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斯的市场经济模式要义，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凯恩斯论文,要义论文,市场经济论文,模式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英国现代经济学之魁约翰·梅纳德·凯恩斯，在其名著《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下称《通论》）一书中，基于现代西方经济的现实及其发展要求，对传统市场经济理论的缺陷与运行流程的弊端作了鲜明的批判、扬弃和补充，从而构架起了具有经典意义的现代市场经济模式。
一、微观运行：任从私人利益自行调节
凯恩斯在《通论》中对市场经济体系的理论考察，未专门涉足微观领域。但他却明确认同并设定，市场经济微观运行，总得任从私人利益自行调节。
此间，首要之事，务须先澄清这样一种观念：学术界一直总以为，对市场经济运行，凯恩斯所竭力宣扬的是全面国家干预，所大加反对的是一切自由放任，似乎他对自由放任持全盘否认态度。这是大失偏颇的。
确实，在《通论》中，凯恩斯针对传统经济学的自由放任原则，曾作过鲜明的批判。他一再指责，传统的经济学说向以乐观著称并声言，“只要听其自然，则一切都在最好可能的世界中、向着最好的路上走。这种乐观态度之由来，我认为是因为他们忽视了一点：有效需求不足，可以妨碍经济繁荣。如果一个社会之运行，确如经典学派所设想的那样，则该社会资源之就业量，自有达到最适度水准之趋势。经典学派理论也许代表我们冀望于经济体系者，不过如果假定现实经济体系确属如此运行，那是根本把问题都假定掉了。”〔1 〕这“根本把问题都假定掉了”之“问题”，所指乃现实经济中存在的有效需求不足——宏观供求总量失衡，以致妨碍经济繁荣问题。他又认为，在资本量不断增大，其边际效率下降甚速，而利率却不能下降如此之速的情况下，则社会将遭遇“米达斯（Midas）之命运”——厄运， 亦即当利率高于资本边际效率，便势必导致有效需求不足，就业量也就不能达到一个“合理水准”，以致妨碍经济繁荣。“这个令人不安的结论，当然基于一个假定：即人们并不设法对消费倾向及投资量二者，从社会利益着想，有意加以控制，而大体上只让二者在自由放任情形之下自行发展。”〔2〕
然而，在《通论》中，凯恩斯所采用的是宏观总量分析，其论及的有效需求、消费量、投资量、就业量等等，均属作为“社会全体”的宏观总量范畴；他所研究和要解决的则是有效需求不足——宏观供求总量失衡问题，而绝非单一微观个量问题。“我们有新见之处，都在需求方面——当我们所讨论的是总需求，而不是单独一种商品之需求。 ”〔3〕这也就是说，在凯恩斯看来，传统经济学的自由放任学说是有理论欠缺和局限的，它解决不了宏观总量失衡问题；以私人利益为内核的市场自行调节本身具有不完善性，它会造成并加重宏观总量失衡问题，尤其放任利率自行调节是根本不可能也不会使社会资源达到充分就业——实现宏观总量均衡的，亦即通称的“市场失灵”问题。为此，他所要力图予以批判的便是自由放任学说的这一理论缺陷；所坚决反对者实则为这利率与就业量会自动调节到最适度水准之失灵流弊。“我的批评之要旨是说我以前师承而且拿来教人的自由放任学说，其理论基础不够充分；我所反对的学说，是说利率与就业量会自动调整到最适度水准”。 〔4〕十分明了，凯恩斯对自由放任及市场自行调节所作的攻讦，分明且仅仅是针对宏观上的总量失衡和市场失灵问题，而绝无就单独一厂或一业而言的微观经济运行之意。
