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活力与语言濒危_世界语言论文

语言活力与语言濒危_世界语言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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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多样性是人类最重要的遗产。每一种语言都蕴藏着一个民族独特的文化智慧,任何一种语言的消亡都将是整个人类的损失。

尽管目前世界上仍有大约6000种语言,但其中许多语言面临灭绝的危险。因此,对这些语言进行记录,制订新的主动型政策,采取新的措施增强这些语言的活力,已是当务之急。

为应对语言所面临的这一威胁,语言族群、语言专业人员、非政府组织和各国政府的通力合作必不可少。目前的紧迫任务就是建立起强有力的支持机制,使语言族群在保护濒危语言的努力中,充分发挥其新的重要作用。

一 序言

目前世界上大约97%的人口使用着大约4%的语言,反之,全世界约96%的语言由仅仅约3%的人口在使用。由此可见,世界上大多数不同的语言仅为人口极少的民族在使用。

甚至一些有成千上万使用人口的语言,如今不再有孩童学习。全世界6000多种语言中至少有半数语言,其使用人口正在减少。我们估计,到21世纪末,在全世界的大部分地区,约90%的语言可能被强势语言取代。

语言濒危即可能因外部力量所致,如军事、经济、宗教、文化和教育的逼迫等;也可能由内部因素引发,如语言族群对母语的消极态度。内部压力往往有其外部根源,二者都阻碍了语言和文化传统的代际传承。许多土著民族把自己的弱势社会地位与其文化相联系,进而认为自己的语言没有保留价值,于是抛弃自己的语言和文化,以期摆脱歧视,过上稳定的生活,增强在社会中的能动性,以及融入全球市场经济。

每种语言的消亡必将导致其独特的文化、历史与生态知识的消失,这将是无可挽回的损失。每一种语言都独特地表达了人类对世界的体验。因此,任何一种语言的知识都可能成为解答人类未来重大问题的钥匙。每消亡一种语言,我们对人类语言结构和功能的理解方式,人类史前史,以及保持世界多样化生态系统等方面的证据都会有所减少。最重要的是,使用这些语言的人们会体验到,随着自己语言的消亡,他们原有的种群和文化认同也将丧失。

只有少数民族语言确立起自身在当代的重要作用,适应其族群内部以及国内外现代生活的要求,这时提高对语言消亡和语言多样性的认识才会取得成功。地方团体和国家政府的经济支援和政治扶持是确立这些作用的必要条件。

几乎所有国家都迫切需要有关少数民族语言现状的更为可靠的信息,以此作为各级机构开展语言扶持工作的基础。

二 背景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法》将永久保护语言多样性作为一项基本原则:

通过教育、科学和文化加强各国之间的合作,促进世界的和平与安全,增进对正义、法律、人权及各种基本自由权利的普遍尊重,这种权利都是联合国宪章所确立的全世界各民族人民,不论种族、性别、语言和宗教信仰,都应享有的权利(见《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法》第一条)。

教科文组织依据这一基本原则,制定了若干计划,旨在促进把语言作为教育和文化的工具,以及作为人们参与国家生活的重要手段。

《处在消亡危险中的语言红皮书》就是这些计划的项目之一。该项目旨在:

(一)系统地收集濒危语言的相关信息(包括这些语言的现状和研究的紧迫性等)。

(二)加强有关濒危语言材料的收集和研究。到目前为止,这类工作还很少或尚未开展。濒危语言属于特殊范畴。例如语言孤立现象,就是指于类型学和历史比较语言学有特殊意义的濒临灭绝的语言。

(三)积极开展工作,建立世界性的项目委员会,并在现有联系基础上,建立一个联系地区中心的网络,作为大区域的中心站。

(四)鼓励出版濒危语言材料和研究成果。

然而,“红皮书”项目中却遗漏了一个重要的目标——即直接与各濒危语言族群开展合作,以实现语言保护、发展、恢复和永久延续的目标。在濒危语言社区所做的任何研究必须是互惠的和协作的。这里的“互惠”指的是,研究者不仅要提供服务,以作为对其从语言社区获益的一种回报,而且还要积极投身于语言社区中去设计、实施及评估自己的研究计划。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31届会议(2001年10月)一致通过的《世界文化多样性宣言》中确认了生物多样性、文化多样性和语言多样性的相互关系。教科文组织的《实施宣言的行动计划要点》要求成员国与语言族群合作,采取措施以确保:

