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控股上市公司内部控制质量与企业价值关系研究_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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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图分类号：F275 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2—5766(2014)07—090—10

      企业内部控制一直是现代企业管理的重要组成部分。1992年COSO发布的《内部控制——整合框架》是内部控制发展史的开端，美国安然公司和世通公司在2001年和2002年相继因会计丑闻事件而破产倒闭，更是引发了人们对企业内部控制的深度思考，为此，美国于2004年颁布了《萨班斯法案》。受萨班斯法案的影响，我国财政部于2006年7月15日发起成立了企业内部控制标准委员会，2007年3月2日，该委员会公布了《企业内部控制规范——基本规范》；2008年和2010年财政部等五部委先后发布了《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和《企业内部控制配套指引》，自2011年1月1日起在我国上市公司和大中型企业分步实施，并于2012年1月1日起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深圳证券交易所主板上市公司实行。可以说，我国上市公司已对内部控制给予了重视。

      中央企业(以下简称“央企”)作为我国国民经济的支柱，主导着关乎国家命运的各行业的发展，因此，央企的内部控制一直是市场关注的焦点与热点问题。为了加强央企内部控制建设，提高央企管理水平与竞争实力，2010年各央企正式施行《中央企业负责人经营业绩考核暂行办法》，引入了EVA(经济增加值)考核指标。这一新办法迅速成为国资委、央企负责人及相关研究者的关注核心，众多研究围绕着EVA指标评价绩效的有效性展开。多数研究发现，EVA克服了传统会计指标的缺陷，能够更好地评价上市公司管理者的业绩。那么，在央企负责人努力提升经济增加值时，内部控制是否起到了作用？以EVA为导向，参照COSO框架的要求，完善内部控制各要素的制度建设是否能够带动经济增加值的增长、提升央企企业价值？值得展开进一步的研究。本文基于内部控制COSO五要素建立内部控制质量评价体系，通过实证方法检验内部控制质量与企业价值的关系。

      二、我国中央企业控股上市公司现状及其内部控制

      1.中央企业控股上市公司现状

      央企是国民经济的骨干，也是国有企业的主体，在经济发展中发挥着顶梁柱的作用，主要分布在一些关系国家安全和国民经济命脉的重要行业和关键领域。截至2012年，我国共有113家中央企业集团，控股上市公司223家，它们主要分布于航天军工、信息技术、石油石化、电力煤炭、机械制造等行业，这些行业和领域的健康发展是整个国家健康发展的基础(如表1所示)。央企承担了我国绝大部分原油、天然气的生产，提供了全部的基础通信服务及全国65%的发电量。此外，在矿业、农业、医药、纺织等产业上，央企也发挥了骨干作用，如中石化、神华集团、宝钢集团、中材集团等都在世界占据领先地位，获得了国际市场份额。

      

      根据2013年施行的新的行业分类标准，行业共被划分为20种类别。可以看出，央企控股上市公司在其中的13个类别中有所涉及(如表2所示)，所涉行业包含了基础领域，且在制造业中分布最广。

      

      2012年《财富》世界500强企业排名中，中国的上榜企业以95家位列世界第二。其中，央企控股的上市公司共56家，占到全部上榜公司的59%。截至2012年底，A股上市公司中，央企控股的有223家，其数量仅为非央企上市公司的10%，而其利润总额和净利润却达到了非央企上市公司整体的70%左右，每股收益情况也所差无几，市盈率更是高出了50%(如表3所示)，可以看出，央企在我国经济发展中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其发展保证了我国经济运行的平稳，为推动国民经济的发展做出了积极贡献。

      

      2.央企控股上市公司的内部控制

      根据2013年中国上市公司内部控制白皮书，已有90%的上市公司披露内部控制评价报告，且99%的评价结论有效。尽管如此，现实中仍有央企发生内部控制问题，中石油集团2010年度报表少计利润13.10亿元，所属4家单位未经评估以4.96亿元收购的加油站；中石化集团2010年度报表少计利润14.40亿元，2008～2010年有31个建设项目未按规定进行招标，涉及合同金额16.66亿元；2010年10月，一汽集团新医疗大楼项目未在报国资委备案的情况下即开工建设，项目总投资预算12.23亿元。央企不同于其他民营企业，其隶属于国家的特性决定了其社会地位和中流砥柱的作用，在国民将目光集中于央企的业绩与管理上时，央企的内部控制问题便不得忽视。

