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美尼亚“天鹅绒革命”初探
李静雅*
2018年是亚美尼亚的大选之年，但总理选举却在亚掀起了一场“天鹅绒革命”，引发大规模民众抗议和社会动荡，并最终导致政府和议会的更迭，“革命”领导人尼科尔·帕希尼扬（Nikol Pashinyan）登上亚美尼亚政治舞台中心。本文在介绍亚“天鹅绒革命”基础上，试图探究其发生的深层原因，以及帕希尼扬新政府面临的挑战，以供读者参考。
一、“天鹅绒革命”导致亚政权更迭
自亚美尼亚“天鹅绒革命”爆发至2018年底，亚共经历了多次总理选举和一次议会选举，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亚政治局面。此次亚美尼亚政权更迭的发展历程大致分为4个阶段。
第一阶段（2018年4月13日至5月8日），“天鹅绒革命”爆发，前总理被迫下台，反对派领袖帕希尼扬获任新总理。2018年4月13日开始，亚美尼亚爆发大规模反政府抗议活动，约上万人参加，反对前总统谢尔日·萨尔基相参选总理。但议会无视群众抗议，于17日选举萨尔基相为新一届政府总理。同日，抗议活动领导人帕希尼扬宣布开始“天鹅绒革命”。萨尔基相的当选引爆了民众怒意，民众抗议活动持续高涨。仅22日一天，就有227名抗议者遭到逮捕。① В Ереване за день задержали 277 демонстрантов,https://ria.ru/20180422/1519174797.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11日） 4月23日，当选不到一周的新任总理萨尔基相被迫辞职。5月1日亚议会举行特别会议进行总理选举，因时任执政党亚美尼亚共和党在议会中占多数席，反对派领导人帕希尼扬仅获45票支持而败选。② Парламент Армении не избрал Пашиняна на должность премьера,https://ria.ru/20180501/1519750364.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4日） 随后示威者封锁道路、高速公路和机场。2日，共和党代表妥协，表示不会推举共和党总理候选人，并支持1/3议员推举的候选人。③ Правящая партия Армении не выдвинет кандидата на выборах премьера 8 мая,https://www.interfax.ru/world/611015（上网时间：2019年1月4日） 8日，亚议会再次进行总理选举，反对派领袖帕希尼扬作为唯一候选人以59票支持、42票反对，④ Никол Пашинян избран премьер -министром,https://ru.armeniasputnik.am/politics/20180508/11780005/parlament-izbralnikola-pashinyana-premer-ministrom.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4日） 获得超过半数议员支持成功胜选。
第二阶段（2018年5月8日至10月16日），新总理帕希尼扬初期执政，政府与共和党矛盾重重。尽管帕希尼扬出任新总理，但在当时议会的105个席位中，共和党占50席，这使帕希尼扬的政策屡遭阻挠。为了打击共和党，新政府把矛头首先指向亚首都埃里温市市长（共和党高层）。根据调查，埃里温基金会（Yerevan Foundation）存在贪腐和资金滥用等违法行为。2018年7月9日，埃里温市长、共和党创始人之一马尔卡良（Taron Margaryan）宣布辞职。⑤ Мэр Еревана подал в отставку，https://ria.ru/20180709/1524234550.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8日） 9月23日，埃里温市议会举行选举，帕希尼扬领导的我的步伐政党联盟以81.06%的支持率拔得头筹，埃里温市长也更换为帕希尼扬的支持者。⑥ Сторонник Пашиняна станет мэром Еревана: подсчет голосов завершен,https://ru.armeniasputnik.am/politics/20180924/14650015/yerevan-vibori-mer.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8日） 失去首都市长要职后，共和党执掌的议会作出反击，不仅没有通过政府提出的新选举法草案，还于10月2日通过了关于修改议会规程的法案，企图最大程度拖延和阻止议会解散。帕希尼扬当天再次组织群众集会，反对法案通过，并宣布辞去支持该法案的部分其他党派在职高官。
