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荒漠开发的经验及其对宁夏发展的启示，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以色列论文,宁夏论文,荒漠论文,其对论文,启示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X144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6301（2000）03—0374—08
犹太人自19世纪下半叶以来向现今以色列境内的大规模移民，使这片土地上承载的人口在一个多世纪的时间里增加数百倍。而以色列人依靠勤奋和智慧开发的荒漠农业，不仅养活了急剧增长的人口，而且实现了工业化和城市化，成为当今世界的富裕国家之一。这是人类摆脱“马尔萨斯陷阱”的又一例证，同时也为世界提供了在资源禀赋较差的地区建立现代化，尤其是现代农业的范例。在人口、资源、环境和发展的各种矛盾错综交织和可持续发展面临挑战的今天，总结和借鉴以色列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中积累起来的荒漠开发的经验，对于增强象宁夏这样的欠发达地区追求发展的自信心和清理发展思路、解决发展中的具体问题都会有所裨益。
1 以色列荒漠开发的背景（注：以色列新闻中心.以色列概况.Hamakor出版公司印刷，1997.）
19世纪末犹太复国主义兴起，其目的是为犹太人在其故土上赢得一个受国际承认和法律保障的家园。由此拉开了世界各地犹太人大规模移民的序幕。到二战前夕，先后有五批大规模犹太移民从俄国、波兰、德国等地移入。1948年以色列国宣布成立时，这里的犹太人已达到65万左右。以色列独立的头四年里，由于多半来自战后的欧洲和阿拉伯国家的70万难民涌入该地，人口翻了一番还多。 到建国10 周年时人口已超过200万。90年代的另一次移民浪潮是来自独联体的70万人， 它使得以色列从建国以来接纳的移民超过260万。到1996年其总人口达到560万人。从1958年到1996年的年平均人口增长率大约为36‰，长期以来大幅度的人口增长，使以色列面临解决须臾不可忽视的吃饭、居住、就业、社会组织等重要问题。
犹太人与阿拉伯人的长期争端对其发展构成了另一个挑战。以色列国宣布成立后，埃及、约旦、叙利亚、黎巴嫩和伊拉克的正规军就发动了对以战争。直到1978年9月“戴维营协议”生效， 以色列一直处于与周围阿拉伯国家的连绵战争和冲突之中。这些冲突和战争从某种意义上讲都是为了争夺、控制土地和水资源。
以色列面临的第三个挑战是众多人口与狭小国土的矛盾。全国平均人口密度已超过200人／km[2]。27800km[2]的土地（包括巴勒斯坦自治范围在内）中，南部的内盖夫荒漠约占50%，北部由沿海平原、中部山脉和约旦河谷三条平行地带构成。肥沃的土地主要分布在沿海平原、约旦河谷和北部的伊茨雷埃勒谷地。气候总的是日照充足，夏季干燥，冬季温暖；内盖夫则常年是半沙漠气候。北部年降水量为700～800mm；中部地区在400～600mm之间；南部地区（内盖夫和阿拉瓦）的平均降水量仅为25mm。以色列的水源主要分布在北部，由约旦河、太以湖（加利利海）和几个小的河系组成，也有一定量的天然泉水和地下水。由地形和水分等组合的土地资源量少质差，自1948年以来耕地面积增加了1.6 倍，只有4.45×10[5]hm[2]，仅占以色列国土面积的16%；人均耕地0.079hm[2]。
由此可见，在特定的社会历史环境条件下，以色列的人地关系极为紧张，这既是以色列开发荒漠的动力，又是荒漠开发的成果所引致的——以色列就是想利用科学技术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拯救所有苦难的犹太人，实现他们“流亡者的聚集”的信念。
2 以色列开发荒漠的经验
2.1 水资源的开发利用[1]
水资源总量不足、分布极不平衡是以色列发展尤其是移民定居计划实现的首要障碍。以色列荒漠开发的历史和成效也主要体现在水资源开发利用上。现在每年可更新的1.7×10[9]m[3]水中，75%用于农业灌溉，其余用于满足城市和工业的需要。
