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巴菲特——价值投资私募基金三人谈,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私募论文,巴菲特论文,价值论文,基金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以2001年为分水岭,中国的私募机构形成了“南强北弱”的格局。北方的多数私募机构泥足深陷于A股市场,境况惨淡。而深圳的一些私募机构由于距离香港很近,视野所及,发现了优于A股的投资机会,因此转战香港股市。结果是,一方面避开了A股四年熊市;另一方面,其投资理念也在香港这样一个国际化资本市场中得到了升华。
目前这些机构普遍完成了向价值投资的转变。一年来,随着A股一些结构性问题的解决和二级市场的回暖,这些私募机构纷纷回归A股。那么,他们是如何投资A股的呢?《证券市场周刊》与三位私募基金经理深入对话价值投资的话题。
李驰:深圳同威资产管理公司董事总经理;
但斌:深圳东方港湾投资管理有限责任公司董事总经理;
刘迅:深圳新同方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
像巴菲特那样投资
巴菲特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很早就发现了价值投资这个真理,然后坚持用一生来实践。世界上那些钱越来越多的富豪们,他们的投资不知不觉都走到一条道上了,就是买大的、好的公司的股票集中投资。李驰自觉现在他享受的是“快乐投资”的人生乐趣。
《证券市场周刊》:价值投资是当前的一个主题,许多人经历了各种尝试后,都转而接纳了这个理念。首先介绍一下你们的投资理念是如何向价值投资方向转变的?
李驰(深圳同威资产管理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如果一个人在市场上没有输过钱,他会自觉走上价值投资这条路吗?我觉得不太可能。人都是在失败中成长,我们也是在市场中交了学费,最终感觉还是这样做最稳妥安全。价值投资的背后其实是一些最基本简单的公理,并不是谁独创或拥有,只是谁能应用得好的问题。
《证券市场周刊》:价值投资的方法很难掌握吗?
李驰:巴菲特在很多场合说过,学证券投资根本不需要上大学,投资其实就是对一些最基本的人生道理的认识,很容易掌握。可是巴菲特又说,大众从来没有过向价值投资靠拢的趋势。价值投资的方法看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很难。我们一开始没有刻意去模仿巴菲特,而是自己在摸索怎样投资成功的机会更大。后来发现和巴菲特本人、和其他做投资成功的人,想法基本一样,就是做任何一个投资,先不要考虑赢,先要考虑会不会输。很多人都没有这个心态,做决策的时候只想赚钱,只要有这种心态的人,我感觉还没有入价值投资的门。
有几本书介绍巴菲特怎么做投资、怎么看市场。这些书其实也就阐明了两个观念,一是讲复利的时间价值,二是讲集中持股。概括起来就是一句非常简单的话:在便宜的时候买进一个好公司,然后长期持有。巴菲特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很早就发现了价值投资这个真理,然后坚持用一生来实践。
巴菲特在投资上最突出的一点就是他的定力。他要是有一天不严格按自己定下的铁律做,现在的身价可能一百亿都不到。复利的增长就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好多人也知道应该怎么赚钱,但他们就是觉得那个太慢,总想投机一下赚一大把,之后再来做价值投资。
《证券市场周刊》:财富积累有什么规律可循吗?
李驰:我们发现世界上那些钱越来越多的富豪们,他们的投资不知不觉都走到一条道上了,就是买大的、好的公司的股票。巴菲特也曾经投了近百个股票,但如果把他最成功的十几个主要投资去掉之后就没有什么了。他最赚钱的还是可口可乐、吉利、华盛顿邮报、运通、富国银行等,就这六七个公司为他赚了近300亿美元。还有最近浮出水面的沙特王子阿勒瓦利德,他也投了很多股票,但最主要就是花旗银行这一笔投资让他成功的。他投资花旗银行,持有了将近16年。还有日本的首富系山英太郎,他的成功也是投资了几只日本证券市场的龙头股。这些人的做法不谋而合,超越市场的方法就是集中投资。
公募基金中也有一些成功的特例,像Legg Mason基金的基金经理比尔米勒,连续15年跑赢指数。他说如果不是契约的限制,他只会买三只股票。这说明他也是崇尚集中投资。但公募基金必须要做组合投资、配置,动不动就是几十只股票。有人研究说证券投资组合理论是20世纪的一大骗局,我很赞同。一个人去卖鸡蛋,手上提20个篮子,每一个篮子放一个鸡蛋,那才是危险,万一拎不好都掉了;不如把一个篮子的提手做结实,可以装满满一篮子鸡蛋。我们公司每年从上千只股票中精选出2到3只进行投资,回报率都相当高。
同样的道理在实业界也一样,你去看看全球500强里有几个是搞多元化投资的,一百年来硕果仅存的几乎只有一个通用电气。万科专注做房地产,陈天桥就搞一个游戏,李彦宏就搞一个搜索软件,都很成功。就像巴菲特的集中投资一样,也就投了十几只大蓝筹,足以成就他的财富。反过来说有多少炒家能终成大赢家?
