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徐时期新科技信息的引进与影响_科技论文

武徐时期新科技信息的引进与影响_科技论文

戊戌时期科技新信息的传入及其影响,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时期论文,科技论文,信息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在19世纪中晚期学习西方的过程中,维新派出于变法救亡的需要,其宣传重点是西方的政治理论和社会制度,而后人对他们的西学观念的研究重点也集中于此。于是,提及维新派对西学的传播,似乎除了自由、民权、进化论别无他物,似乎他们对西方自然科学的兴趣,反不如洋务派大。这是一种十足的误解。

维新派由于对西学的整体把握,使他们对西方自然科学的理解,远比洋务派深刻,兴趣也更为广泛。学术界有关的研究虽然不多,但仍有助于理解上述论点;所缺者是未曾注意到戊戌时期报刊对世界最新科技信息的报道,这些报道反映了维新派和其他有识之士对世界科技发展趋势的关注;他们所捕捉到的这些信息,极大地激发了中国人对国外科技进步的浓厚兴趣。经过戊戌变法开通风气以后,中国以比以前快得多的速度,输入了世界最新科技成果。本文将论述上述两方面的情况。

19世纪下半叶,西方工业革命进入到一个新时期。电的应用使人类从蒸气时代步入了电气时代;无线电的发明则使通讯技术发生质的飞跃。从此,世界进入了第二次技术革命时期。国外的新发明不断出现,而戊戌时期以维新派为主力的知识分子又创办了约百种报刊,世界科技新信息得以借助这一渠道迅速而大量地传入中国,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以下6种:

1.电气火车与地下铁路:火车的发明是19世纪陆路交通的最大变革。1814年7月25日,英国工程师斯蒂芬逊创造了世界第一辆机车。19 世纪末,铁路运输又发生两项重大变革:为提高运速,发明了电气机车;为解决城市地面交通拥挤,在欧美大城市中出现了地下铁路。中国报刊及时将这些信息输入国内,详情如下:

关于电气机车:1897年春,维新派康广仁等在澳门所办的《知新报》转载日本《又新日报》消息云:“美国华盛顿地方有名布朗多者,现任守备之职,考究新制一铁路火车。其形圆,用电气而行。其车每辆重三百磅,高九英尺,而用车之法,每次四辆,其中一辆备置电气,余三辆可载人并货物。其速每点钟可行一百二十英里,其车每次行一英里,费用洋一万五千元,比寻常火车速五倍(注:《电气火车》,《知新报》第11册。)。同年秋,王仁俊等在上海创办的《实学报》转引日本《捷报》消息云“汉尔门所创火车机器,用电气开行者,近经试验,得一点钟内,如拖带轻车,可以行九十英里;如带三百五十吨之火车,照寻常走法,每点钟可行七十五英里。试验既有明效,法国司登铁路局乃仿造此种火车机器二架。此等机器,如拖带七八十吨之货车,每点钟可行五十英里。其机器行车比之寻常汽车,更觉平稳,并少震动之患。”(注:《试验电气火车》,《实学报》第3册。)引文中的“汽车”, 指蒸汽机车,从报道的内容来看,显然美、法等国尚处于初期运行阶段,如每节机车只能拖带三四节车厢,载货一重,速度即降低,但其平均速度仍比蒸汽机车快得多。

关于地下铁道:1897年秋,维新志士陈虬创办于温州的《经济学堂报》报道:“美国纽约地方,目下开凿地下铁路,计长四十二西里,一切工费计五千万元。计隧道深一百尺,阔二十六尺,高二十尺。铁轨来往两条。停车场计三百三十尺,阔六十尺,高三尺。场屋长八十尺,直径十七尺。搭客升降机器台六座,一分钟搭客可三百四十人。”(注:《地下铁路》,《利济学堂报》第16册。)