(一)保持人类语言的多样性,支持用尽可能多的语言表达思想、进行创作和传播。

(二)鼓励在所有可能的地方实现各级教育中的语言多样化,鼓励自幼学习多种语言。

(三)在必要时,将传统教学方法纳入到教学工作中,以保存和充分利用有关文化所特有的交流和传授知识的方法;只要为语言使用者的族群所允许,鼓励通过全球网络普遍地利用所有的公有信息,包括促进数字空间的语言多样化。

三 扶持濒危语言

(一)语言族群的作用

在世界各地,少数民族语言族群的成员正在加快丢弃本族语的步伐,转而使用另一种语言,这亦体现在他们对子女的培养和正规教育方面。

在少数民族语言族群内,人们对母语的未来前景持有各种看法。一些濒危语言的使用者开始认为,自己的母语既落后又不实用。这种消极观点往往与来自某一强势语言族群的社会经济压力直接相关。不过,也有一些濒危语言的使用者全心致力于其语言的稳定和恢复,试图去直接抗击对其母语的各种威胁。这些语言族群可通过建立诸如各种日托中心、学校,或者至少以办班的形式来营造只说母语的语言环境。

总之,保持还是遗弃自己的语言完全取决于母语的使用者,而不是其外部成员。如果语言族群请求帮助强化其面临威胁的语言,语言专家应当向他们提供有用的专业技能,并与这些语言族群携手工作。

(二)外来专家与语言族群

外来语言专家(主要指语言学家、教育工作者和积极分子)应将记录语言作为首要任务。这项任务包括对濒危语言的数据材料进行收集、标注和分析。第二项任务是积极参与教育计划。濒危语言的使用者越来越强烈要求对指导研究的条款和条件享有支配权;而且他们还要求有权享有以及今后能使用研究成果。

在少数民族语言族群中,越来越多的人对研究工作提出了如下要求:1)要求对指导研究的条款和条件享有支配权;2)要求有权享有并在未来有权使用研究成果。(例如,要求享有征得他们同意与否决的权利;他们想了解研究成果能给自己带来何种利益;他们希望有权决定研究成果的传播方式。总之,他们期望与外来研究者有着平等的关系,期望在属于他们自己而不是别人的研究过程中成为积极的参与者。)

(三)能够做些什么

正如语言族群成员对其语言濒危状况有不同反应一样,语言学家、教育工作者和积极分子对语言族群的帮助请求也反应各异。这些请求主要涉及保护濒危语言的5个基本方面的工作:

1.基本的语言学与教学训练 为语言教师提供基本的语言学、语言教学方法和技能、课程设置与教材编写等方面的训练。

2.在培养读写能力和培训本土语言记录技能方面实现可持续发展 在必要时,培训本土语言工作者创制文字符号,培养其读写、分析自己语言以及编写教材的能力。对此,一项行之有效的措施就是在当地设立研究中心,培训濒危语言使用者去研究、记录和整理自己的母语材料。读写能力的培养对于这些语言的教学至关重要。

3.支持和改进国家的语言政策 国家的语言政策必须支持语言多样性,其中包括濒危语言。更多的社会科学家、人文学者以及濒危语言使用者本身,都应当积极参与国家语言政策的制定。

4.支持和改进教育政策 目前教育部门有许多语言学家都积极投身于推广母语教育计划。自1953年以来,特别是在过去15年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通过其政策陈述在发展母语教育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少数民族儿童在学校所接受的最为常见的教学模式,依然是使用当地或本国的强势语言作为教学媒介语。全部使用强势语言进行教学有助于强势语言的传播,但其代价却是濒危语言的消亡。例如,非洲有将近2000种语言,虽然目前只有不足10%的语言在教学中使用,但这些语言中没有一种属于濒危语言。我们赞同在正规教育中使用地区性语言(通常称作“母语”),但这种教育不能以牺牲少数民族语言为代价(《海牙少数民族教育权的若干建议(1996)》)。大量研究表明,习得双语能力根本不会削弱一个人的官话能力。

5.改善生活条件,尊重濒危语言族群的各项人权 语言记录者虽然并不直接参与经济与社会发展,但却可以帮助政府关注被忽视群体。比如,国家对艾滋病的关注或扶贫帮困计划常常忽视少数人族群,特别是少数人族群的文盲群体。语言学者和教育工作者在支持帮助这些群体提出语言权和其他人权要求方面,可以发挥重要的中间协调作用。同时,为那些被边缘化的群体整理有关卫生保健、社区发展以及语言教育等方面的材料,也需要专家的投入,各种观念和内容需要采用一种有文化意义的方式来传达。

