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参与第三方教育评估：现实路径、理性思考与应然走向
——基于对S省的实证考察
● 鞠锡田
摘 要： 为提高第三方评估专业的研究化水平，构建政府、学校、社会之间新型关系，政府应参与第三方评估活动。基于对S省的调查和相关文献，政府与第三方评估机构之间信任缺失是当前面临的主要困境，原因之一就是作为重要的利益相关方，政府对第三方的评估缺少参与。通过参与式评估，政府在评估设计和评估应用两个阶段发挥自己应有的作用，其最现实的做法就是通过参与来改善评估专家的结构，提高评估的专业化水平。政府参与需要基于规范的评估标准和程序，借此规范参与的方式和程度，既要防止为求第三方独立而采取避嫌式的不参与，也要防止因过度参与而剥夺第三方的评估主导权。这得到了现代评估理论的支持。
关键词： 管办评分离；第三方评估；政府参与；参与式评估；评估专业化
2015年，教育部发布了《关于深入推进教育管办评分离，促进政府职能转变的若干意见》，提出“推进管办评分离，构建政府、学校、社会之间新型关系，是全面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的重要内容”。之后，各地在实践中探索管办评分离的有效路径，努力提高政府“管”、学校“办”、第三方机构“评”的专业化水平，推动教育治理能力现代化进程。其中，“评”的专业化对“管”和“办”的专业化起着重要助推作用。同时，“评”的公信力和权威性也是建立在其专业化的基础上，离开了专业化，就谈不上权威性和公信力。但是，“评”的专业化仅靠第三方评估机构本身是很难完成的，需要政府、学校、社会各方的共同参与。对于各方参与，实际上，早在2010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2年）》已明确提出，要“改革教育质量评价和人才评价制度”“开展由政府、学校、家长及社会各方面参与的教育质量评价活动”。这实际上已经清楚表明，教育评价活动绝不是“承包给”第三方就“万事大吉”和“高枕无忧”了，而是需要包括政府在内的各方积极参与和共同努力。其中政府对第三方评估的参与占据特殊地位，对项目完成质量、第三机构评估专业化的提升以及“构建政府、学校、社会之间新型关系”，都发挥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一、实证考察：政府与第三方评估机构之间的信任缺失
S省在推进教育管办评分离方面做了许多有益的探索，于2016年国内率先出台《第三方教育评价办法（试行）》[1]。政策执行一年后，又组织开展了第三方教育评估情况调研，对省内市、县教育行政部门及第三方评估机构进行了全面调查。本文所用数据主要来自这次调研，文中所称的“政府”指包含教育行政部门在内的各级政府，所说的“第三方”若非特别说明，专指非政府性的第三方评估机构。
（一）政府对第三方专业化的质疑
对S省17个市的教育行政部门进行调查，在回答“开展第三方评估面临的主要困难有哪些”这一开放性问题时，教育行政部门总共给出了35个困难点，对其分类整理，发现其中有14个困难点属于第三方评估专业性不足，占困难点总数的40%。具体见表1。
表1 政府视角下第三方评估工作面临的主要困难
可见，第三方评估机构专业性不强，一直是政府开展第三方评估最大的隐忧，也是政府对第三方评估机构最大的指责。当前我国第三方评估监督机制还没有完全建立，公众了解第三方评估的渠道不畅，社会因不知情而对第三方的专业性无从指责；学校一般是被评估对象，对评估的了解渠道主要来自公开的评估报告，另外作为办学主体，评估的经验不足、专门研究不多，从专业角度对评估提出质疑也很困难。一直以来，各级教育行政部门是教育评估活动的主导者，对评估活动的组织和管理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当社会第三方机构主导评估时，由于这些机构大多刚成立，专职人员少，技术力量薄弱，又缺乏评估经验，基于对这些事实的了解，政府对第三方评估机构专业性的批评最有底气。政府的这种态度在调查中多有体现，比如，在问题“对已开展的第三方评估项目是否满意”的调研中，在“满意”“比较满意”“不满意”三个选项中县级教育行政部门选择“比较满意”的达到60%，一定程度上表明了行政部门对第三方评估的疑虑。
