷拔地而起。随着电力的普及,电梯费用的降低,这种趋势更是在二十世纪初得到加强。正如一位名叫查勒特·派克斯·吉曼(Charlotte Parkins Gilman)的女工在1904年描述的公寓住宅:“从地面上拔起——庭院没有了,地窑没有了,楼梯没有了,甚至灶间也没有了。”(注:Harold V.Faulkner:《The Quest For Social Justice 1898-1914》The Macmillan Company1931年版 第155页。)
同时,许多家用电器的发明,大大减轻了家庭主妇的工作。1898年发明的电话迅速成为家庭的必要设施,白炽灯不仅照亮了大城市,也闪耀在郊区各处,电熨斗、洗衣机、电烤箱、电暖炉、吸尘器等这些天才的发明迅速投放到市场,更为先进的水管装置和改进了的浴室、厨房设备和家俱陈设一样,使家务工作越来越简化。
给家庭主妇们带来更多便利的还有方便饮食。体现乡村人好客的压垮桌子似的大排场在城市里没有必要,人们的饮食习惯更为文雅精致,对食物的要求更着重在营养价值上。人们不仅吃的食物与以前不同,吃的食物量也大大减少。在城市商业区,一块三明治和一杯饮料就是中餐的全部内容,晚餐成了一天中的正餐,席间肉食减少了。
总之,在工业化、城市化冲击下,家庭的功能日趋简单。父亲白天工作在外,孩子们大部分时间呆在学校里,从家务中解脱出来的母亲把更多的时间投身公共事务,家庭越来越变成仅供全家人睡觉的场所。
当然,那些生活在贫民窟里的广大下层妇女是享受不到这些便利的。大城市的崛起、疾病的泛滥、财富的分配不公、不适当的住宅设计,使得成千上万的人拥挤在剥夺了享受阳光、新鲜空气、清洁用处和独处权利的狭窄空间。贫民窟问题引发了疾病流行和社会犯罪,其中便有严重的妓女卖淫。芝加哥犯罪管理委员会深信至少有五千多名妓女终日从事卖淫活动。一检查团在1907年夏天芝加哥的一个区就发现了二百个从事卖淫的房间。
随着经济独立、居住环境的变化、生活条件的改善,美国妇女的生育观、婚姻家庭观、着装观,社会参与观都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在殖民地时期,一个妇女一生怀孕十多次是不足为奇的,多生孩子是妇女骄傲的资本。此后二百年里,人们也一直喜欢大家庭生活。然而,到本世纪初,美国家庭拥有的孩子数已由殖民地时代的7-8人降至1990年的平均3.56人。(注:《现代美国妇女》[美]洛伊斯·班纳著 东方出版社 1987年版 第15页)本世纪初的许多项调查都表明了人口增长率在不断下降这一事实。1910年人口统计局的数据是这样的:美国的人口增长率1870-1880年为26%,1880-1890年24.9%,1890-1990年为20.7%,1900-1910年为21%,1910-1920年为15%。(注:Harold V.Faulk-ner:《The Quest For Social Justice 1898-1914》The Macmillan Company1931年版 第163页。)这期间的人口增长还包括一千二百万移民的涌入,这更加说明了人口出生率的下降。一位研究人口的学者调查了纽约城22幢居民住宅楼之后,发现485个家庭共有54个孩子。或者说,九户人家才有一个孩子。(注:Harold V.Faulkner:《The Quest For Social Justice 1898-1914》The Macmillan Company1931年版 第167页。)这485户接受调查的居民都是社会的白领阶层。通常说来,越是在知识分子家庭、富裕家庭和非移民家庭,出生率就越低。在大学里工作的女性,通常比同年龄的其他女孩晚结婚两年,而且平均少生两个孩子。在知识分子女性中,有一半的人终身不嫁。对上流社会的妇女来说,生孩子更是流于庸俗的事。一位长期为西海岸上流社会妇女服务的女医生说:“在我的病人中,大多数人不想要孩子。生第一个孩子还属正常,生下第二个孩子则被看成事故,生第三个是不幸,第四个更是悲剧。”(注:Harold V.Faulkner:《The Quest For Social Justice 1898-1914》The Macmillan Company1931年版 第168页。)
十九世纪以前,多生多育是妇女在社会和家庭立足的资本,姑娘们也渴望早早嫁个好丈夫。婚姻和生育是生存的需要。工业革命带来的经济独立,使生存不再成为问题。于是,广大女性纷纷推迟结婚年龄。至于中上层妇女更是在家庭以外的领域中找到了施展才华的事业。此外,历来妇女因生育过多而遭受的身心痛苦,也使新一代的女性望而却步。正是在这种背景下,玛格丽特·桑格掀起了节育运动。
