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中国的“时代中心”与近代史的分期，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近代史论文,近代中国论文,时代论文,中心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内容提要 本文认为中国近代史起止为1840年至1949年，其基本线索为时代中心的变化，即农民阶级、资产阶级、无产阶级相继成为时代的中心，依次领导了近代史上的反帝反封建斗争。据此可将近代110年的历史分成3个时期：(1)1840年至1895年是农民阶级领导反帝反封建斗争的民主主义革命揭幕时期；(2)1895年公车上书至1927年大革命失败是资产阶级领导反帝反封建斗争的旧民主主义革命时期；(3)1927年八一南昌起义至1949年新中国成立是无产阶级领导反帝反封建斗争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
一
近几年来，史学界就中国近代史的分期问题再次展开了热烈争论。缩小分歧，取得共识的关键是确定统一的下限和选择科学的分期标准。下限不同是产生分歧的原因之一。近代史从原先下限到五四运动的80年，延伸至新中国成立的110年，这个意见已为多数研究者所接受。故不妨从1840—一1949年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完整的社会形态分成不同发展阶段这一角度处理近代史的分期问题。分期标准不同是产生分歧的另一重要原因。各有各的标准，划分出的历史时期自然不一样。综观各家，归结起来，是三种标准：(1)基本上以阶级斗争的表现作划分时期的标准，如三次高潮论；(2)基本上以社会经济结构的变化作分期标准，如主张资本主义近代化为主线并据此分期；(3)主张把阶级斗争的表征和社会经济的表征结合起来，以反映经济结构变化的阶级斗争作分期标准，如四个阶梯论等。把政治阶级斗争和社会经济结构变化以至思想文化变动结合起来考察以划分时期，自然更全面、准确一些，问题在于如何切切实实地从政治、经济、文化的结合上作出说明，找出相切点、契合点。
在争论过程中，有的研究者提到了近代中国的“时代中心”的问题，但没有充分展开。其实，以近代中国“时代中心”的变化作分期标准，可以反映近代史的进步潮流，可以说明近代中国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变化呈现出的基本特征及其阶段性，是一个科学的分期标准。
这里，首先要搞清楚什么是“时代中心”？列宁在《打着别人的旗帜》一文中是这样论述的：“马克思的方法首先是考察具体时间，具体环境里的历史过程的客观内容，以便首先了解在这个具体环境里，哪一个阶段的运动是可能推动社会进步的主要动力。”“我们无法知道，这些时代的某些历史运动的发展会有多么快，有多么顺利。但是我们能够知道，而且确实知道，哪一个阶级是这个或那个时代的中心，决定着时代的主要内容，时代发展的主要方向，时代的历史背景的主要特点等等。”“只有认清了这个时代的基本特征，我们才能以此为根据来估计这国或那国的更详细的特点。”①根据以上引文，“时代中心”的概念很明确：第一，“时代中心”是指一个阶级，不是某一阶层，不是某一政治派别，某一集团和代表性的历史人物；第二，哪一个阶级要成为“时代中心”，它必然不是反动、倒退，或在总体上是反动、倒退的，必须是推动那个时代社会进步的主要动力，能够代表时代发展的主要方向；第三“时代中心”体现了时代的基本特征，主要特点。
列宁在该文中依据时代中心的变化将世界资本主义大时代划分成三个时期：1789-1871年是“资产阶级的上升时代”；1871-1914年是“资产阶级绝对统治和衰落的时代”；1914年后是“帝国主义时代，帝国主义动荡和由帝国主义引起的动荡的时代”，也就是资产阶级被无产阶级摧毁的时代。这种分期，准确反映了资本主义时代历史发展的大趋势，使资本主义发生、发展、衰落的历史过程和主要方向一目了然。资本主义发生发展的总轮廓是：政治阶级斗争方面，先是资产阶级战胜封建势力，取得绝对统治权，然后，资产阶级处于第一时代封建主义所处的地位即被摧毁的地位；经济方面，资本主义经过工业革命最终战胜了封建经济，然后，由自由竞争的资本主义发展到垄断的资本主义；文化方面，经过宗教改革、文艺复兴、启蒙运动使资产阶级的自由民主精神驱散了中世纪宗教神学的黑暗统治，然后，马克思主义战胜资产阶级意识形态。一个阶级起“时代中心”的作用，表明它在该时代社会生活的各主要方面都起决定或支配作用。
