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花季的罪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花季论文,十六岁论文,罪恶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天使与恶魔只有一步之遥
1998年6月29日下午4时许,在荥阳市看守所,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一庭审判长杨玉梅正在宣布一项刑事附带民事判决——
“……被告人苏燕犯绑架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罚金五千元,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张华隆人民币一万六千元。”
听着判决,一身裙装、眉清目秀的苏燕,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这判决是针对别人的,与她没有任何关联,她依然是那个正值16岁花季的天真少女。
回到监号,苏燕才如梦方醒,在监狱里大声嚎啕,那稚气未脱的一声声悲泣,让每一个听到这哭声的人,都免不了生出些许悲悯之情。
狡诈与残忍:与少女的纯真相去甚远
1997年11月23日晚10时许,荥阳市公安机关接到报案:汜水镇南屯村两岁多的男童张岱失踪。市公安局遂组织人员赶赴现场进行侦破,经调查询问,得知张岱最后接触的人是同村16岁的少女苏燕,但苏燕说已于当天下午2 时左右将张岱送出家门。刑侦人员即一面继续寻找,一面对苏燕住处进行监控。11月24日凌晨5点多, 公安人员发现苏燕家有人试图翻越大门外出,听见外面有动静又回到屋内。根据这一可疑情况,决定对苏燕住处进行搜查,最终在其家二楼顶部西北角发现了张岱的尸体,遂传讯苏燕。经审讯,苏燕交待出绑架张岱并将其杀害,企图勒索张家钱财的犯罪事实。
在讯问的过程中,这位16岁少女竟多次以过失致死为自己故意杀人开脱罪责——
问:“你为什么杀死张岱?”
答:“我不是故意要杀张岱的,我是和他玩耍,用毛巾被盖住他的头,用手捂他的眼,不小心就将他捂死了。”
而公安人员从其住室提取了苏燕亲笔所书,落款为“无名人”的勒索信:
“张金中(张岱的爷爷——记者注):明天晚上7点半拿一万三千元钱, 放在第一排东边第一个窗户上,然后到十字路口接张岱。”
这有力地证明了苏燕说的是假话,她在避重就轻,拚命掩饰自己的犯罪动机。
“爱情”和金钱欲扼杀了一个幼小的生灵
那个星期天的中午,大妗急匆匆来家,喊正在看电视的苏燕去她家接电话。电话是男友打来的。他在北京警官学校开封培训基地(人们习惯称其为“镖校”)上学,想约苏燕到开封玩。怕苏家人察觉是他的电话,他先让一个女同学把电话挂到苏燕的大妗家,待确定接电话的是苏燕后,他才接过话筒告诉她,他星期天在开封等她。
听到男友柔情的声音,苏燕不由自主就答应了他。放下电话,苏燕才想起手里没路费了。自从与男友恋爱以来,他们经常一起去外地玩,先后到过荥阳、登封、开封、周口、广州,前前后后已花了八千多元,都是谎称买衣物、买书找家长要的,前几天她刚去了一次开封,向父亲要的200元钱已一分不剩,再伸手, 怎么张得开口呢?不去吧,又失约。将心比心,他上镖校,本不准许回家,可他一个月就回来两三次,往返一趟没60元下不来,上次他在学校只呆了8天就往回跑, 被他父亲痛骂了一顿,命令他一个月后再回家。这不都是为了自己吗?现在他需要她了,她不能不去。
去,又从哪儿弄钱呢?三天的冥思苦想,她终于计上心来。
仅仅因为张岱的家里能够拿得出钱,仅仅因为这个孩子对她能够言听计从,灾祸便无端地降到年仅两岁多的小张岱的头上。
1997年11月23日下午,苏燕到村东头喊弟弟苏伟回家做作业,半路上,听见弟弟在村西头喊着问:“俺家的麻将牌在哪儿?”
“你自己回家去找吧。”苏燕说着,就转身往家里走。来到自家后面一排房子的胡同口时,见张岱正和两个小孩在玩玻璃弹子。
苏燕说:“跟我玩儿去吧,我家新买了洋娃娃。”
张岱高兴地跟着苏燕朝家走,刚到门口,碰见弟弟拿着麻将牌正从家里出去。爸爸在荥阳上班未回,妈妈去给二姨家套被子了,家里静悄悄的。
苏燕给张岱拿来苹果和水果糖,剥一颗糖放进张岱的小嘴里,对张岱说:“姐姐带你到楼上玩儿吧,新娃娃在姐姐的屋子里哩!”