在工业革命的推动下,美国的婚姻家庭呈现一些新的发展趋势。
首先,女孩子愈来愈拥有自主婚姻的自由,父母对她的控制愈来愈弱。老一辈频频抱怨年轻一代的生活过于放荡和不受约束。1898年的礼仪册子认为,未婚女性在年轻男子的单独陪同下出现在公共娱乐场所是属于犯规行为,除非还有年长妇女同时陪伴。到了1906年,一位礼仪顾问唉叹:“在南部和西部,社会居然允许一个女孩在一位年轻男子的护卫下,出现在公共餐馆式娱乐场所,或深夜回家。”(注:Harold V.Faulkner:《The Quest For Social Justice 1898-1914》The Macmil-lan Company1931年版 第168页。)而事实上,这种情况在美国的城郊各处已经普遍。
其次,在家庭内部,父权与夫权走向衰落,妇女与子女的地位日益提高。平等化的家庭在一些社会阶层和群体中日益增多。由于妇女参加工作,摆脱了经济上对丈夫的依赖,甚至有些除了养活自己外还补贴家用。于是,妇女在家庭中的地位和权力增强。
最后,离婚率不断上升。1890年美国的离婚率为十万分之五十三,1990年为十万分之七十三,1906年为十万分之八十四,到了1916年为十万分之一百十二。(注:Harold V.Faulkner:《The Quest For Social Justice 1898-1914》The Macmillan Company1931年版 第168页。)对于离婚,各州法律不尽相同,一般来说,大西北地区新近落成的各州较为开放,而东部沿海各州则限制较严,其中以纽约州和南卡罗来纳州为甚。于是,许多东部的怨偶向西跑到离婚限制宽松的各州去寻求婚姻自由。其中,内华达州便以最短的“六个月居住期”规定,吸引了大批渴望离婚者。二十世纪初,内州的离婚案达每年三百宗,二十年代为每年一千宗。随着法定居住期减为三个月,内州每年大约批准二千五百宗。1931年新的居住六个星期的法律实行后,更激增至五千二百六十宗。(注:《美国人——民主历程》丹尼尔·布尔斯廷著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1993报版 第82页)内州的雷诺城就以办理离婚业务而著名。“光是离婚还不够开心”,于是,拉斯维加斯在短短二十年间发展为不夜城。可以说是离婚率的上升带来内华达州的繁荣。而导致离婚率上升的原因,表面看来是通奸、抛弃、酗酒、虐待或不承担责任,而根本的原因是经济生活的迅猛发展带来思想观念的更新。维系婚姻的纽带不再是神圣的责任,而是双方是否合适。早在殖民地时期的新英格兰,就有法律允许妻子和丈夫都能首先提出离婚诉讼,但由于妇女一目了然的从属地位,妇女只有忍气吞声,谁也不敢跨出这一步。到了二十世纪初,妇女首先提出离婚的案例增多,电影皇后玛丽·璧克馥就为了与第一任丈夫离婚,而与道格拉斯·落明克缔结良缘来到内华达州。
服装的演变往往与经济生活、社会时尚有关。社会越开放,妇女的裙子就越短。二十世纪初,从来没有如此多的美国妇女在着装上追求时髦。往昔,美国妇女的服装式样总是唯巴黎马首是瞻。现在,她们率先修改旧式的笨重时装。旧式的时髦装束是头戴饰以绒球的夸张式帽子,身空高领紧扣的紧身上衣,下连铃状折皱拖地长裙,扫着一路的灰尘。由于越来越多的妇女热衷体育运动,特别是自行车的发明,促使日趋活跃的上班族女性为了行动的方便,把裙子改短了。1904年以后,上衣和裙子不再连穿,由正面扣钮扣的宽松式女上衣出现,这种穿法尤其深受户外活动的女士青睐。到了1908年,女士们的裙摆离地面至少有一英寸了。妇女们表示她们伟大的愿望是从长裙的禁锢下解放出来。1915年以后,美国妇女在服装式样上更追求实用性。
从踏上北美土地的那一刻起,美国妇女就没有停止过对社会的参与,特别是几次战争期间,许多原来不接受妇女的领域,在战争中向她们开放了。为数可观的妇女成为“政府女职员”。新工厂由于缺乏人手也吸收妇女担任以前专门留给男人的工作,这类工作要求更复杂的技术从而使妇女得到了锻炼。有些妇女干脆走上战场和男人并肩作战。但是随着战争的结束。特别是来自欧洲的维多利亚风再一次把妇女吹回家庭。
妇女真正坚定长久而又广泛深入地参与社会,是在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冲击之下。现代化的技术解放了家务缠身的妇女。空闲时间为有些妇女、特别是有知识有思想的妇女展现了投入社会活动的远景。在体育运动、学术研究、俱乐部、社会福利、禁酒运动、女权运动和促进和平运动中活跃着杰出女性的身影。
