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社会转型中塔吉克女性社会化程度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塔吉克论文,新疆论文,程度论文,社会转型论文,女性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D44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30(2009)05—0106—07
一、新疆塔吉克女性社会化程度
妇女的社会化程度是衡量社会进步的重要指标之一。具体来说,如女性的社会地位①、妇女干部的人数、妇女受教育的人数等,女性自身对自己的评价以及男性对女性社会地位的评价,亦可从深层次上反映社会发展对女性社会化之影响。
1.家庭与社会:审视传统社会中塔吉克女性的地位
长期以来,由于封建制度和宗教教规的限制,在塔吉克社会中妇女的地位很低,“男尊女卑”的传统观念一直占统治地位,妇女除了家务以外,不能参加任何社会活动,然而塔吉克民族历来有尊重妇女的优良风习。到塔吉克人家中做客或参加婚葬、拜年等活动,主人会把来客中最年长的妇女视为上宾,进门得请她先进,其他人则以先女后男、先长后幼的次序进入。塔吉克人以右边为上席,左边为下席,客人进屋上炕后,女宾坐右边,男宾坐左边,女宾中最年长者坐右边首席。如果为客人们宰了羊,上肉时,主人将把他们认为最鲜美的羊头和羊尾装在一个盘子里,先放在最年长的女宾面前。见面时,幼辈男女都来吻长辈妇女的手心。另外,塔吉克人的加玛艾提哈那(类似清真寺)中设有女信徒的礼拜室,而其他穆斯林民族的清真寺一般是不允许女性入内的。
在塔吉克传统社会中,尽管妇女在家庭中的地位不是很高(相较于男性);但塔吉克女性进行社会交往时,如做客、婚礼、葬礼、拜年等社会仪式活动时,塔吉克女性的社会地位往往有极为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与塔吉克文化息息相关,首先,塔吉克人在过去长期封建社会里,普遍形成了一夫一妻制的大家庭,保持着严格的家长制。一般是男性长者为一家之主,具有支配权,家庭成员的生产活动和日常生活都是由家长做主安排的。因此,在家庭里,女性地位低于男性,特别是男性长者具有绝对的权力。其次,尊敬家长和尊重妇女又是塔吉克族传统的道德观念和社会风尚。因此,在社会交往和活动中,女性就会受到特别的尊重。实际上,一个是家长制(社会结构),一个是道德风尚(社会伦理),二者并不矛盾,还有其深刻的文化适应原因。塔吉克族家长制、大家庭长期存在的原因同帕米尔地区高寒和塔吉克兼农牧业有关。客观条件要求经济单位的家庭必须具备一定数量的劳动力和生产资料。同时,过去反动政府往往按户摊派捐税和徭役,这也是促使塔吉克人避免分家的原因之一。因此,在传统社会中,塔吉克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与在社会中的地位形成了分野。在塔吉克家长制的家庭环境中(话语背景),其性别和身份决定了地位的相对低下;而在塔吉克社会风习中,其性别又决定了地位相对较高(均与塔吉克族男性相比)。
在中国传统文化背景下,特别是新疆塔吉克族传统文化背景下,女性还是承担了更多的家务负担。因此,女性要想在社会上与男人一样取得事业的成功,实际上要付出更多的努力。相信,随着社会文化的发展进步,人的自身素质的提高、社会服务意识的完善,塔吉克女性从家庭中解放出来意愿将会更多地变为现实。
2.学校教育和政治参与:阐述现代社会中塔吉克女性社会化的转变
个案1:都尔达娜·卡库勒,女,塔吉克族,1938年4月生于塔什库尔干县塔什库尔干乡的一个牧民家庭。1950~1955年,在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小学读书。小学毕业就参加了工作,因为当时整个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没有一个识字的妇女干部,从1956年起调到县妇联工作,至1980年先后担任县妇联代主任、副主任和主任职务。1981年7月~1989年当选为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人大副主任并负责县妇联工作,曾任县委常委。她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第一至第五次妇女代表大会的代表、委员和常委。全国第三、第四次妇女代表大会的代表。都尔达娜·卡库勒是杰出的妇女代表和妇女工作者。她坚持男女平等的原则,保护妇幼的合法权益并在这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取得了很大的成绩。
