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机能的辩论与思考,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机能论文,语言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语言起源是一个既古老又崭新的研究领域。从古希腊的Aristotle至1960年代英国的Müiller,他们的研究无不涉及语言起源问题(Johansson 2005:158-60)。此类研究依赖于假设,激发了无尽且无效用的理论(Holden 2004),巴黎语言学会1866年宣布,禁止语言起源问题的研究,伦敦语文学会也随即在1872年禁止此类研究。直到1970年美国人类学协会的一次研讨会和该研讨会上论文的收集出版,语言起源的研究又被重新提出(Volterra,et al.2005:4)。但语言起源研究并未迅速兴起,主要因为Chomsky“普遍语法”统治地位的消极影响,语言起源“在目前难以进行严肃的探究”(转引自Holden 2004:1316)。
随着技术发展、跨学科合作增强和思维方式的革新,从1990年代起,语言起源研究又迅猛突起。Pinker和Bloom(1990)可谓是催化剂(Christiansen and Kirby 2003:3)。此后,相关著作和论文大量出版。单语言进化国际研讨会(EVOLANG)从1996年至2008年已经举办7次;2008年的巴塞罗那会议收集发表论文和摘要共105篇(Smith and Smith 2008)。
尽管语言起源和进化的研究十分活跃,跨越众多学科,然而,也存在众多争议,如:语言进化是适应(adaptation)还是扩展适应(exaptation),是渐进还是突变,是否源于手势,语言是基因决定还是通过文化习得的等等(Johansson 2005:162-90)。在众多争议中,Pinker和Jackendoff(2005),Jackendoff和Pinker(2005),Hauser等(2002),Fitch等(2005)你来我往针锋相对的辩论尤其引人注目。诱因是Hauser等(2002)针对这篇论文,Pinker和Jackendoff(2005)予以批驳。随后,Fitch等(2005)指出Pinker和Jackendoff(2005)的反驳或是误解或是不相关,而Jackendoff和Pinker(2005)随即拓展其论证,维护其反驳。既然双方的辩论由Hauser等(2002)引起,首先,有必要陈述他们的主要观点,然后简要展示双方辩论,总结要点,并对双方争论的焦点——语言机能如何划分、语言是适应还是扩展适应——进行讨论。
1.Hauser等对语言机能的论述
虽然语言一直被认为是人类区别于其他动物的独特标志,但是,Hauser等(2002)认为语言不是一个单一系统,单一系统观不利于探究人类的独特性和与其他动物的共性,因而不是探索语言进化所应持的方法。为此,他们将语言机能区分为语言广义机能(FLB)和狭义机能(FLN)。FLB包括感觉运动系统、概念意向系统和递归运算机制。FLN只包括递归运算机制,是语言机能中人类独有的成分,其功能是“利用有限元素产生无限表达”,即,离散无限性。而且,FLN可能来源于动物关于数字、导航、社会关系等方面的认知,并非为交际而进化。他们认为,比较研究的方法为弄清语言机能的不同成分提供了有效框架。
2.Pinker和Jackendoff对Hauser等的批驳
Pinker和Jackendoff(2005)认同Hauser等(2002)分解语言机能、区分共有能力和独特能力等研究方法,但反对他们的假设:语言机能中只有递归句法为人类特有并且也为语言特有,其他成分要么是人类特有而非语言特有(如:单词、概念),要么不是人类特有(如:言语感知),而且,递归并非为语言交际而进化。Pinker和Jackendoff(2005)从概念结构、言语感知、言语表达、音位、单词、句法、基因证据等多方面论证了语言的独特性。同时,追溯唯递归假设(recursion-only hypothesis)的理论源头(最简方案,MP),认为本身存在问题的MP没有理由可以用来作为论据。最后,Pinker和Jackendoff(2005)批驳语言“完美”观和语言进化非交际适应观,坚持语言是自然选择产生的交际适应。
