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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A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6152(2002)01-0062-04
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是自20世纪50年代中期以来，毛泽东、邓小平 、江泽民党的三代领导核心面对的一个根本理论问题。50年来，党的三代领导核心，遵 循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立足于中国社会主义的新的实践，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对 社会主义进行了深入的探索和创新，形成和确立了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丰 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50年的社会主义理论创新波澜壮阔，艰难曲折 ，充分显示了党的三代领导核心追求真理，百折不挠，不断开拓科学社会主义新境界的 理论勇气和创新能力。
一、党的第一代领导核心对社会主义的理论创新
党的第一代领导核心毛泽东首先对社会主义进行了理论创新。在1956年社会主义基本 制度确立之后，他就及时向全党提出了探索适合中国国情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任务。 当时提出这个任务的起因是，国内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开始了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的重要时期，对于如何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也就提到了重要的 议事日程，但更直接的起因还是国际上苏联二十大和波匈事件的发生，暴露了苏联在建 设社会主义过程中的一些缺点和错误。因此必须“以苏为戒”，总结自己的经验，探索 适合中国情况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随着这些变化，毛泽东深深意识到理论创新的迫切 性。毛泽东首先为党对社会主义的理论探索和创新奠定了正确的基础与思路，这就是他 倡导和确立的党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他强调，在中国搞社会主义，必须以马克思主 义科学理论为指导，但马克思主义必须和我国的具体特点相结合，并按照中国的特点去 应用它。60年代初，毛泽东萌发了撰写新的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教科书，创立新的理论 思想。他向全党提出：“马克思主义这些老祖宗的书，必须读，他们的基本原理必须遵 守，这是第一。但是，任何国家的共产党，任何国家的思想界，都要创造新的理论，写 出新的著作，产生自己的理论家来为当前的政治服务，单靠老祖宗是不行的。”[1](P1 09)毛泽东的创新思想为当时党进行社会主义理论创新提供了重要的思想基础和良好的 研究氛围。
这个时期，党的第一代领导核心对社会主义的探索和创新，形成了许多重要理论成果 。主要体现在1956年至1964年毛泽东的《论十大关系》、《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 的问题》、《在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把我国建设成为社会主义的现代化 强国》、研读斯大林的《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和《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所作的 批注和笔记，以及党的八大文献中，这些文件对社会主义基本矛盾和主要矛盾、社会主 义的发展阶段、社会主义的商品经济以及社会主义建设的重大关系和方针等作了创见性 的阐述，反映了党和毛泽东当时对中国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的认识。毛泽东在回顾这段历 史时多次说过：“前几年经济建设主要学外国经验，1956年4月论十大关系，开始提出 自己的建设路线，有我们自己的一套内容。”[2](P333)
党的第一代领导核心毛泽东对社会主义理论的探索和创新，主要有以下成果：
第一，具体提出社会主义社会的矛盾和根本任务。毛泽东第一个把社会主义社会的矛 盾学说应用于社会主义建设中。他指出：“在社会主义社会中，基本矛盾依然是生产关 系与生产力之间的矛盾。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之间的矛盾。”主要矛盾是“人民对于经 济文化迅速发展的需要同当前经济文化不能满足人民需要的状况之间的矛盾。”党和全 国人民的主要任务就是要集中力量解决这个矛盾，把我国尽快地从落后的农业国变为先 进的工业国，“我们的根本任务已经由解放生产力变为在新的生产关系下面保护和发展 生产力。”[3](P377)必须“团结全国各族人民，进行一场新的战争——向自然界开战 ，发展我们的经济，发展我们的文化”。[4](P770)
第二，科学划分了社会主义发展阶段。毛泽东认为，社会主义是一个相当长的发展过 程，社会主义社会有许多阶段，每一个阶段都会有不同性质的矛盾。他在读苏联《政治 经济学教科书》时指出，社会主义这个阶段，又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不发 达的社会主义，第二个阶段是比较发达的社会主义。要建成“比较发达的社会主义”需 要的时间会更长。他说，“中国人口多，底子薄，经济落后，要使生产力很大地发展起 来，并赶上和超过世界最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没有一百年的时间，我看是不行的。”
第三，明确揭示了社会主义所有制问题。毛泽东指出，“要破资本主义所有制，使它 变为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要破个体所有制，使它变为社会主义集体所有制。”[3](P4 82)但他又指出：“可以消灭资本主义，又搞资本主义。”[5](P434)不仅个体经济，就 是一定限度的资本主义私人经济，也可以作为社会主义主体的补充。
