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河流域楔形文字文献中的狂犬和狂犬病,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楔形文字论文,狂犬病论文,狂犬论文,流域论文,文献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美国亚述学者维勒德惠(Niek Veldhuis)释读过一篇公元前2100年乌尔第三王朝时的祛除有毒动物的叮咬伤人的咒语(VS 10,193),它是对抗所有古代人类所惧怕的自然界三种臭名昭著的有毒动物——蛇、蝎子和(疯)狗——的楔形文字咒语。①他根据薛博格()教授的观点,②将狗译为“恶狗”,没有认识到其意为“疯狗”。本文作者认为:被毒蛇或蝎子咬过的人会很快死去,但狗一般是不咬熟人,而且咬伤不致死。所以和毒蛇、毒蝎咬伤同样恐怖的狗咬伤只能来自狂犬症疯狗。由于维勒德惠教授没有认识到狗有“疯狗”之意,所以他将苏美尔词“(蛇或狂犬的)毒、毒液”译为广义的“唾液”,并且没有接受阿卡德语“狗咬祛除咒语”就是特指疯狗咬伤的观点。③我们知道古代祛除病魔咒语通常是用于染病后无法自愈的和不能用药物治好的那些最危险的人体疾病,比如说狂犬病。一篇古巴比伦羊羔内脏卜的文献(YOS 10,18;见下文)将预兆疯狗(,本文中的斜体拉丁化楔形文字为阿卡德语,直体拉丁化楔文为苏美尔语)、毒蛇和毒蝎这3种动物的致命攻击的内脏预兆依次列出,作为同一类灾害。两河流域出土的羊羔肝脏卜和其它预言的文献中,在3类有毒动物之中,只有疯狗出现在城市中的现象才被认为是国家将遭受灾难的征兆,其原因是它对人类社会的危险明显比其它两种更大。所以,在许多阿卡德语的“祛除狗、蝎子和蛇的咒语”中的“狗”和“蛇”应该被理解为引起的狂犬病和蛇毒病的疯狗和毒蛇。④这类咒语的苏美尔语术语一般称为“(从)狗(或蛇)复活之咒语”
狂犬病又称恐水症,是一种很危险的疾病,它可以让患者在几天之内死去。第十四版《不列颠百科全书》(Encyclopaedia Britannica)卷18(1966年)是这样描述狂犬病的:
在开始时,这种疾病的症状表现为易怒和执拗等中枢神经系统亢奋的状态……病毒经常存在于患有狂犬病的动物的唾液腺中,并被分泌到唾液中。因此,被感染过病毒的动物咬过以后,病毒会侵入新的伤口中。在适当的条件下,沿着神经组织从伤口传播到大脑,在中枢神经系统中稳定下来。当感染发生时,该病最经常是在发病后4到6周期间发展,但潜伏期可能从10天到至少8个月不等。动物狂犬病一般分为狂怒型狂犬病和沉默型狂犬病,这取决于染病的动物的表现。对前一种来说,疯狂的阶段持续很长,对后一种来说,瘫痪出现在一开始或发展于早期。大多数被感染的狗会出现两种类型的症状:一个特征为躁动、紧张、易怒和疯狂的短期亢奋期接下来的是抑郁和瘫痪。发展成以狂怒为主特征的狂犬病类型的狗总要死于感染,通常在症状发作后3天或5天死去;而发展为无亢奋和侵略性为特征的瘫痪型狂犬病的狗有少数可以从感染中康复。恐水症的症状不会出现在狂犬身上,但它们普遍有吞咽困难的症状。声带肌肉的瘫痪经常要使狗的吠声发生改变。狂犬病的发作没有季节特征……恐水症的症状表现为在患者试图吞咽时出现咽喉肌肉的周期性痛苦痉挛。由于水与吞咽行为的联想,这种症状可以在看到水时引发,因此患者就害怕水,出现恐水症。在出现神经系统亢奋和恐水症的症状后,人类的狂犬病一律是致命的。通常是在症状发作后的3到5天内出现死亡。