3.Fitch等的辩护
Fitch等(2005)首先指出,Pinker和Jackendoff(2005)的批评源于他们没能明确FLB与FLN的区分。对于FLB的分解和FLN的内容,Fitch等(2005:181-2)给予如下解释:“我们没有断言这是分解FLB的唯一正确的方法,明确地为其他成份留下了空间……。FLN的内容有待于实证去确定。如果实证研究表明FLN的任何机制既不是人类特有的,也不是语言特有的,而只是这些机制的整合方式是语言所特有的,那么,FLN就可能是个空集……。或许,FLN是一个由多种相互联系的机制组成的十分丰富的集合”。但是,基于目前的研究,“FLN至少包括递归能力”(Hauser,et a1.2002:1571;Fitch,et a1.2005:183)。
Fitch等(2005)认为,Pinker和Jackendoff(2005)对MP的批评在很大程度上与Hauser等(2002)无关。一方面,Hauser等(2002)根本没有讨论MP,而且,他们为语言进化研究所提出的理论框架并非受制于MP。不过,Fitch等(2005)承认,唯一与MP有间接关系的就是FLN的最简化,但是,他们强调,FLN最简化本身根本不应该被视为反驳FLN的证据。另一方面,Fitch等(2005)批评Pinker和Jackendoff(2005)没有关注MP研究的最新进展;事实上,Pinker和Jackendoff(2005)指责MP忽视的许多现象,MP最新研究已经涉及。
Fitch等(2005)还从语言的当前功能和过去功能两个方面批评“语言是一种适应”的论断过于模糊,没有实证意义。而后,遵循Pinker和Jackendoff(2005)的基本框架,分别从基因证据、概念结构、言语感知、言语表达、音位、单词和句法等方面给予回应。
4.Jackendoff和Pinker对Fitch等的回复
Jackendoff和Pinker(2005)强调:(1)当前功能可能多种多样,而原有功能则依赖于我们回溯进化史至哪一点。这种二分法忽视了第三种可能——当前适应。(2)Fitch等(2005)为了论证适应功能几乎不可能起决定作用,将其细分,以至于从进化角度难以区分。但是,即使我们不清楚蝙蝠的回声定位功能是导航还是寻找食物,它也决不可能是给血液供氧或给胚胎提供营养;即使我们不清楚灵长目视觉功能是寻伴还是寻找食物,也并不表示我们不能描述其视觉系统的适应功能。(3)虽然Fitch等(2005)声称适应假设没有意义,但同时表示FLB具有适应特征,是自然选择的结果。显然,“适应假设没有意义”也是带有选择性的指责。(4)Fitch等(2005)忽略了“逆向工程”(reverse-engineering)。逆向工程有力地支持语言的交际适应功能。以“眼睛”为例,在缺乏任何肌肉驱动眼球的情况下,视网膜会依然有用,反之则不然。这表明视网膜先进化,而驱动眼球的肌肉后进化。同样,在语言的进化中,词汇应该先于句法;没有词汇,句法便失去了可以组合的元素。
Jackendoff和Pinker(2005)认为,就某个特征是语言特有或人类特有这样的问题,存在两种解释:绝对解释和渐进解释。Fitch等(2005)持绝对解释。只要语言的某种功能与其他现象存在任何相似性,他们便将之划入FLB。Jackendoff和Pinker(2005)持渐进解释,认为FLN/FLB划分的意义应该是揭示在人类族系中最近进化的那些语言特征。他们以节奏、发声模仿、“所有”等概念、FOXP2等为例,指出虽然其他认知领域或其他动物也具有类似的特征,但是,这些特征体现在人类身上或语言上具有独特性。
Jackendoff和Pinker(2005)还批评Hauser及其合作者关于FLN及其内容的描述模棱两可。“我们假设FLN只包括递归,是语言机能中人类唯有成份”,“暂且不论具体机制,我们认为FLN的一个主要成份是运算系统(狭义句法)……”(Hauser,et a1.2002:1569,1571)。“具体而言,我们认为语言机器的一个重要成份包括递归操作……”(Fitch,et al.2005:182)。“FLN至少包括递归能力”(Hauser,et al.2002:1571;Fitch,et al.2005:183)。显而易见,FLN假设由强变弱,“递归被认为是FLN的唯一成份、一个重要成份、只是FLN各种成分中的一个”(Jackendoff and Pinker 2005:217)。即使是最弱式的递归假设,Jackendoff和Pinker也认为是错误的,并通过论证指出,人类的视觉认知也具有递归结构和离散无限性,递归句法的进化就是要表达认知中的递归结构。因此,递归句法可能是其他认知领域的机制通过重新调整和组合而致,并非是二分法之下的共有能力或独有能力。
