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画里的哲学——伯格曼影片视听语言分析论文_张鑫鑫

声画里的哲学——伯格曼影片视听语言分析论文_张鑫鑫

摘要:瑞典导演英格玛•伯格曼是欧洲现代派电影大师,与费德里柯•费里尼和米开朗琪罗•安东尼奥尼并称为世界现代艺术电影的“圣三位一体”,他的电影多隐喻象征,哲学意味儿浓厚,本论文将从影像和声音两个方面解读伯格曼独特的电影表达方式和人生哲学,以此纪念这位名副其实的电影大师逝世10周年。

关键词:隐喻性的镜头语言;凝重的光影色彩;深邃旋律;诗意语言

一、影像里的哲学

法国导演阿贝尔•冈斯说:“构成影片的不是画面,而是画面的灵魂。优秀的导演会充分利用画面,挖掘画面背后的深意,会利用画面来表达“言外之意”。[1]伯格曼正是利用他特有的隐喻性镜头语言和凝重的光影色彩表达了他具有哲学意味的“言外之意”。长镜头和特写是伯格曼影片中的常客,他擅长用这些常客来隐喻自己的人生哲学。

(一)隐喻性的镜头语言

1、长镜头

伯格曼擅长用长镜头来表现人物情绪的连贯和升华,这一点我们可以在《野草莓》中细细领略。伊萨克坐车去参加他的学院典礼,儿媳一起陪同。车里空间狭小,一个开车,一个副驾驶,场面调度不大,但是这一组长镜头的存在却是人物情绪和感情变化的重要弧线。从开始一个30多秒的长镜头中我们捕捉到了伊萨克和儿媳之间相互讨厌,伊萨克讨厌她吸烟,儿媳说他是个自私的老头,和善的外表下内心硬如冷铁。镜头在他们的谈话间不断推拉,景别也在特写和近景之间转换,推拉转换间也极大地考验了两位演员的表演能力。导演在人物谈话间利用闪回帮助主人公回忆各自的故事,慢慢地改变他们对彼此的偏见。旅途最后一个1分钟的长镜头对话,固定,近景,隐喻二者关系拉近,当儿媳说自己怀孕想留下宝宝但丈夫因受到伊萨克的影响从小缺乏家庭关爱而憎恶孩子的时候,老伊萨克开始流露满怀愧疚和渴望被宽恕的神情。

2、特写

巴拉兹强调“特写”的作用,提出“微相学”的概念:根据细微的面部表情变化来体验和了解人物内心活动的细微变化。[2]他认为,电影的特写消除了我们在观察隐蔽事物时的障碍,并向我们揭示了事物的面貌和内在本质。伯格曼偏爱特写,特写在他影片里的存在不仅仅局限于突出、强调,已经成为他电影表达手段的哲学画笔,勾勒人物微观表情,洞察人生百态。

《呼喊与细雨》中的特写更是运用的炉火纯青。影片刚开始镜头由室外转入室内,导演用七个特写镜头由上至下从右到左各种视角描绘一个古老时钟的形态,让我们从视觉效果上感知它重要和神秘,它象征着人对时间流逝的绝望以及对死亡的无助。伴随着时钟的滴答滴答声,镜头穿过客厅来到了患有子宫癌的爱格尼丝美床上,空洞的眼神、干瘪的嘴唇以及扭曲的表情都在诉说着她被折磨的疼痛。该影片中主要讲了四个女人的故事,他巧妙地运用这四个女人的脸部特写来建构他影片的时间结构,四张不同脸,诉说着他们各自的回忆和故事,向观众展示着他们各自的心灵景观。

(二)光影和色彩:凝重中挥洒个性

伯格曼深受表现主义影响,将光线和色彩作为一种隐喻性的造型元素,参与电影叙事,使影片具有深刻的“表现性”。

1、光影里的假面

光是电影中塑造形象的基本造型手段,它有助于烘托渲染气氛、促进情感交流、刻画人物形象等。导演大卫•波德维尔说“光影是场面调度诸多元素里最重要的元素,没有准确的光影,就无从准确表达叙事需要的时空信息,也无从表达情感。”而画面图像效果的评估原则就是布光所形成的反差,最常见的是人脸上亮暗的反差和人物与背景的亮暗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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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拍摄《假面》双重独白时,伯格曼一改传统的“三点布光”别出心裁地采取直射光,利用直射光线强度大,反差大,易产生较黑阴影和较硬轮廓边线的特点来拍摄两位女主,人物脸孔一半儿全然黑暗,一半儿强光明亮,强烈反差之下正好契合了片中人物的双重性格以及引发观众对真实和面具之下伪装的思考。一如伯格曼所说,黑白手法的关键就在于如何处理明和暗的关系,平淡的黑白关系同样能传达深刻的情感。