实际上，凯恩斯在《通论》中，并没有全盘否定传统经济学自由放任及以私人利益为内核的市场自行调节理论，而是充分肯定了它在分析和运用于市场经济微观运行上的正确性和适用性。在《通论》中，他这样明确承认，“今设产量为已知，换句话说，设决定产量多寡之力量，不在经典学派思想体系之内，则经典学派所作分析，例如私人为追求自己利益将决定生产何物，用何种方法（即何种生产原素之配合比例）生产，如何将最后产物之价值分配于各生产原素等等，仍无非议。 ”〔5〕甚至他还断然指出，“经典学派理论，在解释单独一个厂商之行为，以及解释雇用一特定量资源所得产物之分配方法方面，自有其贡献，不可抹杀。在这几方面，不利用这套思想方法，简直无法澄清思路。”〔6〕很清楚，在凯恩斯看来，只要将宏观总量问题除外， 单以微观领域为限，则传统自由放任及私人利益自行调节学说，是绝对无可非议和完全适用的。这也许正是他未对微观个量作具体考察，而直接将这一理论作为无须再作任何专门研究的现成结论加以认同和接受的缘故所在。
相应地，凯恩斯对传统经济体系也并未完全加以否定，而是这样明确认定，“除了消费倾向与投资引诱二者，必须由中央统制，以便二者互相配合适应以外，实在没有理由要使经济生活比以前更社会化。把这点说得更具体一些：就已就业的生产原素而论，我觉得没有理由可以说，现行经济体系有把生产原素作绝大不当使用之处。”〔7 〕这意思一目了然，除宏观方面之外，单就微观而言，传统经济体系在资源配置上几乎是无甚不当的。
因此，可以这样断定，凯恩斯事实上设定市场经济微观运行，当然任从私人利益自行调节。这是无可置疑的。
二、宏观运行：扩大政府机能能动干预
凯恩斯考察市场经济运行，着重于宏观层次。这是众所周知的。他主张，市场经济运行体系之内在，宏观上势必应扩大政府机能能动干预。
凯恩斯时代，西方市场经济运行相继遭受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空前经济大危机的冲击而陷于困境，沉痼并发——自发性矛盾造成了总量失衡，失业加剧；贫富悬殊，经济萧条。“我们生存其中的经济社会，其显著缺点，乃在不能提供充分就业，以及财富与所得之分配有欠公平合理。”〔8〕而依传统的自由放任学说， 则市场会自行调节社会供求总量之均衡，达到充分就业，不会发生普遍生产过剩的经济危机。这恰表明，传统“理论与事实不符，应用起来非常糟糕。”〔9 〕亦即传统自由放任学说之缺陷已暴露无遗，失去了其灵验。为此，凯恩斯提出，必须对传统经济学说加以“改造一下”，“另创一套经济体系之行为规则”——宏观上扩大以政府机能为手段的国家能动干预。这是解决现实问题的唯一“补救办法”。〔10〕
在凯恩斯看来，社会的经济繁荣，在于维持其充分就业。而充分就业，旨在现实中不存在不自愿失业，它并不排斥磨擦失业和自愿失业的存在。“在实际生活中，没有不自愿失业之存在。此种情形，我们称之为充分就业。磨擦的与自愿的失业，都与‘充分’就业不悖。”〔11〕然而，社会现实生活中，事实上却存在着不自愿失业。这是由有效需求不足所造成的。有效需求不足则取决于消费倾向与新投资量。“设消费倾向与新投资量所产生之有效需求不足，则实际就业量将小于现行真实工资率之下，所可能有的劳力供给量”〔12〕——不自愿失业。
一方面，就消费倾向而言，它乃以收入为自变量与以消费为因变量之函数关系。一般而论，当收入增加时，人们将增加其消费，但消费的增加，不若其收入增加之甚。因为人们往往会将其实际收入与维持习惯生活标准所需费用之差，储蓄起来。所以，随着收入的增加，消费部分的成数会趋于缩小，储蓄部分的成数会趋于增大，即边际消费倾向（即△C／△Y；△C代表消费增量，△Y代表收入增量，二者同号，△C 小于△Y，故为正数，且小于—）总是趋于递减、 边际储蓄倾向则总是趋于递增的。“当一社会之真实所得增加时，其消费量不会以同一绝对量增加，故储蓄之绝对量增大——除非同时在其它因素方面，有异常重大之变发生。”由此有效需求不足愈甚，就业量也就愈不足。所以，“除非消费倾向改变，否则就业量只能随投资之增加而增加。”〔13〕