第三阶段（2018年10月16日至12月9日），帕希尼扬宣布辞职，并成功以辞职促成原议会解散。由于政府与议会矛盾难解，帕希尼扬意识到须迅速将已高涨的民意“变现”，因此在2018年10月16日发表电视讲话，宣布辞职并呼吁提前举行新一届议会选举。① Пашинян подал в отставку,https://ria.ru/20181016/1530804232.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8日） 根据宪法，总理辞职后，若议会未能在两轮总理选举中选出新总理，议会将自动解散。10月24日，亚美尼亚举行第一轮总理选举，帕希尼扬为唯一候选人。由于他在议会中的支持者响应其提前议会选举的号召，大多只投弃权票，而议会最大党共和党和其他议会党团则或因抗议，或因明白此次选举只是为提前议会选举的形式投票，大多未参与投票，因此实际上此次选举的有效票仅有12票。最终第一轮总理选举以11票弃权、1票反对、无赞成票而告终。② Парламент Армении сделал первый шаг к роспуску:Пашинян не избран премьером,https://regnum.ru/news/2506939.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4日） 11月1日，亚美尼亚议会举行第二轮总理选举，帕希尼扬仍为唯一候选人，选举以13票弃权、无赞成票和反对票再次失败。③ Пашинян добился роспуска парламента Армении,https://ria.ru/20181101/1531947883.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4日） 由于两轮选举均未能成功选举出新总理，因此议会解散，但在新议会产生之前，原议会仍继续工作。帕希尼扬暂时担任代总理。
五是共和党治下的腐败问题多被诟病。透明国际全球清廉指数显示，亚美尼亚2013—2017年分别排第94名、第94名、第95名、第113名和第107名。⑤ 数据来源于透明国际2013年至2017年年度清廉指数，参见https://www.transparency.org（上网时间：2019年1月11日） 帕希尼扬初次上台后，面对国家的腐败问题也曾表示：“原来我常避免直接的尖锐批评，以免夸大实际腐败程度，但现在我对腐败现状感到震惊，这简直难以想象。”⑥ Уровень коррупции в Армении вызывает у Пашиняна шок,https://ria.ru/20180720/1525045444.html（上网时间：2019年 1月11日） 腐败问题在亚不仅仅是官员的违法问题，更重要的是，政府官员长期在权力温室中滋生的官僚主义和腐败深深影响了整个社会环境。大部分民众并未认识到行贿的后果，甚至主动用小额行贿“买便宜”，若非如此，复杂的政府程序和官僚主义作风可能让问题变得更难以顺利解决。2016年的亚国内调查显示，67%的受访者都表示不会作为证人揭露腐败。⑦ Борьба с коррупцией в Армении.Миф или реальность,https://jam-news.net/борьба-с-коррупцией-в-армении-миф-или-р/?lang=ru（上网时间：2019年1月8日） 全社会对腐败问题的认知不仅进一步加重了官场腐败，也阻碍了社会经济的健康有序发展，打击了外资投资信心。
此题引用了习近平在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大会上发表的重要讲话，要求学生指出马克思主义对人类文明发展的深远影响的源泉。此题不仅要求学生明晰地阅读信息，调用“马克思主义体系”知识，有将两者对应起来的思维能力，还涉及价值观、世界观上的“政治认同”。这就要求学生有一定的思想力，能对马克思主义“说得清”的基础上能够做到“悟得透”。
二、亚政权被颠覆的原因