近代中国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是畸形的资本主义社会。一方面，近代中国从社会形态上说属资本主义社会的范畴，我们应以列宁关于世界资本主义大时代“时代中心”的理论为依据分析近代史的进程，估计中国资本主义发展更详细的特点。另一方面，近代中国的资本主义是畸形的，走了一条独特的发展道路。这又要求我们从中国历史发展的实际情况出发，不能盲目套用列宁的理论。应充分考虑许多特殊情况，如：近代中国最初二、三十年中没有产生自己的资产阶级；由于民族资产阶级软弱妥协近代中国没有出现过资产阶级绝对统治的时代；中国资产阶级处于被摧毁地位的时间与世界史进程也不一样；等等。但把握了近代中国“时代中心”的变化，也就把握了近代历史发展的基本脉络，也就把握了近代历史发展的阶段性特征。
二
谁是近代中国的“时代中心”？
我们认为，近代中国的“时代中心”可以分阶段地看，不同阶段有不同的“时代中心”；1840至1894年间，时代中心是农民阶级；1894年至1927年，时代中心是资产阶级；1927年至1949年间，时代中心是无产阶级。
农民阶级是从鸦片战争到甲午战争这一阶段的时代中心。因为：一方面，农民阶级是反帝反封建斗争的主力军，农民阶级的运动，包括太平天国革命、各少数民族反清起义、捻军起义、反洋教斗争及稍后的义和团运动等，是推动这一阶段中国社会进步的主要动力；另一方面，农民阶级的反帝封建斗争顺应了这一阶段时代发展的主要方向，响应了中国资本主义发生发展的时代要求。农民反封建斗争，打击了封建制度和势力，促进了自然经济解体，造成了日后成为无产者的、大批无家可归的游民，客观上推动了中国社会向资本主义方向变化；洪秀全是向西方寻求真理的四大代表之一，洪仁轩提出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比较系统的学习西方资本主义的近代化纲领，表明了农民领袖朦胧向往资本主义的愿望；农民反对外国侵略的斗争，则有利于中国独立地发展资本主义。近代农民的反帝反封建斗争属于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范畴。
有的研究者主张，民族资产阶级是从鸦片战争到五四运动80年间的时代中心。也就是说，近代第一阶段即从鸦片战争至甲午战争的时代中心也是民族资产阶级。事实上，中国民族资产阶级产生于19世纪70年代，正式形成于甲午战争后资本主义获得初步发展时。在未有民族资产阶级时，或民族资产阶级刚刚萌生之际，这个阶级不可能充当“时代中心”的历史角色。在民族资产阶级产生、形成以前，一些向资产阶级转变的过渡性历史人物或政治派别，发生了响应时代要求的呼声，但我们不能凭此确认这些人物或派别是时代中心，还要考察他们在近代历史进步潮流中的地位和作用。而且，充任时代中心的是一个阶级，而这些响应时代要求的，过渡性的历史人物，分属不同阶级，也不一定最终转变为民族资产阶级。
有的研究者提出，从林则徐、魏源，到冯桂芬，然后是洋务派，地主阶级中的这些有识之士或有识阶层是鸦片战争到甲午战争这段时间的时代中心。另有人提出，近代至1864年太平天国失败前中心是农民阶级，1864年至1894年中心是地主阶级洋务派。这同样不符合列宁“时代中心”的理论。如前述，“时代中心”必须由一个进步阶级充当。地主阶级是一个腐朽的阶级，这个腐朽阶级中的有识阶层虽在客观上起了一些进步作用，但由于总的目的是为了维护本阶级的利益，维护封建统治，因此他们言论和活动也有阻碍资本主义发展的一面。洋务派的活动，主要是加强了封建统治而不是加深了封建统治危机。特别是，农民阶级在近代第一阶段推动历史进步主要动力的作用，更不是地主阶级有识阶层所能替代的。总之，地主阶级在近代中国110年的历史上，始终未充当“时代中心”的角色，而长期扮演了革命对象的角色。