《证券市场周刊》:什么样的人比较容易接受价值投资?
李驰:我们觉得保险公司更容易做价值投资,因为他们是保本第一、赚钱第二,所以他们的选人、用人,估计都会用那种偏保守型的人,只有这种风格的人才才能被保险公司选上。实际上不知不觉大家都走到价值投资的路上了,跟巴菲特是同道的。而越是这样,长期而言承担的风险小,但回报率并不低。
做任何投资之前评估会不会输钱,而不是明天立即能赚多少,这一点是投资成功的关键。但是注重本金安全、不求快利需要一个平和的心态。长期以来,我们之所以能保持持续的高收益率,就是由于我们公司管理团队有这样一种良好的平和心境。
《证券市场周刊》:中国股市的有效性还很低,有许多可以利用的地方,难道只有价值投资一条路可以赚钱?
李驰:的确有多种赚钱的方式,但最适合我们走的路、或者说我们愿意走的是这条比较轻松的路,因为这是 “睡得着觉的投资”,是一条快乐而富有的路。做这种风格的资金管理者,我们可以去周游世界,而不必管每天是涨还是跌。至于其他方法,也许短期赚得更多,因为股市永远有信息不对称的时候,提供了很多赚快钱的机会。但是我感觉,真正能够持续地、有效地保持增长,还是价值投资这条路。
从财富积累的角度来看,巴菲特是价值投资的代表,索罗斯是利用市场缺陷投机的对冲基金的代表,两者的财富差距是很大的。索罗斯被大家奉若神明,但每隔几年他就有伤元气的时候。大家印象最深的就是索罗斯成功阻击英镑,可是同样的方法在东南亚就以失败告终。所以投机真的不敢说仗仗都赢,以投机的方法是很难持续几十年复利成长的。不像价值投资,一方面可以轻松愉快地工作生活,一方面财富还在不断积累。用真正价值投资这种方法,假设能严格执行,克服各种机制上的限制和人性弱点,找到好企业长期持有,自然会获得满意的回报。
我们现在做的,就是找到便宜的好股票买进,然后可放心去周游世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们公司高管每年都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在外旅游度假,原因很简单,投资是一项智慧的行为,而不是一种负担。
你看绝大多数的基金经理,出差到哪儿打电话要问的第一件事就是行情涨跌,这种生活渐渐离我们远去。那样赚钱太辛苦了,这不是我们的追求,我们要的是“快乐投资”的境界。欣慰的是,我们已经充分体验并享受到这种“快乐投资”的人生乐趣。
《证券市场周刊》:你一直在提巴菲特,据你了解投资生涯之外的巴菲特是怎样一个人?
李驰:因为他的财富排到世界第二,所以才成为大家关注的对象。但是后来发现他不像其他富豪那样有故事,他的故事很苍白,一栋房子,一架公务飞机,一两部车,结了两次婚,加上一堆汉堡,一箱可乐,就是全部人生了。也许财富的积累就是这样枯燥无味的吧。
做价值投资之余,其实是有很多时间的。因为你买一个股票,买对了之后,真的就没事好干了,你硬要干可能就输钱了。所以,你有充分的时间去思考,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罗杰斯,他赚钱的数量可能无法跟索罗斯比,但他的生活方式我觉得很逍遥。我认识的许多做投资很成功的人,活得都挺潇洒轻松,只不过他们都很低调。
好的投资方法就是化繁为简
对李驰而言,投资的公理就是不输钱。看似简单,却不是人人可以做到,很多人就是因为缺乏耐心而失去了真正的机会。具体到分析公司的方法,李驰说需要计算的东西并不复杂,“小学水平就够了”财务分析也不必太多。
《证券市场周刊》:你对利用内幕消息赚钱怎么看?
李驰:巴菲特有一句话,你要想输多少钱你就听内幕消息吧。就算第一手的内幕消息也可能出问题。我们还是更喜欢靠自己的判断去投资。
投资有“道”跟“术”的区别。我觉得投资的目标应该不断向“道”的层面上靠,就是要取之有“道”。有人坐庄,跟不跟? 基金要建仓了,买不买? 有重大重组题材,炒不炒?所有这些都是“术”的层面,是个短期的涨跌过程。但是我讲的要预测5到10年的事是考验自己的眼光和判断,这才是“道”。一直在“术”的层面转悠很难有长足的进步。
《证券市场周刊》:如果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投资品种怎么办,只有放着现金吗?
