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甲骨文到《说文解字》
——论鬼在中国先民文化中的形象流变
黄交军1,李国英2
(1.贵阳学院 文化传媒学院,贵州 贵阳 550005;2.贵阳市青岩贵璜中学,贵州 贵阳 550027)
摘 要: 以甲骨文到《说文解字》的“鬼”字为考察对象,利用汉字文化学作理论基础,论证鬼之原型乃先祖尸骸,寄寓先民信鬼念祖的人文情怀与精神旨趣。通观《说文》鬼义字词已自成系列,建构了一个恣睢恍惚、光怪陆离的鬼魅世界,说明鬼现象历上古至东汉,已出现善恶二分、鬼神相离之哲学分野,而鬼内涵由此定型自立,演化而成具有中国特色的鬼文化现象,对中国哲学史、民俗史影响甚巨,鬼字本义诂训及形象流变历程堪称一部华夏民族力行致知、踵事增华的文化史。
关键词: 甲骨文;说文解字;鬼;形象流变
“何物尸虫作妖魅,敢上天庭聒天耳。”(南宋艾性夫《赠族子治鬼疾》)鬼,作为一种世界性的人类文化现象,千万年来不断触发先民的生死本源“天问”。国人曾普遍疑惑且感叹道:“世人言有鬼物,其最使人疑乎,谓其无,何以有声?谓其有,何以无形?”(空空主人《岂有此理·鬼论》)而黎民黔首多持鬼乃无形、无声、无色、无味的虚物幻象观念,见韩愈《原鬼》:“无声与形者,鬼神是也。”与欧美流行表音文字殊异的是,汉字作为全球唯一从殷商甲骨刻辞开始并袭用至今的硕果仅存的表意文字,展现了出类拔萃的生命力、适应力、凝聚力,字里行间忠实记录着中华民族自强不息、海纳百川的生息感悟、创业箴铭与文明历程,正如(法)哲学大师Paul Ricoeur明确指出的:“西方拼音文字的胜利以及由此表现出文字对声音的极度依赖性(削弱了字词与事物的意象联系),但请不要忘记文字的另一种可能性:由图画文字与象形文字组合而成的表意文字,却直观呈现为对思想意义的第一手描述,从中可管窥出文字符号承载的形体、位置、距离、顺序以及线性安排等理据信息。”[1]汉字以其独具魅力的意音结合特征,其形音义本体结构蕴含的信息与中国传统文化逐渐生成了相互依存、相互解释与相互印证的掎角之势,而被后世誉为“字圣”“许君”的许慎撰《说文解字》(以下简称《说文》)时即强调“六艺群书之诂皆训其意,而天地鬼神、山川草木、鸟兽昆虫、杂物奇怪、王制礼仪、世间人事,莫不毕载”[2]320,从而使得该书成为反映上古时期人与自然、社会(包括鬼神)认知互动程度的博物指南与百科全书,由此,我们可推知鬼之原型及其在中国先民文化中的形象流变。
这一条将刻石山向县署方向移动了四十九里,与上一条的矛盾是十分明显的。它其实摘录于《越绝书》卷八,但并不完全忠实原文,对传本的误文也未能校勘厘清。“刻石于东山上”,传本《越绝书》作“刻丈六于越东山上”,清代钱培名在《越绝书札记》中认为应当作“刻文立于越栋山上”;“去越二十一里”《越绝书》作“去县二十一里”,“去越”应该是离开大越到外面去,那真要放到枫桥了。光看这一条,读者马上觉得“秦始皇刻石”碑立在山阴县的东山上,东山就是刻石山。但如果将(2)(3)两条放在一起看,就会大吃一惊:难道绍兴历史上曾有过一座来回跑路的刻石山?总不至于是秦始皇在山阴立了两块会稽刻石碑吧?