民族资产阶级成为近代中国的“时代中心”，是从甲午战争爆发以后开始的。甲午战争中国资本主义获得了初步的发展，民族资产阶级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正式形成。以公车上书和兴中会成立为标志，资产阶级不同派别登上历史舞台施展政治抱负，成为社会政治革新的体现者。代表资产阶级上层的改良派，立宪派发动、领导了戊戌变法、立宪运动两次政治运动，以渐进的方式推进了中国政治近代化的政治进程。这两场运动以日本模式为榜样，以君主立宪政体为目标，为建立资产阶级民主政体作了最初的尝试。代表民族资产阶级中下层的革命派，领导了辛亥革命、1924-1927年国民革命两次政治大革命，以激进的方式推动了近代化的政治变革。两次政治大革命以英美民主制度为榜样，试图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或资产阶级领导的几个革命阶级的联合专政。除上述四次资产阶级政治运动外，还有改良派的自立军起义；革命派的二次革命和第一、第二次护法战争；改良派和革命派共同领导的护法运动。这些事件，充分表明资产阶级是从甲午战争直至大革命失败这一历史时期中推动社会进步的主要动力。
资产阶级终于没有完成领导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取得胜利的历史任务。教训之一是，没有认清地主阶级早已在总体上变成腐朽、反动，在打倒地主阶级中的满洲亲贵集团时，对汉族地主阶级集团抱有幻想，戊戌变法、辛亥革命都最终败在晚期洋务派代表人物袁世凯手里。教训是惨重的，表明不管洋务派在技术层面愿作多大的改革，但最终目的是维护封建统治。教训之二是，虽然农民阶级“时代中心”的角色在甲午战争后已转到资产阶级身上，但它仍然是反帝反封建的主力军。资产阶级必须充分发动农民投身反帝反封建斗争，才能使自己在历史进步潮流中起决定或支配的作用。资产阶级做不到这一点，因此，“时代中心”的历史角色很快又不是资产阶级所能充当的了。
无产阶级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时代中心”。以往，一般的提五四运动是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开端。这个问题可以重新探讨。新民主主义革命开端的标志应是：第一，无产阶级能够独立地领导革命；第二，以武装的革命反对武装的反革命；第三，革命的对象由反帝反封建发展到反帝反封建和反对大资产阶级。后面二条显然是南昌起义后开始的。关键是第一条。在总结大革命经验教训时，我们常提到由于共产党处于幼年时期，对无产阶级领导权特别是对武装斗争的领导权认识不足，由于犯了以放弃无产阶级领导权为主要特征的陈独秀右倾投降主义的错误，使革命失败。这一问题应是很明白的，即国民革命时期虽有了新民主主义的因素。但资产阶级在国民革命时期的领导权问题上占了上风。有人提出，在国民革命时期，共产党的领导主要是政治领导。但事实上，当时陈独秀的错误路线在党中央占统治地位，因此，政治领导也是很难实现的。故有理由认为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应该从1927年南昌起义开始。无产阶级在南昌起义开始独立领导中国革命和武装斗争后，至1949年新中国成立，成为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最后阶段的“时代中心”。
南昌起义后，资产阶级的一部分即大资产阶级投入反革命营垒，使革命的对象由反帝反封建发展成反帝反封建和反对大资产阶级；资产阶级的另一部分即民族资产阶级，或追随大资产阶级叛变革命，或处在动摇彷徨中，或幻想走第三条道路，已失去了继续领导中国革命的资格。中国共产党人认识到农民阶级是反帝反封建的主力军，使南昌起义后中国革命很快进入以土地革命为中心内容的新阶段。
总之，农民阶级、民族资产阶级、无产阶级相继成为近代中国110年三个阶段的时代中心，推动中国人民反帝反封建斗争从低级形态发展到高级形态，最后取得民主革命的胜利。
三
依据“时代中心”的变化，可以把近代110年的历史划分成分别由农民阶级、资产阶级、无产阶级起主导作用的三个时期：
1.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开端—一农民革命为主导的民主革命揭幕期(1840-1894)
经济方面：这一阶段，封建自然经济开始解体，资本主义因素开始出现，但封建自然经济仍占主导地位。农民阶级斗争，是打击封建生产关系，摧生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主要力量。中国资本主义迟至19世纪70年代产生，又在封建主义（包括洋务派官办的经营方式）和外国资本主义的夹缝中艰难生产，发展缓慢。到1894年，近代工矿企业主要有72家，资本额20907千元，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微乎其微。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虽是新的因素，但在社会经济生活中影响甚少。决定性因素是农村经济变动。
