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移植：我国新型工业化道路的选择——马克思工业化理论的时代意义和价值，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马克思论文,道路论文,意义论文,理论论文,价值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F0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7155(2003)03-0009-06
实现工业化仍然是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中艰巨的历史性任务。面对全球化和新科 技革命的挑战，从我国的具体国情出发，我们必须走出一条新型的工业化道路，这就是 党的十六大报告中提出的“坚持以信息化带动工业化，以工业化促进信息化，走出一条 科技含量高、经济效益好、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少、人力资源优势得到充分发挥的新 型工业化路子”[1](P21)。而马克思晚年关于东方社会工业化的理论对于我们解决这一 问题具有重大的指导意义。
一
马克思总是从社会发展的客观性和选择性、统一性和多样性、普遍性和特殊性的辩证 角度来看待社会发展问题的，在工业化的问题上，马克思所持的立场也是如此。从马克 思晚年对东方社会发展问题的探讨来看，马克思认为东方社会的工业化具有自己的特殊 性。
1.东方社会的工业化可能要走一条不同于西方的道路
从工业化的历史进程、国际环境和运行机制来看，东西方的社会结构是存在着极大的 差异的，这就决定了东方社会工业化的特殊性。一是从工业化的历史进程来看，西方的 工业化是原发型的工业化，而东方社会的工业化是后发型的工业化。对于东方社会来说 ，工业化在世界范围内已经成为了一种社会现实和客观的存在，西方工业化的成功经验 和失败教训都是东方社会实现工业化的宝贵财富。因此，东方社会没必要亦步亦趋地走 西方工业化的老路，而完全可能在吸收西方工业化的经验的基础上走一条新的工业化之 路。例如，西方的工业化是建立在掠夺农民的基础上的，具有极大的不人道性，而东方 社会的工业化就应该避免这一问题。二是从工业化的国际环境来看，西方的工业化首先 是在“民族历史”的范围内进行的，而东方社会的工业化是在“世界历史”的背景下进 行的。在东方社会开始自己工业化历史进程的时候，西方的工业化已经开启了世界历史 的全球化进程，民族之间的孤立、封闭的状态已经通过不同的方式被打破了。在普遍交 往的过程中，西方工业化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被输入到了东方社会的社会结构中，东方社 会在一定意义上已经成为了世界工业分工体系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这种“中心——外围 ”的国际格局反映了西方资本主义工业分工的不合理性，是造成“发达——依附”矛盾 的根本性的原因。当然，这也为东方社会的工业化和民族工业的发展提供了机遇。三是 从工业化的社会运行机制来看，冲破封建社会的束缚、建立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是西方工 业化的基本的社会运行机制，而东方社会的传统社会结构是一种不同于西方封建社会的 结构。在东方社会开始自己的工业化历史进程的时候，西方资本主义制度正经历着各种 危机。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马克思限定了《资本论》中对工业化分析所得出的科学结论 的范围和条件。他指出，西方工业化“运动的‘历史必然性’明确地限于西欧各国”[2 ](P774)。这就是说，东方社会的工业化具有自己特殊的道路和方式，不能将西方工业 化的模式完全地照搬到东方社会中来。
2.东方社会应该走跨越式工业化的道路