个案2:艾尔卡·木沙克,女,塔吉克族,1948年生于塔什库尔干县提孜那甫乡的一个普通牧民家庭。1968年毕业于喀什师范学校。1968~1998年当教师,从事教育事业,在大同乡小学、县寄宿学校工作了三十多年。她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作出了不平凡的成绩,受到同行和学生的好评。由于成绩出色,表现极为突出,她曾两次被评为喀什地区先进工作者,荣获喀什地委和行署的奖励。1996年被评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优秀共产党员,荣获自治区党委的奖励。1989年被评为全国先进工作者,荣获国务院全国先进工作者称号和奖励。1997年她作为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和塔吉克族党员的代表参加了中国共产党第十五届全国代表大会,并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她为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的教育事业的发展作出了很大的贡献,树立了一个人民教师的光辉形象。
个案3:阿提开姆·扎米尔,女,塔吉克族,1943年生于喀什的一个塔吉克族知识分子家庭。1955年毕业于原新疆学院的艺术系,1959年参加工作。她是自治区第七届人大代表,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中国舞蹈家协会、新疆作家协会、新疆舞蹈家协会的会员,喀什地区舞蹈家协会主席。阿提开姆·扎米尔长期以来从事塔吉克文学艺术研究,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她是《中国塔吉克文学史》(国家重点项目)的作者之一。她在有关塔吉克族传统舞蹈、音乐、乐器、民歌的研究上有一定的学术影响力。她的许多成果在国家、自治区和喀什地区获奖,两次被评为自治区优秀科技工作者并获二等奖。
个案4:著名小提琴演奏者古丽达莱提·巴岱力克,女,塔吉克族,1963年10月出生于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马尔洋乡的一个牧民家庭。她小学中学都在塔什库尔干学习。1974年9月~1978年7月在北京中央民族学院艺术系学习专业小提琴。1978年9月~1984年7月在中央歌舞团工作,1984年8月调到喀什地区文工团工作。1998年6月至今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歌舞团爱乐乐团工作。在二十多年的艺术生涯中,她为新疆文艺事业的发展作出了贡献。多次参加国内外大型文艺活动,用小提琴演奏国内外名曲,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得到组织的认同,受到观众的好评,三次荣获嘉奖。1984年在自治区“天山音乐之声”声乐大赛中获得三等奖。
回顾四位塔吉克女性的人生经历,我们发现是否接受学校教育是她们社会化的起点和平台。发展女童教育,是提高妇女素质,控制人口数量,提高人口质量,实现男女平等,缩小东西差距,彻底摆脱贫困和愚昧,推动社会全面进步的必然之举。从她们的经历中,看得出学业对其人生的影响:从小学到大学、从喀什、乌鲁木齐的疆内大学到中央民族学院,不仅仅是现代塔吉克女性走出帕米尔高原进入更大范围社会的路径(从封闭型社会向开放型社会的转变),也是与其而后事业发展紧密相关的。妇联干部、小学教师、作家、演奏家,其性别因素的控制力逐渐减弱:妇联工作由女性来做,似乎更合乎干部选拔的一般要求;而20世纪50年代,教师这一职业更多是由女性来做。但是,作家和演奏家,其职业的专业化、技能性更强,要求其受教育的程度也更高,值得一提的是:职业选择的多元化也是现代塔吉克女性追求更高理想的回应,是时代发展、社会进步、经济增强(社会分工细化)的必然要求。
但是,从现代塔吉克社会来看,男性这一群体的发展空间还是要大于女性,在社会权力这一分配中,塔吉克男性占有大多数席位,如自治县首任县长西仁伯克·买买提等。在县、乡、村等社会环境中,乡长、村长、书记等职务大多还是由男性来担当。从职业来看,宗教人士、医生、大学教师、研究者等更是多由男性构成。与男性相比,塔吉克女性的社会化程度还是较低的,有典型的代表人物,但作为塔吉克女性群体还没有一个整体上的进步和飞跃,缺乏群像。
