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任教师”,你称职吗?——对父母误导孩子现象的思考,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称职论文,第一任论文,现象论文,父母论文,教师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位哲人曾说过:家庭是孩子的第一所学校,而父母则是孩子的第一任教师。
遗憾的是,在当代中国不少的家庭中,“第一所学校”里的“第一任教师”却没有尽到真正意义上“教子育人”的职责。种种现象表明,不少“第一任教师”所遵循的自我编撰的“教学大纲”与“教学原则”,不但没有给孩子营造出应有的学习、生活、成长的环境与条件,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对孩子进行了误导,给孩子的现在或未来增加了心理包袱,留下了成长的后患。
我们的爱子之道,两代亲情,究竟在哪里出现了错乱的误区,且象流感一样在不少家庭中蔓延着呢?
“望子成龙”与“严格要求”
人说中国人活得累,特累的又莫过于家中有“小太阳”的父母——从背上电子琴、笔墨纸砚送孩子去上课外兴趣班、辅导班、补习班、培训班到请家教,陪读陪练陪考,批改作业,或成捆地买回教师专用备课参考书,充当孩子的第二职业教师,他们象孩子的拐杖一样,象为孩子而活着的孺子牛一样,气吁吁、汗涔涔地乐此不疲,甚至八小时以外比八小时还忙。
你可能会说,有什么办法泥,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家家就一棵独苗,谁不希望在人生的庭院里浇灌出一棵参天大树?大约从孩子呱呱坠地的那一天起,家长便已滋生出各种关于望子成龙的连翩浮想:作家、诗人、企业巨头、政界显要、影视歌星、体坛明星……子女各种辉煌炫目的未来设计像走马灯似的在家长的想象中如天马行空。等孩子呀呀学语了,便迫不急待地要灌唐诗,背《沁园春·雪》,学外语,练书法。手指一灵活就要让孩子当钢琴家;噪子好的吧,就窃以为是做歌星的料;一送进体校就遐想孩子的若干年后一定能让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在异国的体育大看台。当然,孩子日后能造航天飞机也行,当将军自然更是威震一方……谁也没有权利指责他们,望子成龙是每一位父母的权利和专利。但他们似乎谁也没有也不屑于去求证这个世界上“龙”与“虫”的比例。须知联合国秘书长全世界才一个,总统或主席,一个国家才一个,即使是大学教授,在院校师资的比例中也不超过20%。将军豆和金牌更是心血作铺垫、失败当便饭、过上五关斩得六将才产生出来的,这当中还不算“成龙”的客观环境与外在机遇呢。其实,这个世界不可能也没有必要让为人子女者皆成龙,正是少数的“龙”和多数的“虫”才组成了人生世界美丽的星空。“龙”无疑是幸运的,但芸芸众生的“虫”不一样过得充实幸福、自由自在吗?
然而家长们并不这样想,孩子表现出超同龄人的一面时,他们因满足而沾沾自喜,而当发现孩子暴露出成“虫”而非“龙”的迹象时,他们高耸万丈的厚望陡然间便会跌入失望的无底深渊,于是便有了几度被新闻传媒吵得沸沸扬扬的家长体罚孩子致死的惨痛事件。据了解,家庭教育中恨铁不成钢时对孩子进行触及皮肉的现象相当普遍。望子成龙梦一旦在家长眼中幻化为肥皂泡,过高的厚望便于失望的同时演绎成另一个极端——“严格要求”。在笔者曾进行的一项调查中,100名5至7岁年龄、入校刚3个月的学生中,未挨过家长打的只有7%。年级稍高一点的学生就自不待言了。这种打孩子皮肉、伤孩子自尊、摧残孩子心灵的“黄金棍下出好人”之法,在多数情况下物极必反,造成孩子表面畏惧、服从,内心厌家、厌学、厌“成龙”的逆反心理,给孩子的成长压上沉重的心理包袱,使孩子失去童年也失去独立性、可塑性和自我创造性,与家长的厚望南辕北辙。
对家长表现出来的这种“望子成龙”与“严格要求”正反两极现象,上海师范大学教务长、教授李培栋先生认为:今日父母已很少有人企求对子女树立起高老太爷式的家庭权威。但是,“望子成龙”或“严格要求”所表现出现的太多负担的爱,似乎仍是一种传统的父母对子女的权威的变形表现。它表现为要求报偿;而报偿的深层心理即仍是子女对父母的隶属。在这种心理的支配下,父母在心底里并不承认子女的平等地位和个人选择、发展的机会与自由。父母把来自社会的升学、出类拔萃、过早成长等方面的压力通过“望子成龙”传递给孩子,使孩子感到喘不过气来的压力,使他们的个性发展在萌芽阶段不断受挫,转而对父母萌生畏惧、歉疚、无条件的屈从,成为父母理想的“附庸”。