在“世界历史”的背景下，马克思根据东西方社会的公有制和私有制的矛盾、农业社 会和工业社会的矛盾、自然经济和商品经济的矛盾、民族历史和世界历史的矛盾，以对 社会发展一般规律的深刻的哲学洞悉为框架，提出了跨越式社会发展的设想。马克思指 出，在东方社会实现跨越资本主义制度卡夫丁峡谷的过程中，必须注意以下问题：一是 实现跨越要有经济上的需要。所谓经济上的需要，也就是要把公社置于正常的条件之下 ，使它获得正常数量的耕地。二是实现跨越要有进行这种改造的物质条件。显然，在公 社内部不存在设备、肥料和农艺上的各种方法等等集体劳动所必需的一切资料，但公社 与资本主义的同时并存恰好为它提供了集体劳动的一切条件，只要公社大胆地吸收和利 用资本主义物质文明的成就，就可以用大机器农业代替小地块农业。三是要挽救俄国还 必须要有俄国革命。要扫除专制主义，并且要从世界历史的意义上来理解和进行东方社 会的革命。马克思充分肯定了这一设想在社会发展过程中的重大意义和价值。他向在社 会发展问题上持渐进论立场、主张走资本主义发展道路的俄国“社会新栋梁”反问：“ 如果‘社会新栋梁’的代言人要否认现代农村公社上述进化的理论上的可能性，那么， 可以向他们提出这样的问题：俄国为了获得机器、轮船、铁路等等，是不是一定要像西 方那样先经过一段很长的机器工业的孕育期呢?也可以向他们提出这样的问题：他们怎 么能够把西方需要几个世纪才建立起来的一整套交换机构(银行、股份公司等等)一下子 就引进到自己这里来呢?”[2](P766)这里，马克思事实上就提出，在东方社会的社会发 展过程中，在经济上必须具备两个基本条件：其一，必须实现工业化，要大胆地借鉴资 本主义所取得的发达的工业生产力，以改造自己传统的农业社会的结构。在实现工业化 方面，东方社会的步伐可以迈得大一些，直接奉行“拿来主义”，否则就会拖延自己的 社会发展进程。其二，必须实现市场化，建立起发达的商品经济的体系，以改造自己传 统的自然经济的社会经济结构。这就是说，东方社会在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的过程 中，不仅不能跨越工业化和市场化的经济结构(经济阶段)，而且必须将它们作为自己实 现现代化的经济支点。这种跨越式社会发展方式在工业化问题上就具体体现为跨越式的 工业化。所谓跨越式的工业化，是一种工业化的特定的战略选择。这就是，在工业化已 经成为了一种全球性的存在的条件下，为了使后发国家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完成发达国家 在比较长的时间内完成的工业化的任务，迅速实现自身的现代化，他们可以从处于生产 力发展高位水平的国家引进先进的生产力，在跨越生产力发展的一些具体阶段的同时， 获得更为高新的生产力技术，来缩短与发达国家的发展差距，使自身在发展的梯度上得 以跃迁。实现跨越式工业化的战略的过程，其实就是在加速工业化生产力发展的量变过 程的同时，尽快地实现生产力发展上的质的飞跃。这种发展方式不是通过量的逐渐积累 来实现质变，而是通过量的巨大的堆积和叠加来冲击旧的结构，从而使质变迅速发生。
3.技术移植是实现跨越式工业化的具体选择
与西方那种原发的、累积的、自生的工业化不同，东方社会的工业化是一种后发的、 跨越的和外源性的工业化。东方社会的工业化是在工业化已经成为了一种国际范围内的 现实存在的背景下提出来的，在一定意义上是从外部提出的一种强制性的要求。这样， 在世界历史的背景下，如何有效地将西方工业化的成就移植到本国中来，就成为东方社 会实现工业化的一种特殊的方式。马克思晚年提出的跨越设想，同时也是他提出的东方 社会实现工业化的一种具体的方式和对策，也就是要通过技术移植来实现工业化。技术 移植是作为生产力渗透性要素的技术在整合生产力的各种要素的过程中进行的。技术移 植既包括先进的技术成果的移植、技术投入的移植、技术体制的移植，也包括高素质的 科技人员的移植。在总体上，技术移植是指技术发展的一种特定方式，也就是技术发展 水平较低的国家和民族从技术发展水平较高的国家和民族引入先进的技术，通过加速本 国和本民族技术发展的同时来促进整个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以便用跨越式发展的方式来 迅速地实现现代化。