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洲向何处去?——中美洲的政治现状与趋势,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中美洲论文,何处去论文,现状论文,趋势论文,政治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20世纪80年代,整个中美洲地区战火不断,曾一度成为国际舆论关注的“热点”地区。目前,中美洲问题已基本得到解决,斗转星移,中美洲现在的政治形势如何?21世纪的中美洲政治将如何演变?本文试图对此作一简要的分析。
一 连年烽火的过去
中美洲战乱主要表现为存在于3个国家的两种类型的内战。一是尼加拉瓜内战。1979年7月,以桑地诺民族解放阵线为主的革命力量推翻索摩查的独裁统治,建立了新政府。由于新政府对内实行社会改革,对外与苏联、古巴等社会主义国家建立了密切的关系,从而引起国内顽固势力的反扑。前索摩查政府的残余分子率先建立了反政府武装,在美国支持下发动了内战。此外,一些曾拥护革命、但与桑解阵有政见分歧的力量也拉起了队伍。二是萨尔瓦多和危地马拉的内战。与革命前的尼加拉瓜一样,这两个国家在政治上长期实行军事独裁,经济落后,社会矛盾尖锐。1980年10月,萨尔瓦多的几支游击队联合成立法拉本多·马蒂民族解放阵线,发动全国性起义,多次向政府军发动大规模进攻,控制了萨尔瓦多1/4的国土。在危地马拉,1961年出现了第一支游击队,开始进行武装斗争。1982年2月,国内几支游击队实现联合,组成“危地马拉全国革命联盟”,向政府军发起强大攻势,控制了大片地区。
中美洲爆发的革命运动和游击战争,是当地社会矛盾激化的结果。但在当时全球两极对峙的国际环境中,美国认为,这些革命是苏联和古巴进行“渗透”的结果,对美国的后院造成严重威胁。尤其是在里根上台后,美国在“反击苏联进攻”的思想指导下,对中美洲事务肆意进行干涉。一是大力扶植尼加拉瓜反政府武装向桑解阵政权发动进攻,并对桑解阵施以孤立、封锁和制裁的政策;二是竭力支持萨尔瓦多和危地马拉两国政府,提供大量武器和经济援助,帮助它们镇压游击队;三是把洪都拉斯变成干涉中美洲事务的军事基地,派驻大量军队,通过军事演习等手段训练萨尔瓦多和危地马拉的政府军和尼加拉瓜反政府军。这样,美国在中美洲发动了一场旨在推翻尼加拉瓜政府,镇压萨尔瓦多、危地马拉两国游击队的“低烈度战争”,而当时的尼加拉瓜政府和萨尔瓦多、危地马拉两国的游击队得到了苏联和古巴的支持。由于两大集团出于自身利益考虑而进行的明争暗斗,中美洲战乱迟迟无法得到解决。如在1988年,尼加拉瓜政府曾率先提出与反政府武装签署停火协议的建议,但因美国继续在军事上支持反政府武装而使谈判破裂,尼加拉瓜还与洪都拉斯发生了边界冲突,萨尔瓦多冲突双方也迟迟不能进行谈判,从而使中美洲长期处于“危机”状态。
80年代末,两极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国际局势趋向缓和,美苏逐渐调整了各自的中美洲政策。1988年,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在古巴宣布,反对向中美洲输出革命和反革命。1989年布什上台后,美国也转而采取以政治和外交手段解决中美洲问题。尼加拉瓜于1990年2月举行大选。得到美国大力支持的查莫罗夫人当选为总统。随即,桑解阵、反政府武装和查莫罗夫人的代表就停火和解散反政府武装达成了协议。联合国维和部队也进入洪都拉斯和萨尔瓦多,监督停火并建立了5个安全区。1989年,萨尔瓦多右翼政党民族主义共和联盟在大选中获胜,大大增强了工商阶层对和平进程的信心。此后经过多次谈判,萨尔瓦多政府和游击队终于在1992年2月1日签署停火协议,结束了12年的内战。
危地马拉内战是中美洲最早发生、最后熄灭的一场战火,实现和平的道路艰难曲折。早在1990年,危地马拉政府就与游击队全国革命联盟开始谈判,但由于涉及富有阶级的利益和军人的权利问题,和平谈判一波三折,进展缓慢。1996年新政府上台后出现了和平的曙光。当年2月,危地马拉总统秘密会见了游击队的4位司令;3月,双方相继宣布停止军事行动;经过半年多的谈判,双方就社会经济和土地、军队在社会中的作用、修改宪法和选举法、实现最后停火等问题达成协议,并于1996年12月29日签署了《永久和平协定》,结束了这场持续36年的内战,这也标志着中美洲实现了全面和平。
