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战争的典范：叙利亚东古塔战役
★ 况腊生 杨 蕾 肖学祥
摘要： 叙利亚东郊古塔战役，是一场典型的混合战争。整个战役期间，俄叙联军与欧美支持的叛军爆发激烈的巷战，同时欧美对俄叙和伊朗的轮番经济制裁、罕见外交孤立、强大的政治施压和以“化武袭击”为借口的大规模空袭贯穿战役始终，双方阵营在军事、政治、外交和经济等领域展开全方位博弈。此战役最终以俄叙联军胜利告终，堪称是混合战争的典范。
关键词： 东古塔战役 混合战争 叙利亚
Example of Hybrid Warfare: Eastern Ghouta Operation in Syria
混合战争是各种领域、各种手段在时间和空间上的综合运用。① 参见谢蕾：《重视反混合战争问题研究”》，《解放军报》2019年5月30日，第7版。 2007年,美国军事专家弗兰克·霍夫曼在其专著《21世纪冲突：混合战争的兴起》中，首次提出混合战概念，即由于全球化影响和技术扩散的原因，传统的大规模常规战争和小规模的非常规战争，正在逐步演变成一种战争界限更加模糊，作战样式更趋融合的混合战争。② 参见韩爱勇：《混合战争：国家安全面临的新挑战》，《学习时报》2019年1月18日，第2版。
军事手段和非军事手段的组合,能够成为国家博弈的新工具。2018年2月底，在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东郊古塔地区，叙利亚政府军在俄罗斯和伊朗的支持下，与欧美支持的叛军爆发了一场持续1个多月的战役（简称东古塔战役）。③ 叙利亚反政府武装和叛军的支持者主要是美国、英国和法国等几个国家。Christopher Phillips.The Battle For Syria .Yale University Press.2016, P25-26.在战役进行过程中，政府军在巷战中灵活运用穿插分割包围、熟练的步坦协同进攻、正面军事进攻与强大心理攻势相结合等战术，历时1个多月，将过去7年内都无法攻克的东古塔一举拿下，扫除了首都地区的最大毒瘤，同时俄叙伊朗和欧美还在军事、政治、外交和经济等领域展开全方位较量并贯穿战役始终，堪称是混合战争的典范。
一、欧美扶持下的叛军战斗力强悍
2万叛军夹持40万民众，依靠复杂地形和欧美等国援助长期对抗政府军。东古塔位于大马士革东郊，最近距离大马士革老城区约4公里，面积70多平方公里，④ 参见时延春：《大使眼中的叙利亚》，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14年，第24页。 却有40万民众，民众大多倾向跟着叛军对抗政府。2011年内战爆发后，这里就被叛军占据。叛军共计2万余人，主要有“拉赫曼旅” “伊斯兰军”，⑤ “拉赫曼旅”原本是土耳其支持的叙利亚自由军下属精锐部队，以战斗力强著称，2012年曾绑架了48名伊朗军事顾问，2015年底土耳其击落俄战机时，拉赫曼旅杀死了俄飞行员。但后来随着土耳其与俄交好，在美军大力扶持叙利亚库尔德武装——叙利亚民主军时，“拉赫曼旅”与其他几支精锐自由军部队一同投奔了叙利亚民主军，并袭击了叙军第4装甲师司令部而名噪一时。 以及“征服阵线”⑥ “征服阵线”是“基地组织”在叙利亚的分支机构。 和“沙姆自由人组织”等。叛军背后的金主是沙特和卡塔尔，获得欧美除飞机坦克之外的大量重型武器援助和军事顾问现场指导，包括大量“陶氏”反坦克导弹等。
在欧美军事顾问指导下，通过长期苦心经营，叛军将该地完全要塞化和地下化，数公里的地道密布整个地区，主要地道甚至深入地下近30米，武装人员、装甲车辆、兵工厂和迫击炮等装备和设施全部转入地道，随时从地道中攻击政府目标，很难被发现和摧毁。