可见，技术移植是先进生产力传播和发展的一种重要的方式。正如 马克思指出的那样：“某一个地域创造出来的生产力，特别是发明，在往后的发展中是 否会失传，完全取决于交往扩展的情况。当交往只限于毗邻地区的时候，每一种发明在 每一个地域都必须单另进行；一些纯粹偶然的事件……，都足以使一个具有发达生产力 和有高度需求的国家处于一切都必须从头开始的境地。在历史发展的最初阶段，每天都 在重新发明，而且每个地域都是独立进行的。发达的生产力，即使在通商相当广泛的情 况下，也难免遭到彻底的毁灭”。“只有当交往成为世界交往并且以大工业为基础的时 候，只有当一切民族都卷入竞争斗争的时候，保持已创造出来的生产力才有了保障”[3 ](P107-108)。
可见，尽管马克思晚年对东方社会的工业化问题没有像在《资本论》中对英国的工业 化那样进行过系统、专门的研究，但他在探讨东方社会一般社会发展问题的同时，对东 方社会实现工业化的道路、方式和原则等一系列问题还是进行了涉及，而这些论述对于 我们走新型工业化道路仍然具有重大的指导意义。
二
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过程中，面对全球化和新科技革命的发展，从我国的具体国情 出发，通过技术移植的方式，我们不仅可以有效地避免西方工业化存在的一些弊端，而 且可以合理地解决工业化与信息化、工业化与生态化、工业化与科技化以及工业化与人 性化的关系，从而走出一条新型工业化的道路。
1.技术移植在工业化的信息化发展方向过程中的地位和作用
信息化是我国加快实现工业化、现代化的必然选择和发展方向。但是，在实现信息化 的过程中，我们应该看到自己产业结构和经济发展水平的实际。这就是，我们的经济整 体实力与世界上先进的国家相比，差距仍然很大。主要的问题：一是农民在人口构成中 占绝对的比例，农业的产业化水平很低。低水平的农业产业化是制约我国现代化的重大 障碍。例如，2001年，全国乡村的农林牧渔就业人口为32451万人，占全国就业人口的4 4.4%；而第一产业的增加值只占GDP的15.2%，只相当于就业人口比例的1/3。这样，提 高农业的产业化水平仍然是我们实现工业化过程中必须解决的重大任务。二是工业化的 任务还没有完全实现。三是在新科技革命的冲击下，又面临着信息化的挑战。新科技革 命促进了产业结构的升级换代和优化组合，使未来经济有可能成为“知识经济”。这样 ，就要求我们在“三元”经济发展的框架中实现工业化，走新型工业化的道路。这是我 们的工业化不同于西方工业化的显著的地方。面对“三元”经济框架，我们应该在以下 几个方面作出努力：一是必须大力提高农业的产业化水平。在我国现代化的过程中，农 业的基础地位是始终存在的，试图在没有完成农业产业化的前提下就直接进入信息化时 代是根本不可能的。这在于，“农业的一定发展阶段，不管是本国的还是外国的，是资 本发展的基础”[4](P23)。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通过技术移植的方式，在用信息化带动 工业化并将其综合运用到农业生产过程的基础上，农业产业化的水平才会得以提高。这 里的关键是将信息技术、生物技术等新科技革命的成果有效地运用到农业生产过程中， 并且要达到产业化的水平。二是必须实现工业制造业的跨越式发展。由于工业制造业是 现代化建设和国家安全的坚实基础，因此，我们必须继续将工业化作为现代化建设的中 心任务。但是，我们需要的是新的产业技术革命。我们的工业化不是建立在蒸汽机、发 电机基础上的旧工业经济体系，而应该是建立在电子计算机、机电一体化基础上的新工 业经济体系。三是必须大力发展高科技产业。由于高科技产业的快速增长将成为推动国 民经济增长的主导因素，因此，我们必须在高科技领域占有一席之地。在运用高新技术 改造和提高传统产业现代化水平的同时，我们应该促使我国经济形态的发展出现质的飞 跃，使信息产业、生物产业、宇航产业、海洋产业、新材料产业、新能源产业和环保产 业等高新技术产业对国民经济所作贡献的份额加大。总之，在“三元”经济的背景下， 我们的工业化绝不能按照西方“农业经济——工业经济——知识经济”的模式进行，只 有坚持以信息化带动工业化，以工业化促进信息化，我们才能实现跨越式的发展。
