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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时代,都有它的英雄;每一个时代,都有它的亿万富翁。
1990年,地产富豪在撰写自己的史记;2000年,新产业富豪演绎了自己的传奇;2010年,一个新的时代已经开启,多元化的需求让每个与民生相关的产业都充满了机会,但最容易产生富豪的“雪地”永远只有几块。
新十年,新亿万富翁又从哪里来?
1990:地产“史记”
17年前,29岁的冯仑参加到那场“十万大军下海南”的淘金热潮中,他倒卖了8套别墅,获利300万元,不过,这足够让他以1%的概率,从1.8万家房地产公司的竞争中活下来。
如今,在距北京东直门45公里的怀柔以南,有一个幢幢飞檐高挑、青砖碧瓦的苏式园林小镇,在初春的寒冷中,小镇中的别墅们在等待各自的归属,再售出60套,这个中国目前最大规模别墅区将被划上一个句号。
这是地产大佬冯仑的新作,在2001年面市之际,2001年冯仑把这个位于怀柔、即将面市的商品房命名为“龙山新新小镇”,当时每一套带地下室的中型别墅价格仅80万元,现在,一套房子价格已经“野蛮生长”到20阗万元,一个小镇给冯仑带来20亿元的收入。
在1994年,冯仑回北京的时候,同年回来的一人叫张宝全,当时他还是个小人物,身份飘移,拍过电影,到1999年他仍旧站在财富的起跑线。
不过,没有一项经历比那场海南买卖土地对张宝全的影响更为深刻了,他已精通制度变革中获取财富的精髓,1999年后,张宝全以“危房改造”的名义,获得了位于西直门的大片土地,与其他地产大佬一起,将位于北京四环沿线的四季青乡、东升乡、南磨坊乡从青翠葱绿的郊区迅速改变为与城区无异的繁华地带,张宝全与他的今典花园声名鹊起。
在冯仑团队中还有一人,当时他的名字也不起眼,叫潘石屹。当这个25岁的小伙子初到海南时,他已经在深圳折腾了一年,在海南街头,潘石屹对人们的眼光特别感兴趣,他看到街上擀面条的、卖烙饼的、作诗的、弹吉他的是一群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不过,他从这些人眼光中看到梦想,他决定大干一场了,后来,他果然在北京最有代表性的CBD区域建起了SOHO现代城。
在1990年代的最后一年,一个叫胡润的英国小伙子开始发布“中国富豪榜”。胡润回忆,“1999年刚开始编制百富榜时,房地产富豪的比例要占到上榜总数的50%。”
总体上,上世纪90年代的富豪,他们的财富更多来自土地,就此北京大学房地产研究所所长陈国强解释,“1999年住房制度改革后,房地产行业裹挟了最优质的社会资源,公司内部分配上又过多的集中在地产公司老板身上,从而让地产老板最容易成为富豪。”
2000:新产业“传奇”
2000年8月,上海万象集团突然宣布变更第一大股东,新进入者就是许荣茂,千年后许荣茂家族以300亿元占据了房地产财富榜首位。
事实上,从2000年到2009年,地产富豪们的身影依然在“胡润富豪榜”上翻飞起舞:万达的王健林、碧桂园的杨惠妍、合生创展的朱孟依、雅居乐的陈卓林、富华国际的陈丽华、泛海建设的卢志强、龙湖地产的吴亚军、恒大集团的许家印等人在“财富榜”上是此上彼下、此下彼上。
地产时代仍在续写,但新锐传奇暗自开始,如果非要找分水岭,那就是2004年出台土地限制协议交易的“831大限”,“过去十年房地产行业是唯一给民营企业最放开的、最不受限制的行业。但是,那个时代过去了”,有地产诗人称谓的中坤集团总裁黄怒波感慨。
