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塑造、反应和准备到阻止、威慑和击败——美国1997年与2001年的“四年防务评估报告”的比较,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防务论文,四年论文,美国论文,评估报告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2001年10月1日,美国国防部发布了新一轮的四年防务评估报告。这是在长期准备基础上,特别是在“9·11”恐怖袭击之后,美国国防部在考虑了“9·11”事件及其影响之后所提出的报告。对这一新的防务评估报告作出分析,进一步理解美国的安全战略,以及可能的对美国对外政策的影响,实在是十分必要的。为了便于从这个报告了解美国战略上的变化,现把美国国防部上一轮1997年的四年防务评估报告与这一次的报告做一比较,以反映两者在理念和战略内容上的区别。
指导国家安全战略的理念发生了变化
国防战略从属于国家安全战略,是在国家安全战略的指导下制定的。从国家安全战略的角度来看,2001年报告所反映的指导思想,已与1997年报告有很大的差别。
在1997年报告中明确指出,与美国全球利益一致的国家安全战略是“接触战略”。“接触战略”假定,美国将继续在国际社会里发挥强有力的“领导作用”,运用其全方位的影响来塑造国家安全环境。在美国有关键和重要利益的地区确保和平与稳定,以及扩大自由市场民主的社会是特别重要的。加强和改造联盟和联合以保护分享的利益和价值观对实现这些目的是最有效的方式。”①
“接触战略”基于以下理念:经济全球化所导致各国利益的依赖,和美国致力于从事多边外交和国际共识的对外政策,将排除可能的刺激军事竞争对手崛起的嫉妒与竞争。先进国家间的冲突将通过分享贸易和共有价值观加以预防;与不太发达国家的冲突可通过确保它们得到全球化经济的一定份额加以预防;“失败国家”内部的冲突、与“无赖国家”的冲突以及与恐怖组织的冲突通过多国反应的方针加以预防,多国反应总会得到美国支持,有时得到美国领导。因此,美国在和平时期进行的最大限度接触,能够威慑和预防冲突,包括主战区战争的爆发。②
“接触战略”不仅依赖于军事力量,也同样依赖于外交和经济贸易与投资。“除了国家军事力量的工具之外,还有外交和经济贸易与投资,国防部在塑造国际安全环境中起着基本的作用,通过这种方式来促进和保护美国的利益。”③美国前国务卿奥尔布赖特被认为是此种理念的代表人物。④
在军事上,“接触”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方面,在美国拥有关键和重要利益的地区,美国军队帮助支持重要盟友和朋友的安全,以及为了适应和加强核心联盟的联合而工作,以迎接演进中的安全环境的挑战。这种“接触”形成双边和多边联系,增加军事透明度和信任。
另一方面,美国军队经常选择更喜欢的方式参与到那些既不是忠实的朋友,也不是固定的敌人的国家之中。这些联系建立了结构性的安全关系,和帮助促进了今天的民主制度的发展,并致力于防止这些国家变成明天的敌人。通过榜样和强化,美国鼓励坚持国际规则和制度,帮助在全球范围内提供和平和稳定的基础,诸如不扩散、航海自由、尊重人权和法制。⑤
总的来看,“接触战略”相信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由于各国利益的相互依赖会不断发展,美国通过外交、军事和经济的接触,可以起到威慑和预防作用,塑造一个有利的国家环境。
在2001年报告中,对美国国家利益的界定与1997年报告相比,并没有多大的差别。该报告提出的战略目标是:美国力图利用其目前的政治、经济和军事优势,不是去支配别国,而是建立一个可以持久的架构,其中美国及其盟国和友国现在和将来都能自由地享有繁荣。⑥该报告虽然没有明确提出美国的国家战略是什么,但是,从其内容来看,已与“接触战略”的理念相去甚远。
2001年报告所反映的基本思维框架是地缘政治的思维框架。它在考虑战略时的定位上经纬分明,只分为盟国、朋友、对手这几种对象。其基本思路是发展力量确保本土、盟国和朋友的安全,以对付来自对手的挑战。在该报告中,没有“非敌非友”的灰色地带,排除了像1997年报告中所讲的“既不是忠实的朋友,也不是固定的敌人”这样一种对象,也没有对这种对象实施“接触”的必要,更重要的是,按照地缘政治的思维和现实主义的国际关系理论,认定国际关系的基本逻辑就是实力的竞争与折冲。美国作为当今惟一的超级大国,只有依靠实力,来阻止新的军事竞赛,威慑对手,使之不敢挑战美国的利益,在威慑失败时,一举击败对手。按照这种战略理念,不相信军事上的“接触”可以有效地保卫美国的国家利益,因此也不把“接触”作为国防战略的内容。