      近年来，央企的内部控制问题也成为政府工作关注的焦点之一。在《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和配套指引下发后，内部控制的建设与实施工作也得到了央企的足够重视。2012年5月国资委又下发了《关于加快构建中央企业内部控制体系有关事项的通知》，在通知中要求央企集团层面要成立专门的内部控制工作领导机构，负责内部控制工作的组织协调，并且将内部控制建设与执行效果纳入绩效考核体系，确保内部控制不断完善并得到有效执行，为企业价值提升提供强有力的支撑。具体来看，央企控股上市公司的内部控制具有以下几个特征：

      (1)严格的监管与控制。央企控股上市公司在常规监管机构与最终控制人方面都与其他上市公司具有显著差别，由于国资委对其实施最终控制，因此，国资委在众多方面发布了政策规范及要求，以监督央企的运行。自2003年3月国资委成立以来，相继出台了多达128项与内部控制相关的政策规定。此外，在2007年3月企业内部控制委员会提出《企业内部控制规范——基本规范》之前，国资委就已经提出了全面风险管理的概念，这也标志着内部控制管理在央企的全面展开。近年来，国资委又陆续出台了110项与内部控制紧密相关的政策，如中央企业财务预算管理暂行办法、关于进一步规范中央企业投资管理的通知等。央企控股上市公司不仅要按照《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和指引执行，同时，还要执行国资委单独出台其他相关政策。不难看出，央企控股上市公司实施内部控制不仅早于其他上市公司，而且相比于其他上市公司更加严格。

      (2)重要的经济地位。央企控股上市公司的内部控制的重要程度也与其经济地位密切相关，央企控股的上市公司大多涉及我国各个重点领域与支柱产业，例如航天与军事工程以及铁道铁路建设等，极大地推动了我国国民经济发展。正如前文数据显示，2012年，央企资产总额达到31.4万亿元，央企以其巨大的资产规模以及可获取的资源和渠道，在全部上市公司中占据了重要地位，截至2012年底，223家央企控股上市公司的市盈率是非央企控股上市公司的1.5倍，利润总额和净利润也达到了其他上市公司整体的70%左右，可以看出，央企控股上市公司在我国拥有不可比拟的经济地位。

      (3)复杂的人事制度与组织结构。央企的人事任免制度以及组织结构特点也是影响央企控股上市公司内部控制问题的重要特征。我国央企控股上市公司大部分是由央企分拆、资产剥离或行政划拨方式组建而成，由于其特殊性，央企及其控股上市公司中的大部分董事和高管人员都是通过直接任命产生，因此，央企控股上市公司的资本链条中呈现出多层委托代理模式，从全国人大一直贯穿上市公司内部，其中任何环节都有可能产生管理上的漏洞或出现问题，因此，为应对特殊的人事任免制度，也需要央企控股上市公司严格制定内部控制制度。在组织结构方面，央企集团控股多家上市公司，交叉持股的现象十分频繁，作为集团可能会将相关的一些权限下放，以增强总部的战略投资和集中管控能力，在信息传递和监督方面以及风险控制方面容易出现疏忽，这也是造成其内部控制复杂程度与一般企业不同的原因之一。

      综合以上几点可以看出，央企控股上市公司的内部控制既重要又复杂，因此，本文旨在通过构建评价体系的方式对央企控股上市公司的内部控制质量进行评价，期望在一定程度上全面反映央企控股上市公司的内部控制体系建设程度。基于此，本文以央企为主要研究对象，探究其内部控制质量是否能够提升其企业价值。