从2011年叙利亚内战爆发后，这里就被叛军占据。由于这里易守难攻，叙政府军要对付全国近20万、6000多支反政府武装，① The Carter Center，“Syria：Countrywide Conflict Report #4”，http：//www.cartercenter.org/resources/pdfs/peace/conflict_resolution/syria-conf l ict/NationwideUpdate-Sept-18-2014.pdf，最后访问时间：2019-07-09. 无法在此形成优势兵力，所以从2012年开始封锁东古塔地区。此后6年多时间，叛军挟制40万民众，借着叙政府军主力与“伊斯兰国”恐怖组织决战时机，频繁攻击首都，造成大量平民伤亡，政府军却久攻不下，首都安全堪忧。叛军曾在此发动了三次进攻大马士革的战役，炸毁了叙军总司令部大楼，打到离巴沙尔官邸约5公里的地方。
对俄外交围攻与经济制裁叠加。俄叙联军完成对东古塔叛军的分割包围后，西方恼羞成怒，借俄前特工中毒事件对俄进行外交围攻和孤立。3月14日，利用一名已经移居英国的俄罗斯前特工在伦敦的中毒案，英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宣布是俄投毒所为，并据此驱逐23名俄外交官。3月16日，美国以干涉2016年大选和在全球进行暗杀的邪恶罪行为名，制裁俄5个实体和19名个人，包括俄联邦安全局、俄军事情报局，关闭西雅图俄领事馆，驱逐60名俄外交官。② “The Trump administration is putting new sanctions on the nation of Russia”,CNN news, http：//m.tingvoa.com/18/03/CNN-10-2018-03-15.html,2019-07-09. 此后欧美共24个国家驱逐了233名俄外交官，创下冷战以来之最。在这场外交孤立中，俄罗斯有区别的做了针锋相对的措施，对始作俑者的美英两国，俄对等驱逐200多名英美外交官，关闭美国驻圣彼得堡总领馆。对于受到美英胁迫不得不象征性驱逐俄外交官的国家，则俄也象征性地驱逐了该国的外交官，已达到集中火力对付英美的效果。俄还乘势推出禁止英美官员入境的黑名单，让英美大为光火，但也无计可施。在这场外交孤立中，由于英国一直没有拿出所谓俄罗斯投毒的确凿证据，外交孤立并未获得广泛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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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次东古塔战役失败后，俄叙等国继续就东古塔地区进行谈判，希望能和平解决。2017年7月22日，叙军方宣布在东古塔实施停火，俄向该地区等地派遣军事警察，设立检查站和观察哨，以监督局势。7月26日，俄首次将10余吨人道主义援助物资运送至大马士革东部的东古塔冲突降级区，还从反对派控制地区撤离伤病员。③ 首批人道主义援助物资运抵叙利亚“冲突降级区”，央视网新闻频道：http：//news.cctv.com/2017/07/26/ARTIcskqaJkKvEDGKHEin3Ty170726.shtml，最后访问日期：2019-07-09.
俄叙的这些和平努力反而成为东古塔地区叛军争取了恢复实力的时机。叛军不断从西方获取武器装备，并召集各地反叛分子，袭击俄检查站和叙政府军，并不断炮击首都城区，政府军与叛军的交火一直在继续。
二、政府军趁机集中优势兵力包围叛军
