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模仿”中创新,在“创新”中模仿——谈作文教学“模仿与创新”的关系,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作文教学论文,关系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近日认真学习了王栋生老师的《作文教学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和《走出写作教学的困境》一组文稿,结合前不久参与的“小学作文教学的出路在哪里”的讨论,就作文教学谈几点个人思考。
一、作文很重要,但到底有多重要?——摆正作文教学心态
作文很重要,这是常识。作文到底有多重要?有的专家说:“写作能力是学生语文能力的核心,作文教学是语文教学的核心。”主张语文教学应以作文教学为中心。这是站在语文学科本位来思考的作文教学观,表面看很有道理,一个写作能力强的学生,他的语文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这里的“学生”是一个模糊概念,小学生、中学生、大学生,还可以是作家培训班的学生,他们的语文教学都要以“写作为核心”吗?这显然忽视了不同年龄阶段学生学习语文的序列问题,忽视了中小学语文是打基础的课程。那些呼吁中小学语文考试要不断加大作文考试分数比重,以及鼓吹“一篇作文定高下”的呼声,都是急功近利的心态使然。说穿了,就是“王婆种瓜,自卖自夸”,研究作文教学的,说作文很重要,就好比教数学的说数学很重要,教科学的说科学很重要一样,仅仅站在自己的学科圈内来看问题,不能站在学生的生命发展来整体思考,只能看山说山,看水说水。对于写作能力在小学生的生命发展阶段应该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和中学生应该有哪些差异,和大学生有哪些差异等这些具体问题没有细细思考,作文的重要也就只能重在口头上。
王栋生老师在分析现今中小学教学没有把写作当作基本能力来认识时,说:“我们没有把它(写作)作为现代社会中人的基本生存能力来定位。”显然王老师不经意间把写作是“语文基本能力”放大成了“基本生存能力”。从“每一位学生有可能成为诗人”的论述来看,我冒昧地猜测,也许王老师的本意就是“写作是现代人的基本生存能力”。“写作是基本生存能力”不是个别人的观点,近年来很多的作家和写作研究专家都表示了类似的观点。潘新和教授在《语文:表现与存在》一书中,提出了“言语生命动力学”的概念,认为“语文教学应该从重阅读转向重表现、重写作”,语文教学就是要学生通过写作来获得“生命的表现与存在”。这显然比王栋生老师的“基本生存能力”更前卫。“生存说”和“存在说”已经跳出了“核心说”的语文圈子,站在学生生命发展的高度来审视“作文教学”,这无疑是一大进步。写作与学生的生命发展的关系,这是我们应有的思考角度。但是,写作,真的是现代人的基本生存能力吗?不会写作的人,或者写作能力比较弱的人,在当今社会就真的无法生存下去吗?他的生命就真的无法存在与表现吗?对于作家而言,如果说写作是他们基本的生存能力或者表现生命存在的基本方式,我们尚可理解;对于每一个普通的人来说,把写作的功用夸大到如此的程度,这显然是有违基本事实的夸大之辞。譬如王老师在分析“教师自身的写作”时,也说到“语文教师不写作、怕动笔”的现状,至少说明“写作还没有成为我们语文教师的基本生存能力”。生命存在和表现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写作仅仅是人表现生命存在的一种方式而已。王老师在文章的结尾总结性地说道“每一位学生都有可能成为诗人”,显然是把每一位学生都当作诗人或者作家来培养的,把中小学的作文课定位在“未来作家和诗人的摇篮”。这种美好的愿望听起来很美丽很动人,其实这就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我相信自己的课堂里可能坐着诗人,但绝不相信课堂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有可能成为诗人。我清楚,我们的课堂里坐着诗人,还坐着大量的农民、工人、医生、模特、探险家等未来的各色公民,如果我们的语文课堂把所有的孩子都当成诗人作家来培养,那才是对绝大多数孩子丰富生命个性的最大抹杀。即使课堂里坐着一两个未来的作家、诗人,我们作文课堂的影响也是非常有限的,决定他们成为诗人、作家的最根本因素是他们独特的生命个性和丰富的生活实践。不要说我们中小学的作文课堂就是那些专门培养作家、诗人的培训班,真正造就出来的诗人、作家也是非常有限的。高尔基、泰戈尔、鲁迅、雨果、安徒生……古今中外哪一位作家、诗人不是在丰富的社会实践中练就的呢?
