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悦导演的艺术欣赏_艺术论文

胡悦导演的艺术欣赏_艺术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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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越又导演了一个好戏:沪剧《今日梦圆》。

《今日梦圆》是剧作家余雍和、赵化南的新作。编剧构思奇巧,反映上海地铁建设者及其家属精神风貌的戏,偏不让热情讴歌的主要对象梁工程师登场,而用其他手段侧写、曲写、暗写,硬题材软处理,很新奇,很聪明。可是,这样的文学本给导演出了个难题:舞台上失去了具体的视觉形象,又不能借助于戏曲的主要手段——表现力很强的音乐唱腔、视觉形象,如何来塑造梁工这个十分重要的角色?也许是难题逼着胡越去创造。看罢上海沪剧院的演出,茅善玉、孙徐春、陈瑜等优秀演员扮演的角色获得了成功,没人扮演、始终未见面的梁工程师形象,也树起来了,而且生动、亲切、感人,她的理想、精神、品德、爱心,深深打动了观众。离开剧场座位,抹去眼角泪花,我回味着编导的创造性处理,同时联想起胡越在其他许多剧目中的导演特色。

营造氛围 构筑意境

这是导演的必备功夫,也是胡越的一大特长。《今日梦圆》的剧本反映生活时主要采用避实就虚的手法,导演处理时偏来个以实补虚。远处南浦大桥、东方明珠等著名景点清晰可见,使人置身于上海城日新月异大变样的氛围之中。近处艺术化的拱形圆顶,把人引入了地铁工程的具体环境之中。最令人赞赏的是导演独具匠心把乐池改造成地下隧道的进出口。乐池的中间一部分成了舞台的延伸,两边有梯上下,剧中人物由此进出隧道,地下施工的情景、气氛通过灯光、音响由此出口透露出来。这样的舞台处理,巧妙、逼真、自然、可信,不仅把地铁建设工地的特定环境交代清楚了,而且把紧张、忙碌、艰苦、危险的氛围营造得十分真切,观众如身临其境,仿佛在现场参观。剧本中描写的人物、情节就在这个真真切切的现代化建设环境中进行。导演的写实手法,成功地构筑了典型环境,补充、强化了本子中必须虚掉的东西,增强了整个演出的艺术感染力。

其实,胡越擅长写意,他信奉、追求的是写意戏剧观。在许多越剧演出中,他以写意手法来营造舞台空间的戏剧意境,屡获成功。在《血染深宫》中,用枝繁叶茂、盖满舞台上空的古老枫树,构成布景的主体形象。随着剧情的发展,人物动作和情绪的变化,枫叶通过灯光,或绿或红,或疏或密,诗意盎然。当瑗瑗公主最后看清皇兄已失去童年的善良与纯真,变得虚伪凶残时,她大声呼唤:“哥哥——”这唤声通过音响,久久回荡,震撼了心灵,也似乎震动了古枫。枫叶如泪雨,纷纷洒下,红叶的飘落,仿佛就是人性的失落。这诗一般的意境,把剧本的立意生动、形象地体现出来。

假如说《血染深宫》的意境富有象征性、诗意美,那越剧《莲花湖》中月夜莲湖的意境,更具一种神秘感、朦胧美。凄迷的月色里,隐隐的石桥旁,被逼无奈的月莲欲投湖自尽。忽然湖面烟雾迷漫,湖底浮起冤魂似的一群莲女,其中有冤死的姐姐宝莲。姐妹对唱,姐姐劝阻,一群莲女或阻或劝,一顶石桥,或分或合,物随心移,月色幽幽,夜雾凄凄,心情惨惨,导演以写意手法构筑的意境似画如诗,把主人公月莲欲死不甘的心情抒写得淋漓尽致。

为什么追求写意的导演,偏在《今日梦圆》里主张写实为主?这是胡越的高明处。“天机云锦用在我,剪裁妙处非刀尺”,根据不同题材、不同内容的需要,采用不同手法、不同风格,才能衣适其体,不露刀尺之痕,才能在有限的舞台空间里,营造出无限美妙的艺术意境。

大处泼墨 渲染感情

《今日梦圆》第五场,导演根据剧本内容,调动一切艺术手段,组织了五个浪头:1.杜鹃、常宝宝读信,运用演员的舞台调度和唱腔魅力,掀起女儿的感情波澜,母女间开始沟通。2.地下出现险情,梁工把危难留给自己,不准别人进入隧道,顿时气氛紧张,悬念骤起,母女欲见难见,扣人心弦。3.用对讲机母女通话,瞬间的宁静,亲切的声音,渲染母女之情,表现伟大母爱。4.工人们代梁工为杜鹃庆贺生日,工地上人人手持应急灯,代替生日蜡烛,灯闪闪,情浓浓,导演重彩泼墨,把这特殊场面处理得激动人心,催人泪下。5.最后排除险情,梁工程师来了,杜鹃含着热泪,高喊一声“妈妈”,迎向隧道口,地下出口处亮起一束光柱,梁工仿佛正在一步步走上来,地铁功臣的高大形象也在观众心目中一步步升起。这段戏,一浪推一浪,波澜激荡。导演充分开发舞台功能,调动布景、灯光、道具、效果、音乐、唱腔、表演、舞蹈等等艺术手段,把戏推向高潮。