2003年,丁磊因为网易在纳斯达克的出色表现,以75亿元人民币的身价荣登2003年中国百富第一名,网易股价最高时,丁磊的账面财富达到91亿元人民币。
2004年,31岁的陈天桥等来属于自己的时代。往前5年,26岁的陈天桥还在上海做过公务员,但这个小伙子并不安分,他辞去公务员下海,但没有选择房地产,而是一头扎进了动画产业,但一开始并没有成功,之后他开始转做游戏代理,并很快过渡到了游戏开发,一年内盛大网络纯利竟然达到1亿元人民币。
2003年,盛大网络获得软银赛富集团4000万美元的风险投资,并在2004年5月13日成功登陆纳斯达克,不到一周,盛大的股价从11美元冲上17美元,盛大网络市值达到65亿元人民币,陈天桥个人所持有的股票市值也高达50亿元人民币,到2004年10月7日,陈天桥个人身价超过120亿人民币。陈天桥成为这一年美国《福布斯》杂志和欧洲《货币》杂志两个中国富豪排行榜公认的首富。
不过,2004年在胡润发布的“中国内地百富榜”中,主人公却是黄光裕,2004年6月,黄光裕将国美电器的94家门店以88亿元的价格出售给香港上市公司鹏润集团,并借中国鹏润在香港上市,在这场“左手倒右手”的收购游戏中,黄光裕身价飞涨,当年达到105亿人民币。
2005年,施正荣迎来了自己的时代。他起步比陈天桥要晚,2000年施正荣才海外学成回国创办无锡尚德太阳能电力有限公司,不过到2005年这个公司就在美国纽交所上市,施正荣以23亿美元身家成为中国新首富。
这前后,马云、张朝阳、马化腾、王传福轮流粉墨登场,这批新锐引领自己的公司,登陆不同的境外资本市场,实现“中国富豪境外造”的传奇。
境外市场的评价标准在向国内渗透,2005年股权分制改革进行,全流通大门正在打开,苏宁开始类比国美、天威保变,开始类比无锡尚德,它们的股价迅速飙升,两大公司的股东财富飞涨。
这种情况延续到2009年,这一年,桂林三金、万马电缆、家润多三家公司成为IPO重启后首批获益者,桂林三金的控制人邹节明家族财富达36亿元,万马电缆的控制人张德生父女的财富达到17亿元。
这一年,胡润埋头做他的富豪榜已经11年,与以前不同的是,以前富豪榜是“富倒榜”,而现在富豪们已经不再忌讳上榜,“富豪榜就是让财富阳光化,也让普通人以阳光的心态看待财富。”国金证券首席经济学家金岩石说。
这种财富阳光化还带来对新技术变革的需求,推动了一直蠢蠢欲动的创业板的破茧而出,资本杠杆放大财富的效应开始集中显现。
山东公司特锐德是创业板第一家上会、第一家审核通过的企业,公司在创业板中证券代码为00001,公司的董事长于德翔在短短3个月时间里完成了9亿资产的造富神话。截至目前,50家创业板公司共募集资金304.78亿元,造就亿万富豪近150人。
不过,这仅仅是个开始,在深圳明达资产管理公司总经理刘明达看来,世界上具备创业板成功的沃土只有美国和中国,中国经济以6%的增速即使再发展10年,保守估计股票市值也增加一倍到近60万亿元,而新增的30万亿中很可能主要集中于新兴产业,而这些人都可能在创业板上实现自己的身价。
富豪越来越多,最新的胡润富豪榜上前130名上榜人士均为亿万富翁,这样的数量在全球列第二,仅次于美国,不过,希望加入富豪队伍的人要注意:房地产商比例在逐渐缩小,房地产富豪在2004年占比45%,而在2005年骤降为28%,到2009年的胡润财富榜上,房地产财富人群比例为23.7%。
2010:TMT“风云”
“沃伦在用手接雪花,一开始是一次一片;接着,他把这些少量的雪积铲到一块,开始堆雪球。雪球开始慢慢滚动。沃伦每推动一次雪球,雪球就会沾上更多的雪。……片刻犹豫之后,他继续向前。”这是《滚雪球》书中描述的情节。