2.技术移植在工业化的生态化保障过程中的地位和作用
我国的工业化应该具有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少的特点，生态化应该成为我国工业化 的重要保障机制，这是我国工业化与西方工业化的重要区别。西方资本主义工业化本身 是一种不可持续的生产方式，具有明显的反自然、反生态的特征，走过了一条先污染后 治理的道路。我们的工业化必须避免这个问题。同时，生态化的要求也是由我国的国情 决定的。一是我国的资源人均占有量很少。我国人均淡水、耕地、森林和草地资源分别 只占世界平均水平的28.1%、43%、17.29%和50%，资源和能源短缺将成为我国现代化的 重要制约因素。二是我国的单位能源消耗高。在20世纪90年代，我国每单位GNP的能源 消耗量，是美国的4.6倍、英国的7.2倍、德国的8.3倍、法国的8.8倍、日本的10.6倍和 意大利的11.3倍。三是我国的环境污染问题很严重。随着人口增加和经济发展，我国的 生态质量仍在继续下降或恶化。因此，我们必须通过技术移植的方式，选择那些资源消 耗低、环境污染少而科技含量高、经济效益好的技术，进而实现我们的工业化。
第一，在农业产业中必须选择生态农业的发展方向。生态农业是在生态学原理的指导 下，遵循生态价值规律，运用农业系统工程和其他新科技革命成果，在一定的自然生态 和社会经济条件约束下，设计和建造的一种稳态、有序、协调、高效、持续的进展式演 替的农业生态经济系统。生态农业运用的技术手段包括以下三个层次的技术：一是一般 的先进的农业技术以及农业经营、农业管理和农业服务技术等，这包括品种改良和优良 品种选育技术、合理施用化肥和植保农药技术、适用的农业机械技术和水利技术；二是 生态技术，如可更新资源和能源利用技术、复合和立体农业的生产体系的设计和建设技 术、废弃物的再生和利用技术；三是新科技革命的最新成果，例如，利用遗传工程和酶 工程等生物技术来改良作物品种、防治病虫害，利用计算机来指导人们合理安排种植结 构和规模，运用系统工程的方法来合理安排农业生产、进行农业管理，等。生态农业真 正使作为第一生产力的技术的功能在农业生产中发挥了出来。
第二，在工业产业中必须选择清洁生产的发展方向。清洁生产是指既可满足人们的需 要又可合理使用自然资源和能源并保护环境的实用生产方法和措施，其实质是一种物料 和能耗最少的人类生产活动的规划和管理，将废物减量化、资源化和无害化，或消灭于 生产过程之中。同时，对人体和环境无害的绿色产品的生产亦将随着可持续发展进程的 深入而日益成为今后生产发展的主导方向。正如马克思指出的那样：“化学的每一个进 步不仅增加有用物质的数量和已知物质的用途，从而随着资本的增长扩大投资领域。同 时，它还教人们把生产过程和消费过程中的废料投回到再生产过程的循环中去，从而无 需预先支出资本，就能创造新的资本材料。”[5](P664)将清洁生产的要求贯穿于整个 生产过程中，就需要：一是在设计阶段，使用预先考虑产品由废弃物到再生过程的环境 负荷减少的设计技术；二是在生产阶段，使用减少生产废弃物的加工技术；三是在产品 解体阶段，采用自动解体技术；四是在再生阶段，采用使再生物的品位尽可能接近原产 品的高品位、高效率材料的再生技术。同时，清洁生产还要求将新科技革命的成果进一 步产业化，例如，将计算机用于生产控制中，制定合理的原料和能源的投入量，监视生 产过程以免出现污染。而生物工程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一种清洁生产，人们可以在分子生 物学等生物技术的帮助下开发植物的光合作用，用植物生产出大量的燃料，这样的燃料 是一种清洁的燃料。
第三，在第三产业中必须大力发展环境保护产业。环境保护产业是国民经济结构中以 防治环境污染、改善生态环境、保护自然资源为目的所进行的技术开发、产品生产、商 业流通、资源利用、信息服务、技术咨询、工程承包等活动的总称。环保产业具有十分 复杂的技术结构，几乎集中了一切技术。它具有以下特点：一是技术门类多、范围广， 从环境监测技术到污染防治技术，从综合利用技术到生态工程技术，都属于环保产业的 范围。二是技术层次多、差别大，既包括一般的“三废”治理常规技术，又包括CFC替 代技术、信息技术、生物工程等新技术。总之，只有在可持续发展的框架中运用技术移 植的手段，我们才能在环境保护和工业化之间取得“双赢”。