      三、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内部控制制度是企业目标实现的合理保证。从委托代理理论来看，内部控制体系是为了缓解股东与经理人之间的利益矛盾，采用相互制约的方式，达到资源的有效配置，从而使经济绩效提高，实现企业价值的最大化。在内部控制环节中，需要保持风险意识、把握生产活动的关键增值点、加强利益主体间的沟通、建立有效的监督机制，进而实现有效的价值管理。

      从制度的视角来看，内部控制是以价值创造为导向、以可接受的风险水平为出发点、以管理信息为平台的控制系统，内部控制是内生于公司价值链中的，公司发生的所有控制活动的过程正是其价值增值的过程。针对内部控制与企业价值的关系，国内外学者进行了研究，部分学者认为，内部控制有利于提升企业价值。林钟高等(2007)指出，内部控制的完善会对企业价值有正向促进作用，并且逐年强化；李万福等(2011)的研究发现，投资效率与内部控制有关，内控质量越差越容易偏离正常的投资水平；董望、陈汉文(2011)证实了高质量的内部控制能够提高应计质量这一观点。然而，也有学者持有相反的观点，认为内部控制并没有发挥效果，起不到企业价值增值的作用。

      可见，关于内部控制对企业价值的作用，理论界仍未达成一致的结论。但是，从理论上讲，内部控制机制旨在制衡股东、董事会和经理人员，明确划分各自的权利与责任，而且央企控股上市公司最终产权属于国家，其内部控制体系更加完善与严格，加之2010年各央企正式引入EVA(经济增加值)考核指标，也是对央企负责人管理水平提升的监督与督促，保证了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内部控制质量的提升对企业价值具有较大影响，内部控制质量越好，企业价值越大。

      四、研究设计

      1.内部控制质量的度量

      关于内部控制质量的评价目前仍未建立一套明确而实用的评价体系，但都将《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作为基本原则。南京大学以及上市公司内部控制指数研究课题组都是按照COSO五要素来评价内部控制有效性；张先冶等(2011)以内部控制五要素为一级指标，下设25个子指标，通过赋予权重的方式评价内部控制；而池国华等(2011)设计了要素层、准则层、措施层、具体细节层的四级评价指标。可以发现，关于央企的内部控制评价体系还未过多涉及，因此，基于理论与现实相结合以及可操作性的原则，本文结合国资委第22号令《中央企业负责人经营业绩考核暂行办法》中的有关规定，提出央企控股上市公司ICI内部控制质量评价指标用以衡量央企的内部控制质量。其中，一级指标5个，旨在体现COSO五要素的核心要义；二级指标24个，具体内容如表4所示。

      

      关于各指标选取的依据说明如下：

      (1)内部环境。内部控制与公司治理结构密不可分，内控效率的提高来源于适当集中的股权结构，以及董事长与总经理的两职分离程度；另外，内部控制有效性也会受到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的影响，过高或过低的持股比例都会降低其有效性。国资委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12年底，央企控股上市公司控股股东及其一致行动人的平均持股比例为46.96%，超过80%的央企上市公司其大股东持股比例在38%以上。处于绝对控制地位的央企集团决定了上市公司的管控模式，进而决定了上市公司的治理架构与治理水平。根据委托代理理论，董事会和经理层之间存在委托代理关系，而独立董事的存在能够抑制代理问题，所以，独立董事比例越高，越能促进公司自愿性信息披露，而国资委可以授权董事会对高级管理人员的经营业绩进行考核，可见，独立董事比例会对央企内部控制产生影响。另外，四大委员会的设立以及高管所有权权利也会对内部控制执行的有效性产生影响。为此，本文提出了指标A1～A6。

      (2)风险评估。在COSO《企业风险管理框架》中，将风险管理视为提升内部控制有效性的重要方面，企业应当建立风险防范预警机制、科学分析风险、制定可行的风险应对策略，从而使企业经营相对稳定。而上市公司是否建立起风险管理体系，应当从两个方面考虑：一是在公司治理报告中反映了内部控制建立情况；二是在内部控制评价报告中直接指出建立了风险防范或风险预警机制和危机事件处理体系。据此，本文设计了B1、B2两个指标来反映企业风险评估环节。