另一方面，就新投资量而言，所指乃当前从收入之中购买资本资产之量。“当前投资量则又决定于投资引诱，投资引诱则又决定于两组势力之相互关系，第一组为资本之边际效率表，第二组则为各种期限不同、风险不同的贷款利率。”〔14〕所谓资本边际效率，即将某一资本资产未来收益折为恰等于该资本资产供给价格（重置成本）的现值之贴现率，它“定于资本资产之供给价格与其未来收益之关系”。〔15〕资本资产之供给价格——“生产设备”（生产资料）之价格，随投资增多所引起的对生产资料的需求增大而提高；生产成本增加，从而造成资本边际效率——预期利润率下降。资本资产之未来收益，则不仅依收益递减律而随投资增多而下降，而且还因对投资前景、获利可能性的信心状态悲观，预期所增投资之收益将趋下而下降。这也会致使资本边际效率降低。因此，“在任何一时期中，设对某类资本之投资增加，则该类资本之边际效率，因投资之增加而减少。”〔16〕资本边际效率下降，势必造成投资引诱减弱，以致投资量减少，投资需求不足。至于利率，指的是在一特定时期中放弃货币周转灵活性之报酬与一特定量货币的比例，它取决于灵活偏好与货币数量。“货币数量与灵活偏好二者，乃是在特定情况下，决定实际利率之两大因素。”灵活偏好，所指为人们在各种不同环境下愿意用货币形式来保持资源（收入或财富）的心理动机。灵活偏好愈强，则对货币的需求愈大，若货币供给量大于灵活偏好增加，则利率降低；若货币供给量小于灵活偏好增加，则利率提高。反之，则反是。所以，灵活偏好决定货币需求量，从而便成为决定利率高低的因素之一。货币数量，即货币供给量。货币供给量增加，则利率下降。“当货币数量增加时，利率几将立即降低。”〔17〕利率降低，则增加继续投资之吸引力——刺激投资。反之，情形则相反。因此，实际上，一社会特定时期的新投资量，是由资本品工业之生产情形（即资本资产之供给价格）、对于未来收益之信心、心理上的灵活偏好、以及货币数量这四者所决定的。〔18〕
总而言之，在凯恩斯看来，“就业人数只与有效需求量发生关系，后者乃预期的消费与预期的投资之总和”。〔19〕其中，预期的消费需求量取决于消费倾向；预期的投资需求量则取决于由资本边际效率及利率决定的投资引诱。因此，增加就业量，并使之接近于充分就业，就在于消费倾向与投资引诱相适应。而“要使消费倾向与投资引诱二者互相适应，故政府机能不能不扩大”。〔20〕
首先，扩大以财政政策为手段的国家能动干预。依凯恩斯之见，就业量的决定因素之一，乃消费倾向。由于边际消费倾向是递减的，边际储蓄倾向是递增的，因而致使消费需求不足，随之就业量相应减少。所以，要增加就业量，就必须增加消费，减少储蓄，以改变消费需求不足。
第一，公共投资政策。凯恩斯认为，消费量随收入之增减而增减，且消费增量小于收入增量。而根据投资乘数原理，当总投资量增加时，收入之增量将成倍于投资增量。因此，只要增加投资总量，就能增加收入；收入增加，也就会增加消费，从而使边际消费倾向增大（趋于—），以致达到充分就业。“设边际消费倾向之值与一相差不多，则投资之小量变动可以引起就业量之大量变动，故只须投资量增加少许，便可达到充分就业。”据此，凯恩斯竭力主张，政府应实施公共投资政策。认为，若设社会消费其收入增量的十分之九，又“设别方面投资不减，而政府增加其公共投资，则由此引起的总就业量之增加，将十倍于该公共投资”。〔21〕
第二，赤字财政政策。在凯恩斯看来，当消费趋于减少，但不若收入之全部减量大；失业量剧增，又政府公共投资来源短缺时，则“政府也可以有意无意造成超支，或用举债筹款救济失业”。〔22〕“超支”或“举债筹款”，即赤字财政。实施此政策，则不论举债目的是为兴办资本事业，或为弥补预算不足，“前者增加投资，后者增加消费倾向。”〔23〕这都会增加就业量。同时，对个人来说，也应激励其“举债支出”，摒弃传统“节俭”观念与行为，刺激高消费，甚至奢侈浪费。因为，个人的“举债支出”，实际上将直接增加消费倾向，以致促进经济繁荣。“举债支出虽然‘浪费’， 但结果则倒可以使社会致富。 ”〔24〕