(四)语言多样性与生态多样性

在世界野生生物基金会所标出的900处生态区中,发现有238个生态区(常称作全球200个生态区)对于保持世界生态的良性发展至关重要。在这全球200个生态区中,我们发现有众多的少数语言族群。这些族群栖息于这种环境,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生态知识。

保护区生物学应当与保护区语言学并行发展。研究者不但要探究这种并行发展,而且要研究世界生物多样性和语言/文化多样性之间的联系,也要研究这种多样性在各个层面上缺失的原因和后果。这种联系本身就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因为它表明,生命多样性包含着自然、文化和语言的多样性。路易沙·马菲把这种关系称为“生物文化多样性”,米奇·克罗斯则引入“语言圈”这一术语来描写联结世界语言的网络(它类似于联结世界生态系统的网络“生物圈”)。

(五)语言记录

已经无法保持、延续或恢复活力的语言,仍然值得对其做出尽可能完整的记录。这是因为,每一种语言都蕴涵着独特的文化知识和生态知识,同时也因为各种语言不尽相同。对这类语言进行记录的重要性表现在几个方面:1)它丰富了人类的智力财富;2)它展现了一种于现有知识而言可能是全新的文化视野;3)记录过程常常能够帮助该语言使用者重新激活其语言和文化知识。

四 评估语言濒危状况和记录的紧迫性

(一)警示

单独使用任何单一指标都无法评估一种语言的活力和记录该语言的必要性。语言族群复杂多样,即使评估一种语言准确的使用人数也非易事。本报告设定6项指标用以评估语言活力和语言濒危状况,2项指标用以评估语言态度,1项指标用以评估记录的紧迫性。综合使用9项指标对于描述一种语言的总体社会语言面貌尤为重要。

(二)语言活力的评估

1.语言活力的主要评估指标

以下对所设定的6项主要指标做出说明:1)代际语言传承;2)语言使用者的绝对人数;3)语言使用者占总人口比例;4)现存语言使用域的走向;5)对新语域和媒体的反应;6)语言教育材料与读写材料。请注意:任何指标都不应单独使用。因为某种语言依照某项指标衡量,其安全层级排位较高,而依照其他指标则可能需要给予刻不容缓的关注。

指标1:语言代际的传承

评估语言活力最常用的指标是该语言是否仍然代代相传。濒危状况可依照从稳定至灭绝这一连续按等级依次排列。但是,即使处在“安全”等级(见下文),也不能确保语言活力,因为语言使用者随时可能中止将语言传给后代。关于“代际语言传承”,可将濒危程度分为6个级次:

濒危程度

级次 使用人口

安全5 下起自儿童至所有年龄段的人都使用该语言

不安全 4 仅有部分儿童在所有场合使用该语言;所有儿童仅在有

限场合使用该语言

确有危险3 该语言大多由父辈及更上代人使用

很危险 2 该语言大多由祖父母辈及更上辈人使用

极度危险1 该语言多半由极少几位曾祖辈人使用

灭绝0 该语言已无人使用

安全(5):一种语言代代相传。没有迹象表明该语言受到任何其他语言的威胁,语言代际传承没有中断。

稳定但受威胁(5-):每一代人在大多数场合都使用该语言,代际传承无中断;但在某些重要交际场合,存在使用本族语和一种或多种强势语的多语现象。注意,多语现象本身并不对语言构成必然威胁。

不安全(4):在某特定族群内,大多数而非所有儿童或家庭把母语作为第一语言使用,但该语言可能限于某些特定的社会领域(如家庭中孩子与父母和祖父母之间的交流)。

确有危险(3):儿童在家庭中不再将该语言作为母语习得,该语言最年轻的使用者为父辈一代。在这一阶段,父母可能仍对孩子使用该语言,但典型情况是,孩子并不使用该语言作应答。

很危险(2):仅有祖父母辈或更老一辈人使用该语言;父母辈人可能还能听懂该语言,但典型的情形是,他们对子女不使用该语言。

极度危险(1):该语言最年轻的使用者为曾祖辈人,且不再用于日常交流。这些老辈人通常也只能记忆起该语言的一部分,但从不使用,因为已经无人能够用该语言与之交谈。

灭绝(0):没有人能使用或回忆起该语言。

指标2:语言使用者的绝对人数

虽然不可能就绝对使用人口数给出一个有效的解释,但是小语言族群往往存在危险。与人口多的大族群相比,小族群更易遭受大批死亡威胁(如疾病、战争或自然灾害引致的死亡)。小语言群体也很容易为毗邻语言群体所吞并,从而丧失自己的语言与文化。

