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创新——招生掮客消亡的博弈分析，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制度创新论文,掮客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近年来，职业学校普遍面临招生困难，纷纷聘用招生掮客进行招生，严重破坏了招生市场秩序，提高了办学成本。主要表现在：①招生掮客唯利是图导致招生回扣的节节攀升，由每生一二百元上升到数百元直到上千元不等，使得办学成本无节制上扬，因而一些学校只重招生，难重培养，办学质量得不到保证。②招生掮客受利益的驱动，只游说学生选择提供高回扣的学校，并且施展各种手段褒扬自己所招生的学校，不顾职业道德，一味贬低其他学校，严重破坏了公平的招生市场秩序。再则，招生掮客之间的恶性竞争不断加剧，这些竞争有来自不同职校的招生掮客之间的竞争，也有同一所学校所聘用的招生掮客在同一地区招生中的竞争，这些掮客只关心自己的利益，招生中互相诋毁，不仅败坏了他人的声誉，更使得职业教育的整体形象下降。而且，一些招生掮客为了在激烈的竞争中站稳脚跟，谋取更大的利益，正朝着功能更强大的“招生中介组织”的方向发展。这是对招生市场的一种垄断，对招生市场会造成更大的破坏。到目前，几乎所有的职业学校都不得不依赖掮客进行招生。[1]招生掮客成了当前职校招生中难以克服的一种痼疾。因而，探索招生掮客消亡的途径和方法就成为当前净化招生市场、促进职业教育发展的重要课题。由于博弈论是社会科学的数学，已成为社会科学研究范式中的一种核心工具，正深入到经济学、政治学、社会学等学科领域，被各门社会科学所应用。因此，本文通过应用博弈论对职校聘用招生掮客这一现象的分析认为，只有进行制度创新才能彻底消除招生掮客，净化招生市场，促进职业教育的健康发展。
一、社会制度缺失时的职校间的博弈
所谓社会制度，就是指正式的以及非正式的、以维护建设性的合作与竞争的经济社会环境的规则。市场经济的顺利进行必须依赖这些社会制度。它包括正式的与非正式的两种。正式的环境就是法律体系，包括立法机构、执法机构以及各个层次的法律条文。非正式的环境是指除了法律之外的一些维护商业关系中的道德行为的因素，如社会习俗、社会标准、商业协会、标准制订机构、解决争端的现行体系的成本与效果以及宏观经济稳定性的一般水平。[2]这些正式的和非正式的制度相互补充，对于职业学校间的合作策略具有重要的调节作用。
社会制度对职业学校招生之间竞争关系的重要调节作用可以通过对不同假设条件下的学校间的博弈来分析说明。本文分两种情况进行讨论：①社会制度缺失时的职校间的博弈；②在社会制度影响下的职校间的博弈。
招生竞争发生在两个或多个职业学校间，这里我们可以简化为两个职业学校（甲和乙）之间的关系。当两个学校约定，双方都不得聘用掮客进行招生。在此，两所学校都有两种假设：信任对方并与对方合作，或者背叛对方。在此，我们对职业学校作以下假设：①各职业学校行为具有不确定性。两所学校都可能信任对方并与之合作，也可能背叛对方。②忽略职业学校所处的社会环境的影响，即学校所在的社会不存在任何对学校的行为加以约束的制度，学校也不必考虑声誉的损失等影响。③个体理性。即学校的行为出发点以最少的投入带来最大的利益。当合作有利时，它会采取合作行为，但当背叛能带来更多好处时，它就会选择背叛，这将给合作对方带来一定的损失与风险。这两所学校为了在稀缺的生源中占有更多的份额，都将采取对自己最有利的策略。在是否聘用掮客方面策略只有两种，即聘用掮客（不合作）和不聘用掮客（合作）。如果两所学校都不聘用招生掮客，那么，这将有利于整个招生市场的优化，也可以降低招生成本，假设两所学校可得10分收益。如果两所学校都聘用招生掮客，那么他们都要为此付出不合作的代价，一者提高了招生成本，二者招生掮客扰乱了招生市场，两所学校只得到5分收益。如果甲学校聘用，而乙学校不聘用，则甲学校获得独自聘用招生掮客而得到的好处，得15分，乙学校由于不聘用招生掮客承受了招生数量大量减少的损失，假定其收益为－5分。反之，甲收益－5分，乙收益15分。据此，我们可以得到两所职业学校的博弈模型。很明显，这两所学校间的博弈模型是一个“囚徒困境”博弈，如表1所示：
表1 社会制度缺失条件下的职业学校间的博弈
学校乙
合作
不合作
学校甲
合作 A(10,10)
B(-5,15)
不合作C(15,-5)
D(5,5)
在甲看来，如果乙选择合作，甲选择不合作的话，甲将获益15分；但是如果甲也选择合作的话，只能获益10分。两相比较，甲认为选择不合作对自己更有利；如果乙选择不合作，甲也选择不合作的话，两个人都将受到5分的收益；但是，如果乙选择不合作，甲选择合作的话，甲将要受到－5分的惩罚，两相比较，甲认为选择不合作对自己更有利。可见不管乙采取什么策略，甲认为选择不合作总是对自己更有利。同样，不管甲采取什么策略，乙也认为选择不合作总是对自己更有利。因而很明显，每一所学校从个体利益出发，都必然选择不合作的策略。因此，策略D是具有内在稳定性的策略组合。“纳什均衡，就是指这样的一种战略组合，在给定别人战略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单个参与人有积极性选择其它战略，从而没有人有积极性打破这种均衡。”[3]