张岱跟苏燕来到二楼,吃着苹果和糖,同苏燕玩了一会儿。看到床上放着的洋娃娃,张岱奶声奶气地说:“姐姐,我要娃娃,我要……”
苏燕把张岱抱到床上,递给他娃娃玩,心里却一直想着该怎样向他家要钱。平日里看电视、录像及从地摊上买来的书籍里关于绑架的描写浮现在脑海中。一个念头跳出来,触动了她的杀机:过一会张岱的奶奶肯定会来寻找他,听到张岱在楼上说话的声音,就糟了。她脑子一热:干脆把张岱捂死,这样就保险了。
于是,苏燕对张岱说:“姐姐用毛巾被蒙住你的头,再把娃娃藏起来,你要是能找到,就把娃娃送给你。”
天真无邪的小张岱点点头说:“中。”
……掀开毛巾被,张岱的脸和嘴唇因窒息而青得发紫,鼻子里流出一股细细的血,可怜的孩子两眼仍听话地紧闭着,口中还含着一颗未吃完的水果糖。
惊慌中的苏燕顾不上多想,到楼顶找来一个旧编织袋,将张岱的尸体头朝下脚朝上装进去,用尼龙绳子扎紧,看看屋子里没什么好藏的地方,就把编织袋提到楼顶西头的花墙边。
这时是下午三点多钟。
为了掩饰自己的惊慌和不安,平日在家从不洗衣服的苏燕,拿起床上的毛巾被和床单,在楼下水池里拼命地洗起来。
不一会儿,张岱的奶奶果然找来,问见到张岱没有。苏燕回答说:“两点多就把他送走了。”
晚7点多钟,苏燕在房间里撕了写,写了撕, 终于完成了一封勒索信,把它夹在一本书里,准备第二天寻找张岱的人散去后,再从门缝塞进张家,向他家的人要钱。
夜,漆黑而寒冷。寻找张岱的呼唤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种种担心开始侵扰苏燕自以为得意的心。她感到了害怕,不敢呆在房间里。
当被公安机关抓获时,苏燕反而有一种被解脱了的感觉。
毁灭和创痛:摧垮了两个原本幸福的家庭
为进行刑事技术鉴定,公安人员解剖了张岱的尸体。望着被剖开腹腔的小孙子那血淋淋的躯体,张岱的奶奶跪在地上,头拼命地碰撞着水泥地板,肝胆俱裂地哭喊着:“怪我呀,都怪我呀!怪我没有看好你啊!”老人几次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去另一个世界与自己心爱的小孙儿作伴。她怎么能不悲痛呢?张岱的母亲受不了这刺激,精神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只要一看到小张岱用过的玩具,呆过的地方,还有照片、衣物,就神经质地大哭。张岱的父亲掂着一捆纸和一把菜刀,跪在苏家门前,边烧纸边诅咒,发誓要给儿子报仇,一命偿一命。
家庭和学校:青春路上重要的驿站
苏燕并不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人。她告诉记者,平时,她连鞭炮都不敢放,家里杀猪、杀鸡,她都躲得远远的。
苏燕从出生到16岁,一直备受宠爱。父亲兄弟四个,只有两家有女孩儿,她长得漂亮,又聪明伶俐,最讨奶奶喜欢。从小到大,她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小公主”。入监后,苏燕不要说拆洗被褥、缝补衣服什么的,就连被子都要同监的女犯帮她叠。
苏燕还告诉记者,她所在的学校,早恋现象十分普遍,他们班里的女生,估计有七八成之多。十三四岁的女同学,没有“男朋友”就会被人看不起。
没有恋爱以前,苏燕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在班里是前十名。同学们告诉她,谈恋爱的感觉“好极了,很幸福。”于是她从心里开始羡慕那些谈了恋爱的同学。男友和她同校,比她高一级,同在一个村庄,上学放学都同路。收到他第一封“情书”时,尽管她打心眼里高兴,但仍坚持了两个多月没有答应他。直到那位比她大一岁的男孩子一举一动表现得像个保护神,处处关心她,为她着想,她才试着和他交往。谁知一发而不可收,上课时间请事假、病假,甚至旷课、逃学,成了家常便饭。很快,她的学习成绩大幅度下降。
如今,她想对张岱的父母说:假如能减刑出来,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们,不管你们接受不接受,我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去赎罪。
她想再对男友说:“就是真能提前释放,我名声也坏了,不配你了,忘了我吧。”
她想对同龄人说,在学校,一定要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在家里,不要养成好吃懒做的习惯;在社会上,不要过早谈朋友,莫把钱看得太主贵了。
她说了很多很多,但概括起来,最重要的是两个字:痛悔!
本文推荐:李博嘉(男,11岁,北京)
标签:张岱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