2.电热毯:1898年熊希龄、谭嗣同等创办于长沙的《湘报》转载德国《歌仑报》消息云:“凡用铁丝过电,若阻力甚巨,其铁丝立刻生热,故后人有用以烹饪者,有用以暖屋者,近美国某君,又有以之暖被者。其法系于夹被内安放铁丝,将电气由铁丝过入被内,欲温欲热,任所欲为。凡老年者,皆可免衾冷如铁之苦。噫,此法其益人不浅哉。由此推之,则人身上所穿之衣服,亦必可用此法也。”(注:《湘报》第66号。)由这篇报道可知,发明电热毯之前,电炉、电暖气等家用电器在国外已有一定程度的普及,电热毯系依据同样的原理制成。

3.灯光代替日照促进植物生长:用灯光来延长日照时间增加收成,发现于1886年,1893年试验获得成功。1897年初,上海《申报》转引香港《叻报》消息云:“四年前,美国漫山秋塞芝省之阿林登镇有老圃名劳逊者,曾以电光用之园圃,获利丰厚,电光之能感草木,彼于一千八百八十六年始知之。缘彼时阿林登镇各街均设电灯,内有一灯,设近其园,光照于花池。池中草木受光后,立即生发,其长成过于园中各花。嗣经老圃查悉,此因电光之故。遂于草木屋内设一电灯,试一二季后,知同一土地,冬季种生菜、红萝卜,若感以电光,所产较速,菜亦较佳。老圃之草木屋内自用电灯以来,所获之利,百分中加二十五分至四十分不等云云,是亦闻所未闻之事也。”(注:《电光育物》,《申报》1897年2月13日。)这一发现引起美国科学界的注意,1896 年康奈尔大学专门为此进行试验。汪康年、梁启超等创办的上海《时务报》据当年10月30日英国《公论报》报道云:“美国考纳尔大书院……于晚间试用电光照煏。验得草木晚间受电光、日间受日光者,比之未用电光照煏者,生长较速,生菜、苋菜及红萝卜,又同类之蔬菜,受电光之感者,仅须寻常一半时候,即已成熟。”(注:《电气利于园圃》,《时务报》第15册。)

4.关于外星人的猜想:人类对外层空间生物存在与否的探索不知起于何时,但据戊戌时期中国报刊转载的外国消息可知,最晚不超过19世纪末,世界天文学界已对火星上可能有人类居住的问题作了大胆的假设。事实上,直到20世纪60年代,科学界对外星人的猜测也依然主要集中于火星。

1898年,新创刊的上海《格致新报》在答读者问“除地球以外,诸行星中亦有人否?”时,据国外最新报道回答道:“行星之环列大圜者,计数有几兆,若谓其一定无人,未免败好奇者之兴。吾谓即使有人,其体格性情,与地球上绝不相似。唯月中既无生气,并无城郭宫室之可见,则可决其无人。金星每被云雾遮蔽,不能见人之有无。火星中屡有变迹,似能居人。前法国某妇,特捐十万佛郎,置学问院中,谓如寻出行星有人,能写信至彼者,即以十万佛郎赏之。但火星体质枯燥,即或有人,当不与我辈同类矣。”(注:《格致新报》第3册。)

5.工业化所造成的环境污染问题:19世纪末,欧美工业的发展已引起科学界对环境污染的忧虑,此时,中国的工业化刚刚起步,人们正热情呼唤大工业,中西对工业污染关心的不同充分反映在以下一篇对话中。上海《汇报》叙述道:“英国化学名家格文君近出一论,谓朅来火车、机厂盛行,日耗煤炭巨万,将来地球上养气烧去甚多,日益稀少,至五百年后,人无养气可吸,不能生活,世间无噍类矣。此论一出,西人附和,同声作杞人忧者,几在在皆是……格文君立论之义,谓……‘地球上共有养气一千零二十兆兆吨,凡烧薪一吨,消耗养气三吨,倘一日者天下烧薪三百四十兆兆吨,可将地球上养气烧尽。现在全球人数得一千五百兆,逐岁增多,五百年后,更不知凡几。其吸气之烟灶之繁,加以厂局日增,不知伊于胡底。养气既尽,人将何以生存?’此格文君之大旨也。然别有性学家辩之曰:‘如五百年后养气将尽,近数十年间当亦日少一日,何以学士辈未觉其少也?自古迄今,养气生者耗者,剥复循环,数千年如一日。前此既生耗相抵,今后何独不然?况水以轻、养二气合并而成,自得电气分水法,可析水中养气,吸之而生。苟大洋之水未涸,后代人总有生机,格文君不必代为殷忧也。’”(注:《论人类灭绝》,《汇报》第103号。)