一、从甲骨文到《说文解字》——鬼之形象流变
“鬼神者,造化之迹也。”(《周易程氏传·文言》)作为天地自然演化而成的鬼,许慎训其本义为“()人所归为鬼。从人,象鬼头。鬼阴气贼害,从厶。”[2]188许氏将“鬼”解作由人、厶(私)会意而成,鬼属阴,对人类造成伤害,这已是东汉时期汉儒的鬼神观念,远非鬼字之本来面目。观鬼之契文形体“ 合14272”[3]536,当为象形字无疑,而“象形者,画成其物,随体诘诎”[2]316,即用文字笔画或线条去描摹勾勒客观实体的外形轮廓等概括特征来表达词义,乃人类社会远古时期一种最为原始初阶的造字法。刘勰提出:“夫文象列而结绳移,鸟迹明而书契作,斯乃言语之体貌,而文章之宅宇也。心既托声于言,言亦寄形于字。”(《文心雕龙·练字》)此语高度评价了文字符号对人们组织、理解语言篇章的重要性。鬼在卜辞中作“合16882”[3]53“6合24997”[3]53“7合 8591”[3]537,据上述字例来看,鬼字与人身牵涉甚密,乃是从人体视角出发对鬼物进行赋形、观象与得义的,究其源实即取法于祖先尸骨,见《论语·为政》“非其鬼而祭之”。毛奇龄《论语稽求篇》:“鬼是人鬼,谓人之为鬼者,专指祖考言,故又曰其鬼。《周礼·大宗伯》‘职掌天神、人鬼、地祗之礼’,以人鬼为祖考也。”如“祪”指已毁庙的远祖鬼、远祖神,《类篇》卷一:“祪,迁庙也。《说文》‘:祔,鬼祖也。’”正因先民敬祖尚鬼,以致尊称祖先称号为鬼号,如《周礼·春官·大祝》“辨六号,一曰神号,二曰鬼号”。郑玄注:“号谓尊其名,更为美称焉……鬼号若云皇祖伯某。”
人力资本可以划分为:员工拥有知识的多样性;员工解决问题的能力;员工的受教育背景或者高学历员工的比例;员工的基本技能;员工的学习能力或工作经验。
“慎终追远,历代通规,褒德畴庸,先王令典。”(《梁书·孔休源传》)古人心中鬼祖法力神通广大,能预告通知活人死信。《文选·扬雄〈剧秦美新〉》载:“大茀经霣,巨狄鬼信之妖发。”李善注“:鬼信,谓告祖龙死也。”此语出自《史记·秦始皇本纪》:“秋,使者从关东夜过华阴平舒道,有人持璧遮使者曰:‘为吾遗滈池君。’因言曰:‘今年祖龙死。’使者问其故,因忽不见,置其璧去。使者奉璧具以闻。始皇默然良久,曰:‘山鬼固不过知一岁事也。’”正史载录如此,可晓初民造字时严格遵照“近取其身,远取诸物”的认知原则,鬼字产生并非凭空想象,不着边际,而是出于对先祖先烈的缅怀尊崇,认真观摩其肢骸遗体,最终定型而成,故鬼之字义常与亡者尸体、殒命与祖考等语义联系密切。《礼记·月令》载“:季春行夏令。”郑玄注:“鬼为天尸。”又《火珠林》载:“安坟立陵,福旺家兴;鬼旺宜火,葬防后人。”旧注云:“以鬼为尸,要无气。”而人死成鬼的思想已是春秋以来的社会常识,《淮南子·坠形》:“人死为鬼。”死,《说文·死部》曰:“(死),澌也,人所离也。从歺、从人。”[2]148意为精气穷竭故形神相离,而检甲骨文“(死)”字作“合17060”[3]26“6合 21306”[3]265。军谨按:死属会意字,卜辞从人(跪跽形),从歺(尸骨),人、歺二字合体象征人祭拜死去亲人貌,喻指生命终止。罗振玉指出“死”像“生人拜于朽骨之旁,之谊昭然矣”(《殷虚书契考释卷中》)。可见先民凭吊先贤、追远慎终的民俗心理浸入骨髓,就连童蒙识字教材亦灌输嘉许“故为人子者,当思木本水源,须重慎终追远”(《幼学琼林·疾病死丧》)的伦理人文思想。
