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与绿色环保_犹太教论文

宗教与绿色环保_犹太教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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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肯大教堂中殿,一个青年剧组在演出一幕话剧。这出戏讲的可不是普通的《圣经》故事。它的背景是世界大灾难之后人类急需水的惨状。舞台上,零星地散布着废旧轮胎和购物手推车。剧中人物戴着面具,因为空气严重污染,其臭难闻。其中一个救世主模样的人物,身着明快的白色服装,在向人们宣讲: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先人”(“ancestors”)必须认识到形势的严峻,以便采取措施,使这片土地重新富饶起来。

如果这情景是孤立的景象,它可能被看作是纯粹的愚行。其实,它只是宗教与绿色环保之间的界线日渐模糊的时期开展的一场世界范围的运动的一个例子而已。这出戏是主题为“我们的家园地球”宣传活动的一部分。“我们的家园地球”的主体活动是一次世界大会,宗教界及其他人士在会上讨论了绿色问题及“环境危机”问题。

这场运动是10年前开始的。当时,世界自然基金会在意大利组织召开了一次大会。会议期间,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印度教和佛教领袖们,对人类环境的破坏进行了反思与探索,阐述了各自宗教信仰的绿色教义。据世界宗教环保联盟的马丁·帕尔默说,那次会议之后,已经有12—13万项将绿色与宗教结合起来的工程在全世界启动。

在叙利亚,一座古刹正在被改建为基督教徒—穆斯林对话和环境研究中心。寺院的土地将采用有机肥耕作法,以教育当地农民如何避免精耕细作所造成的恶果。在俄国和希腊,东正教正在通过清除废物和保护野生动植物,以绿化它们的大片土地。在亚洲,“佛教自然保护”工程正在宣传佛教关于环保的教义。在印度和中国,环保主义者正在与宗教人士,包括印度教徒、佛教徒和道教教徒协同工作,以保护被他们各自宗教所崇奉的神圣山林。

关于上帝与绿色的讨论会议,从未像现在这样在世界流行。1995年,9个主要宗教的领袖人物在日本和英国的温莎堡举行会议,研讨了世界环境问题(温莎堡会议的主持人是世界自然基金会主席菲利普亲王)。1996年,各方宗教界人士在旧金山集会,审议了一份“人类责任共同纲领”的文件,文件宣传人们关心地球,宣传其它种种有利增进健康的思想观念。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世界东正教领袖巴塞洛缪一世,于1995年9月亲自登上一艘在伊斯坦布尔和希腊的帕特莫斯岛之间航行的游船,主持了一次绿色会议。这次巡游安排在正好是《圣经》的《启示录》一书写作1900周年纪念日。在帕特莫斯岛上写成的《新约全书》末卷预言,将发生一次全球大灾难。现代环保主义者也以臭氧层空洞、全球变暖和其他灾害为据,预言世界将面临一场大难。在那艘绿色游船上,一位东正教权威神学家宣布,破坏环境的任何行为都可以看作是一种罪恶。

关于“大灾难”

人们对下一个千周年的到来的忧虑日益加重,可望召开更多的类似会议。以美国弗吉尼亚为基地的“千周年纪念协会”主席杰拉尔德·巴尼说,世界各种宗教现在开始竞相关心人类环境。该协会正在组织与宗教、环境和2000年有关的种种活动。

对冷嘲热讽者来说,有两条理由使教徒们对地球的健康状况表现出新的兴趣。一是它有助于教徒们团结起来。环境论正好是可以用来医治大多数宗教信仰如今所患的“分裂症”的良药。例如,东正教领袖巴塞洛缪的巡游,在一定程度上就是试图使处于东正教心脏地区的倔强的国家——希腊、俄国和塞尔维亚——团结起来。在犹太教内,改革派和保守派在许多问题上意见分歧,但在绿色环保问题上团结一致。

冷嘲热讽者的另一论点是,富国的许多年轻人现在把精力集中在环境宣传运动上。如果宗教能够在这些年轻人心里成功地把上帝与绿色联系起来,就可能有助于宗教的复兴。加拿大达尔胡西大学比较宗教学教授拉维·拉文德拉说:“如果现在都不出来支持环保,那才是愚昧。”

当然,大多数宗教领袖反驳说,上帝与绿色的联姻不只是一种权宜婚姻。他们说,宗教为关心环境提供精神基础。这就提出了两个问题。首先,据称环保运动是基于人类对地球的影响的科学合理分析,那为什么需要宗教的支持?其次,世界主要宗教是真绿还是假绿?

