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外贸发展模式的比较分析——基于各省（市、区）的因子分析法视角，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因子论文,视角论文,分析法论文,环境友好论文,资源节约型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导言
外贸发展模式一直是国际经济学界研究的核心问题，国内外学者对中国外贸发展模式建立的理论基础、运行路径、特征等各个方面进行了许多的研究。其中，中国外贸发展模式的测度是其中的一个重要研究对象，一些学者对此进行了深入的分析。袁永友、刘建明（2004）建议创建包括对外贸易规模总量、贸易收益增率、经济效益、技术效益、生态效益、资源效益指标的评价体系。[1]周茂荣、周念利（2005）从出口贸易的社会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角度创建了一个测度出口可持续发展水平的多层次、多维度分层评价指标体系，并利用灰色关联分析方法建立出口贸易可持续发展水平时序评价模型，该研究认为，1985-2003年中国出口贸易的社会经济效益水平整体明显改善，并得到了中国出口贸易可持续发展综合水平呈缓慢曲折上升趋势的结论。[2]魏浩等（2006）建立了包括贸易条件、贸易结构、贸易主体等几个方面的贸易强国衡量指标体系。[3]陈飞翔等（2006）从贸易特征、外贸基本面和外贸对经济的作用三个层面提出了一套衡量贸易强国的指标体系。[4]张幼文（2006）认为应根据国家发展目标的要求，建立更有发展导向的指标体系。[5]张亚斌等（2007）基于全球生产网络（GPNS）构建了包括9个指标的贸易强国判别标准，并通过和国外一些国家的比较，得出了中国是贸易大国而不是强国，中国处在价值链的中低端的结论。[6]
低碳经济的兴起和全球资源、环境的约束对中国的外贸发展提出了严峻挑战，从依靠低价和数量竞争取胜的粗放型外贸发展模式走向自主创新、结构优化、均衡协调的外贸发展模式已成为中国外贸发展的趋势（焦芳，2011）[71。因此，构建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外贸发展模式不仅仅是中国从贸易大国走向贸易强国的要求，也是构建“两型”社会的需要，但是已有文献对这方面的分析较少。笔者拟从技术创新的视角提出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外贸发展模式的运行机理（见图1）。该“两型”外贸发展模式的基本思路为：一方面，在一定的条件下，环境规制和资源约束能够促进技术创新，以提升贸易竞争力（“波特假说”）；另一方面，在一定的条件下，贸易发展又反过来能够促进技术创新（新贸易理论观点）和环境、资源（贸易对环境、资源的影响），从而环境、技术创新和贸易能够实现良性循环互动。
二、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外贸发展模式的衡量指标
笔者从技术创新、贸易发展、环境改善等三个方面构建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外贸发展模式衡量指标体系，具体思路是：首先，根据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外贸发展模式的内涵确定评价的目标和三个维度准则，即贸易发展维度、环境资源维度以及技术创新维度，再根据各维度确定各自的指标。其次，建立综合评价体系，代入标准化数据，计算相关评价指数，根据评价标准，对各地区的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外贸发展模式做出评价。最后，根据评价结果提出建议与调控措施。模型原理如图2所示。
在选择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外贸发展模式的衡量指标体系时，除了考虑指标之间的系统性原则和数据的可得性原则之外，还遵循了相关性原则。①在借鉴已有文献的基础上，主要从三个方面构建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外贸发展模式的评价指标。
第一是贸易特征评价指标，它包括如下六个二级指标：
1.贸易风险指标。这个指标主要衡量国际贸易风险，我们采用贸易依存度来衡量。因为过大的贸易依存度对于中国这样的一个大国来说，加大了对外依赖度，具有较大的经济风险。该指标以进出口总值/GDP的比值来表示。
2.贸易主体结构指标。这个指标主要衡量外资企业贸易占总贸易的比重，即间接反映本国企业的进出口贸易占总贸易中的比重。
3.贸易的相对强度指标。这个指标主要衡量贸易的强度，我们采用人均出口额来表示，该指标越大，表示贸易的相对强度越大。
4.贸易增长率指标。这个指标主要衡量各省（市、区）的贸易量和自身的纵向比较和发展趋势，以（本期贸易额-前期贸易额）/期贸易额的值来表示。
5.贸易价格竞争力。这个指标主要衡量各省（市、区）进出口商品的价格竞争力，我们采用消费品价格指数来替代。
6.贸易潜力指标。这个指标主要衡量各省（市、区）开展国际贸易的潜力，我们用劳动生产率：人均GDP来表示。劳动生产率水平越高，表示其贸易潜力越大。
第二是技术创新特征评价指标，它包括三个二级指标：