在具体战法应用上，叙政府军步坦协同进攻相当熟练。在巷战作战中，政府军将其装甲部队与轻装特种部队混合编组巷战突击小组，10余步兵编配1辆坦克或装甲推土机掩护。叙步兵分队在坦克的火力掩护之下，果断向叛军据守的街区纵深穿插。发现反对派武装设防据点或遭到敌人伏击，叙军坦克就会马上实施火力压制，伴随步兵也立即投入战斗并根据敌情分派人手——保护坦克（监控和对付敌反装甲武器）、正面佯攻（吸引对方火力）、侧翼穿插（同样会兵分多路）。各小组分头并进，迂回交叉，逐步蚕食每一个叛军阵地，不让叛军有任何反击和背后包抄的机会。发现对方密集火力点或者地形复杂、楼宇密集的敌人重点设防区域，叙军立马调遣来M240迫击炮、每分钟能倾泻超过3000发23毫米炮弹的ZSU-23-4四联装高炮或使用俗称“喷火坦克”的俄制TOS-1重型喷火系统，甚至招呼战机轰炸。
美国大规模武装库尔德人的计划，激发了库尔德人独立的千年梦想，这势必将肢解土耳其，所以土耳其立即再次出兵打击叙库尔德人。2018年1月18日，土耳其在俄罗斯的支持下，出动10万大军进入叙利亚西北部阿夫林省，大规模打击库尔德人，叙东部地区的库尔德人武装主力也进入阿夫林地区，与土耳其军队展开激战，双方战事不断升级。此时在东部地区与库尔德武装争抢油田的叙政府军，趁机抽调6万精锐部队,并携带有超过500门榴弹炮和火箭炮,包围东古塔地区，准备一举拿下这个首都地区最大的叛军老巢。东古塔战役选择在土耳其与叙利亚库尔德武装激战，美国和所支持的叙利亚库尔德人武装无暇与叙利亚政府军作战的空档，为政府军收复东古塔提供了难得机遇。
女警官有些慌乱，去接咖啡小磨。何良诸摇头，继续磨，苦香味溢出。何良诸叹口气，说：“矿工拦截火车，在全国并不罕见。”
立体封控东古塔地区，断绝叛军外援。此次东古塔战役之所以能够短时间内获得胜利，隔断叛军与外界联系和援助至关重要，俄叙从空中地面和网络上全面隔离封锁了该区域，使得叛军孤立无援，只能坐以待毙。从2017年7月开始，俄和伊朗帮助叙当局在大马士革以南和东部区域设置了升级的3道防空火力网，部署有萨姆-2、萨姆-3、萨姆-6、S-200、“山毛榉”M1/2、“铠甲-S1”等多型防空导弹，由苏-35、苏-30战机负责确保战区制空权，派遣图-154M电侦机、A-50U预警机搜集情报、米-8等电子战飞机，干扰此地区GPS信号，S-400“凯旋”远程防空系统也全力运转，监视和侦察美军战机和导弹动向。2018年2月24日东古塔地面战打响前夜，以色列战机曾向位于东古塔包围圈外缘东北部的叙利亚政府军精锐部队的“老虎”师营区发射了5枚空地导弹，全部被俄叙军防空火力拦截击毁，从而避免了被歼灭的厄运。以色列战机发射的空对地导弹可能受到了俄配备Richag-AV型电子战系统的最新型米-8MTPR-1型电子战飞机的干扰。① 早在2015年3月4日俄宣布Richag-AV型直升机机载电子战系统服役。Richag-AV型电子战系统可用于不同平台，包括飞机、直升机及地面和舰载部队，可在300公里的半径内对敌方雷达、声纳及其他侦察系统实施干扰，使敌方飞机、直升机、无人机、空对空和地对空防御系统失去电子保护。根据介绍，除了完整的电子对抗干扰功能，Richag-AV系统还具备雷达情报信息收集功能，可有效识别世界各国各型号武器装备的电磁辐射，其内置的数据库可以不断更新，并应对不同类型的电子设备，快速确认目标类型，实施有效的侦查和干扰。它的独特性在于，不仅可以安装到直升机和战机上，而且还可以部署在地面上或安装在军舰上。 此后，以色列和美军战机再没有干预东古塔战役。
在地面上，叙利亚、伊朗以及俄雇佣军三方联手围困，严密封锁地面，防止西方武器援助流入叛军手中。2018年3月11日，欧美救援东古塔地区民众的人道主义救援车队中，叙政府军拦截到350箱弹药，200多枚迫击炮弹，50～70万发子弹，及其德国制造的机枪、美国制造的手枪、土耳其制造的反坦克炮等和卫星系统。叙政府军还捣毁了叛军三个大型地下兵工厂，缴获了大量武器弹药，沉重打击了叛军。叙政府军持续性的封锁导致东古塔地区物资奇缺，为争抢物资，“征服阵线”和“拉赫曼旅”发生激烈火并。2018年3月以来，叙军很少损失装甲车，叛军弹尽粮绝，频繁使用“人弹”攻击叙军坦克。
