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生年考辨，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晏生年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玄学的创始人何晏，字平叔，南阳宛（今河南南阳市）人。其父何咸，为汉末大将军何进之子，早亡，生平事迹不可考。晏母尹氏被曹操纳为夫人，时何晏幼小，亦随其母住于魏宫。关于何晏的生年，史书缺载，学术界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一 生于公元190年说
陆侃如在《中古文学系年》卷四建安五年（200 ）条称：“操纳尹氏，年月无考，惟当在下列三事之后：一，189年何进被害；二，196年操为司空；三，198年操纳秦宜禄妻及子朗。又当在208年操为丞相及晏年七八岁之前。晏于249年被害，年寿不详。姑假定生于190年左右，故系入宫事于此”。（注：陆侃如：《中古文学系年》上册，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 年版，第342页。）
王仲荦《魏晋南北朝史》下册亦持190年说：“何进以谋诛宦官， 事泄被杀。何氏之灭，在汉灵帝中平六年（189）。 何晏可能是何进儿子的遗腹子，所以才能活了下来。”（注：王仲荦：《魏晋南北朝史》下册，上海人民出版社1980 年版，第742页。）何晏既是遗腹子，其父死于189年，何晏当然就生于190年了。
据《三国志》卷九《曹爽传》注引《魏略》：“太祖（曹操）为司空时，纳晏母并收养晏。”曹操为司空是在建安元年（196 ）至十三年（208）。如依陆侃如先生所说，何晏生于190 年， 其母在建安五年（200）被曹操所纳，何晏随其母入魏宫， 这符合于陆先生所列的三事之后。但陆先生疏忽大意，违背了他自己所列的最后一个条件，即何晏进魏宫的时间必须得在“晏年七八岁之前”。
为什么说何晏进魏宫的时间必须得在七八岁之前呢？《太平御览》卷三八○引《何晏别传》称：“晏小，养于魏宫，至七八岁惠心天悟，形貌绝美”。（《御览》卷三八五引《何晏别传》文字与此略同）可见何晏进魏宫是在七岁以前。过了一段时间才长至七八岁的。《曹爽传》注引《魏略》说：晏随其母进魏宫，“其时秦宜禄儿阿苏亦随母在公（曹操）家，并见宠如公子”。阿苏就是秦朗，秦朗的母亲为杜夫人，杜夫人已“在公家”，说明她被收纳应在曹操纳何晏母之前。曹操纳杜夫人是在建安三年十一月攻破吕布占据的下邳城之后，也就是在198 年的年底。这说明，何晏随其母进魏宫应在198年年底之后， 而最早不得早于199年。如果依陆侃如先生的推测何晏生于190年，他在199 年进魏宫年龄已十岁，在200年进魏宫年龄已十一岁， 都与何晏应在七岁以前进魏宫不符，故何晏生于190年说难以成立。
王仲荦先生认为何晏父在189年“遇害”、何晏为190年出生的遗腹子，在史书中也找不到可靠的根据。查《资治通鉴》卷五九，何进被宦官诱杀于皇宫是在中平六年八月戊辰，即189年8月25日（注：本文所述月和日都为农历。）。但就在何进被杀的当天，何进的部将吴匡及袁术等率兵入宫，杀宦官二千余人。隔了一天，挟持汉少帝逃跑的大宦官张让、段珪等也被迫投河而死。从事件的过程来看，宦官在杀何进之后，根本没有时间再去杀何进的家属。何进的异母弟何苗之死，是由何进的部将吴匡和董卓的弟弟董旻攻杀的，因为他们恨何苗不与何进同心同德诛杀宦官，以致造成何进被宦官所杀。董卓掌权后，先是废何太后之子少帝刘辩、立汉献帝刘协，接着杀何太后及其母舞阳君，又对已死的何苗剖棺戮尸。董卓所以要杀何太后和舞阳君，当然是为了巩固他所拥立的汉献帝的地位，但也是因为何太后和舞阳君反对何进诛宦官。董卓进京是何进召请来的，董卓对何进感恩戴德，他当然不会杀何进的儿子。 可见在189年的事变中，何进之子既不会被宦官集团所杀，也不会被董卓集团所杀。由于何晏的父亲不是被杀的，所以史书说“晏父早亡”（注：《世说新语·夙惠》注引《魏略》。），看来是病死的。这说明何晏为190年出生遗腹子之说不能成立。