“斯文在兹幸不坠,亘古永怀惟六经。”(宋·吴泽《古有所思》)《说文》字书作为炎黄子孙东汉时期的一种人工语言,合首创性、精确性与系统性于一体,集中体现着许慎烛微阐发两汉时期社会生活的语言哲学与文化思想,同时因作者“五经无双”,集古文经学与今文经学之大成,该书如实折射出中华民族之国风古谣、心理逻辑与意象思维,是我们解读中国社会文化源流与风土人情的入门参考书。据上表可知,鬼义字词虽多属鬼部,但仍有部分词语从虫部,如蛧(《集韵》或作魍)、蜽(《玉篇》记作魉)、蜮(《类篇》亦作)等,说明鬼类符码分布渗透并非以鬼部为限。鬼曾被民众当作虫类特殊病害命名辨别加以防范,如“蜮”,《说文·虫部》:“蜮,短狐也。似鼈,三足,以气害人。从虫,或声。”徐铉注:“以为蝦蟆之别名。”[1]135军谨按:蜮同魊。《张衡·东京赋》:“况鬾与毕方。”李善注“:《汉旧仪》曰:‘魊,鬼也。魊、古字通。’”蜮当为“短弧”义,是氓俗传说中一种专在水里暗地害人的怪物,段《注》“:因其以气射害人、故谓之短弧。作狐、非也。其气为矢,则其体为弧。似鼈,三足。洪范传、陆玑疏皆云尔。以气害人。”[4]2686该物神奇之处是水中含沙喷射人影而患病,(东晋)干宝《搜神记》卷十二载:“其名曰蜮,一曰短弧,能含沙射人,所中者则身体筋急,头痛、发热,剧者至死。”其语义后凝固为词语“蜮射“”射蜮“”水蜮“”含沙蜮”以及成语“含沙射影”等,比喻暗里攻击或陷害他人。白居易《读史五首(某二)》诗云:“含沙射人影,虽病人不知;巧言构人罪,至死人不疑。”该说法今民间方言俗谚亦有之,如(新邵方言)远怕水,近怕鬼;(江陵方言)四月三,鬼出湾;(仙桃方言)五月讲水,七月讲鬼;(监利方言)五黄六月讲水,冬九腊月讲鬼;蒙古族谚语云:“胆小鬼害怕自己的影子。”
“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易·谦》)鬼、神两者概念曾混而不分,常互文等训,可无差别进行替代使用,如字通“神”[2]188,却从鬼部;魖字《说文》训作“耗神”[2]188,而《广韵》释为“耗鬼”。另《史记·五帝本纪》载:“历日月而迎送之,明鬼神而敬事之。”张守节正义:“天神曰神,人神曰鬼。又云圣人之精气谓之神,贤人之精气谓之鬼。”实则无论天地圣贤,上古均可以鬼神称誉,二字能通释。《汉书·礼乐志》曰:“敷华就实,既阜既昌,登成甫田,百鬼迪尝。”颜师古注:“百鬼,百神也。”《论衡·祀义》亦曰:“夫鬼者,神也;神则先知,先知则宜自见。”有鉴于此,国学大师钱钟书曾鲜明指出“:后世仰‘天’弥高,贱‘鬼’贵‘神’,初民原齐物等观;古籍以‘鬼’‘神’‘鬼神’‘天’浑用而无区别,犹遗风未沫、委蜕尚留者乎?”[5]184钱氏所论诚为灼见,甲文鬼字原型即乃法祖祀鬼,与神同列,故常并称置首。
“然无嗣者呼为无祀之鬼,有嗣者亦呼为有祀之鬼,总不出鬼域耳。”(明李贽《祭无祀文》)鬼域到底是何情形?在古人眼中鬼蜮世界与人类世界一样,自成体系,蔚为大观。《岂有此理·鬼类》即云:“人间一世界也,鬼域亦一世界也。人以类聚,鬼以群分。”《说文》作为中国乃至世界上第一部析字形、辩音调与考本义的字典,给我们剖析中国古代鬼文化概貌提供了系统典范的字词文本。然据该书来看,鬼字分布显然并非孤立存在,而是独立成为一个重要部首辖统着其他相关语汇,成串字词初步营筑起一个内容充实、意义有别、谱系秩如的鬼魅世界。对《说文》鬼义字词进行语义信息与构成要素的整理描写和缜密分析,剔选抽取有代表性与区别性的典型特征,以便最终确认及义征表达式的详细构建,归纳总结该类字词的义素分析表(见表1),描摹剋画出中华民族上古时期之鬼蜮世界与家族谱系,具有鲜明的框架指示功能。
表1《说文》鬼义字词关系一览表
