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汉语可选疑问句制度_一般疑问句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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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儒林外史》、《红楼梦》、《侠女奇缘》、《三侠五义》、《老残游记》为主要材料,从描写入手探讨清代汉语选择疑问句系统。以上几种作品行文中分别简称《儒》、《红》、《侠》、《三》、《老》。文中将选择问句分成简式和繁式两类。简式特点:无连接成分,单句,其中一项是否定词或含有否定词因而形成语义上的一正一反;繁式特点;大多有连接成分,一般是复句或紧缩复句,语义上一般为并列关系。类别很难用单一的标准分清,这里不打算多讨论。为了行文方便,我们把简式里的一般否定词记作n,指代性否定词记作N,动词性成分记作V;把繁式的选择项分别写作A、B(也有多项的句子,我们以两项的为代表)。

简式系统

(一)VN式

N有多种形式,使用情况不同。“否”不多见,N为“否”的选择问句主要用于官场、文人客套、书信、有意开玩笑等特殊场合。例如:

(1)(凤姐)便笑道:“……不知可赐光谬领否?”(红·6回)

(2)吾师无事,还要领教一局,肯赐教否?(三·68)

“不”则仅《红》中见到二例,而且出现在同一场合、同一人的话中:

(3)(贾蓉)又自己问着自己说:“以后可还再顾三不顾四不了?以后还单听叔叔的话,不听婶娘的话不了?(红·68)

中古以来VN式是简式选择问句的主要格式,而“否、不”又是VN或N的主要形式(笔者曾有专文讨论——见《唐五代选择疑问句系统初探》,载《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88年第2期),清代却已式微。而N为“不曾”的形式,虽然此期大部分作品中都有,但均不多见,举二例:

(4)你吃饭了不曾?(三·82)

(5)汤好了不曾?(红·35)

另有一种特殊形式,例如:

(6)两个姓贾的,是金陵人氏,是否贾妃一族?(红·119)

(7)兄弟今日特来与阁下商议可否今日同到里面见宫保一见?(老·3)

“否”仍是指代性否定词,只是后面还带有其他成分。与一般用“否”作指代性否定词的选择问句的区别在于:一般用“否”作N的选择问句,“否”指代其前面整个谓语部分的否定内容而与整个谓语部分构成疑问点;这类特殊形式却是“否”指代谓语部分的某一成分的否定内容并与之构成疑问点。

清代VN式的主要形式是N为“没有”的形式,例如:

(8)他走了,可回来了没有?(侠·12)

(9)请问颜兄,用过饭了没有?(三·33)

(10)你们也都搜明白了没有?(红·74)

(11)你也大了,看见我从来沾染过你们没有?(红·114)

(12)相爷可曾差人看三宝去了没有?(三·35)

“没有”原是否定副词,在这里它的功能是指代它前面的动词语的否定内容并与那动词语构成选择问句的疑问点。“没有”所否定的V有简单的动词,也有动宾、动补结构,还有连动式、兼语式。从语义上说,“V(动词用“有”的形式除外)+没有”的句子基本是对情况是否已经变化提出疑问。只有两例比较特殊:

(13)你们当家的在家里没有?(侠·14)

(14)奶奶在这里把块绢子忘了去,不知可在这里没有?(红·70)

这两例不表示对情况是否已变的疑问,而是表示对事物是否存在的疑问,都用动词“在”。另外,如果用“V(动词‘有’除外)+没有”这种形式表反诘,则问话人肯定后项(即“没有”),如例(11)。

另有N为“不是”的形式,例如:

(15)那刘铁嘴也不问,便说:“丢了东西不是?”(红·94)

(16)安太太听了,先道:“我的话再不错不是?(侠·37)

(17)老弟看,我说我的事都得我们这姑奶奶不是?(侠·16)

“不是”代表对其他动词语的否定,语法作用与上所述“没有”一样,只是表义作用不同。“V(动词‘是’除外)+不是”的主要应用范围是:说话人已肯定了动词语部分的内容,加“不是”构成选择问句只是加强了肯定语气,整个句子带反问口气。只有一个特殊的例子:

(18)晴雯姐姐在这里住呢不是?(红·77)

这个句子表示真性的选择问,不带反问语气。

下面将所用材料中VN式不同形式的应用情况列为表一。

表一

(*中加语气词“也”的形式,下文将谈。)

通过以上描写分析并参考表一可以看出,此式主要形式是“V没有”,表示对情况是否已变的疑问;“V否”、“V不是”表示一般情况的疑问,但例子既少,又有特殊的应用条件。其他形式都罕见。清代表示对一般情况的疑问的简式是V[,1n]V[,2]式。

(二)V[,1n]V[,2]式

此式有不同的表现形式,下面分别来看。

V[,1]V[,2]不含宾语的形式如:

(19)四哥,你看这土好不好?(儒·45)

(20)我说你做不到,是不是呢?(老·17)

(21)黛玉便笑道:“是不是?我来了他就该走了!”(红·8)

(22)这纸我想抄去,可以不可以?(老·10)

(23)河里的冰明天能开不能开?(老·13)

(24)那跟的店伙问道:“行李卸不卸下?”(侠·4)

(25)你说这件事情,作的干净不干净,严密不严密?(三·25)

(26)在下倒有一个主意,不知可以行得行不得?(儒·3)

(27)你说,这官事打得赢打不赢呢?(老·5)V[,1n]V[,2]式在简式选择问句中占主要地位,而V[,1]V[,2]不含宾语的形式又在V[,1n]V[,2]式中占优势(参下表二)。从V本身的性质上说,形容词充当V[,1]V[,2]比例很大,动词、单纯的助动词、助动词与动词结合形式、动补结构都可充当V[,1]V[,2];从语法功能和语法地位上看,这种形式不但可以做一般名词性主语的谓语(如例(19)),也可以做动词性主语的谓语(如例(20)),还可以共做中心语而带一共同的补语(如例(24)),作补语(如例(25))。这也说明构成疑问点的方式多种多样。V[,1]V[,2]构成的疑问点绝大部分出现在主语后,但“是不是”这样的形式可以出现在主语前(如例(21)),“是不是”出现在主语前则整个句子带反问语气,说话者绝对肯定前项“是”,而且主语尽管放在后边,但这样的句子实际上是使主语部分所表明的肯定结论更突出了;“是不是”放在主语后,尽管也有肯定前项的倾向,但肯定语气不强(如例(20)),而且象下面这样的句子,说话者希望的是后项,结果也只能是后项:

(28)快出去告诉你二爷去,是不是啊?(红·67)

从语义上说,大体看来,一般形容词、动作性不明显的动词充当V[,1]V[,2],说话人肯定前项,或希望得到的回答是肯定前项(如例(22)、(25)),V[,1]V[,2]为一般动词的句子则基本上都是真性选择问句,问话人无先入之见。另有个别否定词为“没”的例子,如:

(29)到底是上吊了,不知是死了没死?(三·74)

(30)你那一年没有系的那条红汗巾子还有没有?(红·28)

例(29)V是一般动词,选择问表示对情况是否已变发问——用“没”做否定词的选择问一般都表示对情况是否已变的疑问。但V如果是动词“有”,却表示对事物是否存在发问(如例(30))。

V[,1]为动宾结构,V[,2]为动词的形式如:

(31)你也拿镜子照照,配递茶递水不配?(红·34)

(32)你拍心想想,别人恨你不恨?(三·11)

(33)白公将月饼擘开一个交下,叫他验看,问:是魏家叫你定做的不是?(老·18)

(34)近日都中可有新闻没有?(红·2)

(35)那里有乡绅富户以及庵观娼妓无有呢?(三·66)

(36)我见得他着见不着?(侠·29)

(37)你想这个过节儿,得让那位十三妹娘娘首座不得?(侠·16)

(38)侄女还可以乘马不能呢?(三·117)