妇女参政是妇女解放程度的一个标志,是一个国家民主政治的重要体现,是衡量社会文明与进步的重要尺度。新疆塔吉克族女性由于教育程度尚待提高,她们普遍对选举的政治意义和重要性了解不够;对民主选举的期望值很小;女领导干部比例偏低;女领导干部任正职的数量偏少;事实上她们进入乡和村委会等基层政治组织的比例较低等。造成这些问题的原因很多,因此我们有必要积极营造有利条件,为塔吉克族妇女参政营造良好的社会环境、家庭环境;要提高文化素质,为妇女参政提供公共政策和立法支持,为她们参政提供更多的机遇。
3.数据和讨论:勾画当代社会中塔吉克女性的社会化程度
(1)新疆塔吉克族人口文化构成
人口文化构成是指人口中受各种文化教育者的数量和比重,它是衡量一个国家或一个民族人口文化素质的重要标志,也是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标志。在一个民族中,高学历人口所占的比重越大,这个民族的整体素质就越高。由表1可见,塔吉克族人口文化构成以小学为主。
(2)新疆塔吉克族文化教育综合均值
为了能够更好地反映塔吉克族人口总体的文化教育水平状况,我们把大学、大专、高中、初中、小学文化水平按适当的权重综合起来计算一项综合指数,称之为文化教育水平综合均值。文化教育水平综合均值是衡量一个民族文化素质的最有效指标。具体方法是:假设大学、大专、高中、初中、小学文化程度分别为25分、20分、15分、10分、5分,去乘以各自文化程度人口的百分比(≥6岁以上人口为对象),然后进行加总即得。计算结果如图1显示,塔吉克族人口的文化教育水平综合指数最低,为6.24分,分别比全疆和少数民族平均水平低2.08分和0.92分,居于自治区13个主要民族第13位。如果说综合值等于5,算作达到小学水平;等于10,算作达到初中水平的话,那么到2000年塔吉克族人口总体水平只达到小学文化程度。
图1 2000年新疆各民族的文化教育综合均值②
(3)新疆塔吉克族女性文盲率
所谓女童教育,在国际上是指对18岁以下女孩子所进行的最基本的学校教育。这种教育不但是每个现代人都应该享受的基本权利,而且对于女孩子来说,也是她们在现代社会中生存和发展必不可少的基础。而文盲率的高低不仅标志着一个国家文化教育普及和发达程度,而且也反映一个国家经济发展程度。塔吉克族文化素质较低,还体现在文盲人口比重较高,且女性比男性严重。(见表2)
(4)新疆塔吉克族在业人口的文化构成
从下表可以看出:塔吉克族在业人口中,大专以上低于全疆3.11个百分点,高中、中专低2.38个百分点,初中低15.29个百分点;这说明新疆塔吉克族初中这一段是存在断层的,因此限制了大专和高中、中专的人口比重。
二、新疆社会转型中塔吉克女性社会化变迁的原因分析
在新疆社会转型中塔吉克族社会是一个独特且典型的社会、文化类型。如果按照农业、工业等产业的划分方式,对于塔吉克社会就不会有清晰和正确的认识。新疆社会转型中塔吉克女性社会化的转型背景有其深刻的文化内涵和原因:
1.传统和现代:从“礼俗社会”向“法理社会”的转变
德国社会学家F·腾尼斯提出了“礼俗社会”和“法理社会”。“礼俗社会”亦称“共同体”,指传统社会,其特征是:规模小,分工与角色分化较少,家庭为社会核心单元,占统治地位的是个人的或具有感情色彩的初级关系,人的行动受习俗、传统的约束,社会具有很强的同质性。“法理社会”亦称“交往社会”,其特征是:规模大,有比较复杂的分工与角色分化,经济的、职业的等社会组织取代了家庭的核心地位,非个人的、不具感情色彩的次级关系居统治地位。人们的行为主要受正式的规章、法律等约束,社会具有很强的同质性。如果说在传统社会中,塔吉克女性是受习俗等原因在社会中得到尊重的话;那么,在现代社会中,四位塔吉克女性能够代表塔吉克社会参与政治则不是因为“尊重妇女”才使其发挥作用的。正是从“礼俗社会”向“法理社会”转变的明证。
2.身份和契约:从“重人情封闭型的社会”向“重利益开放式的社会”转变