一是新政府重拳出击，严惩贪腐。原执政党共和党的腐败问题不仅阻碍了亚美尼亚国民经济的整体复苏，也是民众反对共和党的重要原因。因此，帕希尼扬担任总理后，将反腐作为工作的重中之重。新政府建立之初就计划建立一个完全独立的国家机构，专门开展腐败案件调查和追缴赃款的工作，并承诺将向公众公开新官员的财产信息。① “Есть люди,которые знают все”-в Армении создадут новый антикоррупционный орган,https://ru.armeniasputnik.am/society/20180518/12109780/est-lyudi-kotorye-znayut-vse-v-armenii-sozdadutnovyj-antikorrupcionnyj-organ.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8日） 同时，新政府对一批前政府官员的贪腐和违法违规行为进行了调查，被调查的高官包括前总理、前国防部副部长、前自然资源保护部部长、海关总署前负责人、紧急情况部高级官员等。其中前自然资源保护部部长、共和党成员阿拉姆·阿鲁久扬（Aram Harutyunyan）涉嫌以勘探和开采矿产资源许可证换取1400万美元报酬，成为亚独立后已查处贪腐案件中最大的贪腐案件。② “Armenian MP Faces Arrest in Corruption Scandal”,https://jam-news.net/armenian-mp-faces-arrest-in-corruption-scandal/（上网时间：2019年1月11日）
（1）粗加工合理留量 在工艺准备时我们充分考虑到变形因素和经济因素，热处理余量仅40mm，力求在源头上保证变形后尺寸能够满足精加工要求。
（二）前政府执政效率和治理水平未能满足民众需求。任何一个国家在任何一个发展阶段都会遇到政治、经济、民生等多种问题，因此需要政府研究制定促进社会发展的改革方案，但亚美尼亚前政府却在接掌权力期间不仅未能实现有效治理，反而因长时间的掌权让民众对政府失去了信心和耐心。
表1 亚美尼亚部分民生基础数据
2.2 989名孕妇对口腔知识的了解情况 不知道正常人每6个月应做1次口腔常规检查的孕妇529名，占53.48%；牙周病对妊娠结局会产生影响，有571名孕妇(占57.74%)对此不了解；不知道孕期应定期检查口腔疾病、早发现早治疗的孕妇达89.98%；孕期感觉口腔不适但不想就诊的孕妇611名，占61.78%，其原因主要是担心用药影响胎儿；从未使用过牙线的孕妇为428名，占43.28%；认为坐月子不可以刷牙的孕妇有202名，占20.42%。见表1。
图2 亚政府债务占名义GDP百分比数据（%）
资料来源：数据来源于CEIC数据库，https://www.ceicdata.com/zh-hans/indicator/armenia/government-debt--of-nominal-gdp（上网时间：2019年1月11日）
二是亚经济发展背负巨额债务的沉重包袱。2008年经济危机后，为刺激经济增长，国家债台高筑。如表2所示，2008年亚美尼亚中央政府债务占名义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仅为16.383%，但从2009年开始急剧上升至40.447%，之后亚负债比例几乎呈稳步上升趋势，至2017年政府债务占比已升至58.749%。尽管从数据本身看，亚负债比率要低于部分国家，但亚政府是以新贷还旧贷，并非将资金大量投入生产和基础设施建设。债务已成为国家预算的沉重负担，若国家经济不能保持较高增长态势，政府主导的国内投资将受到限制，教育、卫生等需政府补助领域的发展也较为艰难。其中，亚公共教育开支总额占GDP比例由2010年的3.2%下降至2016年的2.8%，占政府支出的比例从12.4%下降至10.2%。① 世界银行数据库：“亚美尼亚”，https://data.worldbank.org.cn/country/armenia?view=chart（上网时间：2019年1月9日）
三是失业率和贫困率一直维持在较高水平。根据亚国家统计委员会数据，2017年初亚美尼亚总人口仅为299万人，2012—2016年亚经济活动人口减少了近20万人。② В 2012-2016 годах экономически активное население Армении сократилось почти почти на 200 тысяч человек,https://rus.azatutyun.am/a/28707650.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7日） 如表1所示，亚贫困率长期维持在30%左右。总失业人数占劳动力总数的比例总体上保持上升趋势。亚招工市场准入门槛较低的工作，薪资与物价相比往往很低，而对于专业要求较高的工作，薪资又远远低于国外同行业。因此，众多亚美尼亚人由于国内生活水平低下和就业问题纷纷到境外打工甚至移民海外。根据亚国家统计委员会数据，截至2018年10月1日，亚常住人口比上一年同期减少了1.04万人，与年初相比，减少了3500人。人口下降的主要原因是移民人数（1.09万）超过人口自然增长（7400人）。③ “截至2018年10月1日亚美尼亚人口为296.92万人”，http://am.mofcom.gov.cn/article/jmxw/201811/20181102803724.s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14日） 如表3所示，2014—2017年15岁以上人口迁移未归人员中64.3%的人是由于工作原因。