如果说“作文核心说”是颠倒了语文教学“先读后写、多读少写”的基本规律,仅仅是造成了“写”过早地“侵略”了“读”的根基,(事实上,我们的中小学生写作能力每况愈下的根本原因就在于——“读”的薄弱,即使是一个写作天才,他没有了必备的阅读量,也只能像搁浅的鲸,在浅水区摇头摆尾而已。可我们却期待它能表演花样游泳——写作的衰竭其实质就是阅读的干涸所致)那么,把写作拔高到“生存说”和“存在说”的高度,“写”就在不经意间构成了对学生生命的“侵略与伤害”。我曾经在“新概念作文”的疯狂时期,参加的一次新概念作文研讨会上说过:“如果说传统的作文教学忽视个性而抹杀了韩寒这样的写作天才,如果今天的作文课堂把所有的孩子都当成韩寒来培养,我们的作文教学恐怕抹杀的就不仅仅是几个写作天才,而可能是伤害了整个民族的一代人。”
作文课,不是培养作家的课。我们的作文课,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写作,也没那么重要,它绝对不可能成为搭救所有孩子生命的诺亚方舟,如果我们把作文看得那么重要,它倒是有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作文,作文,就是孩子用文字表达自己的生活、情感、思想。作文教学,就是让所有的孩子逐步地学会清楚、明白、真诚地表达自己的生活、情感和思想,仅此而已。这是我们语文教师和作文教学专家们应有的本分心态,我们把自己的作文教学功能无限拔高,真的无异于作茧自缚。
研究作文教学的出路,我们首先就要端正自己的心态,心态正了,作文教学才能从“虚幻的高空”回归到“厚实的大地”,才有可能寻找到“行走在大地上”的幸福感觉。
二、写作是生命的表达,表达生命的技能从哪里来?——明确作文教学的本质
写作的本质是什么?王栋生老师说:“写作是生命的活动,是思想者的活动,是创造。”
作家余秋雨说:“写作是生命的表达。”作家的写作是作家生命的表达,学生的写作是学生生命的表达。这句话既阐释了作家写作和学生写作的共性,也揭示了二者的差异:作家正是因为具备了用文字来表达自己生命的能力才成为作家的,学生正是因为不具备用文字来表达自己生命的能力才成为我们作文课堂里的学生。因此,从作文教学的角度讲,认识学生写作和作家写作的差异,远比认识二者的共性要重要得多,要艰难得多。找不到二者的差异,我们就找不到作文教学的着力点——不知往哪使劲。但目前把学生向作家群里推的人多,把学生从作家堆里分离出来的人少。在谈到“人究竟为什么写作”时,王栋生老师说:“因为感受到生活的多彩,因为感受到真善美,因为思想而有了灵魂痛苦和幸福……”我相信这是王栋生老师写作心灵的真实告白,也正是因为有了真实灵魂的参与,王栋生老师写出的《不跪着教书》才如此震撼人心。这显然是作家酣畅淋漓地“生命表达”。但我要追问一句:学生究竟为什么写作?无外乎两种动因:一种就是上作文课,为了学习某种写作技巧和方法,在老师的指导下完成一次写作作业,这是属于课内训练写作;还有一种就是王老师所说的,“因为感受到生活的多彩,因为感受到真善美,因为思想而有了灵魂痛苦和幸福……”,这属于课外自由写作。完整地说,作文教学包含课内训练写作和课外自由写作这两大板块,但从教学的本质来看,我们主要侧重的应该是课内训练写作,因为课内才是我们教师应有所作为的地方,课外我们的手臂没那么长。
虽然王老师表明了“我们不可能以自由写作取AI写作作教学”,纵观两篇长文,王老师一直强调写作教学“要让学生在自由的状态下写作”,在谈到“作文教学要讲基本章法”时,他并没有具体地讲教师该如何教“规矩”,只是强调“教师过多地指导学生按规矩写,非但培养不出学生的创新意识,千篇一律的格式作文也令人生厌”,认为“作文是没有规矩的”。甚至举出一位浙江名师让学生自由写作的案例,来印证“作文教学也可以说没有规矩”的论断。作文没有了规矩,学生怎么写呀?作文教学也没有了规矩,老师怎么教呀?“无规矩,不成方圆”,万事万物都个规矩,为什么我们语文人偏把自己的教学弄得没有规矩了呢?