指标3:语言使用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

语言使用人口占群体总人口比例是衡量语言活力的一项重要指标。这里的“群体”可能指语言族群赖以识别的种族、宗教、地域或民族群体。可按下列级次做出评估:

濒危程度级次 语言使用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

安全 5

所有人都使用该语言

不安全

4

将近所有人都使用该语言

确有危险 3

大多数人都使用该语言

很危险

2

少数人使用该语言

极度危险 1

极少人使用该语言

灭绝 0

该语言已无人使用

指标4:语言使用域的走向

一种语言的使用场合、使用对象以及用该语言谈论的话题范围都直接影响到该语言能否世代传承。

通用(5):该语言族群的语言作为相互交流、族群特性以及进行思维、创作和娱乐活动的工具,而且被积极用于各种目的的所有交际场合。

多语交替(4):政府机关、公共部门以及教育机构等多数官方领域的主要语言通常是一种或几种强势语言,而不是该语言族群的语言。不过,在许多公共场合,尤其是在传统的宗教机构、当地本地商店以及族群成员集聚场所,该语言仍然能够保持完好地使用。强势语与非强势语并存,其结果表现为语言使用者使用各自语言以实现不同的交际功能(即双语制):在非正式场合和家庭里使用非强势语,在官方场合和公共场所使用强势语。语言使用者可能把强势语作为获得社会和经济机遇的语言。不过,该语言族群的老辈人可能仍然保持仅使用本族语。应注意的是,多语制这种世界普遍现象,并不必定导致语言消亡。

正在收缩的语域(3):非强势语正在丧失使用场所。家庭中父母与子女的日常交流开始使用强势语言,子女成为母语的“半使用者”(接受型双语使用者)。父母和族群老辈人成为强势语和土族语的活跃使用者:能听懂且能讲两种语言。在主动使用本族语的家庭中,也可能出现双语型孩童。

有限的或正式的语域(2):非强势语只用于十分正式场合,特别是用在仪式和管事用语。在族群中心地带、节日和庆典场合等族群老辈人有机会聚集的场合,祖语可能仍然使用。有限的场合还包括:祖父母以及其他长者世代同堂的家庭,以及其他老年人传统的聚会场所。许多人能听懂但不会讲该语言。

非常有限的语域(1):非强势语只用于若干十分有限的特殊场合,族群中通常只有极少的几个人能使用该语言,如:某些礼仪场合中的主事者。其他个别人可能仅记得该语言的小部分(语言记忆者)。

灭绝(0):该语言在任何时间和地点都无人使用。

濒危程度 级次

语域与功能

通用 5 该种语言用于所有领域、所有功能

多语交替 4 在大多数社会域和大多数功能使用两种或多种语言

正在收缩的语域3 该语言用于家庭以及用于诸多功能,但强势语言已开始渗入家庭

有限或正式语域2 该语言的社会使用域有限,功能也有限

非常有限的语域1 该语言只用于极有限的语域,功能甚少

灭绝 0 该语言不用于任何语域,没有任何功能

注意:使用双语是全世界多数地区的一种生活现实。要使母语保持活力,并不一定要求该语言使用者是单语人,而关键在于,在文化上具有重要意义的领域,该语言能发挥重要的作用。

指标5:对新语域和媒体的反应

随着语言族群生活条件的改变,可能出现新的语言使用领域。有些语言族群成功地将其语言功能扩展到新的语域,而多数族群则无法做到。学校、新的工作环境、新媒体,包括广播和因特网,通常只对扩展强势语的范围和势力有帮助,而这常常以牺牲濒危语言为代价。虽然濒危语言可能尚未丧失现有语域,但是强势语在新领域的使用往往会像电视一样让人着迷。