文中之养气,今译养气,当时可能取其“养人之气”之意;轻气,今译氢气。《汇报》在介绍上述两种观点后,赞同后一观点而排斥前者,故加以驳斥道:“泰西亦有好奇之士,故作危言,耸人听闻。如谓养气终当烧尽、星宿于某岁相撞等,多臆度之词,不足为据。”(注:《答问》,《汇报》第109号。)显然, 这种批判与中国尚未进入工业社会且科学不发达有关。

6.人工降雨:19世纪末科学发达后,一些国家做过多次试验,多未成功,戊戌时期的报刊曾予以关注。至1902年,上海的《选报》终于报道了试验成功的消息,这未必是世界首例,但当属前列。试验是日本人做的,消息来源于日本的《日新报》:“日本内地彰善会主事延原正孝氏所发明人工降雨法,前在奈良县陇傍山上第一次试演,此次又在德岛县第二回试演……当雨之降也,点滴密而匀,人皆见之。其未雨之初,烈日当空,寒暑计高至九十四度,绝无半片云。”(注:《机器造雨》,《选报》第11期。)刊载这些消息的报刊,当然并非都是维新派所创办,但可以表明在维新派倡导全面学习西学的时代风气影响下,国内对世界最新科技动态的浓厚兴趣。本文摘引这些科技信息的目的还在于,上述6项,均为当时的记载, 在时间的准确性和对事物的具体描述上,均超过目前出版的有关中国近代科技史的诸多论著,可为其简略处之补充、讹误处之纠正。说得更确切些,目前我国出版的有关中国近代科技发展史专著,大部分都没有提到上述问题。

国外科技发展最新信息的传入,对戊戌时期中国人的观念产生了怎样的影响?请以谭嗣同为例。

戊戌维新时期谭嗣同通过阅读书报,接触到大量国外新知;后又在上海英国传教士傅兰雅处,见到了计算器、X 光底片等诸种新科技实物后,惊异于古人之梦想在西方变为现实。他写道:“古人言,冬起雷,夏造冰,以为必无之事,今西人则优为之。再阅万万年,所谓格致之学,真不知若何神奇矣。”(注:《上欧阳中鹄》第10,《谭嗣同全集》增订本,下册,第458—459页。)对比之下,益痛感:“中国举事著著落后,浸并落后之著而无之,是以陵迟至有今日。”(注:《报贝元征》,上引书,上册,第205页。 )当傅兰雅谈及科学的发展日新月异,预言总有一天人类会迈出地球,“星月必可通往来”,他不禁感慨:“西人之学,殆不止于此。且其政事如此之明且理,人心风俗如此之齐一,其中亦必有故焉,而未得察也。”(注:《上欧阳中鹄》第10,《谭嗣同全集》增订本,下册,第458—459页。)

与许多中国人一样,谭嗣同因看到国外科技的进步而倍感中国的落后,从而产生急切超赶世界的强烈愿望。这种愿望,因洋务运动只注重西方的“坚船利炮”和“声光化电”的偏颇,并因甲午之战宣告了“中体西用”的破产,而使维新派产生了全面接受西学的主张,并把他们的目标确定在改变传统观念、革新政治制度方面。

