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智哲学视域下言语幽默生成机制研究
唐建福
（湖南科技学院 外国语学院，湖南 永州 425199）
摘 要： 以心智哲学为视角，对会话中的言语幽默现象进行深入分析。研究发现，说话者的意向性是言语幽默产生的前提条件。说话者的意向内容（本体）和意向态度取决于其意向性。听者通过感知本体的物理属性获得原初意识，经过一系列格式塔转换，最终在大脑中形成对本体的心理感受，并涌现为一种具有新的特质的语义元素——幽默。在言语幽默的生成过程中，从本体的物理属性获得心理属性的过程，是听者基于相邻关系在本体的常量、超常量的聚合系统中做出选择的过程。
关键词： 心智哲学；生成机制；言语幽默
有关幽默的研究源远流长，历史悠久，起源于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时代。历史上，人们对幽默的语言层面进行了不同的探索，但直到Raskin（1985）有关幽默的语义学理论才日趋成熟。到目前为止，人们对幽默的研究也主要局限于对其进行分类的范畴之上。国内外学者分别在自己的研究领域对言语幽默进行了研究，比如，哲学、心理学、语言学等领域。长期以来，语言学家也对幽默 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尝试通过考虑诸如GTVH此类的言语形式来构建幽默语言理论。乖厄论，被视为是最有影响力的幽默理论，该理论认为乖厄、模糊、逻辑上的不可能、无关联以及不适当是致笑的主要原因。因此，幽默是对预料之外、不符合逻辑或不恰当事物的智力或认知反应。此类理论是从社会逻辑或心理学的角度来思考幽默的。进入21世纪以来，有关言语幽默的研究进入了新的阶段，这也标志着言语幽默的相关研究日趋成熟。但是绝大多数的研究只是关注其语用功能或只停留在其表层特征，对其背后的形成机制涉及非常少且未能形成系统。
一 言语幽默
长期以来“幽默”被用作通用词来标示诸如“玩笑”、“嘲弄”、“嘲笑”、以及“讽刺”等术语。幽默既有积极内涵又有消极内涵。在这方面，Rush说：“幽默取代滑稽而被视为一个中性词；也就是说，幽默不局限于积极意义。”[1]通常来说，“幽默的定义最终取决于其使用目的”[2]。因此，可以根据幽默的效果和人们对其反应对其定义进行界定。换句话说，判断是否幽默关键看其产生的效果如何，也就是说，有意的（大笑），或无意的（没有反应），正如Vandaele所说，“凡是能产生幽默效果的皆为幽默”[3]。的确，围绕幽默这个术语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理论。最常规性的理论有：优越论，该假说显示笑声是通过羞辱嘲笑他人的不幸而显示自我的优越性而产生的。比如，柏拉图将幽默视为“对他人的一种怨恨，但这种怨恨通常被认为是相对不太强烈的”[4]。
二 心智哲学视域下言语幽默解读
心智，相对于大脑和身体，主要属于心理学。泛指人的知觉、注意、记忆、学习、思维、理解、创新等各种心理能力。心智哲学视角下的语言研究包含以下几点设想：（1）语言最基本的性质是基于心智的；（2）感觉信息表达是语言运用的基础；（3）语言所表征的是心理特征。[5]
据此，我们可以推出，作为人们常见的语言表达方式之一的言语幽默，必然是建立在心智基础之上的；它所表征的是人们的心理活动世界，而不是直接地去反映外部世界。不过，心智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是人们既看不见也触碰不到的。所谓的心智计算和表征，也只不过是人们所设想的一个心理过程而已。所以，心理信息是如何被语言符号表征，成为人们所常见的语言表达方式，正是接下来我们打算探讨的问题。
请看以下例句分析。
随着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加速推进，建筑、交通、金属冶炼等行业快速发展，大量的污染物也随之沉降到地面，不同区域和不同企业周边的各种重金属元素对生态环境及人体健康产生的危害程度也有所差异，因此，开展降尘中重金属的含量及其分布特征的研究有着重要的科学和现实意义。