表3 2014—2017年15岁及以上人口迁移原因
四是经济垄断顽疾难除。尽管前政府承诺要采取必要措施保护经济竞争环境，但实际上亚经济垄断结构已严重阻碍其经济正常发展，催生了寡头经济，实体经济的多样性被剥夺，中小企业的破产影响了亚的经济活力。寡头企业一旦经营不善破产，全社会都将承担其破产的负面影响。此外，为避免垄断过于明显，垄断者往往利用亲友名义同行业注册多家公司，且与权力阶层密切相连。例如，前共和党议员萨姆维尔（Samvel Aleksanyan）拥有的糖进口公司表面上与市面上其他21家公司共同竞争，但2016年亚进口6.1554万吨糖，其中约95%由该议员公司获得，其余5%被分配给其他进口商，且上述所有公司实际属于同一个上级单位管理。司法强制执行局前局长米格兰（Mihran Poghosyan）实际控制两家香蕉进口公司，2016年它们可获得亚香蕉进口总量的97.5%。④ Монополии в Армении стали частью системы власти,http://vestikavkaza.ru/analytics/Monopolii-v-Armenii-stali-chastyu-sistemyvlasti.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11日） 同时，政商式的结合又进一步拉大了国民贫富差距，为腐败滋生创造了环境。
第四阶段（2018年12月9日至今），帕希尼扬领导的政党取得新一届议会选举胜利，亚政权暂时进入相对稳定阶段。2018年12月9日亚美尼亚如期举行提前议会选举。我的步伐联盟共获得70.42%的选票，繁荣亚美尼亚党获得8.26%选票，光明亚美尼亚党得到了6.35%的选票，④ В новом парламенте Армении будет больше депутатов:ЦИК утвердила число мандатов,https://ru.armeniasputnik.am/politics/20181216/16278048/v-novom-parlamente-armeni-budetbolshe-deputatov-cik-utverdila-chislo-mandatov.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4日） 而前执政党共和党由于得票率未能迈过5%的议会门槛铩羽而归。因此，按比例我的步伐联盟获得84席，繁荣亚美尼亚党10席，光明亚美尼亚党7席，另有4席少数民族席位也由我的步伐联盟获得。但由于亚选举法规定，反对派至少须占议会1/3，因此繁荣亚美尼亚党和光明亚美尼亚党按比例增补议员，分别获得26席和18席。因此，新议会由105席增至132席。⑤ Блок Пашиняна получит 88 из 132 мандатов в новом парламенте Армении,https://www.interfax.ru/world/642561（上网时间：2019年1月4日） 2019年1月14日，新议会召开第一次会议，帕希尼扬再次出任总理。新议会的诞生使帕希尼扬获得了政府和议会的双方支持，亚政治议程也开始步入正轨。
（三）帕希尼扬多措并举最终夺得议会多数席位。帕希尼扬在初任总理期间为提前议会选举并最终赢得议会多数席，一方面继续打击前政权，另一方面也在不断树立政府良好形象。
据了解，中海油总公司在惠州大亚湾除惠州炼化公司外、还有惠州物流公司和惠州环保基地，在南海东部水域有“惠州油气田”等7个油田和2个天然气田投产，拥有26座固定平台、6艘FPSO浮式生产储油卸油装置，离珠三角东部沿岸最近约90海里，最远约160海里，年产石油1000多万吨、天然气61.7亿方，每年往返平台辅助船舶3400余艘次。
“天鹅绒革命”的爆发不仅仅是由于人民对前领导人恋权的不满，即使萨尔基相辞职后，共和党也未能守住议会的多数席位，这一方面是由于民众并未在共和党治下感受到生活水平和社会环境的大幅改善，另一方面也与帕希尼扬在初次上台后就出台新举措相关。