李驰:没错,这就是价值投资的精髓。合适的价位总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出现。一是你相信不相信这句话,二是你有没有这个耐心。拿我们来说,2001年从B股市场出来以后,主要关注香港股票市场,我们几个为大家喝彩的、两三年回报几倍投资案例就完成在这期间。对A股市场就是在等机会。如果没有理解价值投资,这个等待就会很痛苦,要理解了才会有耐心,比匆匆忙忙操作套在里面好很多。机会永远存在,你要有这个耐心,把资金放在那里,等着大机会的出现。大部分人是做不到这一点。
我是学力学的,力学里只有几个公理,许多定理都是由公理演绎过来的。投资也类似,你掌握了愈基本的、愈简单的公理,你对世界的理解就越准确。巴菲特的两句话,就是他的“公理”,第一是不输钱;第二,记住第一条。“不输钱”就是保障投资成功的“公理”。不输钱是什么概念?是常胜将军。字面上看起来多么容易!可很多人觉得这太保守,会失去很多机会,不愿意等。但如果你从2001年等到去年底,随便买个万科、招行,就是一倍以上的回报。可如果当时你不等,就很可能深套在当年热门的概念股里面了。
当然,我们也漏掉了很多机会。市场上有太多的机会,但并不是所有的机会都能抓住,有的机会根本就无从把握。我们弄不懂就不投,只选择我们能看透的好公司来投资。
《证券市场周刊》:宏观方面的事情你们关心吗?
李驰:对宏观经济我们确实也关心,但是感觉跟具体投资目标的关系不大。比如像宏观调控对万科的影响,我们也研究过,是不是要回避一下风险。但是感觉到这个企业的成长不会受到根本影响,因为人民币升值、国际资本流入的大方向都不会变。也就轻易不会决策卖掉万科。
再有就是支撑这一轮牛市的根本原因来自于人民币升值,而且现在越来越清楚了。原来我们感觉跟韩国、中国台湾、日本还会有一些差异,可现在是越来越像了。尤其是地产股、金融股。你看看香港上市的国内优质地产股中国海外涨到多少钱了?这些地产股的波动基本上跟人民币汇率的曲线是吻合的。实际上我们公司在网站上几年前就大胆预测H股到8000点,今天是7620点(采访时间为11月2日,本刊11月23日定稿时已超过8500点)。当然巴菲特讲他从来不预测市场,这个跟价值投资没关系,属趋势投机。
未来股指上涨的一个最核心动因,就是要在A股市场里要不断供应绩优大盘股。你看今年几个超级航母推出之后,股指几乎是一路涨。现在是全球的资金往这里涌。从工行两地上市就知道了,资金绝对不成问题,指数一涨资金都不请自来。现在是加大大盘股供应的最好时机。银行、保险类最受外资青睐。其实这类股票才是最“确定性”的股票,展望十年二十年的持续增长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证券市场周刊》:如何利用财务分析和研究报告?
李驰:假如这个企业确实好,你又是在不贵的时候买的,那可能不需要太多的财务分析,想想这个公司值不值现在这个价钱,就行了。大多数企业看一下市值就知道不值那么多钱,以后也就不用太关注了,真正值得关注的好企业极少。我们相信自己化繁为简的能力,不用看很多报告的推荐文章,关键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公开信息很多,大家的差别不在于你能不能获取信息,而在于对信息的判断。事实上,我们是充分利用公开信息进行投资的。
《证券市场周刊》:进行价值投资是不是需要关注企业家的能力?
李驰:我们希望找到一个好的企业,几十年如一日、甚至是“永恒生命”的企业。当然最好是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人在管理,但理论上管好公司并不一定非要能力特强的人。从美国来说,公司成长性很大程度上靠系统而不是个人,巴菲特愿意投资这样的公司。中国的情况相对复杂,我们的投资确实考虑了一点中国特色。
在我们眼里,万科和招行都是到了可以长期持有的时候了。这两个公司已经到了什么人去做总经理都没有关系的地步。还有就是招商局、华润、中信,不管谁做老总,都不会影响这个公司的发展。这样就不必太介意人的因素了,它们已经是一个比较好的系统。
不好的系统是什么呢?就是家族式的管理、集权式管理,对于这类公司,你必须盯着这个老板,这个人变动了很可能这个公司就不行了。但是招行、万科都已经度过了这个阶段,我们很看重一个依靠制度来管理的成熟团队。
《证券市场周刊》:你所管理的资金有没有收益率方面的压力?
李驰:相对而言,私募基金这方面的压力比较小。我们非常注重和客户的沟通,只有认同我们理念的投资者才能成为我们的客户。一个不理解你的客户是很难持续跟着你的。因为如果要追求短期收益,我们没有任何优势,短期内就算胜过人家也只是运气。但就长期收益来看,我们的回报是相当可观的。多年赚钱的经历培养了我们独特的自信和从容,我们的投资已有了不会输的感觉。
投资于卓越的公司
只投在行业中处于第一位的优秀企业,这是目前李驰的投资思路,因为真正值得关注的好企业极少。在这种原则下,同威公司管理的资金去年就投资了万科(000002)、招商银行(600036)等股票。现在的盈利已经非常可观,但不要忘记,其实大家几年前都有机会。
《证券市场周刊》:你们怎样选择股票?