1948年以色列建国时的农业是建立在冬季降水基础上的旱作农业，灌溉农业只限于几个水资源较好的地区[2]。在近50年中， 以色列的灌溉面积增加了7倍，达到了2.43×10[5]hm[2] （含污水和深层地下咸水灌溉等）占耕地总面积54.6%。与此同时，单位灌溉水量从1949年的8530m[3]／hm[2]减少到1989年的5780m[3]／hm[2]，减少了1／3，而单位用水量的农产品产量则从1.60kg／m[3]上升到2.32kg／m[3]。
以色列水资源的开发首先是建立了有效库容分别为7×10[8]、10×10[8]和8×10[8]m[3]的加利利海、 沿海和山区地下水库等三个水源地，并构筑输水系统将这些水连接起来，形成水网，一直输往南部缺水的干旱和半干旱地带，保证了全国的用水和农业灌溉。其次，通过收集雨水发展径流农业、开发利用咸水资源，利用处理后的污水灌溉[3 ]以及人工降雨，开发水源。第三，高水平的灌溉系统提高了水利用效率，改善了作物的生态环境，节约了劳动力。据估计，今天在以色列有60%的灌溉面积使用滴灌系统，10%为喷灌，5%为移动管线，25 %的灌溉面积仍保留原来的可移动喷灌系统。第四，通过改多年生或一年生的牧草和饲料作物为生长季短的园艺作物、严格限制高耗水作物种植、努力开发省水作物，让宝贵的土地资源和水资源发挥最大的经济效益。
2.2 高度发达的现代市场农业
60年代后，工业才作为以色列最主要的产业部门，取代农业的地位，但农业的绝对产值和出口都在大幅度上升。以色列农业具有高度集约化和精致等显著特点，克服了资源（特别是水资源）的极度缺乏，满足了人民的需要。通过研究人员、推广服务人员、农业经营者及与农业相关产业部门紧密合作，使农业生产得以持续稳定地增长。在农业生产的各个领域不断开发和应用新的科学技术，最终在这个一半国土为荒漠的国家发展了现代化农业。
在以色列，大约有75000人从事农业生产，占就业总人口的3.7%。尽管农业经营者在数量上比以前有所下降，农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下降了，1996年以色列的农业产值占国民生产总值（GNP）的2.0%，但这正是农业生产率显著提高的结果。50年代初期，以色列每个农业从业人员平均养活17个人，1994年每个农业从业人员养活90个人。
以色列所处的特殊环境使其结合一套独特的农业科技开发种植了适应于多样气候条件及季节温度的农产品，其农用物资的出口额有了大幅度增长。1995年，以色列的农业出口超过了12.5亿美元，大约占出口总值的7%，其中72000万美元为新鲜农产品出口，主要出口市场为西欧，加工食品出口值大约为61100万美元。
2.3 重视科学技术研究和推广在荒漠开发中的作用[4]
以色列荒漠开发和整个经济发展的成绩都是在科学技术强有力的支持下取得的。农业部门几乎完全是依靠研究人员与农民之间的合作来实现农业的研究与开发的。1921年在特拉维夫建立了农业站，现在已成为以色列主要的农业研究与开发机构。在科学研究进步和深入的同时，他们更重视成果的应用推广。魏茨曼科学研究所是世界上最先建立组织机构、负责把自己的研究成果转化为商业用途的研究所之一；现在以色列所有的大学中都建立了类似的组织。以色列在荒漠开发方面的研究成果斐然。沃尔凯尼研究所进行科学育种和基因实验，每头奶牛的年平均产奶量已从1979年的6300升提高到90年代中期的10000升； 农艺师们在农业生物技术、滴灌和工业废水持续用于农业等方面开创了先河；经过深入研究，现在正开发内盖夫地下巨大的半咸化水库用来灌溉各种作物，如供给欧洲冬季市场的优质西红柿；利用电磁处理过的水提高牲畜的体质和作物的产量，也取得可喜的成果。另外，太阳能的利用水平也很高，从蒸汽涡轮机发电到遍及普通家庭的家用热水器，解决了能源匮乏的矛盾。
如果说科学技术是助产师，那么以色列的现代荒漠农业则是在高素质的农业劳动者的怀抱中成长起来的。他们能够将科学家的技术尽可能的用于生产，同时又高水平地向科学家反馈信息。今天以色列的农民不但用电脑控制田间灌溉和施肥等农事活动，而且在国际互联网上接收来自欧美等国家的农产品订单，了解世界商情，调整产业结构，这极大的降低了农产品的市场风险。
以色列科学技术的发展与国家的支持密不可分。民用研究与开发支出占国内生产总值的3%，高于美、法、加拿大等国。 同时产业部门供资的比例在大学的研究经费和合同中占9%以上，也高于美、加两国6%～7%的比例。1996年用于农业研究的各种经费大约有8100万美元。