阶级结构：中国社会主要还是地主阶级和农民阶级的对立。第一次鸦片战争后新出现了买办阶级和早期无产阶级，70年代后产生了早期资产阶级，但远未成为重要的社会力量。除了帝国主义和中华民族的外部矛盾，中国社会内部的主要矛盾和斗争形式还是农民阶级反封建斗争。封建地主阶级内部分化成了顽固派和洋务派，但这是地主阶级内部不同派别之间的矛盾，不是根本性的冲突。早期资产阶级和封建势力之间存在着既依赖又矛盾的关系，但资产阶级对封建主义依赖的一面还是主要方面。早期无产阶级虽开始了反对资本家的斗争，但主要还是经济斗争，处在自发状态和低级阶段。农民阶级还积极投身到反洋教斗争并在对外战争中英勇抗战，在反帝斗争中也起了主力军作用。
思想文化方面：农民阶级不论在批判封建文化，还是学习西方上，都代表了时代的方向。太平天国对孔子偶象的否定和对儒学经典的怀疑，形成了中国近代文化史上批判封建主义的第一次思想解放高潮。太平天国领导人学习西方资本主义的主张，超越了同时代的地主阶级改革派林则徐、魏源、冯桂芬，影响了继起的洋务派，处在时代的前列。毛泽东列举的近代中国学习西方的四位代表人物中，甲午战争前有一位，这就是农民领袖洪秀全。因此，农民阶级也是近代第一时期推动文化变革的主导力量。地主阶级改革派提出了“中体西用”的纲领，把维护封建主义作为根本前提，把学习西方限制在技术层面。代表资产阶级的早期维新思想逐渐从洋务思想中分离出来。
2.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形成—一资产阶级领导的旧民主主义革命时期（1894-1927年）
通常说鸦片战争以后进入旧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但“中国反帝反封建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正规地说起来，是从孙中山先生开始的”。②因此，孙中山于甲午战争期间创设兴中会，是资产阶级成为“时代中心”的正式标志，是中国旧民主主义革命的正式开端。此后，资产阶级在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都居支配地位，起主要作用。
经济方面：1894-1927年期间，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经济结构完全形成。一方面，甲午战争和《马关条约》以后，中国社会经济的半殖民地化大大加深。列强对中国的经济侵略由商品输出阶段发展到资本输出阶段。甲午战争前，列强在华投资不过二、三亿美元，甲午战争后列强在华投资迅速扩大，至1902年已达15亿美元，以后增加更快。另一方面，甲午战争后至20世纪初，中国资本主义获得初步的发展。1895-1913年设立的资本在万元以上的厂矿549个。资本额120297千元，设厂数和资本额均比甲午战争前增加了6倍。且商办资本额在资本总额中的比例，由甲午战争前的22%增为战后的75%。1913-1927年，中国资本主义进一步发展，进入黄金时代。可以说，1894至1927年期间，是中国历史上曾经有过的资本主义发展的最好时期。
阶级结构：中国资产阶级正式形成，并登上政治舞台。中国社会内部的主要矛盾和斗争形式由前一阶段的农民反封建斗争发展成为资产阶级反封建斗争。资产阶级的不同派别，想以不同的方式结束封建统治，建立资产阶级统治，构成了清末民初政治生活的主要潮流。义和团运动是中国最后一次旧式农民战争，此后的农民运动，包括规模最大的白朗起义，都在不同程度上接受了资产阶级的影响和领导。无产阶级成为自觉阶级后，参加了以国民党和资产阶级为中心的统一战线，利用国民党的旗帜和影响参加国民革命。
思想文化方面：这一阶段是资产阶级文化的形成时期。资产阶级取代农民阶级，成为批判封建主义，学习西方文化，推动文化变革的主力，先后出现了戊戌新文化运动、清末民主革命思想传播高潮、五四新文化运动。其中，康有为的新儒学和辛亥革命前夕革命派某些成员的国粹主义，是资产阶级对儒学为主体的传统文化的两次改造。五四时期的打倒孔家店，是太平天国农民阶级否定孔子以后，由资产阶级激进知识分子发起的，又一次以否定孔子的形式出现的近代思想解放高潮。戊戌时期以严复为代表提倡全面学习西方，五四新文化运动中以胡适为代表力主全盘西化，把近代以来学习西方推进到了新的阶段。马克思主义作为近代中国人学习西方的最新成就开始传播。