课内写作和课外写作虽然有着严密的内在联系,但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它们的目的和功能都不一样:课内写作是一种被动的写作训练,它有严格的要求,有明确的目标,是一种规范的学习行为,必须习得“基本规矩”。课外写作,它是一种完全积极主动的表达,它享有无拘无束的自由,是一种学习能力的运用,它体现的是多种规矩的综合运用。课内是学习,课外是运用;课内取法,课外用法;课内学规范,课外才自由。但是因为我们没有严格地区分课内写作和课外写作的功能,现在的作文教学反倒掉进了“课外取法、课内用法”的怪圈。
现在的作文教学打着“自由”的旗号,用课外的自由写作来取代课内的严格训练,实际上就是把“写作教学”降低到“自修写作”的原始层面,简单地认为只要我们给了学生自由,“他们就能自由”,而忽视了学生要能达到自由表达的境界,是需要经过长期严格的系统训练的基本规律。
作文课之所以独立开课,不单纯是为学生提供一次写作实践或者展示写作才华的机会,它不是一次作文竞赛,也不是一场作文考试,更不是为了追求张扬个性而天马行空的自由表达。它是根据语文课程安排的要求和学生写作能力的需要来设定的具体课堂,它有明确的教学任务和教学目标。作文课的主要价值不在于“诞生了多少优秀作文”,而在于“大部分原本不会写的学生通过辅导和交流,基本学会了一种写作方法”,由不会到会,由害怕到不怕。现在的作文教学,就是没有正确面对大部分学生“不会写”的事实,把大部分不会写的同学和少数会写的同学“一视同仁”了。所以有人评价我们的作文课:会写的,你不教,他也会写得很好;不会写的,你教了,他照样不会写。
在教学内容上,我们的作文课几乎是空白。很多的作文课,我们的语文教师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教什么,只知道作文课上要让学生写一篇作文,仅此而已。于是,题目一出,要求一列,就让学生写作。学生能不害怕作文吗?能不讨厌作文吗?当然王老师的课堂让我看到了许多富有成效的引导,但都是“找米”的引导,而没有看到“熬粥”的引导。我们也在一些作文公开教学的课堂上,看到不少老师开创许多新的作文教学形式,努力地打开学生的思路,激发学生的写作欲望。但透过这些自由的课堂,发现他们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在帮学生“找米”,都奉行“有米粥自成”的作文教学理念。当然谁都没有做“无米之炊”的能耐,帮助学生“找米”是必要的。但我始终以为,“找米”是容易的,如果我们的作文课让大部分学生找不到“米”,那不是学生的问题,而是说明我们的作文题目出了问题,我们的作文命题脱离了学生的生活实际。实在没有“米”,我们也可以现场“造米”。作文课的教学中心应该是引导学生学会“如何把米做成粥”。“有米自成粥”的学生当然或多或少会有几个,但是大部分学生是“有米难成粥”的。比如:每个学生都有爸爸,但是人人都能把“爸爸”写好吗?
写作是生命的表达,表达生命的技能哪里来?“用文字表达自己独特生命”是需要修炼的,这种技能不可能是与生俱来的。作文课,就是修炼这种表达生命技能的专用课堂。反思我们当前的作文教学,就要清醒地认识到,对于学生而言“作文课是学法、取法”,课外作文才是“用法”,要彻底扭转当前“课内用法”和“课外取法”的反常教学格局。
“我不会写”是作文课存在的基本价值。作文课,就是要老老实实教学生“怎样写”,这是作文教学的本质。如果所有学生都能“自由表达生命”,我们的作文课就完全可以取消了。如今大量的学生作文“很难看”,其实就是上了“自由”的当。
三、作文需要教,到底该怎样教?——重新认识作文教学基本规律