力气用在刀口上,抓住大处做足文章,这是胡越导演的又一个显著特色。

越剧《魂断铜雀台》中七步诗的处理堪称佳作:红光亮处,滚烫的油鼎置于舞台中间平台上,仿佛喷着吃人的烈焰;两旁武士磨刀霍霍,虎视眈眈,催逼着曹植;一旁曹丕冷笑声声,限定走至油鼎七步内,无诗即死。在“一步!二步……”的催命呐喊声里,曹植悲愤交加,挪动脚步,仿佛走向死神;登至高处,刚跨七步,高声唱出“煮豆燃豆萁……相煎何太急!”激愤昂扬的唱腔似从人物心头喷出。导演组织、调动舞台艺术的综合优势,演出了激动人心的生死一幕,气魄大,声势壮,把感情渲染到极点。

越剧《断指记》里,也有类似的导演手段,不过胡越的功夫主要不是用在场面上,而是着重于开发、调动主要演员的表演手段。颜氏(陈颖饰)断指前大段唱腔之后,紧接挥刀断指,然后运用舞台上不多见的女角甩发:演员握住伤指,痛彻心肺,跺脚甩发,满场飞步。这段揪心的艺术处理,泼墨挥洒,酣畅淋漓。导演通过演员的身段、舞蹈和音乐气氛,把人物内心的痛苦情状渲染得细腻浓烈,感人至深。

驾驭大场面,做足大文章,才能产生感情震撼力。古人云:“论曲之妙无他,不过三字尽之,曰‘能感人’而已。”胡越特别注重大块文章感情戏,所以常取得“能感人”的艺术效果。

小处精心设计 更见精神

有人说大处容易小处难,小处更见功夫深。那是因为小处不易把握。一个细节,一个动作,一件道具,一句台词几句唱,往往在全剧中起着关键作用,但它所占的舞台时空既短又小,导演很难调动很多的艺术手段去强调突出它。这就要求导演具有更高的艺术修养,运用巧妙办法,不露痕迹、不动声色地在小处做出好文章,起到以小见大、画龙点睛的艺术效果。

胡越在处理历史题材时,特别注重从小处着手。越剧《问君能有几多愁》中,小周后月夜手提金缕鞋的处理,就曾得到专家和观众的广泛赞赏。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夜半奉诏偷偷赴约,绣鞋上银铃叮,使她心里更添紧张,于是便有了脱鞋的动作。金缕鞋在舞台上怎么脱?生活化的脱法不美。胡越要求演员脱鞋脱出活泼可爱的性格来,脱出戏曲动作的艺术性来。演出时,只见演员左脚踢出绣鞋,右手接住;右脚踢毽子似地一跳,往后踢出,一个灵巧的鹞子翻身,左手顺势接住绣鞋;接着双手持鞋翻转,叉腰亮相。这组动作既是脱鞋,又似玩耍,七分天真活泼,三分顽皮有趣,完全戏曲化、舞蹈化,又放在月色迷离、充满诗情画意的环境里完成,具有独特的审美情趣,使人久久难忘。

这种精心设计、细致入微的艺术手法,胡越在《今日梦圆》里又有新的发挥创造。如第三场手推小童车的处理就独具匠心。工程队长张震海一心扑在地铁工地,半月未回家,妻子阿凤思念丈夫,送衣送菜到工地;为了让丈夫看看女儿、亲亲女儿,阿凤把睡着的婴儿也带来了。抱着婴儿上场,当然很真实,也有生活气息,但后面一大段戏表演起来不方便,而且婴儿肯定是假的,“假作真时真亦假”,艺术效果反显得虚假。如今导演设计了一辆小童车,让阿凤推着童车上场,女儿睡在童车里,既含蓄又真实,更有利于戏曲化的演唱。地铁工地上出现了小童车,把家庭的温馨和建设工地的热火朝天、紧张辛勤融合在一起,这独特的画面,给人许多联想。工程队长在劳动的间隙里,亲吻女儿,边推童车,边跟妻子拉家常、诉衷肠,一系列富有情趣的舞台动作和对唱,充满了生活气息。

又如第四场阿凤一句台词“后悔嫁给他”,导演的处理也恰到好处。杜鹃对阿凤说:“张队长整天整夜忙着工地上的事,你把家务事全包下来了,一点怨言也没有。”阿凤接口说:“谁说没有怨言,有时想想就要落眼泪,后悔嫁给他。”这句台词十分精彩,可说是“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既有普通人内心世界的自然流露,又有上海人正话反说的独特色彩。若说“怨”字还有几分真的话,那个“悔”字则完全是反话。这个分寸不好掌握,稍有疏忽,便易走样。现在表导演处理成脱口而出,含笑说“悔”,很自然,很准确。接着又让阿凤站起身,满怀深情说自己的想法,倾吐理解丈夫的肺腑之言,从而令人信服地展示了工人家属顾大局、识大体,平凡中见伟大的精神面貌,一句台词,从小见大,为全剧增添了光彩,也体现了导演的功力。

胡越在戏曲艺术天地里勤奋耕耘几十年,已经硕果累累。作为一级导演,上海戏曲导演学会副会长,最近又出任上海越剧院艺术总监,他将为戏曲艺术宝库创造更多更美的艺术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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