3.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终结—一无产阶级领导的新民主义革命时期（1927-1949年）
1927年的南昌起义，是无产阶级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正式开端。南昌起义后，无产阶级成为“时代中心”：
经济方面：1927年以后，半殖民地半封建经济走向崩溃。中国社会经济发生了重大变化：第一，在根据地，出现了新的经济因素，这就是国营经济、集体经济、个体经济多种经济形式并存的新民主主义性质的经济。它代表着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经济发展的方向，是中国革命由旧民主主义革命发展到新民主主义的经济基础。第二，共产党领导农民在农村开展的土地革命，根本打击了旧中国经济最本质的部分—一封建土地所有制，逐渐摧毁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经济结构的最主要支柱。第三，1894至1927年中国民族资本主义持续发展的黄金时期，随着蒋介石政权控制全国而告结束，此后迅速进入衰退期。这使民族资产阶级在政治上更加软弱无力。第四，以四大家族为代表的官僚资本凭借政治特权获得了较大的发展，压倒了民族资本。至1949年，官僚资本与民族资本的比重为89.15%对10.85%。这与前一阶段私人资本占75%相比，是严重的倒退。垄断使国民党经济危机日益严重，并最终使经济崩溃。
阶级结构：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和斗争形式，由第二阶段资产阶级反封建斗争发展为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对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统治的斗争。无产阶级不仅成为反帝，反对国内封建势力最彻底的力量，而且成为反对已转向反动的大资产阶级的中坚。除了抗日战争时期，无产阶级与大资产阶级的矛盾成为对抗性矛盾，并且是决定中国社会其它矛盾的主要矛盾。农民阶级、小资产阶级成为无产阶级的最可靠同盟军。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实行又联合又斗争的策略，使他们参加由无产阶级掌握领导权的统一战线。新民主主义革命，在政治上是建立无产阶级领导的各革命阶级的联合专政。
思想文化方面：中国人接受马克思主义的最重要标志，是马克思主义和中国革命具体实际的结合。南昌起义后，中国共产党人较快抛弃了照搬城市暴动的苏联革命模式的作法，走出了先占农村后占城市的中国革命新道路。这是先进中国人独立运用马克思主义，解决中国革命重大实际问题的开始。至抗日战争时期，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体系的提出和毛泽东思想的形成，是马克思主义和中国实际结合的成就，标志着马克思主义已成为越来越多的中国人观察世界改造世界的思想武器。资产阶级文化在前一阶段反对封建主义文化、帝国主义文化中打了几个回合后退下阵来，使这一阶段国统区的复古主义，封建买办法西斯主义猖獗一时。
近代史分成上述三个时期。三个时期中有两个过渡段：第一个过渡段可从甲午战争算到义和团运动，在此期间：“时代中心”的历史角色由农民阶级转换成资产阶级；第二个过渡段是从五四运动到南昌起义，在此期间，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交接“时代中心”的接力棒。由于资产阶级在二个过渡期占更重要的地位，还须考虑历史发展的连续性、整体性，故把二个过渡期都划入资产阶级为“时代中心”的旧民主主义革命时期。这也是实事求是地评价资产阶级在近代历史发展中的作用所需要的。
注释：
①《列宁全集》21卷第121、123、124页。
②《毛泽东选集》（第二版）5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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