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东欧社会主义政权_政治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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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80年代末期,东欧巨变以来,原先在各国居于统治地位的社会主义政党大多丢失了政权,组织涣散、思想混乱、人员流失、经济来源枯竭、开发活动困难,陷入了极大的困境。

几年后的90年代中期,中、东欧一些国家的社会主义政党走出低谷、再现辉煌,有不少都重新通过议会道路掌握了政权,再次成为执政党。这一东山再起的过程包括不仅表现为政权的再握,也表现为政党本身在组织结构上的重建和改组,更表现为他们对社会政治过程的广泛参与,与社会联系的扩大,在民众中形象的恢复与更新。

社会主义力量在中、东欧各国大体上有3种类型,即左、中、右三派。

1.社会主义力量的左派是被称为正统的共产党、工人党。它们继承了东欧巨变之前各国共产党的传统和纲领,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作为理论基础和指导思想,以民主集中制为组织原则和纪律,坚持共产主义的未来终极目标。他们认为:几年前东欧各国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一场资产阶级的反革命政变,是变节的领导人和帝国主义外来破坏颠覆所造成的。而东欧各国曾经建立的社会主义制度才是正确的选择,只有恢复、重建社会主义,才能使国家和民族走上复兴和强盛之路。

俄罗斯共产主义工人党是这一派的突出代表。1995年7月,俄、乌、塔吉克斯坦、格鲁吉亚、白俄罗斯、亚美尼亚的共产党人举行了“共产党联盟—苏共”第30次代表大会,他们代表了前苏联境内130万共产党员,并向联合与协调的方向迈出了一步。

2.中派的社会主义力量大致上接近原先的欧洲共产主义的思想体系和政治选择。

他们坚持工人运动、社会主义道路和共产主义运动的延续性、继承性,但强调民主、人道的价值标准,指正统派为“教条主义”,并坚决与“斯大林主义”保持距离,他们忠诚于社会主义的理想,主张走社会主义道路,要求建立多种所有制经济体系和计划指导下进行市场调节的经济运行机制,但反对强制性推行私有化和“休克式”的价格改革,反对把经济改革的负担转嫁给劳动者。

政治上,他们放弃暴力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不反对多党政治和议会民主制度,但主张地方劳动者自治应是整个社会民主制度的基础。在思想路线和组织人事上,他们坚持与旧的党政官僚分道扬镳,他们强烈指责那些旧官僚正是导致东欧社会主义制度解体的罪魁祸首。

这一类政党的成员大多是原共产党的具有革新意识的知识分子、各级组织的干部或中青年党员。他们遍布于中、东欧各国。其中力量最强、影响最大的有俄罗斯联邦共产党、乌克兰共产党和捷克共产党。

3.社会民主党是社会主义力量的右派,他们接受传统社民党关于“民主社会主义”的思想理论和“福利国家”的主张。但他们政治活动的中心任务是议会斗争、夺取政权,对理论体系的建构着力不多,所以功利主义、实用主义的政治行为占主导地位。

这一类政党在东欧一些有“社会民主主义”传统的国家力量较强大。其中又可依据思想倾向与政治行为的不同分成两大类。

一是具有社会主义倾向的政党,如:保加利亚社会党、罗马尼亚社会民主党、阿尔巴尼亚社会党、德国民主社会主义党等。他们的政治选择与社民党相近,但也继承了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积极因素,在政治路线上与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的社会民主党的传统接近。他们组织结构严密、经济来源充裕,在工会运动中拥有较大的影响,对国内政治活动也很积极,或是执政党,或是力量强大的反对党。

但是社会党国际还没有接收他们为成员,从这个意义上看,他们的“社会民主主义”的合法性,还未能得到国际舆论在政治法律意义上的承认。

二是得到社会党国际承认的“现代社民党”。如:波兰社民党、匈牙利社会党、立陶宛劳动党等。他们大多产生于前执政的共产党中的“民主改革派”,当共产党在多党选举中失利后,他们另立山头,同“斯大林主义”传统拉开距离。在组织恢复、力量壮大后,积极投入议会斗争,在大选中与中间派联合竞选,得到多数票,组成多党联合政权,重新进入国家权力中心。