一、阿卡德语楔形文字文献中的狂犬和狂犬病
1、古巴比伦时期(前2000-1500年)祛除人身狂犬病毒的5篇咒语
根据本文作者的研究,至少有5篇古巴比伦时期关于狗的出土文献属于祛除狂犬病的阿卡德文咒语。其中三篇为怀廷(R.Whiting)教授编辑或引用(LB 2001,VS 17,8,引用A 704),⑤第四篇由西格瑞斯特(M.Sigrist)发表,⑥最后一篇是格内(O.R.Gurney)的临摹本(OECT 11,4,无拉丁化音译和翻译)。所有这些文献的共同之处是描述一种由狗嘴里的“精液”(即现代的“病毒”)引起的危险疾病。被狗咬过之后,“精液”将变成患者身体中的“(狂犬)子孙”或“狗崽”而发作。现代医学知道存于被感染狗的唾液中的狂犬病毒经由伤口进入人体,并在人的中枢神经系统中繁殖肆虐;而医学知识粗浅的两河流域古人初步认识到被狂犬咬伤而致死的原因是狂犬唾液中有可以传染和繁殖病魔的“精液”(病毒)和这些“精液”能够在人身体中发育成“狂犬子孙”或“疯狗崽”而置人于死地。在OECT 11,4号文中,患者有“脸部的疯态和双唇的恐惧”,这完全符合狂犬病的症状。在医学文献《标准巴比伦疾病目录》(MSL 9,96,165-66)中,我们发现了一种“避[水]”的“恐惧病”(,这可能是指狂犬病。苏美尔神话《神威王者涅旮勒神》171-172行也提到疯狗的精液或唾液造成死亡:(魔鬼asakku)像一只疯狗……将‘精液’滴满了他的身边(ur-idim-....-ge-en(gin[,7])a da-bi-a mu-un-sur-sur-re)。
5篇咒语中的狂犬病征兆和内容对照表
2、古巴比伦《埃什嫩那法典》对狂犬的控制和致死赔偿、马瑞和中国古籍中提及的狂犬危险性
当Goetze发表著名的《埃什嫩那法律》时,⑧他不知道56-57条中的kalbum m指的是狂犬病,而将它翻译成“(如果)一条狗是邪恶的”(不知何故,这条关于狂犬控制和咬人染病致死赔偿的法律不见于著名《汉穆腊比法典》)。⑨《埃什嫩那法律》第56-57条是这样说的:
如果一条狗疯了,城区当局通知了狗的主人,但主人没有看好他的狗,以至狗咬了人并造成了该人死亡,狗的主人要赔偿四十锱银钱(给家属);如果狗咬了一个奴隶并造成了其死亡,他要赔偿十五锱银钱(给主人)。
我国古籍中也有类似用法,如《左传》哀公12年秋:吴征会于卫。初,卫人杀吴行人且姚而惧,谋于行人子羽。子羽曰:“吴方无道,无乃辱吾君,不如止也。”子木曰:“吴方无道,国无道,必弃疾于人。吴虽无道,犹足以患卫。往也。长木之毙,无不摽(击)也。国狗之瘈,无不噬也。而况大国乎?”⑩故事是公元前483年,吴王夫差要与卫国君会盟(还有鲁国)。卫国不知该不该去。行人子羽认为不应该去,子木说:“吴国无道,一定要报复人,其力量足以危害卫国。一定要去(以免被攻击)!(谚语说)大树倒毙时,一定要乱砸人或物,国内的狗疯狂时,一定要乱咬人,何况吴国这样的大国呢!?”