二 生于公元207年说
王葆玹在《正始玄学》一书中，根据何晏七岁养于“魏宫”的记载，以为“宫”是两汉时期皇帝、诸侯王住所的专有名词。曹操的住宅被称为“魏宫”，只能是他在建安十七年（213）加九锡之后。 213年曹操的住宅被称为“魏宫”时何晏年七岁， 则何晏的生年当在207 年（注：王葆玹：《正始玄学》，齐鲁书社1987年版，第123 ～126页。）。
上述看法是难以成立的。王晓毅先生反驳说：“仅据‘魏宫’二字即断定何晏被曹操收养的时间，并以此推导生年，难成定论。因为古人写史用词，未必十分严格，远的不说，那位明确于建安三年末就被曹操收养的秦朗，亦被史家称为‘朗随母畜于公宫’。”（注：王晓毅：《王弼评传》附《何晏评传》， 南京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45页。）
撇开“魏宫”用词问题，下面我们列举几条207 年说难以成立的理由：
第一，《曹爽传》注引《魏略》称：何晏进魏宫时，“其时秦宜禄儿阿苏亦随母在公家，并见宠如公子。苏即朗也。苏性谨慎，而晏无所顾惮”。当时何晏与秦朗皆年幼，《魏略》拿他们二人相比，盖因年龄相等或所差无几。曹操纳秦朗母杜夫人在198 年末， 秦朗的生年当在198年末之前。王葆玹先生以为曹操纳何晏母在建安十三年（208），时何晏两岁，即使假定秦朗生于198年，当时已十一岁； 到何晏智力大开的七岁时，秦朗十六岁。拿一个两岁婴儿和一个十一岁半大孩子或拿一个七岁孩童和一个十六岁的青年比较性格上的差异，总觉得有点不伦不类。
第二，《曹爽传》注引《魏略》称：晏“服饰拟于太子，故文帝特憎之，每不呼其姓字，尝谓之为‘假子’”。这里所谓“太子”、“文帝”，都是指曹丕。何晏学曹丕的穿衣打扮，曹丕对聪明过人的何晏特别憎恶，这说明两人的年龄不会相差太远。曹丕生于中平四年（187 ），如何晏生于207年，时曹丕二十一岁。待何晏智力大开的七岁之时，曹丕已二十七岁。两个年龄相差如此悬殊，曹丕的大男子装束未必会引起幼小的何晏的兴趣，而何晏孩童式的顽皮聪明也未必会引起曹丕的特殊憎恶，更不要说恶语相加了。
第三，《曹爽传》注引《魏略》又称：“晏尚主，又好色，故黄初时（220～226）无所事任。”何晏之妻是曹操杜夫人所生金乡公主。当时“尚主”是一种极大的荣幸，丁仪就因不得“尚公主”而深以为恨（注：《三国志》卷《陈思王植传》注引《魏略》。）。曹操因对何晏十分喜爱，选择他为乘龙快婿自是情理中事； 曹丕因憎恶何晏， 当然不会给他“尚主”的荣幸。这也就是说，何晏与金乡公主结婚当在曹操在世之时，而不会在曹丕称帝的黄初年间。如何晏生于207年， 曹操于建安二十五年（220）初去世，他给何晏主持婚礼当在建安二十四年（219）以前，建安二十四年何晏才十三岁，年龄如此幼小怎样能“尚主”呢？再从上引资料来看，曹丕称帝后所以不用何晏，一个原因是由于何晏“好色”。何晏“好色”当是事实，但如依207 年说，曹丕称帝时何晏才十四岁，称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为好色之徒也有点勉强。
第四，《御览》卷三八五引《何晏别传》称：“魏武帝读兵书，有所未解，试以问晏，晏分散所疑，无不冰释。”由于曹操死于建安二十五年（220）初，他和何晏讨论兵书自然是在建安二十四年以前。 如依207年说，建安二十四年（219）何晏仅十三岁，一个大军事家尚弄不清楚的兵学方面的疑难问题，一个十三岁的孩童竟能分析得头头是道，这未免太玄了！我以为何晏天生聪明，知识渊博，曹操向他请教是完全可能的，但这至少要到何晏十七八岁以后才可能。因为如果何晏太年轻，缺乏一定的知识积累，他是没有资格和曹操讨论学术问题的。