李驰:如果要做出终身持有的投资决策,就必须发现卓越企业,或者叫几十年持续成长的企业。大家都说要找涨10倍的股票,我说首先你要找到未来10年赚钱能增长10倍的公司。今年赚1千万,明年增长20%就是1200万,连续10年呢?就是6200万了,买进卖出时股价都按10倍的PE算,股价要涨多少?6.2倍。如果到时候PE变20倍了,那就涨12.4倍。现在大家都讲确定性,这就是最确定的。通过公开信息,在不造假的假设下,基本上就能把一个好公司的未来预测得较准确,不用去读金融研究生,投资没那么复杂。
比如招行现在一年赚四五十个亿,年均增长个百分之二十几,按上面的算法,10年之后就能赚个三四百亿,假设招行不再增发,按30倍PE估值10年后股价自然能涨八九倍到80元。这个是不难预测的。招行的信用卡越发越多,开的网点越来越多,市场份额会越来越大,管理水平越来越有提高,这都是看得见的。
我们现在的思路,是只投在行业中处于第一位的优秀企业,比如我们认为金蝶比用友优秀,赤湾比盐田港优秀。第一是指综合竞争力,不一定是市场占有率第一。另外,就是在市场上找到明显便宜的东西,因为我们的眼光能看到它未来2到3年、甚至更长时间后的结果,这就是我们的投资风格。
《证券市场周刊》:听说你们很早就投资了万科和招行,当时是怎么判断的?
李驰:“只投行业内的第一”是我们最重要的选股标准之一。当时我们决定投资时,只知道这些股票放在手里,过3到5年、甚至10年是会赚大钱的。买进的时候,考虑的是这些股票一年之内不会输钱,首先万科是地产股龙头,而且利润、持续性都是可以看清楚的。就算宏观调控,即使房价掉一点,通过销售数量的增加,增长还可以维持,甚至往上。另外全球资本对人民币升值的投机可能导致它的估值提升。还有就是华润当时发了一个行权价3.73元的认沽权证,当时股价就在3.8元左右,我觉得华润都愿意在这个价位去买,说明风险很小。万一跌了我们就卖给华润,几乎不输钱,往上涨全是利润。
讲到银行股,应该就是投资招行,它不是国内最大的银行,但成长性它是最好的,管理水平在中国银行业中也是最优秀的。这些在公开的研究报告里都写了的,我们只是比市场大多数人先行一步相信这些报告而已。当大家还在玩“寻宝游戏”的时候,我们就以实际行动做“确定性”的投资了,在香港市场的投资经历对我们在国内的投资帮助很大,让我们的视野更宽广,看得更长远一点。
对招行和万科的投资我们就想到不会输,我们也没想到市场奖励我们的时间来得这么快。
《证券市场周刊》:有人说两三年内招行可以看到50元,这是不是太疯狂?
李驰:两三年到50元肯定是高估了。但以10年来看,我已经说过,80元也不算贵。
当然了,随着市场做多趋势的强化,一旦市场趋向认同,会像美国的“漂亮50”一样,许多好公司完全可能被炒到60倍PE甚至更高。如市场出现60倍PE的蓝筹股估值,两三年内招行到50元也是可能的。
我们假设今年招行赚58亿元,(因为招行已经承诺不低于55亿元,一般香港上市公司对第一年盈利预测是留有一定余地的),未来两年年均增长35%(银行今年平均增长30%,龙头应更高些),则2008年盈利为105亿元,60倍PE则市值为6300亿元,除以总股本147亿股,则每股达43元。不就离50元不远了!牛市里面是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
什么叫疯狂?当初香港上市的联想,金融风暴后从2元涨到16元的时候大家都觉得疯狂,谁会想到在2000年股价就涨到每股整整70元。就两年多就翻了35倍!
当然这都不是价值投资研究的问题,这是趋势投机。讲投机现在就应该大胆地买,因为还有三四倍空间,但这也可能是“空中楼阁”。对于这样的品种,我们在很低的时候发现了,大胆买、多多买。现在我也不卖,也许可以等到40元的时候。但我自己肯定不会在这个价位再做投机性买入了,我们现在已发现有许多更好的机会。
《证券市场周刊》:请介绍一下你们过去几年一些经典的投资案例,如重仓投资赤湾B股、骏威、金蝶等的投资决策。
李驰:其实道理和过程都很简单。赤湾是招商局很早就投资在深圳西部的码头,骏威就是半个广州本田,金蝶是中国最优秀的软件公司。它们都是盈利很好的公司,我们只是在认为便宜的时候买入了。股价短期的涨涨跌跌我们根本不计较,也明白我们没有能力去把握市场的涨与跌。我们只是做一个长线理性的抉择,按照这个思路,有一天当你最终卖掉这个股票的时候,你会发现赚大钱这个过程是很漫长的。大多数人没有这个耐心。
就金蝶的投资来说,如果我们是公募基金经理早就下课了,去年4月它跌到一元多的时候就是我们的“休息日”,老板是不会给你机会等到今天的(现在金蝶的股价是4元左右)。所以,我们对自己的风格和可能产生的结果非常清楚。有时候我们自己都觉得自己想得太长远,难觅知音。
《证券市场周刊》:这么长时间的投资,可能会经历很大的市场波动,你觉得应该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李驰:市场的波动其实根源于人性,对人性的理解和利用,是另一种赚钱的方法。就拿股市在荷兰诞生之后的这400年来说,人的贪婪和恐惧没有任何变化,都是看见跌就害怕、看见涨就蠢蠢欲动,过几年就一个轮回。这400年来的市场波动其实很简单,就是画两条PE区间线,低的时候是十倍甚至几倍的PE,高的时候30倍到60倍的PE,400年如一日,永远在这两条线之间波动。你掌握了这个规律,再加上足够的耐心,就可以赚大钱。400年的波动规律给机会让你发财,只不过每次高低会有一点不同。你在赚钱后卖了,再涨一些,都没关系。除非是神仙,不可能卖到最高点。你只要在高PE区间卖掉都对,然后就一个字“等”,当然这个等的时间是很长的,要耐得住寂寞。
总的来说,就是以投资的心态买入好公司股票。只想买的时候10倍PE,卖的时候也是10倍PE,但是如果到卖出那年公司业绩翻番了,那时候10倍PE卖我就赚一倍了。但是市场疯狂起来,也可能卖到30倍PE,结果就赚了五倍。我们很多投资都是这样,当初买的时候只要求不输,有分红就行,并没想着要赚多少,结果以这种心态买的股票往往都赚很多。因为卖的时候市场的平均PE变高了,热闹的牛市额外给了我们“加餐”。
《证券市场周刊》:具体来说最近几年股市的趋势应该怎样做?
