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保险市场现状及展望,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长寿论文,现状及论文,保险市场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引言
长寿风险是当生存年龄超过预期年龄后所带来的经济风险。根据具体退休政策及历史状况,长寿风险可能由个人、企业、养老机构、政府或保险公司来承当。对于现收现付型公共养老金制度和规定收益(DB)养老金计划来说,由于计划参与群体的人口死亡率非预测性的降低导致养老金计划成本增加和账户巨大亏空的长寿风险敞口是由政府或养老机构承担,这种长寿风险是不可保的系统风险,需要通过政策(如:控制养老金领取总额、提高养老金领取年龄等)、风险对冲、风险证券化、衍生金融工具等渠道消化。
如何建立一个公平、可持续、保障性的长寿保险市场,使长寿个人处于最佳的有限财富消费方式,是经济学家、政府以及全社会共同关心的问题。由于人口老龄化直接导致各国现收现付型公共养老金制度和DB养老金计划在财务上不具有可持续性,从上世纪80年代起,许多政府陆续推出规定缴费(DC)的养老金计划,把长寿风险转嫁给了个人。对于个人来说,长寿风险则是当活得的寿命比预期要长时提前花光退休积蓄(储备、能力)的风险。退休人员个人账户上积累的资金在退休时通常有三种处理方式:一次性提取、分阶段提取和购买养老年金保险。从理论上说,养老金的年金化领取可以有效化解老年经济安全所面临的长寿风险、投资失误和非理性消费等风险,保障老年生活的稳定,从而为个人长寿风险提供有效的保障。经济学家Yaari(1965)早已证明:永久年金是养老的最佳方式。Merton-Rechard的研究表明:在公平的年金市场中,最佳的消费方式是将所有的财富年金化。按照目前各国人口老龄化和养老金改革的趋势,在未来100年将有几十亿人口需要长寿保险年金!瑞士再保险sigma的报告指出:支持年金业务的资产规模相当可观,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统计,所有OECD成员国的养老金和有关保险资产共计20万亿美元,其中仅美国就占12万亿美元。年金之类的长寿保险产品理应成为人寿保险市场最具有生命力的产品,并成为保险市场健全成长的新源泉。然而,这个预测的有效推进,是靠在长寿保险的年度市场需求的影响下不断实验性进行的。事实上,市场需求的影响、决策与长寿保险理论是互动推进的,其因素是复杂的,时间是漫长的。
二、传统长寿保险产品及市场现状
传统的个人年金保险产品有通货膨胀指数化年金和可变年金。通胀指数化年金把投资回报及通货膨胀另外两个风险也转移到保险公司,所以价格颇高。可变年金能保证终生收入,但其大小会随资本的投资收益涨落。理论上,可以有各种各样长寿风险、投资风险、通货膨胀风险的组合用以拟合投资者的偏好,在复杂的金融市场中,甚至可以用期权、金融衍生派生出特定风险的年金保险来迎合人们的各种需求。然而遗憾的是,现实中的退休年金市场失灵,且供需量都很小。在许多国家,相对于家庭欲购买永久年金的数量,市场呈下降趋势。在用相关理论解决长寿保险产品在市场中的运行已面临理论上的不足。
1.长寿保险产品市场需求因素
除了强制年金市场外,自愿购买年金保险的市场份额很小。英国是全球最大的年金保险市场,每年只有2亿英镑的年金保费,仅占每年900亿英镑寿险保费的0.22%,何况强制化年金在英国也极不受欢迎,以致政策制定者曾认真讨论过将它废除。在美国超过9千亿的可变年金中,只有2%是永久年金。退休人员处理长寿风险的方式往往依赖于家庭和政府提供的未与收入挂钩的基本养老金。
业内对年金保险市场占有率低的流行的解释是:(1)逆向选择:普遍观点认为这是导致年金产品过高的第一因素。由于年金价格对个人的寿命特征不敏感,购买者与发行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那些预计自己不会活很长的人发现价格太高退出市场,这样导致价格进一步攀升,形成螺旋效应;(2)遗赠动机:退休人员不愿意将财产换为年金是因为它不能作为遗产,这看来有些道理,但一些研究表明遗产动机并非决定买年金的主要因素,问卷调查表明有无子女的退休者在他们是否愿意购买年金上无大区别;(3)公共福利:公共退休金也减少了年金的市场。然而随着各国持续收紧退休金政策,该因素影响正在逐渐减弱。Purcal & Pitt(2003)用随机模型研究了以上三种因素的相对重要性,得出如下的结论:遗产因素最重要,接着是政府退休金的排挤,逆向选择引起的附加费最不重要,甚至附加到30%也是如此。(4)预防性储蓄:因为要应付日后不时之需(如生病的医药费和有利的购买机会)或未曾预料到的收入延迟;(5)个人的短视及缺乏了解:美国寿险协会注意到人们对保险年金的益处了解很少。消费者不合理地倾向死得太早所承担的风险。最近的问卷调查显示教育程度越高,年金化的倾向越大。