V[,1]所带宾语既有动词性的,也有名词性的。表反诘语气的句子或倾向于前项或倾向于后项,比较例(31)、(32)可见。一般说来,后项的动词与前项的主要动词一样,也有个别例外,例(37)前项为助动词与动词短语的组合,后项则单用助动词的否定以与前项构成疑问点。而例(38)形式虽与例(37)相同,但后项的助动词与前项的助动词只是语义相同,词却不同。例(35)否定词用“无”,与“没”相同,是否定副词而不是动词。

V[,1]V[,2]都为动宾结构的形式如:

(39)回了太太,我还吃饭不吃饭?(红·77)

(40)你先说他到底可是你的仇家,不是你的仇家?(侠·18)

(41)你只说这个人究竟算得个豪杰,算不得个豪杰?(侠·29)

值得注意的是例(41),本来动补结构作V[,1n]V[,2]式之V[,1]都是“动得补”这样的形式,V[,2]则与n结合成“动不补”,去掉“得”,换上“不”,如例(27)。“动得补”带宾语作V[,1]便成“动得宾补”这样的形式,与n结合作V[,2]则成“动不补”——V[,2]与不带宾语的形式的V[,2]一样,如例(36)。但动补结构如果去掉补语只用“动得”,带宾语作V[,1]V[,2],则V[,1]“动得宾”,V[,2]便是“动不得宾”而不能将“得”换成“不”,例(41)便是。V[,1]V[,2]都是动宾结构的例子不多,恐怕还是因为不够简洁的缘故,因为V[,2]的宾语省略并不影响语义的表达,比较例(33)与例(40)可见。清代V[,1n]V[,2]式各种形式的应用情况参表二。

表二

另外,此期VN式、V[,1n]V[,2]式都有中加语气词的例子,略举几例:

(42)公子道:“闲话休提,我且问你褚一官在家也不?(侠·14)

(43)不知展爷来也不曾?(三·21)

(44)外人知道,这性命脸面要也不要?(红·74)

这种形式很容易被认为是仿古形式,因为现代汉语没有,清代又不多,却常见于清前的作品。但上几例分明是用在普通的口语中,没有什么特殊环境可言。不过除《侠》较多外,其余作品都只1~2例,《老》根本就不见了,可以说这种中加语气词的形式是古语残留,清代是它的最后阶段。

总之,此期简式的主要形式是VN式之“V没有”——表示对情况是否已变的疑问;V[,1n]V[,2]式之“动不动”、“动宾不动”——表示一般情况的选择问,这三种形式可以较为完善地表示简式选择问的各种语义内容。

清代简式选择问句普遍地应用语气副词“可”,另有“还”、“也”应用也较普遍,都只起加强疑问语气的作用。这三个语气副词还可以俩俩地用,如“可还”、“可也”。另外,“到底”、“究竟”只能用在V[,1n]V[,2]式中,语气较“可”、“还”、“也”为重,有刨根问底甚至逼问的口气。

清代简式选择问句用了不少句末语气词,应用最普遍的是“呢”,另外,《红》有“啊”,《侠》有“哇”,《三》、《老》有“呀”。从语音和功能上说只有两个,一是“呢”,起加强疑问语气的作用;二是“啊”,更偏重感叹。因此,尽管语气词不少,各书所用不尽相同,但都有“呢”和与“啊”同功能的形式(或用“啊”,或用“哇”,或用“呀”,也许是不同方言或不同作家的使用习惯问题)。

繁式系统

清代繁式最主要的格式只有一种,即“是A,是B”式,其他格式不多见。

(一)是A,是B式

(1)众位先生所讲中进士,是为名?是为利?(儒·17)

(2)由此看来,请教还是有才的做害大,还是无才的做害大呢?(老·6)

(3)如今不知是屈老爹到舍下去修好?还是送到老爹府上去修?(儒·26)

以上“是A,是B”、“还是A,还是B”、“是A,还是B”是这一格式的三种主要形式,占此式例句的绝对优势。以下各种形式不多见:

(4)如今我竟问张华个主意,或是他定要人,或是他愿意了事,得钱再娶?(红·68)

(5)宝玉因问道:“可是病了,还是输了呢?”(红·19)

(6)还是与他闹是不闹呢?(三·57)

