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语文教学中“背诵”与“记忆”的再认识_记忆论文

中学语文教学中“背诵”与“记忆”的再认识_记忆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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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把中学语文学习效率不高归咎“应试教学”,认为是当前那种复杂奇怪的考试将语文学习引入了歧途,这种批评是有道理的。但仅此还不够,如果说考试指挥棒是个“因”的话,那么要使其变成“果”,还有个中介,这中介是值得我们去讨论的。笔者认为,从小学开始,长期以来,忽视了语文学习中的背诵、默写,是一个重要原因。应该指出中小学语文课并不缺少背,然而背的是不该背的东西,因而缺少语言文字的积累,形不成语感,所以造成了以后阅读能力差写作能力更差的结果,本文试图探索一下中学语文教学中的“背诵”问题

怎样学好语文?怎样学好祖国的语言,这是所有关心语文教学的人们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也是解放几十年来语文界一直在探讨的问题。当代法国教育家阿兰的一段话值得我们深思:“怎样学语言?向大作家学,别无他途,向最严密最丰富最深刻的语句中去学,而不学那会话课本的平庸语句。”(注:(法)阿兰《教育漫读》引自《现代西方资阶段教育思想流派论著选》1978年1月内部版)要“法乎其上”, 这是没问题的,问题是怎样学?是走马观花一遍?还是不厌其烦地详细分析?看来都不行。要学好“大作家”们的经典著作必须要化力气去涵咏体悟,这就需要去朗读,重要的地方还要背诵,只有达到这一点才有可能学好语言。为什么语文学习和语言学习必须重视“背诵”“默写”,这同语言学习的规律有关。美国当代心理学家加涅在《学习的条件》一书里讨论了言语学习的规律。他认为要学习语言有两件事要明白:“①以事实或较大单元的形式出现的言语信息,是通过结合到一个较大的命题网状结构中去才被学会的;②在检索信息时,学习者所具有的是达到命题,而不是孤立的词汇的道路。”“提供一个开阔的富有意义的前后关系,能够极大地增强大多数的新标记的学习”,(注:(美)罗伯特·M ·加涅《学习的条件》P224(傅统先、陆有铨泽)人民教育出版社 1985年12月版)这就说明了语言学习中“背词组不如背句子,背句子不如背课文”,他还认为“言语学习要学会记忆,同时也使这些信息可以在学习者今后将要遇到的那些情境中发生迁移。”(注:(美)罗伯特·M ·加涅《学习的条件》P224(傅统先、陆有铨泽)人民教育出版社 1985年12月版)为了使言语学习有效,能有效地从大脑“编码”中检索出对自己有用的东西,学习者必须学会“复述”,他还明确地指出:“尽管具有较多背诵成分的重复并不是信息学习和保持的一个有效的条件,但采用复习形式的重复还是相当有效的。”(注:(美)罗伯特·M ·加涅《学习的条件》P224(傅统先、陆有铨泽)人民教育出版社 1985年12月版)加涅论述的“言语信息”的学习主要是指儿童初学语言时的情况,它同我们所讨论的“语言”“语文”学习有不同的地方,但其原理相通的;学习任何一种语言没有丰富的词汇积累、语言素材的积累是不行的。这一点中国语文教学有优良的传统:“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劳于读书,逸于作文”。我们的语文学习主要是学习书面语(这一点同学外语不同),从心理学角度看,书面语的学习必须完成从“识别”“再认”词语,“回忆”、“应用”词语这一过程,这一过程只有不断重复达到烂熟于心的程度才能完成。而语言学习中的“回忆”最好借助于“富有意义的前后联系”,背一些孤立的词语和词语理解是无效的,学习了很多语言信息,但仅仅停留在“再认”阶段也是不行的,因为它们既不能牢固地头脑里编码,更不能很好地在实际应用中发生迁移。“再认和回忆的根本区别就在于再认是针对再现的对象,而回忆则要在记忆中找到不在眼前的对象。”(注:引自杨清主编《简明心理学辞典》吉林人民出版社1985年3月版)以语文的阅读写作为例,阅读往往只要具备“再认”能力就可以进行,而写作就必须具备“回忆”能力,现实生活中许多人读书不少,但动手写文章仍然文思枯竭,其根本的原因是语言储备不够,无法从头脑中检索出可供引用的材料。这一点也可以外语学习为例,有的大学毕业生考“托福”能达到600分高分,却不会写文章, 更无法流畅地运用外语进行交流,主要原因是他们在训练时往往注意了应试题目,而缺少必要的语言储备,功夫往往只花在“再认”而没有进入“再现”的层面。早在1907年,心理学家就发现:“仅仅被动的朗读再朗读也绝对不如读后跟着‘主动背诵’更奏效,在主动背诵中受试者强制自己回想读过的材料。”(注:(美)加德纳·墨菲·约瑟夫·柯瓦奇《近代心理学历史导引》P318 (商务印书馆1982年版))后来美国一位心理学家盖茨用实践证明:“不论是学习效率的提高,还是记忆总量的增加,两者都是由于把不断增加的学习时间百分比用于背诵促成的。”(注:(美)加德纳·墨菲·约瑟夫·柯瓦奇《近代心理学历史导引》P318(商务印书馆1982年版))这就明确地说明了“背诵”在语言学习中的作用。