由于戊戌维新派广启民智开通了社会风气,也由于当时报刊对国外科技新信息的及时报道引起了人们的兴趣,戊戌变法后,世界科技新产品输入的速度大大加快。许多产品国外刚刚投放市场,中国立刻就能见到,而在此之前,外国新发明输入中国的速度一般快则十几年,迟则几十年。现举数例为证。

1.机械计算器:本文所述,均为1899年戊戌变法之后输入中国的器物。机械计算器是唯一的例外,因前文提到谭嗣同生前曾目睹此物,颇为惊异,故于此一并叙述。

电子计算机发明于1946 年。 但作为它的前身的机械计算器却早在1642年已由法国人帕斯卡发明,经过200余年的改进,至19 世纪中叶已成为比较通行的数学计算工具。帕斯卡的计算器由6个齿轮构成, 上标有从0至9的数字;每个齿轮转动1周,相邻的齿轮转动1/10周,这就是“进位机构”。后来,莱布尼茨对这种计算器进行了改造,在加法与减法之外,增加了乘除运算。1820年托马斯再进行改造,经过多年的努力,使之成为具有实用价值的机械自动计算器。这种计算器何时传入中国不得而知,但戊戌维新运动期间谭嗣同在上海所见到的,正是这种能自动运算的机械。他在给他的老师欧阳中鹄的信中叙述此机的运算情况道:“见算器,人不须解算,但明用法,即愚夫妇,可一朝而知算,句稽繁隐,无不立得。器中自有数目现出示人,百试不差;兼能自将数目印成一张清单送出。”(注:《上欧阳中鹄》第10,《谭嗣同全集》增订本,下册,第458—459页。)

2.X光机:1899年8月,上海嘉永轩主人从欧洲购入一台X光机, 并在沪当众演示,这是X光机的最早传入,比前些年我国X光学界某权威人士宣称的X光机于1916年前后首次传入中国,提前17年。

X光机是依据X射线制成的。X射线为德国物理学家伦琴于1895 年11月8日所发现。同年12月28日,伦琴在物理医学会上就X射线问题宣读了论文,翌年1月5日,维也纳报刊为此特发专稿,世界各地报刊竞相报道,X光机随之问世,首先被用之于医学。几个月后, 中国人就知道了这项世界新发明。1896年5月3日,上海《益闻录》报道称:“泰西形性诸学精益求精,出奇入妙。近有人得一日照新法,光透坚物,洞照底里,用以照人身,筋骨毕露,如见肺肝。有某西人数年前受一弹丸,深入肌肤,间时作痛,不知其所在,岐黄家不敢用刀圭。及以新法照之,弹丸所在,炯炯可观,裂其肤一索而得之。”(注:《西学日精》,《益闻录》1896年5月13日。)不久,X光机因能探测金属等物,有了更广泛的用途,诸如海关货物检查等。1897年上海《时务报》述其发现过程云:“美国开力福尼亚省有医生名郁克姆者,以曷格司射光(西人郎勤以新法制成一种机器,名曷格司射光,凡人身及金类,经此机器一照,即能洞见其蕴),照一病人之疮管,并用照相镜摄留一影。当照相时,病者之旁,偶有一石,迨照毕,晒上纸片,以察疮管之病,则见身旁之石,中现斑点,遂察出石内有金,乃知此曷格司光非特能照人身,无微不见,且可以察石中之蕴。医生今得此法原无意之中,自是而后,凡地学家、金石家,皆可以持此以考察各种矿产矣。又:伦敦《威斯明斯他报》言:近日法国税关,试用曷格司光以验货物、行李,其中所藏,纤悉靡遗,而偷漏私运者无从作弊矣。”(注:《曷格司射光》,《时务报》第38册。)