      (3)控制活动。企业经营管理是否合规需要有效的控制活动来保证。具体来看，在沪市的上市公司中，许多公司从销售、生产、资产、采购、财务等方面加强了控制，而深交所发布的《内部控制指引》中也要求上市公司在内部控制活动中应重点关注控股子公司、关联交易、对外担保等的内部控制。央企中的控制活动比一般企业的控制活动更为严格，因为央企承担着国有资产保值增值的责任，所以，必须要加强企业的管控力和执行力。而且，由于国资委对在管理增效等方面有突出成绩的央企会给予负责人特别奖励，因此，央企会加强管理，对关键活动进行控制。基于此，本文按照央企会涉及的控制活动，提出了C1～C8等指标。

      (4)信息与沟通。信息与沟通是内部控制顺利实施的重要条件，董事和监事以参加会议的方式来了解公司的经营管理情况，审核财务报告等重大事项，因此，举行会议的频率越高，可能信息交流越充分，内部控制可能越有效。在所有董事中，独立董事的身份最为特殊，他们可以更加客观公正地发表意见，因此，本文设定了D1指标。在企业中，还必须重视内外部的信息沟通畅通，外部利益相关者的信息沟通和反馈，有助于管理层及时发现并解决问题，防范可预见的风险，保证内部控制有效运行。在央企中，还特别规定了企业如果发生重大生产安全事故、环境污染事故和质量事故，重大经济损失，重大法律纠纷案件，重大投融资和资产重组等重要情况，企业负责人应当立即向国资委报告，同时，向派驻本企业监事会报告，这一特定的报告制度说明，央企更加重视信息沟通的及时性与必要性。基于此，设计了D2、D3指标。

      (5)监督。在公司内部，内部控制监督的执行主体是内控审计机构，该机构定期评价对内控的有效性。现有研究表明，审计委员会的设置与自愿性信息披露水平正相关，但在实务中，内部审计或从属于财务机构，或直接对总经理负责，在独立性和权威性上都表现较弱，导致内部审计监督的效果不尽如人意，是否披露内部控制缺陷也会对投资者的判断产生重大影响。证监会从2011年起就不断地在技术和执行层面强化公司内部控制，若受到证监会或者交易所的谴责，不仅会影响上市公司的声誉，还会给内部控制效果带来影响。在公司外部，内部控制监督的执行主体是注册会计师，他们能够更加客观公正地评估企业经营状况，找出内控中存在的问题，由于其独立性，其审核意见也更加为投资者所信服。在央企中，若有虚报、瞒报财务状况的，国资委会根据情节给予处理，并且会对企业负责人的绩效带来影响，因此，央企负责人会重视财务报表的编制、加强内部审计，减少审计报告类型出现非标准审计报告的情况。基于前述理由，本文提出了E1～E5指标。

      内部控制的五大要素是密切相关、紧密结合的一个有机整体，其中任何一个要素的缺失或者失效都会使内部控制的作用得不到有效的发挥，也无法实现内部控制的目标。本文通过构建央企控股上市公司内部控制指数(Internal Control Index，简称ICI)来衡量央企控股上市公司内部控制质量。首先，根据内部控制评价指标体系对央企控股上市公司内部控制进行评价和打分；然后对内部控制质量评价指数的各项指标赋予了相同的权重①；最后对各项指标所得分值进行加总，得到各公司的内部控制指数，计算公式如下：

      

      2.企业价值的度量

      经济增加值(EVA)是一套用以考察公司资本收益在扣除公司股权资本成本和其他资本提供者得到补偿之后的价值创造能力的财务业绩评价指标，是由美国Stem & Steward咨询公司于1982年提出并实施的。EVA反映了公司为股东创造的价值，在某种程度上克服了传统指标的缺陷，因此，在众多跨国大公司中得到了应用。2010年，央企开始正式将EVA作为绩效考核指标，它能够以持续发展为目标，考核央企的价值创造能力，将重点放到股东价值创造上，加快调整和促进央企内部资源优化配置。因此，本文选用EVA来表示企业价值，其计算公式是：