集中优势兵力分割包围叛军。城市巷战中，进攻方必须集中优势兵力，以求速战速决，防止夜长梦多。由于城市巷战的复杂性，攻击一方往往在明处，而防守方躲在城市暗处，所以进攻方要承受巨大的牺牲和损失，优势兵力是保证连续进攻获得胜利的基本条件。此次东古塔战役，叙政府军集中了6万兵力，而且全部是政府军最精锐的部队，来对付该地区不到2万叛军，以求速战速决，快速解决战斗，防止时间过长而使得欧美等国有机会支持叛军。2018年2月25日，叙政府军罕见地集中了全部精锐部队约6万人，包括共和国卫队104旅、“老虎”部队、第14特战师和第4、第9装甲师、第7和第10机械化师等，发起代号“大马士革钢”的大规模军事行动，旨在一举荡平东古塔叛军，彻底消除心头大患。
三、大胆穿插分割包围、多措并举取得战役胜利
在东古塔战役开始之初，欧美打着“人道主义”的旗帜，对俄叙施加巨大政治压力，甚至以战争威胁俄叙东古塔停火。在欧美施压的情况下，2018年2月24日，安理会通过决议要求叙利亚全境停火至少30天，呼吁解除对大马士革东古塔地区等4个区域的围困，并实施人道主义救援。① “人道救援物资进入东古塔，叙政府军夺回大片土地”，《欧洲时报》(华文版)2018年3月6日，第2版。 迫于欧美的政治压力，俄叙在东古塔地区自27日起每天9时至14时在东古塔地区实施停火5小时以疏散平民，并且开辟了专门的人道主义撤离路线，但打击“征服阵线”等恐怖组织的军事行动没有停止。在撤离路线设立初期，在欧美支持下，没有任何平民撤离，以便阻止俄叙联军的军事打击。直到3月中旬俄叙对叛军完成分割包围后，叛军败局已定，平民不甘当做炮灰，才纷纷逃离东古塔。到3月17日，有20万民众撤离东古塔，这更加有利于俄叙的巷战，欧美以人道主义为幌子的政治施压失败。
抽选我院收治的26例血管瘤患者为研究对象,其中男性患者10例,女性患者16例,年龄24~53岁,平均年龄(37.4±2.3)岁。
新形势下计划指标使用管理的几点思考（姜钦杰） ........................................................................................1-42
在整体封锁包围各叛军后，叙军先利用装甲机械化部队扫清东古塔地区外围的据点，并且不惜代价试探叛军的防御配系。待查明叛军部署的特点后，适时调整作战部署，调动机械化部队重点突破对方防御弱点后东西对进，将叛军盘踞的街巷分割包围，迫使叛军陷入被“瓮中捉鳖”的态势。按照总体战斗部署，叙军确定了西北、东南2个主攻方向。其中，堪称“大马士革禁卫军”的第4装甲师及共和国卫队105旅从两翼迂回、包抄位于东古塔西北部的重要据点，担负东南方向突破任务的则是大名鼎鼎的叙军“老虎”部队、第9装甲师及共和国卫队106旅。
政府军主力部队不恋战，在空中和装甲火力支援下迅速向纵深穿插，使得原本试图凭借街巷节节抵抗的叛军失去退路和屏障，进而被叙军压缩在若干互不相连的狭小区域内，俄叙相互配合，为进攻行动提供了有利的保障。3月11日，在经过激烈战争之后，叙第4装甲师和“老虎”部队在东古塔地区中央胜利会师，成功把东古塔一分为二。随后政府军击退了叛军的反冲击，迅速对叛军实施分割包围，将对方孤立在两片互不联通的街区，形成对叛军各个击破之势。3月下旬，政府军从多个方向对叛军发动攻势，终于将东古塔叛军分割为“两大一小”三部分，分别是东古塔北部由“伊斯兰军”控制的杜马镇，东古塔西部由“沙姆自由人组织”控制的哈赖斯塔镇以及“拉赫曼旅”占据的哈姆利亚镇。
土耳其与叙利亚库尔德武装的激战为政府军收复东古塔提供了难得机遇。2018年1月5日，在援助叙库尔德人数十亿美元武器装备基础上，美国公开出尔反尔，违背向土耳其所作的不再资助叙利亚库尔德武装的承诺，宣称要组建30万人的库尔德 “边境安全力量”，并给叙库尔德人拨款5.5亿美元。