李驰:我自己对牛市熊市以PE来定义,牛市就是市场平均PE不断变大的过程;熊市就是平均PE不断变小的过程。照现在的趋势看,牛市是应该可以延续到2008年的,到时候市场平均PE也是可能达到30倍到60倍之间的。因为有奥运这个大概念,全球资本绝不会袖手旁观错过这次正宗中国概念的“夜宴”。1997年香港回归这个中国概念还不算正宗,但市场当时已极度疯狂。
一般来说,牛市总也有个两三年时间,这个过程中市场平均PE越来越高,风险越来越大,参与的人越来越多,正好给低价买进的我们有一个很好的卖点。当然这不算是价值投资研究的范畴,而是利用市场趋势来赚钱。
《证券市场周刊》:听起来你的投资理念似乎并不复杂,是因为有很好的市场感觉吗?
李驰:投资更像一门艺术,靠的是眼光和悟性。要说有理论也就是一个不成学科的“格栅理论”。这个词是芒格创造的,就是天文地理、鸡毛蒜皮啥都摸摸,然后融会贯通,从这里面悟到应该怎么做。掌握市场的拐点很难,但是有一句话是对的,热闹的时候卖出、冷清的时候买进永远不错。另外多到世界各地去走走看看,也对培养市场感觉有帮助。
《证券市场周刊》:谈谈你们的财富观吧。
李驰:芒格说,人生不要把自己撑得太满,撑太满是要破的,意思就是说,把目标定得太高,什么时候你都会觉得不知足。当你把目标降低的时候,你会很快乐,这是他的人生观,也是他的投资观。如果我们的目标就是不输,赚个几倍还不满意吗?钱是赚不完的。中国有一句话叫“知足者常乐”,我们就算是财富知足者吧。
坚持是价值投资的核心
投资的过程中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但斌认为如果你做的是跨越几代人的投资,很多现在看似可怕的事情就不那么严重了。想想巴菲特的时代,他经历的重大历史事件比我们多得多,但是,他坚持住了。
《证券市场周刊》:你们公司的口号是“专注长期股权投资”,就是想在中国实践巴菲特的理论吧?
但斌:我们是做得比较彻底的,完全复制巴菲特的方法。当然,从全球来看,成功模仿巴菲特的人很少,因为人性是最难战胜的。巴菲特投资7只股票赚了270亿美元,一个人照着巴菲特去做是可以的,但是战胜心理的煎熬这很难做到。何况现在还是基本平稳的时代,巴菲特那个时代却波澜壮阔,很不稳定。
应该说价值投资是放之四海皆准的。中国证券市场刚开始的时候没人做价值投资,但是所有好股票你买了都是不得了的回报,10年前买了万科,10年涨10倍。我们也是慢慢开始领悟价值投资的,主要是从2001年起,正好是熊市开始的时候。我们从买烟台万华开始,到现在,企业增长了10倍,你投1000万元现在是1.1亿元。
作为投资来说,成功的方式多种多样,但是“正规军”还是要做价值投资。不同的投资哲学,开始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但是走的远了差别就出来了。
《证券市场周刊》:你认为价值投资理论复杂吗?