“穹穹厚厚此含人,零落累魂托断云。万里忠精托高庙,一函枯腊从先君。”(《永乐大典残卷·约略杂诗》)至于鬼字为何头大身小,答案在于亲人亡故,胔骸尸身经过脱水降解等生物作用后变成干尸或白骨骷髅,从而出现人的头骨洪巨突显而四肢干萎羸弱的主观印象,旧有“枯腊(即干尸)”一语,如《子不语·花魄》:“(婺源士人谢某)畜(女)数日,为太阳所照,竟成枯腊而死。”先民惯用形销骨立、身如脯腊等语辞颂扬(尧舜等)为国操劳、为民请命的明王圣君们,张显哲引古谣谚云:“尧舜至圣,身如脯腊;桀纣无道,肥肤三尺。”(《太平御览·人事部十九》)而将犯人做成脯脩干肉等却属上古殷商时的酷刑之一,见《战国策·赵策三》:“(鲁仲连曰)昔者鬼侯、鄂侯、文王,纣之三公也。鬼侯有子而好,故入之于纣,纣以为恶,醢鬼侯;鄂侯争之急,辨之疾,故脯侯。”脩、脯本义均为干肉,《说文·肉部》:“脩,脯也,从肉。”《正字通·肉部》亦曰:“脩,肉条割而干之也。”而脯《说文》解作:“脯,干肉也。”《抱朴子·诘鲍》云:“辜谏者,脯诸侯,俎方伯,剖人心,破人胫。”析言脯、脩二字有别,有加佐料卤盐之分,如《周礼·天官·膳夫》载:“凡肉脩之颁赐。”郑玄注:“脩,脯也。”唐贾公彦疏:“谓加姜桂锻治者谓之脩,不加姜桂以盐干之者谓之脯。”古存“鬼腊(干瘪的鬼)”一词,常比喻骨瘦如柴的人,见(北宋)苏轼《再论积欠六事四事札子》:“臣访闻浙西饥疫大作,苏、湖、秀三州,人死过半……殍死之余,人如鬼腊。”
“胡人腌契丹王尸骸,谓之帝羓。”(《幼学琼林·鸟兽》)流风泽被,甚至连天潢贵胄都不能免俗,史载辽国依契丹族葬俗曾将其皇帝尸首腌制而成干尸醃肉为世人所知。(南宋)叶隆礼《契丹国志》卷三:“帝(指耶律德光)自大梁北归,行至栾城,得疾,崩于杀狐林。国人剖其腹,实以盐数斗,载之北去,晋人谓之‘帝羓’。”可见上至帝君下及庶民均对人亡故化作枯骨残骸现象颇为谙熟,故鬼字乃先达古哲观物(人尸)取象(肢骸腐解蜕缩为骷髅干尸,以异“人”字)、谨慎优选的结果,故该字获得人们的广泛认可,而鬼字也就成为中土世界的重要词汇与关键术语。“不问苍生问鬼神”,殷墟文字记载的主要内容就是信史、饮酒与敬畏鬼神。大量鬼神占卜的卜辞史料反映上古先民鬼神崇拜的古风流俗,如用鬼作人名、族名、爵名、地名乃至国名等即属显证。(战国初)墨翟曾精辟指出:“古者圣王必以鬼神为,其务鬼神厚矣。又恐后世子孙不能知也,故书之竹帛,传遗后世子孙。咸恐其腐蠹绝灭,后世子孙不得而记,故琢之盘盂,镂之金石,以重之。有恐后世子孙不能敬莙以取羊,故先王之书,圣人一尺之帛,一篇之书,语数鬼神之有也,重有重之。”(《墨子·明鬼》)此语浓墨重彩地描述出了上古华夏民族毕恭毕敬、祭鬼送傩的民俗风情图卷。
《文选·张衡〈东京赋〉》“:煌火驰而星流,逐赤疫于四裔。”薛综注:“赤疫,疫鬼恶者也。”观表1可知:东汉时鬼义字词除、魋、魂三字含“善(鬼)”义外,其他诸字都表“恶(鬼)”义,给人类生活造成耗财、致旱、患病等种种伤害不利情形。《说文》鬼义字词分布状况揭示中国上古三代(夏商周)以降,鬼义词语集中出现(形符)部首化、(情感)贬义化、(词义)多元化等鲜明时代特征,拓展了人们对鬼这一神秘现象的感性认识与主观视野,深刻表明伴随先民对自然现象与事物规律认知的深入,通过与天灾人祸的不断抗争较量,根据外在事物对人类自身影响的利弊,区分出善与恶的伦理对立观念。从这个意义而言,古人认知从万物一体、鬼神混同嬗变成善恶二分、鬼神相离,折射出中国哲学认识的深化与思想体系的周密,具有认知世界、界别意义的逻辑辩证功能。纵览《说文》全书,鬼义词语生成嬗演均以人类社会为参照模型,构建了一个恣睢恍惚、光怪陆离、与此相应的鬼蜮世界,具有完整健全、斯文在兹的秩序结构与家族谱系,从这个意义而言,鬼神之分合流变与感染渗透自然具有坚实的社会学基础与确凿的语义学动因。