如果语言族群不能用自己的语言应对现代社会的挑战,那么该语言就会越来越与现代脱节,并为时代所遗弃。

濒危程度级次 濒危语言所接受的新语域和媒体

充满活力 5

该语言用于所有新语域

有活力/活跃 4

该语言用于大多数新语域

可接受

3

该语言用于许多新语域

只能应付 2

该语言用于某些新语域

活力不足 1

该语言仅用于少数新语域

无活力

0

该语言不用于任何新语域

新语域的类型以及新语域的用途可能随当地情况的不同而有所改变。可能运用这项标准的一个例子是,某种濒危语言可能享有某个新语域,如广播媒体(包括无线广播和电视),但每星期却只有半小时。这些媒体使用该语言,名义上给予该语言以很高的地位,但时数严格受限的结果是限制了语言的使用,因而在等级排序中只能定为第2或第3级次。显然,不同的媒体,其绩效级次各不相同。

在教育领域,评估标准可从两个方面确定:在何种层次,以及在多大范围的课程设置中使用濒危语言。一种濒危语言作为教学媒介语用于各个教学层次和所有课程,较之于每周只讲授1个学时,其排列级次要高得多。

要评估濒危语言族群的反应,所有新语域,不论是工作单位、教育场所还是新闻媒介,都必须予以综合考虑。

指标6:语言教育材料与读写材料

语言教育对于保持语言活力是必不可少的。有些语言群体有很强的口语传统,他们不希望将其语言写成文字。在其他群体中,人们则以母语读写为荣。但总的来看,读写能力与社会和经济发展直接相关。为各年龄层和不同语言水平的人们编写各种题材的书籍和材料,都是必要的。

级次书面材料的可及度

5

有现成文字系统,有符合语法的读写传统,有词典、课本、文学作品和日常媒体。该语言的

书写也用于管理和教育。

4

有书面材料可以利用,儿童在学校培养语言读写能力。书面语言不用于行政管理。

3

有书面材料;儿童在学校能接触该语言的书面形式。但未通过出版物提高读写能力。

2

有书面材料,但是可能只对族群某些人有用,对其他人仅具象征意义。该语言的读写教育未

列入学校课程。

1

有可行的拼写符号为族群成员所了解,一些材料仍在编写之中。

0

该语言族群没有可用的拼写符号。

2.语言态度与语言政策

非强势语言的保持、推广或弃用可能受制于强势语言的文化,不论这种强势文化是区域性的还是全国性的。一个国家的语言意识形态可以激发少数民族动员整个族群来维护自己的语言,也可能迫使他们放弃自己的语言。语言态度可能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它既能促进语言的发展,也可以导致语言消亡。

强势文化的成员营造了一定的意识形态氛围,他们常常宣扬这样的价值体系:把他们自己的语言视为一种积极的财富,并认为该语言是该地区或国家统一的象征。当几个更大的语言族群为争取平等的政治和社会空间而相互竞争时,他们的语言态度就可能相互矛盾。这就造成了一种普遍的印象:多样化的语言会引起分裂,对国家统一构成威胁。扶持一种单一的强势语言,也就成宁应对这种现实的或仅仅是感觉上的威胁的一种努力。要实现这一目标,统治集团可能通过立法来保护该语言的使用,相应的政策就可能不鼓励甚至禁止使用其他语言。国家的政策,包括没有明确的政策,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对语言群体自身的语言态度产生直接影响。

1)语言态度和语言政策:强势语言族群与非强势语言族群

一个国家的政府可能有明确的语言使用政策来管理其境内的多种语言。一种极端的情形是,指定一种语言作为国家唯一的官方语言,而无视其他所有语言;另一种极端则是,全国所有语言都享有同等的官方地位。但是,同等的法定地位并不能保证一种语言的持续使用和长久的生命力。

指标7:政府和机构的语言态度和语言政策(包括语言的官方地位和使用)

政府和机构对强势语和非强势语可能有明确的政策和/或暗示性态度。

同等支持(5):把国家的所有语言都视为财富,所有语言均受法律保护,政府实施明确政令鼓励保持所有语言。

区别性支持(4):非强势语受政府明确保护,但强势/官方语和非强势(受保护)语的使用场合有明显区别。政府鼓励少数民族维护和使用自己的语言,大多数情况通常在私人场合(如家庭语言),而不是公共场所(如学校)。某些使用非强势语的语域(如庆典活动)享有很高威望。

消极同化(3):强势族群对是否使用少数民族语言漠不关心,只要强势族群的语言是社会的交际语言。尽管这并不是明确的语言政策,但强势族群的语言已成为事实上的官方语言。非强势语的大多数语域无法与其相媲美。

