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式制度安排的老年人养老保障:解析社会网络,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老年人论文,制度论文,社会论文,网络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随着我国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医疗条件的极大改善,计划生育政策的持续落实,我国人口日趋老龄化。根据2000年全国第五次人口普查,我国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已达1.30亿,占全国人口总数的10.46%;2005年全国1%的人口抽样调查数据表明,我国60岁以上的老年人口是1.44亿,占全国人口的11.03%;而2011年4月28日公布的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我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已达到1.78亿,占总人口的13.26%。由此可见,大规模的老年人养老问题已成为我国政府在较长一段时期内面临的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同时也是学术界和理论界探讨的一个热点问题。
为老年人提供良好的养老保障是我国政府和社会努力的方向,党的十七大报告明确提出,要努力使全体人民“老有所养”,强调要“加强老龄工作”。但是,应该清醒地认识到,由于受经济发展水平和各种条件所限,目前我国的养老保障体系并没有覆盖全部的老年人,尤其是农村的老年人[1];即使得到制度性养老保障的老年人,也存在地区差异大、养老保障水平低、养老保障面窄、保障制度不完善等问题[2][3]。因此,在政府公共部门“物质”资源有限、我国老年人口规模空前庞大的客观条件下,我国需要积极探索新的老年人养老保障形式,以作为正式制度下的重要补充。
老年人的社会支持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正式的制度性支持,另一种是非正式制度的社会网络支持[4]。正式的制度性支持主要来自国家的社会保障制度,非正式制度的社会网络支持主要有来自家庭、亲戚、朋友、邻居、同事和一些非正式组织的支持。目前,我国关于老年人养老保障方面的研究大多集中在正式的国家社会保障方面,而明显忽视了非正式制度下老年人社会网络对养老保障的研究[5]。事实上,有研究表明,我国老年人的晚年生活主要是依靠非正式制度下的社会关系网络[6],而且,由于老年人已退出社会劳动领域,失去了原来的社会角色,这时,社会网络在精神层面发挥的作用尤其重要。在国外,对老年人的社会网络构建是非常重视的,有的国家和地区甚至把老年人社会网络的大小作为老年人健康生活方式的重要指标[7]。因此,深入探讨老年人社会网络养老保障功能与作用机制,对我国构建覆盖城乡居民的社会保障体系,平稳渡过人口老龄化危机有着重要的实践意义与理论启示。
一、相关研究回顾
社会网络是社会科学中的一个重要研究领域,这方面的研究发端于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社会学,并于20世纪70年代发展成为一个拥有专门学术刊物、学术团体的独立新领域。近几十年来,管理学界逐渐认识到社会网络的重要性,社会网络也迅速被应用到管理学的各个领域中,如企业间关系网络的研究等(钱锡红等,2010)。与企业管理领域如火如荼地对社会网络进行研究的情况相比,社会网络在公共管理的社会保障领域内的应用明显匮乏。造成这一现象的重要原因之一是由于该类研究需要同时掌握社会网络分析方法和社会保障的相关理论,而这种跨学科理论与方法的应用无疑成为相关研究人员的一大挑战。不过,虽然学术界还没有直接将社会网络分析方法正式引入到社会保障领域,但已经有学者进行了相关的高质量研究。
