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暴力盛行的原因--黄百嘉小说“心灵之声”(人民教育版九年级第一卷)引发的教育沉思_冷暴力论文

“冷”暴力盛行的原因--黄百嘉小说“心灵之声”(人民教育版九年级第一卷)引发的教育沉思_冷暴力论文

“冷”暴力何以“热”流行——黄蓓佳小说《心声》(人教版九年级上册)引发的教育沉思,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上册论文,人教版论文,沉思论文,心声论文,九年级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并非上纲上线,也不想耸人听闻,读黄蓓佳的小说《心声》,我的确感受到一股痕迹不彰却又无孔不入的冷暴力。

小说的主人公,一个名叫李京京的小学生可怜巴巴地渴望能在区级公开课上读上一段课文,却被程老师以一句“你的嗓子沙哑得厉害,念不好”轻描淡写而又十分武断地拒绝了。这种以经验支撑、以权威自诩,却肤浅不堪、有失公允的想法,现实生活中还少吗?不错,嗓子好的确是读得好的充分条件,但却不是必要条件,因为这里面还有音量的控制、节奏的把握、情感表达的处理、朗读者自身生命激情的注入等一系列因素,而后者恰恰是最为重要的。连小京京都怀疑:“朗读课文难道一定要唱歌的嗓子吗?”教师还理直气壮地贯彻自己谬误的想法,这不是冷暴力又是什么?

靠想当然将学生学习的热情、兴趣、尊严“斩立决”的现象,在当下的教育生活中不是依旧在肆无忌惮地蔓延吗?比如,按学生成绩的好坏排座位;教学时只讲和中高考考点有关的内容,对学生的其他疑问一概不管;对成绩优秀的学生如春天般的温暖,对基础薄弱的学生如寒冬般的冷酷……从这个角度讲,程老师的拒绝带有一定的隐喻特征,折射了教育冷暴力的专断与普遍。

程老师的决绝底气十足,关键是将这次公开课上的朗读和学校的荣誉紧密联系在了一起。学生朗读得好,可以彰显教师的教学功力与实力,也顺带提升一下学校的美誉度、知名度,如此至关重要的大事岂能儿戏,岂能草率?于是,牺牲一个孩子正常、合理的诉求,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让学优生上场,甚至提前预演到说什么话、做什么动作都有细密的规定,也就成了见怪不怪的事情了。程老师嘱咐林蓉、赵小桢、周海等6人分别读那些段落,堪称是中国公开课教学虚假、做作形象的写真。在现实生活中,打着集体荣誉的旗帜,引导学生对上面来的督察说假话等现象,可谓与此同质!

公开课开始了,“很多同学心里慌得不行,眼睛也不敢朝黑板看”,程老师倒是不怕,打开课本就开始讲课。“先讲契诃夫的生平、成就,再挑出几个生字、生词教了几遍……”生平——成就——生词——朗读,再添上“分析讲解”“布置作业”等环节,完全是一套陈旧、腐朽,缺乏个性创造的教育成规。这样的课,倘若有参考书在手,连一个普通学生也能胜任,更遑论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教师呢?“共识性”的内容,大可让学生去预习、自学,教师需要的是科学而艺术地表现“独识性”的内容,即引领学生对文本进行个性化的消化与开发,从而尽享生命融合的审美愉悦。这才是真正的有效性教学,这才是真正的人文关怀。

形象鲜明,意蕴丰富,语言优美,极具美学价值的作品,为什么一经教师讲解,就变得面目可憎、索然无味?和程老师这种大卸八块、远离探寻人物内心世界、远离叩问人类生存意义的教学方式,不能说没有一点关系。依靠教育教学的成规滑行,不懂批判,不懂突破,教学是省事、省心、省力了,可是自我提升、自我发展,学生的言语人格、言语生命力的牧养和熏染,也一并省了,这不是在认认真真地屠戮学生对语文学科的兴趣、热情,又是什么?

古人说:“经师易遇,人师难遭。”洞穿的正是“技与道”的关系,倘若只关注教学之技的传授,甚至连“技”也谈不上,只是照本宣科,再佐以狭隘的功利主义思想,完全忽略教育大道的探求、自我生命的在场,人就只能异化为传声筒、学舌鹦鹉、教学机器,自救尚且乏力,更遑论度人?米兰·昆德拉说得更绝:“艺术以对抗时代的进步而获得它自身的进步。”其实,教育何尝不是如此呢?在主流的教学方式中浸泡久了,就像温水中的那只青蛙,早已失却跃出的冲动,还谈什么呼吸新鲜的教育空气,在更广阔的天地里施展身手,张扬自我的生命活力,进而推动教育的进步呢?不少教师叹恨,辛辛苦苦培养的弟子,进了名牌大学就成了白眼狼,不但从不问候,有的甚至还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一些家长悲恸,含辛茹苦地将子女抚养成人,结果其对父母爱理不理,甚至还拳脚相向……这些不都正是重技轻道,导致真正意义上心灵关怀的缺失所造成的恶果吗?

冷暴力还表现在师生思想的错位上。“京京在座位上不安地扭动着身子,眼巴巴地望着老师,仿佛想说什么”,可见他的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老师虽然没有点到他,可是他却那样渴望朗读,因为他太喜欢《凡卡》这篇小说了。跟老师说还是不说?他正在紧张地权衡着,可程老师是怎么看待这个善良而认真的孩子呢?