积极同化(2):政府向少数民族成员提供使用强势语言的教育,以此鼓励少数民族族群放弃自己的语言。非强势语的说和/或写均不予鼓励。

强迫性同化(1):政府颁布明确的语言政策,宣布强势族群语言为“唯一”官方语言,而非强势语言既不被承认也得不到支持。

禁止使用(1):禁止在任何领域使用少数民族语言,只是在某些私人场合或可使用。

支持程度 级次

官方语言态度

同等支持 5 所有语言均受保护

区别性支持4 非强势语主要作为私人场所的交际语言受到保护;非强势语的使用享有声望

消极同化 3 缺乏明确的少数民族语言政策;强势语主导各种公共交际场合

积极同化 2 政府鼓励向强势语言同化,不保护少数民族语言

强迫性同化1 强势语是唯一官方语言,非强势语即不被承认也不受保护

禁止使用 0 禁止使用少数民族语言

指标8:语言族群成员对母语的态度

语言族群成员对母语的态度通常不是中立的,他们可能将母语视为族群及身份认同最根本的东西加以推广,也可能只使用而不去推广,还可能以母语为羞而不愿将之推广,或者可能将母语视作讨厌的东西而刻意避免使用母语。

如果语言族群成员对母语持表现得十分积极,该语言就可能被视为族群身份的重要标志。如同人们重视家庭传统、节日和族群重大事件一样,族群成员可能把母语看作对其族群和种族至关重要的文化核心价值。如果族群成员把母语看作改善经济状况和融入主流社会的一种障碍,就可能产生对母语的否定态度。

级次 族群成员对其语言的态度

5 所有成员都重视自己的语言并希望它不断发展

4 大多数成员都支持保持语言

3 许多成员支持保持语言;其他人则漠不关心,或甚至支持弃用其语言

2 一些成员支持保持语言,其他人则漠不关心,或甚至能支持弃用其语言

1 仅少数成员支持保持语言,其他人则漠不关Jb或支持弃用其语言

0 无人关心母语是否被弃用,所有人倾向于使用强势语言

2)语言态度与语言政策:相互作用及社会影响

不论是积极肯定、漠不关心,还是消极否定,语言态度与政府的政策和社会压力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其结果是增强或削弱不同领域的语言使用。

在许多情况下,族群成员之所以放弃自己的语言,是因为他们认为别无选择,或因为他们对自己所作“选择”的长远后果缺乏足够的认识。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常常面临二者必居其一的选择(要么“坚持使用自己的母语和保持族群特性而找不到工作”,要么“放弃母语以获得更好的生活机遇”)。事实上,保持和使用两种语言会获得更好的生活机遇。

当语言权势关系不平等时,弱势群体成员通常既使用本族语也使用强势语,久而久之可能最后只使用强势语。但另一方面,弱势族群也可能抵制语言统治,并鼓动其成员恢复或强化自己的语言。这种激进的语言对策必须与特定的社会语言环境相适应。一般表现为以下3种情形之一:

第一种为语言复活:重新引入一种已有相当时间处于有限使用状态的语言。如:以色列建国后的希伯来语,或爱尔兰的盖尔语,即属此类。

第二种为语言强化:增强非强势语的使用面,以抗衡强势语言可能的威胁。如:威尔士语。

第三种为语言保持:在实行多语制且有强势语存在的地区和国家,支持非强势语的口语和书面语 (如有正字法)的稳定使用。如:新西兰的毛里语。

要保持语言活力,理想的情形是,语言使用者不但坚定不移地重视自己的语言,而且也明白他们的语言在哪些社会领域需要支持。积极的态度是语言长期稳定的关键。

3.记录的紧迫性

指标9:语言记录材料的数量和质量

评估记录一种语言紧迫性的一项原则是,必须确切了解现有语言材料的种类和质量。文字材料,包括转写的、翻译的和注释的自然语言的视听记录材料,都十分重要。这类资料对于帮助语言族群成员确定具体任务,帮助语言学家与语言族群成员合作设计研究项目,也具有重要的作用。

语言记录的性质

级次语言记录

最佳 5 有综合语法和词典,大量的文本以及源源不断的语言材料;有充足的、

经注释的优质声像记录材料

优4 有一部完整的语法著作和若于合适的语法书、词典、教科书、文学作品

和偶尔更新的日常媒体;有足够的、经注释的优质声像记录材料

良好 3 有一部合适的语法或足够数量的语法描写,有词典、教科书,但没有日

常媒体;声像记录材料的质量及注释可能参差不一

不完整2 有一些语法概况、词汇表和教材用于有限的语言研究,但覆盖面不够;