美国还乘机升级对俄经济制裁进行报复。东古塔战役败局已定后，为挽回少许颜面，欧美对俄叙和伊朗实施最严厉的经济制裁，游说欧盟停止进口俄罗斯的油气，撕毁伊核协议，逼迫各国停止进口伊朗石油，给俄和伊朗造成巨大的经济压力。4月6日，美国以俄在全球各地的邪恶活动为理由，出台对俄最严经济制裁，制裁俄7名商业领导人、12家大型企业和17名高级官员，包括普京的情报部门前负责人，俄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首席执行官阿列克谢·米勒、俄第二大银行俄罗斯外贸银行行长安德烈·科斯京、俄中央银行副行长安德烈·托尔申等。4月9日，因美国制裁，俄股市闪崩，汇率暴跌，创下近年之最。③ 股市单日跌幅超过11.39%，为1995年以来之最。汇率跌幅9.5%，为2008年欧债金融危机以来之最。 世界上最大的铝生产商之一——俄罗斯铝业联合公司股票价格下跌了约50%。至此，从2011年叙利亚战争爆发以来，美国对俄已经实施了50轮经济制裁。④ 参见程春华：“美对俄新制裁释放新信号”，载《世界知识》2018年第18期。 2018年5月9日，特朗普宣布退出奥巴马政府签署的伊朗核协议，并对伊朗出台了最严厉的经济制裁,禁止各国购买伊朗出口的原油，企图从经济上困死伊朗。对此，俄伊也进行了坚决应对。一方面，针对西方层层加码的经济制裁，俄在WTO范围内，对欧美进行了相应的反经济制裁措施，让西方大为光火却无计可施。同时，俄积极联络欧洲国家，维护伊朗核协议，同时建立绕开美元的支付系统，以避开美国经济制裁能继续购买伊朗原油。此外，俄与伊朗还签署数额巨大的油气合作及贸易投资协议，携手共同应对制裁。
在叙政府军分路穿插进攻的同时，叙军与俄军还不断对敌方纵深发动地毯式轰炸与精确打击陆空火力袭击，以消耗对方的作战潜力和士气。2018年3月14日，俄军舰对东古塔地区发射了数枚巡航导弹，端掉叛军“拉赫曼旅”的指挥部。叙军曾在几小时内发射了数百发火箭弹，俄战机一天出动30架次，几天之内扔下了7000枚导弹和炸弹，不少还是温压弹，给叛军造成了大量的伤亡，沉重打击了其士气。
在巷战中，为迅速拿下复杂的街道，进攻方往往使用重火力进行地毯式轰炸，但由于城市人口密集，很容易误伤自己人，更容易误伤平民，从而引发巨大的国际舆论压力。此次东古塔战役中，俄叙就始终承受着欧美的巨大政治压力，欧美利用所谓“人道主义危机”逼迫俄叙停火。为防止巷战中重型武器伤及平民和己方人员，叙军在巷战中大量使用无人机和可以使20公里内战场单向透明的1L271型战场雷达，引导小口径迫击炮在恶劣天气和夜间精确打击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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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打促和，和谈分化恐怖分子。在发动强大进攻的同时，俄叙同时展开强大的政治攻势，专门的心理战飞机在叛军阵地上方日夜盘旋，进行抛洒传单、电台广播、发送手机短信和网络直播等形式，实施“不选择投降，就只能死亡”的最后通牒式的劝降，并保证叛军缴械后携带家属一起安全撤往西北的伊德利卜省，这让叛军军心大乱，不断有叛军向政府军投降，对于极度缺乏兵员的叙政府军而言，是相当有利的。
在俄叙联军分割包围和猛烈攻击下，2018年3月22日，控制哈赖斯塔镇的“沙姆自由人组织”缴械投降，撤往伊德利卜省。3月24日，哈姆利亚镇的“拉赫曼旅”投降，旅长被生擒，① “拉赫曼旅”旅长阿卜杜勒·纳赛尔·苏麦尔曾经是一名叙军上尉，在内战初期就投降了“拉赫曼旅”，因为能力突出，很快就成为“拉赫曼旅”的旅长。 叛军及家属撤往伊德利卜省。4月2日，杜马镇“伊斯兰军”投降，撤离至叙利亚北部地区。4月6日，“伊斯兰军”出尔反尔，突然炮击大马士革城区，但在俄叙联军的迅猛攻势下，双方4月8日再次达成协议，“伊斯兰军”缴械投降，撤往阿勒颇北部的杰布鲁斯。4月12日，东古塔战役结束，政府全部接管该地区。