尽管Fitch等(2005)否定递归假设与MP存在关联,但是,Jackendoff和Pinker(2005)通过对所谓的FLN的分析,仍然坚持认为Hauser及其合作者关于语言的进化理论与Chomsky的总体语言观密不可分。而这种语法和词汇的传统划分已受到构式语法、认知语法、词汇功能语法等众多语言理论的质疑。
5.总结与讨论
首先,争论双方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共识(Fitch,et al.2005:180):分解语言成份机制的必要性;实证研究检验假设的重要性;从纷繁动物物种中提取对比数据的价值;跨学科合作的趋势。然而,双方存在重大的分歧:第一、如何划分FLB和FLN。Pinker和Jackendoff认为语言的独特性不仅体现在句法上,还散布于概念结构、音位、单词等多方面。第二、语言进化是扩展适应还是交际适应。Hauser及其合作者虽然认同语言总体是一种适应,但坚持递归并非是交际适应,而是其他灵长目动物导航、寻找食物等认知机制的扩展适应。Pinker和Jackendoff则坚持语言进化是交际适应。
5.1 递归与FLN
语言学文献中对递归的定义比较模糊;递归可以细分分为尾部递归和中心递归(Parker 2006:240-1)。[the cat that killed the rat that ate the malt]和the malt[the rat that the cat killed ate]分别体现尾部递归和中心递归。近年有关人类和其他动物的对比实验中,测试递归能力的依据是能否辨别两类不同的声音序列和。被视为限定状态语法(FSG)的表现形式;则是词组结构语法(PSG,Fitch and Hauser 2004)或语境自由语法(CFG)(Gentner,et al.2006)的表现形式。“语法产生中心内嵌结构…”(Fitch and Hauser 2004:378),由此可见,应该只与中心递归相关。
Fitch和Hauser(2004)①对小绢猴的实验表明,小绢猴虽能容易掌握,却不能习得。该实验似乎支持中心递归是语言独有成分的观点。Hauser及其合作者在强调对比研究的重要性时,既包括同源特征对比,也包括异源特征对比。他们认为,要声称某个特征是人类特有的,就必须确保其他任何动物都不具有该特征。因此,对比研究也涉及人类远亲的动物。一项关于欧洲椋鸟的实验(Gentner,et al.2006)②显示,通过训练的欧洲椋鸟不仅能够对训练过程中熟悉的CFG和FSG声音序列给予准确的区分,而且能够将获得的知识扩展到新的声音序列,如:能够在区分。这项实验的结论是:中心递归,即CFG,不是人类独有的能力。为什么两项实验会得出不同的结果——小绢猴失败而欧洲椋鸟成功呢?Marcus(2006)认为可能是实验的方法不同所致,因为Fitch和Hauser(2004)给小绢猴展示和不同声音序列的时间相对较短,旨在检验小绢猴能否自发获得,而Gentner等(2006)给欧洲椋鸟呈现不同的声音序列的时间很长,而且对积极的反馈给予强化。因此,“小绢猴表面缺乏识别结构的能力究竟是具体情景所致还是绝对的事实,只能依赖进一步的实验来澄清”(Marcus 2006:1117)。而且,人类获得和运用递归能力的方式与欧洲椋鸟存在显著的区别:人类获得该能力的速度快且无需强化;欧洲椋鸟虽然能将该能力扩展到新的声音序列,但这些新的序列仍然由椋鸟熟悉的声音组成(Marcus 2006:1118)。Corballis(2007)也对欧洲椋鸟的中心递归能力持怀疑态度,认为要证明鸟类理解,前提不仅仅是鸟类能够区分和其他不同类型的声音序列,而且能够由外向内把理解为匹配的组合,然而,这种能力还没有在非人类动物身上证实,甚至对人类本身而言,理解也非易事。因此,中心递归可能是人类独有的能力。