尤为称道的是,许慎所处时代虽“郡国亦往往于山川得鼎彝,其铭即前代之古文”[2]316,然许氏本人并未见过出土甲骨资料,著者仍自觉自律坚守“博采通人,至于小大,信而有证“”其于所不知,盖阙如也”[2]317的严谨治学态度。如《说文》记录了鬼字的一个重文古字“(),古文从示”[2]188,与卜辞“前四·一八·六 甲骨文编”“燕六五五甲骨文编”形体相似,均从示部,三个字例恰好印证上古先民拜鬼祷祝普遍情形。戴家祥认为:“陈‘龚(恭)(寅)(鬼)神’孙诒让曰:‘旧释为。’鬼神存乎神道设教,故鬼神之鬼加旁从示,形义示别,一目了然。”(《金文大字典》)正因许慎如此不遗余力对两汉及先秦民众生活物产、社会理念与文化动态(涵括鬼神妖怪)进行分类纪录、概念整合与本义发微,使《说文》一书具有万花筒式的知识总汇性质,故被学界誉为旷世经典。
四是推广研究成果。有效发挥《中国水利发展报告》《参阅报告》《水利发展研究》《水利水电技术》和中国水势网等载体作用,切实加强成果宣传推介,促进研究成果进入决策视野,体现到文件和政策措施之中。
《东京赋》载:“灵祖皇考,来顾来饗。”薛综注:“灵、皇,神名,谓先帝也。言先帝之神顾愍子孙,享其食也。”以卜辞至《说文》鬼义字词为考察对象,以汉字文化学为理论基础,证实鬼的原型乃先祖尸骸,寄寓着古人信鬼尚鬼称述祖灵的人文情怀与精神旨趣。而通观该书,其鬼类词汇已自成体系,构筑起一个斑驳诡谲、五彩缤纷的鬼域世界。鬼历上古至东汉时代,已现善恶两分之哲学分野,而其内涵由此定型自立,演化而成具有中国特色的鬼文化现象,对中国哲学史、民俗史影响甚巨,鬼字本义诂训及形象流变历程堪称一部华夏民族力行致知、踵事增华的文化史,具新史料、活语料实用价值的信史实录[6]93。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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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黄交军,李国英.认知语言学视域下“蛇”之文化阐幽[J].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学报(社科版),2015(6):85-99.
中图分类号: H161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671-7864(2019)06-0007-04
doi: 10.3969/j.issn.1671-7864.2019.06.003
收稿日期: 2019-06-22
基金项目: 贵阳学院院级项目立项资助课题“《说文解字》与中国先民生态文化研究”(10976200903);贵阳学院文化传媒学院创新项目“文化人类学视野下的身份困惑与民族秘史——话说贵州穿青族的前世今生”(201411)
作者简介: 黄交军(1980—),男,湖南新邵人,贵阳学院文化传媒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文字训诂、汉字文化学;李国英(1985—),女,贵州贵阳人,贵阳市青岩贵璜中学教师,硕士,研究方向:功能语言学。
[责任编辑 左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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