“李京京,又是你不定神。”程老师皱起了眉头。似乎是严厉的提醒,但厌恶之情已经昭然若揭。对孩子内心世界的判断已经失真,还堂而皇之地加以训斥,冷暴力的粗蛮与荒谬可见一斑。一个“又”字看似洞察入微,实际上却将曲解所产生的霸道作风推向了巅峰。我们不禁要问:这样的经历,京京到底承受了多少次?他是怎么一步一步从艰难中挺过来的?我们期待教育能培养一种“复归于婴儿”的“真人”“至人”,却不知不觉、持之以恒地戕害“真人”“至人”的真诚之心、进取之心和对生活的热爱之心,这到底是怎么了?当我们感叹世风、学风一代不如一代的时候,可曾想过这背后还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福建师范大学潘新和教授认为,言语生命意识“主要是靠言语生命来传递的,这其中主要靠语文教师的言语行为中显示出的言语人格感召力对学生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小说中的程老师以高压的态势曲解京京的善良意愿,而又缺乏调查、倾听的耐心与诚意,能培养出怎样的言语人格来呢?胆怯者痛苦承受,圆滑者装模作样,叛逆者起而顶撞……但不管是哪种类型,都不是健康的言语人格,哪怕学生分数奇高!

教育的冷暴力也表现在家庭中。

京京小时候跟爷爷过,“后来京京长大了,妈妈说要让他到城里来上学,他就再没见过爷爷。可是爸爸妈妈总吵架,总吵架。一吵起来,妈妈总是打他,一边哭一边打……京京也盼着爷爷哪一天来看看他。”

“总吵架,总吵架……总是打他”,3个“总”字,真是道尽了京京的辛酸、不满与无奈。爸爸、妈妈哪里知道,他们随心所欲,尽情释放的怒气、怨气,已经构成了京京心灵的阴霾。常规意义中温馨、安全的家,在京京这里已然成了可怖之地。不然,他何以不喜欢这个家,总是想念乡下的爷爷呢?

冷暴力还无声地裹挟在同学的言行中。

被教师认可的赵小桢读的是《凡卡》的第二段,因为试读时“读出来的调子总是软软的,奶声奶气的,好像写信的不是穷孩子凡卡,而是个爱撒娇的小姑娘”,京京很是着急,真诚地告诉她:“不是这样的!”在京京心中,“凡卡不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他那时才九岁,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城里当学徒,吃不饱,还要挨打,他伤心极了,盼望爷爷去救他,他是在恳求,在哭诉,绝不该有这种撒娇的腔调。”可是他的善意提醒,赵小桢却很不屑:“你又不是老师,怎么知道我读得不对?”并且挖苦京京是“妒忌”。屋里的其他同学是什么表现呢?“全都哄笑起来”!

虽然是一群看似天真的孩子,可是却又分明有了鲁迅先生极其鄙夷的看客心理,用不屑、嘲笑围歼一切真诚、善良、热情和良知。

分析至此,也许有人随之也不屑起来:程老师并非什么暴力狂,当京京声情并茂的朗读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时,她不是从讲台上走下来,走到京京面前,声音发颤地表扬他了吗?她是善良、认真的啊!赵小桢也毕竟是个孩子,听了京京的朗读,她不是轻轻地抽泣了么?她毕竟也是个淳朴、天真的孩子啊!

可是,恰恰是因为善良、认真、淳朴、天真,施行教育的冷暴力才更具有隐蔽性、欺骗性和无法撼动甚至无法怀疑、无法挣脱的力量,因而带来的伤害也更深入骨髓。作者显然是个有心人,也是个聪明人,她选择的是很多人都不在意,或者不屑在意的小事来细细开掘。因为小,因为被漠视得久,所以一旦被集中开发,其中蕴含的精神能量才显得格外磅礴有力,而其针砭意义也更具有普遍性。她将京京的经历和心路历程与万卡的不幸对照写、融合着写,将孩子微弱却合理、细小却真情的心声放大来写,其间夹杂的痛心、哀伤、省思与批判,是不言而喻的。她的小说发表于1982年第3期的《儿童时代》,时隔近30年,类似现象还是不绝如缕,这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小说的结尾似乎是个光明的尾巴,可是京京竟然这样想:“等放了学,我一定要、一定要躲到那个小树林子里,给乡下的爷爷写一封信……”请注意:不是趴在家中的写字台上写,不是伏在教室的课桌上写,而是“躲到”小树林里写,学校教育、家庭教育、同伴教育冷暴力的伤害之重、之深,已经到了何种程度!也就是说心灵的伤口看似暂时愈合,教育的阴影却钻到孩子精神的血脉里去,抹也抹不掉了。

京京给爷爷写的那封“像凡卡写的那样的信”里有什么内容呢?凡卡恳求爷爷带他离开那个毫无温暖、毫无人性的城市,如果京京也是希望这样,那么城市所谓的优质教育,家庭所谓的优越条件,在京京心中显然是不值一提的,这不是教育的莫大悲哀么?这不算是教育冷暴力的铁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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