刘一水：撞的。
修理工：撞啥上了啊？
思蓉和思远走后，楚墨重新扎进厨房。这次他要为念蓉榨一杯西瓜汁，他说天太热，喝杯西瓜汁去暑。念蓉不理他，去浴室洗好澡，出来，楚墨已经将两杯西瓜汁榨好。
修理工：那脚后跟没事啊？
男嘉宾：谢谢！
此处刘一水口中所说的“撞脚后跟上了”，我们根据当时刘一水说话时的心情以及我们意识可以断定其言语为假，而修理工明明知道刘一水的回答为假，反而顺着刘一水的回答而回应了一个问句，从而导致了言语幽默的产生。心智哲学的研究结果告诉我们，言语幽默的认知主体的活动，是从意向性开始的[6]。
例2：11号女嘉宾：卖烤串的？
孟非：很让人羡慕的一种职业。 （非诚勿扰20161112）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些年听了许多比赛后深有感触！其中有一个比赛还是“全国总决赛”，据说是从全国各赛区上万名选手中选拔出来的上千名选手前来决赛。令我惊讶的是，有读谱错误的选手是如此之多！我留意了一下，大约有60%到70%的人是存在许多错音的，要知道这已经是“十里挑一”选出来决赛的选手呀！而那些大多数没有被选上的学生又会是什么样的状态？我国号称有五千万的琴童，如果是这样的状况，真是不敢深想呀！
孟非：叫什么？
男嘉宾：鸭王。
我们首先用文本细读的方法阐释此诗。全诗共三节，呈递进式结构。三节内部各由属于过去时间的动作形成瞬间连锁反应。第一节，由“我”和“无形的人”握手导致“我”惨叫、被烫伤、留下烙印；第二节，由“我”和“有形的人”握手导致“他们”惨叫、被烫伤、留下烙印；第三节，由“我”双手合十导致惨叫、内心深处留下烙印。纵向来看，第一节“我”与“无形的人”握手到第二节转为“我”和“有形的人”握手再转为“我不敢再和别人握手”；第一节我的手被烫伤留下烙印，到第二节他们的手被烫伤留下烙印，再到第三节我的内心深处留下烙印，三次重复和转换使意义得到延展。
男嘉宾：呃，我叫鸭王。
在此对话中，认知主体对其中所蕴含的幽默感的感觉和感受是从“鸭”这个词开始的，也就是，从这个词的原义开始的。鸭：家禽，嘴扁腿短，趾间有蹼，善游泳。但主持人孟非的进一步突出强调的提问以及回答将人们的认知转向了“鸭”的另一层含义。意向性是人的心智活动的重要特征[7]，是人的心理活动得以进行的心智先决条件。就言语幽默而言，从根本上来说是源自过往的感知，是基于意向而做出的选择，言语幽默始于意向性。
本试验选择EDTA间接配位滴定法测定SO2-的4方法，实现海藻盐中SO24-的快速定量测定。试验选取市场上比较普遍的、具有代表性的食用盐产品-海藻盐，采用国家标准检验方法，对批量盐产品的含量进行检测。同时，通过试验分析镁基复盐乙二胺四乙酸二钠镁（Mg-EDTA）在反应体系中的作用原理，总结影响盐水中含量滴定结果准确性的操作条件，讨论不同钡镁含量对测定方法的影响，在实践基础上总结出该方法的操作要点、适宜参数等。经多次验证实验，表明该法可以有效避免试液离子的干扰，终点变色灵敏，检测快速，结果准确，能够满足单一和批量样品定量检测的需要。
刘一水：撞脚后跟上了。
特邀嘉宾黄磊本来的意思是想说，他因为某件事情而去过本溪市监狱（隐性表达），但因其说话省略而将其说成“我去过本溪市监狱”，所以，主持人孟非借故有意将其意理解为在该监狱坐牢，幽默之感油然而生，导致观众哈哈大笑。这就意味着，为了获取话语含义相对完整的理解，运用隐性表达去补充或解释话语是十分必要的。常规关系的运用是显性表达得以补充和解释的唯一途径。为什么？何谓常规关系？“任何事物在出现、发展、变化以及结束的过程中都会表现出某些特性，该事物具有自身的形式、结构与功能，与其周围的事物与环境互动以致在时间上、空间上、条件上以及因果上与其他的事物和环境建立起的传统关系。人们将这种传统关系称为常规关系。”[9]这种常规关系通过人们以知识以及社会意识的形式作为其认知产物而固定下来，从而建立起事物彼此之间的联系。这种联系成为可以通过言语表达而得以展现的常规关系的基本内容。“通过常规关系而彼此联系的物体被叫做关系实体，该关系实体可以是概念、命题或情境。”[10]
太太：哎呀！好像包粽子一样！
先生：那是馅儿的问题，跟包的叶子无关。
例1：修理工：我修这么多天车没见过这个，大哥，你这咋整的啊？
