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美左翼力量反美倾向的演变，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左翼论文,拉美论文,反美论文,倾向论文,力量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拉美地区一直存在强烈的民族主义倾向和反美情绪，而拉美左翼在传统上是反美倾向的主要代言人。拉美左翼的反美倾向既源于他们与美国主流理念和政策主张的差异，更源于他们对美国的霸权主义及干预拉美地区事务的不满。随着美国对拉美政策和策略的调整，特别是美国与古巴关系的改善及其所带来的拉美左翼的温和化，拉美左翼反美主义的激烈程度会有所降低，但反美依然是拉美左翼的基本政治立场和政策取向。 一 拉美左翼和右翼的相对性和变动性 拉美的左翼具有相对性。在拉美地区，左翼和右翼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左”和“右”的性质可以随所处时空的不同而有所不同。同一类政党，在一个拉美国家属于左翼，在其他拉美国家可能就是右翼。例如，社会民主主义性质的政党在许多国家属于左翼政党范畴，但在委内瑞拉，社会民主主义性质的民主行动党，以及“争取社会主义运动”等政党通常被执政的统一社会主义党看做是右翼力量的代言者。当前，社会民主主义党是拉美地区左翼力量的主要组成部分，但在过去相当长的时期(20世纪80年代以前)内，其左翼政党的属性并不被广泛认可。 拉美左翼具有明显的变动性。拉美左翼和右翼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可以相互转换的。同一个政党，在一个特定时期是左翼，在另一个时期可能就是右翼。例如秘鲁的阿普拉党是拉美地区第一个民众主义政党，曾是重要的激进左翼政党。但进入21世纪以来，该党已经转化为中右翼政党，其政策主张遭到该国传统左翼政党的批判。同样，传统右翼政党也可以演化为左翼政党，例如智利基督教民主党自该国20世纪90年代民主化以来一直是左翼执政联盟的主要成员。 尽管如此，拉美左翼和右翼还是有明显判断标准的。无论是左翼还是右翼都有自己的社会和政治基础，有自己的支持群体，有自己的政治组织。一般说来，左翼通常代表中下层诉求，要求变革现存秩序，主张社会权利与利益的重新分配。而右翼通常代表中上层利益，要维护自己的传统特权和既得利益，主张温和的社会改良，反对剧烈的社会变革。左翼和右翼在一系列重大理论和政策问题上存在区别和差异，这种区别和差异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在经济政策上，左翼主张对经济进行一定程度的国家干预，而右翼则倾向于采取自由放任的市场经济政策；在政治理念方面，左翼倾向于扩大政治参与的范围和程度，主张推进大众政治，而右翼倾向于精英治国；在意识形态方面，左翼同情甚至主张推行社会主义的主张，而右翼则抵触、敌视甚至公开反对社会主义的政策和主张；在经济增长与社会发展的关系问题上，左翼主张公平优先于效率，右翼则主张效率优先于公平；在对外政策选择方面，右翼有明显的“美国化”偏好，左翼则主张“去美国化”。 在拉美学界，由于对拉美左翼和右翼的相对性和变动性认识得不充分，致使人们对拉美左翼的认知有一些混乱，在谁是左翼谁是右翼的问题上出现一些不同认知。例如，在国内拉美学界，除了把古巴，以及21世纪以来左翼政党执政的委内瑞拉、玻利维亚、厄瓜多尔、尼加拉瓜、智利、巴西、乌拉圭政府作为左翼政府外，还有人把秘鲁阿普拉党政府、哥斯达黎加民族解放党政府等也视为左翼政府，这显然是因忽视了拉美左翼的相对性和变动性所致。① 二 拉美左翼具有天然反美倾向 早在拉美地区形成强大的左翼之前，该地区的政治精英中就孕育了浓烈的反美情绪。拉美国家独立之初，美国提出了“门罗主义”，宣称“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试图将欧洲列强的影响排挤出拉美大陆。