作文到底需不需要教?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回答。很多有写作经验的人说,自己的写作能力不是老师教会的,主要是靠自己从大量阅读中体悟出来的。这话有一定道理,但我们很多老师没有认真体味这句话也是对我们作文教学长期无作为的委婉批评的深层含义,却顺手牵羊地拿来作为自己“作文不是教会的”的借口。这种错误认识直接导致的结果是,因为一两个作家说自己的写作能力不是课堂培养出来的,就放弃了大部分学生表情达意的基本写作辅导,于是作文课也就只能“放任自由”了。任何一位有良知的语文老师都坚信作文是需要教的。
但作文到底该怎样教?作文课到底该如何上?王栋生老师列举了一些成功的作文教学案例,在作文教学如何启迪学生的思维、打开学生的想象、获得自由的表达上展示了许多有效的辅导细节,但是从“让写作成为心灵的歌唱”“洞察学生的写作状态”“在‘聊’中打开思路”和“在自由状态下写作”四个标题上来看,王老师展示的仅仅是个人的教学艺术,我们并没有看到作文教学基本规律的呈现。王老师在案例中谈得最多的就是“自由、创新”,对于那些课堂作文出现“几十个学生作文构思雷同”的现象给予了批评。可惜我们往往只看到“雷同的现象”,并没有认真地反思“雷同现象”的深层价值。我以为,“雷同”最直接地说明了这几十个学生是模仿了同样的范文,他们就是通过借助模仿范文来完成了“由不会写到会写”这样一个学习过程。没有范文的引导,这几十个学生就永远停留在“不会写”的原地。对于初学写作的中小学生,课堂作文出现“雷同现象”,完全是正常的,是必然的,也是必需的。课堂作文,如果剥夺了学生的模仿权利,大部分学生就只能被动地接受“自由创新”带来的痛苦煎熬。
在王栋生老师的文章中我没有看到“模仿”二字,也没有看到“范文”出现,在最近5年来的大大小小的作文研讨会上,我没有看到一个老师敢于在公开场合“用范文来引导学生写作”,翻阅近年来的各级杂志刊发的作文教学论文,目之所及,都是清一色的“自由、个性、创新”。进入21世纪后,我们把“模仿”这种最基本的学习方式彻底地丢进了20世纪的垃圾桶,我们的语文老师似乎已几经遗忘了“学生还具有模仿的能力和权利”。于是,当前许多语文老师虽然拥有“作文必须要教”的坚定信念,但是又因为脑海中盘旋着“个性、自由、创新”这些作文教学的新理念,害怕雷同,拒绝模仿,而陷入“作文课不知如何上”的迷茫尴尬境地。音乐课,学生通过模仿学会了唱歌弹琴;美术课,学生通过模仿学会了构图绘画;体育课,学生通过模仿学会了跑步跨栏;数学课,学生通过模仿学会了公式运用;科学课,学生通过模仿学会了观察试验……作文,为什么不能模仿?模仿,是人类一切学习活动的基本方式;模仿,也是人类一切智慧的源泉;模仿,同样是人类的一切创造之母;模仿,更是我们人类最基本的生存能力之一。为什么,我们面对这些刚刚开始学习写作的学生,却要拒绝模仿、躲避模仿、害怕模仿呢?
在这个鼓吹创新的时代,在急不可耐地一味追求创新的道路上,我们不知不觉地把“规范”与“个性”对立起来,把“模仿”与“创新”对立起来了。我们总是简单地认为,“模仿”就是对个性的扼杀,就是创新的天敌。只要我们静下心来想想,屈原、陶渊明、李白、杜甫、曹雪芹哪一位不是从严格的诗词格律的模仿中走出来的?哪一位不是个性鲜明、风格凌厉?难道我们的现代白话文比过去的诗词格律还要“格律”不成,还要“八股”不成?鲁迅的第一篇白话文小说《狂人日记》不也是对俄国作家果戈理《狂人日记》的模仿吗?古今中外,有哪一部作品是从天而降、横空出世的?模仿是母,创新是子。一个人的模仿能力越强,创新能力越高。一个不会模仿的人,是绝对不会创新的。儿童的模仿能力尤为突出,从蹒跚学步到健步如飞,从咿呀学语到口若悬河,从一笔一画的临帖到飞笔走龙的书画,儿童的一切学习成果都受益于模仿。我们的作文课为什么会如此忌讳模仿呢?