3、两河流域羊羔肝脏占卜中的狂犬病
由于两河流域时常发生狂犬病在狗中传染流行的灾难,人们要求占卜术能够预报这一灾难。最常用的羊羔内脏占卜和占星术都预言过狂犬病的流行。虽然系列行为预言没有预言狂犬病的发生,但是它用狂犬病的爆发来预告城市或国家即将发生更大的灾难。
3条古巴比伦羊羔肝脏占卜预言记录了在占卜用肝脏的“增长”部位中发现的洞预示了人或狗将得狂犬病,以及男祭司和女祭司的死亡:(11)
1.“如果在‘增长’的右侧出现个洞,人将得狂犬病。”
2.“如果在‘增长’的中间出现个洞,女祭司[或]男祭司将死去。”
3.“如果在‘增长’的左侧出现个洞,[狗]将得狂犬病。”
根据另一篇羊肝卜文(YOS 10,35:27),(12)肝的“增长”部位上的洞预言狗将得狂犬病的确是两河流域文明占卜术的传统:“(如果)在‘增长’顶部出现两、三个洞,狗将得狂犬病。”第三篇肝占卜文(YOS 10,18:64-66)提到肝脏的另一部位“路”上的1到3个洞预示着三种有毒的动物——蛇、蝎子和疯狗的攻击:
“如果群狗发疯了,[城市的人民]将被驱散。”
“如果母狗变疯并[咬死…],……”
我国古籍中确有狂犬病流行造成政治动乱的记载:《左传》襄公17冬:“十一月甲午,国人逐瘈狗,瘈狗入于华臣氏,国人従之。华臣惧,遂奔陈。”背景是前556年,宋国权臣华臣使人杀了其侄子华皋比的管家华吴,宋平公要驱逐他,但没有实行。仲冬月甲午日,宋国人驱逐狂犬,狂犬闯入华臣的居第,国人跟在狗后面追赶,华臣以为国人要驱逐自己,吓得自己跑到陈国去了。《吕氏春秋》卷14第三首时/胥时篇提到郑国的狂犬动乱:“郑子阳之难,猘(狾)狗溃之;齐高国之难,失牛溃之,众因之以杀子阳、高国。”《淮南子·汜论训》对此给了更细的描述:“郑子阳刚毅而好罚,其于罚也,执而无赦。舍人有折弓者,畏罪而恐诛,则因猘狗之惊,以杀子阳,此刚猛之所致也。”《史记·六国年表》给了此事的国际政治背景“楚悼王四年,楚败郑师,围郑,郑人杀子阳”和“韩烈侯二年,郑杀其相驷子阳,四年,郑驷子阳之党弑繻公,而立其弟乙,是为康公”(《资治通鉴》·周记一,周安王6年)”。这段狂犬病历史是:公元前398年,楚悼王围攻郑国,郑国首相驷子阳可能与主和的郑繻公意见不同。子阳的舍人中有损害武器者害怕被子阳重罚处死,便和郑繻公一派密谋刺杀子阳,恰逢其时,城内发生狂犬病,该舍人以追杀狂犬的名义持械冲入子阳府,刺杀了子阳。楚国可能因此退了兵。二年后的公元前396年,子阳一派杀了郑繻公,立新君夺回政权。
6、狂犬病作为马尔杜克离弃巴比伦启示录中的灾难之一
一篇警告巴比伦人关于他们的保护神马尔杜克将放弃巴比伦而去埃兰国的启示录描述了在大神放弃其子民后,巴比伦尼亚将出现种种灾难。(17)这些灾难中的最后也是最可怕的一个灾难就是狂犬病的流行。因为马尔杜克的一个化身是巫医术之神阿萨尔鲁希,所以他的离开将会带来瘟疫的流行。
我将去埃兰国并命令所有的神去那里。我将断绝神庙的供应,我将把牲畜和谷物之神召到天界。酒神将在国中腐败。人民尸体将阻塞大门。兄弟将吃掉兄弟;朋友将用武器杀死朋友。自由民将伸开他们的双手向奴隶乞讨。王杖将变得短小,国家将被封锁。苏美尔的诸王的领土将缩减。狮子将截断道路。家狗[将变得疯狂]并咬伤人们。所有被它们咬过的人不会活下来,将会死去。
7、巴比伦、亚述神话史诗《创世纪》中叛神提阿马特军中疯狗魔演变为驱邪守门神兽