中、东欧各国社会主义的政党能够重整旗鼓的原因主要是:资本主义、民族主义的政党在巨变之后上台,领导进行社会政治、经济的改革与转型。但几年来,经济危机加重、人民生活水平下降、社会治安恶化、贪污腐败盛行,公众对当政的政党失去信心,更加怀恋过去的安定生活,因而作出了新的政治选择。

但是,如果说关于社会主义政党陷入绝境的说法已被历史证明是错误的;那么,现在断言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已在中、东欧复兴也为时过早。

首先,目前在中、东欧各国掌握政权的社会主义政党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共产党”,而是不折不扣的“社会民主党”,属于社会主义力量的右翼。

其次,这些社民党之所以能取得政权,与其说是左翼的胜利,不如说是因为前几年执政的资产阶级、民族主义政党治国无方、威信扫地,使公众失望,而不是因为社会主义力量的成熟。

第三,社会主义力量的活动更多地表现为对执政党的批评,而不是令人信服的思想、纲领和政策。一旦从反对党变为执政党,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从批评者变为被批评者。如果不能治国安邦、发展经济,就必须承担失误的责任。

第四,社会主义力量中有的党继承传统,人员年龄老化,缺少新生力量;有的党要与传统拉开距离,进行内部甄别,人员变化较大;这都将影响其发挥建设性力量。

总之,中、东欧的社会主义力量的现状至多可以说是走出危机,今后的存亡兴衰将更多地取决于他们自身,取决于理论思想的成熟,组织人员的扩大,政治能力的增强,政策选择的正确,取决于他们是否有能力履行其社会责任。当他们通过议会选举承担起管理国家的责任后,将面临更为严峻的考验,承担更为重大的责任。

1.中、东欧社会主义力量的特点表现为:

一是力量较强。这些国家历史上都存在过强大的社会民主主义力量,因而在政治动荡、力量重组的过程中尽早建立基本队伍、扩充势力,较快地振兴起来。

二是多元化。各国社会主义力量不再有一个全国统一的中心,而是多个政党并立,数量增加,但力量分散,且层次不一,在政策整合、行动协调上也难完全一致。

三是对抗性、矛盾性。虽然各社会主义力量在总体思想或理论上有一致之处,但具体政策及行动纲领却存在岐异。而且都自认为是最正确的、最有前途的,彼此之间也常常激烈争夺权力,政治运作中的对抗性与理论思想的相近性形成反差。

2.中、东欧社会主义运动的走向,只能是一个或然性的分析结论,描述其大致的发展趋势与特征。

社会主义运动是多样的,民主社会主义只是前途之一,而不是唯一的、必然的前途。社会主义的复兴应该最终表现为社会主义制度的复兴,这又首先需要社会主义力量和思想的复兴,这将是一个漫长、曲折、复杂的过程。中、东欧各国社会主义力量的回升只是政党的恢复、流派的发展,还只是社会主义制度复兴的前提条件。

目前来看,各国社会主义力量的发展、社会主义运动的走向很可能是这样的:社会主义力量在多元发展和重组的过程中不断壮大,形成在国会中与资本主义、自由主义、民族主义政党相抗衡的主要政治力量,并通过议会斗争,或单独掌握政权,或与其他左翼政党联合执政。

但必须看到其发展过程中也有这样的趋势,即:共产党的社民化、社民党的自由化,也就是说,在力量总体回升之中向右倾斜的趋势。

与私有制、市场经济体系相联系的这一趋势,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不大会发生全面的逆转。

社会主义力量能否全面复兴并取得成功,要看他们能否正确吸取历史教训,能否依据本国国情和人民的意志提出政策纲领和路线方针,能否恰当、谨慎地选择政治斗争策略,巧妙利用自由主义政党及其政权的失误,能否准确分析、判断国内外形势和国内政治力量对比、争取民众的广泛支持。

总之,中、东欧各国的社会主义力量正走出危机,走向复兴,但其情况的复杂、发展的多变,要求我们密切观察、缜密研究,而不是过早地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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