第五，《世说新语·容止》：“何平叔美姿仪，面至白，魏明帝疑其傅粉。正夏月，与热汤饼。既啖，大汗出，以朱衣自拭，色转皎然。”刘孝标驳之曰：“且晏养自宫中，与帝相长，岂复疑其形姿待验而明也。”刘孝标的意见并不正确。《世说新语·夙惠》称：“何晏七岁，明惠若神，魏武奇爱之。因晏在宫内，欲以为子。晏乃画地令方，自处其中。人问其故，答曰：‘何氏之庐也’。魏武知之，即遣还。”据《御览》引《何晏别传》，何晏七八岁时尚在魏宫，则何晏被曹操“遣还”，应是他八岁或九岁时期。魏明帝曹叡生于205 年， 如在205年以前或在曹叡尚不记事的206、207年， 何晏已长到八九岁，被“遣还”离开魏宫，则魏明帝实不知何晏的面色是白是黑，当然要“待验而明”，所以刘孝标的意见并不正确。由此亦可知，如何晏生于207年，比曹叡大两岁，到何晏长到八九岁离魏宫， 曹叡已十至十一岁，二人在一起相处长达八九年，对何晏的“姿仪”面色，曹叡当然十分熟悉，可不“待验而明”。因此，从魏明帝察验何晏面色一事，可证明何晏绝非生于207年。
三 生于公元193年说
《中国哲学史著名哲学家评传》续编二载冯增铨、姜宏周、陆学艺所撰《何晏》一文说：晏“母亲尹氏。曹操担任司空期间（建安元年冬十月至十三年六月，即公元196年至208年）娶尹氏做夫人，同时收养了何晏。《世说新语》说，何晏七岁随母在魏武宫中。据《三国志》引《魏略》记载，曹操娶尹氏是在纳杜氏为夫人之后。曹操纳杜氏是在建安三年末（公元189年）。其时，曹操进军下邳，擒杀吕布、陈宫等人，见吕布部属秦宜禄之妻杜氏有色，乃自纳之。假设曹操在翌年（即公元199年）就娶了尹氏，是年何晏七岁，那末何晏的生年当不得早于193年”（注：《中国古代著名哲学家评传》续编三，齐鲁书社1982年版，第56～57页。）。余敦康《何晏王弼玄学新探》一书，对何晏的生年同意冯增铨等提出的193年说。
《世说新语·夙惠》载何晏七岁在魏武宫中事前已引录，原文是说何晏七岁已在魏宫，并不是说他在七岁才开始进魏宫。前面我们据《御览》引《何晏别传》已指出，何晏进魏宫应在他七岁之前。如何晏生于193年，他在199年进魏宫就已经七岁了，这与《何晏别传》的记载有矛盾，因而此说也难以成立。
四 生于公元195年左右说
侯外庐等《中国思想通史》第3卷称：“操纳晏母， 晏即被同时收养，史皆把这事系于曹操为司空时。按操为司空始于建安元年（196 ）冬十月，则他纳晏母事当在魏代制度始立的196 年或其后他还许不复朝见的一二年之间（参看《魏志》卷一）。假定曹操纳晏母在建安二年（197），晏是时或为三四岁，至大不得过六七岁， 则他的生年似在献帝兴平二年前后（195年前后）”（注：侯外庐等：《中国思想通史》第3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第105页。）。
侯外庐等的考证十分粗疏。如他们假定曹操纳何晏母在197年， 这就不对。我们在上面已指出，曹操纳何晏母尹氏，是在198 年末纳杜夫人之后，不得早于199年，所以说在197年是不对的。又如他们说曹操纳何晏母时，“晏是时或为三四岁，至大不得过六七岁”。如曹操纳何晏母在197年，何晏时三岁，他应生于195年，何晏时四岁， 他应生于194年，这与他们推断何晏生于195年前后是相符的。但如何晏时六岁， 他应生于192年，何晏时七岁，他应生于191年，这就与他们推断何晏生于195年前后不相符了。可见侯外庐等的考证不能自圆其说。
五 论何晏生于公元194～199年之间，而最大可能是生于公元196年