美国独霸美洲大陆的野心引起了拉美一些政治精英人士的警觉，例如拉美独立战争领袖西蒙·玻利瓦尔就发出警告，认为美国人自私自利，将会是拉美最大的敌人。连墨西哥独裁者波菲里奥·迪亚斯也表现出了对美国的厌恶和无奈，把墨西哥的不幸归结为“离美国太近，离上帝太远”。古巴民族英雄何塞·马蒂等人更是提出了“建立没有美国的我们的美洲”的设想。②在拉美地区，有众多政治家、作家、知识分子对美国对拉美地区的政策提出尖锐的批评。 拉美左翼继承了拉美历史上的各种反美情绪，使自己成为反美主义的代言人，反美成为拉美左翼的重要特点和天然倾向。拉美国家独立后，当时政坛的主要角色是保守派和自由派两大派别，还没有形成阵营鲜明的左翼和右翼。19世纪中叶以后，欧洲各种左翼思想包括各种社会主义思潮传入拉美，随着大量欧洲移民的涌入，拉美本土也逐渐出现了一批左翼和进步的政治团体。这一时期开始的拉美早期现代化带来的社会结构的变化，促使传统保守派和自由派发生分化，一批激进势力从传统政党中分化出来，成为拉美地区左翼力量的重要来源。19世纪后半叶，在欧洲社会主义者的推动和影响下，拉美地区逐渐建立了一批社会主义性质的政党。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后，拉美各国又陆续建立起了共产党组织。拉美地区的共产党、社会主义性质的政党，以及受这些政党影响的社会组织和群众组织、知识分子群体，是左翼力量的主体力量，这些力量成为反美倾向的主要代言人。 尽管反美是拉美左翼的共同特性，但拉美左翼的构成非常复杂，拉美左翼对美国的态度并不完全一样。一般说来，传统左翼反美倾向较重，而21世纪以后崛起的新左翼对美国的态度相对温和、务实；在野的拉美左翼反美倾向较重，而他们一旦上台执政，其反美色彩通常会有不同程度的减弱。③21世纪以来上台执政的拉美左翼并不是传统左翼，他们大多是拉美国家资产阶级阵营中的左翼势力或比较激进的力量，意识形态特色较淡。这些左翼力量虽然也具有一定的反美情绪，但对美国的态度相对理智，反美口号较温和，美国与拉美左翼的矛盾、冲突和对抗主要集中在委内瑞拉、玻利维亚等少数激进左翼执政的国家。 三 拉美左翼反美的主要内容 包括拉美左翼在内的许多拉美人反美，并不是反对美国的物质文明和文化，相反，他们对美国文化中许多正面的特点给予充分肯定，包括“不懈和不倦的求知本性，对真理的无限渴望”；他们也承认美国在实施民众教育、经济发展等方面的成就。拉美人的反美主义，主要是抵制拉美的“美国化”倾向，不认同美国理念的普世价值，反对美国对拉美事务的干涉和霸权立场，反对美国敌视和压制拉美左翼力量的政策，以及反对美国对古巴的干涉和封锁。 (一)支持拉美“去美国化” 拉美长期存在是选择“美国化”还是“去美国化”的争论，左翼逐渐成为“去美国化”主张的承继者。拉美民族独立国家建立之初，拉美大多数上层人士把英国和美国的经济成就归因于后两者所信奉的自由原则，把拉美经济的落后归咎于占统治地位的西班牙式的专制体制和政策，因此他们要求尽可能采用英国、法国和美国的模式改造拉美社会，并在很大程度上模仿和复制美国的制度模式。一些人甚至公开提出拉丁美洲“美国化”的主张，认为美国的制度是文明的制度，是文明的代表，把美国比作“当今最充满活力和最勇敢的共和国”，而把拉美当地人特别是土著人及其习俗看做是野蛮的代表。19世纪阿根廷著名政治家萨米恩托(Domingo Faustino Sarmiento)认为，“自由”“平等”和“博爱”的文明理念只有在美国才能实现，美国化是拯救拉美大陆的唯一出路；拉美应该放弃野蛮，选择文明。④ 与拉美“美国化”主张相对立的是拉美“去美国化”论。以一批民族主义倾向较强的知识分子为代表的拉美人不认同美国的实用主义和物质主义，他们认为拉美如果接受美国的实用主义就等于丢弃了自己的精神追求、美好和本性，就会形成彻头彻尾的物质主义和对媚俗和平庸文化的鼓励。拉美地区的左翼力量接受和承继了“去美国化”论，主张走自主的发展道路，并逐渐成为“去美国化”的主要代言人。 (二)不认同美国理念的普世价值 长期以来，拉美人对美国把“美洲”和“美洲人”这样的术语专指“美国”有一定程度的怨恨，并一再声明，拉美人也是“美洲人”。