由以上分析可知，在不考虑社会制度时的博弈的纳什均衡并不是双方合作，而是双方相互背叛，即给定不知道对方采取什么行为的情况下，两所学校都将选择背叛行为以攫取更大的利益，没有哪所学校有积极性去遵守合作条款。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上述的“囚徒困境”模型尽管是一个假设，但它所揭示的却是对现实生活中许多现象的一个抽象概括。博弈方并不一定只是两人，更多情况下是更多的人，但其结果都是一样。它反映了一个深刻的问题，就是个体理性与集体理性的矛盾。即个人追求自我利益的理性选择，最终导致的却并非对所有人都有利的结果。这一点可以帮助我们理解在目前有关职校招生方面的社会制度不健全的社会环境中，为什么几乎所有的职业学校都不得不聘用掮客进行招生的现象。
二、社会制度影响下的职校间的合作博弈
上面的模型分析找出了招生掮客盛行的原因所在。那么我们如何才能消除招生掮客，得到集体最优呢？虽然上述博弈模型本身也有解决的办法，这就是理性的学校在经过若干次选择不合作的博弈策略后，会意识到这种不合作的严重后果，经过多次协商后，使采取不合作的学校采取合作策略。但是多次博弈给整个职业教育招生造成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在多个职业学校之间达成协议的可能性更小。而且，这一策略的有效运作在理论上必须以博弈的无限次来保证，因此从实际情况来看，无限多次的博弈是不可取的，无限次博弈不是现实的有效的解决办法。
那么，现实的解决办法是什么呢？我们只有通过制度创新改变博弈结构内在的赏罚机制[4]。
现在，我们假设有一套有效的社会制度对职业学校的招生行为进行约束，如果某学校聘用掮客进行招生，它将受到惩罚（包括声誉损失和经济惩罚）而遭到15个单位的损失。如果不聘用掮客，则受到15个单位的奖赏（包括经济奖励和声誉提高）。那么，表1就转化为表2的的博弈模型。
由表2可知，在这个博弈模型中，合作已成为博弈的纳什均衡。因此，只有制定并落实严格合理的奖惩制度。在这种严格制度的约束下，各职业学校不会选择不合作（聘用掮客）行为，也不会有积极性去违背。在这种制度的约束下，招生掮客必然消亡。
表2 社会制度约束下的职业学校间的合作博弈
学校乙
合作
不合作
学校甲 合作
A(25,25)
B(10,0)
不合作 C(0,10)D(-10,-10)
三、几点政策性建议
第一，应建立和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完善的制度环境主要指相关法律法规的建立和完善。这是打击防范违规行为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我国目前在消除招生掮客方面的制度建设几乎是一片空白。不仅没有相关的法律法规，就连教育部于2001，2002与2003年分别发布的《关于做好中等职业学校招生工作的通知》这一类的文件中，都没有遏制招生掮客的规定。因而，中央及地方教育行政部门应加紧制定操作性强的行政法规体系，对违规的职业学校进行惩罚，对守法的学校进行奖励。只有这样才能消除招生掮客，净化职校招生市场。
第二，要创建良好的社会舆论环境。对于违规行为的打击，很大程度上还是隐性的，即通过减少违规一方的未来市场机会来实现的。在职校招生中就是通过社会舆论降低违规学校的社会声誉使其丧失招生的机会。因而，社会舆论监督越有力，对其他学校所起的警示作用越大，越能尽快消除招生中的违规行为，使招生掮客尽快消亡。再者，良好的社会舆论环境是以信息的交流方便快捷为前提的。方便快捷的信息交流是声誉机制发生作用的前提，它能使各职业学校尽快知晓他方是否合作，从而可以尽快决定是否向有关部门反映，申请对背叛者给予经济或其他方式的惩罚。
第三，由政府出面组建职业学校招生协会。我们不仅要充分发挥正式制度即法律法规的作用，还应充分发挥非正式制度的作用。这种地区性的行业协会就是一种非正式的社会制度形式，它对职业学校间的招生合作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一则可以加强职业学校之间在招生中的信息交流与合作，协调学校之间的在招生中的矛盾；二则可以约束某些职业学校的不合作行为，并且对职校的背叛行为给予全行业、全地区的制裁等等。这样，就能弥补法规惩罚的延时性和条款方面的不足，提高惩罚效度。
第四，创设一种有效的声誉公示机制。学校在招生过程中迫于社会制度的压力，会尽可能的努力合作，其诚实守信的声誉会不断提高，这种良好的声誉应为其提供更多的市场机会。这些市场机会为其提供了进一步加强合作的可能。如此反复下去就能形成良好的合作的社会招生环境。因此，教育行政部门还应创设一种有效的关于各学校招生中的声誉公示机制，建立各学校在招生中的声誉档案并在媒体上予以公示，以配合经济、法律法规奖惩制度的贯彻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