（二）第三方对政府质疑的回应
第三方评估机构又是如何回应政府的这种专业不信任？座谈中，第三方机构人员反映，最现实的问题是项目少，缺少评估项目，也就没有经费保障，没有条件招聘专业人员和购买相关设备，那么提高评估的专业性就是一句空话。他们抱怨：“政府有项目却不敢放手让我们做，而不经过项目的实际锻炼，又如何提高专业性？”据统计，S省2016—2017期间第三方评估项目21项，资金总额915.95万元，除去Q市教育质量监测一年投入445.8万元外，其余平均每个项目23.5万元，最小的项目金额1.5万元。不完全统计，省内有32家民办第三方评估机构，这样算来，一个机构每年平均不到一个项目，事实上一些机构成立两年，因找不到教育评估项目，就还只是一个空壳状态。
(1)车门后密封胶破损或老化变形。因车门使用频繁，门页下方磨耗条磨损后，门页靠向车体方向，使得车门后密封胶条与车体发生摩擦，为防止门页后密封胶条与车体之间发生摩擦异响，须将与铝型材密封框接触的后密封胶条用刀将其切割，部分胶条被切割过多(见图2)，导致车辆运行中后密封胶条与铝型材密封框密封不良；此外，车门后密封胶条经过长期使用后老化变形，与铝型材密封框密封不良。以上两种情况下，车辆高速运行过程中车门处均会产生啸叫。
如图3所示，支撑系统应在支盘施工开始前支设完毕，并且确定上下护壁支撑牢固，支撑系统不会影响钢筋笼的吊放及人员施工的安全。
敦礼并没有睡着，只是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空洞，他任由空洞存在着。一会儿，空洞却被一片花海占据了。是故乡的草籽花。春日阳光下，那些紫红的花朵恣意地绽放着，金黄色的油菜花和碧绿的叶子稀稀疏疏地点缀其间，在似有若无的微风里参差不齐地颤动着，那颤动形成了动听的音乐。
觉醒的公民意识是公民写作的前提，也成为平民非虚构写作的孵化器。公民意识是一种现代意识，是公民个人对自己在国家中地位的自我认识，健康全面的公民意识是现代公民应该具备的核心素质。公民意识的觉醒，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
本工程厂址区50年超越概率10%的地震峰值加速度为0.05g，地震基本烈度为6度，场地土类别为Ⅱ类，地面粗糙度为B类，50年一遇基本风压为0.4k/m2。吸收塔塔体、烟道烟囱及塔体加强筋的材料均为Q235B，材料屈服应力为235MPa，许用应力为113MPa。
二、现实路径：政府参与使第三方评估专家的构成更趋合理
（一）关于评估专家的构成
通过表1可以发现，政府对第三方评估专业化的理解主要集中在评估专家、平台技术、数据处理能力等方面。不少学者也论及第三方评估的专业性。比如，冯辉等把“评估人员的专业性”作为第三方评估的专业性体现之一。[2]郭宝仙认为，“教育评价专业化的核心特点之一就是评价人员的专业化”。[3]王洋等认为，“第三方评估的专业性体现在评估标准是否科学、评估方法是否创新、专业化队伍的组成是否合理等方面”[4]。
可以看出，人们对第三方评估专业化的理解中，“评估人员的专业化”占据很大成分，而评估人员包含评估机构的工作人员和受聘的评估专家。我国由于评估起步较晚，对评估的研究也相对滞后，评估实践中更多依赖“专家导向的评估模式”[5]，这种模式之下评估质量与评估专家的水平和影响力息息相关。