国外较早地开展了老年人社会网络与健康方面的研究。Berkman和Syme在加利福尼亚的追踪调查研究中发现,缺乏社区关系的老人与有亲密关系网络的老人相比,死亡率更高[8]。Kawachi等(1999)认为,拥有良好社会网络的老人将生活得更健康,这是因为关系网络有利于加速健康信息的传播,增加健康的行为规范(如体育锻炼)被采纳的可能性,对于偏离健康的行为实施约束。因此,良好的社会网络被认为有益于减缓社会压力,有益于老人的身心健康和个人幸福;而社会网络的缺乏,则会导致老人产生身心疾病,使日常生活的维持出现困难。
老年人的社会网络除了影响到老人的生理层面,更重要的是对心理层面的影响。有研究显示,超过65岁的老年人中有10%的人会感到孤独,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一比例还会上升[9]。Barnes等研究发现,孤独与缺乏社会支持、缺乏能够赖以依靠及可频繁交流的朋友或亲戚是高度相关的[10]。Bowling和Gabriel对1000名65岁及以上人口的调查发现,个人社会网络和孤独发生的频率直接相关,并成为影响生活质量的最重要因素[11]。Duner和Nordstrm的研究发现,非正式支持,例如密友以及情感支持,都对老年人的归属感、安全感、幸福感产生积极影响[12]。从上述研究可以看出,较强的社会网络对老年人健康,尤其是心理健康的影响非常显著。通过社会参与和交互,老年人与密友的关系网络可以降低老年人的死亡率和抑郁,提升老年人的自我实现、自尊、斗志、控制能力等[13]。
事实上,西方学者们发现,老年人社会网络对老年人生活的影响是广泛而巨大的,其延伸到老年人生活的方方面面。Wellman和Wortley运用因子分析方法,将社会网络提供的支持分为感情支持、小宗服务、大宗服务、经济支持、陪伴支持5项[14]。Cutrona和Russell则将社会网络提供的支持区分为情感性支持、社会整合或网络支持、满足自尊的支持、物质性支持、信息支持[15]。Barrera和Ainlay提出,社会网络提供的支持包括6种形式:物质帮助,如提供金钱、实物等有形帮助;行为支持,如分担劳动等;亲密的互动,如倾听,表示尊重、关怀、理解等;指导,如提供建议或信息;反馈,对他人的行为、思想和感受给予反馈;正面的社会互动,即为了娱乐和放松而参与社会互动,等等[16]。
近年来,国内学者也逐渐关注老年人社会网络与老年人的生活支持。崔丽娟和李红通过对上海市96位老人的调查发现,老人的社会网络得分与生活满意度之间存在极其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他们认为,社会网络的支持内容分为三个方面:认知支持、情感支持和行为支持。认知支持是指给老人提供各种信息、意见与知识等;情感支持是指对老人的安慰、倾听、理解及交流等;行为支持是指具体实际的帮助行动。他们认为,我国城市老年人的主要支持网络来自家庭,但单纯的家庭支持并不能完全满足现代老年人的心理需要,老年人还需要更广泛的社会交往活动,因此,如何加强老年人的社区交往,给老年人提供一个更广阔的社会支持网络是一个亟待解决的社会问题[17]。
相对城市老年人,我国农村老人从国家和政府得到的正式制度性的养老保障更是严重不足,老年人的生活更多地依赖于非正式的社会网络支持。贺寨平采取多级抽样的方法,对我国638位山西省农村老人的调查发现,老年人的社会网络数量和质量都对老人的身心状况有显著影响,而失去网络成员对老年人身心健康的影响是所有因素中最大的[18]。贺寨平也对农村老年人的社会网络中何种人提供何种支持进行了研究。他将老年人的社会网络成员分为亲属、朋友、邻居和同事共四类,研究发现,亲属是老年人情感支持和实际支持的主要来源,朋友则是老年人社交支持的主要提供者,邻居则给老年人提供小的实际支持和社交支持,同事关系则只提供极少的社交和情感支持[19]。韦璞对贵州省贫困农村地区老年人社会网络的研究,结果显示,贫困地区农村老年人的社会网络规模不算小,但在支持结构上却主要依赖亲缘关系,尤其是儿子;在非亲缘关系中,邻居除了在精神支持上较高以外,在搬重物和借小物品的支持上也较高,朋友关系在农村老年人社会网络中的作用次于邻居,由于有类似的人生经历、共同的业余爱好、相近的年纪等因素,使得朋友之间较容易沟通和交流[20]。