二是帕希尼扬重提2008年总统选举后的暴力镇压事件，进一步打击前政权的合法性。在2008年2月19日的总统选举中，亚美尼亚首位总统特尔—彼得罗相再次参与竞选，但败给了萨尔基相。此后特尔—彼得罗相为首的反对派在埃里温市中心举行集会，表达对初选结果的不满。3月初抗议活动演变成骚乱，集会者与执法机构发生冲突，共造成10人死亡，约200人受伤。③ Россия не выдаст Еревану экс-министра обороны Армении,https://www.interfax.ru/russia/627343（上网时间：2019年1月8日） 当时帕希尼扬是特尔—彼得罗相竞选指挥部成员，也是抗议活动积极参与者之一。2010年他因组织大规模骚乱被判处7年有期徒刑，然而2011年5月他因大赦获得自由。④ Лидер мирной революции: кто такой Никол Пашинян,https://www.rbc.ru/politics/24/04/2018/5adef5b09a7947bc4df20cbf（上网时间：2019年1月8日） 帕希尼扬以街头革命方式上台，因此反对派借此攻击其政府的正当性和合法性，于是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前总统罗伯特·科恰良以不当使用总统权力和违反宪法的罪名逮捕，并逮捕了与此案相关的数名共和党高层人员。随着案情不断深入，更多违法细节被挖出。当时调查组负责人和弹道专家被指控伪造证据，试图合法化当时的军队行动并隐瞒枪支使用的真实情况。⑤ “Дело 1 марта”:новые сенсационные подробности об уликах и подлоге,https://ru.armeniasputnik.am/politics/20181031/15430949/delo-1-marta-novye-sensacionnye-podrobnosti-ob-ulikah-i-podloge.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8日） 各项证据表明，当时政府对抗议群众进行了军事镇压并造成了普通民众的死亡。
一是经济发展未恢复至2008年金融危机前水平，也未能真正惠及民众。根据表1，2013—2016年亚经济增长率分别为3.3%、3.6%、3.2%和0.2%。尽管2017年亚经济增长率达到7.5%，但主要是在前一年较低增长基础上的恢复性增长，且2017年亚GDP总额约为115.37亿美元，而2018年该数值约为116.62亿美元，实际上萨尔基相在任的10年间并未将经济恢复至危机前水平。③ 世界银行数据库：“亚美尼亚”，https://data.worldbank.org.cn/country/armenia?view=chart（上网时间：2019年1月9日） 同时，汇率贬值使人民手中的钱更不值钱，贫富差距不断扩大。亚人均消费在2014—2016年持续下降，虽然2017年有所上升，但实际并未恢复到2013年水平。人均调整国民收入净额增长率也始终处于低迷状态。
三是减税降费收获民众支持。帕希尼扬初次任职后采取了一系列惠民政策。首先是进行所得税改革。所得税率将从目前较为普遍的28%和23%统一调整为23%，且在三年后还将继续减小至20%。企业所得税率也将从20%降至18%。⑥ “Налоговые маневры”по-армянски,или 10 важных событий в экономике в 2018 году,https://ru.armeniasputnik.am/economy/20181227/16454656/hleb-pensioneram-zrelishcha-rabochimvazhnejshie-sobytiya-ehkonomiki-armenii-v-2018-m.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7日） 其次是提高最低退休金。最低退休金在2019年将提高60%，达到25500德拉姆（约合52.5美元）。由于该数额超过了亚美尼亚极端贫困门槛（48.5美元），⑦ В Армении не будет крайне бедных пенсионеров:минимальная пенсия с 1 января 2019 года значительно повысится,http://newsarmenia.am/news/society/v-armenii-ne-budet-krayne-bednykh-pensionerovminimalnaya-pensiya-s-1-yanvarya-2019-goda-znachitelno/（上网时间：2019年1月7日） 所以理论上亚在新的一年将消除极端贫困。此外，政府还有意降低贫困居民的用气价格、向IT初创公司提供减税优惠等。帕希尼扬的此类政策受到民众的广泛支持，并最终反映在提前议会大选的支持率中。