乍看起来,环保主义者不需要宗教人士支持他们的理论,因为他们有科学依据。绿色游说团体认为,许多危险,从全球变暖到某些化学物质的毒害,在科学上都是可以证实和已经证实了的。做一位环保论者,似乎只需要关注事实,关心人类的福利就行了。

然而,细细观察起来,许多环保主义者的行为显得是由更深层的情感所驱使,而不是出于纯粹理智的科学分析。用实例来说明,随便选出3种当代的绿色信念来看看:燃烧石油使气候变暖;欧洲的疯牛病可能导致在人类中爆发一种大灾难性疾病;为保护环境,最好回收利用废弃的海上石油储运平台,而不要将它们抛进海里。(1995年荷兰皇家壳牌石油公司企图将布伦特海上石油储运平台抛入大海而引起国际上的广泛争论。)

碰巧,所有这3项建议的科学证据都缺乏足够的说服力。科学家们就全球气候变化问题向联合国提出的最有说服力的说法是,“大部分证据暗示人类显然对气候产生影响”。由于人类对海洋和云雾的运动变化至今了解甚少,要完全有把握地预测世界气候,至今仍是不可能的。

同样,没有一位科学家知道吃了被感染病菌的牛肉会有多少人死亡;许多人认为,其死亡的危险性似乎很小。至于对海上储油平台的处理,究竟哪种办法更有利于环境保护,科学家们意见有分歧:许多人认为最好将它们远远地抛入大海,因为将它们拖向陆地,可能使它们在浅水处破裂,而浅水处有更多的海洋生物。

然而,对于同情环保事业的大众来说,这种科学的不确定性与他们不相关。他们担心的是更重要的东西。例如,许多人在疯牛病危机期间,发现肉牛用熟牛肉饲养时大为震惊;人们通常以为牛是食草动物。对这些人来说,无论科学家们说不说什么,人类不认真对待自然结构,似乎都是错误的。

1995年反对将布伦特海上石油储运平台抛入海里的运动,也产生了同样的号召力。无论科学家们对于抛弃海上石油储运平台的后果的预测如何,将一个庞大的金属壳抛入海中,似乎总是错误的。而且,回收利用也被看作是一种正当合理的行为;避免浪费,也是人类为自己创造的财富负责。

还有一个全球变暖的问题。这是90年代末期广泛存在的、引起恐怖的问题之一。石油燃烧的增加,被认为是引起全球变暖的主要原因之一。这个问题的产生,是由于人类对诸如汽车和电之类技术发明的依赖的结果。许多人担心全球变暖,是从现代人太相信技术和人类控制自然的能力这一简单信念出发的。像疯牛病这样的、威胁人类的自然灾害,被看作是对人类骄傲自大的一种惩罚。

为宗教辩护

这些并不是从已观察到的事实出发作出的理性结论;它们带有浓厚的感情色彩。这些感情——尤其是人类对大自然应当待之以人性的博爱这种感情——导致许多人为人类对环境的影响而忧心忡忡。而且,这些感情,正好是非宗教人士认为宗教应当予以同情的感情。因此,许多环保主义者欢迎各种宗教努力变成绿色宗教。但是,这是宗教所能实际做到的事吗?