那么,中心递归是否是语言机能独有的成分呢?视觉图形(Jackendoff and Pinker 2005:218)和音乐(Parker 2006:242)无论对中心递归还是尾部递归似乎都提供了反证。比较合理的解释是,递归能力所依赖的机制就认知领域而言不具有模块特征,FOXP2的研究证明了这一点。FOXP2与语言机能密切相关,但又并非只与语言相关(Ullman and Pierpont 2005)。正因为该基因的表现也涉及感觉运动功能,Hauser等(2002)将之排除在FLN范畴之外。但是,这不能排除FOXP2在产生FLB领域其他变化的同时也产生递归能力(Okanoya 2007:273)。虽然对非人类灵长目动物心智的研究存在着分歧,但是,Bergman等(2003)研究揭示,狒狒能够形成这样的层次概念结构:[X is mother of Y[who is mother of Z[who is mother of me]]]及[X is more dominant than Y[who is more dominant that Z[who is more dominant than me]]](引自Parker 2006:242)。换言之,尾部递归也非人类独有的能力。然而,Friederici等(2006)所做的关于大脑不同区域种系发育的顺序和这些区域不同功能的实验却给出了否定的回答。基于上述研究发现,关于递归的可能结论是:递归是人类特有,但未必是语言独有。即使其他认知领域也存在递归现象,这种递归与语言递归特征是否完全相同也是个未知数。
要证明FLN的存在,必需满足如下条件:不仅是人类独有,也是语言独有。那么,FLN究竟包括哪些内容呢?Pinker和Jackendoff所论述的语言诸多特征为进一步研究提供了参考。Fitch等(2005:191)也承认存在悬而未决的问题,包括人类和其他动物在发声学习、词汇学习上的相似性和差异性、语言和音乐的认知机制问题等。Weiss和Newport(2006:249-50)也通过分析指出,虽然人类幼儿与其他灵长目动物都具有依据节奏特征辨别不同语言的能力、提取基本规则的能力、依据临近音素的统计特征从语流中切分单词的能力,但是,人类的递归能力、统计学习的能力等却与其他动物存在显著的差异。
如果存在FLN,那么,FLN究竟如何产生?其本质究竟是什么呢?Okanoya(2007:271)提出了两种解释:一是把FLN视为独立的机能,起先在某种选择压力下进化,只是后来才被用作语言机能的一个核心成分;二是把FLN视为一种由FLB中其他普通模块之间相互作用而产生的新的特征。Okanoya(2007:273)选择的是第二种解释,认为“脊椎动物的神经系统已经为CFG语法提供了充足的工具”。更为合理的假设可能是改造+重新整合,这种观点已经为许多学者所接受(Jackendoff and Pinker 2005;Pinker and Jackendoff 2005;Weiss and Newport 2006;Marcus 2006),因此,“对比研究方法可能非常有用,不仅有利于揭示语言习得的潜在机制(旧零件),而且有利于阐明这些机制是如何得以改造和整合而支持语言”(Weiss and Newport 2006:245)。
5.2 适应与扩展适应
Pinker和Jackendoff反对二分法的观点是合理的。一个特征是否是交际适应,与回溯进化史至哪一点密切相关。断言该特征的最原始起源就是交际适应,难脱目的论(teleology)之嫌。但是,若该特征是在人猿分离后而产生或体现的新功能,那么,适应解释的说服力无疑增强。因此,语言进化问题不是“黑白二分法”(Johansson 2005:163)。以发声学习为例,目前支持非灵长目动物的证据超过灵长目动物。如果将来有确凿证据证明灵长目动物没有发声学习能力,而鸟类、鲸等动物确实具有这种能力,那么,发声学习显然不是语言的适应,否则无法解释灵长目动物为何丧失这种能力。概言之,“某些与语言相关的特征可能是适应,某些可能是扩展适应。甚至一个单一特征的起源也是二者混合,先是扩展适应,而后通过微调以适应语言”(Johansson 2005:163)。