首先是专家的来源方面。目前，无论是政府性质的评估机构，还是非政府的第三方评估机构，大都建立专家库，根据项目需求抽取专家，以“小机构大网络”[6]的管理模式组织评估活动。由于我国尚未建立教育评估专家资格审查制度，聘请专家一般紧密结合评估项目专业需求，由评估方主导完成。由于评估专家的专业水平、职业影响力和工作能力差别很大，并直接影响到评估结果的效度和评估的公信力，通过聘请高水平、影响力大的专家来提高评估的公信力和评估机构信誉，第三方机构对此是有清醒认识的。但在实践层面，不少第三方机构很容易单从成本方面考虑，特别是当委托方给出的资金并不充裕时，就更对专家的聘请缺少精心筹划，一般会“量布裁衣”“因陋就简”，降低专家的标准，从熟人圈里拉几个“砖家”充数，这也是第三方机构专业性备受指责的一个主要原因。比如，调查座谈中有政府人员谈到，“民办第三方机构聘请的专家基本上是已经退休的教育管理和教学研究部门的领导、教研员以及学校的业务干部，这些人员观念、知识较陈旧，能否胜任评估值得怀疑”。除去成本方面的考量，即便有机构想聘请高水平高正向影响力的专家，也很有难度，因为需要机构有相应的人脉和较高的信誉，而这正是刚刚起步的第三方机构所缺乏的。
在具体项目上政府如何参与，我国还缺乏现成的经验，S省个别地市也正在积极探索。西方国家特别是德国已经推行15年的参与模式[23]，主要是将评估过程分成三个阶段：设计开发阶段、数据调查与分析阶段、评估应用阶段。其中任务委托方、被评估者以及其他利益相关者的参与主要体现在开发和应用两个阶段。据此，结合我国实际对政府如何参与提出如下建议。
我们没有搜集到我国教育评估中评估人员的专业和职业背景的统计数据，但调查得知，我国教育领域的评估专家在要求上一般须具有副高级以上职称，这点各地普遍遵循；并且专家多是兼职，身份主要为教师、校长、教育行政官员等；一般对专家组长的人选格外重视，多从具有一定职务和影响力的领导中挑选。
（二）政府参与以改善评估专家结构
我们认同这样的观点，第三方评估机构的专业化，应主要表现为评估方法的专业化，第三方机构的主要优势应是拥有评估的方法知识[8]。相比之下，学校作为办学方，学校教师拥有的是教育教学的专业知识；政府作为教育的管理部门，政府管理者拥有的是教育管理的专业知识。当前国内评估往往重专业知识，相对忽视评估的方法知识。比如校长职级制考核，评审专家大都从有丰富行政管理经验的校长中选择；特级教师评选，聘请具有特级教师称号的教育教学名师作为评估专家；教学成果奖评审，从已经获得较高教学成果奖的教科研人员中选择等等。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评估项目的专业属性完全决定了评估专家的专业背景。这种观点有其合理性但又有局限性。专家拥有的是相应的专业知识，评估人员还需要对评估理论、数据处理、统计方法等方法性知识的掌握。和国外评估专家专业背景的多样性相比，我国教育评估专家团队明显异质性不足。
第三方评估中关于专家构成的另一突出问题，是专家的数量不足。一些重要的评审项目涉及到对无法量化的模糊指标判断赋值，理应由多位专家同时评判，并对所有赋值进行科学处理，但在实践中，有的第三方机构为了节省开支，专家数量严重不足，有时一个指标甚至仅一位专家打分，这既不科学，也容易滋生腐败。
在聘请专家这个环节，政府如果参与进来，就可以充分利用其拥有的权威、信誉、影响力以及专家资源，帮助第三方聘请专家，并在专家的数量及专业素养、品行操守、工作规范等方面协助把关，可使专家来源、数量和结构更趋合理。S省B市政府对第三方评估活动的参与很大程度上体现在帮助第三方聘请和把关评估专家。政府对第三方评估专家的认可，是后期对评估结果认同的重要基础之一。这是政府参与第三方评估最现实、最直接的路径。
三、理性思考：政府参与是否会影响第三方的独立性
对“第三方的独立性”有两种不同的理解——机构的独立性和评估的独立性。前者是对机构属性的判断，是基于评估机构与政府之间是否具有管理上的隶属关系，而做出的“独立”或“非独立”的判断。后者是对评估模式的判断，是基于评估是否有利益相关者参与，评估过程是否受到外来干预，而对评估过程做出的“独立”或“非独立”的判断。“机构独立”和“评估独立”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我国现有的教育评估机构可大致分为三类：教育行政部门的直属单位、学校的内设部门、社会组织或专业公司[9]。这三类评估机构对政府的归属程度差异明显，其中和政府“最近”的是作为教育行政部门直属单位的“评估院”，经常被称为“政府性”（有人称之为公办的）的评估机构，是评估机构中独立性最弱的，而“远离”政府的各类“评估公司”，也经常被称为“非政府性”（有人称之为民办的）的评估机构，是机构独立性最强的。但在不同场合这三类机构都被称为“第三方评估机构”。我们问“政府参与是否会影响第三方的独立性”时，实质是对第三方“评估的独立性”的担忧，而不是指“机构的独立性”。