2.4 文明有序的社会组织
以色列是一个以犹太人为主的多民族国家，也是一个长期移民不断涌入的国家。来自东欧、北非、西欧及其它国家和地区的犹太人带着各自社会的意识形态汇集起来，又与阿拉伯等民族共处，社会组织面临挑战。犹太移民建立了基布兹、莫沙夫和伊休夫三种方式的农村社区经济组织，在此基础上建立了一个高度现代化的农业体系。这是其对农业经济学的一大贡献，打破了农业领域内公有制经济效率必然低于私有制经济的论断。
基布兹是一种自给自足的社会经济单位其开始的形式来源于华沙。目前有2.3%的人口生活在大约270个基布兹内，全国农产品总量的33%是由它们生产的。基布兹现在也从事工业、旅游业和服务业。莫沙夫则是在财产私有的基础上建立的农村合作村庄，全国大约有450 个莫沙夫，集中了总人口的3.1%，它们提供以色列的大部分农产品。 伊休夫是一种新形成的农村定居点，在现有的50多个这样的社区里，大部分成员在社区外工作，但成员自愿参与社区生活的程度很高。以公有制为主体的社区组织满足了占多数的、来自东欧的移民实现其大同、平等社会理想的要求。多样的社会组织形式又兼顾了不同意识形态的移民。社会组织的高度有序性，最大限度地发挥了移民带来的多元文化的优点，克服了移民社会的许多严重问题，为经济社会发展和国家政权的建立和巩固打下了基础。
3 以色列经验的启示与借鉴
宁夏在自然条件、国土面积、人口规模等许多方面有与以色列相同或相似的地方，以色列取得的经验值得我们深入研究和灵活借鉴。
3.1 水资源的开发与利用
限制宁夏发展的最主要的因素是水资源。宁夏多年平均降水量少（293mm），不足全国平均值的一半， 地表水资源人均和亩均值分别相当于全国均值的1／4和1／40。 千百年来流传的“天下黄河富宁夏”也从根本上遇到挑战。宁夏现引（扬）黄水量达8.0×10[9]m[3]，扣除灌溉回归水，耗用约3.2×10[9]～3.4×10[9]m[3][5]。 扬黄新灌区将会用完国家分配水量的8×10[8]～6×10[8]m[3]的余额，水资源进一步开拓的前景不容乐观。即使现有的4×10[9]m[3]国家分配的引（扬）黄水量也面临黄河下游断流[6]、黄河源头断流、 上游沿河地带工业化和城市化污染的严重威胁。
以色列的经验为解决这一问题提供了很好的思路。 以色列用不到1.3×10[9]m[3]水发展的新鲜农产品产值（1995）就达35亿美元， 宁夏用多于4×10[9]m[3]水发展的农业总产值（1995）为56.5 亿元（约合6.8亿美元）。所以从技术上提高水（尤其是农田灌水）的有效利用率（以色列目前达90%以上，宁夏仅为38%），从经济上提高单位耗水的产出率才应是我们水资源战略中真正追求的目标。借鉴以色列经验，加大多雨区降水的利用率是水资源的长期战略。降水利用的重点是六盘山、南华山、西华山、月亮山、罗山和贺兰山等降水集中区，其地表产流量大，利用方便。目前各山区因植被覆盖度低，雨季的大量降水白白流失，甚至有些还形成洪灾。
通过生物技术、工程技术和现代高技术（如TC晶体膨胀抗旱技术）努力提高降水的利用率，同时也起到了防灾的作用。
宁夏可效仿以色列节水灌溉技术，也可根据水源水质、土壤、地形等条件加以改进应用。目前最重要的是营造节水的社会环境。本课题组在固海扬黄灌区同心段调查，小畦灌溉在每年套作的7 次灌水中共可节水约1500m[3]／hm[2]，且投入最少，方便可行， 但多数农民不愿采用，其原因就是打建小畦的费用（225元／hm[2]）大大高于节水的费用（85.5元／hm[2]）。从政策上实行水价浮动、 按量计费与超额用水累进加价，从技术上推广适宜有效的节水方法，从宣传上加大节水意识的培养，应成为节水措施实现的前提。
3.2 调整生产结构，推进农业产业化进程
干旱荒漠区的可持续发展就是要做好水的文章。作为用水大户的农业部门首先应当调整生产结构，做到既发展经济又节约用水。以色列的经验证明这二者是完全可以兼顾的。
表1的对比说明：①以色列的禽畜产值比重较高， 与干旱区自然资源和环境的特点相统一，也与发达国家的膳食结构相一致。宁夏的种植业、尤其是谷物产值比重过高，既加剧了与资源的矛盾，又使农业效益未能提高；②从各产业内部结构看，以色列突出了它生产水果和冬季蔬菜的气候优势，被誉为“欧洲的冬季厨房”。而宁夏的生产结构与中国中西部邻近省区雷同；③以色列农业生产结构中以科技含量高、集约化程度高的部门为主，充分体现了现代农业的特点。而宁夏农业以粗放的种植业和畜牧业为主，是一种典型的传统农业生产结构。