沃伦·巴菲特明白,只有找对雪地才能滚大雪球——2008年9月,沃伦·巴菲特斥资18亿港元以每股8港元的价格认购了2.25亿股比亚迪股份。2009年,王传福以350亿元的财富跃升为中国财富榜的首富,排名从2008年第103位上升到2009年的第1位。
镜头再推回到2006年6月23日,中国玻璃股份有限公司在香港联交所上市,人们看到了联想集团教父柳传志的身影,在他边上,是一个中等个子、外语流利的中年人,这个人叫赵令欢,当时外界还并不熟知他。实际上,联想系已经悄然在进行业务架构的调整,联想控股旗下的子公司已经达到了五家,除了两家与IT相关,一家是房地产企业外,还有两家子公司专门从事股权投资业务,分别是弘毅投资和联想投资。
中国玻璃就是弘毅投资第一个投资的上市成果,在收获果实时,柳传志第一次向公众正式介绍赵令欢,从此之后,赵令欢和他管理的弘毅投资正式登上历史舞台。三年后,联想控股启动了直投的战略,资金规模目标是100亿元。
陈发树也在寻找自己的雪地,他凭借着在传统百货业和资源业的打拼,打造了新华都和紫金矿业,并积累了巨额财富之后,陈发树减持紫金矿业,截至2009年11月底,累计套现超过52亿人民币,为扩展新的产业准备起了弹药,为此他还请来了知名职业经理人唐骏,为此花费了10亿元。
新资本都有开辟新雪地的欲望,但制度红利仍有诱惑。“权力的不对称带来信息不对称,甚至不需要操作什么,就能带利润的机会。”软银赛富执行董事唐鹏飞称,他坦承赛富仍会追随着政府的脚步,寻求制度红利的机会,但这种机会更多表现为政府引导性作用。比如赛富就在研究中国的医保方案,并据此投资了很多药厂及医疗机械生产商,最近赛富还对新公布的中央一号涉农文件、外管局的文件进行了认真研究。
不过,从2010年开始,在顶级富翁制造车间中,制度变革的力量将不是主要的生产线。“未来中国经济将呈现出多极化的趋势,不大可能像房地产行业一样一家独大,会有很多支柱性的行业来共同瓜分新生代富翁的大蛋糕。”达晨创投总裁刘昼称。
开心网、完美时空、世纪佳缘、摩尔庄园、触动传媒都从细分的领域中找到机会。“只需要简单地判断社会稀缺什么就会有什么产业崛起,在普通居民的衣食住行解决之后,消费需求的升级将引领着未来产业的方向。”深创投总裁李万寿说。
基于互联网、电信网络、移动网络等网络技术发展起来的各类产业群、医疗健康产业、金融服务业、清洁技术业、新能源……这些行业正在成为资本雪球寻找的雪地,他们的共同背景是,它们正在经历从市场和资源的管制到开放的历程。
2010年1月在国金证券举办的私募基金大会上,上海尚雅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石波一直念叨着TMT(数字新媒体),虽然他并不知道TMT三个英文字母各代表什么意思,但不影响他对TMT的光辉前景看好。
“就像现在为什么大家都要去看阿凡达一样,现在中国处于往中等发达国家发展阶段,属于刚性精神需求的启蒙阶段,如此大的需求必将催生更大的TMT行业。”刘昼称。而启明创投的创始人邝子平更是坚信TMT行业未来势必成为中国经济的支柱产业。
2010年代开启,这个时代的亿万富翁的种子已经播下,即便是在金融危机之下,2009年至少有超过10亿美元撒向TMT行业,上百家相关公司获取了风投资本投资!
或许不需要十年,这些种子就能破土而出,这些人也是新时代的潮流和风向标。
(胡蓉萍、王玉对本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