      EVA=税后净营业利润-资本成本=税后净营业利润-调整后资本×平均资本成本率 (2)

      其中，所得税率为25%，央企平均资本成本率为5.5%，无息流动负债包括应付票据、应付账款、预收账款、应交税费、应付利息、其他应付款及其他流动负债。

      3.控制变量

      为了更好地拟合真实模型，本文选择了行业、资产规模，董事会会议、资产负债率、净利润增长率、上市时间作为控制变量。由于央企负责人业绩考核遵循“同一行业、同一尺度”的原则，且根据前述，央企控股上市公司分布于众多行业，因此，行业应当是影响因变量的重要控制变量，其余变量则借鉴了多位学者的研究，旨在反映企业规模大小、偿债能力、发展能力以及公司治理结构。研究变量的含义如表5所示：

      

      4.回归模型

      根据上述选取的变量，为了检验内部控制质量与企业价值之间的关联性，本文构建估计模型如下：

      

      其中，EVA用以衡量企业价值；ICI是内部控制质量评价指标；RATIO是以资产负债率表示的企业长期偿债能力的指标；LNSIZE是总资产的自然对数，用以反映企业的规模；MEETING是董事会会议次数，体现公司治理结构对企业价值的影响作用；IND是企业所在行业，根据新的行业分类标准设置为虚拟变量；NET是企业发展能力或者成长性的衡量指标，用净利润增长率来代表。

      五、实证检验与结果分析

      1.样本选取

      本文的研究样本包括2012年底前在上海、深圳证券交易所挂牌交易，且发行A股的所有央企控股上市公司，剔除掉金融类央企控股上市公司，2012年底共113家央企，224个央企控股上市公司。其中，天方药业(600253)于2013年7月退市，2012年度内部控制未经审计，最后得到223家样本公司。本文研究涉及的央企控股上市公司的数据主要来自国泰安CSMAR数据库，内部控制信息通过证监会网站、央企控股上市公司网站以及年报手工收集、整理。

      2.描述性统计

      通过对回归模型中各指标的数据进行分析，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如表6所示。由于各央企执行了国资委下发的《关于加快构建中央企业内部控制体系有关事项的通知》，在2012年建立起覆盖全集团的内部控制体系，即2012年底全部央企集团及其控股上市公司都进行了内部控制的建设，因此，全部223家央企控股上市公司均为有效样本。在223家样本公司中，内部控制质量评价指数的均值为17.59，极小值为10.70，说明我国央企控股上市公司整体的内部控制质量比较好。反映企业价值的经济增加值EVA均值为106.78元，EVA均值为正数说明企业整体创造了财富，企业价值得到了提升。

      

      

      3.回归结果分析

      限于篇幅，本文略去各变量间的相关性检验结果，但各变量间的Pearson和Spearman相关系数检验结果基本一致。借助于SPSS20.0，对2012年223家央企控股上市公司的内部控制质量与EVA指标进行了回归分析，得到的回归结果如表7所示。回归结果显示，本研究中的回归方程的方差膨胀因子(VIF)在1.022～1.581之间，介于1～2之间，表明各变量间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D-W值为1.944，可以认为残差序列不存在自相关。内部控制质量指数ICI与EVA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净利润增长率所代表的企业发展能力、所在行业变量以及董事会会议次数所代表的公司治理结构与被解释变量的相关程度均不显著，且呈负向的关系，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企业的发展能力以及公司治理结构的好坏与企业价值并不是互相决定的关系。由于央企所在行业几乎都是重点领域，甚至处于行业垄断地位，因此，行业的不同对于企业价值的提升不具有显著影响。但与此同时，企业的偿债能力以及公司规模与企业价值却呈现显著的相关关系，即资产规模越大、资产负债率越低，则企业价值越大。央企大多规模较大，偿债能力较强，因此，企业价值也较大。

