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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12月份,关贸总协定(GATT)乌拉圭回合谈判结束,100 多个国家允诺削减关税,拆除商品贸易和服务贸易的非关税屏障。与此同时,自由贸易区(FTA)和关税同盟之类的地区性贸易组织也发展很快。在自由贸易区内,贸易伙伴之间互相取消关税,并对非成员国的进口商品采取一致的关税率。
全球性贸易组织与地区性贸易组织并存,总的来说是一件好事,但人们在认识上也有分歧。一部分人认为全球性贸易组织与地区性贸易组织是互补的;另一些人则认为它们是对立的。持批评态度的人说,地区自由贸易组织——即自由贸易区(FTA)名实不符, 它不利于全球自由贸易。
按照GATT和它的后继者世界贸易组织(WTO)的基本原则, 它的成员国之间在进行贸易时,将遵循无差别对待的规则,即一个成员国对与之贸易的另一成员国削减关税,它也必须对所有的成员国削减关税。这个原则根据的经济理论是,如果一个国家按无差别对待的规则削减关税,它的获利将比只对少数国家削减关税多。
有一段时期,美国是这个无差别对待原则的坚定信奉者。虽然GATT承认不同形式的FTAS和关税同盟,美国仍然没有介入这类组织。美国对上述原则态度的变化起自1982年。由于许多国家不同意美国首席贸易谈判代表威廉·布罗克关于举行新一轮GATT会谈的提议,布罗克表示美国可能缔结地区贸易协定。
近来,美国缔结地区自由贸易协定的热情很高。1988年,美国首先与加拿大签署了双边自由贸易协定;1993年,美国、墨西哥、 加拿大3国签署了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乌拉圭回合协议的签署, 使美国得到了它在80年代想得到的许多东西。虽然如此,还没有迹象显示美国将回到世界主义者的立场上来。乔治·布什曾说要建立一个从阿拉斯加到火地岛的自由贸易区的计划正在执行。哥伦比亚大学的经济学家雅格迪希·布哈格瓦蒂说克林顿政府被FTAS迷了心窍,并指出美国的做法将威胁全球自由贸易。
7月份,智利开始与美国政府谈判加入NAFTA事宜。美国期望在2005年建立覆盖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的美洲自由贸易区,从而实现布什当年的梦想。
目前最宏伟的自由贸易计划来自亚太经合组织(APEC)。这个复杂的群体包括美国、日本、中国大陆、台湾地区、马来西亚、澳大利亚和另外12个太平洋沿岸国家。它们打算在2020年实现内部自由贸易,但目前还没有决定是否建立一个正式的自由贸易区(FTA)。
据WTO提供的资料,除GATT之外,从1948年到1994年, 全世界共缔结了109个地区性贸易协议。今年1月1日,由于奥地利、 芬兰和瑞典的加入,世界上最大的贸易集团——欧盟(EU)得到了壮大;另外,南美的阿根廷、巴西、巴拉圭和乌拉圭还建成了南方共同市场。
类似的贸易协议还很多。建立南亚特惠贸易区已得到当地国家的允诺。东盟7国同意在2003年建成东盟自由贸易区。9月份,斯洛文尼亚获准加入由捷克、匈牙利、波兰和斯洛伐克组成的中欧自由贸易区。明年1月,EU将和土耳其建立关税同盟。EU 还希望与北非国家达成自由贸易协议。EU已与几个中欧和东欧国家达成了贸易协议。
设想中的北美——欧盟自由贸易区将是一个最大的自由贸易区。表现最积极的是德国外交部长克劳斯·金克尔和加拿大贸易部长罗伊·麦克拉伦。目前北美和欧盟仅就“大西洋商业对话”和“大西洋经济空间”等问题进行了非正式的接触,但总有一天会出现正式的自由贸易区(FTA)。
纯粹从贸易关系来看待上述发展是错误的。EU包含的内容比贸易协定多得多,APEC也同样包含了经济和亚太安全因素;推动大西洋贸易联盟,是冷战结束后,加强欧美团结的广泛努力的一部分,当然,它的倡导者强调这一切将带来经济利益。
经济理论认为,地区贸易协定的作用是难以定论的。早在1950年,加拿大经济学家雅各布·瓦伊纳就提出了这种观点。假定两个国家同意互相取消进口商品的关税,但保持从第三国进口商品的关税,它们用这种“创造”的贸易使它们的公民更富裕:两个国家可以从它们的邻居进口过去不太便宜的商品。但在同时,一些贸易被“转移”:这两个国家现在都买对方的商品,而这些商品它们过去是从别的国家的更有效率的生产者那里进口的。这就影响了世界贸易的多样化,使某些国家失去了关税和贸易机会。
斯坦福大学的经济学家保罗·克鲁格曼认为,地区性的自由贸易区(FTA)创造的贸易比转移的更多,因为这是合符“自然规律的”。 他的理由是,尽管贸易依靠自身有利的条件,但它也受现实布局的影响。由于不管怎样说,相邻的国家相互贸易通常更多些,所以在一个FTA 的国家之间,贸易的转移量小。对比之下,几个FTA 的国家(由于分别在不同的大陆)之间的贸易是“不自然的”。如果它们结成联盟,它们很可能只创造少量的贸易,而失掉了大量的贸易机会。
世界贸易组织(WTO)的经济学家在一个报告中的观点看起来是一致的,他们认为地区性的贸易协定目前只有不多的消极作用。世界上最大的和内聚力最强的欧洲联盟(EU)的建立,使西欧内部的贸易大幅增长。这可能反映了贸易量的某些转移,但WTO指出,欧盟(EU)对外的贸易屏障已经消除。欧盟(EU)与非欧盟国家的贸易,虽然在EU总的贸易额里的比例下降了,但在它的GDP中的比例却有所上升。
华盛顿国际经济研究所的杰弗里·弗兰克尔,北美开发银行的欧内斯托·斯坦,和哈佛大学的香格金·韦认为,地区内的贸易可能不是那么令人满意地“合符自然规律”,它可能是导致灾难的“超自然”状况。最近,这3个经济学家调查了从1965年到1990年间的贸易情况。 将它们的实际贸易额与经济规模预测、地理距离、是否有共同边界和语言等情况进行了比较,他们发现,EU、南方共同市场和安第斯条约集团内部的贸易额比他们预料的大,从而出现了“超自然”状况。1990年,南方共同市场内部的贸易额是预测数的8倍。
这种不正常的情况,可以被看作是贸易继续“转移”的迹象。虽说可以这样看,但问题要复杂得多。这些经济学家发现了目前还没有形成自由贸易区的东亚和亚太经合组织(APEC)的内部倾向性。马里兰大学的经济学家阿维德·帕纳加里亚认为,地区外倾向性也同样存在。他说超过地理位置因素的贸易仅仅适于预测北美、东亚和某些欧盟国家。
与发展贸易转移的可能性相同,自由贸易区在贸易创造方面所起的作用,也可能比预期的小。在自由贸易区内,各国签署的“基本章程”用于确定进口商品是否取得免税待遇。如果1 辆在加拿大制造的小汽车,使用了一些日本部件但作为加拿大产品,它就可以免税出口到美国。如果不这样做,则不能免税向美国出口。经济学家布哈格瓦蒂指出,在全球性的经济交往中,这种规定是荒唐的,因为许多商品都是由若干个国家的产品组合而成。试图分清哪一种产品是哪家生产的是愚蠢的,并且规定操作起来十分复杂。例如NAFTA的产品目录就达到了20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