战乱给中美洲带来了巨大灾难。危地马拉内战造成17万人死亡,经济损失达数十亿美元。尼加拉瓜和萨尔瓦多分别有6万人和7.5万人死于战乱,经济损失分别高达170亿美元和15亿美元。中美洲地区共有3000万人口,而2000万人生活在贫困之中,其中1000万人处于赤贫状态。战争给社会和经济带来严重破坏。失业人数剧增、大批农民流入城市、很多复员军人和前游击队员没有得到安置等问题,使社会政治稳定受到严峻挑战。
二 当前中美洲政治形势的主要特点
90年代以来,中美洲国家在政治逐渐稳定的情况下,积极推进民主化进程,其政治形势出现了以下几个特点。
第一,各国达成的和平协议虽然几经曲折,但基本上都已落实,中美洲和平得以巩固。尼加拉瓜问题是中美洲实现和平的关键。1990年2月,尼加拉瓜查莫罗夫人当选总统后,美国从洪都拉斯和伯利兹撤回了军事人员,古巴也撤回了驻尼加拉瓜的军事顾问。同年6月,查莫罗夫人宣布裁减和改组军队,主张军队非政治化。桑解阵领导人也表示,该阵线将成为建设性反对派并支持新政府一切有利于尼加拉瓜人民的政策。6月27日,尼加拉瓜反前政府武装总参谋部宣布解除武装,标志着尼加拉瓜10年内战的结束。然而,国内和平并未因此而实现,武装斗争仍被认为是政治斗争的主要形式。之后,先后出现了反对新政府返还桑解阵政府没收的土地的大规模罢工,对国内和解政策不满的中部地区的骚乱。以及前桑解阵的一批成员于1991年8月在新塞哥维亚省成立的名为“丹托—91消灭复仇主义”的游击队。新政府力图以谈判等和解的方式解决这些问题。1992年2月14日,在尼加拉瓜首都马那瓜以北的马塔加尔帕市举行了反政府武装力量支出武器的仪式。其中既有新政府成立后已解除武装、后来因政府未能履行安置协议又重新拿起武器的人,又有主要反对派桑解阵中因对新政府不满而进行武装反抗的人。自此,尼加拉瓜解除反政府武装的工作取得了阶段性进展。在此后的5年里,小规模的武装冲突仍接连不断,如美籍古巴人托尼·布赖恩特领导的“L行动小组”、反政府武装组织“北方阵线380”、亲桑解阵的武装组织“主权和尊严别动队”“工农革命阵线”等不断进行绑架和暗杀活动,甚至对政府进行武装攻击。直到1997年5月30日,尼加拉瓜总统阿莱曼才与“北方阵线380”签订了和平协议,反政府武装交出武器,重返社会。
与尼加拉瓜相比,萨尔瓦多和平进程的进展较为顺利。自从1992年1月16日政府与法拉本多·马蒂民族解放阵线领导的游击队签署和平协议以来,虽然时有摩擦,但双方基本上能恪守和平协议,成立了萨尔瓦多巩固和平委员会。在联合国的监督下,游击队分4批完成全部遣散,政府也解散了专门用来对付游击队的4个快速反应营。12月15日,政府和法拉本多·马蒂民族解放阵线举行庆祝仪式,萨尔瓦多内战宣告结束。在此之前的9月11日,萨尔瓦多总统克里斯蒂亚尼和洪都拉斯总统卡列哈斯发表联合公报,重申尊重和履行国际法庭对两国边境有争议领土的裁决,从而初步解决了多年的萨尔瓦多—洪都拉斯领土之争。在以后的几年里,除少数几起暗杀活动外,萨尔瓦多并没有像尼加拉瓜那样发生武装冲突,政局平稳。在危地马拉,直到1996年12月29日,全国革命联盟的司令们同代表政府的和平委员会才达成最后的和平协议。危地马拉和平进程的进展也相对顺利。1997年5月2日,危地马拉最后一批前游击队员被遣散,从而结束了长达36年的内战。
第二,中美洲民主化进程与和平进程是相辅相成的。1989~1991年,中美洲5国的执政党在总统选举中接连失利,反对党纷纷上台。1989年萨尔瓦多右翼政党民族主义共和联盟在大选中的胜利,大大降低了右翼势力对“强权”人物的心理诉求,增强了工商阶层对和平与民主的信心。(注:民欣、一平:《中美洲:告别战乱》,载《世界知识》1997年第10期。)和平协议签署以后,法拉本多·马蒂民族解放阵线向萨尔瓦多最高选举法庭递交了注册申请报告,宣布正式成立法拉本多·马蒂民族解放阵线党,参加1994年举行的总统和议会选举。1994年3月,萨尔瓦多200多万选民参加了内战结束后第一次全国大选,执政的民族主义共和联盟得票最多,其候选人阿曼多·卡尔德隆·索尔当选为总统。