在公元前1000年产生的巴比伦神话史诗《创世纪》(Enūma Elish,i 141-42)中,疯狗妖魔(ur-idim-mu/me
根据尼尼微王家图书馆出土的一祛除咒语(K 2096:4-7)的叙述,(18)提阿马特死后,这些魔怪被置于埃利都的医疗之神家族埃阿(及恩基)、其妻旦基那和其子阿萨尔鲁希(后成为马尔杜克的化身)和那布、其使节乌斯穆的控制之下:
当宏伟的门框和两扇雪松木门扇被建造后,我将它们装在马尔杜克和(其妻)扎尔帕尼吞的神殿。我用青铜链和厚金属带加固它们。我用纯铜带将它们绑在它们的枢轴上。我将蓝色(天青石)、绿色(绿松石)、红色(红玉髓)和发光的多彩(大理石)石料制成的角毒蛇、多毛怪、野牛魔、巨狮、狂犬、鱼人精和鱼身山羊怪镶嵌在它们之中。我使它们的神威彰显。我在马尔杜克和扎尔帕尼吞的神殿中安装了这些神圣的门。
2、两篇新苏美尔符咒;“像疯狗麻痹的腿脚”和魔水治狂犬病(前2100年)
现代医学发展以前,狂犬病患者和蛇毒感染者一样生存的希望很小。古代两河流域人一定尽他们所知的一切方法挽救这类病人——除了植物和其它药剂制成的药物,咒语是他们治疗狂犬病患者的主要方法。第二篇对抗狂犬病魔的乌尔第三王朝时的驱魔咒语(VS 10,193)提到病人要喝被净化并念咒了的水,可能是希望水能减弱体内的毒素和迫使它随尿液出来。然而,喝水对狂犬病患者是不行的,因为他的喉咙挛缩致使畏惧进食或进水。这一巫术治疗法潜在的道理可能是,当一个人被一只怀疑是狂犬的狗咬伤后,如果他不怕治疗神水,他一定没有被狂犬病毒感染(狗不是狂犬),这个人会自然康愈。反之,如果患了狂犬病的人拒绝喝水,两河流域的巫医们会说他死于拒绝进行神水治疗。
除了所治疗的疾病的不同,晚期的新亚述时期(前800-600年)尼尼微出土的用巫术进行疾病治疗咒语和新苏美尔咒语一样,(27)内容是阿萨尔鲁希/马尔杜克(Asarluhi/Marduk)和其父恩基/埃阿(Enki/Ea)关于疾病的讨论,尤其是其中的公式化开始是完全一样的。这表明像VS 10,193文这样的早到前2100年的苏美尔咒语是所有后来的两河流域传统巫术治病咒语的前驱。关于咒语中的主要神明恩基和阿萨尔鲁希之间的公式化对话,见A.Falkenstein,Die haupttypen der sumerischen Beschwrung literarisch untersucht(Leipzig,1931),54ff。净化神水治疗在PBS 1/2,122:35-36,127:44-45,rev.24-26中也提到。下面是一篇新亚述时期(公元前900-600年)的苏美尔语和阿卡德语双语的治病咒语的节译,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巴比伦和亚述人对苏美尔语文献和巫医学的忠实继承。
新亚述苏美尔和阿卡德双文对照治病咒语(28)
其意义似乎是讽刺一个顽固的恶人,甚至面临死亡都拒绝改变他的行为。这一寓言证实了两河流域人将疯狗扔进河中溺死的习俗。和两河流域同样,古代中国也实行溺杀狂犬的实践,证据可在《淮南子》·卷16“说林训”中发现:“狂纣醢梅伯,文王与诸侯构之;桀辜谏者,汤使人哭之。狂马不触木,猘狗不自投于河,虽聋虫而不自陷,又况人乎!”其意义是:商纣王和夏桀王这类暴君只有在周文王和商汤王等明君的反对下才能走向灭亡,正如同疯马不会自己乱撞于树干而死,狂犬不会自投于河中溺亡。这些愚钝的(害人)动物都不会自投罗网,更何况(恶)人呢!?