但在民办公办第三方评估机构共存，各自发挥作用和优势的客观形势下，另有一些学者对机构是否独立，持宽容态度，认为机构独立与否，并不必然影响到评估机构的专业发展，应予重视的是“评估程序”的设计。王光艳通过将“评估型第三方”与“裁决型第三方”进行类型化比较后发现，第三方评估机构并不需要绝对具有“非官方”身份，因为，同样具有高度专业化、独立性以及权威性要求的法院、仲裁等机构，他们并不必然属于“非官方”，甚至随着福利国家的到来，在原来独立于行政机关的法院系统之外，在原来的行政机关内部通过听证、调解等程序设计之外，还大量出现了“隶属于行政机关”的纠纷解决机制。因此，不应将关注点放在“第三方评估机构到底是不是政府机构下属单位”等机构绝对独立性要求上，而应依据程序正义理论，更加关注评估程序的设计[11]。同样，郭宝仙通过比较国外评估机构给出了类似的结论，即“评估的独立性”并“不取决于评估机构的性质，如英国的QAA，美国的CHEA和法国的CNE，它们或是政府性的，或是非政府性的，在制定评估标准、评估过程、公布评估结果等过程中都能保证评估的独立性”[12]。
当前，政府性的第三方评估机构，由于政府的过度参与，已经影响到评估的独立性，因而有学者强调通过“机构的独立”来实现“评估的独立”。比如，有学者指出，作为教育行政部门直属单位的评估机构，“评估业务主要来源于政府委托，评估对象、指标、程序、经费等也主要由政府部门决定，评估结果甚至评估专家名单也须经政府部门审定和认可，评估机构则多是具体承担组织、联络、服务等事务性工作”“作为评估活动中的‘第三方’其自主性、独立性地位不足，也限制了评估机构的专业性发展”[10]。
百香果果汁香精质量评价方法参考文献报道的方法[7]：邀请5位有着丰富调香经验的评价员按照表1所示评价标准对每次调配的香精进行评价，记录评分结果。
实际上，除了少数评估项目是独立评估之外，大部分评估都需要利益相关方的参与。政府参与第三方评估并获得成功的案例已经说明，政府只要参与适当，对评估的顺利进行和质量保障会起到积极的作用。比如，S省B市教育行政管理部门有计划参与到第三方评估中，实践证明，为评估顺利开展打下了基础。文献研究表明，政府参与在国内比较有影响力的评估项目中也有体现，比如，由上海市教育科学研究院和麦可思研究院作为第三方每年编写发布中国高等职业教育年度质量报告，项目委托方为全国高职高专校长联席会议，但数据来源主要是依据各省政府（教育厅）参与组织完成的各高职院校年度质量报告和各省的年度质量报告（这里正是由于政府的参与才为后期数据的搜集和数据的可靠性提供了保障），并且在报告初稿完成后正式发布之前，要先经政府部门审读。[13]实践中，很少有评估项目能做到与委托方政府“绝缘式”独立的。当前政府参与第三方评估主要体现在评估方案审核、评估文件发布、评估会议出席、评估过程监督、评估结论把关等方面，表现出“行政性参与多、学术性参与少”“随意参与多、计划性参与少”的特点。
既然政府参与在很多项目中是无法回避的，那么与其被动和无秩序、无规则的参与，倒不如静下心来，认真研究参与的程序，使其在严格的程序框架和制度约束之下，科学地、规范地参与到第三方评估中来。而第三方评估机构则通过政府参与评估，借鉴、传承政府多年积累的丰富评估经验，利用好政府的信誉和评估资源，提高评估质量，实现专业上的快速成长。
四、应然走向：评估理论对政府参与的支持
（一）第四代评估的理论