为对比我国城市老人和农村老人在社会网络支持方面的不同,张友琴调查了城市与农村老年人的社会网络。研究结果显示,我国老年人的晚年生活主要是依靠非正式的支持网络,而家庭支持是老年人社会支持的基础,也是老年人社会网络的主体。她还发现,家庭支持的作用呈现出明显的城乡差别:在城市,家庭支持对老年人的生活支持最大,精神支持次之,经济支持最小;在农村,家庭支持对老年人的支持依次为精神支持、经济支持、生活支持。另外,张友琴的研究还表明,老年人社会网络的多元化有助于改进老年人晚年生活的品质,提高生活满意率。他认为,正是因为城市老年人的社会网络规模要比农村老年人的社会网络规模大,使得城市老年人对生活的满意度要高于农村老年人[21]。
为对比我国老年人社会网络与西方国家老年人社会网络的不同,珂莱尔·婉格尔和刘精明调查了126个北京老人和495个英国利物浦老人的社会网络。研究结果显示,养老问题是一个非常广泛的问题,它不应仅属于某个家庭、个人或者是全部推向社会,而是应由家庭、社区甚至国家和社会共同承担的问题。他们的研究显示,即使在传统“孝”的观念影响较深的中国,完全由家庭来承担所有养老功能的情况也不多,而大多是由家庭、社区、朋友、邻居共同承担为老年人服务的功能;而即使在西方福利国家如英国,完全由社会来负担养老的也只是少数,甚至也还有大约18%的利物浦老人是完全依赖于家庭来养老的[22]。因此,我国养老问题的解决,不能单靠国家正式制度的养老保障机制,还要重视非正式制度下社会网络方面的作用,包括对老年人的经济援助、日常生活的照顾、心理及精神慰藉,等等。
二、老年人社会网络的养老保障功能
马斯洛的经典需求理论指出,人的需求是多样的,除了物质需求外,还有许多精神层面的需求。老年人的养老问题也是一个多方面的问题,除了物质需求外,精神文化等方面的需求也应引起关注,只有从多个方面来解决这些潜在的矛盾,才能有效地完善我国养老保障体系、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23]。老年人在持久交往的社会网络中产生各种关系性社会支持资源,它本身所具有的文化内涵、心理结构以及组织层面的社会资本,与养老保障之间存在某种一致性,因此,重视和开发老年人社会网络所具有的独特的养老保障功能,作为一种非制度化的保障资源补充并配合正式社会保障制度的施行,两者将相辅相成,相得益彰。这里认为,老年人的社会网络至少具有提供物质保障、安全保障、精神保障和尊重保障四项功能。
第一,老年人社会网络的物质保障功能。社会网络是无形的,但存在很多发挥其物质保障功能的空间载体,比如家庭、社区共同体等自然支持网络,另外还包括自愿性团体、民间组织等非盈利性质的网络。传统意义上的中国社会是一个有着浓厚家族式伦理观念的社会,由于对家庭、血缘关系的强调,最初形成社会网络核心的是家庭,家庭内部代际之间的互动是双向的互助互利,天然形成的不可替代的义务性关系给予其成员无求回报的物质保障和生活照顾[24]。因此,郭庆旺等(2007)进行的实证研究结果表明,我国在致力于完善社会养老保障制度的过程中,绝不能忽视各种亲属等社会关系对养老保障的重大意义。在以儒家伦理道德为核心文化信念的中国,各种社会关系发挥养老保障功能不但能较好地化解人口老龄化带来的养老保障压力,而且有益于营造更为融洽的社会氛围,弘扬中华文化传统美德,有助于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建设。
第二,老年人社会网络的安全保障功能。老年人由于生理原因,年迈体弱,发病率相对较高,并且一旦发病病情相对严重。在老年人缺乏医疗保障或医疗保障不足的情况下,老年人社会支持网络提供了帮助与支持,更重要的是,在老年人发病期间,更有赖于其亲人、邻居等社会网络给予的支持与照顾。研究发现,良好的社会网络有益于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和个人幸福;而社会网络的缺乏,更可能使老年人的日常生活维持出现困难,与有亲密关系网络的老人相比,会导致更高的死亡率[25]。事实上,在缺乏有效养老保障的农村,当老年人发生生活风险和困难时,他们正是通过来自家庭其他成员、亲戚朋友、邻居等社会网络的互助支持而得以渡过难关[26]。老年人的社会网络事实上弥补了我国正式社会养老保障制度的不足,对改善和提高农村老年人的生活水平和质量具有重要影响,在维护社会稳定方面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第三,老年人社会网络的精神保障功能。