法拉本多·马蒂民族解放阵线党赢得21席,超过传统的第二大党基督教民主党,成为萨尔瓦多第二大政治力量。在2000年的地方选举中民族民主共和联盟的得票数位居第一,成为萨尔瓦多第一大党;民族主义共和联盟则退居第二位。在尼加拉瓜,虽然桑解阵在1990年的大选中失利,但仍是仅次于全国反对派联盟的重要政治力量。在大选失利后,桑解阵宣布做建设性反对派,表示支持新政府一切有利于人民的政策,桑解阵的许多领导人在政府和军队中任职。但在1995年2月,尼加拉瓜政府因美国压力迫使温贝托·奥尔特加退役。由于全国反对派联盟的分裂,桑解阵成为尼加拉瓜第一大政党,占据议会1/3以上的席位。在2000年11月的地方选举中桑解阵又取得胜利,为其在2001年的大选中争取获胜、重返政坛创造了条件。在危地马拉,政府和游击队组织全国革命联盟在签署和平协议之前就达成了关于修改宪法和选举法的协议,规定全国革命联盟将作为合法政党参加国内政治生活。
90年代以来中美洲国家兴起了修宪运动。为了达到巩固和平、发展经济、打击犯罪、取消军队、更改官员任期和更新国家观念等目标,中美洲各国纷纷修改宪法。1995年7月4日,尼加拉瓜总统查莫罗夫人签署法令,颁布新宪法,修改了1987年宪法第202款中的第70条。新宪法规定,禁止总统亲属参政及参加下届总统竞选;总统不能连任,任期6年改为5年。总统竞选如没有1名候选人达到45%的有效票,须进行第2轮选举;取消义务兵役制,改组桑地诺人民军为国民军;建立人权检查机构;总统在做出重大决定前必须同议会协商,等等。在危地马拉,埃利亚斯的继任者拉米罗·德莱昂在1994年1月发起了修宪运动,把总统和议员的任期从5年改为4年,法官的任期从6年改为5年;决定由中央银行加强对公共开支的控制。萨尔瓦多于1995年通过宪法修正案,使司法有更多自主权。巴拿马则于1994年通过了取消军队的决定,规定了巴拿马运河回归之后的管理事项。哥斯达黎加也修改了宪法,包括打击破坏生态环境的行为和允许警方干预涉嫌毒品走私和洗钱的电话。此外,哥斯达黎加还对允许总统连任的提案进行了讨论。这些修宪运动为中美洲民主化的进一步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
值得注意的是,在内战结束以后中美洲各国的政治进程中,中美洲各国尽管受到国内不同政治派别斗争的干扰,但由于这些国家法制的不断完善,在一定程度上确保了民主化进程的发展。可以说,资产阶级民主制度在中美洲国家已经确立,尽管还处在“实习期”,但从长远来看,这种制度的逐渐稳定发展是不容置疑的。
第三,伴随民主化进程的发展,中美洲各国的传统政治力量出现了分化改组,但一些国家的政坛仍由两大政党唱主角。大选后不久,尼加拉瓜桑解阵中一些不满该阵线政策的人建立了“丹托—91消灭复仇主义”游击队、“北方阵线380”等组织,在一定程度上消弱了桑解阵。1994年9月,占议会1/3以上议席、成为尼加拉瓜第一大政党的桑解阵在议会中分裂成两个党团。1995年桑解阵的部分领导人退出桑解阵,组建“桑地诺革新运动”,另立新党,又一次削弱了桑解阵。1994年1月,尼加拉瓜全国反对派联盟宣布,开除联盟成员基督教民主联盟、保守人民联盟和民主运动党,执政党发生分裂。尽管如此,尼加拉瓜国内的两极政治并未发生根本改变。在萨尔瓦多,执政的民族主义共和联盟与法拉本多·马蒂民族解放阵线和基督教民主党的实力本来就不是很悬殊。1994年12月,虽然萨尔瓦多人民革新论坛退出法拉本多·马蒂民族解放阵线,但萨尔瓦多并未出现多元化的政治格局。存在类似情况的还有危地马拉。政党制度比较健全的哥斯达黎加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出现了基督教社会团结党和民族解放党轮流执政的情况。中美洲其他国家(如巴拿马和洪都拉斯)的左派力量比较分散,失去了与政治对手分庭抗礼的能力。但在尼加拉瓜、危地马拉和萨尔瓦多,国内政局均由阵线较为分明的两派力量所控制,既没有出现与西方国家类似的“第三条道路”,也没有建立中间派联盟。