但斌:很简单。巴菲特提到价值投资观念的核心是“以40美分的价格买进一美元的纸钞”,而成长是优秀公司价值的一个必要组成,也即是说,这个一美元的纸钞随着时间仍在继续增值。这个方法本身不是很难,很容易讲明白,但是坚持不容易,只要你能身体力行就会很富有。这里面我认为存在三个无法避过的阶段:一是理解和接受价值投资的观念;二是要本着严谨的态度,以逻辑合理的方法去评估企业的价值;三是在动荡的环境中坚持。规则很简单,书店有的是写巴菲特的书,是个高中生就能看明白,但是坚持太难了。理论是格雷厄姆和费雪的,巴菲特用他的一生来实践。格雷厄姆的学生都很富有,只不过巴菲特最富。相信与奉行这个价值分析流派的人,他们累积财富的几率要高很多,这是缔造财富的一个流派。另外价值投资跟人生阅历、价值观和看事情的角度有关系。
《证券市场周刊》:你们现在帮助客户做投资,如果是很长时间的投资,他们能理解这种做法吗?
但斌:有一个客户跟我们签了10年的合同。在深圳这样的地方,大部分人是自己做生意赚来的钱。生意可以做那么大,他的境界一定是很高。悟性也很高,很愿意学习。而且钱越多的人机会越多,境界越高。人拥有的财富和他具备的境界是有直接相关性的。
《证券市场周刊》:你们不利用市场的波动赚钱吗?
但斌:我给你举一个例子(见图1),一般理解最好的投资是A点买进,然后B点卖掉了,C点再买进。但是按我们理解,真正的赢家不是做波段的人,是在这几个点都在买的人,前提是你投资的是一个伟大的企业。对一般的投资者来说,只有一笔钱,当然A点买进,B点卖出,然后再等低位买进;但是我们做的是一个事业,就像巴菲特,他的资金是源源不断的,他每时每刻都要做投资的决定,他思考的力度和角度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在做投资当中,真正的赢家是持有不动的,而且不受外界的干扰。比如说你投资一家价格不是极度高估的优秀企业,那么你每个月都去买,不管高还是低,10年以后数目就大了。
比如沃尔玛(见图2),股价上涨到上世纪90年代,大概40多倍PE的时候,变得相对平稳。大概过了五六年PE又变成十几倍了,又开始涨。星巴克,现在是50倍PE,将来一定还会降下来。过去50年美国涨幅最大的企业是菲利浦莫利斯,每年的回报是19.8%,一美元50年以后翻成8300多美元,就是8300多倍。这就是长期的概念,体现了长期持有优秀公司的巨大成功。再比如汇丰,有人赚10块、有人赚100,真正赚得多的是拿着不动的人,这个不动看似简单,实际上做起来非常难。
《证券市场周刊》:这种投资方法看上去似乎很简单,为什么这么选择?
但斌:这也是我们跟其他很多公司最大的不同。大多数的公司都是对冲基金的模式,他们思考的都是或者几年的事情,而我们是进行财富管理,希望这个财富可以传几代,所以我们的投资要想很远。
投资其实是一副重担,你要怎么来扛它,是很困难的。芒格有一本书,里面说为什么有的民族留下来了,有的民族灭亡了;为什么这些民族发展壮大了,其他民族就变得弱小了,或者被淘汰了。我觉得这些大师是从这个角度来理解投资的,他们的眼界和想法非常不同。
选择7只股票投资
中国的好企业可能并不是很多,选择起来并不容易,特别是要进行跨越几代人的投资。不过还好,但斌只要选7只就可以保证集中投资又能分散风险了。比如闭着眼睛都能买的万科,比如稳健运行的招商银行,当然还有但斌的最爱——茅台。
《证券市场周刊》:你是怎么选企业的?
但斌:我们做长期投资,对企业的长期竞争力非常关注,也就是关注企业的生命周期。一个企业如果不能长期存在,实际上风险是非常大的。所以我们看企业的时候,对企业长期的生命力要做定性的判断,它所处的行业,是否能产生大企业,而且又能持续经营下去等。巴菲特对企业的洞察力不是看报表或走访公司看出来的,真正的好企业是公开的,没有秘密。我觉得投资当中最关键不是定量的方法,而是定性的东西——你怎么样看到这个企业长期的竞争力。既然特定企业的竞争力和它所属产业的持续能力,是投资最关注的地方,那么怎么来做判断,当然也有一系列的具体步骤要考虑。
作为重大的、长期的投资,你必须要很严格。如果是艺术品投资,今年可以有很多热点;但是给孩子留的,要持续20年的投资,甚至要跨越几代人,就是另外一种做法。投资时间越长,选股票的标准越高,找到的好企业越少。这是巴菲特为什么选择那么少投资目标的原因。
我们的定位就是长期投资,希望得到15%的年回报率就很不错。实际上,连续达到15%增长的企业是非常少的。但好公司都是属于公众的,可口可乐每个人都喝,《华盛顿邮报》每个人在读,麦当劳每个人都在吃,这些都是看得见的。
《证券市场周刊》:对万科怎么看,现在还能买吗?