物质是维持人类生存的最基本需求,精神需求同样是人类追求的目标。精神的需要也可称为社交的需要,如友谊、情感、心灵归属等,这种精神的需要只有通过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接触,在群体互动中才能获得。社会网络作为人与人交往、合作、互动的产物,不仅能提供物质的帮助,更能带来情感上的支持。尤其表现在同质性群体中,即有着相似的生活方式和社会经济特征、志趣相投的个体之间,由互动而产生的友爱、信任、同情、吸引、喜欢、归属感给人们带来极大的心理动力和精神安慰[27]。现代社会生活节奏加快,竞争压力日益增强,老年人更需要一个沟通、倾诉的渠道,社会网络在这种情况下作为老年人一种值得信赖和依靠的有价值的资源,在精神保障方面,显示出比正式的社会保障制度更加细腻、周全和更有人情味的优越性。
第四,老年人社会网络的尊重保障功能。尊重的需要在人的需求层次中处于最高端的位置,它主要包括自尊、能力、认同、权威、地位的满足,由于尊重是对个体价值观念或是行为方式的接纳、公共承认,使之认识和确信自己是一个有价值的人,因此,简单说也就是一种认同。社会关系恰恰可以强化个体身份和认同感,不仅为个人提供情感的支持,而且满足自我价值感。随着社会转型,竞争、流动和分化日益加剧,不同人群在生活方式、社会地位、知识技能等方面的差距越来越大,尤其是老年人在社会比较中更容易形成失落感、自卑感和被排斥感,从而打击他们生活的信心和动力[28]。然而,老年人群体通过广泛地参与社会民间组织、自愿性社团等自由结合的集体组织,并参与其中的各种活动和交流,在这个过程中获得的情绪体验、社会信任、社会尊重与认同等可以帮助他们增加自信,提升自我形象,树立积极健康的生活态度,恢复对生活的希望和激情,维护他们的自尊,进而有助于他们赢得社会尊重和有社会价值的满足感[29]。
三、老年人社会网络的养老保障机制
从社会网络的角度看,社会是由一个相互交错或平行的网络组成的大系统,各种信息、信誉、声望等影响个人发展的资源嵌入于社会关系网络之中。社会资本是用来描述嵌入社会关系网络中的关系性资源。依据社会网络的作用范围,这里认为,社会网络中可以派生出两种类型的社会资本,即个体层面社会资本和社会层面社会资本,而这两种类型的社会资本又以提供网络效益的形式实现社会网络的养老保障功能。一般说来,社会网络提供的效益主要包括社会体系中更宽和更及时的信息获取渠道、更多的物质资源获取渠道以及更多的关注度、庇护等[30]。
个体层面社会资本产生于初级的关系网络,例如通过基于血缘、亲缘、地缘联系(如家庭关系、亲戚关系、邻里关系等)而获得的支持,以及个人通过社会交往(如同事、朋友关系网络)得到的支持。这些资源是个人可以动用的社会资本,可以为个人利益服务。在老年人遇到困难时,他们可以直接动用这一形式的资本,为他们提供帮助与支持。如老年人生活遇到困难时,可以直接要求儿女给予一定数额的金钱支持,或者向亲戚、关系很好的邻居借钱暂时渡过难关。而且,在老年人的初级关系网络中,存在许多观点各异、世界观对比鲜明且拥有不同信息的人,他们对老年人的信息处理和搜寻无疑是有益的,而这种信息获取通道在适当的时机可以转化为可以动用的资源。同时,Wiggins等的研究表明,老年人更看重精神层面的支持,从网络中感受到的亲密感能够抵消生活中重大负面事件的影响,缓解精神压力,从而得到精神支持[31]。
社会层面社会资本的范围很广泛,包括从与邻里交往或参加的文体娱乐性活动,到参与保护环境或政治运动等;社会层面社会资本集中在某些群体如何发展并或多或少地维持作为集体财产的社会资本,如何提高群体成员的生活机会,增进团体成员的福祉[32]。由此,在国家给老年人的福利保障缺失或不充分的条件下,老年人个体通过社会层面社会资本能够获取更多的社会信息、资源、精神支持与庇护等。例如,民间一些老年人在合法框架内成立并运作的非正式团体、协会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为团体成员争取应当获得的权利或改善精神生活等,此时社会层面社会资本就发挥了为老年人提供信息、资源、精神支持和庇护的功能(张敏,2007)。由于团体中的老年人拥有一种共同的社会资本,比如同属于某一组织或参加集体活动,会产生一种群体归属感,对老年人而言,这种归属感可以弥补其社会政治地位缺失而产生的心理反差,并可以使他们得到精神上的安慰和生活中的充实。如Putnam(2000)谈到的“唱诗班”的成立是因为他们喜欢唱,并从中领会到精神力量,因此有利于减少社会排斥。此外,团体内成员在长期相互交往中会产生基于共同价值观和规范的信任感,这种信任在某一成员遭受外来攻击时,往往会扮演社会庇护的角色,保护其成员免受财产或精神侵害。