首先谈谈基督教、犹太教和伊斯兰教。在不同程度上说,所有这些宗教都植根于《圣经·旧约》。然而,乍看起来,《圣经·旧约》是一个明白无误的非绿色文件。它说,男人和女人是按上帝的模样创造的。这是一种将人凌驾于自然界其他生物之上的定义。特别是,在《创世纪》中的“统治盟约”中,亚当和夏娃睕命令“多生多育,繁殖后代,住满地球,开拓地球:支配海中鱼、空中鸟,以及地球上一切活动的生物。”像“支配”和“开拓”,以及“繁殖”这样的词,会使人不禁要考察深一层的问题;由于使用的错误,它们表达的含义是过剩的人口、人对动物的残酷以及其它罪恶行为。

在古代泛神论宗教和诸如犹太教和基督教之类宗教之间,存在一种明显的差别。在前者,上帝和自然界是合为一体的;在后者,上帝创造了一个分离的、从属的自然界。在许多环保主义者看来,这种分离鼓励了对自然界的忽视。首次提出这一抱怨的人士之一,是美国的史学家林·怀特。60年代,他在《科学》周刊上发表的一篇著名文章中,将生态危机归咎于基督教传统,谴责基督教是“人类有史以来最道地的人类中心说的宗教”。

在《圣经·旧约》的“创世纪”故事中,自然界不仅仅是某种附属品;在基督教对世界将如何走向末日的叙述中,自然界成为可有可无的东西。毕竟,基督教《启示录》中的故事,将自然界的毁灭看作是为上帝的“天国”让路。于是有人就会问:那么,保护大自然又有何意义呢?美国有些原教旨主义者,以《启示录》中所说的世界末日即将到来为由,反对环保法规。

可是并无多少基督徒或犹太教徒承认,他们的宗教应当对现在的世界环境问题负责。大多数人宁愿将责任归咎于别的原因。有些人指责18世纪欧洲的启蒙运动,理由是,18世纪人类过分依靠“理性”,导致人类对自己控制自然界的能力过于自信。有些人则对资本主义怒目而视,其尽人皆知的理由是它的贪婪和挥霍使自然资源枯竭。学者们——大多数是基督教学者,但也有犹太教和伊斯兰教学者——拼命活动,将他们的宗教解释为根本上支持绿色事业的宗教,这就不足为奇了。

他们的一种办法是重新解释《圣经》中引人生厌的那些段落。许多犹太教学者和基督教学者现在论证说,当上帝给人类“支配”大自然的权利时,他并不是授予人们残酷地剥削和掠夺的权利。其意图就是,人类应当成为上帝在地球上的“管家”,有责任照管好大自然。伊斯兰教学者已经提出了一种几乎完全相同的概念:人类应该将自己看作是上帝在地球上的“代理人”。

另一种办法是强调某些绿色的、先前被忽略的教义。基督教环保主义者一想起意大利阿西西的圣弗朗西斯,便会感到欣慰;(据说)圣弗朗西斯是13世纪看见幻象的人物:他与鸟兽通话,看见上帝博爱大自然。

犹太教学者已发掘出各种有关环保的犹太教法典,其中包括谴责和禁止倾倒废物,将有臭气和污染环境的商业活动,如制革厂等,定点在居民区的法规。二世纪的一项裁决禁止在离房子50肘尺以内建造炉子。许多学者已将《旧约全书》的《利未记》卷中的教诲作出这样的解释:农民应当让土地每7年“休息”一次(安息年),禁止精耕细作。

“绿得发黑”

假如你以生态学的眼光去读《圣经》,它的确富于绿色形象。有些人将《圣经》中关于洪荒的故事解释为“生物变化”中的一个教训。《创世纪》的第六章和第七章中讲到,上帝给诺亚的指令可解释为一种暗示:拯救野生生物可以比救人更重要,尤其是当那些人已经变成罪人和腐败分子的时候。威斯康星大学环境研究教授卡尔文·德威特说:“那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部有记录的《濒危物种法典》。”

这些论点当然引起一些反论。在最近出版的一部著作《The Cross and the Rainforest》中,伦敦的经济研究所的罗伯特·韦兰宣称,谈“生态危机”显然夸大了。他警告基督教徒,如此拼命地将自己的宗教涂成友好的绿色,是在冒回归异教信仰和自然崇拜之险。