从20世纪30年代严格意义上评估活动开始[14]，人们对评估的认识逐渐深化，到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初出现了很多评估分类体系，其中古巴（Guba）和林肯（Lincoln）1989年提出的“时代（Generation）”模式就是其一。这一理论按照人们的实践特点和认识水平把评估划分为四代，从早期的第一代评估到现在的第四代评估，人们对评估的关注点从“测量”“描述”“判断”逐渐过渡到“协商建构”，从追求评估的“客观”性到追求评估的“可靠性（可信性）”，从评估者与被评估者之间的主客二元对立、评估者对被评估者的管理和控制，到尊重评估中每一方的价值、倡导“视域评价”的利益相关方的协商共建[15]。正如施托克曼所言，“评估者和利益相关者一起对评估目标的估值进行共同的建构是第四代评估的核心，判断不是只由评估者的主观意愿来做出的”[16]。通俗地说，如果没有评估利益相关方的参与，评估活动将难以顺利组织，评估过程将难以得到广泛认可，评估结果将难以得到有效利用，那么再“客观、公正、科学”的评估也是没有意义的。
也有第三方机构人员谈到，“政府没有直接参加评估活动，对第三方评估项目的规划实施情况并不了解，说我们不够专业没有依据”。调查表明，上述21个项目分属9个市，只有B市的2个项目在组织过程中政府人员有计划地参与进来，其余评估活动中政府的参与是随意的。那么，政府如果没有深度参与到具体评估活动中，又是怎么得知第三方评估的专业性不够的？进一步了解后发现，政府人员对第三方评估专业化不足的判断更多是建立在以往的评估经验以及对第三方评估机构基本情况了解的基础上，极少有对某个评估项目认真剖析和考察之后做出的针对性分析。这样，第三方机构对政府的指责不“买账”也就可以理解了。
（二）利益相关方是谁
教育评估一般是对某教育项目质量的评估，所谓的评估利益相关方，即是“对项目在做什么或发生什么事情有兴趣的当时环境中的组织、群体、个体或其他社会单位”[17]。我国教育管办评分离背景下，第三方评估中常见的利益相关方有谁？举例来说，某地开展中小学德育改革项目，项目的效果怎样，当地教育行政部门委托第三方机构进行评估，此时，项目主办方是该教育行政管理部门，项目方是实施德育改革项目的本地中学和小学，评估主办方仍然是该地教育行政部门，评估方是教育行政部门委托的第三方评估机构，目标群体则是该地区接受项目干预的中小学生。图1尝试给出了评估方与主要利益相关方的直观图。
而上述所谓的“评估程序设计”，实质上是通过建立规范的评估标准和程序，让各方更好更有秩序地参与到评估中来，特别是规范政府参与的方式和程度。既防止政府过度参与，剥夺第三方评估的主导权，也要防止政府为求第三方评估独立而采取避嫌式的不参与。这种避嫌式不参与在非政府性的第三方机构开展的评估中表现得十分普遍。这样的观点比较流行，即认为政府要转变角色，就是要将评估完全交给第三方，不要干预第三方的评估活动，让第三方独立开展评估、独立作出评估结论。座谈中当调查者问“政府人员是否参与了第三方评估”时，参加访谈的教育行政人员通常会警觉地马上亮明态度，非常果断地表示不参与、不干涉。在他们看来，既然有管办评分离的政策，第三方机构的独立性就是必然要求，所有评估工作均应由第三方独立完成。这就混淆了“机构的独立性”与“评估的独立性”，根本原因在于把独立评估看成了评估的唯一模式。
图1 评估方与利益相关方关系
当前我国第三方评估机构接受委托开展的教育评估项目，主要来自教育行政部门，政府是评估的主要委托方。以本地教育行政部门为代表的政府在利益相关方中具有特殊且重要的地位，一般身兼多重身份，是政策制定方、评估主办方，有时也是项目主办方。另外，政府刚刚剥离评估者角色，不再主导评估活动，但对评估依旧充满热情，且兼具丰富经验。因此，要提高第三方评估的质量和效益，不能无视政府的存在，和政府的协商是第三方评估活动中的重要一环。
（三）参与式评估是被评估理论界广泛认可的评估模式
根据彼得·罗希[18]和赖因哈德[19]对评估的分类方式，按照是否有其他利益相关方参与而将评估分为“独立评估”和“参与式评估”。所谓独立评估（independent evaluation），就是评估者全权负责制定评估方案、实施评估以及发布评估结果。主办机构委托独立的评估者，它们只规定评估的目标和内容，其他则由评估者自由执行（从具体规划到实施完成）；而参与式或合作性评估（participatory or collaborative evaluation）则不同，是指除了评估者之外，还有其他相关方中的一个或多个群体参与评估，他们与评估方是合作关系，评估者在评估中的作用弹性很大，身份可以“从小组领导或顾问到只是叫来提供资源的人”。