综上分析,可以认为老年人的社会网络中蕴含个人层面和社会层面的社会资本,能够为老年人带来信息、资源、精神支持和社会庇护等网络效益,这些网络效益又以改善物质、安全、精神、尊重需要的形式实现对老年人的养老保障功能。老年人社会网络的养老保障功能及作用模型如图一所示。
图一 老年人社会网络功能及作用机制模型
四、结语
近年来,由于我国老年人口急剧增加,如何解决老年人养老保障问题已经引起政府部门和学者的极大关注。珂莱尔·婉格尔和刘精明的研究清楚地显示,老年人养老保障是一个由家庭、社区、单位、国家共同负担的综合性的社会支持问题[33]。因此,仅仅靠正式制度性社会保障是不能完全解决老年人养老问题的,还需要重视非正式制度的社会网络对老年人的支持。事实上,韦璞的研究表明,老年人的生活更多依赖于非正式制度的社会关系网络支持(包括来自家庭、亲戚、邻里、朋友、同龄群体和老同事等)[34]。因此,这里提出的理论框架探讨老年人社会网络的养老保障功能及作用机制,对推动我国构建和谐社会、确保老年人享有幸福的晚年无疑有重要的理论意义与实践价值。
第一,将社会网络理论、社会资本理论、社会保障理论以及需求理论结合在一起,研究老年人社会网络的养老保障功能及作用机制,深化了对社会网络和养老保障理论的认识。尽管已有不少学者对老年人社会网络进行研究,但都没有明确将社会网络引入养老保障领域,更没有对老年人社会网络所具有的养老保障功能及作用机制进行深入总结和分析,这里在他们研究的基础上,总结并提出一个系统化的理论模型,对分析老年人社会网络和开展老年人养老的具体工作有重要指导意义。
第二,这里的研究尤其适合我国国情,是一个具有本土化意义的理论探索。我国人口众多,老年人口基数庞大,现有的经济和物质发展水平远不足以实现西方发达国家的高福利待遇,因此,我国的养老保障形式更应朝着多样化方向发展。社会网络是我国社会的基本结构,在以“网络”维系的我国社会中研究社会网络的社会保障功能无疑具有浓厚的中国文化特色,因此,中西结合的研究是这里的一大创新点。
第三,老年人社会网络的养老保障功能是正式制度下养老保障的重要补充,为我国完善老年人养老保障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我国目前的老年人养老保障形式主要是以政府提供物质保障为主,但资源的短缺性又导致不能实现对老年人的充分保障,并且,老年人精神方面的保障几乎被忽略,而老年人的属性决定了精神心理方面的社会支持更加必要。老年人的社会网络具有提供物质、安全、精神、尊重的保障功能,若能作为老年人的一种非制度化的养老保障,在一定程度上补充并配合正式的社会养老保障制度实施,将能够实现两者的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第四,研究对理解和实践如何做好老年人养老工作具有重要实践价值。对政府相关部门而言,除了完善正式的养老保障制度外,还应加强老年人社区活动的组织工作,鼓励在合法框架内成立社团、协会等老年人组织,提高老年人的社会层面社会资本。对关心老年人养老的子女亲属等个人而言,这里的研究表明,不应仅仅关心老年人的物质需要,还应重视老年人的精神层面的需要,应多看望老人,因为老年期是最需要子女亲人关心和安慰的时期。可以预见在逐渐完善的国家正式养老保障制度下,在温暖的老年人社会网络中,我国老年人一定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养老环境。
该标题为《改革》编辑部改定标题,作者原标题为《老年人社会网络的养老保障功能与作用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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