许多伊斯兰教学者正怀疑宗教教条,将绿色看作是又一种西方思想的“入侵”。(如果西方中止或削减使用污染环境的石油,阿拉伯世界的石油收入就会暴降。)而且一些犹太教神学家还在自豪地宣称,他们的宗教更重视人类的生活而不是动物。用一位犹太教学者的话说,“明确地说,我们坚持主张人类中心说,而这是没有什么可耻的。”

关于诸如佛教、印度教和道德之类的东方宗教的绿色宣传,存在的论争较少。在某种程度上说,所有东方的宗教都强调,人类是大自然的重要组成部分,因而信徒们都应尊重大自然。举例说,佛教徒信奉转世再生,他们认为人可以再生为动物(佛的前生包括狮子、狗和树)。因而打动物可能等于是打一个已故的亲人。而且佛教徒相信,宇宙万物,精神的和物质的,都是相互联系着。佛教的关键思想概念“达磨”的意思就是佛法教义和万物本性。

在印度教、耆那教和拜火教中也有泛神论思想。印度教的一诗集《梨俱吠陀》讲到原始宇宙人Purusha的故事,故事说诸神将他肢解成碎片而造成宇宙。据说自然界的一切都是从他身体的某一部位长出来的——太阳来自他的眼睛,地球来自他的脚;这就是自然界的一切都是神圣不可毁坏的的原因。至今仍在伊朗和印度流传的拜火教的教义将地球称作“天使”。耆那教强调戒武和尊重大自然;耆那教和尚走路时,下脚之前要先扫地,以免踩死昆虫和小动物。

即使如此,东方的宗教仍然有人对它们的绿色宣传和活动加以批评。持批评态度的人说,他们在理论上可能是绿色,但是这些宗教大多是在贫困国家流传,信徒们往往比那些较富裕的国家的基督徒和犹太教徒较少担心环保;较富裕国家的基督徒和犹太教徒已清醒地认识到了环境污染的危害。中国和印度一些地方,由于片面追求经济发展,造成森林遭破坏、河水遭污染、城市烟雾蔽日的严重后果,例子多得不可胜数。

东方的宗教还可能陷入某种可怕的纷争和困惑之中。例如,佛教徒和印度教徒长期以来就注重寺庙及其它宗教圣地周围的自然保护。泰国森林的某些和尚,将此思想看作是必然,因而在环境遭到破坏威胁的地区兴建新寺院;其思想是,通过兴建寺庙使当地成为圣地,从而达到保护周围森林的目的。不幸的是,正如宗教与环保联盟主席帕尔默所说,以泰国城镇为基地的许多和尚很少考虑这个问题。他们认为,他们在森林中的弟兄太注重物质世界,看不到更多更重要的精神上的东西。

有些天真的人说,唯一真正绿色的宗教是最原始的宗教。原始宗教认为,神与自然界的杰作几乎难以区分。在非洲,以及在美洲印第安人和澳洲土著人中,至今仍有许多原始宗教信徒。他们的许多信仰与古代亚洲宗教思想的主要部分萨满教教义紧密相联。这些宗教思想认为,圣山将地球、上天和地狱连接在一起。许多美洲印第安人相信,整个宇宙是由神灵的力量支配的。这种思想促使产生了现在富国广泛流行的“新时代”习俗,例如,将地球作为“神母”来崇拜。

然而,尽管原始宗教现在很流行,它们仍有一个不利条件:它们是原始的。它们谆谆教导人们尊重大自然,却未必鼓励热爱自己的同胞。德韦特先生请你考虑印度尼西亚群岛的“猎头人”(head-hunters)的情况。他们是些敏锐的生态学家,只要看看周围的植被,就能判断土地环境的状况;但是,不幸的是,他们确实“猎头”。要正确处理地球和人类的关系,人们或许需要对大于和高于这二者的某种东西进一步加以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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