同时,美国认为必定会受到未来新崛起的大国的挑战。因此,美国必须尽早地为这种挑战做好准备。这种理念反映在为2001年报告做准备时,所归纳出的战略界基本共识中:
认为美国不可避免地受到崛起大国挑战的观点以历史例证作为立论的基础:“每个年老的领导者都终将受到较年轻、正在发展的竞争者的挑战。无视这一点也就是无视过去。在国际关系的研究中,似乎国家之间总有一场争斗,力争成为主导国际体系的霸主。……
如果说为霸权统治而争斗是国际体系的天然秩序的话,那么自然负责美国安全——包括其自由、制度、人民及繁荣——的人也将为这场争斗做好准备。尽管可能会继续争论哪些准备是恰当的,近期符合才能防止爆发敌对,但很多人似乎一致认为,在百忙之中2025年以后的某个时间,一个不满的国家终能把自己建设成在军事上与美国接近同等级的力量。”⑦
这种对一个接近同等级竞争对手不可避免的确信,加上先进军事技术将变得更加扩散,随之而来美国在军事技术方面的任何优势都会逐渐缩小,从而造就事实上的接近同等级的竞争对手的出现不可避免。⑧
基于上述战略理念,美国必然对安全环境作出不同的判断。
对安全环境判断上的变化
2001年报告的特点,是从以前“基于威胁的模式”,转变为“基于能力的模式”。“基于威胁的模式”强调确定谁是威胁,它什么时候可能发动战争,构成威胁;“基于能力的模式”更多地着眼与对手可能怎样打仗,而不是谁可能是对手和战争可能在那里发生。⑨但实际上,2001年报告已经具有一个对未来安全环境的基本判断。与1997年报告相比,这个判断有很大的区别。
在对关键的地缘政治趋势的分析中,除了强调地理上的距离给美国所提供的保护正在消失,美国必须注重本土防卫以外,美国最重视的,仍是地区安全态势。
在对地区安全态势的分析上,美国改变了1997年报告把针对伊拉克和朝鲜等所谓“无赖国家”,防止西南亚和东北亚的地区冲突放在关注首位的判断,而在对安全态势的关注上提出亚洲、中东、欧洲、西半球的先后排序。亚洲成为美国在战略上关注的首位,认为亚洲“逐渐成为一个易受大规模军事对抗影响的地区。”
对亚洲,美国首先关注的是“沿着从中东伸展到东北亚的不稳定大弧圈,这个地区既有正在崛起的也有走向衰败的地区性大国。这些国家中有的政府容易被种族或国内极端主义政治力量或运动推翻。这类不少国家部署了大批军队并开发或获得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潜力。”⑩
对于亚洲的关注,美国是首先注意到“存在着出现一个拥有可怕资源基础的军事对手的可能性”(11)。报告虽然没有指出这个对手是谁,但实际上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无疑是美国在战略上要关注的重点。其次,美国认为从南日本海——澳大利亚——孟加拉湾的东亚沿海带,代表着一个挑战性的地区。那里存在着上升的大国、“失败国家”和潜在的地区冲突,具有爆发冲突的可能性,但美国的军事基地和沿途设施的密度要低于其他关键地区,将成为美国加强军事前沿部署的重点地区。“这促使我们确保达成额外的准入和基础设施协定,并开发能够以最低限度的地区基地支援进行远距离作战的系统。”(12)
而在1997年的报告中,对各种地区性的危险虽然也把亚洲放在首位分析,但在亚洲,美国首先关注的是伊拉克和伊朗对它们的邻国和石油从这一地区自由流动的威胁、中东的潜在冲突和威胁、以色列的安全以及朝鲜可能带来的威胁。
对于中国,1997年报告从可能在长远的未来成为美国全球匹敌的对手的角度进行了讨论,其结论是:“中国有潜力成为亚洲的军事大国,美国将继续接触中国,在我们的利益交织的领域寻求合作,影响它使之对地区的稳定作出积极贡献,并作为一个国际社会负责任的成员。”(13)这种看法,无疑是“接触战略”的具体体现。但是,在2001年报告中,这种看法已荡然无存。
在2001年报告中,美国在战略上对欧洲的关注,已排在中东之后。该报告认为,除了巴尔干地区,欧洲是和平的。美国与俄罗斯之间存在着合作的机会,北约在欧洲不存在要与谁进行大规模常规战争的可能性。美国担心的只是地区侵略者用弹道导弹对该地区的攻击,和战略武器的事故发射和未经授权的发射,以及国际恐怖主义。对俄罗斯的关注,只是“在一些问题上,俄罗斯的政策目标与美国利益相左。”(14)在战略上不把俄罗斯当作对手这一点,可以说是与1997年报告相一致的。1997年报告指出:“美国已作出了广泛的努力,在许多事情上是成功的,以便与俄罗斯建立政治、经济和军事领域的伙伴关系。俄罗斯与北约的协议将帮助它融入一个更大的欧洲安全建制中。这些协议也许戏剧性地转变俄罗斯的态度,并构建一个不同的安全蓝图。”(15)
在国防战略上的转变
在战略理念和对安全环境判断上的变化,必然导致美国国防战略的转变。