表1 宁夏和以色列1995年主要农产品产值结构对比*
Tab.1 Comparisons of values for main agricultural productsbetween Ningxia,China and the State of Israel in 1995
以色列新鲜农产品产值(万美元)
农作物
20446058.4%
大田作物
31150 8.9%
蔬菜、马铃薯、甜瓜 58040 16.6%
花卉及观赏植物 26370 7.5%
柑 橘 28660 8.2%
其它水果
50370 14.4%
其 它 9880 2.8%
禽畜 14557041.6%
家 禽 61640 17.6%
肉牛与奶牛 58120 16.6%
绵羊与山羊 8110 2.3%
鱼 类 11100 3.2%
其它禽畜
6600 1.9%
总 计
350040100%
宁夏农产品产值(人民币,万元)
农 业38130167.4%
谷物24120842.7%
其它作物13330423.6%
采集野生植物3102 0.5%
其 它3687 0.6%
林业 9688 1.7%
牧业 16289728.8%
牲 畜 99556 17.6%
家 禽 12598 2.2%
活畜禽产品 50206 8.9%
捕猎及其它动物 537
0.1%
渔 业11607 2.1%
总 计565493100%
* 资料来源：匡峰等译.以色列农业.北京： 农民日报国际部.宁夏回族自治区统计局编.宁夏统计年鉴（1996）.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1996.
在生产结构调整方面，宁夏应充分借鉴以色列的经验，体现优质高效的原则。在粮食供需总体平衡、丰年有余的情况下，压缩耗水量较大的谷物播种面积，进一步提高单产，扩大蔬菜、水果、桑园、花卉等的种植面积，提高农业总产值。宁夏的蔬菜已经辐射到陕北、内蒙西部、陇东等地区，但从南方调入的蔬菜品种多数量大。反季节蔬菜若能利用冬季光照充足和中部地区热量相对较多的优势，实现高效规模化生产，将会成为农业产值的主要增长点。水果生产要紧跟市场，对于第一代水果的发展规模要适度控制；对第二代水果要追求品质择优发展；重点发展第三代水果，主要是近年引种、驯化的含多种微量元素、保健型和抗衰老型的野生品种。对于新兴的桑蚕养殖、花卉培育，要用科技不断武装，及时总结经验，一旦成功，积极推广。
畜牧养殖业更需用科学技术来支撑。“家有万贯，长毛不算”的古训，说明了养殖业的高风险，一旦疫情发生，后果严重。以色列研制了形形色色的方法，控制动物疫病发生，提高产品产量。例如安装在自动挤奶机上的计量表可以测定牛奶的流量和挤奶时间，同时还可作乳腺炎的早期诊断，安装在牛腿上的传感器可识别和监测牛的发情周期。
3.3 改善生产要素，建立现代市场农业
荒漠地区的农业生产要素一般都比较差，降水少且变率大，水源很不稳定；土地易于退化；因经济不发达而导致文化落后，劳动力素质低；农产品种类单一，科技含量低，产品和生产手段都很传统。以色列用现代科技在有限的资源约束条件下，建立了产出丰厚的现代市场农业。
舒尔茨在《改造传统农业》中指出，通过重新配置传统农业体系内的资源，并不带来生产率的显著增长。只有通过技术变革——新的耕作技术、更好的品种、更有效的动力来源、更便宜的植物养料，有意义的增长机会才会成为可能。究竟从那个方面突破，速水佑次郎和拉坦所提出的诱致性技术变迁理论对此作了回答。它认为，农业生产对于技术的需求，取决于特定经济中生产要素的相对稀缺性[7]。 农民总是选择那种能够节约稀缺生产要素并更充分利用丰富生产要素的技术。对于宁夏来说土地和劳动力都是丰富的生产要素，而水资源缺乏，因此诱致技术的目标应该是节水型的农业，以提高水的有效利用率为主，其具体途径可能是培育耐旱的作物品种，也可以是节水技术的成功应用。但现实的变迁途径并非如此，关键是由于政府补贴或人为降低水价的扭曲政策所致。在实现现代农业的过程中，宁夏缺的是农业技术的有效供给和吸收。