就递归而言,无论是非人类的灵长目动物还是非灵长目动物,还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它们具有递归能力。已有的研究表明,语言进化可能经历如下渐进过程:单个词阶段;两个词阶段;层次结构阶段;递归句法产生(Johansson 2005:235),“……递归运算机制是最近进化的,是我们人类独有的”(Hauser,et al.2002:1573)。Friederici等(2006)通过实验表明,解析FSG和PSG两类语法受制于大脑的两个不同区域:解析FSG受左脑额叶岛盖(FOP)的制约;解析PSG则受由BA 44和BA 45构成的Broca区的制约。而且,Broca区从种系发育角度而言晚于FOP。同时,跟踪成像(tractography)数据显示,两个区域具有不同的结构联系。Grodzinsky和Friederici(2006)进一步证明,句法的组成部分在神经上是相互分隔的,不仅分布于左脑Broca区和Wernicke区,也分布于右脑部分区域。这些信息至少揭示,人类递归能力进化较晚、表现出渐进性,在很大程度上有利于支撑递归的语言适应观。
正如Pinker和Jackendoff(2005)所指出的,探究语言机能,要区分什么是语言特有、什么是人类特有而非语言特有。目前的证据支持递归是人类独有的能力,但尚不能断定是语言独有的特征。虽然我们难以确定作为递归进化基础的原先存在的机制是语言的适应,但已有的证据倾向于递归在人猿分离后形成,因此,至少可以说,自那时起,递归的进化是语言交际的适应。要证明FLN的存在,前提是“既是人类独有,也是语言独有”。他们所列出的语言在多方面的独特性值得进一步研究。至于FLN如何形成,可能是对原先存在的各种机制的改造和重新整合的结果。这种解释也适合人类独有而非语言独有的特征。
注释:
①Fitch和Hauser(2004),目的在于测试小绢猴能够理解的音串的语法性质,因为已有研究表明,小绢猴能够根据节奏类型特征成功鉴别由辅音-元音(CV)音节组成的无意义语流。但是,这种语流究竟属于FSG还是PSG,尚未知晓。FSG语法不足以产生人类语言的所有结构,因为所有语言至少要求能够产生层次结构和远距离依存关系的PSG语法。基于上述目的,实验首先选取了两类音节A和B;每一类分别包含8个不同的CV音节,即。A、B两类音节划分的依据是,无论是人类还是猴子,都能够根据音高、语音同一性、平均共振峰频率等特征区分两类音节。然后,根据FSG的和PSG的(n=2或3)分别组构出64个音串。同时将20个小绢猴分成甲、乙两组,每组10个。对甲组的小绢猴,在20分钟时间里让它们熟悉符合FSG语法64个音串中的60个;对乙组小绢猴,在20分钟里让它们熟悉符合PSG语法64个音串中的60个。熟悉阶段过后,让甲组小绢猴试听符合FSG剩余的4个音串和另外4个违反FSG但符合PSG的音串,让乙组小绢猴试听符合PSG剩余的4个音串和另外4个违反PSG但符合FSG的音串,以监视每组小绢猴的反应。结果显示,对于甲组而言,关注违反FSG的4个音串,无论在关注次数的比例上还是小绢猴数量的比例上,都远远高于关注符合FSG的4个音串。而乙组对违反PSG的4个音串的关注比例却低于对符合PSG的4个音串的关注比例。于是,实验的结论为:小绢猴能够解析的音串只是在FSG层次上,而不是PSG层次上。
②Gentner等(2006)实验旨在探究产生中心递归结构的CFG是否是人类的独有能力。首先,实验选取了欧洲椋鸟能够产生的两类音旨(motifs):rattle和warble,每类8个,分别构成集合A和B。并根据FSG/和CFC/两种语法,限n=2组构所有可能的,用其中部分音串对11只椋鸟进行强化训练。结果,9只椋鸟成功区分音串。为了弄清椋鸟的鉴别能力是否属机械记忆,研究人员选取最先稳定区分两类音串的4只椋鸟,给它们呈现16个新音串,符合的各8个。结果椋鸟成功区分了这16个分属两类语法的新音串。因此,排除机械记忆的可能性。同时,为了排除另一种可能性,即,椋鸟习得的只是FSG,而把CFG音串视为一类不同的音串,实验还组构了与两类语法皆不相符的四类音串(AAAA,BBBB,ABBA,BAAB),每类4个。给4只椋鸟呈现这四类音串和新的音串,结果,4只椋鸟对的反应比例远高于对上述四类异常音串的反应。另外,实验将n扩展至3和4,构建出,结果椋鸟同样成功地予以区分。这表明椋鸟的概括推广能力。因此,实验结论是:识别中心递归语法的能力不是人类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