对巡检的行走路径进行管理，既可以考核设备主人巡线过程的到位情况、巡线时间、巡线速度、巡检信息采集，也可以将多次的轨迹进行管理，制定山区杆塔的导航路径，为不熟悉杆塔路径的其他人员，提供数据支撑。
四、俄叙与欧美展开激烈的政治、经济和外交博弈
政府军本来打算把叛军引到比较开阔的东古塔东部地区进行决战并全部剿灭。但是经过俄军的温压弹打击之后，叛军全部龟缩到人口密集的街区，深藏在地道之中。鉴于温压弹对平民的巨大伤害，最后只能是巷战。城市巷战的战略战术至关重要。此次俄叙对包围圈内的叛军，没有采取层层推进这种耗时费力的方式，而且大胆采取纵深穿插、分割包围的战略，将叛军一分为三，断绝叛军各自的联系，为迅速各个歼灭叛军奠定了基础。
第一次东古塔战役，政府军遭到惨败。2017年5月初，在俄罗斯、土耳其和伊朗的斡旋下，东古塔地区成为叙利亚首批成立的四个冲突降级区之一。② 四个冲突降级区包括伊德利卜省、霍姆斯北部的来斯坦和塔勒比赛赫地区、大马士革附近的东古塔地区和叙利亚-约旦交界附近区域，包括南部的德拉和库奈特拉省。这些冲突降级区区域周边将划定安全线、设立人道主义援助通行检查站和停火监督站，停止包括空中打击在内的一切敌对行为，禁止所有军用飞机，包括美国主导的国际联军军机、俄土与叙政府的飞机进入，反对派也不得在冲突降级区内发动攻击，同意让四个地区的数万名反对派武装在解除武装后撤出。冲突降级区周边将由反对派和政府军设立检查站，俄土伊三方作为担保国，派遣各自军事力量监督区内停火情况，保护平民安全及提供人道主义帮助，避免政府军与反对派武装之间直接交火，防止极端组织活动，俄作为担保人将密切监控全部行动。 东古塔地区冲突降级区成立不久，不甘心失败的“拉赫曼旅”公开投靠美国支持的库尔德人武装——叙利亚民主军，并公开袭击叙政府军。2017年5月14日，“拉赫曼旅”偷袭该地叙军装甲基地，打死政府军数十名官兵。叙军随后就在俄空军的支援下收复了该基地，双方大打出手，冲突降级区名存实亡。随后，叙政府军立即对该地叛军发动大规模进攻，企图收复该地区。由于此时政府军主力在东部地区与库尔德武装抢占油田。而东古塔地区叛军在美制武器、美军情报和美军顾问的直接帮助下，使得政府军进攻损失惨重。5月份的进攻导致叙政府军数千名官兵伤亡，阵亡数名将军，数十辆坦克和装甲车被摧毁。
为加强防护，叙军坦克和步战车普遍加装爆炸反应装甲、侧裙板，以及炮塔波浪式装甲围板。叙军步坦协同相当娴熟默契，特别是步兵对己方战车的保护力度、跟随速度和战术配合意识明显提高。据不完全统计，开战十多天后，叙军损失坦克、装甲车（含装甲推土机）不到10辆，远远低于战争初期城市巷战的损失水平。
五、欧美军事打击叙政府军的行为遭到俄坚决抵制
欧美以“化武袭击”为名，军事打击叙利亚政府军。早在2013年的时候，西方媒体就传出叙利亚政府军使用化学武器对付反对派，最终使得奥巴马政府派遣大量海空军，准备围歼巴沙尔政权。① Paul Danahar.The New Middle East:The World After the Arab Spring .P392-394.Bloomsbury Publishing Plc.2015后来由于没有确凿证据，再加上盟国和美国民众反对武力打击叙利亚，在俄罗斯的斡旋下，联合国与禁止化学武器公约组织，联手美中俄英法等国，销毁了叙利亚存有的化学武器。但随着俄叙联军在东古塔地区进展迅猛，叛军短时间内可能被消灭殆尽，欧美又拿出“化武袭击”的把戏。2月26日，“白头盔”组织提供照片和材料，总部设在英国的叙利亚人权观察组织宣传，叙政府军战机可能对东古塔的村庄展开化学武器氯气攻击，造成1名孩童死亡及至少13人呼吸困难。3月1日，美国表示，东古塔地区使用的氯气是朝鲜方面提供的，俄没有阻止叙利亚使用毒气。