（一）萨尔基相违背承诺竞选总理成为直接导火索。萨尔基相2008年当选总统，后又在2013年获得连任。但两次选举都曾引发群众抗议。2015年底，亚美尼亚修改宪法，将国家政体改为议会制，即总理掌握国家行政权力，成为实质上的国家领导人；总统为国家元首，成为礼仪性职务。在该法案正式出台前，亚社会就曾出现质疑声音，认为萨尔基相此举意在为其之后竞选总理铺平道路。为平息舆论，2014年萨尔基相在与宪法改革专家委员会成员会晤时公开声明：“我不会再被提名为亚美尼亚总统，若宪法改革后国家政体改为议会制，我也不会谋求总理职位，我甚至相信同一个人一生中不应掌权一个国家两次以上。”⑥ Серж Саргсян заявил больше не будет претендовать на пост президента Армении,https://ria.ru/20140410/1003334819.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11日） 但萨尔基相背弃其原有承诺，参加总理竞选，使民众感到受了欺骗转而走向街头宣泄不满。亚美尼亚社会也普遍相信，萨尔基相再次当选意味着亚社会传统政治和经济现状将难以发生大变革。亚美尼亚政治观察家阿依克·哈拉强（Hayk Khalatyan）在俄罗斯国际事务委员会（Russian International Affairs Council）网站上刊文称：“当萨尔基相当选总理后，所有人就不再期待有任何根本性的变化。”① Фатальные ошибки Сержа Саргсяна,http://russiancouncil.ru/analytics-and-comments/analytics/fatalnye-oshibki-serzha-sargsyana/（上网时间：2019年1月17日） 俄现实经济研究所所长尼基塔·伊萨耶夫(Nikita Isaev)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亚美尼亚人民明白他们已经无路可退，要么达到目标，要么继续处于不专业政治家的威权之下，他们既无法刺激经济发展，也无法在与邻国的谈判中取得优势。”② Политолог рассказал, почему ушёл в отставку премьер Армении и что это значит для России,https://www.metronews.ru/novosti/world/reviews/politolog-rasskazal-pochemu-ushel-v-otstavkupremer-armenii-i-chto-eto-znachit-dlya-rossii-1400296/（上网时间：2019年1月17日） 此外，自由化的社会环境也使亚美尼亚民众难以接受国家领导人的“终身权利”。
三、亚新政府未来执政的挑战
提前议会选举的成功意味着帕希尼扬代表的新政治力量在政府和议会都取得优势地位，但是，新兴政治力量结构还不够稳定，在社会刚经历过一场动荡的背景下，仍面临政治、经济和外交上的多重考验。
可以通过“模拟医学场景”建立语境，激发学生联想，培养其认知能力，提升其思想。有利于建设和谐课堂环境，促进有效学习，同时弥补教材存在的不足[5]。大学英语教学既是语言教学又是医学知识教学， 充分结合临床工作，将我科实验成果融入教学中，模拟英文科研讲学，构建大学英语语境化教学模型，在大学英语教学中应用此模型，这种转变把英语作为工具，对语言习得程度、模型提高，英语词汇语法知识运用能力的成效，以及模型本身继续完善，是今后将继续探讨的课题。
从政治上看，“天鹅绒革命”带来的正面支持效应在逐渐减弱。帕希尼扬在与前政府的斗争中非常善用群众力量，往往振臂高呼就能一呼百应，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随着新政府和议会的逐渐稳定，民众对于自身生活水平的关注度将越来越高，街头运动带来的民众热情也将消退。在提前议会选举前夕，帕希尼扬率领其支持者再次举行集会，以此强调“天鹅绒革命”的胜利果实，呼吁推翻共和党把持的议会，但此次集会的规模远远小于“天鹅绒革命”初期，甚至有部分媒体开始怀疑，新政府将注意力过度集中于发动革命，而非聚焦在国家未来上。同时，可用之人匮乏。帕希尼扬及其领导的政党联盟是街头革命上台的新政治力量，因此在其队伍中难以快速找到现成官员——既有能力完成政府部门的职能，又确实忠诚于帕希尼扬的领导。这也是为什么帕希尼扬初任政府的官员普遍非常年轻，其中很多人都缺乏在政府体系内的经验。新政府副总理季格兰（Tigran Avinyan），1989年2月生，此前未曾有过政府系统内工作的经历。