但斌:为什么不能买,闭着眼睛都能买。我是从这个角度来看的,现在万科300亿市值,中国房地产行业长期的趋势是越来越集中。香港从1977年到1997年,房地产企业从最初的几百家上千家,最后剩下十几家大企业,香港大的房地产企业一般是两三千亿市值。如果说10到15年后万科还是中国最大的房产公司之一,5000亿市值很正常。而且房地产还有一个特点,资金密集型,谁能在资本市场上融资,谁就发展得快,万科在这方面做得很好。
A股目前的情况是,真正好的房地产企业估值不高,尤其是跟它的成长性比,就更是不高。重组的房地产企业可能有30倍PE,万科才17倍,反而是这种好的公司很便宜。实际上大家都看得明白,可都不愿意买,为什么,赚钱少,都想一夜暴富,这给中国价值投资者提供了很好的机会。
《证券市场周刊》:再谈谈招行吧?
但斌:从全球来看,金融业是一个能缔造伟大企业的行业。这不完全是因为规模比其他行业的公司大,而是靠企业文化和经营的效率,将一个小银行不断做成大银行。而且金融企业有一个特点,只要不出事,一百年以后一定是大企业,因为银行的经营也是累积财富的过程。具体到招商银行,总的来说拥有很好的经营记录,还在稳稳地走下去,金融企业一直能做到这一点会是很了不起的事情。我们对中国的GDP增长情况做一个大概判断,2020年到2030年中国GDP达到美国的1/3,招商银行假如还是第五大,还是以目前的速度扩张,你可以算算招行有多大市值。
《证券市场周刊》:我们知道你也很看好茅台,对于这个第一高价股你是怎么看待的?
但斌:我们投资茅台有3年了。茅台今年8月份销售了8000吨,到2015年能销两万吨,茅台镇所有能够用来造酒的地方大概可以生产10万吨,这才刚刚开始。由于中国的城市化还在加深,收入水平越来越高以后,相应的消费人群会增加很多。
中国的白酒其实有它的核心竞争力,问题是怎么让世界来认识中国最好的酒。在世界六大蒸馏酒当中,中国的白酒是惟一用纯粮食酿造的。因为是这种工艺,如果瓶口密封解决好以后,茅台这种酒理论上可以放1000年,越放越值钱,就像欧洲的红酒。现在中国白酒的出口量越来越大,茅台酒现在还只是中国的品牌,但为什么不能成为世界品牌?也许有一天法国人喝五粮液,英国人喝茅台,都有可能。
《证券市场周刊》:公募基金这些年发展得很快,但是对于其投资绩效有各种说法,对它们的表现怎么看?
但斌:从投资的角度来说,影响公募基金绩效的主要因素是它的“双10%”规定,再好的股票不能够超过10%,超过部分要卖掉,这就决定了公募基金的表现。比如一个公募基金5%的钱买了汇丰,投资30年,可能汇丰涨了500倍,但因为超过10%就要卖掉,只有很少的一部分钱赚到了500倍。我们不一样,我们可以买20%、30%,而且让这部分投资一直涨下去,一直不卖。中国的企业中,真正的好企业本来就很少,这样的企业你又买得少,要长期获得高收益真的很难。另外,根据我们对投资组合理论的理解,大概7只股票最好,超出了可能很难达到最大收益,降低了风险可能就稍微大一点。而且在一个经济体当中,企业的构成像金字塔,卓越的企业就是塔尖那几个。好股就那么多,你的资金越集中在金字塔的顶部,收益越高。优秀的公司很少,而了解清楚一个公司很难,但是了解清楚后,要敢于重仓。
《证券市场周刊》:你的财富观是怎样的?
但斌:财富应该被谁驾驭,这是一个社会问题。如果有上帝,上帝会选择把这些财富交给谁来管理,这是很重要的。为什么中国的富豪老出事?如果这个人不义,上帝不会把更多的财富给他。
资本市场的本质,就是把社会财富放到最有效率的一个企业里,让最能干的人、最好的团队、有最好文化的企业来运用财富,让这些人去创造财富。比如说他想做酒,想做茅台酒,但是他做不了,那把钱放在茅台里面,让茅台酒厂不断地壮大,然后获得好的收益,实际上就是这么简单。巴菲特就是在做这样一个事情。
《证券市场周刊》:你的资金有没有做一些实业?
但斌:没有,做实业本身很辛苦,做投资需要纯净的心灵。投资主要是一个求内在的东西,它不是求外部。这个跟做实业不一样。
团队管理的投资模式
刘迅说自己不足够聪明,显然是过于谦虚了。不过,管理众多资产的确实不是他一人,而是一个分工明确、各展所长的团队。刘迅特别谈到了公司的体制优势——成本的控制和激励机制的设计,他相信公司的寿命长过任何一个个人。
《证券市场周刊》:许多人做投资都有一个不断尝试的过程,你们怎么会选择基本分析策略呢?