1997年的报告指出,为了支持以接触战略为内容的国家安全战略,美国军队和国防部必须以有利于美国的方式帮助塑造国际安全环境,对直接的危机作出全方位的反应,和现在为不确定的将来的挑战做好准备。这个战略,也被用塑造(shape)、反应(respond)、准备(prepare)三个关键词来概括。
在这个战略中,塑造有利于美国的国际环境是最重要的部分,与接触战略直接关联。它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
通过美国军队在有关键和重要利益的地区配合外交、经济进行接触活动,促进地区稳定;
使用美国军队和其他国防资源,来制止和减少冲突和威胁;
通过美国军队在海外的部署,在世界关键地区制止侵略和威胁。
“塑造”是把美国国防的力量与外交、经济的力量结合起来,通过参与、合作与威慑,达到能控制或主导全球安全环境的目标。
“反应”是指针对危机中敌对势力的侵略和威胁实行全方位的军事行动。它也包括三个方面:
在危机中制止侵略和威胁;
进行较小规模突发时间的行动;
战斗并打赢主要的区域战争,并把几乎同时打赢两场同时发生的大规模地区战争作为国防战略的重要内容。而这两场战争,一场是指在西亚对伊拉克或伊朗,另一场是在东北亚对朝鲜“准备”是指通过新军事革命转变美国的国防能力,为迎接不确定的未来挑战做准备。在未来的挑战中,1997年报告提出了一个地区大国或一贯全球匹敌的竞争对手出现的可能性,因此美国必须要保持军事上的绝对优势。(16)
在2001年报告中,国防战略的架构围绕着四项政策目标而建立:
让盟国和友邦放心——通过使用武力保卫自己和别国以及推进共同目标的意愿,美国显示它的目标的坚定不移,和履行国家承诺与义务的信誉度;
阻止未来的军事竞赛——通过美国的战略行动,来影响未来军事竞争的性质,把威胁引导到特定方向,并使潜在对手未来军事计划复杂化;
威慑对美国利益的威胁和恫吓——通过增强未来军队前沿部署和驻扎的能力,外加情报、打击和信息设施,实行多方面的威慑,能够穿越对手领土纵深精确打击固定和移动目标的非核力量,以及一举击败任何对手的可快速部署和可持续的力量。
如果威慑不奏效,一举击败任何敌手——美国必须挫败对手把意志强加于美国、盟国和友邦的企图,而把美国及其联盟伙伴的意志强加于任何对手。(17)
从2001年报告所提出的国防战略来看,由于放弃了对经济全球化可能改变大国安全思维方式的观点,和不再认为通过接触可以改变“非敌非友者”的战略行为,美国的国防战略立足于地缘政治的思维框架和最坏的可能性,主要通过威慑和击败对手,来达到自己的战略目标。根据这个战略,美国必然提出国防力量转型的要求。它包括:
重新确定美国的全球军事态势:按照地区威慑需要重新分布兵力和装备,发展一个美军基地系统,为美军在世界要害地区提供灵活性和机动性,重点在西欧和北美以外新增基地和站点;提供足够的机动性,以便在遥远战区向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其他排斥美国进入手段的对手展开远征作战。因此,美国国防部已决定:
陆军加快采用前沿驻扎过渡旅作战队(IBCT),以加强威慑和提高美国在全球的战略反应度。
海军将在西太平洋增加航母战斗群的存在,并研究增加三到四艘常驻水面战舰和巡航导弹潜艇(SSGN)的办法。
空军将发展在太平洋以及阿拉伯海湾增加应急基地(包括用于加油和补给的沿途基础设施)的计划,以支持在阿拉伯海湾和西太平洋地区的作战。
海军陆战队将发展新的海上提前到位概念、高速海运和新的两栖能力。海军陆战队将设法从地中海调往印度洋和阿拉伯海湾,并将探寻在西太平洋进行海岸战训练的可行性。
在西欧和东北亚保持美国的关键基地,作为未来的力量投送中心。
同时,报告提出为了实现以上战略目标和提高美军的能力,美国的国防力量必须转型,达到以下六个目标:
保护要害作战基础(美国本土、海外驻军、盟友和朋友),与击败化学、生物、放射、核子及强化高爆武器(CBRNE)及其运载工具。
确保面对攻击的信息系统的有效性,并开展有效的信息战。
在遥远的反进入区域排斥环境中保护和维持美军力量,并击败反进入和区域排斥威胁。
剥夺敌人的避难所,办法是持续不断地侦察和跟踪,用大量精确打击进行快速接触,合成补充空中和地面能力,打击处于不同射程、气候和地形的要害移动和固定目标。加强外空系统和支持性基础设施的能力和生存能力;
借助于信息技术和创新概念,发展相互可操作性,联合的ISR架构和能力。(18)
与1997年报告相比,2001年报告所提出的国防战略,进一步强化了提高美国国防力量的要求,放弃了原来强调的接触的一手,而以威慑和击败为达到战略目标的主要手段。
美国国防战略实施中的制约因素