第三，累进税制政策。凯恩斯承认，在现实生活中，由收入分配不均造成的贫富悬殊现象十分严重，已达到了再也无法辩护的境地。“就我本人而论，我相信的确有社会的以及心理的理由，可以替财富与所得之不均辩护，可是不均得像今日那样厉害，那就无法辩护了。”〔25〕严重的收入分配不均，导致了消费倾向低下。为此，他提出，除了降低利率以阻遏储蓄倾向外，政府应“建立一个直接税体系”，以高额累进税收制，“对大额所得以及大额遗产课以更重之税”。虽然，循此政策可能会致使资本之累积速率变小，但它至少解决了当代一个重要问题〔26〕——重新分配收入，使之趋于公平合理，以提高消费倾向和增加就业量。
其次，强化以金融政策为手段的国家能动干预。在凯恩斯看来，就业量的另一个决定因素，实则为投资引诱。而现实中的投资引诱，因资本边际效率低下和利率较高而减弱，从而使投资需求不足，以致就业量减少。所以，要增加就业量，就必须提高资本边际效率，降低利率，以改变投资需求不足。
第一，通货膨胀政策。凯恩斯认为，如果人们预测币值下降，并由此引起物价上涨，则资本边际效率将会提高，从而刺激投资，使就业量增加。“若预测币值下降，则可以刺激投资，增加一般就业，因为此种预测乃提高资本之边际效率表，亦即提高投资需求表。”〔27〕“币值下降”，即货币供给量的增加，超过了特定限度后所造成的货币贬值；亦即通货膨胀。所以，凯恩斯指出，“假使我们所需要的，只是适度的通货贬值，则我们今日一定可以找出一条出路”〔28〕——只要采用适度通货膨胀政策，就能解决现实中存在的就业不足问题。
第二，低利息率政策。凯恩斯认为，“提高利率，也许要阻挠若干有用的投资，又会减低消费倾向。”〔29〕因而这势必造成有效需求不足，乃致减少就业量。为此，政府应“设法压低利率”——实施低利息率政策。由于决定利率的因素之一，在于货币数量（货币供给量）。货币供给量愈大，利率则愈低；反之，则反是。所以，只要增加货币供给量，就能“压低利率”。而增加货币供给量之有效做法，就是政府将货币脱离金本位制，并统制纸币工厂或统制中央银行。“如果人民所要的东西（例如货币）不能生产，而对此东西之需求又不容易压制，劳力便无法就业。唯一补救之道，只有要公众相信：纸币也是货币，而由政府来统制纸币工厂，换句话说，由政府来统制中央银行。”〔30〕于是，便能扩大纸币发行量，增加货币的供给，以压低利率，刺激有效需求，达到充分就业。
第三，公开市场政策。在凯恩斯看来，利率的升降还取决于灵活偏好（货币需求量）之强弱。灵活偏好起因于交易动机、谨慎动机和投机动机。在正常情形下，为满足前二者所需要的货币数量，大致视“货币收入之大小而定”；但货币数量用以满足投机动机者，则与利率变动有关。除了货币供给量之外，能影响利率的还有政府采用公开市场政策。因为，“公开市场交易不仅可以改变货币数量，而且还可以改变人们对于金融当局之未来政策之预期，故可以双管齐下，影响利率。”〔31〕一般说来，若由政府统制的中央银行买进“金边债券”，则利率下降，刺激有效需求，以致扩大就业量。
由此可见，凯恩斯所说的“政府机能不能不扩大”，在于扩大以财政政策和金融政策为手段的国家能动干预。只要如此，就能增加就业量，以致达到充分就业，实现社会经济繁荣，并确保经济正常运行。
不言而喻，凯恩斯上述理论中，以心理因素来解释经济现象，掩盖了资本主义矛盾的实质和经济危机的根源。这明显具有辩护性，是不足取的。但他竭力主张宏观上强化国家能动干预，并将之视为市场经济运行体系的内在固有组成构件，对于构架现代市场经济运行整体流程，不失其可取与可参考之处。
三、经济模式：构架混合经济运行流程
凯恩斯对市场经济运行体系的研究表明，市场经济的整体运行流程应是，微观任从私人利益自行调节与宏观扩大政府机能能动干预二者有机结合，优势互补，合力作用的混合经济模式。
凯恩斯在考察市场经济运行过程中，一方面批判了传统经济运行模式在宏观上的严重缺陷，但也肯定了其中在微观上“私人之策动力量”——“个人主义之传统优点”。即，一是效率高，二是自由之最佳。他这样说，温习一下个人主义之传统优点是什么，“一部分当然是效率高，——这是管理不集中以及追求自己利益之好处，决策不集中以及个人负责对于效率之好处，恐怕比19世纪所设想者还要大；而当代之不屑乞助于利己动机，亦嫌过火。除此以外，假使能够把弊窦去掉，则个人主义乃是个人自由之最佳保障，意思是指，在个人主义之下，个人可以行使选择权之范围，要比在任何其他经济体系之下，扩大许多。同时，个人主义又是使生活丰富不趋单调之最佳保障，因为生活之所以能够丰富不单调，就从广大的个人选择范围而来。”〔32〕