4、苏美尔书信文学比喻敌人为危险的疯狗
在一封伊辛总督伊什比埃腊(Ibi-Erra)给乌尔国王伊比辛(Ibbi-Sin)的信中,(30)这位苏美尔的总督被将灭亡乌尔的埃兰蛮族比喻成一只疯狗:
“埃兰,一只疯狗,毁坏文明者,既不能感染我,也不能赶走(我的)保护神。”
在苏美尔神话《神威王者涅旮勒神》(Lugal 171-72)中我们再次发现以狂犬比病魔的明喻:
“他(asakku恶魔)是一只疯狗,向敌人伸展(他的)尾巴(像蝎子袭击),他是致死的疯物;他向人身上喷射(毒)水或唾液。”
综上所述,我们发现,两河流域古人明确知道狂犬病是威胁人类健康的一个严重危险。他们知道狂犬病是由狂犬口中的病毒传染到被咬的人身上而引起的,其危险是致命的。狗类动物的大量驯养使古苏美尔人和阿卡德人经常面临这种致命疾病。我国古代同样知道狂犬病的致命危害:汉代的马王堆帛书《五十二病方》把“狂犬啮人”与“犬噬人”分开记述。4000年前的两河流域古人不可能知道现代人治疗狗和人类狂犬病及免疫狂犬病的科学方法,和中国古代同样,传统的药草和其它方法在治疗狂犬病中几乎无效。因此,古代两河流域人只能寄托希望于巫医的咒语和施咒的神水。这是为什么对抗毒蛇、蝎和狗咬伤咒语成为两河流域巫术文献中的一个重要内容的原因。同理,预报狂犬病流行也成为两河流域占卜术文献,特别是羊羔内脏卜和占星预兆的重要工作之一。狂犬病的突发也被认为是神对人国发怒和国家政治动乱的征兆,因此这种病在行为预言系列《如果一城位于高处……》中成为预警灾祸的不祥之兆。中国的春秋和战国时文献也记载了宋国大臣因狂犬病发生而被驱逐,郑国首相因狂犬病发生而被刺杀。狂犬的疯狂和狂犬病的致命危害给两河流域人造成如此强烈的影响,以至于他们认为它是众神的破坏力之一。乌尔王朝的古拉神庙中饲养了大批犬类表明了两河流域人对巫医女神古拉的宠物魔犬的崇拜。女神的神犬可能与狂犬病狗有关而它的力量或许来自狂犬病对两河流域人民造成的恐怖。疯狗被当作一种疾病恶魔崇拜并被相信处于医神父子埃阿和阿萨尔鲁希(马尔杜克)的控制之下。根据《创世纪史诗》,疯狗魔是马尔杜克所收服的提阿马特邪神手下的魔怪部队之重要一员。作为狂犬病神的疯狗魔的凶狠和恐怖被古人相信可以被用来打败和驱走其它病魔和国王的敌人们。因此,巴比伦和亚述的国王们在宫殿的各种入口或门上雕刻了疯狗和其它怪物的图像,使狂犬魔变成了门神之一。早在公元前1800年,古巴比伦《埃什嫩那法典》规定了对狂犬的控制和狂犬病致死赔偿金,而几百年前的中国明朝的《明史·律例》中明确规定“若狂犬不杀者,笞四十”。两河流域古人对狂犬病的恐惧和古代近东地区狂犬病的流行危害至今还影响到后人,伊斯兰教徒把狗视为“不洁的”并强烈厌恶人犬之间的过分友谊。
(附记:2008年起,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将每年9月28日定为世界狂犬病日,强调人类和动物狂犬病的影响并宣传通过防治动物狂犬病来预防和制止该病。狂犬病控制联盟和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报告,每年有55000人死于狂犬病,即平均每10分钟有1人死亡。中国是全球第二大狂犬病国家,仅次于印度,每年有3000多名中国人死于狂犬病。在1980-2006年的27年间,因狂犬病致死的人数有14年居各类传染病首位,有6年居第二位,是当前我国法定传染病中死亡人数最多的疾病。2008年1月至8月,卫生部报告死亡人数最高的传染病种中,狂犬病均处前五位,且自6月起,成为继艾滋病之后的第二大死亡病种。)
[收稿日期:2009年4月3日]
注释:
①Niek Veldhuis,"An Ur Ⅲ Incantation against the Bite of a Snake,a Scorpion,or a Dog (VS 10,193)",in ZA,Vol.83,1993,pp.161-69.