3月12日，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黑莉表示，如发现叙军使用化武的证据，美方或将对叙实施军事打击。3月13日，美国向安理会提交了“白头盔”组织拍摄的所谓叙军使用毒气弹的所谓“证据”照片，并要求安理会马上军事打击叙利亚政府军。3月29日，美国警告要单独打击叙政府军。随后俄军发现，美军驻叙利亚军事基地的战机已经挂满了导弹，准备对大马士革全面动手，美英法等北约国家特种部队开始秘密潜入叙利亚。4月7日，西方媒体援引“白头盔”组织的证据，报道东古塔杜马镇遭到了大规模毒气弹袭击，伤亡上百人。② 由于志愿者行动时会戴上白色的头盔，所以有了“白头盔”的别名，正式名称是“叙利亚民间防卫力量组织”，简称“叙利亚民防组织”，和被国际认可的政府间组织“国际民防组织”没有任何关系，该组织成立于2013年，拥有3000多名成员。2013年8月，该地区也曾发生化学武器袭击事件，但是根据美国“薄荷新闻网”记者事发后深入东塔地区的调查，当地武装分子承认此次化武袭击事件是沙特援助的武装分子所为。陈聪：《燃泪天堂：新华社记者直击中东真相》，北京：新华出版社，2016年，第137页。
在没有任何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欧美第一时间指责“化武袭击为叙政府军所为，并威胁军事打击叙政府军，特朗普还在推特上骂巴沙尔是畜生，并首次点名指责普京。美国国防部长詹姆斯·马蒂斯甚至威胁对叙总统巴沙尔采取行动，并立即派遣3艘“伯克”级驱逐舰部署在叙利亚海岸附近，“杜鲁门”号航空母舰开始奔赴中东。4月8日，以色列两架F-15战斗机从黎巴嫩空域发射至少8枚巡航导弹打击了叙中部的T-4空军基地。4月9日，安理会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叙利亚东古塔化武袭击事件。4月10日，美国在安理会扬言，无论联合国允许与否，都将对叙利亚采取行动。4月11日，俄美在安理会分别否决对方关于叙利亚化武问题的草案。特朗普表示将在24小时到48小时内决定是否对叙利亚开战，英法和沙特等国也表示将与美共同军事打击叙利亚。③ 根据美国1973年通过的《战争权力法》，总统发动60天以上的战争干预行动才需要寻求国会授权，但美国总统基本都会绕过国会直接动用宪法赋予的权力发起军事打击。 英国首相拟成立“战时内阁”，英国潜艇进入打击位置。美国国防部长马蒂斯表示已经做好打击叙利亚的军事准备，首批将打击大马士革、代尔祖尔等叙政府军目标，包括巴沙尔官邸和军队指挥大楼等。欧洲航空安全组织发布航空预警，提示美国可能对叙利亚实施空中打击。沙特等周边国家纷纷为美国开放领空，所有经过中东领空的民航飞机，都避开叙利亚领空。
俄美军事对峙一触即发。针对美国的军事威胁，3月14日，俄军舰对大马士革东部发射了数枚巡航导弹，成功击中目标，针对美国警告的意味很明显。同一天，俄在24小时内紧急增派两艘搭载有“口径”巡航导弹的导弹护卫舰前往叙利亚。3月17日，俄向美提出交涉，声称轰炸大马士革是不可允许的。3月20日，俄军向叙增派最新型米-8MTPR-1型电子战直升机。4月8日，俄外交部警告，以虚假理由对叙利亚进行军事干预可能导致“最严重后果”。4月9日，俄国防部表示，派出的核生化专家和医生并未在杜马镇发现有任何化学武器的使用痕迹，西方媒体所发布的照片是假的，该谣言旨在袒护恐怖分子，就是为外部势力发动打击寻找借口。此时，俄叙联军处于全面戒备状态，伊朗紧急派遣数千士兵奔赴叙利亚，俄地中海的潜艇严密监视地中海的美国军舰，俄战机数次飞越在地中海的美军军舰上空，多次在没有警告的情况下模拟攻击美军舰。俄向叙利亚增派S-400和“铠甲-S1”防空系统，提升最高战备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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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深知在中东地区的力量无法与美国抗衡，一旦美军准备对叙利亚政府军全面动手，很可能会顺带歼灭驻叙利亚的俄军。