然而正当西方一些教育心理学家们在证明“背诵”是语言学习有效方法之一时,我们却在批评这一中国传统教育中的精华,概斥之为“死记硬背”,本世纪初到三十年代中国语文教育还有过多次讨论,也涉及到语文教学中要不要多背诵这一问题。朱自清先生认为:“偶然的随意的吟诵是无用的,足以消遣,不足以受用或成学。那得下一番切实的苦功夫,便是记诵。学习文学而懒于记诵是不成的。”(注:朱自清《论诗学门经》《朱自清全集》卷二 P83江苏教育出版社1996年8月版)他还认为一个高中生与其囫囵吞枣地读十部诗集,还不如仔仔细细地背三百首诗。朱先生是兼有新旧学根底的学者,可称得上学贯中西,又兼有在大学和中学教语文的经历,且长期热心语文教学,他应该是得个中三昧的。可见不论中西,实际上对语文学习中的背诵有差不多相同的看法。

然而,我们的语文教学长期以来存在着一个认识上的误区——这便是盲目反对背诵,反对多记多默,将这种传统语文教学中有效做法一概斥之为“死记硬背”,诬之为是封建社会束缚读书人的一套笨办法,因而试图找出一种“多快好省”、举一反三、行之有效的先进办法来。自然,不管学生理解不理解,老师不讲解,只管用填鸭式方法向学生灌输,然后要他们去背诵,这是让学生“嚼木札”“念藏经”,效果当然不会好。但是如果走到另一极端,学生自己不活动或活动甚少,教师讲解分析得多,以分析去代替朗读,以习题代替背默,结果出现了教学中的分析肢解,“放胖”(吕叔湘语),明明一节课可完成的,分析了两节课,明明读一遍可使学生明白的,非要“精耕细作”,深挖“微言大义”,不但使本来生动的课文变得索然无味,更严重的是损害了学生学习语文的积极性。吕叔湘先生曾经批评过这种现象,他说:“要是学生懂了,你还老在那儿讲,学生就不爱听,就厌烦了,他肚子里就在说:‘废话,你又在那里说废话了’。”(注: 《吕叔湘语文论集》P346