与此同时，拉美人对美国向其他民族输出自己的观点表示不满，认为美国的理念不具有普世价值。⑤拉美民族主义者和左翼知识分子是抵制美国理念和价值的重要代言者。例如，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达里奥(Ruben Dario)和聂鲁达(Pablo Neruda)等人的作品一方面表达了他们对美国物质文明的尊重，另一方面也显示出他们强烈地抵制美国的价值观的倾向。他们反对美国干预拉美事务，对美国跨国公司拿走自然资源，造成拉美贫困、土地荒芜感到痛惜，对美国支持拉美独裁者和专制者的行为表示极大愤慨和谴责。⑥ (三)反对美国干涉拉美地区事务 进入20世纪之后，美国逐渐成为拉美地区的“霸主”。为了维护其独霸美洲的目的，美国表现出了强烈的侵略性，不断向拉美国家炫耀武力，甚至不惜武装干涉拉美地区事务。继19世纪中叶通过武力攫取大片墨西哥领土之后，1898年通过美西战争，美国获取了对古巴和波多黎各的控制，1903年掌握了巴拿马运河区。美国通过“大棒政策”，频繁地对拉美国家进行武装干预，包括干预墨西哥革命及后来的危地马拉革命。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美国不惜通过支持尼加拉瓜的索摩查、委内瑞拉的西门尼斯、多米尼加的特鲁希略等独裁专制政权，以及后来的右翼威权军政府，来压制拉美的民族民主运动和进步力量。美国的扩张、干涉和利己行为，引起了拉美人民的不满和反对，使拉美左翼力量的反美情绪不断高涨。 (四)反对美国对拉美左翼和进步力量的压制 美国一直对拉美左翼力量采取遏制和打压的政策。美国一向把拉美作为自己的势力范围。由于拉美左翼在意识形态上具有亲社会主义的倾向，因而一直受到美国的压制。特别是在美苏冷战的历史条件下，为了抵御共产主义的影响，美国不仅公开阻挠和破坏拉美地区的革命和进步运动，还支持和纵容拉美地区的右翼政府打击共产党、社会主义力量和左翼进步力量。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拉美右翼政权对共产党的迫害、20世纪50年代对危地马拉革命的颠覆，到20世纪60、70年代右翼军人群体式政变、智利阿连德社会主义政权被推翻，再到20世纪80年代尼加拉瓜革命政府遭围困，这些重大事件发生的背后都有美国的“黑手”参与其中。美国对拉美左翼力量的打压和遏制，自然遭到拉美左翼力量的谴责和反对，左翼力量把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斗争作为自己的重要任务，与其他地区的左翼相比，拉美左翼的反美特点更加鲜明一些。 (五)反对美国封锁和敌视古巴的政策 1959年古巴革命胜利后，新生的古巴政权受到美国政府的敌视，美国试图通过派遣武装雇佣军入侵的方式推翻古巴革命政府。自从古巴走上社会主义道路之后，美国对古巴采取了长达50多年的全方位敌对措施，在经济上实行全面封锁，在政治和外交上进行孤立。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苏东剧变后，美国进一步加大了制裁和封锁古巴的力度，力图促成古巴政权的更迭。美国长期的封锁、孤立政策给古巴造成了巨大经济损失。在与美国进行抗争的过程中，古巴逐渐成为拉美左翼的大本营，成为拉美地区反美势力的总部基地。美国对古巴的敌对政策，引起古巴政府和拉美地区左翼政治力量的一致强烈谴责和反对。反对美国对古巴的封锁成为拉美左翼反美的主要内容之一。 四 拉美左翼对美国态度的趋势 由于美古、美拉关系的改善，以及拉美左翼趋于“温和化”，拉美左翼的反美倾向有所减弱。但美拉关系的基本面和实质没变，拉美左翼与美国在理念、政策等方面的差异依然存在，拉美左翼很难完全放弃反美立场。 (一)美拉关系进一步改善，拉美左翼反美倾向有所减弱 美国积极修复美拉关系有助于博得拉美国家的好感。美国以美古关系改善为突破口，试图全面改善美拉关系。