X光机从发明到它的两次用途(医学、海关验货), 除上文提到的两份报刊外,中国其他报刊也作了大量的报道。人们的兴趣既如此之大,急于目睹实物就是势所必然之事。前文提到,维新时期谭嗣同曾在上海见过X光的底片,而中国人首次见到X光机实物,则是1899年之事。上海《中外日报》对此报道云:“嘉永轩主人娴心格致,精于光学,今由欧洲运来爱格司射光镜一具,特假《昌言报》馆演试,以供众览。兹承主人折柬相邀,拨冗往观,果为奇特。无论人身骨肉,以及竹木纸布内藏什物,照之无不毫丝毕露,状如玻璃,洵为见所未见也。讲求光学者,盍亟往观,以为探求格致之一助。”(注:《志透骨奇光》,《中外日报》1899年8月30日。)这篇报道告诉今人, 嘉永轩主人(其姓名暂无考)是位热心科学精通光学之人,故能首先从欧洲购入X 光机至中国;在当众演示的过程中,荧光屏上清晰地显示出人身的骨骼(“状如玻璃”),从而使传闻变成了现实,打破了X光的神秘性。 这篇报道还告诉人们,X光的译名从最初传入时极不规范的“照相新法”、 “电光摄影”、“劳忒根光”(伦琴射线之音译)、“曷格司光”至1899年时已有了“爱格司光”这一更接近X光音译的译名, 比我国解放后长期通行的“爱克司光”仅一字之差。不久,X 光机在中国就投入了实际应用。在清末的不缠足运动中,在华西方传教士就曾用X 光机所拍摄的正常人的“天足”与缠足女子的“弓足”的不同底片,向人们宣传缠足的危害(注:照片载于《基督教与中国历史图片论文集》,宇宙光出版社,台北,1979年版第164页。)。

X射线是19世纪末世界三项重大科学发现(另两项是放射性、 电子)中的第一项,从其理论发现到实物传入中国,前后不到4年的时间。

3.汽车:汽车的发明公认为1886年,但它的投放市场则要晚10余年。

最早的汽车是以蒸汽机为动力的,故称为“汽车”,内燃机发明后,汽车改以汽油机或柴油机为动力。

1769年,法国人尼古拉·约瑟夫·古诺制造了一辆3 个轮子的蒸汽车,这是世界上的第一辆汽车。1885年,德国人戴姆拉和英国人巴特勒同时宣布发明了内燃机汽车;根据他们所宣布的原理,1886年德国人卡尔·本茨制造了一辆3个轮子的轿车,现代意义上的汽车产生了。 1895年,美国人查尔斯·杜里埃在本茨所制造的奔驰牌汽车的基础上,制造成功了与今天的汽车略无二致的有4个轮子的汽车。第二年, 他在他的兄弟弗兰克的帮助下,制造了13辆这种汽车,全部售出。1900年美国举办了首届汽车展销,参展的美国和欧洲汽车有40多个品牌,300余辆, 价格从280美元至4000美元不等。

1902年,汽车传到中国。第一个使用它的是侨居上海的外国人柏医生,在此之前,上海“虽到过二辆,未见功效,至是始渐行矣。”(注:胡祥翰:《上海小志》第14页。)

1907年6月10 日举世闻名的世界超长距离汽车拉力赛(北京至巴黎)举行,以京师德胜门为起点(注:《电车会行程有期》,《电车出京详志》,《正宗爱国报》第182期、200期。)。这一赛事,引起中国人的极大兴趣,各报刊都予以追踪报道。此后汽车大量输入中国,至清朝灭亡前的1911年,仅上海一地,至少已有汽车367 辆(注:《汽车肇祸》,《时报》1911年7月9日。)。

4.录音机:录音机是19世纪与20世纪之交的科技新产品,传入中国的时间最晚不会超过1906年。

1898年,丹麦人波尔森在电话公司工作时忽发奇想:如果使麦克风产生的电流通过电磁铁,再用钢丝在电磁铁上快速拉过,磁化了音频和音量就能被记录在钢丝上。经过试验,获得成功。1900年,波尔森设计的以钢丝作磁带的录音机在巴黎国际博览会上获一等奖。现代录音机与波尔森的发明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仅有两点改进:一、采用直流或交流偏置法。二、用塑料磁带取代了钢丝磁带。