侯外庐等推断何晏生于195年前后，依我的理解包括195年前后各一年，即194～196年。尽管他们所作的论述不够严密，但这个推断并无大错。我的意见是自194～199年，其间的任何一年都是何晏的可能生年，而生于196年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先说何以推断何晏生年的上限为194年？上已指出：（1）曹操纳何晏母尹氏是在198年末纳杜夫人之后，最早是199年；（2 ）何晏随其母进魏宫是在七岁以前，最大是六岁。根据以上两条，我们断定何晏生年的上限为194年。
再说何以推断何晏生年的下限为199年？ 《三国志·曹爽传》注引《魏略》把何晏与秦朗相比，说秦朗谨慎，“而晏无所顾惮，服饰拟于太子”。何晏学曹丕的服饰样子，估计是在他智力大开的七八岁之时。上面已指出，《魏略》所以把幼年的何晏与秦朗相比，盖因二人年龄相若，具有可比性。秦朗父秦宜禄，为吕布下属。《三国志》卷三《明帝纪》注引《献帝传》称：
朗父名宜禄，为吕布使诣袁术，术妻以汉宗室女。其前妻杜氏留下邳。布之被围，关羽屡请于太祖（曹操），求以杜氏为妻。太祖疑其有色。及城陷，太祖见之，乃自纳之。查《通鉴》，吕布于兴平二年（195）闰五月入徐州，驻下邳之西， 与屯驻寿春的袁术有信使往还。建安元年（196）六月， 吕布在袁术的支持下，袭取刘备的根据地下邳。翌年（197）五月， 吕布在陈珪唆使下与袁术闹翻，撕毁了嫁女与袁术之子的婚约，并把袁术的使者韩胤械送曹操，被斩首许市，双方彻底断绝关系。据上述，秦朗父秦宜禄奉吕布命出使袁术、娶汉宗室女为妻，是在195～197年五月之间的事。其后，曹操围攻下邳，灭吕布，纳杜氏为妾。吕布被灭后，秦宜禄归降曹操，被任命为铚县长，但旋即被张飞所杀。大概自秦宜禄娶汉宗室女为妻后，再也未有与杜氏相见。因此，杜氏受孕怀秦朗，最晚是在197年的五月，秦朗的生年不应晚于198年三月。再假如何晏比秦朗小一岁，则何晏的生年为199年，这大概就是何晏生年的下限。
最后再说为什么何晏最大可能是生于196年？
上面我们曾提到何晏和曹丕的年龄不应相差太远，但相差多远为合理，则很难说。《三国志》卷二《文帝纪》注引《典论·自叙》：
生于中平之季，长于戎旅之间，是以少好弓马，于今不衰；逐禽辄十里，驰射常百步，日多体健，心每不厌。建安十年（205）， 始定冀州，
貊贡良弓，燕代献名马。时岁之暮春，勾芒司节，和风扇物，弓燥手柔，草浅兽肥，与族兄子丹猎于邺西，终日手获獐鹿九，雉兔三十。曹操在建安九年（204）初进攻袁绍的邺城，八月攻克，即为冀州牧， 以邺作为根据地，其家族和部属都陆续迁邺。建安十年初，操攻杀袁谭，全部占领冀州。曹丕在建安九年随军参加进攻邺的战斗，时年十八岁。他进邺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纳“姿貌绝伦”的甄氏为妻。曹丕迁邺后，内有娇妻相伴，外有曹真（子丹）等游猎嬉戏，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屑与年幼的何晏怄气拌嘴的。这样，曹操进军邺的204 年就成为一个界标：此前曹丕居于许都，他和何晏勾心斗角，应发生在204 年以前居许都之时；何晏开始被曹丕“特憎之”，是在他智力大开受到曹操极端钟爱的七八岁之时，则何晏长到八岁，亦应在204 年以前居许都之时。因此，何晏生于197、198、199三年大体可予排除， 因为如果何晏生于197年及以后，他长到八岁就超过这个界标了。
何晏之妇金乡公主为杜夫人之女。杜夫人嫁给曹操后，至少生二男一女：长男沛穆王林，次男中山恭王衮，女金乡公主。曹林与金乡公主孰长孰幼，于史无征。上面说过，杜夫人嫁给曹操是在198年末， 则金乡公主的最早生年为199年。先秦至汉魏人们的实际婚龄， 男子一般为十五至十八岁，女子一般为十三至十九岁（注：参见陈鹏：《中国婚姻史稿》，中华书局1990年版， 第385～386页。）。准此， 我们把何晏生于196、195、194 三年与金乡公主结婚的可能年龄列表如下（见下页）。