2、红色里的爱

色彩是影像的重要构成元素之一,有了色彩,画面所负载的信息会更丰富。在色彩关系中和谐是第一位的,无论是在《魔笛》中温馨的暖色调和冰冷的灰色调反差,还是在《呼喊与细雨》象征情欲、爱和希望的鲜红,都是伯格曼在创作过程中有意识地进行设计和配置的杰作。

在《呼喊与细雨》里,房间里有红色的墙壁、地毯、窗帘、红酒、鲜血,白色的睡衣,还有的零星的黑色和蓝色作点缀,镜头也在这些和谐的色彩中放慢了脚步,静静地诉说着影片的阴郁和悲伤。红色源于:血与火。它既是耶稣用来洗涤和拯救世人灵魂的自身之血,又是被玷污的肉体和罪恶。它是正面和负面各种激情的象征色:是玛利亚身上的性欲、空虚和羞耻,也是卡琳身上的鲜血、罪过和冷漠,同样是安娜手里燃烧着希望的蜡烛。伯格曼虽然奠定了影片的基调是悲伤,但他所呈现出的结果依然告诉我们他是一个“悲观的乐观主义者”。他尽力展现安娜和爱格尼丝美的馈赠和生存的美好,而不是姐妹离别伤害时的疼痛。

二、音乐和语言的协奏曲

(一)深邃的旋律

音乐是一门抽象的艺术,它表达的思想虽不像自然音响和对话那样与具体声源有着直接的联系,但是却能激起人们最准确和细腻的情感。伯格曼影片中的主题大多是有关于孤独、痛苦、生死、爱恨、善恶,宗教上帝,所以他偏爱深邃的旋律也就不足为奇。

伯格曼一生钟爱巴赫乐曲,生活后期尤为明显。深刻,庄严,沉思,抒情,这便是伯格曼钟爱巴赫乐曲的理由。慢速的巴赫小提琴协奏曲里可以听到《假面》里伊丽莎白隐匿的内心世界:渴望被人称赞温柔的母亲,可是却又惧怕责任。巴赫乐曲庄严沉思的特点在当时适合教堂合唱或者个人冥思,它是纯洁高尚的象征,《芬妮与亚历山大》中主教吹笛独奏,正是在向世人证明他内心的“纯净”和“高尚”,音乐在这里亦有反讽意味,讽刺着宗教的虚伪和肮脏。

(二)诗意的语言:对白与独白

电影里的语言分为:对白、独白和旁白,而大量的对白和独白所呈现的诗意性是伯格曼电影语言风格的主要特征,这一点在独白上着重体现。“独白,是指剧中人物在画面中对内心活动所进行的自我描述,作为人物的自述,则可以游刃有余地表现复杂的内心世界。”[3]伯格曼影片中运用独白最多也是最著名的莫过于《假面》,影片从头到尾除了伊丽莎白艰难挤出的一个“无”字之外剩下的语言几乎全是由艾玛一个人来完成,伊丽莎白的沉默和艾玛的大量言语形成强烈的对比,而伯格曼正是通过这种对比和较量,来引发我们对人存在之本质的发问。如果说伯格曼在《野草莓》里的独白运用还是人物内心情感的自我流露,那么《假面》里的设计则已经是把它作为其导演创作的一种表达方式。

结语:伯格曼是一个生命的思考者,而电影艺术则是他优美的表达和交流方式,他将电影的精神品格上升到了哲学的高度,由生命个体感悟到人类一般共识,使电影具有更强的文化思想性。

参考文献:

[1]陆绍阳.《视听语言》.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15,52.

[2][匈]巴拉兹•贝拉:《可见的人•电影精神》,第52页,中国电影出版社。

[3]邵清风等.《视听语言》.第2版.[M].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13.12.

作者简介:

在校学生:张鑫鑫(1991—),女,汉族,河南省濮阳人,南京航空航天大学艺术学院2016级广播电视专业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影视编导与创作研究。

论文作者:张鑫鑫

论文发表刊物:《知识-力量》2017年8月下

论文发表时间:2017/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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