“过大的投入”与“过多的干预”
望子成龙的期望越高,投入自然越大,犹如植树一样,家长们按自我的志愿与理想将薪水、家财变成“肥料”,一古脑儿地往"1+1=3"庭院里这棵幼苗根上浇。今日中国家庭,省吃俭用为孩子买电脑、钢琴、电子琴,节衣缩食请家教、上兴趣班已是极为平常的事儿了。为了让子拔尖、上重点,牙一咬三五万地往外拿,尽管上街时连一次“面的”也舍不得打,下班后连买几两葱也得讲半天价钱。在电视里曾看见一位离职两年到北京去专陪女儿练钢琴考音乐学院的父亲,面对广大观众戏称自己是“赌徒”,其实这种“赌徒”在为人父母者中比比皆是。不是有大别山区一贫困农民为让儿子上重点中学去医院卖血缴学费吗?农民对子女的投入已是如此悲壮,有固定工资有额外收入的非农民们就可想而知了。前两年,一些名为“博文”、“博望”、“育华”、“英华”、“济才”等极有诱惑力的名字的全日制、寄宿制私立学校,在960万平方公里的中国呼啦啦如雨后春笋,所交费用令人咋舌,但各校的报名点还是人涌如潮。据传媒,成都的私立光亚小学计划首期招生100名,实际却招收了150名,直到开学后,还有家长送孩子来。一位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少妇说:“一家就一根独苗儿,谁不想他将来出人头地,往孩子身上花多少钱也不心疼。”
但天下的父母绝不是只想作投入而不思收获的白痴,其过大投入的潜在目的是为了让孩子按父母对下一代主观的人生设计去步步为营、节节胜利。在这种思想基础上,过多的干预产生了,从兴趣的爱好、自愿的选择、作息的张驰到男女生的交往,课外活动的远近,饭前便后洗手还是饭后便前洗手,今天下雨上学是打伞走路还是穿雨衣骑车……家长都要面面俱到地插上一脚。很有些独断专行地将孩子的可塑性、主观能动性纳入自我一厢情愿的主观设计中。在父母们看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子女好。家长嘛,过的桥总是比子女走的路多,子女只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小时候不多加干预以后长大了去留给社会乃至法律干预么?
勿容质疑,父母对子女恰到好处的干预,对“小太阳”健康地冉冉升起会产生巨大的助推作用,但主观武断、面面俱到的干预所产生的却将是物极必反的客观教育效应。让我们来听听两位中学生面对父母过多干预所产生出的困惑吧:
中学生A:我生活在一个标准的知识分子家庭。父亲常常板着脸严厉地指责我的不是,不容我有半点申辩的机会;母亲则慈祥地笑着教我要这样而不要那样,使你觉得窝火却冒不出半点怨气来。在这样的干预下生活,我早已成了一个唯唯诺诺的孩子,半点主见也没有,只感觉到是走在父母为我选定、铺好的路上,这究竟是幸福,还是悲哀呢?
做子女实在太难、太累、太苦。只有在学校,我才能嘻嘻哈哈、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家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端坐在书桌旁,随时接受父母的观察和教诲,我必须克制自己去听他们没完没了的叮呤和嘱咐,去做他们为我选定的事,能忍的都忍了,但心里和父母距离却越来越远了。
中学生B:父母亲在我面前总摆出一副老子比儿子高明的派头,一副哲学家、思想家、救世主的派头,我的一切言行都被他们所主宰,他们似乎忘记我已长大了,还用一副教儿童的口吻来对待我,我心里烦透了,但不得不睁大眼睛看他们说我这也不对那也有错时的严肃的面容,聆听他们“语重心长”的教诲,像一头驯服的绵羊对牧羊人无条件的顺从。
尊敬的家长们,当你干预孩子的结果与干预孩子的初衷背道而驰时,你是否觉得应该满怀信任与信心地给孩子一些自由发展与自由生存的空间呢?当一晃十几年匆匆过去,猛回头你发现你的“小太阳”在你的干预与约束下变得被动、消极、顺从、怯懦、自卑、依赖、口是心非或固执、冷漠、偏激、刚愎自用时,你怎样面对你自己?
如果你是一盏航灯,你只需在暗礁激流处指点航道,而不是一直照耀着船儿走向大海;
如果你是一架人梯,你只需把子女举过肩头让他自己去攀登,而不是举着子女仍然自己来攀登。
信不信由你,道理没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