① “Team Members of the Government of the Republic of Armenia”,http://www.gov.am/en/gov-members/790/（上网时间：2019年1月11日） 文化部部长丽丽特（Lilit Makunts），1983年11月生，在担任部长职位之前仅有在大学和非营利组织任职的经验。② “Team Members of the Government of the Republic of Armenia”,http://www.gov.am/en/gov-members/799/（上网时间：2019年1月11日） 侨民部部长马希塔尔（Mkhitar Hayrapetyan），1990年5月生，其在2013年才取得硕士学位。③ “Team Members of the Government of the Republic of Armenia”,http://www.gov.am/en/gov-members/786/（上网时间：2019年1月11日） 这种调整可向民众展示新政府的年轻活力，但同时也要承担巨大风险，尤其是在国家亟需促进国民经济发展的时期。若新政府作出妥协，采用部分前政府官员，则又有可能丧失群众对新政府的信任。2018年10月，帕希尼扬任命前政府警察局副局长为州长时，就曾引发该州民众的强烈抗议。④ “Я сторонник новой Армении”:экс-начальник полиции о своем назначении губернатором,https://ru.armeniasputnik.am/politics/20181016/15110755/armenis-byvshij-nachalnik-policii-osvoem-naznachenii-gubernatorom.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8日） 此外，政府改革艰难。帕希尼扬初任总理时领导的政府实际上是建立在对前政府敌对的基础上，以此来团结群众，但赢得议会选举后将面临现实的政府重组和结构改革的难题。帕希尼扬在议会选举前承诺要削减部委数量，议会选举结束后，帕希尼扬兑现承诺，计划将17个部委缩减至12个。⑤ Министерства пошли против Пашиняна,http://www.ng.ru/cis/2018-12-24/5_7472_armenia.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8日） 帕希尼扬希望通过优化政府结构，缩小臃肿的政府机构，减少政府运行成本。但政府改革很快遭到官员抗议。2018年12月21日，文化部和侨民部工作人员开始罢工并组织抗议活动，在政府派出代表与其接触后，事件得到平息。⑥ Доживем до понедельника:“культурные”люди готовы испортить Пашиняну Новый год,https://sptnkne.ws/ksBQ（上网时间：2019年1月11日） 尽管该事件并未造成严重不良影响，但政府改革和人员变动产生的权力博弈可能会导致新的政治分裂，影响亚新政局稳定性。
从经济上看，亚美尼亚经济孤立局面阻碍其挖掘经济发展潜力。亚美尼亚与阿塞拜疆、土耳其、伊朗及格鲁吉亚接壤。但是，因纳卡地区的领土争端，亚与阿塞拜疆不睦，因历史上的大屠杀事件，亚与土耳其成为世仇，亚与最大贸易伙伴俄罗斯并不接壤，需通过格鲁吉亚过境，但俄格关系紧张；虽与伊朗关系较好，但伊朗又处于制裁压力之下。“天鹅绒革命”成功后，民众将改善生活水平的期望寄托在新政府上，但解决亚周边邻国的客观制约因素并非一日之功。亚处在连接欧亚的南高加索地区，其本来应具有良好的交通枢纽功能，但实际上其目前出境铁路仅通往格鲁吉亚，严重制约了亚对外经济发展空间。同时，政府还需面对政治动荡带来的经济问题。亚美尼亚2018年第三季度经济增速由第一季度的9.7%放缓至2.7%。⑦ “亚美尼亚2018年三季度经济增长放缓至2.7%”，http://am.mofcom.gov.cn/article/jmxw/201811/20181102808793.s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7日） 对外贸易额也在“天鹅绒革命”后增速下降，且由于政治的不稳定性，国外投资放缓，部分大型投资项目面临搁浅。经济降速是政治动荡带来的普遍后果，新政府将面临恢复经济活力和发展的难题，这也将成为检验政府有效性的标准之一。此外，经济结构改革挑战巨大。亚美尼亚民众生活来源很大一部分来自海外汇款，其中包括在俄劳动移民的汇款收入，因此亚经济对外部经济环境的变化非常敏感，尤其受卢布汇率的影响严重。近年来，亚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在GDP中的占比减少，第三产业占比不断上升（参见表4），但第三产业的比重上升并非由于第二产业效率提高而造成的剩余劳动力转移，这与许多发达国家第三产业占比高有本质区别。亚工业基础薄弱，制造业、建筑业等第二产业的发展持续停滞，若在第二产业这个基本盘不牢的基础上发展第三产业无异于建空中楼阁，难以真正实现亚经济现代化的愿望。