传统长寿保险产品的市场现状表明,现有理论及方法已不能不断刺激长寿保险产品市场需求因素持续成长。因此,长寿保险产品市场需求因素的创新研究、政府决策对需求因素的影响等被称为“长寿保险产品市场需求因素的政府诱导系数”的学术研究对繁荣长寿保险市场有着积极的意义。
2.长寿保险产品市场供应因素
在现有的市场条件下,保险公司很难推广长寿保险产品,并且将永久年金市场做大做实,形成具竞争力的规模市场,其主要原因被认为是长寿风险和未来死亡率的不可预测性。一方面,保险公司的准备金、偿付能力要接受监管,只允许用规定的死亡率和生命表,而普遍的观点认为今后在一个大的年龄范围内死亡率会继续下降,生命期望值的变化将影响利润和最后的偿付能力。虽然保险产品可以自由定价,但特定人口市场未来死亡率的不确定导致了长寿风险产品定价上的困难,以致难以设计出具有竞争力的产品。从理论上说,保险人的长寿风险可以通过平衡产品结构、再保险或证券等加以控制,然而由于上述的原因,再保险商也不愿意接受长寿风险,许多再保险商甚至不愿意接受与零售市场价格相同的长寿保险。尽管如此,业内正试图积极引入金融投资产品或金融衍生产品来协同解决。
目前,专家提出解决长寿保险市场不景气的途径包括:(1)对用户提供更丰富的有吸引力产品以鼓励市场;(2)发展再保险市场帮助保险商分散风险;(3)通过资本市场来重新平衡长寿风险。事实上,长寿保险产品市场供应因素与国情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长寿保险产品市场供应的成熟度、政府福利的涵盖范围与金额的多少、长寿保险产品购买者的收入水准、长寿保险产品在市场上的抗风险能力等都是“长寿保险产品市场供应因素”研究的关键。
三、创新产品及对未来市场的展望
建立和发展一个有效的、可持续发展的长寿保险市场,理论界和实业界都寄希望于“创新长寿保险产品和资本市场”。为了提供更丰富的更有吸引力的产品以鼓励市场,近年来业内积极设计出了虚拟产品进行尝试。
1.高龄延期年金ALDA(Advanced-Life Delay Annuity)
这一概念产品是Moshe A Milevsky(2004)提出的。它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长寿保险产品,其实质是一种消费指数修正后延期年金。由于该产品考虑了死亡率信用,价格很低,可以在年轻时花很少钱购买,如果活到合同所规定的年龄(例如80岁)便可以开始领取永久生存年金。有了ALDA,老人们就不用担心活到高龄后财产用光,因为到一定年龄之后他们的长寿保险开始生效。该产品的缺点是时间跨度长,在适用上还存在一些问题,如:(1)小额保费缴纳的时间过长,大部分保险公司的现有软件还不能处理这种情况;(2)现有延期年金的最长延期是30年,ALDA有可能延期55年,在价格和管理上有相应的问题,如怎样找到与负债相匹配的投资等等。现有的通胀指数化时间只有10年或更短,这同样也是因为投资的匹配问题;(3)有死亡免赔。有人可能保费缴了四五十年但最后没领取到分文,保险公司会觉得情理上说不过去。
2.团体自助年金化GSA(Group Self-Annuitisation)
这类产品与变额年金有共同之处。变额年金的支付依市场的回报率调整,GAS的支付则还要随不可预测的实际死亡率加以调整。这一款产品的原理是:保险公司关心的是长寿系统风险,而个人关心的是特殊风险。如果年金产品将个别风险留给保险公司,将系统风险留给个人,这将是对双方都具有吸引力的市场,其价格也可能较为合适。
GSA适用前提是能够有一批基本情况相同的退休人员,这样才能符合大数定理。预计,它在地区性企业年金发放上会有广阔的应用前景。在实际现实方面还有如监管和市场推广方面的问题。这类产品的创新也是今后的一个挑战。
3.逆按揭RMs(Reverse Mortgages)