(7)黛玉道:“跌了灯值钱,是跌了人值钱?”(红·45)

(8)因问我:“还是本地用?远地用?”(侠·9)

(9)姐姐如今只剩了孤鬼似的一个人儿,连个彼此都讲不到,是算有靠啊?是不算末路穷途啊?还是姐姐当日给我两个作合是一片好心、一团热念,我公婆今日给你两个作合是一片歹心,一团冷念呢?(侠·26)

“或是”、“可是”、“还是”都是连词或具有连接作用的副词与“是”结合起连接作用。用“或是”的句子两项都出现。“还是”置于前项后项都可以,既可单用于前项或后项,又可与“可是”、“是”等配合使用。不过虽然“还是”既可置于前项又可置于后项,但置于后项可以加强句子两项之间的呼应连接(如例(5)、(9)),加在前项则没有这种作用,而且还有多余之嫌,主要是“还”多余(如例(6)、(8))。不过“是”用于前项可以,单用于后项则缺乏连接性(如例(7))。因此,可以断定,前项用“是”,后项用“还是”将是繁式选择问句连接词应用的必然趋势。三项的选择问句,一般是前二项冠以“是”,第三项冠以“还是”(如例(9))。

另有一些“是A,是B”式选择问句,其中的“是”前加上了各种修饰成分,这些修饰成分须另作分析。如:

(10)薛姨妈笑道:“……就是咱们娘儿四个斗呢?还是添一两个人呢?”(红·47)

(11)这痴丫头不认得是春意儿,心下打量:“敢是两个妖精打架?不就是两个人打架呢?”(红·73)

(12)明明进了屋子,为何不见了呢?莫不是见了鬼咧?或者是什么妖怪?(三·51)

(13)宝玉道:“八珍益母丸?左归、右归?——再不就是八味地黄丸?”(红·28)

“就是”、“敢是”、“莫不是”、“再不就是”之类,其“是”前的修饰成分一般是副词,却只有表义上的作用,不具有连接性,与“还”、“可”不同。而且,“还”、“可”与“是”配合用(“可是”用于前项、“还是”用于后项)能增强句子两项之间的呼应与联系;但这一类基本上没有这种作用,某种程度上倒是减弱了句子两项之间的呼应与联系,使选择问句结构松散了一些,使人能明显地感觉到说话人在两项之间作的停顿,甚至是神态(如例(11)、(12)、(13))。

从语义上说,此式也有用选择式表反诘的形式,有的例子问话者肯定的是前项(如例(2)),有的则是肯定后项(如例(7)),而例(9),问者将三项全否定了。究竟肯定哪项,否定哪项,只能通过上下文判断,没有形式标志,但有一类却有形式标志,如:

(14)鸳鸯再不这么着,娘儿两个,里头外头,大的小的,那里不忽略一件半件?我如今反倒自己操心去不成?还是天天盘算和他们要东要西去?(红·47)

(15)难道还指望他辛辛苦苦跟了我去不成?他不能去,他的女儿自然父女相依不好远离。还是我就好和个褚一官同行呢?(侠·19)

这类句子两项都用反问语气,形式上构成选择问,实际上说话人用意是将两项全否定。其形式标志是前项以句末加“不成”构成反诘句,后项则冠以“还是”形成另一反诘句。

“是A,是B”式之“是”具有连接性。一般说来,这一格式的选择问句主语相同,则主语仅在前项出现,而“是”(包括“还是”等)出现在主语后,但也有个别例外,如例(4);不过主语不同则“是”无例外地置于主语前,如例(2)、(12)。

上文说过,“可”、“还”可与“是”结合起连接作用。“可”离开“是”就是副词了,不再起连接作用;“还”离开“是”则可起连接作用,形成另一种格式。

(二)还A,还B式

(16)长兄,你此时心里可还想着读书上进,还想着家去看看尊公么?(儒·15)

(17)随着就问了一声:“客人吃饭啊还等人啊?”(侠·4)

“还”单用起连接作用与“是”相似,如:

(18)如今牡丹姐姐不知还在咱们这里居住,还是要随任呢?(三·99)