主要原因是从上层管理者到农业经营者，主流思想认为农业是一个智力要求较低的产业，是“弱质产业”。农业经营者虽然觉得经营传统农业利润微薄，但可供选择的途径不多，所以也只能在老本行打转转。农业经营者素质低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他们没有认真地把握市场，在技术上也很欠缺。本课题组在盐池县城郊的调查中看到，农民花大钱建立的塑料大棚，只会种植价格低廉的叶菜，而种不出果菜。实际上农业经营者既是生产者，又是决策者，要懂得生产组织、结构调整、市场分析和营销等多种知识，其素质应比其它行业人员高，这样方可降低市场风险提高生产效率。所以宁夏农业的现代化，应该从农民的现代化入手。
征收的灌溉水费甚至不够维护正常的灌溉设施，水价格严重偏离价值，导致水资源浪费普遍。土地管理也要体现出土地的市场价格来。要素的市场化是农业市场化的必要前提。现行的对农业基本生产资料低价供给、对农产品（主要是粮食）按保护价收购、又对农业征税的政策，其实是将农业生产中的浪费或未优化配置和与市场不对路的结果同时由政府、农民和消费者三方负担，任何一方都未得利，相反却受到拖累。
以色列在1977年里库德集团执政后，积极推行市场化政策，农业总产值的绝对值大幅度提高。政府发挥的主要作用一是引导和监督市场的规范运行，提供准确及时的市场信息；二是一如既往地成为农业科学研究和技术推广的最大投资者。农业技术具有很强的外部性，一种技术一旦推广有效便会广泛传播，不会如专利一样封锁于一隅，这一特性决定了政府是农业科技投资主体的地位。
3.4 创建有序的移民社区
宁夏从80年代初开始组织区内移民，到现在已有28万人进入移民新社区。按照政府的计划，待“扶贫扬黄灌溉工程”完成后，总计移民人数将近百万。虽然区内移民与国际移民有较大的差别，但移民新社区组织的经验仍值得借鉴。
首先是充分利用移民文化多元化的特点，促进不同文化的融合。宁夏文化有典型的山川二元结构特点，山川农作制度和技术不同、膳食结构不同、风俗和语言有异、价值观念差别。要利用移民文化多样性的优势，改良文化。移民文化的载体主要是人，在以色列的移民中有科学家、工程师、工人、农民，有穷人也有富人，不同的个体带来了不同的文化，它们的共同作用对以色列荒漠开发起了积极的作用。在移民社区组织时要充分考虑多样化的原则，在社区内尽可能有文化背景、技术能力、经济能力、职业类别等等多样的人共同定居，相互学习；要充分注意现有的农业技术主要靠经验传播、而不是理论指导的特点，在社区内配以经验积累多、接受能力强的人作为带头人。
第二，建立多样的社区形式或生产组织形式。多种所有制形式并存是政府所提倡的。荒漠开发能否走出国家土地所有、个人承包的单一形式，而发展多种多样的生产组织形式？宁夏移民新灌区可以利用重新组织生产的有利时机，积极探索。不能让“扶贫”束缚了思想，再走国家花钱农民种田的老路。扶贫扬黄灌溉工程既可以走扶一家一户小贫的路子，也可以走扶宁夏大贫的路子。只要能达到整体资源优化配置、产出效益高的效果，甚至可以鼓励公司、合资等开发荒漠，再通过税收、财政转移支付等手段，达到扶贫的目的。
第三，移民社区要体现共同参与、民主管理的原则。以色列的移民虽然来自意识形态不同的国家，文化背景的差异也很巨大，但移民社区并未给社会和国家政权带来不利，相反通过自愿参与不同组织形式的社区充分体现国家原则和个人自主，其最主要的经验就是社区内部移民的共同参与和民主管理。我国解放以来几次大规模的移民在热潮退去之后，都有不同程度的社会负面效应，社区管理水平低是其中主要问题之一。宁夏吊庄移民区虽然打破了在迁出地形成的宗法关系和力量，但新的关系却会以传统的方式形成，例如所谓的“同乡”或“乡党”关系等，在一些地方形成力量与行政权力共存；一些宗教组织也参与到社会秩序的重建中。在还没有与行政权力相颉颃的条件下，移民区的基层行政权力一定要实现全面的民主和法治精神，充分发挥其在生产资料建设、分配和经济组织中的积极作用，形成一种新兴的农村社区社会和经济新秩序。宁夏在发展移民社区工作中应该总结和吸取正反两方面的经验和教训。
收稿日期：2000—06；修订日期：20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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