先生以风趣幽默的方式讽刺了太太的肥胖身材，达到了既真实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又不会伤害夫妻感情的目的。“话语通常是含有意义的，意义在语言表达中具有本体地位。意义可以被视为是话语的隐性表达，而话语的字面表达可以被视为是句子的显性表达。”[8]在此例中，显性表达为粽叶与馅儿，而隐性表达则是身材与裙子。徐盛桓教授所提出的基于心理模型的含义推理因果化模型为解释语言形式与含义之间关系的理解过程提供了科学合理的解释。况且，它也有助于解释语言形式何以基于意义而得以构建，这也意味着其对言语幽默的生成过程同样具有较强的解释力。首先，非常有必要理解含义因果化模型在言语幽默理解中的作用。“话语的字面表达，即，显性表达，通常情况之下是不太完整的。它需要隐性表达去补充或解释才会变得相对完整，也就是说，才会达到相对完整的话语表达。”[8]请看以下对话。
黄磊：我去过本溪市监狱。
女嘉宾：噢，真的吗？
孟非：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呢？（缘来非诚勿扰161217期）
4、耕种区域采用农林间作。对于本区域内的耕地，农作物不足以抵抗风沙侵蚀，为了弥补外围防风林带在内部耕地区域防风固沙效果的不足，应当采取农林间作方式，以农间林木的固沙作用保证农作物的生长。
例3：（太太找衣，她套了一件很久未穿的裙子，照着镜子）
基于心理模型的含义因果化模型适用于对言语幽默的理解。隐性表达是相对完整的，它是说话者的低层心理模型。显性表达是非完整的，它是较高层心理模型。从心理模型视角看，显性表达具有趋向隐性表达的下向因果力。在语言表达活动中，人们借助于常规关系经过推理可以辨别出显性表达在下向力的作用下趋向隐性表达的内容变得相对完整而为他们所识别。这就意味着说话者不必说出可以为听者推导的隐性表达内容。他们仅仅需要表达听者无法推导的内容，因为他们认为听者借助于常规关系是可以推导出他们意欲表达的含义。隐性表达内容由于低层心理模型得到强化而形成较高层心理模型并以显性表达的方式表现出来。这是显现表达形成的方式，这也是显性表达通常不完整的原因。请看以下对话：
孟非：你已经95分了，非常棒。
笔者结合微课有关特点，按照课堂教学内容与形式，分门别类将不同教学内容与微课进行整合，促进微课教学根植于课堂教学之中。
刘一水：你管那干啥，你修你车得了呗！（乡村爱情11第二集）
其实从田文镜的一生来看，他真正被受用时已经是在中年之后，久任河南布政使，他的政绩主要是在对河南吏治的严厉管理之上，但其中他对黄河水患的治理贡献也不容忽视。
孟非：我来给你个再高级版的。我前几年去了一次武汉大学，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武大/西门。
男嘉宾：然后呢？
孟非：他们说还缺一个人。（观众大笑起来）
男嘉宾：笑点在哪里？
孟非：他在问，笑点在哪里？这牵涉到一个阅读量的问题。中国有一本小说，很有名，叫…
“一个月前他们几家的大棚眼看就不行了，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起死回生了。”邻居刘桂香表示，自家大棚种植时间短，所以今年没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当时看他们都嚷嚷要重新种，心里还是有些庆幸的。没想到，一个月过去后，大棚里面黄花朵朵，西红柿压满了枝头，哪里还有当初半死不活的样子。“看到他们用后效果这么好，我也跟着买了几桶，也给家里面的地换换口味，防患于未然嘛。”她说。
姜振宇：水浒。 （非诚勿扰20180630期）
物联网智能节点与底层模块433 MHz无线射频通信，433 MHz与2.4 G相比具有穿透力强、传输距离远、抗干扰能力的优点，避免了布线的困难，无线通信模块选用CC1100芯片，与主控芯片USART1连接。