②A.Sjberg,"Der Vater und sein missratener Sohn",JCS 25 (1973):136,and PSD B,109b.
③B.R.Foster,Before the Muses I,Bethesda,Md.:CDL Press,1993,p.124.
④W.Farber,"Zu lterer akkadischen Beschwrungsliteratur",ZA 71,1981,pp.51-71.
⑤R.Whiting,"An Old Babylonian Incantation From Tell Asmar",ZA 75,1985,pp.179-87.文中还编译了另外三篇对“生气”(病)的诅咒,如果这里“生气”作“疯狂”理解,它们指的可能也是狂犬病。
⑥M.Sigrist,"On the Bite of a Dog",in Love and Death in the Ancient Near East,J.Marks and R.Good,Guilford (eds.),Conn.:Four Quarters,1987,pp.85-88.Sigrist also edits VS 17,8,and quotes LB 2001.
⑦绝对态不及物动词原形或形容词和宾格名词连用的特殊用法是宾格形容词和属格名词搭配用法的一种变化,见W.von Soden,“Status Rectus-Formen vor dem Genitiv im Akkadischen und die sogenannte uneigentliche Annexion im Arabischen,”JIVES 19(1960):pp.163-71.然而,他文中仅给出一个例子:a-tar ha-si-sa。我们引用这些文献中,有8个这样的用法。
⑧A.Goetze,The Laws of Eshnunna,AASOR 31,New Haven,American Schools of Oriental Research,1956.
⑨这一译法被CAD /II(1992),,and M.Roth in Law Collections from Mesopotamia and Asia Minor(Atlanta:Scholars Press,1995)所用;但是CAD N/2(1980),54正确地将这个词译为“狂犬的”。
⑩不能确定卫国的子羽和子木是否是孔子的两个著名弟子澹台灭明字子羽和商瞿字子木。孔子常在卫国,仲由子路和高柴子羔都在卫国为官,前483年,子羽和子木在卫国做事也有可能。其他的同字而不同名的春秋人都太早而无可能。
(11)U.Jeyes,Old Babylonian Extispicy,Istanbul:Nederlands Historisch-Archaeologisch Institut,1989,no.10:1-7.
(12)Cf.J.Nougayrol,"Textes hépatoscopigues d'époque ancienne",RA 40,1940,p.85,AO 7033:1.
(13)A.Boissier,Documents assyriens relatifs aux presages,vol.1,Paris,1894,no 9.
(14)有关波斯和印度对中国的影响,见S.Dalley,"Babylonian Influence in the Far East through the Buddha and Mani," Journal of Ancient Civilizations 12,1997,pp.25-35。
(15)Ch.Virolleaud,L'Astrologie Chaldéenne,Paris,1908-1912.
(16)S.Freedman,If a City is Set on a Height,the Akkadian Omen Series alu ina mele ,
Tablet 1-21,Philadelphia,1998.
(17)R.Borger,"Gott Marduk und als Propheten:zwei prophetische Texte",BiOr 28,1971,pp.3-24.
(18)J.Craig,ABRT 56; see E.Reiner," Litanies",JIVES 15,1956:p.144.
(19)5 R 33; for its most recent edition,see P.Jensen,KB III/1,134ff.,iv 36-v 13.
(20)F.A.M.Wiggermalm,Mesopotamian Protective Spirits,Groningen:Styx Publications,1992,Text 1.在143页,他列举了15个提及这些魔怪的文书。在172-173页他把ur-idim译为“mad dog,”并指认其为出土图画中的“人头狮精”(188页)。由于,狮与狗的相像,他认为是狂犬的怪物很可能是“人头狗精”。注意这怪物的武器是新月,这使我们想到占星术中提到的月食预兆狂犬病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