从表中可知，如何晏生于196年，与金乡公主结婚的机遇甚多； 生于195年，与金乡公主结婚的机遇较多；生于194年，与金乡公主结婚的机遇则甚少。因此，我们推断何晏生于196年，理由要更充足一些。
何晏生年 金乡公主生年 何晏年龄金乡公主年龄
18岁(213) 15岁(213)
199年
17岁(212) 14岁(212)
16岁(211) 13岁(211)
196年 200年
18岁(213) 14岁(213)
17岁(212) 13岁(212)
201年
18岁(213) 13岁(213)
195年 199年
18岁(212) 14岁(212)
17岁(212) 13岁(211)
200年
18岁(212) 13岁(212)
194年 199年
18岁(211) 13岁(211)
考金乡公主生子的年龄亦有助于推断何晏的生年。《三国志·曹爽传》注引《魏末传》：
晏妇金乡公主。……公主贤，谓其母沛王太妃曰：“晏为恶日甚，将何保身？”母笑曰：“汝得无妒晏邪！”俄而晏死。有一男，年五六岁，宣王（司马懿）遣人录之。晏母归藏其子王宫中，向使者搏颊，乞白活之。使者具以白宣王。宣王亦闻晏妇有先见之言，心常嘉之，且为沛王故，特原不杀。何晏及曹爽集团被司马懿诛杀是在正始十年（249）。据上列表格， 金乡公主可能生于199、200、201三年；在249年何晏死时其子五岁或六岁。准此，金乡公主生子的年龄有下列几种可能：
金乡公主生年249年晏子年龄金乡公主生子年龄
199年 5岁 47岁
6岁 46岁
200年 5岁 46岁
6岁 45岁
201年 5岁 45岁
6岁 44岁
据上表，金乡公主生于201年的可能性较大， 因为四十四五岁的妇女生育毕竟比四十六七岁的妇女生育较为常见。如金乡公主生于201年， 则何晏生于196年的可能性要比生于195、194年大一些， 因为他与金乡公主的结合，无疑196比195、194要更般配一些。
最后，《御览》卷三八○引《何晏别传》称：“晏小，养于魏宫，至七八岁，惠心天悟，形貌绝美。武帝欲以为子，每扶将游观，令与诸子长幼相次。”据《三国志》卷二○《武文世王公传》，曹操共有25男，其中年龄适中能与何晏共同参与“游观”的有：生于187年的曹丕，生于192年的曹植，生于曹丕和曹植之间（188～191 ）的曹彰， 生于195年的曹彪，生于196年的曹冲。曹冲“少聪察岐嶷，生五六岁，智意所及，有若成人之智”（注：《三国志》卷二○《武文世王公传》。）。曹操曾想以曹冲为接班人，说明他对这个极其聪明的儿子是十分喜爱的，其喜爱程度不会在喜爱何晏之下。由此可推知，何晏不大可能生于195年以前。因为如何晏生于195年，比曹冲年长一岁，他参与曹操率诸子“游观”时，曹操要“扶将”的恐怕不是何晏而是曹冲了，这不仅是由于曹操喜欢曹冲，还因曹冲年幼，曹操对他格外照顾别人也不会有意见。何晏既不大可能生于195年以前， 又不可能生于197年以后， 最大可能当然是生于196年了。何晏既与曹冲同龄， 曹操为什么不照顾他更加喜爱的曹冲，而要特别关照何晏呢？这除了曹操也喜爱何晏以外，可能还有以下几点理由：（1 ）曹操欲以何晏为义子（也就是“假子”），故有意讨好何晏。（2 ）可能何晏生月比曹冲小，更需要大人的照顾。（3）即使何晏生月比曹冲大一些， 但因所差无几，何晏是外姓，曹冲是曹操的亲生子，为博得好名声，曹操也只能照顾何晏，不照顾曹冲。《三国志·明帝纪》注引《魏氏春秋》：秦“朗随母氏畜于公宫。太祖甚爱之，每坐席，谓宾客曰：‘世有人爱假子如孤者乎？’”可见对“假子”不加歧视会博得世人赞许，故曹操以善待秦朗向人们炫耀。曹操特别关照何晏，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出于这种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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