第四,中左派政党在中美洲式微,但仍是不可忽视的重要政治力量,同时也出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变化。1989~1991年,中美洲5国的执政党在总统选举中接连失利,右派反对党纷纷上台。它们在政治上亲美、反共,在经济上要求推进私有化。而左派在保卫过去斗争成果的同时,并没有拿出发展社会经济的济世良方。如尼加拉瓜桑解阵虽然激烈反对政府的私有化经济改革,但也没有拿出令人信服的解决当前严重社会经济问题的方案。哥斯达黎加驻中美洲国家大使路易斯·索利斯认为:“目前左派已经没有能力使他们的计划焕然一新。本地区几个国家中出现的中左派政府已经明显地丧失了力量,而且被新自由主义所摧毁。”(注:何塞·梅嫩德:《路易斯·索利斯说,中美洲左派政府明显丧失力量》,载墨西哥《至上报》,1996年4月5日。)虽然中美洲保护人权委员会总协调员丹尼尔·卡马乔的下述说法有失偏颇,但也并非毫无道理。他说:“各种社会政治进程和民主化的趋向扫除了那些失去威信的、不合法的、没有能力控制社会的和缺少执政能力的政府。”(注:何塞·梅嫩德:《路易斯·索利斯说,中美洲左派政府明显丧失力量》,载墨西哥《至上报》,1996年4月5日。)中美洲左派中间确实存在着学说含糊不清和思想危机。(注:何塞·梅嫩德:《路易斯·索利斯说,中美洲左派政府明显丧失力量》,载墨西哥《至上报》,1996年4月5日。)因此,在经济问题成为社会发展的“瓶颈”的阶段,除非右派政府的政策出现大的失误或国际形势发生重大变化,选民很难选择被认为缺乏执政能力的政党。但值得注意的是,到21世纪之初,左派力量得到了恢复与发展,尤其是尼加拉瓜桑解阵和萨尔瓦多法拉本多·马蒂民族解放阵线在国内都成为第一大党。那种“6到10年内拉美多数国家将由左派执政”的预见并非完全没有可能。(注:徐世澄:《拉美政党新趋向》,载《当代世界》,2000年第7期,第30~31页。)
三 中美洲政治形势的未来发展趋势
笔者认为,未来中美洲的政治形势将出现如下发展趋势。
第一,中美洲政局继续趋向稳定,武装斗争不再是政治斗争的主要形式。20世纪80~90年代的战乱给中美洲留下的伤痕是难以用数字来计算的。萨尔瓦多、洪都拉斯和危地马拉等国的游击队在坚持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武装斗争之后同政府展开谈判,随后放下武器,其原因在于这些国家的人民不支持战乱。各派力量也认识到,深受武装冲突之害的中美洲“只有加入寻求繁荣、民主与和平的民主世界,(才)可以成为这场不幸和错误战争的牺牲者所接受的惟一供品,也许是表明他们的死并非毫无用处的惟一方式。”(注:曼努埃尔·德莱昂:《再见,中美洲武器》,载美国《世界新闻报》,1991年5月3日。)21世纪初已在国内民主制度下进行活动的政治反对派(主要是前游击队)还没能提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解决复杂的社会经济问题的方案。政权仍牢牢地掌握在右派手中,前游击队政治势力上台的可能性不大。即使是左派上台,也不会冲破既有的资本主义民主架构。此外,从国际环境来看,后冷战时代市场经济的全球化浪潮波及世界每个角落,各国政府要求在国内政治稳定的前提下进行应对和参与,吸引国外投资,从而解决国内问题。中美洲各国都由右派当权,美国等西方国家希望中美洲政局稳定,以减少对它们的无偿援助,刺激直接投资,取得双赢的结果。总之,以武装斗争解决分歧的可行性愈来愈小。
从中美洲区域政治的形势来看,确实存在不少问题:尼加拉瓜和洪都拉斯的领土争端再起,尼加拉瓜与哥斯达黎加关于圣胡安河航行的争端,危地马拉向伯利兹提出领土要求,尼加拉瓜、萨尔瓦多和洪都拉斯关于丰塞卡湾的划界问题尚未解决,巴拿马境内的哥伦比亚游击队带来的不安,等等。所有这些问题都会对地区稳定产生消极影响。但从中美洲面临的主要任务(社会稳定与经济发展)、国际环境(国际关系的改善和一体化)以及各国采取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来看,这些问题不会影响中美洲地区的宏观稳定。如洪都拉斯、尼加拉瓜两国已将分歧提交国际法庭仲裁,洪都拉斯要求用美洲国家组织的和平基金资助成员国解决冲突,哥伦比亚也将其与洪都拉斯等国的关税纠纷提交世贸组织,等等。(注:Caribbean & Central America Report,13 June 2000.)