这是近年来在世界各国应高龄社会的要求推出的创新金融产品,主要由银行和寿险公司推出。RMs通过允许退休人借贷数量等于他们现有房产价值的资金来缓解资金上的困难。当老人去世、离开房子或将其出售时,再将借款连同利息偿还给借款人或由借款人取得房屋所有权。RMs的理念非常接近于传统的家庭养老观念:下一代同意赡养老一代,条件是老一代将剩余的财产遗留给下一代。长寿给不太富有的个人带来很大的威胁。事实上,只有少数富有的退休人员才有足够的存款购买长寿保险年金。即使是在成熟的规定缴费制度下,低收入的工人要积累足够的存款来购买后20年或更长时间的年金也是很难的事。用RMs解决个人长寿保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除了美国有政府鼓励政策外,澳洲、加拿大、英国、日本等国的RMs市场还很小,而且在美国的RMs中仅有1/5的用于购买年金,而澳洲几乎就没有。
传统的资本市场不能用来对冲长寿风险。但如果政府、机构或企业能够发行可自由买到的、有信用的长期债券——特别是那些与通货膨胀及(或)长寿风险有关的债券,将对于鼓励发展长寿保险市场具有积极的作用。令人失望的是现今市场上几乎没有这样的债券。目前保险金融市场上正在酝酿一些有望施行的解决方案,这些包括长寿风险证券化商品(Mortality-linked Security),例如生存债券(Survival Bond)、长寿债券(Longevity Bond)、生存交换(Survivor Swaps)和退休交换(Pension Swaps),但迄今为止,资本市场已出现的只有两种:瑞士再保险2003年12月发行的4亿元死亡债券和欧洲投资银行(EIB)2004年11月发行的生存债券。两者中只有后者能用来对冲长寿风险,很遗憾该债券未取得成功,不但购买者不多,而且也没有新的发行。
与死亡率有关的债券对精算、金融、人口、经济研究提出新的挑战。生存债券的成本是不确定的,要给这些证券可靠的定价,需要死亡率的随机模型和可靠的数据。学术研究对于发现市场的解决办法至关重要。设计适当的避险是解决长寿风险的重要一步。然而,活跃的市场学需要买卖双方参与。长寿风险的出售方很明确,是长寿保险商和养老机构,可是购买方尚有些问题,再保险商可以通过大批购买年金合同接受一部分,但其容量有限。有些学者建议医药公司、养老院、为老年人提供服务的企业,以及退休房地产投资者这些能从寿命延长中获利的公司发行长寿债券,但至今仍无任何迹象。政府有可能发行长寿债券,但发行生存债券与DB社会福利相似,是许多政府希望减少的。因此,长寿风险现在还是单向市场。一旦有了一定程度上的长寿再保险或某类的政府保证,商业公司可能更积极设计和发行长寿保险产品,使得风险长期得以有效的分配。创造这样一个市场是我们能为分析长寿风险所做的最重要的一步,因为通过它我们能够发现长寿风险的真实价格,使大量有关长寿的商业决定更具效率,也会对学术研究提供有用的数据。
因此,“创新长寿保险产品和资本市场”不仅仅是保险公司的产品创新,它应包括:新产品和具有购买意识的消费者、创新和政府推动行为、创新的标准市场环境和福利尺度、创新和金融市场的准入制度等等。其理论设计与实践是一个复杂的社会工程。
四、结语
过去的20世纪,人类的平均寿命以每年约3个月的速度上升着,近年上升速度越来越快,平均寿命增加已经和即将带来的长寿风险将由谁承当?如何解决?这已是全球关注的问题。各国政府养老金改革的趋势正把长寿风险逐渐转嫁给个人,长寿风险的商业解决方案无疑将是未来的一个出路,保险年金也应是最有前途的产品之一。但是,眼前的保险年金市场差强人意,被描绘成没人要的“灵丹妙药”,在理论上有待进一步的突破,实践上有待活跃的市场配合,要求有更丰富的产品,合理的价格和长寿系统风险分散和化解的途径。逐渐积累的市场经验证明不可估量的风险敞口将被分担而不是被免除。为促进长寿风险商业市场解决方案的健康发展,政府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不管一个国家或地区长寿保险发展的情况是否令人满意,政府都要承担压力的责任,承担可持续发展责任。政府可以通过税收等优惠政策,加强对个人的相关培训,鼓励个人为未来退休做准备,支持发行适合对长寿风险进行对冲的金融工具,消除逆向选择,引导寿险公司开发多种年金产品,增强年金产品的投资功能和账户管理功能,提供更多年金化领取期服务,给消费者更多的选择。在市场激励机制到位的情况下,商业保险方案将使个人、企业、养老机构和政府各方受益。一个地区或一个国家的实践成功对人类来说都是一大贡献。相信,人类有足够的智慧和能力解决自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