      通过回归分析结果，本文得到如下结论：

      (1)回归结果验证了本文假设，即内部控制质量的改善确实有助于提升企业价值，而且对于企业价值的作用十分显著。因此，上市公司应当注重自身内部控制的建设，完善内部环境、加强风险评估工作、把握各个控制活动关键点、保持信息沟通渠道畅通、加大监督力度，以价值创造为导向，建立健全内部控制机制，力求发挥出内部控制的效果。当然，本文也注意到，目前央企控股的上市公司EVA指标普遍不高，水平参差不齐，这可能与央企发布的考核中未明确规定资本调整项细节有关，导致企业间EVA的调节有所差异。但是，通过本文的研究，证实了内部控制质量与企业价值的高度相关关系，因此，EVA考核机制不仅可以促进央企负责人的管理水平提高，也可以反映央企内部控制的质量优劣，今后应当逐步完善EVA考评工作。

      (2)在分析结果时也发现，衡量企业发展能力的指标净利润增长率与企业价值并不具有显著的关系，而且其呈现出负相关的趋势，这一点可能与央企负责人单纯追求EVA指标增长有关。迫于绩效考核的压力，一方面，追求经济增加值；另一方面，要控制利润增长幅度而做出调节，通过EVA的资本调整可能会使两者之间产生差异。因此，要评价央企控股上市公司的价值，不存在最优的指标，只能通过法律、政策与自身控制来探寻最真实的企业价值。目前来看，EVA指标由于考虑了权益成本，对资本调整原则明确，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较真实地反映企业创造的价值，较之于传统的财务指标具有其自身优势，但仍需要经过大量的验证和总结不断调整。

      六、结论与启示

      本文研究表明，在综合评价央企控股上市公司内部控制质量并建立回归模型检验其与企业价值的关系后，央企控股上市公司的内部控制质量对企业价值有显著正向的影响，说明内部控制质量越好，其所创造的价值越高，说明企业价值最大化是内部控制与企业经营的共同目标，两者之间具有相互促进的作用。对于该结论，本文认为可能的原因在于央企控股上市公司具有特殊的属性，其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第一，央企控股上市公司是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央企控股上市公司行业分布广泛，在全部行业类别中均有所涉及，并且在制造业和电力水电等方面分布最多。另外，央企控股上市公司涵盖了军事工程、航天科技、石油勘探等国家重点行业，凭借其庞大的资产规模与资源渠道深入到关系国民经济命脉的中心，推动经济的良好运行与发展。

      第二，央企控股上市公司具有政治资源优势。作为央企控股的上市公司，其背后有强大的政治资源作为支撑，央企归属于国资委管理，对内是企业融资的有力保障，对外代表国家在海外并购活动中具有绝对的优势，其并购活动尤其集中于能源、矿业及公用事业等方面，从而获得了资源与技术的整合。

      第三，央企控股上市公司具有社会效益性。央企不仅是国有经济的骨干力量，其生产经营活动也涉及整个社会经济活动和人民生活的各个方面，尤其是众多央企控股上市公司都是关系国家能源安全和国民经济命脉的骨干企业，其社会责任变得尤为重要，因此，在追求经济效益的同时，央企也要带头积极履行社会责任，对利益相关者和环境负责，起到企业发展与社会、环境协调统一的示范作用。

      本文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本文选取了25个体现内部控制要素的子指标，以反映内部控制各方面的状况，由于存在内部控制要素细化数据难以获取或者数据本身真实性可能存在问题等，本文尽量避免了该指标的选取，可能造成指标选取不够详尽全面，但总体结论是符合实际的，因此，本文认为，在指标细化方面仍有进一步研究的空间，而这也为今后的研究提供了进一步发展的方向。

      ①本文赋予相同权重是由于Firth(1979)认为，不同的权重是特定信息使用者为了反映对特定评价指标的需求，而Cooke(1989)认为，未经加权处理的评价指标，是面对所有的信息使用者时更为合适的选择。Chow，Wong-Boren(1987)和Antti，Hannu(1997)通过对比分析加权与不加权两种方法的结果，发现二者结论几乎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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