虽然美国提出的涵盖整个西半球的自由贸易区倡议最终未获成功，但美国比较成功地将拉美国家纳入了自己主导的地区和全球贸易、金融安排，增加了与拉美国家的利益捆绑，这有助于赢得拉美国家的好感，自然也有助于缓解拉美左翼的反美情绪。 美国逐渐改变了对拉美左翼的态度和策略。由于地区和国际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美国不再担心拉美地区的“共产主义威胁”，拉美左翼对美国在拉美的核心利益不再构成致命威胁，“左”“右”之争主要成为拉美各国的国内政治问题。拉美新左翼虽然与美国有矛盾，不满美国干预世界事务和拉美事务，但多数左翼政府没有选择与美国公开对着干，而是选择把发展与美国的合作作为最主要的政策目标，在反恐、禁毒和国际事务领域积极与美国配合。美国虽然对拉美左翼力量仍有疑虑，但不再将其看成是对美国根本利益的威胁，并逐渐改变了对拉美左翼的态度和策略，由过去的单纯打压遏制转为打压、拉拢和分化并用。在对委内瑞拉等少数激进左翼继续打压的同时，对多数国家的温和左翼采取拉拢的策略，最大限度地分化拉美左翼力量。 美国对拉美左翼的容忍度增加，有利于淡化拉美左翼国家的反美色彩。鉴于多数左翼政府上台后继续执行既定的市场经济政策，没有损害美国重大利益的激进行动，美国政府对拉美左翼政府采取了忍让或容忍的策略，继续保持与拉美左翼国家在各个领域的合作。 (二)古美关系的改善推动拉美激进左翼降低反美调门 经过长期秘密谈判后，2014年底古巴和美国同时宣布开启两国关系正常化进程，双方随即就双边关系正常化展开了对话。2015年4月古巴和美国最高领导人举行历史性会晤，随后两国复交，古美两国持续了50多年的敌对状态逐渐缓解。古美关系的改善不仅将改善社会主义古巴的生存环境，也将对拉美地区的地缘政治经济产生重要影响。长期以来，古巴不仅是拉美地区唯一的社会主义国家，而且是拉美地区左翼和社会主义力量的“大本营”；美国不仅对社会主义古巴实行孤立和封锁政策，也对拉美地区的左翼和社会主义力量采取敌视和防范的政策。谴责美国对古巴的经济封锁不仅是拉美左翼和社会主义力量的长期诉求，也是他们坚持坚定反美立场的重要理由。特别是拉美激进左翼，不仅反对美国对拉美国家事务的干预，而且主张消除美国在本地区的传统影响，主张在拉美地区“去美国化”。作为拉美左翼力量的传统“大本营”，以及拉美“21世纪社会主义”的重要精神领袖和支持者，古巴对拉美左翼有较强影响力、塑造力和引导力。古美复交也有利于为其他拉美左翼执政的国家与美国缓和关系扫清障碍。即使拉美激进左翼不会完全放弃反美立场，至少有可能淡化反美倾向，在与美国关系方面采取相对实用或更加温和的立场，而美国反过来也可能会进一步淡化其对拉美左翼力量的敌视态度。 (三)激进左翼“温和化”有助于缓和拉美地区的反美倾向 2013年以来，拉美激进左翼的实力受到削弱，趋于温和化，反美立场也相应软化。查韦斯是拉美激进左翼的旗手，在长达十多年的执政期间，他加强国家对经济社会生活的干预，彻底否定新自由主义，谋求建立替代发展模式，推动实施当代拉美最激进的政治经济变革，力图使国家走上独立发展的道路，解决根深蒂固的贫困问题，摆脱对外依附。在查韦斯的影响下，厄瓜多尔、玻利维亚等左翼执政的国家纷纷采取类似政策和措施。在对外政策领域，这些国家有强烈的反帝和反美倾向，强调反对美国的帝国主义和霸权政策，谴责美国对拉美事务的干涉。激进左翼政府联手建立“玻利瓦尔美洲联盟”，向美国“叫板”，推动拉美左翼政府之间的合作；通过“加勒比石油计划”以优惠价格向相关国家提供石油，以及资金和其他援助。当前委内瑞拉经济形势恶化，财政收入吃紧，国内不满情绪上升，群众和社会基础有所削弱，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进行相关政策调整，改变若干激进政策。随着古美两国的复交，改善与美国的关系，淡化对外政策的意识形态色彩，成为拉美左翼政府的重要政策取向。2015年4月巴拿马峰会上，委内瑞拉总统马杜罗和奥巴马进行短暂会谈，随后两国高级别官员开始对话；7月6日马杜罗声称，委内瑞拉与美国设计的秘密外交渠道在改善两国沟通方面“运作良好”。由此可以看出，委内瑞拉的反美色彩大为减弱。 (四)拉美左翼执政的国家经济遇到困难，希望从美拉关系中获益，推动本国经济复苏 拉美国家对美国有一种既爱又恨的矛盾心理。一方面，作为美国霸权主义政策的受害者，它们对美国的对外政策有一种天然的警惕，另一方面，它们希望在与美国的合作中获取巨大的经济利益。美国是世界第一大经济强国，是拉美地区最主要的经贸伙伴。长期以来，拉美的外资有50％以上来自美国，出口的50％以上输往美国，进口的40％以上来自美国。2013年以后，随着世界经济增长乏力，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拉美经济增长进入了下行区间，政治、社会不稳定的风险在增加。为了尽快恢复经济增长，应对一系列政治、经济和社会难题，即使是那些反美倾向较重的左翼执政的拉美国家，也迫切需要从与美国的联系和经济合作中受益，其反美倾向将会有所缓和。 (五)反美仍是拉美左翼的基本政策取向 虽然拉美左翼的反美色彩会有所淡化，但他们反美、警惕美国的基本立场不会改变。首先，拉美左翼的基本立场和基本理念不符合美国的主流价值观和政策观。拉美左翼所信奉的国家干预经济、民众主义的政治理念、亲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立场、主张深刻社会变革的社会理念，以及“去美国化”的民族主义倾向，对美国维护在拉美地区的既得利益有一定威胁和冲击，会引起美国不同程度的疑虑、不满，甚至反对。而美国的这种态度必然会遭到拉美左翼的反对。第二，反对美国干涉拉美地区事务是拉美左翼的一贯立场。为了维护自己在拉美的特殊利益，美国不会放弃干预拉美地区事务的做法，尽管干预的方式会更加隐蔽，方法会更加灵活。只要美国不彻底放弃对拉美地区事务的干涉，拉美左翼就很难完全放弃反美立场。第三，拉美左翼成分复杂，在对待美国的态度问题上有分歧。即使拉美执政左翼的反美立场有所淡化，传统左翼、非执政左翼、激进左翼在短期内也很难放弃其一贯的反美立场。最后，古美关系的改善虽然会淡化拉美左翼的反美立场，但难以在短期内消除其反美态度。鉴于古巴和美国在民主、人权、政治和社会制度等一系列重大问题上还存在分歧，以及美国不可能在短期内全面取消对古巴的经济制裁政策，因此在古巴问题上，拉美左翼仍将采取支持、声援古巴及反对美国的政策立场和取向。 感谢匿名评审专家的评审意见，作者本人对本文的内容和观点负责。 注释： ①关于国内学界对拉美左翼不同看法的综述，可参见徐世澄：《古巴模式的“更新”与拉美左派的崛起》，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216页。 ②崔桂田、蒋锐等著：《拉丁美洲社会主义运动及左翼社会运动》，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374页。 ③秘鲁民族主义党在2011年上台执政前，被认为是左翼政党，但它执政后的内外政策都沿着前政府的既定路线前行，因此被国内其他左翼力量斥责为“右倾”和“背叛”。巴西劳工党是巴西主要左翼政党，但该党领袖卢拉执政期间，多次公开否认自己是“左派”。 ④索萨著：《拉美思想史述略》，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156～159页。 ⑤Sebastian Edwards,Left Behind:Latin America and the False Promise of Populis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2010),p.40. ⑥Sebastian Edwards,Left Behind:Latin America and the False Promise of Populism,p.43.标签：拉美国家论文; 美国政党论文; 美国政治论文; 美国社会论文; 古巴共产党论文; 英国政党论文; 美洲文明论文; 社会主义社会论文; 政治倾向论文; 社会主义阵营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