在传统的家庭教育中,一般为子由父教,女由母教,教子的内容为:忠厚老实、尊敬长辈、勤劳俭朴、学好农牧业生产本领,学习文化,不调戏妇女;教女的内容为:学会挤奶、照料幼畜、会做家务、缝纫刺绣,出嫁后尊敬公婆、尊重丈夫、遇见陌生男人不抬头、不和男人开玩笑等。子女绝对服从父母。传统的家长制大家庭也是塔吉克族社会的组成细胞,因此亲属间在生产和生活上互相协作,这是家庭内部进行分工合作的一种很有必要的补充方式,这使生产过程获得了某种保障,同时也维系了一些缺少劳力、生活贫困的家庭。而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塔吉克族与外界的沟通加强,交通、语言等障碍在逐渐减小。出于对生活水平提高的愿望,许多塔吉克族妇女走出家门与广阔的社会接触,去上海做纺织女工学技术,到喀什经商进货物,到县乡当老师从事教育等。已从夕日的锅灶炉台前典型的家庭妇女转变为“技术型”、“知识型”新女性。身份和契约的转变,使传统的“重人情封闭型的社会”向“重利益开放式的社会”转变。而这种转变必将引发女性社会化程度的提高和社会结构的重新整合,以及对传统礼俗的冲击与思考。
3.认知和价值:从“以家庭为核心”向“以经济为核心”转变
在田野调查过程中,我们注意到,女性的自我认知和人生价值观在发生变化。夏米克(塔吉克族,女,20岁,未上学),“家里活特别多,每天都有活干。早上起来就烧茶、洗碗、扫地、拖地,照顾孩子,还缝枕头。中午烧茶,喂牛羊,继续缝枕头。晚上做饭,给小孩子喂奶。每天的生活都是这样,平时不喜欢出门,也没什么时间出去。吃饭时从来不上炕,吃完就收碗。没结婚时觉得应该让父母上炕,自己盛饭,吃完后收碗。结了婚,尊重公婆,他们上炕,自己盛饭收碗。有件事让我难忘,有一次家里没人,叔叔去了巴扎,公公婆婆也出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做了一次大扫除,把院子扫得干干净净。干活的时候我在想:我把活干得这么好,公公婆婆一定会表扬我的。后来,我得知公公婆婆表扬我了,虽然不是当面表扬,但我还是很高兴,并下定决心以后也要像这样干好。”(2009年2月7日,阿巴提镇访谈笔录)上述个案在塔吉克族当代社会中具有典型性,一部分妇女依旧以家庭为核心,生活的全部就是丈夫和孩子。传统的家庭伦理观念对她们的行为有很强的约束力,因而很少注重自身的发展。
与此同时,塔吉克族女性在外打工过程中开始逐渐与不平等抗争,争取自己的正当权益。“梅花古丽和她的女儿沙达提汗经常去阿巴提镇附近的七大队拾棉花,每公斤棉花5毛钱,梅花古丽今天拾了35公斤,挣了将近18块钱,沙达提汗挣了近12块钱。”(2006年9月17日,阿巴提镇观察笔记)“今天,梅花古丽又去一个叫‘玛利亚’的地方拾棉花,拾完去领钱,一个女老板说她领过了不给钱。梅花古丽就说你不给钱,那我就把棉花拿走。女老板就来扯梅花古丽的脖子,梅花古丽一拳打到了女老板的胸上,后来就给了钱:16块。”(2006年9月21日,阿巴提镇观察笔记)上述个案反映了现实生活中,塔吉克族女性开始积极主动地参与经济事务,这与传统的社会观念很不相同,在传统的塔吉克族社会,女性是不外出打工的。对于这种现象,阿巴提镇的宗教人士哈里发(塔吉克族,男,44岁)认为:“一方面,塔吉克人的思想解放了,人家会挣钱;另一方面,不挣钱没办法,如果家里有钱,绝对不让女儿去拾棉花。”(2006年9月24日,阿巴提镇访谈笔录)
4.小结
新疆社会转型中塔吉克女性社会化程度的历程充分说明,在社会变迁中,“文化结构”的转型较之于经济结构和政治结构的转型,乃是更为根本、更为艰难的部分。因此,当社会转型进行到一定程度,社会诸多问题就或直接或间接地表现为深层的文化问题。因为,从社会文化人类学或更广泛的意义上来说,任何经济活动和政治活动都是特定领域的人类文化活动,都有人的信仰、信念、意志、情感和价值标准在其中。有鉴于此,对文化转型应该给予更多的关注和重视,特别是社会转型中少数民族女性社会化问题,更应该受到高度重视与关注,并大力加以推动和促进。因为,文化转型的实质从根本上说是人自身的现代化。
四、政策建议:新疆社会转型中塔吉克女性社会化程度与发展
新疆各民族文化的转型进程,是在改革开放进程的直接推动下发生的一种必然的和现实的过程。在文化转型期,在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诸如生活方式、思维方式、观念形态、审美文化和伦理道德规范等诸多方面,新与旧、传统与现代、保守与变革、危机与机遇等,表面看来格格不入的东西往往并存,或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各个民族的社会化具有其独特的历史文化的既定性,因此既要适应时代发展的要求,也要适应本民族的文化特性,切不可对本民族文化妄自菲薄,而盲目生硬地照搬外来文化。深入挖掘本民族的优秀文化传统,培育和弘扬民族文化精神,是获得女性社会化成功的重要途径。因此,如果塔吉克族女性不能从诸多的困境和束缚中解放出来而谈塔吉克族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是根本不可能的。那么,如何才能解决这一问题呢?