商务印书1983年版)这个问题长期以来一直困扰着我们语文教学界。近年来情况又起了变化。为了适应考试,小学语文教学从二三年级开始,学生花了大量时间去背孤立的词语解释,机械地抄写词语、抄写课文,不必动脑筋,只求数量不求质量。到了五六年级又要求学生去适应考试,做所谓的“阅读分析”题,学生既没有积累足够的语言信息,形成语感,又缺乏必要的知识储备,只是机械地背教师提供的答案,而这些答案又抄自“教学参考”书和“习题集”中的“标准答案”,结果是“死记硬背”。方式其实没有改变,学生的作业未减少,所改变的只是背的东西不是古典诗词、名家名篇,而是孤立的词语、成语,而是蹩脚的注释,或由一部分人拟定的“标准答案”。这种习题往往把课文中原来明白易懂的地方搞得复杂起来,搞得使人不懂,使人莫名其妙起来,力气花了不少,分数仍然提不高,其结果是字没有写好,文章没有背几篇,写作能力也没有提高,成了“夹生饭”,白白丧失了大好的语言学习时机。这种失误本来在初中阶段可以得到弥补,然而,事实上初中三年又一次失去了这个时机。目前初中考试一律考课外篇目,于是有的学校索性连课文也不讲了,而是按照考题形式匆匆做一下课文习题,到了初三更是一张张试卷,铺天盖地而来。而之前整个初中除了规定的要考的八、九篇文言之外,基本没有背诵文章的任务,三年中只有不到十篇文言文,即使倒背如流,如何能达到“培养阅读浅易文言文的能力”?学习这十篇文言文的目的是为中考时的二十分,结果最好的高材生不过拿二十分,差的学生也能达十七、八分,至于是否真正培养浅易文言文阅读能力,是另外一件事。至于现代文阅读的能力,或者是谁也无法把握的题目(连命题者自己),或是仅仅培养一些“再认能力”(可依靠材料进行判断),机械地依样画葫芦。正像当代美国有位教育专家指出地那样:“我们对儿童的阅读教学,似乎一直局限于机械的技巧操练。这样的操练既不能促进智力,又不能唤起热情”,(注:引自《外国中小学教育》1990年6 月《反对琐碎、无趣的阅读教学方法》一文)以至目前中学生普遍对语文学习不感兴趣,到了高中,语文仍不过关。然而,他们面临的却是更为复杂多变的考试方式,三年高中语文学习基本上仍然围绕着考试题型转。这几年高考越考越难,越考越怪。大学中文系教授不会教中学语文已成为很普遍现象。除高一外,高二学期开始就要求学生花大量时间去适那种“标准化”试题,背诵记忆仍然得不到重视。近几年虽高考题目已有考“名句”这一项目,然而比重极少,又是片言只语,而且为时已晚。由于小学初中丧失了大好时光,到了高中学生显然既没有“热情”又不可能有很多时间去背诵名家名篇,因为他们还要应付数理化外语,以及教学学习中层出不穷的各类“统考”、“摸底”、“评估”。临时抱佛脚式的为应付考试而背诵,既不能很好理解,更谈不上积极主动地去应用这些名句。暂时记忆的结果,反而会使背诵成为一种无效的负担。

旅美学者唐德刚先生曾经对中国的语言发表过精辟的见解,他认为:“每个国家都有其特有的文化传统和语言文学的特征,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吸收他人之精华,剔除自己之糟粕,原是义无反顾的,但是我们断然不可,因为洋人怎样,我们一定也要怎样。”(注:引自唐德刚译注《胡适口述自传》东北师大出版社1993年4月版) 回顾近十多年来中小学语文教学,从“AB”卷到“标准化测试”“自测评估”,我们大量照搬西方教育的一套,我们已把中国传统语文学习的优良传统丢得差不多了。“背诵名家名篇”“多读多写”差不多成了被嘲笑的做法了。其实稍稍了解当代国外语文教育中的经验教训,足可引起我们的重视:美国六十年代末到七十年代初发生过学生写作能力差的现象,被称之为“写作危机”,引起了美国舆论界的不安。他们在分析校内校外各种原因时指出:“美国中小学忽视传统英语文学课是一原因,”“另外的一个因素是越来越采用机器计分考试,普遍采用填空练习以及其他减少教师和学生时间的办法,”“大学和中学越来越依赖于只要求在空格处填上一个符号的考试……”(注:夏承虞选辑《九国语文教学资料》东北师大出版社1985年8月版)。这种在教学中使用的过多的所谓的“标准化”考试, 在西方受到了严厉的批评。近年来西方各国都在重新重视文学教育在语文教学中的地位,英美各国都在各种测试中增加文学的份量,增加记忆内容。由此可见,对一些教育上的“舶来品”是否要学习,要看它是否符各中国国情,更何况,人家已在反思的东西,我们却要奉为圭臬,那是十分可笑的。

在当前形势下有必要提倡“归真返朴”,要重新估计从小学到初中的语文教学,要重新提倡“默写”经典诗词、名篇这种做法。这种做法不但符合语言学习的规律,更是语文学习培养综合素质的需要,是符合当前教育改革培养二十一世纪合格人材的需要,为什么这样说呢?

1.从语文学习角度看:首先加强背诵默写有利于中小学生从小培养语感;其次有利于提高学生的思维质量,进而为写作打下良好基础。第三,多背多默还有一个更直接的作用:积累语文素材,这种素材既有语言形式方面,更有内容方面的。

2.从培养健全的人的角度看:无论从教育改革大趋势看,还是从语文学习本身要求看,语文教学决不仅仅是将语文这一“工具”交给学生,语文教学必须从人文教学,必须从培养健全人格这一角度去考虑,必须考虑到审美教育。朱自清先生曾经说过:“从教育的立场说,国文若只知养成学生写作的技能,不注重他们了解和欣赏的力量,那就太偏枯了。”(注:《朱自清语文教育论著》河南教育出版社 1985年6月第1版)“偏枯”的教育和教学必然培养不出健全的人格,一个不喜欢诗歌散文的学生便不可能喜爱文学作品,而不喜爱文学作品的学生,不受一点文史方面熏陶的学生,他的审美能力是有限的,他的情感也不会是健康的。极而言之,没有受过文学熏陶的人,不可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而吟诵是接受熏陶的最好方法。