除了思想上忽视了儿童的模仿能力与模仿需求,在教学观念上没有科学地认识到模仿与创新的严密关系,在教学行为上受到当前浮躁的“急功近利”影响外,最关键的一点,是我们把模仿看得太简单,太老土,太落后,不屑一顾。认为一旦让学生模仿,他们就会逐字逐句机械搬套。其实只有成人的模仿能够“以假乱真”,儿童的模仿都或多或少的糅进他自己的个性和创造。学生模仿的习作出现千篇一律的现象,不是模仿的错,而是我们不善于模仿的错。这里我谈几点自己的简单方法:
第一,上作文课前,必须准备好供学生模仿的范文。这个范文,可以是教材内的课文,也可以是班级学生或者同龄人的优秀习作,也可以是课外的名家名作,还可以是教师的下水文。对于学生而言,没有了范文引导的作文课,就好比没有了“例题”的数学课,就会失魂落魄。
第二,不要提供单独“范文”,而要提供多个“范文”,至少需三个文本,从“单一模仿”走向“多元模仿”。范文对学生的影响,有的是谋篇布局的写作形式,有的是素材挖掘的写作内容,有的是个性独特的写作语言风格。有了不同风格的范文供孩子们选择,孩子们的模仿同样具有了个性,学生在选择和整合多个范文的同时,就打破了千篇一律的格局。
第三,虽然提供了范文,但模仿不是强迫的,可以鼓励学生超越老师提供的范文自由写作。我们要相信一部分学生的脑袋里装着许多优秀“范文”,这些会写的学生不是不需要模仿,而是不需要模仿我们提供的“范文”。
第四,注意模仿的层次,不同学习力的孩子的模仿能力是不一样的。有的孩子看一篇文章,就能照样子写习作;有的孩子要把范文放在眼前,边看边模仿。有的孩子全文模仿,有的孩子局部模仿,有的孩子只能模仿一篇,有的孩子能同时模仿好几篇。甚至有个别特困生还需要边抄边模仿。这些模仿的方法我们都要宽容,孩子具备什么样的模仿能力,我们就要引导他使用相应的模仿方法。我们要相信,一个自己会走路的人,他是不需要你来背他走的。
第五,在评价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按照“自主模仿”“综合模仿”“范文模仿”和“套作模仿”的不同模仿方式,进行不同等级的评价。鼓励学生由低级模仿向高级模仿发展。
模仿,绝不是简单的,它是一个具有高度智慧与复杂技巧的教学方式。面对不同年段的学生,面对不同的题目,面对不同的场合,如何出示范文,什么可以模仿,什么不可以模仿,范文该如何一步一步展开,这些教学细节的过程,我们需要结合实践好好思考。
现在的人教版小学语文教材单元后的写作,大部分是“想象”,完全脱离了单元提供的文本,而写作的时候老师又不提供“想象”范文,孩子们的想象作文大多都变成了“胡言乱语+胡思乱想”。而从近年来的高考作文题“山的沉稳,水的灵动”“人与路”“怀想天空”,也不难看出,中学写作的“文学化”倾向,其实又有多少高中毕业生的写作水平真正能达到《课程标准》所要求的“具体明确、文从字顺”的基本要求呢?这些连文从字顺的能力都不具备的学生,面对这些只有作家选拔赛采用的作文题,除了无病呻吟,生搬硬套,还能如何呢?试想:如果从小学到中学的每一节作文课,我们都为学生们提供了合适的范文,学生们还会在作文课为一个作文开头而绞尽脑汁、咬破笔头吗?我们还用担心12年之后的学生写不好自己的简介和家信吗?
模仿不是目的,但模仿却是通往自由写作的必经之途,模仿是创新的翅膀。我们折了孩子的翅膀,却要孩子去飞翔。这到底是谁的错?人人都渴望自由的表达,人人都希望有创造性的作品。但驾驭自由的能力哪里来?创新的智慧哪里来?刘翔的教练有一架精确的摄像机,他把刘翔在赛场上比赛的动作和其他的优秀运动员的动作进行对比分析,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对比,不断地矫正刘翔那些不到位的动作,这是不是一种模仿?如果当初教练让刘翔想怎么跑就怎么跑,能有今天的刘翔吗?
作文教学出了问题,原因是多方面的,有社会文化传统的因素,有教育体制的因素,也有教材和课程理论的因素,这些是我们语文教师能力之外的,就免谈吧。我们是一线教师,就要立足自己的课堂,端正我们的心态,不要一心想着如何培养出伟大的作家和诗人,我们没那么大的能耐,即使我们的课堂里将来走出了诗人、作家,那不过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罢了,老老实实帮助每一个学生“具体明确、文从字顺地表达自己的生活、思想和情感”,这是我们的天职。
模仿,是最好的办法。模仿,有大学问。模仿,是我们作文教学的“魔方”。谁玩转了这块“魔方”,谁就进入到了作文教学的自由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