第四，深刻阐述了社会主义存在商品生产。毛泽东认为，中国原来是一个商品生产很 不发达的国家，我们很需要有一个发展商品生产的阶段。他说：“即使过渡到单一的社 会主义全民所有制，如果商品还不很丰富，某些范围内的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仍然可以 存在。”[6]这就否认了把商品生产与社会主义对立起来的思想。他认为“价值规律是 一个伟大的学校。”“商品生产可以乖乖地为社会主义服务。”[6]企图过早地取消商 品生产和商品交换，这种想法是对于社会主义建设不利的，因而是错误的。
尽管我们党在社会主义建设的问题上，指导思想出现了“左”的偏差，走了一段弯路 ，但毛泽东开拓性的理论贡献和经验教训，为我们今天社会主义理论的创新提供了思想 源泉。
二、党的第二代领导核心对社会主义的理论创新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党的第二代领导核心邓小平认真总结以往社会主义建设的经验 教训，敏锐把握20世纪70年代末期以来时代发展的脉博和契机，深入研究新情况、新问 题和新经验，成功地担负起对社会主义理论创新的历史使命。
邓小平为了实现对社会主义创新和发展，他首先恢复和确立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 思想路线。他把解放思想与理论创新结合起来，认为解放思想，使干部群众具有创新精 神和创新思维，对中华民族的兴亡盛衰至关重要，“一个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 果一切从本本出发，思想僵化，迷信盛行，那它就不能前进，它的生机就停止了，就要 亡党亡国。”[7](P143)他还认为，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必须根据现在的情况，继承 和发展马克思主义。“不以新的思想、观点去继承和发展马克思主义，不是真正的马克 思主义者。”[8](P292)邓小平把思想路线和创新精神贯彻到这个时期他对社会主义探 索的全过程。从1978年邓小平的《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到1992年邓 小平发表的南方谈话和党的十四大，我们党经过14年的探索和创新，实现了60年代初毛 泽东提出的创造新理论的伟大任务，形成了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邓小平理 论。这个理论抓住“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个根本问题，第一次比较 系统地初步回答了中国社会主义的发展道路、发展阶段、根本任务、发展动力、外部条 件、政治保证、战略步骤、党的领导和依靠力量以及祖国统一等一系列基本问题，用新 的思想、观点，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
党的第二代领导核心邓小平对社会主义理论的创新和发展，主要有以下成果：
第一，社会主义本质的科学概括。邓小平在十一届五中全会以后，首先对社会主义进 行了拨乱反正，指出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要消灭贫穷。他指出：“社会主义原 则，第一是发展生产，第二是共同富裕。”[8](P172)“社会主义的特点不是穷，而是 富，但这种富是人民共同富裕。”[8](P265)他科学概括了“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 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8](P373)这 一本质规定了社会主义社会的根本任务就是发展生产力。
第二，社会主义发展阶段的定位。邓小平指出：“中国的社会主义处在一个什么阶段 ，就是处在初级阶段，是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社会主义本身是共产主义的初级阶段， 而我们中国又处在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就是不发达阶段。”[8](P252)社会主义初级 阶段是一个长期的发展阶段，需要上百年时间。在这个阶段，邓小平确立了“三步走” 基本实现现代化的战略目标。
第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邓小平从1979年开始多次讲，“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 场经济”。他指出“计划多一点还是市场多一点，不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 。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也有计划；市场经济不等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 也有市场。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8](P373)“把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结合起来 ，就更能解放生产力，加速经济发展。”[8](P148-149)这就突破了把计划经济看成是 社会主义本质特征的传统观念。
第四，社会主义所有制问题。邓小平认为“社会主义有两个非常重要的方面，一是公 有制为主体，二是不搞两级分化。”[8](P138)他在强调公有制占主体同时指出：“发 展一点个体经济，吸收外国的资金和技术，欢迎中外合资合作，甚至欢迎外国独资到中 国办工厂，这些都是对社会主义经济的补充。”[8](P138)我们“坚持公有制主体，又 注意不导致两极分化，……这就是坚持社会主义。”[8](P139)
第五，社会主义发展的动力。邓小平纠正了毛泽东在社会主义建设上的阶级斗争动力 论的错误，把改革作为社会主义发展的动力。他指出：“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确立以后还 要从根本上改变束缚生产力发展的经济体制，建立起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社会主义经济体 制，促进生产力的发展，这是改革，所以改革也是解放生产力。”[8](P370)同时他还 强调对外开放，开放也是改革，指出：“社会主义要赢得与资本主义相比较的优势，就 必须大胆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吸收和借鉴当今世界各国包括资本 主义发达国家的一切反映现代化生产规律的先进经营方式、管理方法。”[8](P373)因 此，必须进行体制改革，实行对外开放，解放生产力。
