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西方,看“日出”是很难的--兼论影响教育改革的几个误区_数学论文

面对西方,看“日出”是很难的--兼论影响教育改革的几个误区_数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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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认为,当前“素质教育轰轰烈烈”而“应试教育扎扎实实”局面的形成原因很多,但以下几个认识误区不能不说是其主要原因。本文前两个问题仅以课业(主要是数学课业)负担为例加以澄清。

一、当前的应试教育就是中国的传统教育吗

不少教师,特别是不少年轻教师把中学生作业多、考试多、学习压力过大当成中国传统教育之“必然”。例如在某省某次高考研讨会一篇交流论文的两个表格就冠以“传统数学作业布置统计表”和“学生对数学作业态度的调查表”。统计表中列出了某校高二2006年某8周内①《课本》、②《练习册》、③《一课一练》、④《自编习题》的布置使用次数:课堂使用①38、④7;课外使用①5、②41、③41、④9。仅②、③两项的内容,每次学生完成的最短时间就需90分钟。就算每周数学课增至6节,除去小考,每节课必须②、③同时运用。对215名学生的调查说明87%的学生对数学作业感到厌烦,以上反映的真是传统数学教学作业的布置情况吗?

《寻回美好的中学时代》[1]的作者尹裕老师肯定地说不是,因为他说,他上世纪60年代上中学时“没有那么多压力”,下午两节课后学生就都到操场上去了,课外生活“丰富多彩”。

上世纪50年代上中学的笔者经历的与尹老师大体一样。不同的只是笔者就读于山区中学,条件更为艰苦。先进入竹篱围成的一所初中,星期六下午学生要走数十里山路回家,是不能上课的,是没有作业的,其他时间作业也很少,都在课堂上完成了。后进入刚第二届招高中生的一所中学,一度每月仅交2.1元米钱、0.9元油盐和咸菜钱共3元的伙食费,课余时间要轮流种菜、养猪、每个星期天要轮流进深山砍柴,又正值“大跃进”,给钢厂运铁、送炭、农忙下乡。高中每个团员都有到初中辅导少先队开展各种活动的任务。尹老师所说城市中学的课外生活,我们也大都经历过,但没有人感到“负担重”,学习是轻松愉快的。

尹老师与笔者的中学时代正值祖国解放到“文革”之间,那么新中国成立之前呢?

上世纪80年代初,笔者听了宾夕法尼亚大学数学系主任杨忠道教授的报告。杨教授说他去美国后的确感到他们中、小学时期学业负担比美国重多了。但这次回祖国又感到现在的中、小学学生课业负担比他们那时更重了。他们那时的作业完全可在课内完成,课外有时间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杨教授与一批同学喜欢玩数学游戏,当时他们初、高中数学教师学历都不高,但知识面广,学生玩数学游戏遇到疑难时,不能直接解答,但能指出去查阅哪些书籍。就这样,这个学校玩出了包括苏步青教授、杨教授这样的一大批大学校长和数学系主任。

即使杨教授所指的“负担更重”的上世纪80年代,也没有现在那么重。现在这种状况,也只是80年代中、后期开始并逐步加重的。比如笔者任教的厂矿中学,直到90年代初,都没有开设晚自习,星期三下午是教师集体备课时间,学生不到校,课外教辅资料尚未进入多数非毕业班级。每天清晨大操场上体育锻炼的学生很多,下午文体活动和一年一度的校运动会开展得有声有色。要说学业负担重,仅仅是毕业班重一些。只是90年代初,学校领导班子更换后,形势才开始逆转。

以上足以说明,当今应试教育的“课上满堂练,课下用题海”等加重学生课业负担的做法,并不是真正的中国传统,而只是近20年来的“传统”。

二、要提升高考成绩就必须加重学生课业负担吗

多数人对此作肯定的回答,即使反对搞“题海战术”者,也不敢否定,只是认为这样做让学生承受过大的压力,浪费了青春,牺牲了快乐,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是对民族前途的损害和牺牲”。[1]笔者的经历对此问题却是否定的。

如前所述,上世纪90年代初之前,笔者所在学校学生的课业负担并不太重,但高考成绩并不差。如1977年我校130名初二学生直升高中,我带两个班数学并任重点班(45人)班主任。由于“文革”刚过,包括重点班在内的学生,普遍不愿学习,纪律成问题。笔者在班级工作和教学中,均注意鼓励、引导,教学中紧扣课本,只在考前自编了一点习题,以弥补地方课本与高考大纲的差距。其他各科均无课外资料。1979年,除一名男生跳级、一名女生直接参加1978年高考,分别被科大少年班和太原钢院录取外,重点班余下43人中23人报考大学,数学均分52分多,3人80分以上(百分制,所在省区最高90分),13人被录取;20人报中专,19人被录取。另有78年落榜生40余人专听笔者的数学课,其中7人考上大学(中专未作了解)。