1.技术创新投入指标。该指标主要衡量技术创新投入，我们采用技术人员数来表示，技术人员数越多，表示技术创新投入越大。
2.技术创新产出指标。该指标采用专利受理数目来衡量技术创新产出。
3.技术创新产出指标。该指标采用专利授权数目来衡量技术创新产出。
第三是环境特征评价指标，它包括三个二级指标：
1.废气排放指标。该指标衡量废气排放情况，采用工业单位产值的废气排放量来衡量，以废气排放量/工业产值的比值来表示。
2.废物排放指标。该指标衡量废物排放情况，采用工业单位产值的固体废物排放量指标来衡量，以固体废物排放量/工业产值的比值来表示。
3.能耗指标。该指标衡量单位产值的能耗，以能耗总量/产值的比值来表示。
三、基于因子分析法的实证分析
本文采用在综合评价中被广泛使用的因子分析法。因子分析法有如下优点：第一，能够很方便地通过对变量间相关性探测，寻找作用于这些具有强相关关系的变量的共同因子，用这些较少的几个因子代表原数据的基本结构。第二，各指标的权重不是人为确定，对数据的处理科学、方便。使用因子分析时需要对原始数据经标准化处理成无量纲的相对数，不受计量单位的影响，其通过数学变换将原来相关的各原始变量转换为相互独立的分量，消除了评价指标体系中指标间对评价对象的重复信息，因此采用因子分析法可以不用担心相关性对评价结果的影响，其结果具有较强的客观性。
（一）数据来源及其处理
为了评价当前中国各省（市、区）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外贸发展模式的状况，我们选取了中国内地31个省（市、区）的相关数据，其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中国能源统计年鉴》等的对应年份。我们先选取2008年的数据对各省（市、区）的两型外贸发展做横向比较（见表2）。②
（二）实证分析结果
我们对2008年的各省（市、区）的数据做无量纲化，并对无量纲化的数据做相关性分析，以检验各变量是否能够做因子分析。从表3的相关性分析结果可以得到，12个指标都具有较强的相关性，并且从表4的KMO和Bartlett的检验结果可以得到，KMO值大于0.8，Bartlett的球形度检验对应的概率p值小于1%的显著性水平，这都说明这些指标符合因子分析。同时，从表5可以看出，有3个因子的初始特征值大于1。其中，第一个因子的特征值为7.00,解释原有12个变量总方差的58.37%；第二个因子的特征值为1.50,解释原有12个变量总方差的12.52%；第三个因子的特征值为1.18，解释原有12个变量总方差的9.87%，3个因子共解释了原有变量总方差的80.76%。总体来看，原有变量的信息丢失较少，因子分析效果较理想。
我们采用方差最大法对因子载荷矩阵实施正交旋转以使因子具有命名解释性。从表6的结果中可以看出，专利受理、专利授权、科技人员在第一个因子中有较高的载荷，第一个因子主要解释了这几个变量，因此，第一个因子可称为技术因子。单位产值的废物、单位产值的废气、价格指数、单位产值的能耗等4个指标在第二个因子中有较高的载荷，第二个因子主要解释了这几个变量，因此，第二个因子可称为环境因子。人均GDP、外资贸易比重、贸易依存度、人均出口、贸易增长率等5个指标在第三个因子中有较高的载荷，第三个因子主要解释了这几个变量，因此，第三个因子可以称为贸易因子。从表5的各因子得分我们可以得到三个因子的得分函数③：
如表9（见下页）所示，从技术因子来看，广东、江苏、浙江、山东、四川、河南、贵州、河北、山西和湖北处在全国的前10位，西藏、吉林、云南、天津、内蒙古、黑龙江等省（区）处在全国的后几位。但是从环境因子来看，技术因子强的省（市、区）的环境因子并不对应强，排在前10位的分别为青海、宁夏、贵州、山西、甘肃、内蒙古、新疆、广西、云南、河北，这些地区基本上集中在中西部地区。从贸易因子来看，上海、天津、北京、广东、福建、青海、内蒙古、江苏、宁夏、辽宁、浙江等地的得分要高于全国的平均水平。从综合指标来看，广东、江苏、浙江、山东、上海、宁夏、贵州、山西、青海、新疆等10个省（市、区）处在全国的前列，西藏、吉林、黑龙江、福建、海南、云南、重庆、天津、江西、内蒙古等处在全国的后10位。为了更好地对各省（市、区）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外贸发展模式进行分类比较，我们在因子分析的基础上对各地进行聚类分析，聚类分析的依据为各省（市、区）三类因子得分和综合得分。我们发现，广东、江苏、浙江、山东可分为第一类，其主要特征为技术因子强、综合得分高，这4个省份都是沿海最开放的地区，也是技术创新能力最强的地区。上海单独处在全国的第二类上，其主要特征为贸易因子在全国最强，而技术因子和环境处在全国第12和第11位，体现了上海作为开放的国际大都市特点。宁夏、贵州、山西、青海等4省（区）处在全国的第三类上，其主要特征是环境因子处在全国前列，综合得分处在前6位到前9位。第四类为北京和天津，其主要特征为贸易因子很强，分别处在第2位、第3位，但是技术因子比较弱，导致最后的综合得分比较低。其他省（市、区）可以分为第五类，其主要特征为各因子都比较平稳，代表了全国的总体水平。从上述实证分析我们可以得到以下基本的结论：
第一，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外贸发展模式的评价体系主要从技术、环境和贸易三个方面来衡量，而其中最主要的是技术因子，其次是环境因子和贸易因子。因此，构建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外贸发展模式最重要的是技术创新，加强技术创新的投入可以得到更有效率的技术创新产出，技术创新是构建“两型”外贸发展模式的原动力。