戊戌维新时期,中国出现了学习外语的热潮。1906年录音机输入中国时,首先是作为一种学习外语会话的有效工具,而不是欣赏音乐。当年《大公报》的一则消息云:“美国学术家新制造一种留声机器,专备学习各国语言之用,现已装以英、法、德、西四国会话,听之娓娓清楚,如亲承教员之授课也。有志方言者,无待负笈以游矣。闻此项机器,现已运津,由日界旭街小林洋行专卖。”(注:《天然良师》,《大公报》1907年12月20日。)

这种“留声机器”,不是当时流行的留声机,而是新出现的录音机,因一时无法命名,故以旧称代替。小林洋行是一家总行设于东京的老牌商号,因“与东西洋各制造厂均有联属”,故能迅速采办欧美最新发明的器具。1906年小林洋行在天津日本租界旭街开设分号,故录音机首先在天津出现。

据该公司刊登于《大公报》的广告图片显示,当时传入的录音机为一长方体,体积大约为:长30厘米,高10厘米,宽度不详。录音机顶部有几个按钮,根据广告说明书,它们起放音、倒带的作用,通过倒带可反复收听某一部分的内容,基本功能与今类似。这种录音机配有双耳机,靠耳机收听录音。广告词如下:“本器系美国哪古纳尔否诺估拉弗公司兴[新]出,所收纯取世界著名专门学家之语音,并无下流社会声响,听之清楚,腔调扬抑,均是恰如请洋师当面授受。

此器又有反复器,或声音偶有遗漏未能审察,可以拓转机关,反复再听。诸位官绅如公私事繁,家置一具,亦可以随时得闲学话,即家居淑女贤婉,可省上学之累,实得独学自在之事,必可养成真正叙谈之才。”(注:《勿惊灵便学语话匣》,《大公报》1907年5月14日。)

广告点明:此录音机系美国一家公司出品,具有倒带功能(“有反复器”),主要用于学习外语。广告词中本文未录入部分,还介绍了该录音机配备有“英汉合璧会话”录音磁带,此机“在日本销数甚多”,在中国系小林洋行“一家专售”等。

5.飞机:飞机是由中国留学生输入且为他们所制造。

飞机于1903年由美国人莱特兄弟发明,当年12月17日他俩驾驶一架12马力的双叶飞机在空中飞行了260米,时间为59秒。

1910年8月15日中国留日学生李宝焌、 刘佐臣携带他们在日本制成的单叶飞机一架,回国开辟航空事业。他们的回国,受到中国驻日公使的支持,因“此种秘密研究,关系匪轻,侨寓外邦,诸多未便。”(注:《节述研究飞行机之宗旨并声明帝国报七月十八日所载“行踪诡秘”一条之失实》,《大公报》1910年9月16日。)当年秋, 他们在北京发起“航空研究会”,把航空事业的未来前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国内同胞:“二十世纪之最令人注目者,莫如航空事业。列强研究,日益增加,航空机关,日趋完备。战备精利,耳目一新,于军事上占重要位置。敏捷灵活,实兼火车、轮船、电报之能。其在侦察搜索,则居高瞰下,可了然察敌之要害分布,敌之野战行止,捷行避险,尤其特长。其在交通,则往来便捷,地势不能限,营阵不能阻。其在攻击,则抛掷炸弹固其所长,而安置机关枪炮射击,亦着着进行,若陆军之集团部、军司令部、军方制造场、交通线路、海军根据地、舰队等,均可现其威力。他若地势撮[摄]影、险要探险,其效用于平时者,更非一端。航空机关系全军命脉,此理可预推也。”(注:《航空研究会发起及简章》,《大公报》1910年11月19日。)他们所预见的飞机能有效攻击地面部队特别是军事要塞,能利用空中优势侦察敌军动向,均为后来的实战所证实;他们所提出的空军为“全军命脉”,应掌握“制空中权”,更成为以后各国的重要军事思想。他们携带飞机回国并发起“航空研究会”,且希望在各国航空事业刚刚起步之时,中国抓住机遇,占着先鞭,建设强大的空军以抵御外国侵略。他们的设想并不是空想。因为当时的飞机制造技术远比火车、汽车简单,机身是用木条、竹条和钢条制成,配以汽油发动机,中国完全有能力制造。