声像记录材料的质量参差不一,注释或有或无

不充分1 仅有少量语法描写、简短词表以及零星的文本材料;无声像记录材料,

或有声像材料,但质量差而不能使用,或完全缺少注释

无记录0 无任何材料

运用并综合考虑上9项述指标,对于评估某族群语言状况,评估保持、恢复、延续以及记录该语言需要何种扶持,是非常有用的。

语言活力因语言族群的不同状况而大不相同。不同条件下对语言记录的要求也有所不同。不能仅仅凭借这些指标数字的相加来评估语言。因此本报告认为,简单相加的做法并不可取,而主张依据不同的评估目标,对上述语言活力指标加以检验。

以上阐述了如下几项指标:

指标1:代际语言传承(分级次);指标2:语言使用者的绝对人数(实际数);指标3:语言使用者占总人口的比例(分级次);指标4:现有语言使用域的走向(分级次);指标5:语言对新语域和媒体的反应(分级次);指标6:语言教育材料和读写材料(分级次);指标7:政府与机构的语言态度和政策(包括官方地位和使用)(分级次);指标8:族群成员对自己母语的态度(分级次);指标9:语言记录材料的数量与质量(分级次)。

以上指标描述作为指导性原则而提出。每位使用者应根据当地情况以及要达到的具体目的加以灵活运用。

示例1.语言族群的自我评估

语言族群可以检查这些指标,先评估其语言状况,再决定是否有必要采取行动。如果必要,那么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就此目的而言,虽然所有指标都十分重要,但前6项尤其有用。语言族群成员或许发现,他们的语言现在大多由祖辈和更长辈人在使用,因此就指标“语言代际的传承”来看,该语言可能被定为“十分危险”(第2级)。此外,语言族群还可能发现,他们的语言主要用于庆典活动和族群节日场合。那么,根据指标4“现存语言使用域的走向”,该语言使用状况可以定为“有限的或正式的语域”这个级次(第2级)。再者,语言族群还可能了解到,“族群大多数人支持语言保持”(指标8“族群成员对母语的态度”,第4级)。至此,便可得出结论:他们的语言极其危险,若不采取行动,有可能短期内消亡。他们也可能发现,族群民众有兴趣扭转语言的走向,并且对各进行语言复兴的各种努力都给予支持。一旦语言族群对各项指标的方方面面做出通盘考虑并完成自我评估,它就有了坚实的基础来寻求相关部门的支持。

示例2.外部评估

其他群体(官方或民间组织)也可利用这些指导原则,进行语言维护、复兴、读写能力培养或语言记录的评估。

如评估的语言不止一种,上述每项指标都可作为重要的对比项。这种比较结果为强化特定区域的语言多样性提供了种种可能性:对于划分语言濒危严重程度的级次以寻求支持,教育民众认识语言多样性的重要意义,制定保持语言多样性的语言政策,鼓励语言专家应对语言转用现象,以及提醒国内和国际组织对日益减少的人类智力资源予以关注,都十分有用。

五 结语

世界面临着保持语言健康和活力的新挑战,现在已经到了世界各民族汇集各自的资源来强化语言和文化多样性的时刻。这意味着必须汇集各级资源,包括具体的语言专家、当地语言族群、非政府组织,以及各政府组织和公共事业团体。

例如,在地方族群这一级,许多人过去几十年一直致力于发展语言教育的计划,但是其技术资源往往十分有限。与世界上各大语种的教师不同,他们不但缺乏现在地方政府所要求的这种正规的语言教学训练,而且缺少语言课程,更甚的是,还缺少基本的、可利用的语言描写资料。这些语言教师需要掌握多种技能:有些属教育学方面(如课程设置、教材编写、语言教学技能与方法等),有些属社会语言学(如分析正在发生的语言接触过程,分析祖语过去与现在的功能变化),有些则属于语言学(如语言数据收集、分析和描写)。

同样,语言学家、语言积极分子及政策制订者都面临着这样一项长期的任务,即:建立并推广最有效并切实可行的机制来延续和复兴全世界的濒危语言。最重要的是,他们有责任在研究中与享有平等合作关系的濒危语言族群协同工作。

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确保未来将不再有任何语言消声灭迹,所有语言将都保持下来并永久地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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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活力与语言濒危_世界语言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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