第二，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外贸发展模式的构建需要从技术、环境和贸易三个方面协调、均衡发展，以获得最佳的综合效果。应该以技术创新为动力，提高生产效率，降低单位产出能耗的同时也降低单位产出的污染排放，在此前提下提高贸易竞争力和改善贸易结构等。在这方面，广东、江苏、浙江、山东等4省做得比较好，它们都是以技术创新为动力，以促进环境改善和增进贸易机会。
第三，贸易开放度高的地区其“两型”外贸发展水平并不一定高。最典型的就是北京和天津，尽管这两个地区的贸易因子很强，但是由于其技术因子和环境因子比较弱，其最后总的综合水平较低。而宁夏、贵州、山西、青海等4个省（区）刚好相反，尽管其贸易因子相对不强，但其环境因子很强，技术因子也不弱，导致“两型”外贸发展水平比较高。
（三）进一步的实证分析
为了比较各省（市、区）两型外贸发展模式的动态变化，我们又分别计算了1997年、2000年、2004年各地的各指标，计算方法与2008年度相同（见表10）。从各省（市、区）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外贸发展综合得分变动情况来看，我们可以发现以下几个特点：
第一，广东作为最先改革开放的外贸大省，其环境因子、技术因子和贸易因子等得到了同步的提高，自20世纪末以来，其综合值一直排在全国的首位。因此，综合来看，广东贸易发展、环境治理和技术创新等的综合效果值得推广。
第二，北京、天津、福建等地的排名有急剧落后的趋势，而浙江、江苏、山东等地的综合排名上升趋势比较快。西藏、吉林、黑龙江、海南等地的两型外贸发展状况不好，这些省（区）一直在全国的排名靠后。
第三，从时间上来看，贸易因子在综合得分中的比重有下降的趋势，而技术因子比重有增加的趋势。在1997年，各因子所占比重从高到低排名分别为：贸易因子、环境因子和技术因子④；2000年，各因子所占比重从高到低排名分别为：贸易因子、技术因子和环境因子；2004年，各因子所占比重从高到低排名分别为技术因子、贸易因子和环境因子；2008年，各因子所占比重从高到低分别为：技术因子、环境因子和贸易因子。可见，在两型外贸发展模式的综合评价中，技术创新的因素越来越重要。
四、结论
本文运用因子分析法，从技术创新的视角，构建了各省市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外贸发展模式的评价指标，并进行了实证分析，得到几点基本的结论。
第一，技术创新对于构建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外贸发展模式具有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评价新的“两型”外贸发展模式不能只从贸易发展的角度，只有技术创新推动的贸易发展才符合“两型”外贸发展模式的内涵要求。
第二，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外贸发展模式要求技术创新、环境和贸易三者协调发展，互相促进，不能偏废。一些传统外贸发展指标水平很高的省市，其“两型”外贸发展模式综合指标不一定高，而一些传统外贸发展指标不是很强的省市，其“两型”外贸发展模型综合指标较高，其主要原因是这些地区的技术创新和环境改善方面做得较好，从而拉高了其“两型”外贸发展模式水平。
第三，广东作为最先改革开放的外贸大省，综合来看，该省的经验值得借鉴。自20世纪90年代末以来，广东在以技术创新带动环境改善、贸易发展方面做得比较成功，其综合得分一直排在全国的前列。
第四，中西部地区在构建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外贸发展模式时具有后发优势。西部地区尽管在单纯的外贸、外资等指标方面具有一定的劣势，但是在技术创新和环境改善方面不一定处于劣势。相反，许多中西部地区在后两个因子方面具有较强的优势，因此综合的“两型”外贸发展模式发展水平在全国排名靠前，如宁夏、贵州、山西、青海等中西部地区的2008年“两型”外贸发展水平处在全国的前10名。同样的原因，由于在技术创新和环境改善方面不具优势，一些东部省市在“两型”外贸发展模式构建上处于劣势。
因此，在衡量和构建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外贸发展模式时，我们需要改变传统的外贸发展观念，要以技术创新促进贸易发展和环境改善。同时，贸易发展也要促进技术创新和环境改善，以使得技术创新、贸易发展和环境改善互为循环的良性发展。
注释：
①笔者在对一些指标筛选的基础上保留了现有的12个指标，比如在选择贸易特征评价指标时，最初也选择了（出口-进口）/进出口总量的贸易竞争力衡量指标，但是在具体的分析中，发现该指标和其他指标的相关性不高，最后放弃了这个指标。同样，在单位产值的废水指标、科研经费等指标的选取时出现了相同的情况。
②为了对各省份做纵向比较，还选取了1997年、2000年、2004年3个年度，分析过程同2008年。
③其中ZL表示各指标标准化后的值。
④1997年的因子分析结果中单独把外贸增长速度作为第四个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