可以证实他们这一设想的,是中国另一飞机制造家冯如。

冯如,广东恩平县人,幼年留学美国,1909至1910年,在美国制成飞机数架,先后在美国、日本、澳大利亚作飞行表演,“观者如堵,均称道弗置,以为世界著名飞船家,当不过是。”(注:《中国飞行家回粤近状》,《时报》1911年4月3日。)冯如的飞机,机身是用槐木和钢条制成的,“用笠巴坚韧丝弥缝”,马力75匹,飞机全部重量为725 英磅(注:《中国飞行家回粤近状》,《时报》1911年4月3日。)。

1911年春,冯如携其自制飞机回国,在广州作首次归国飞行表演。不久,5月6日,法国飞行家环落(一译环龙、渥罗)至上海作飞行表演。这一中一西的两次表演引起中国人对飞机的极大兴趣。仅上海《时报》一家报纸,从5月中旬至下旬就刊登了各国各种飞机照片几十幅。 这些飞机大都用竹、木、钢条制成。八九月间,两广总督张鸣岐致电清政府最高军事决策机构军谘府,请重用冯如,为国效力。因冯如在美制造飞机,用去53000两,须由清政府代还,冯如即可归国。 但军谘府竟以“现时库帑支绌,办理此事尚无相当之的款,应俟本府议定办法后,再行奉闻”为由,拒绝了张鸣岐的要求(注:《军谘府竟不能用冯如》,《时报》1911年9月6日。)。而在此前后,军谘府则拨款从法国等国购买了飞机。

上述几项世界科技新成果,从发明(或实际应用)到传入中国的时间,短则二三年(如X光机), 长也不超出十年(如汽车从投放市场到传入),表明19世纪、20世纪之交,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中国对世界的窗口开得更大了,对世界科技新产品的需求更迫切了。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马关条约》签订之后,清政府被迫允许外国人在华设厂,在这种情况下,它不能再禁止华人设厂,代表着新的生产力和生产方式的各种机器源源进口,对外贸易在数量和品种上都较前猛增,为科技新产品的输入打开了大门。又如,外国在华人数增加,他们出于生活和工作的需要,输入了一些日常必需品,从而影响了中国人的观念和生活方式。但特别重要的一点是,戊戌变法以后,社会风气已较前大为开通,经过维新派和其他思想开明人士的宣传,人们早已不再把西方器物视为“奇技淫巧”,对有益于中国发展的“洋货”,抱有新奇和欢迎的态度,并力求仿制和推广这些东西。例如,X光机传入后, 戊戌政变后保留下来的维新派喉舌《中外日报》特发社论,提醒国人对这些输入的新器物不应仅仅“耀观瞻,矜奇异”,而应“引而伸之,另制新器”(注:《曷格斯射光机器说》,《中外日报》1899年9月1日。)。甲午一战,宣告了洋务运动的破产,但洋务思潮远远没有退出历史舞台,在中国大多数知识分子头脑中还有相当的影响。戊戌维新时期各种报刊上的讲西学,谈新学,大部分讲的是天文地理和声光化电。维新派的卓越之处在于,他们除了讲这些东西,更讲了西方的社会政治学说和典章制度。在倡兴民权的同时也重视科学,这并非是维新派为迎合当时的社会思想的有意为之,而是他们对西学的全面理解使然。这在客观上使维新派不因政治观点激进而成为孤家寡人,中国的社会风气也因维新运动而进一步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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