因此，俄军动员全部力量，准备与美军全面开战，同归于尽，才能制止美军消灭叙利亚政府军的企图。俄海陆空三军处于战备状态。俄波罗的海舰队迅速举行大规模实弹演习，俄黑海舰队拉响战斗警报，准备随时支援叙利亚，紧急派遣多架次伊尔-76运输机，向叙利亚运送武器，A-50战机在地中海沿岸巡逻，增派大量T-72坦克奔赴俄与乌克兰边境地区，俄乌边境部队进入一级战备。此后，叙利亚境内的美国无人机开始失去信号，美国指责俄军干扰了信号。4月10日，俄军直接警告美国，如果俄军受到威胁，俄将进行全面、立即的军事报复，将击落所有飞往叙的导弹和发射平台，包括美国军舰。4月11日，驻叙利亚俄军拦截并摧毁了13架不明国籍无人机。4月12日，俄驻叙塔尔斯图港海军基地数十艘舰艇全部离开港口，占据地中海位置应对欧美军舰。俄“基洛”级潜艇还围攻了地中海中的英国“机敏”级核潜艇，使得其无法参与对叙利亚的导弹袭击，俄军舰还拦截了一艘拟参与打击叙利亚的法国军舰，并迫使其返航。同一天，俄驻联合国代表警告美国不要对叙利亚采取军事行动，否则不排除引发美俄之间的战争。4月13日，俄军事飞行监测中心监测到美海军6架P-8A反潜巡逻机及1架EP-3E电子侦察机，侦察俄驻叙赫迈米姆空军基地和塔尔图斯海军基地。俄美军事对峙一触即发，处于冷战以来最紧张时刻。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公开呼吁防止叙利亚局势失控，并称冷战重新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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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军的坚决应对使得欧美军事打击叙政府军的企图失败。在美国国防部长马蒂斯承认没有任何“化武”证据的情况下，4月14日清晨，美英法从地中海和中东基地向叙利亚发射上百枚巡航导弹，空袭叙数处撤空的军事设施，从美国公布的卫星照片和叙利亚公布的现场图来看，除了摧毁了叙利亚的几栋建筑外，并没有对叙政府军造成任何人员和装备损失。从袭击时机、地点选择和损毁结果来看，此次打击只不过重演了2017年特朗普上台时袭击叙利亚政府军机场的剧本，全面避开了俄在叙的防御重点。而且在欧美导弹打击期间，俄在叙的S-400等防空系统都没有启用。事后，法国国防部长表示，俄在军事袭击之前就收到了英美法的通告。欧美与俄配合默契，以避免爆发直接军事冲突。
此外，东古塔战役结束后，为揭露欧美所谓“化武”袭击事件，俄罗斯将西方拍摄视频中“化武”袭击证据中的“受伤人员”全部邀请到国际禁止化学武器公约小组办公室所在地，举行国际新闻发布会，让这些证据中的人物现身说法，揭露了欧美所谓“化武”袭击事件的谎言，让欧美等国大为尴尬。美国恼羞成怒，立即宣布断绝对提供“化武”证据的“白头盔”组织的财政支持，占该组织经济来源的1/3多。
中图分类号： E1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2-4883-（2019）05-0111-07
［作者简介］ 况腊生，军事科学院军事法制研究院工程师；杨蕾，国防大学政治学院军队司法工作系讲师；肖学祥，国防科技大学军事基础教育学院副教授。
［责任编辑：肖石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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