第二,中美洲的资产阶级民主制度将会稳定发展,为国内各主要政治力量(包括左派)提供政治活动的基本框架。实际上,到1989年,中美洲各国都有了选举日程表。民众的参与水平在90年代以来有所提高。如哥斯达黎加的民众参与率超过80%,危地马拉90年代以来的民众参与率在40%左右。(注:James Dunkerley,The Pacification of Central America:Political Change in the Isthmus,1987~1993.pp.51~52,VERSO,London,New York,1994.)总的来看,尽管中美洲的民主化程度还很低,因为定期选举并不意味着民主和法制的加强,但中美洲人民毕竟看到了反对派因选举而上台、不合时宜的政府因选举而下台的情景,这本身就是进步。(注:1990~2000年,中美洲6国(伯利兹除外)共举行了14次大选。)形式上的民主化和选举进程虽然不足以摆脱危地马拉、萨尔瓦多、洪都拉斯和尼加拉瓜等国存在的严重的政治和经济危机,但至少这种进程使左派有了明确的合法性和法制性趋向,政府也得到社会的普遍认可。解决了政府和主要反对派的合法性危机,就为国家克服经济危机创造了条件。国家民主制度为各种政治力量所提供的反映自己意见的舞台,有利于国内政治稳定。反过来,这种稳定又会促进原有制度框架的完善与发展。
中美洲近10年来的经济发展,虽然没有根本解决各国普遍存在的贫困问题,但也确实为政治稳定和民主化进程奠定了一定基础。民众的民主参与意识逐渐增强。不仅在各国的修宪过程中各派政治力量争夺激烈,而且在选举中普通民众的政治参与热情也有了提高。从国际方面来看,由于前苏联这样的地缘政治争夺者已不复存在,对中美洲有重大影响的美国等西方国家对中美洲的直接干预减少。它们从其全球战略出发,转而注意促进中美洲的民主化。此外,联合国有关机构的影响,尤其是中美洲一体化谈判的逐渐深入,对国内的民主化进程将起到积极作用。中美洲议会等一体化组织和国际条约会“直接影响民众的利益,促进在中美洲政治中的民族认同和意识形态建议的潜力”(注:James Dunkerley,The Pacification of Central America:Political Change in the Isthmus,1987~1993.pp.53,VERSO,London,New York,1994.)。
第三,毒品、移民和社会暴力一直是困扰中美洲国家的3大社会问题。新自由主义改革带来了贫困、失业等严重的经济问题。拉美国家的当务之急是解决贫困和失业问题。毒品走私的泛滥不仅危害人民的健康,还直接影响拉美国家与美国等西方国家的政治关系。中美洲非法移民大量涌入美国,不仅给中美洲国家与美国的外交关系带来阴影,而且直接影响美国的援助与投资,影响中美洲国家的经济。日益增多的暗杀、绑架和其他社会暴力不仅威胁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而且冲击国家的政治稳定。据欧盟和拉美国家的民意调查机构的调查显示,1996年,有78%的中美洲人认为,民主政府不够完善,并且有18%的人赞成独裁政权。(注:刘新民:《拉美在稳定中继续深化政治改革》,载《拉丁美洲研究》,1997年第1期。)
第四,在国际关系方面,中美洲国家的外交方向的重点放在拉美,尤其是中美洲地区国家,以加速地区一体化进程,解决共同面临的社会经济问题。中美洲首脑会议的频繁召开和解决问题的多样性是一体化谈判的重要特点。由于欧盟对中美洲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在今后的双边关系中,经贸关系将更加密切。加入北美自由贸易区是中美洲各国外交的长远目标。墨西哥特殊的地理位置和与中美洲相似的文化背景使它成为中美洲国家最重要的外交对象之一。墨西哥对中美洲颇为重视,自1994年以来,塞迪略政府就与中美洲签订了147个议定书,承诺向中美洲地区提供4亿美元的技术援助。2000年9月,尚未就任的墨西哥当选总统福克斯就提出了“未来向南看”,与中美洲国家一起为“共同目标”而工作。(注:Caribbean & Central America Report,Fox sets out his vision of Mexico's'common destiny'with Central America,26 Sept.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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