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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反种族主义的英雄温妮·曼德拉3月27日被解除政府文艺和科技部副部长职务,这显示了曼德拉总统作为南非主要执政党——非洲人国民大会(简称非国大)的主席遏制腐败、严肃法纪和维护政府团结的决心。
温妮的光荣历史
温妮·曼德拉并非一般人物。她是南非黑人领袖、现任总统纳尔逊·曼德拉的夫人,两年前虽已分居,但她作为南非反种族主义运动的一面旗帜,其威望和影响犹存。在曼德拉长达27年(1962-1990年)的铁窗生活期间,温妮不仅承担起抚养两个女儿的全部义务,而且勇敢地投入了反种族主义的斗争。她无数次遭到软禁、入狱、流放及各种迫害,但坚贞不屈,仍带领黑人大众勇敢斗争。几十年间,温妮逐渐成为曼德拉的事业的一部分,曾被南非黑人誉为“国母”。去年5月,南非民族团结政府成立时,作为执政党非国大中央执行委员和全国妇女联盟主席的温妮,被任命为新南非政府的文艺和科技部副部长。
“温妮风波”沸沸扬扬
温妮在担任副部长的几个月时间里,不断受到作风专横、贪污受贿、以权谋私等指控,一时间在南非沸沸扬扬地形成了一场“温妮风波”。今年2月,全国妇女联盟25名领导成员中有11名资深成员提出集体辞职,以表示对温妮“领导无方”、“独裁主义式的不民主作风”和“不负责任”的不满。曼德拉两次出面调解未果。同时身为政府副部长的温妮,在2月上旬为一名被白人警察开枪打死的黑人警官举行的葬礼上,严厉批评政府“过分热衷于民族和解”,对种族主义罪行惩治不力。曼德拉严肃地要求温妮收回此言,或者自动辞职,否则将被解职。后来温妮对民族团结政府表示“最诚恳的道歉”而算了事。
最近,有关温妮的“腐败行为”又不断曝光:去年12月,南非一家飞机租赁公司指控温妮曾于1993年包租一架飞机到安哥拉后拖欠租机款5万兰特(约合近2万美元)。去年,巴基斯坦总理贝·布托曾向温妮捐款50万兰特(约14万美元),但温妮从未将此款项上交妇女联盟。温妮则解释说,这笔钱是布托总理交由她个人随意处置的,她已将钱用于救济穷人。舆论对此表示怀疑,要求调查真实去向。后又有人控告温妮利用副部长一职为女儿的公司谋取私利,还利用职权为一个朋友打官司。她的女儿因购买家具欠款3.1万多兰特(相当于8700美元)不付,也受到指控。此外,温妮不顾曼德拉总统要她取消对西非三国进行正式访问的命令,坚持于2月23日出访,使曼德拉十分气愤。在她出访期间,南非警方搜查了她的家。
“深思熟虑”惩治腐败
曼德拉在宣布解除温妮职务时,没有说明具体原因,但是他强调这是经过“反复深思熟虑”之后作出的决定。
非国大自1912年成立以来,为反对种族主义经历了80余年前扑后继的斗争,才一跃成为新南非的主要执政党。这种翻天覆地的历史变化,既赋予了非国大新的历史任务,也使非国大面临着新的考验。曼德拉既要继续反对种族主义又要维持“民族和解”;既要改善黑人大众的生活状况,又不能不考虑到南非的现实条件和可能。特别是新南非政府面对的是长期种族隔离的遗产,老问题不可能迅速完全解决,而新的矛盾和问题又迅速涌现。新的矛盾和问题当中,最突出的就是如何加强法纪抑制腐败现象的蔓延,避免脱离黑人大众,经受住执政的考验。对曼德拉来说,这关系到黑人有没有能力治理国家的大问题,实际上关乎南非新体制的命运。因此不能不严肃地对待。
新南非社会矛盾仍错综复杂,除了黑人与白人之间悬殊的经济差距之外,新进入政府和议会的黑人,因拿高薪经济地位突变,与低收入的广大黑人又形成强烈的反差。加上非国大地位改变之后,党内纪律松弛,腐败现象滋长,逐渐疏远了群众,引起社会批评和不满。据报道,非国大重要成员腐败贪婪、以权谋私现象已不鲜见。譬如,反种族主义斗争的杰出战士阿兰·博萨克去年被任命为南非驻日内瓦联合国机构大使不久,新闻媒体就揭露他曾侵吞了北欧一些教会组织向他领导的和平与正义基金会捐助的大笔款项,将之挥霍于购买豪华住房、旅游和奢侈的婚礼。原非国大青年组织领导人和军事方面的著名负责人、现任南非议员的莫卡巴,他创建的全国旅游组织因数百万兰特的巨款被挪用而受到调查。最近又有温妮的“腐败行为”被曝光。此类腐败现象已引起社会不满,人们痛斥这些人为“肥猫”,甚至连黑人大主教图图也加入到批评者的行列。
曼德拉对这些问题十分重视,并作出表率。为避免拿高薪脱离群众,他在就职不久即决定每年从他工资中拿出15万兰特(约合4万美元,占总统工资的1/4左右)作为救助无家可归儿童的基金。后来又带头削减自己的年薪20%,使年薪降至46万兰特,除去捐赠给儿童救助基金的15万兰特,其年收入为8.6万美元,低于南非一些报纸总编的年薪。他领导的非国大执行委员会去年底通过了一项决定,规定了很严格的政府官员的行为准则,其中包括:要求担任内阁部长和省政府部长的非国大成员,在一个月内辞去各类公司董事长职务,并将其所得上缴非国大;规定政府部长不得参加任何以赢利为目的的机构;所有属于非国大的议员必须申报财产,公布任何超过价值200兰特(约合55美元)的礼品,否则将失去非国大议员的资格。此外,为改善政府的财政状况,曼德拉政府还提出了六点“收紧裤带”的计划,其中包括削减政府官员的工资,减少政府官员的汽车补贴费等。规定政府官员可以选择用公车,但所用车辆的价格不得高于本人全年工资的1/2,或者用补贴买一辆同等价格的私车用于公事,但要申报行车里程。
温妮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解职的。这显示出作为执政党的非国大进一步严肃纪律、抑制腐败、维护政府团结、避免脱离群众的决心。曼德拉在解释解除温妮职务的原因时强调,此举既为了维护南非民族团结政府的利益,也为了教育政府官员。后来因手续程序上的问题,温妮又复职了几天,接着又被宣布撤销职务。非国大4月14日发表声明,对曼德拉总统再次解除温妮的职务表示“明确欢迎”。声明强调说,“非国大的一项基本原则是,不论一个人有什么样的特权、历史和多受欢迎,他(她)都必须遵守非国大的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