1.通过“自力”,提高塔吉克族女性的自我意识
法国思想家西蒙娜·德·波伏娃在她的名著《第二性》中表述了这样一种思想,即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被生成的”。这种生成不仅是自然的,而且更重要的是社会的。由于受家庭经济状况、社会文化观念、地理环境等因素的影响,使得塔吉克族女性社会化程度低,要改变这种不利的状况,首要的就是塔吉克族女性的自我觉醒,即塔吉克族女性必须积极主动地通过各种形式的学习,提高自身的文化素质和积极参与社会活动的主动性和能动性。社会化既是人的文化塑造过程,也是一个民族的精神意识和民族灵魂的塑造过程,特定的文化精神是完成人的社会化的根本因素,充分地注意到这一过程对一个民族和国家来说是极其重要的。
2.通过“他力”,创造塔吉克族女性参与发展的良好社会环境
女性要通过自己的主观努力来培养自我意识,从而实现自身的解放,这是十分重要的一个问题。同时,社会也要为女性创造一个宽松的环境、适宜的土壤,为女性的发展提供最大的支持。马斯洛认为,人的心灵深处,具有积极的和建设性的力量,人的提高、完美和实现乃是任何人的必然倾向,但环境的外在条件往往阻碍或者歪曲这一倾向。因此,整个社会,包括国家各职能部门、各社会团体等都应给塔吉克族女性以关爱、温暖和支持,比如说研究和探索新形式下塔吉克族女性工作的新形式、新办法,积极开展健康有益的文化体育活动,使广大塔吉克族女性享有丰富健康文明的生活方式,建立和健全为女性服务的法律保障体系,切实保障女性合法权益,使塔吉克族女性能够得到及时有效的法律援助、服务和保护。
新疆是一个地域环境较为封闭、多元民族文化、社会经济发展相对滞后的地区,对该地区少数民族女性社会化程度的研究是性别研究及新疆民族社会研究中的重要问题。无论从民族团结进步、民族整体素质的提高、文化互补等哪一个角度出发,少数民族女性都占有不可低估的位置。从某种程度上说,妇女的发展就是社会的发展。“关注女孩,就是关注民族的未来。”对新疆少数民族社区进行研究或开展项目实践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改善贫困人群生存状况和减少贫困人口,也就是说给目标人群增加较好的生存条件和权利。在新疆少数民族地区,妇女相对男性而言可以说是弱势群体,要想让女性和男性享有同等机会和权利,就要对女性社会化程度给予特别的关注。正如中山大学文化人类学家麻国庆教授所指出的:“人类发展是针对所有社会成员扩大其选择的过程,而不是只针对社会的某个部分。如果绝大多数妇女被排挤在它的利益之外,那么这个发展过程显然会成为不公正和畸形的。”③
(作者附识:田野调查过程中,笔者得到塔什库尔干县塔吉克阿巴提镇李凌峰副县长的大力帮助,特此致谢!)
注释:
① 关于“社会地位”的涵义可以从两方面阐释:一是妇女在社会经济生活中与男性相比的地位和平等性;二是妇女在家庭生活中与男性相比的地位和平等性。
② 资料来源:新疆维吾尔自治区2000年人口普查资料。
③ 麻国庆:《走进他者的世界》,学苑出版社,2001年,第27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