第六，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邓小平一贯强调我们要建设的社会主义国家， 不但要有高度的物质文明，而且要有高度的精神文明。精神文明是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 之一，没有精神文明，就不能建设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呢?邓小平提 出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方针。他说：我们“赶上亚洲‘四小龙’，不仅经济要上去， 社会秩序、社会风气也要搞好，两个文明建设都要超过他们，这才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 主义。”[8](P378)
三、党的第三代领导核心对社会主义的理论创新
20世纪90年代以来，以江泽民为核心的第三代领导集体，面对世纪之交机遇与挑战并 存、经济全球化趋势增强、国际竞争愈益激烈、国内改革走向攻坚阶段的更为复杂的局 势，深入总结新形势下改革开放现代化建设的新特点、新经验，使邓小平社会主义理论 在实践中得到进一步创新和发展。1992年9月十四大确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 目标，1993年11月十四届三中全会将这一目标系统化、具体化，制定了可操作的总体规 划。十四届四中全会江泽民提出跨世纪的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2000年2月他又提出 了“三个代表”的重要思想。十四届五中全会江泽民发表了《正确处理社会主义现代化 建设中的若干重大关系》的讲话，深化了对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的认识。十四 届六中全会作出了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若干重要问题的决议，确立了党在社会主 义初级阶段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思想、奋斗目标和政策措施。1997年9月党的十五大制 定了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纲领，第一次对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经济、政 治和文化作了新的科学阐述。2000年12月十五届五中全会通过的十五计划的建议，对邓 小平提出的第三步发展战略作出具体规划。这说明，党的理论思维和对社会主义的创新 又达到了一个新的理论高度。
以江泽民为核心的党的第三代领导集体对社会主义理论的创新和发展，主要有以下成 果：
第一，对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的发展。江泽民在十五大报告中对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进行了全面论述。他第一次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特征从九个方面进行了概括，勾 画了这个阶段是个什么样的历史阶段以及这个阶段所承担的历史任务。第一次对什么是 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经济、政治、文化作了科学阐述，确立了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的基本纲领，这个纲领是我们党团结和带领全国各族人民，把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的事业推向前进的行动指南。
第二，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江泽民发展和深化了邓小平关于市场经济的思想 ，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新思路，把市场经济从“手段”层次提高到“经济 体制”的层次。他在十四大报告中指出：“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 场经济体制，以利于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在市场经济前加上“社会主义”，这 不是说市场经济本身姓“社”，而是表明我们是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建立市场经济的。
第三，深化了对公有制经济的认识。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经过改革开放，我们 实行的是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经济制度。但真正从理论上对公 有制经济形成清醒认识的，则是以江泽民为核心的党的第三代中央领导集体。江泽民在 十五大报告中说，“要全面地认识公有制经济的含义，公有制经济不仅包括国有经济和 集体经济，还包括混合所有制经济中的国有成分和集体成分。”“公有制的主体地位主 要体现在公有资产在社会总资产中占优势；国有经济控制国民经济命脉，对经济发展起 主导作用。”“公有制实现形式可以而且应当多样化。一切反映社会化生产规律的经营 方式和组织形式都可以大胆利用。”股份制是公有还是私有，关键看控股权掌握在谁手 中。
第四，提出了社会主义建设的方针和原则。江泽民在十四届五中全会上作了《正确处 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的若干重大关系》的重要讲话，对改革过程中带有根本性、全 局性的十二大问题作了高瞻远瞩、宏观全面的阐述，深化了对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 规律的认识。提出全党工作的大局是“抓住机遇，深化改革，扩大开放，促进发展，保 持稳定”，这“二十字方针”是总揽全局的长期指导方针。
党的三代领导核心对社会主义理论不断创新的意义何在呢?50年来社会主义在中国取得 的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可以说明这个问题；当前，世界范围社会主义运动暂处低潮，而 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却充满蓬勃生机和活力的事实能够说明这个问题。社会主义是 一个新生事物，它之所以不可战胜，首先在于它是一个科学真理。只要我们信奉这个真 理，在实践中对这个真理不断创新和发展，我们就能够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这是中国50 年来给我们的珍贵启示。
收稿日期：2001-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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