3.技术移植在工业化的科技化支撑过程中的地位和作用
正是凭借科技革命的成果，工业化才成为了一个世界历史性的过程。我们实现工业化 的科技条件与西方工业化的科技基础是截然不同的。西方工业化是在以牛顿机械力学为 基础的科技革命的基础上开始和完成的，而我们却面临着以信息电子技术等为主要内容 的新科技革命的挑战。这样，高科技就成为了我们工业化的重要支柱。走新型工业化道 路，必须充分发挥科学技术作为第一生产力的重要作用，注重依靠科技进步和提高劳动 者素质，改善经济增长的质量和效益。这样，如何处理好技术移植和技术创新的关系， 为社会发展提供一种适宜的技术支持系统，就成为我们在技术移植过程中必须解决的一 个重大课题。在以封闭性、滞后性和专制性为特征的东方社会，最缺乏的不是有形的、 现成的科学技术，而是发展科学技术最必需的创新精神和创新能力，缺乏历史创举性是 东方社会现代化的严重障碍。因此，技术创新在东方社会的发展过程中更具有特殊的意 义。我们进行技术移植的目的，不是为了单纯地模仿移植的对象，而应该以移植为契机 ，在移植的过程中进行创新性的学习，来提高自己的自主创新能力。只有增强了自己的 自主创新能力，我们才能从总体上提高我国的科技实力，最终为社会发展提供一种强大 的支持系统。技术创新是科技系统本身的创新，它既包括科学技术的不断完善化，使得 一项科学技术在结构和功能上出现最优化的趋势；同时，也包括科学技术的体系化，使 得一项科学技术同其他科学技术能够协调起来。无论是科学技术的完善化还是体系化， 都是围绕着产品、工艺、设备和原材料等工艺学方面的因素展开的。所以，产品、工艺 、设备和原材料等方面的创新都是技术创新过程的具体体现。这就是说，“在正常的积 累进程中形成的追加资本”，“主要是充当利用新发明和新发现的手段，总之，是充当 利用工业改良的手段。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旧资本总有一天也要从头到尾地更新， 要脱皮，并且同样会以技术上更加完善的形式再生出来，在这种形式下，用较少量的劳 动就足以推动较多量的机器和原料”[5](P689)。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对技术创新 作出一种新的理解：技术创新是为了商品、服务、信息的生产、分配、利用、消费，而 有意识、有目的地加以利用的新科技知识，特别是与新产品、新工艺、新设备、新原料 和新结构有关的一切新知识。基于这种理解，要加快工业化发展，就要求我们大力发展 高科技产业，加速科技成果向现实生产力的转化。同时，我们要积极运用信息技术、生 物技术、新材料技术等高科技手段，大力改造和提升传统产业，努力提高传统产业的发 展水平，使传统产业焕发出新的生命力。要运用信息技术等高科技手段，加快通信、信 息网络等基础设施建设，为国民经济快速发展创造良好的条件，奠定坚实的基础。只有 在科教兴国的框架中，正确处理技术移植和技术创新的关系，我们才能真正把经济增长 转移到依靠科技进步和提高劳动者素质的轨道上，最终实现工业化。
4.技术移植在实现工业化的人性化目标过程中的地位和作用
西方工业化是以人的全面“异化”为代价而获得的，而我们的现代化是社会主义的现 代化，因此，我们必须将实现工业化与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联系起来。这是两种现代 化的根本区别。在目前的条件下，在我们推进工业化的过程中，还必须充分发挥我国的 人力资源优势，增强我国的人力资本实力。农村富余劳动力向非农产业和城镇的转移， 是工业化和现代化的必然趋势。西方工业化得以实现的一个重要条件是农村剩余劳动力 源源不断地涌入城市，为工业化带来了廉价的劳动力，从而提升了工业的利润水平，导 致对工业部门的投资增加，最终实现了工业化。但是，我们的工业化不能采取西方工业 化的方式。