表4 2014—2017年亚美尼亚国内生产总值结构
从外交上看，纳卡地区的领土争端是亚美尼亚外交上的最大关切，也是亚政治生活和外交规划中不可避免的重要主题，该问题深刻影响着其国家安全和经济发展外部环境。亚民众对于该领土问题也非常敏感，尤其是在全球民粹主义浪潮翻涌的当下，该问题常常与国家尊严和民族荣辱联系在一起。帕希尼扬将军队发展放在政府优先事务的篮子里，但若该地区再起军事冲突将再次打乱亚美尼亚的社会发展进程。和平谈判仍是解决纳卡问题的最优方式，但这将意味着双方均需作出妥协和让步，新政府将面临艰难的外交谈判。如何在谈判中取得有利地位，同时又照顾到国内民众的民族自尊心，将是新政府面临的又一难题。同时，集安组织内部的矛盾加深，影响亚在其他地区一体化组织中的合作。帕希尼扬针对2008年选举流血事件的国内调查涉及到现任集安组织秘书长尤里·哈恰图罗夫（Yuri Khachaturov），因此这位刚任职一年的秘书长被召回。亚美尼亚坚持应由亚方推举代表继续完成秘书长履职，直至2020年任期结束；白俄罗斯则认为，此应视为亚方任职结束，应转由下一国，即白俄罗斯代表担任秘书长，哈萨克斯坦也积极支持这一方案。但亚坚持秘书长应通过协商一致的原则选出，① ОДКБ пока без нового генсека: Беларусь и Казахстан против представителя Армении，http://press-unity.com/analitika-stati/11663.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9日） 亚、白、哈之间因此产生嫌隙。亚还不满白对阿塞拜疆军售。亚、白、哈不仅同是集安组织成员国，还同属于另一地区一体化组织——欧亚经济联盟。亚在被邻国孤立的局面下，需要以参与地区组织为保障，并保持地区事务的参与度，但它与其他成员国的矛盾限制了其在地区组织内的作用，也使俄疲于协调，不利于俄亚关系的深入发展。此外，目前亚新政府保持亲俄的外交政策，但同时面临发展与美西方关系和平衡俄美（西方）博弈的难题。“天鹅绒革命”爆发后，俄表态非常谨慎，不仅俄官方，俄媒和学者也避免将“天鹅绒革命”直接形容为“颜色革命”。亚由于在军事安全、能源和经济上的对俄有需求，主动维持与俄友好关系，而俄也希望继续巩固这支在南高加索的亲俄力量。但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愿将国家前途仅系于一国，且俄在向亚出售武器和军事合作的同时，也在向其对手阿塞拜疆军售。因此，亚也在同时发展与美国和欧盟的关系，尤其是需要美西方加大对亚经济投资，解决经济发展和就业问题。美国和欧盟也乐意与这位从街头革命中上台的民主总理打交道。但当前俄与美国等西方国家关系剑拔弩张，南高加索地区也成为俄美（西方）影响力博弈之地。美总统顾问博尔顿访亚期间就曾呼吁亚放弃与俄友谊，并推销美制武器。② МИД назвал слова Болтона о дружбе Армении и России“бесцеремонностью”,https://ria.ru/20181029/1531691275.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7日） 新政府如何在美俄（西方）博弈中获得最大利益并平衡双方关系将考验新领导人的政治和外交智慧。◎
中国电信运营商的网络大部分是通信网络、组织网络和渠道网络三个方面组成的[1]。相应的，中国电信运营商网络的运用范围很广；网络在社会中的渗透也很彻底，网络在各方面都得到了充分的运用；电信运营商网络的自我掌控能力强悍。这些优势其它一般的竞争者短期内无法达到相同层面的水平，这也决定了电信运营商的竞争力的强悍性，市场的占据也会很广泛。
*作者单位：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
（责任编辑：郭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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