笔者所带81届高考成绩也不错,但由于其他种种原因,我厂小学、初中优秀毕业生从1982年开始大量外流,我校高中只好降分录取且每年仅能招收一个班,文、理分科不分班(数学仍合上)。笔者除继续带班外,跨年级带数学课。入校新生均分一般要比市均低10分以上,但直到90年代初为止,每年高考成绩却比市均高8分以上。

例如:1982年仅某校初中就专为我厂子弟开设两个初中重点班,小学毕业生仅百余人进入我校初中,1985年又有部分初中生外流,高中50余人(无真正学优生)进入我校高中。笔者接任班主任和数学课,在该班进行以引导学生自学为主的非正式“异步教学实验”。1988年高考数学文、理均分均比市均高近20分,得分率达75%。其中两女生既是班级和校级干部,又是长跑队员、校篮球队员,每周三整下午都到校参加航模训练,多次参加区、市、省航模比赛。高考一人文科数学得满分120分,一人理科数学得115分,双双考入重点大学。考前关键的两个月内,由于各种原因该班有两科教师不能正常上课,但由于学生自学能力提高,这两科高考成绩仍未受到多大影响。

1984年初中毕业生分两年进入高中,我校1987年初中仅70余人毕业,其中16人考入某省属重点中学,另有部分成绩较好者入其他中学,我校高中仅招到20余人,中考数学得分率50%及其以上者仅4人(最高60%)。除笔者带数学外,包括班主任在内其余各科教师均首次带高中。当时外校已大批使用课外资料,我校1988年高一班主任也自行订购并开晚自习。但在笔者力劝下,除一中年理科教师效法并说就是要用“题海战术”外,其他各科均未效法,仅在高三适当引入复习资料。1990年高考结果是:该中年教师这科均分比市均低近8分,其他各科均比市均分高2分以上(数学高8分多)。中考数学达50%的4人全部被高校录取,一名1989年在外校参考,数学仅20余分的插班补习生数学考得86分,被本科院校录取。与之比较,入重点中学的16人中,有两人留级,仅6人考上大学。这届参加中专中技考试的学生数学有得满分的。

90年代初我校形势急转直下,晚自习开了,《配套练习》《一课一练》《形成性测试》等课外资料统一订了,节假日补课了,星期三下午集体备课时间没有了,……,学校还制定了高考成绩高低的奖惩办法,学生课业负担明显加重,而高考成绩大幅降低。如92年高一,一入学就开晚自习,多种资料并用,就连历史、地理等课都在自习课上加开“加强课”,节假日补课,教师抢占自习……,笔者曾极力劝阻,但领导认为我“多管闲事”(笔者未在该班代课),仍坚持这样做。结果是1995年高考成绩大幅下降:数语外三科单科均比市均低15分以上,数学低了20余分,理综低30余分。此时,领导却把责任推给教师,说大家“不上进”,出现1996年新高一家长会上有家长对任课教师攻击,并坚决要求换教师的情况,干群矛盾异常尖锐。

上述恶果,笔者也未幸免。如96届,高二一转入学生仅补交英语资料费就达近百元。高考成绩:仅数学文、理均分比市均高1.75分,政治高0.2分,其他均为负值。校领导要给175元奖金,笔者拒领。就是笔者所带班的97届,由于校领导不适当干预,也未起死回生,高考各科均告“负”。这年底,我们十余名教师被“一刀切”后,学校干脆关闭了图书馆、阅览室(至今未开),一年三天的校运动会改为一天多完事……,情况更糟。

笔者的经历可能只是一个特例,但这个反例也足以证明:“题海战术”很有可能降低高考成绩;即使能提高的话,那这种提高的“途径”也不是唯一的,有心者可找到更好的办法或“途径”。何况,笔者从几年前见过的一篇关于广东一高考女“状元”的报道得知,笔者的“经历”并不是唯一的“特例”:这位女“状元”的母亲是一位中学教师,深知中、小学生课业负担过重,曾代女完成“不必要”的作业,支持鼓励女儿参加学校各项活动,重视女儿的全面发展。该“状元”身为校学生会主要干部,组织、宣传等工作样样出色,文体活动样样参加;学习上从不加班加点。结果,在高考中几乎门门满分。笔者所在省区近十几年来学生负担可谓够重了,但高考文科数学得分率一直徘徊在30%~35%之间,不也说明笔者的经历不是唯一的吗?