新时代妇女参与社会的标志是妇女俱乐部总联合会的成长。总联合会的成员从1898年的五万人增加到1914年的百万强。它的分支包括艺术、公民学、社会服务改革、资源保护、教育、家庭经济、工业和社会条件、立法、文化、音乐、公共健康和图书发展等。
然而,走在最前列的妇女领袖关注的是妇女本身的自由和解放,其焦点便是争取选举权。特别是进入二十世纪,作为美国女权运动史上的第二代领导人,卡里·查普曼·卡特当选为美国妇女选举权协会主席,一度散漫的女权运动,再次呈现蓬勃之势。她们吸取了以斯坦顿为首的第一代领导人的经验和教训,从废奴运动中获取灵感和政治技巧,与人民党、劳工党和基督教会并肩合作,全力以赴争取获得选举权。她们四处奔走、游说、演讲、游行示威,甚至采取纠察、绝食等方式,集中赢得整个国家的修正案。终于,1920年二千五百万美国妇女和男子一样拥有了选举权。
综上所述,美国的工业化和城市化为广大妇女创造了投身社会性生产的大环境。当资本将女工吸引到社会劳动中去以后,许多妇女集中在同一个劳动空间,这时她们感觉到了群体的力量并走向自我觉醒。她们置身广阔的社会工作领域,完全突破了锅碗瓢盆的局限,从而开阔了视野,世界观、人生观、生活观都发生了根本改变。
其实,美国女权运动早在内战以前就已展开。由于没有条件解除抚育和家庭操劳的艰辛,运动只限于一小部分妇女,并且成就不大。工业化为妇女解放提供了先决条件。这比历代英勇斗争的妇女参政运动者全部的鼓动宣传更有效力。
工业化带来美国经济的腾飞,也改变了美国妇女的命运。虽然殖民地时期被称为美国妇女的“黄金时代”,但只有男女真正平等,才是妇女解放的根本标志,而选举权的获得,是其最关键最前提的一步。
纵观美国妇女发展史,独立战争、南北战争、工业化、一战、二战都涌现妇女走出家庭活跃社会的高潮。但在这五大里程碑式的历史事件中,人们可以发现,只有工业化是一场经济革命,其意义和特殊性在此。
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一书中指出,“……妇女解放的第一个先决条件就是一切女性重新回到公共劳动中去;而要达到这一点,又要求个体家庭不再成为社会的经济单位”。(注:《妇女:最漫长的革命/当代西方女权主义理论精选》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李银河主编 1997年5月 第13页)
恩格斯的理论告诉我们,妇女降为第二性是从经济地位的丧失开始的。因此,解放妇女的入口也必须是参与社会经济活动。于是,工业化,也只有工业化才能为广大美国妇女提供解放的入口。
然而工业化却不同。它首先需要的反而是妇女和儿童。“就机器使肌肉力成为多余的东西来说,机器成了一种使用没有肌肉力或身体发育不成熟而四肢比较灵活的工人的手段。因此,资本主义使用机器的第一个口号是妇女劳动和儿童劳动。”(注:《妇女:最漫长的革命/当代西方女权主义理论精选》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李银河主编 1997年5月 第17页)
机器生产和自动化和低工资,促使资本家们在工业化过程中,吸纳了成千上万的妇女涌入就业市场。美国的劳动妇女人数从1890年的四百万增至1910年的近七百四十万。
吸引妇女进入就业市场的重要因素是工资。工资的获得意味着经济独立,从而摆脱对男人的依赖。
经济独立是妇女解放的物质条件,没有经济独立,其它所谓思想和行为的自由便无从谈起。正如十九世纪英国女作家伍尔夫认为的,智力的自由全靠物质环境。长期以来“为什么在那时代文学如此地繁茂而妇女并没有贡献过一字一句,而每两个男子之中必有一个会写诗的呢?”因为,妇女没有“一间自己的屋子”。
以前,妇女“只能通过铁条阻隔的窗户窥视她们生活于其中的世界一角。她们竖起耳朵,如饥似渴想听到的只是男人口中传来的一点点知识。”(注:《美国读本》下册[美]戴安娜·拉维奇编 林本椿等译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1995年第467页)而现在,随着妇女对社会经济的直接参与,她们不必经过男性这个中间环节与社会直接接触。广阔的社会舞台,新鲜的户外空气,群体的劳动模式,再回想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妇女们渴望永久的放飞,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