另一方面，针对宏观上自由放任之缺陷，他又着重强调了强化宏观国家能动干预及其作用，但也看到了全面国家干预（集权制）在微观上的不足。一是中央统制计划在生产资源配置上不可能完全无误。对生产原素使用的预测有错误，“这在中央统制计划之下也是免不了的。”〔33〕二是集权制支配经济运行，使效率与自由得不到最佳保障。“今日之极权国家似乎解决了失业问题，但牺牲了效率与自由。”〔34〕且“集权国家之最大损失”，也就是丧失了来自于个人选择范围的“多方面的、不单调的生活。”〔35〕三是国家限制自由贸易，往往使事与愿违。“实行贸易限制政策也不一定能达到预期效果，因为有私人利益、行政无能、以及事情本身之困难等等原因，结果可能和原意背道而驰。”〔36〕
正因为如此，凯恩斯认为，在理论上，对传统经济理论，既可扬其可用之长，又必须补其所缺之短。要补充经典学派理论之缺陷，不在将之“一笔抹杀，而在指出须有何种环境，然后经济力量之自由运用才能把生产潜力充分发挥出来。”〔37〕这“何种环境”，实则不外乎国家能动干预之宏观环境。也是说，完全自由放任在宏观调节方面的缺陷，应由中央统制——国家能动干预来克服；同时，全面国家干预的不足之处，正为私人之策动力量——个人主义之传统优点所弥补。于是，便“可以医治了疾病，同时保留了效率与自由。”〔38〕为此，凯恩斯提出，做到这一点的最可行作法，就是宏观上的国家能动干预与微观上的私人之策动力量二者“妥协折衷”、“互相合作”。“固然，有几件事情，现在操之于私人之手，将由国家集中管理；但是还有许多活动不受影响。国家必须用改变租税体系、限定利率、以及其他方法，指导消费倾向。还有，仅仅依赖银行政策对利率之影响，似乎还不足以达到最适度的投资量，故我觉得，要达到离充分就业不远之境，其唯一办法，乃是把投资这件事情，由社会来综揽；但这也不是毫无妥协折衷余地，还有许多办法，可以让国家之权威与私人之策动力量互相合作。”〔39〕“让国家之权威与私人之策动力量互相合作”，即宏观国家能动干预与微观私人利益自我制导（市场自行调节）有机结合，优势互补，合力作用——混合经济运行体系。这就是凯恩斯的现代市场经济模式。
在市场经济理论史上，凯恩斯的理论，对于现代西方市场经济的理论发展和运作实践，都产生了极其重大而深远的影响；同时，它也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确立国家宏观调控下充分发挥市场基础性作用的运行模式，提供了一个极富启迪的参照。
注释：
〔1〕〔2〕〔3〕〔4〕〔5〕〔6〕〔7〕〔8〕〔9〕〔10〕〔11 〕〔12〕〔13〕〔14〕〔15〕〔16〕〔17〕〔18〕〔19〕〔20〕〔21〕〔22〕〔23〕〔24〕〔25〕〔26〕〔27〕〔28〕〔29〕〔30〕〔31〕〔32〕〔33〕〔34〕〔35〕〔36〕〔37〕〔38〕〔39〕凯恩斯：《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商务印书馆1963年新1版，第34，184，251，287， 322，288，322，317，9，20，19，31，84—86，29，125，116，141—146，208，220，323，99—100，86，109，109，318，320— 321， 121，263，273，198 ， 166—167，323，322，324，323，287，323，324，3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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