参与式评估的实践要求已经在一些国家的评估标准中得到体现。比如，德国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研究表明，评估员对评估结论和评估建议没有得到足够重视的抱怨比较多。2002年德国评估协会就给出了八种有效性标准，其中第一个就是“识别评估的参与者和涉及的人员”，具体要求是“应识别评估对象的参与者或与评估有关的人员及群体，这样才可以弄清，并在评估规划时尽可能考虑其利益”，“在结果评估阶段，无论如何都需要利益相关方的参与。如果有截然不同的观点存在，则他们的评论和评估就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评估过程中应该考虑到这点”[20]。英国彼得·罗希给出了影响评估结果利用的五个变量，其中第二条就是“评估规划和报告阶段吸收利益相关方”[21]。
从人员组织安排上，该销售管理系统的信息管理功能包含团队管理模块和信息管理模块。在团队管理模块中，操作人员应当可以实现团队组织和团队管理功能。同时，随着团队组织的逐步发展，还应包括团队的重新组合功能。
可见，政府担忧第三方不专业，第三方抱怨政府不信任，这应该是当下我国第三方评估面临的主要困境。第三方机构的专业化的确需要提高，政府也的确需要在对第三方机构增进了解的基础上提高信任水平，这一认识正是“政府应该参与第三方评估”的立足点和出发点。
关于参与式评估的优势，施托克曼有着很精彩的论述：“如果评估被安排成一个促进评估者与参与评估和参与被评估措施的人员及机构之间深入对话的相互作用的过程，那么就不仅能够弄清楚利益相关者的不同利益、价值和需求，将其知识和经验用于评估的设计开发，而且还可以通过形成‘信任氛围’提高对评估实施和结果的认同，这样也增加了最终将评估结论反馈到发展过程的机会。”[22]
（四）政府如何参与
其次是专家的专业背景和构成。对“谁来评估才是专业的”这一问题，美国2003年有一个调查，美国评估协会会员具有多样性。“在从事评估的队伍中，人员的专业背景具有极大的异质性”“评估活动在技术上可以变得异常复杂，也可以变得非常耗费成本，甚至需要训练有素的科学家有相当长的时间参与，也存在许多比较容易完成的评估，甚至由经验不足的评估人员就可完成。”统计表明，社会评估项目中人员专业背景涉及教育、心理、评估、统计方法、社会学、经济学和政治科学、组织发展等，人员职业涉及评估、研究、行政、教学、咨询、学生等[7]。从中看出评估人员的专业背景和从事的职业具有多样性特点。
1.设计开发阶段。主要任务有确定评估对象（应该评估什么）、评估目的（为什么评估），制定评估标准，确定评估者（谁来评估，来源于内部还是外部聘请），经费使用说明，评估设计合理性研讨等等。这些任务需要第三方主导，政府和其他利益相关方的积极参与。
政府人员参与本阶段的主要任务包括：解释作为委托方的真正需求、前期的相关政策和工作成果，说明对评估成果内容和形式的期待，分析被评估对象的特点及评估时应注意的问题，指出评估的时间限制（何时完成），对评估专家的人选（谁来评估）提出建议，对评估标准、指标体系以及整体设计提出建议，等等。
评估方要将评估设计的理由以及专业要求阐述清楚；介绍同类评估项目的做法以资借鉴；介绍项目经费使用计划；根据时间要求和该项目特点，评估方对政府提出的能做到的尤其是不能做到的方面尽可能做出解释和说明；还有哪些利益相关方的利益需要兼顾，尤其考虑那些弱势群体的利益等等。
图1为已知井的电剖面，已知井位于190号点位置。从图1中可以看出剖面线的整体视电阻率较高，约55-70Ω·m，说明该地区第四系覆盖层较薄，据调查该井在58米处见基岩。已知井位处电阻率值相对较低且电阻率值变化较大，为56Ω·m，推断为基岩破碎带。