三、只有高学历、高学位的人才能成为人才,或者称之为人才吗

何为人才?有人“把大学生人数的统计称作人才的统计,把学生出国学习称为‘人才流失’”[1],有人说只有高学历、高学位的人才能称为人才,有人故意混淆人才与英才的概念,说“奥赛”优胜者、高考前三甲才是真正的人才……。如果按照如此人才观分析,那种靠姐姐养活或沿街乞讨的研究生、博士生定然是人才,那种用高科技行骗的人定然是人才……,反之,党和国家第一代领导人大多不是人才,像华罗庚、方志敏那些没有机会上中学的人不可能成长为人才,解放初那些劳模们不是人才,近来用高薪聘请的技工也不是人才……

其实,“德才兼备的人,有某种特长的人”[2]称之为“人才”,这是小学生都清楚的,只是近来“有些人故意把它弄糊涂了”[1]而已。因此,对上述“人才观”不值得一驳。但是,这种“人才观”又是加重学生负担的又一原因,因为按照这一观点,只有连连考高分的学生才能成为“人才”;对学生来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请看下列作法:

为吸纳未来人才,某“标准化”学校公开打出“我校无星期天、节假日,实行全封闭式教学”的横幅,并进行一系列虚假宣传以争取生源,某大型企业所属各重点中学将本企业子弟中考550分的学生(一般学校应视为“优秀生”)列为“列席高中生”(交高价学费),而从地方上招收“学优生”。

为扩大“成才率”,一些学校私开补习班,用其优秀生顶替应届生,或吸纳历届被重点大学录取但不去或休学复读生以冒充应届生,而把所谓的中、差生赶出校去参加成人高考。某些地方报纸大肆宣传、企事业高额奖励的高考前“三甲”中,就有连考几年的学生。

为了照顾未来的人才,一些学校对所谓的中、差生弃之不顾,教学上加难度、赶进度,考试出偏题、怪难题;考分越低,座位越靠后或是放置两前角;为了急于让学生成才,某校长不辞劳苦,晚自习深入教室,用自己孩子的“事迹”告诫学生,每天学习到凌晨两点以后,才能考上重点大学;为进入各“重点”而成为真正的人才,“英才教育”被普及化。幼儿园以家庭作业“起步”,小学就开始开“奥班”用“奥材”,因为那些“著名”中学初高中招生的独立试题中,就有“奥赛题”;“奥赛班”“奥赛训练营”更是令人向往;“走进北大、清华”“某某名师导学”等学习、试题集和教辅资料卖得十分火爆……,“题海”中,各种“新颖”“巧妙”、高难、怪偏题应运而生,其中不乏“浅入深出”的简单问题重叠组合题,“脑筋急转弯”式的“弯弯绕”[1]题。文[3]、[4]中所列的那种可被视为“垃圾知识”的假、错题,以及解答中的错解、错答的出现也就见怪不怪了。

四、几点启示

以上几个认识问题如不澄清,中国的教育教学改革,犹如一个人面朝西方,去看日出。即使他立于泰山之巅,也是难以看到红日是如何从东海平面冉冉升起的。中国的教育改革,即使更为轰轰烈烈,其“成果”也只是人们心中的虚幻之物。在当前,对以下几点具有清醒的认识尤为重要:

1)凡事不宜过。如当前教学中的“满堂练”和“题海战术”,就是我们对“精讲多练”“熟能生巧”采取过犹不及的态度产生的恶果。在当前的教改中,同样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例如,由于操之过急,就出现过文[5]、[6]所指出的初中实验教材中那些严重问题。这些问题不仅使初中教师对新教材不放心,对教改失去信心,高中教师也是这样,学生负担过重的问题不仅没有解决,反而更为严重。目前,新、旧课本一起用的现象十分普遍。

2)人才需求是全方位的,未来不少行业的精英很可能来自今天的“学困生”群体。看到这一点,我们就应倾心关注这一群体,使他们与“优秀生”得到同样大的提高和发展。一个有责任心的教师,为国家的前途和人民的利益计,就决不会为快速成名,只管优秀生而置学困生于不顾;为一点私利,在教学上留一手而去搞有偿课外辅导。

3)中国的传统教育与西方教育比较,各有利弊得失,没有优劣之分。因此,我们既不能自大保守,又不要盲从西方,还是本着“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精神进行改革和自主创新为好。立志教育改革的教师,学习西方先进的教育理念是必要的,但完全没有必要“言必‘结构’,行必‘发现’”,而置传统的启发式精讲、注重双基于不顾。若是照搬西方,又怎能有中国特色呢?

世界上见到众多工农产品“中国造”,也应该见到教育产品的“中国造”。创中国的教育学派,走自己的教育之路,让中国教育真正融入世界教育之林。这是中国的每位教育专家和教师的一项艰巨而光荣的使命!因此,我们在教改中,不仅要学习西方教学中的先进理论、原则和成功经验,更应对中国传统教育教学经验加以总结,对其成功之处多作追寻和探索,形成自己的理论,教出自己的个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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