此会话幽默的产生源自于说话者的有意停顿。正是由于主持人孟非在说话时候的有意停顿，说话者确保听者根据常规关系理解其真实含义而受到限制，上述的语言理解过程的模式也会受到影响。正是由于这种限制与影响从而导致了言语幽默的产生。就以上对话而言，如果说此短语不停顿，从显性来看，它是指“武汉大学的西校门”；而从隐性来看，恰恰就是由于主持人孟非说话时的停顿而由原来的低层转变为高层而暗指“武大郎/西门庆”，他们说还缺一个人，则暗指“潘金莲”，幽默之感油然而生。也就是说，在因果化模型中语言表达过程蕴含着语言理解过程的心理活动。从因果化模型考虑，显性表达代表说话者的心理活动。由此可见，语言表达的形成过程展示了从意义到相应的语言形式的形成过程，这与解释从语言到意欲表达的含义的因果化模型中语言理解过程是相反的。语言形成过程对言语幽默的生成过程具有极强的解释力，作为低层心理模型，说话者心理隐性表达的内容通过常规关系得到强化，在语言理解过程的制约之下构成高层心理模型。所建立的高层心理模型而后投射到语言表达层面，构成显性话语，言语幽默由此产生。所建立的高层心理模型是基于说话者确保听者在话语理论因果化模型的作用下根据常规关系能够推断出其隐含义。
结 语
以言语幽默为例，从心智哲学的视角对类似的语言现象进行深入分析，其中主要涉及的心智因素包括意向性、心理属性以及投射等方面。在言语幽默的生成过程中，从本体的物理属性获得心理属性的过程，是听者基于相邻关系在本体的常量、超常量的聚合系统中做出选择的过程。希望此研究能为更过语言现象的心智层面的解读提供一些启示。
参考文献：
[1]Rush,W.The Sense of Humor Exploration of a Personality Characteristic[M].Berlin:Mouton de Gruyter,1998.
[2]Attardo,A.Linguistic Theories of Humor[M].Berlin:Mouton de Gruyter,1994.
[3]Vandaele,J.Translating Humour[M].UK,ST:Jerome Publishing,2002.
[4]Morreall,J.The Philosophy of Laughter and Humor[M].USA,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1987.
[5]徐盛桓.语言研究的心智哲学视角——“心智哲学与语言研究”之五[J].河南大学学报(社科版),2011,(4):4-5.
[6]廖巧云,徐盛桓.心智怎样计算隐喻[J].外国语,2012,(2):42-48.
[7]Jacob,P.What Minds Can Do[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7.
[8]徐盛桓.话语的含意性[J].外语研究,1996,(3):1-8.
[9]徐盛桓.新格赖斯会话含意理论和语用推理[J].外国语,1993,(1):10-12.
[10]廖巧云.基于“心理模型”的语篇识解模型[J].外语学刊,2008,(3):38-40.
中图分类号： 12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2219（2019）04-0151-03
收稿日期： 2019-03-02
基金项目： 2015年湖南省教育厅科研项目“心智哲学视域下言语幽默的生成机制研究”（项目编号15C0584）；2015年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一般资助项目“心智哲学视域下反语的生成机制研究”（项目编号15YBA174）；2015年度全国高校外语教学科研项目（项目编号2015HN0021A）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 唐建福（1971-），男，湖南东安人，硕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为语言哲学与二语习得。
（责任编校：呙艳妮）
标签：心智哲学论文; 生成机制论文; 言语幽默论文; 湖南科技学院外国语学院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