对评估涉及的问题搞清楚并不总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有些问题甚至连委托方自己都不清楚。以评估目的为例，政府虽然委托开展评估，但很多情况下，对“为什么评估”只是一个大概的模糊概念，这就需要评估方通过不断追问及深入沟通来把握评估的真实目的。例如，某市出台一项改革政策两年后，负责部门计划委托第三方开展一次评估，评估方起初认为是对该项政策执行情况的“评估”（也即执行评估或过程评估），目的是了解政策是否得到有效执行，但经过与委托方深入交流，才发现其真实目的是做该政策效果的一次“调查”。正是在与政府的反复沟通中，政府的最终目的才逐渐明晰。
2.数据调查与分析阶段。为了确保评估过程、结论和效果的“客观性”，这一阶段应主要由评估方完成。在这一阶段，S省B市也进行了大胆尝试，为求稳妥，政府选派人员以观察员的身份参与这一过程，发挥着联系被评方（学校）、协调各方关系的作用，也指导和监督评估进程，无疑政府人员的介入会改变第三方在这一过程中的组织模式。对此还需要进行专门研究。
eastern slope of Western Sichuan depression BU Tao(97)
3.评估应用阶段。主要内容是对评估结果的评鉴和对建议的领会。一般由任务委托方及被评估者和其他利益相关者参与完成。通常以研讨会的形式，评估方向委托方政府及其他利益相关方进行陈述，角色定位是主持人，只陈述结论。政府决定哪些建议可以转化为应用，评估人员则处于从属地位，不参与做决定和转化应用。我国现有制度下，政府一般是站在评估项目之外，重视对评估质量验收[24]，相对忽视结果的使用，由于缺乏对政府参与人员合法身份的认定，没有建立起对话协商的机制，这对评估结果的理解和利用是非常不利的。
独立评估与参与式评估是两种不同的评估模式。参与式评估在理论和实践中越来越受到关注。在我国管办评分离背景下，政府在评估活动所有参与的利益相关方中占据特殊地位。政府参与第三方评估需要有相应的制度作保障。通过相应的制度，赋予政府相关部门参与第三方评估的合法地位，比如，承认行政人员参与第三方评估工作的正当性，对工作人员参与第三方评估的绩效判定和合理取酬方面进行制度性规定，调动行政人员参与第三方评估的积极性等。发挥好政府在评估规划、评估结果应用等环节中的作用，提高第三方评估的专业水平。同时还要注意界定政府参与第三方评估的工作范畴，厘清政府和其他利益相关方的关系，确保政府在评估中站好位，做到不失位、不越位、不错位，保证第三方评估机构的主导地位。通过相应的制度，使第三方评估的程序更加科学规范，政府的参与更加有序、合理，使第三方评估的质量得以保证。政府与第三方机构的关系应超越“管理者”与“被管理者”之间的二元对立，建构以提高评估质量为共同目的对话协商关系，从而在“构建政府、学校、社会之间新型关系”方面迈出实质性步伐。
A：当前中国经济处于转型期，新兴行业如电子商务、快递物流、电子通信等已成为国民经济增长点，在此带动下，特定领域的包装印刷将呈现快速发展的势头。总体来看，我国包装印刷业的市场仍将继续保持稳步快速的发展势头，且市场对高端包装印刷的需求将进一步增大。此外，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落实和粤港澳大湾区经济带的逐步形成，也会出现更多的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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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山东省教育科学规划课题“高校创新创业教育评价指标体系研究”（课题编号：BCGI2017009）的研究成果之一。
鞠锡田/山东省教育科学研究院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教育评估
（责任编辑：刘丙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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