2001年的报告所提出的美国国防战略,反映了美国战略界力图用军事的一手,来维护美国作为惟一超级大国地位,维护以美国主导的国际体系,维护其核心价值观与基本制度。这种思维方式,与冷战时期的思维方式有相似之处。这是战略上的重大转变。美国对外政策由安全利益、经济利益和核心价值观三个基本要素组成。2001年的报告表明,在这三个因素中,美国国防战略以及安全利益上的转变是变化最大的,而且这种变化具有系统性和战略理念的支持。这种变化,不能不深刻地影响美国的对外政策。小布什上台以后,在弹道导弹防御体系和其他一系列问题上的单边主义做法,不能不认为都与这种在安全战略上的转变有关。但是,这种战略上的转变,与冷战以后的世界格局,特别是在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中,所出现的各国之间利益的相互依赖,并不协调。在未来的实施过程中,必然受到其他因素的牵制。
首先,美国既要在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中追求经济利益,又要按照自己的战略目标追求安全利益。这两种目标是有矛盾的。它突出地表现在对美国如何对待那些从安全战略上被界定为可能的威胁、潜在对手,而在经济上事实上是伙伴的国家。在以接触战略作为国家安全战略的情况下,美国在对外政策中,通过“接触”可以使追求经济利益和追求安全利益这两个目标得到协调。但是,如果国防战略仅以地缘政治的思维为基础,这两者就可能对立起来,难以把这两个方面的内容包含到一个从逻辑到实施都具有一致性的国家安全战略内。同时,在实施中,也容易出现在追求经济利益和安全利益这些不同的目标时,相互制肘。目前,美国在战略界的主导人物,从政生涯几乎是从冷战时期,一下子跳到冷战已经结束了10年的经济全球化时期。他们的思维框架还不能把冷战结束以后世界的变化包括在内。他们与依赖于经济全球化的利益集团之间,明显地在如何看待世界与如何设定政策目标上,有着尖锐的分歧。因此,美国的国防战略,可能会受到经济利益集团的制约。即使美国与盟国之间,在有些问题上也不容易达成一致。
其次,美国企图维护自己在世界上惟一的霸权地位的战略目标,强调靠威慑和军事上的击败来解决问题的战略思维,会使美国的政策行为过多地从自己的利益出发,而不尊重别人的利益。这种片面崇尚实力,而不是公理的思维方式,以“力”服人,而不是以理和德服人的行为,不可避免地会树敌过多。目前美国反对恐怖主义的行动和阿富汗的战争,正在检验美国的行为:是能够真正地消除威胁,还是在伊斯兰世界引起进一步的仇恨和反感,以至于在阿富汗的战事结束以后,也不能摆脱被再次报复的恐惧。
但是,从目前情况来看,强调实力,强调地缘政治,强调美国利益至上,在美国战略界占上风,已形成一股潮流。不碰到大的挫折,难以改变。从这个意义上,2001年的报告所反映的思维和所提出的国防战略,将深刻地影响美国的对外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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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参看1997年的四年防务评估报告第二部分:全球安全环境。
②参看《2001 QDR strategy-Driven Choices for America's Security》,Edited by Michele A.Flournoy,National Defense University Press,2001,第五章 国防战略选择:选定重点所在与接受风险之处,其中有关战略D的论述。
③参看1997年的四年防务评估报告第三部分:防务战略。
④同②。
⑤同②。
⑥参看2001年的四年防务评估报告第一部分:21世纪的美国安全。
⑦参看《2001 QDR Strategy-Driven Choices for America's Security》,第二章 未来的安全环境2001—2025:走向共识。
⑧同上。
⑨参看2001年的报告第二部分:国防战略。
⑩参看2001年的报告第一部分:21世纪的美国安全。
(11)同上。
(12)同上。
(13)参看1997年的四年防务评估报告第二部分:全球安全环境。
(14)参看2001年的报告第一部分:21世纪的美国安全。
(15)参看1997年的四年防务评估报告第二部分:全球安全环境。
(16)参看1997年的四年防务评估报告第三部分:防务战略。
(17)参看2001年的报告第二部分:国防战略。
(18)参看2001年的报告第四部分:重新确定美国的全球军事态势,和第五部分:创造21世纪的美国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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