而通过阅读欣赏文学作品进行健全的情感方面教育正是符合七十年代以来西方教育发展大趋势的。西方七十年代兴起的以人本主义教育心理学为根据,“情意课程”也是强调要从培养健全人格这一点出发来设计课程的。

3.从爱国主义教育看:爱国主义是我们教育的一个永恒的主题,爱国主义决不是抽象的,爱祖国首先爱自己祖国的语言。而祖国语言是有历史连续性的,历史上留下来的优秀文学作品,如唐诗宋诗元曲等都是我们进行教育在大好教材,那种歌颂真善美揭露假丑恶的作品,那种描绘祖国大好河山自然风光的作品是永远值得我们去吟诵的。

当然,提倡归真返朴,提倡背诵记忆并不是完全复古,而是对传统的扬弃,这是符合马克思主义否定规律的。我感到教育行政部门应当在教材编制、教学评价、测试方式的改革上加大力度,广大中小学教师在教学思想在教学方式上要有大的改变。

1.首先要改变小学初中的考试方式、考试内容,这一点最为要紧。因为考试指挥棒的影响是客观存在,谁也无法否认其作用。因此应当在“指挥棒”上动脑筋,我认为应当简化小学初中考试的题型,增加写字、记忆、背诵部分的内容,将学生引导到“多读”“多背”教科书名篇上去,而不是引导他们去做那使人坠入如五里云雾的“习题”中去,对必考篇目不作规定,减少猜题押题,要考出小学生初中生读了多少、背了多少、记了多少,恢复文革以前那种习题训练式:填充、默写等,减少选择题,词义解释题一类的题型;而高中的考试包括高考,要引导学生向多读书特别是多读名著上下功夫,而不要把学生主要精力用到高深莫测的习题上去。这一点日本、新加坡、香港、台湾等地的考查方式可供我们借鉴。

2.要重新编制中小学课本,加重课本的份量,从小学开始就编入名家名篇,特别便于吟诵的文质兼美的韵文、诗歌,而去掉旨在进行说教的时文式平庸的文章。吕叔湘先生曾说过:“我们的课本不但小学,就是中学都是薄薄的一本,恐怕世界各国的语文课本论份量、厚薄,没有比我们份量再少,本子更薄的了。”就是这些“薄本子”我们所教的还只是其中有数的几篇“必读课文”,广大中小学教师都明白靠这一年十几篇文章是提不高语文水平的,中小学生的语文方面的沉重负担并不来自教科书,而是来自那没完没了的“训练题”。

3.有必要在教学思想在来个转变,重新确立“多读多背”乃语文学习的“不二法门”这一观点,把时间用在刀口上。那种机械重复枯燥乏味的“分析题”,一天不抛弃,我们语文教学一天不能走出困境。要改变这种教学方法,一方面有待于“考试方式”的改革;一方面更需要广大中小学教师的积极努力。教师要提高自身素质、要改变教育观、要明确学生是活生生的人,是学习的主体,要引导他们自己学,自己体会。而不能把他们变成按老师编好的程序去应试的机器人。

4.利用一切渠道,在社会上和学样里营造多读书读好书的氛围,大力开辟第二课堂。黑板报、广播要作这方面的宣传,像年年举行作文竞赛一样,要进行阅读竞赛,并要加以必要的奖励。美国当代教育家布鲁纳在《教育过程》一书里说:“如果主要的奖学金和奖品越来越多地奖给自然科学和数学方面成绩优异的人,那么我们可以预料,其他形式的学术事业将会贬值,这是我们面临的另一危险。”因此学校应当为语文学科和其它文史学科创造获奖机会,而有能力的教师尤其是重点中学,应该为学生开设各种课外阅读指导的讲座,如“古典诗词”的讲座等。这类做法本来在我们各种学校里有着良好的传统。

当然,在语文教育教学改革中,我们应该做和可以做的还不止这些,关键是要在观念上有一个大的转变,要以学生为学习主体。而我认为当前最紧要的莫过于确立这样一个观点:语文学习是不应该也无法回避“背诵”“记忆”这一点的,学生要真正掌握语文这一工具,除了大量阅读作品以外,在小学初中乃至高中阶段绝对不可以放松“背诵”“记忆”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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