(三)A,B式

(19)只听翁大道:“弟兄,你了,我了?”翁二道:“有甚要紧,两个浓包,不管谁了都使得。”(三·95)

(20)这病与性命终久有妨无妨?(红·10)

(21)这案兄弟断得有理没理?(老·15)

(22)你说说,可有的没的?(红·59)

(23)既不僵硬,曾摸胸口有无热气?(老·18)

(24)智爷道:“怎么?挖的浅咧?做的慢咧?(三·80)

这一格式例子不多,而且都很简单,大多数例句两项语义上对立明显。显然,书面语中选择问句不用连接词不如用上连接词表义明确,句式简单无法表达复杂的选择问语义内容。选择性不强,就往往借助两项语义对立来表选择性,而这样又影响此式表达复杂的选择问语义内容。语言发展方向是明确化、复杂化,以上局限使得此式无法广泛应用。

另外,还有一些混合式,少而杂,无规律可寻,略举几例:

(25)包公又道:“是义士一人前来?还有别人?”(三·45)

(26)又问翠环道:“后来你爹找着了没有?还是就被水冲走了呢?”(老·14)

例(26)繁式其中一项是简式选择问,结果形成三项选择:a找着了,b没有(找着),c被水冲走了。a项与b项直接对立,c项与a项也是对立,但却只是b项多种可能中的一种。

还有个别混合式是简式两项中间加连接词“与”,例子甚少,如:

(27)我批得是与不是?(三·77)

“与”未在繁式中充当过连接词,却出现在这类混合形式中。

清代繁式系统各种格式的应用情况参表三。

通过以上描写分析并结合表三可以看出,清代繁式重点句式明显,那就是“是A,是B”式——能明确地表示各种复杂的选择问语义内容,因而应用普遍且有一贯性。非重点句式既无普遍性,又不多见。另外,用于繁式的语气副词与简式相似。而句末语气词较繁式为多,有“呢、么、啊、哪、呵、罢、咧”等形式,除加强疑问语气外,无条件可言。

表三

小结

清代选择疑问句系统表现出以下特点:

第一,重点句式少,但表义功能完善。简式中VN式之“V没有”与V[,1n]V[,2]式之“动不动”、“动宾不动”表义功能对立互补,能表达各种表正反的简式选择问语义内容;繁式中只“是A,是B”式就可以表达各种复杂的选择问语义内容。而重点句式出现频率极高。

第二,与前期(元明)选择问句系统相比,前期简式系统中表一般情况的疑问者以VN式之“V否”、V[,1n]V[,2]式之“动不动”为主;表示对情况是否已变的疑问者以VN式之“V不曾”为主。到清代,“V否”已成残留形式,V[,1n]V[,2]式却得到了广泛的应用,成为主要格式;“V不曾”成为残留形式,其功能由VN式之“V没有”承接了下来——元明“V没有”刚刚产生,到清代则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前期繁式系统中以“A、B”式为主,而“是A,是B”式虽已表现出了较强的活力,但并不占优势;到清代则“是A,是B”式占了绝对优势,而“A,B”式退居次要地位(笔者另有《元明汉语选择疑问句系统》一文,见《心路历程——文学院纪念校庆五十周年论文集》,可参看)。

第三,与现代汉语选择疑问句系统对照来看,清代重点句式到现代汉语中仍是重点句式,而且清代已表现出了自己很强的生命力、活动力。不妨说现代汉语选择疑问句系统在清代已基本形成了。不过清代仍有一些古残留形式,这些形式到现代汉语中逐渐消亡了,如“V否”、“V不曾”、“V无”及VN式中间加“也”等形式。繁式如“还是A、B”等形式今亦不用了。而有的主要格式如简式之VN、V[,1n]V[,2]到现代汉语中将更复杂、完善,如“V没有”之V现代汉语有复句形式,清代却没有;V[,1n]V[,2]式现代汉语有疑问点在状语上构成的形式(如“能不能开”),清代却没有(只有“能开不能开”这样的形式)等等。因此,可以说,就选择疑问句系统来看,清代的汉语还只能说是近于成熟的现代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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