第一，这是由我国人口众多的国情决定的。到2001年年底，我国的人口达到了127627 万人，未来十几年平均每年还将增加1000万以上。据预测，从现在到2020年，是我国人 力资源最丰富的时期，劳动人口在总人口中的比例将一直维持在60%以上。同时，随着 城镇化的发展，大约有2.2亿农村剩余劳动力需要转移出来。因此，我们不能简单地采 用西方发展经济学家刘易斯提出的那种通过使农业劳动力“空洞化”的途径来减少农业 人口、从而实现劳动力转移的方式来实现经济增长。
第二，这是由我们国家社会主义制度的性质决定的。我们的工业化是社会主义的工业 化，工业化的发展必须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劳动权是广大社会主义劳动者 的一项基本的人权，我们的工业化必须保证广大劳动者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过程中充 分享有自己的劳动权；我们的工业化应该充分发挥广大社会主义劳动者的聪明才智，促 进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因此，我们在工业化的过程中，不能单纯地以经济效益作为 工业化的目标，去发展那些容易导致下岗失业的产业，而应该保证充分的就业。
总之，在实现工业化的过程中，如何在实现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和保证充分的就业之 间形成一种必要的张力，已成为我国工业化需要解决的重大课题。这就是要通过发展人 力资本附着较多而科技含量较高的劳动密集型的产业来实现人力资源积累的增长，进而 实现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发展劳动力密集型的产业并不意味着要采用粗放型的经济增 长方式。在经济增长的过程中，对资源密集型、资本密集型、劳动力密集型和科技密集 型等各种产业都可以采用粗放和集约两种不同的利用方式。正如马克思指出的那样：“ 如果生产场所扩大了，就是在外延上扩大；如果生产资料效率提高了，就是在内含上扩 大。”[6](P192)在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过程中，问题不在于是否采用了劳动力密集型 的产业，而在于我们是在什么样的水平上、采用什么样的方法来配置和使用劳动力资源 。假如只注重劳动力的数量增加在经济增长过程中的作用，那么，形成的便是粗放化的 劳动力密集型产业结构；假如注重劳动力素质的全面和普遍的提高在经济增长过程中的 作用，那么，形成的便是集约化的劳动力密集型的产业结构。因此，发展人力资本附着 较多的、科技含量较高的劳动力密集型的产业，应该是我国新型工业化发展的方向，而 通过技术移植的方式，我们就可以实现这一目标。国际上工业化发展的实际充分说明了 这一点。例如，亚洲“四小龙”从自己国家和地区的实际出发，注重对人力资源的开发 和利用，发展了电子元件加工和组装等高科技加工方面的劳动力密集型的外向型产业， 从而创造了经济奇迹，使自己迅速成为了新兴的工业化国家和地区。以1960—1978年为 例，采用人力资源密集型的东南亚国家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平均增长4.68%，而采用物质 资源密集型的拉美国家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平均增长率只有3.86%。显然，只有在人的自 由而全面发展的过程中运用技术移植的手段，选择适当的劳动密集型的产业，充分发挥 我国的人力资源优势，增强我国的人力资本实力，我们才能最终实现工业化。
总之，根据马克思跨越工业化的思想，采用技术移植的方式，正确处理与工业化发展 有关的一系列重大关系，我们就可以走出一条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工业化道路。
收稿日期：2003-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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