刘迅(深圳市新同方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首先我们是把投资当作一个长远的事业来做,希望我们公司的寿命比自己的寿命要长。我们分析过很多策略,最有效的能够战胜市场的当然是内幕信息策略。但是我们对自己的定位是离内幕信息比较远,也不可能一天到晚去打听消息,这样就把投资策略建立在利用公开信息上这样一个出发点。刚开始我们一进市场也是技术派,觉得这个最容易上手,但是实际做下来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那么被市场教训了以后,重新审视立场,自然就走向基本分析了。我们觉得,上市公司产生的收益才是投资收益的真正来源。
接触香港市场是一个转折点。我们是2001年开始关注香港市场,对我们来说,那是向价值投资方向去努力的一个转折点。因为2001年国有股减持,A股市场撑不住了,就要寻找新的机会,也就看到了香港市场。通过对香港市场几年的投资我们得到了一次升华。去年开始重视国内市场。对我们来说,对价值的认识总是不断提高的。现在和前两年相比看一家企业的眼光又不一样。我们会努力向价值投资的方向走,也还需要再积累。
《证券市场周刊》:你一直强调团队,现在公司的架构是什么样的?
刘迅:我们这个核心团队由几个清华86级和一个北大87级的同学组成,各有侧重,大家从1992、1993年就认识,互相都很熟悉。1998年长城财务在北京西直门有一个营业部,我是那儿的副经理。然后说再搞一个营业部,就把我派到深圳。最终财务公司不再让搞营业部了,我们索性就自己干,成立了这么一个公司。
投资是需要把大家的长处集中在一起,我们这里每个人可能都有自己的特点,组合在一起,就能形成一个相对完整的体系。我们有一个内部的工作平台,每天的工作都反映在上面。大家通过平台进行交流,包括每个行业收集到一些比较好的信息,还有相关公司,就放进来。这个平台还在不断完善。除了信息交流,工作流程和风险控制也在里面。
我们还有一套风险管理体制,也在不断改善,哪些要求不合理了,哪些地方还没考虑周到,要做成一件事情,各个方面都要圆满;要把事情办砸,只要出一个漏洞可能就行了。所以我们希望把投资做得更圆满一些,不要出现太大的风险跟漏洞。赚钱的模式可以不一样,但如果要持续赚钱的话,风险控制一定要完备。经过一番潮起潮落以后,你还能把投资长期做下去的话,不完善是不可能的。
《证券市场周刊》:具体你们怎样选择投资品种?
刘迅:我们先对公司做盈利预测,然后做估值,同时也要分析公司的商业模式能不能持续。在我们投资的这个阶段当中,比如3年以内,公司商业模式有没有一些风险,财务上、公司治理上有没有风险。在没有这些风险的情况下估值,最悲观会怎么样,最乐观会怎么样,判断一下风险收益比,合理的话就进行投资。不会单单考虑增长率,因为存在增长的陷阱。比如,找到一家高增长的公司,大家都很兴奋,都愿意买,认为还能增长多少,一旦落空,市场表现会很恶劣。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选择风险收益比合理的公司。我觉得投资价值的核心是要“占便宜”,我们要找便宜的东西。
在1400家公司中,先要找到我们有能力了解、有信心去持有的一些公司,然后进行分析。我们对放到投资组合里面的公司有一个标准,就是要有价值创造的能力,实际上真正有创造价值能力的公司并不多。
对于目标公司我们一般都要去调研,我就是专门看公司的。大家也分了几个研究方向,有人做财务分析,专门做财务模型来跟目标公司的竞争对手做比较;还要做业务模式的研究;还有的研究公司历史,看这个公司以前治理结构怎么样,这个老总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公司文化,现在能不能保持。大家的意见综合在一起,有一个初步的印象,然后沟通思路,看看彼此了解的情况是不是能对起来。还有一些大行的报告也参考,我们希望能够看得多一点,因为在研究方面并没有什么优势,需要学习别人。另外,就是跟踪他们有没有独特的见解,事实上有独特见解的报告并不多。
目标公司要进股票池还要经过一个投票系统,一人一票,超过半数才可以进股票池;不到半数就要开会,大家讨论,你为什么认为风险高,把理由讲清楚,最后可能你的认识不对。这是我们的一套方式,因为每个人能力都是有限的,你可能关注的还是一些侧面,有这么多智慧集中在一起比较全面。
《证券市场周刊》:有些人提倡选择少量股票长期持有,你对集中投资怎么看?
刘迅:我们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聪明。虽然我们也希望找到买来就不用操心的那种公司,但是以我们的视野和对行业的认识还不足以下这种决心。而且多数目标股票都是十几倍的市盈率,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是绝对便宜,这样集中在几家公司上还是有危险。所以我们做的还是分散投资,我们的股票池分三级,第一级推荐的有30家公司。这些是觉得有比较强的看点,可以吸引你去观察和了解的公司,核心是这些公司在创造价值。
《证券市场周刊》:你们的运作模式跟公募基金差不多,但你们的研究力量等各方面并不具备优势,靠什么来取得高收益?
刘迅:抛开个人的能力,机制上也有优势。我们公司管理自有资金,不用做宣传,运作上可以合理地控制成本,同时设计好激励机制也是一个重要因素。管自己的钱,还是管别人的钱,成本是不同的。
当然也不能没有公募基金,但是事情总是矛盾的,很多资金收益上要求跟指数差到不多就行了,你也只能追求这样的结果。公募基金受很多约束,我们觉得主要是为了管理道德风险,毕竟是管理别人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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