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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泰国引发的东南亚金融危机，进而衍生为亚洲金融危机，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究竟这场金融危机的根源是什么，对我国有哪些影响和启示，是需要认真研究的重要课题。
一、亚洲金融危机的基本状况
亚洲金融危机的发生、发展和演变，可概括为“一个浪潮、四个波澜”。“一个浪潮”是指金融危机的整体冲击，“四个波澜”是指金融危机的不同表现场合或形式。这是一场在世界范围内具有地区特征又颇具国际性影响的金融危机。
第一，由泰国的汇率危机引发了东南亚金融危机。1997年2月初，国际投机商大量抛空泰铢，引起泰国金融体系不稳；5月份，又大肆炒作泰铢，使泰铢兑美元汇率跌至十年来最低点。经受数度猛烈攻击后，7月2日，泰国政府宣布终止实行14年之久的联系汇率制，泰铢汇率实行浮动，当天兑美元汇率急剧下跌近20%。起源于泰国的金融危机，先是对印度尼西亚、菲律宾和马来西亚等国造成冲击，后又波及到新加坡、越南，甚至延伸到印度、巴基斯坦。东南亚各国纷纷放弃联系汇率制，实行浮动汇率制。截至1998年1月6日，泰国、印尼、马来西亚和菲律宾的本国货币兑美元汇价较上年7月1日，分别下跌了52.9%、67.1%、41.7%和42.8%，股市也大幅下跌。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指出，这场金融危机至少给东南亚地区造成2000亿美元的经济损失。泰国舆论透露，泰国经济可能因此而倒退若干年。
第二，东南亚金融危机波及台湾、香港的汇市和股市。国际投机势力在对东南亚金融市场的攻击告一段落以后，便将矛头对准台湾。此前，台湾“央行”为捍卫新台币汇率，已耗费50亿美元。去年10月17日，台“央行”放弃对汇市的干预，宣布将由市场供需决定新台币价格，新台币兑美元的汇率迅速跌破1美元兑30新台币大关，创下十来年最低水平。在台湾“央行”放弃新台币同美元的固定汇率制以后，市场普遍预期香港将最终放弃联系汇率制，国际投机势力加紧了对港元的攻击。他们采取“声东击西”的手段，趁东南亚和台湾货币大幅贬值之机，在外汇市场抛售港币，威胁已实施14年的联系汇率制，但其真正对象是在股市，因而在炒作港币之前，已买入大量恒生指数的看跌期权。香港特区政府为稳定港元汇率动用大量外汇储备，港元因此短缺，致使银行同业拆借利率一度高达300%，直接打击了股市。美国摩根斯坦利公司声称亚洲资金市场在其全球投资组合中的投资比重将由2%减为零，对香港股市动荡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去年10月28日，香港恒生指数下跌1438点，较当年最高峰下跌6679点，跌幅达42%。这样，投机商在股市上的获利，足以弥补其在汇市上的损失。据估计，国际投机商利用这种手段在香港获利已超过35亿港币，并使香港社会资产损失达数千亿港元。
第三，韩国、日本遭受金融危机的冲击。去年10月份以来，韩国金融市场出现动荡，韩元下跌，股市急挫，利率猛升。从10月20日起，韩元由920元兑1美元一路下泻，连创新低。11月19日，韩元兑美元汇价突破1000大关。由于汇率下跌，韩国企业已蒙受3万亿韩元的兑换差额损失。11月21日，韩国宣布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求援，接受了他们相当苛刻的援助条件。今年1月6日，韩元进一步贬至1840韩元兑1美元，较上年7月1日，韩元已贬值49.1%。去年11月份以来，日本接连发生多起银行和证券公司倒闭事件，引发了新一轮货币危机，致使日元贬值，12月5日日元兑美元汇价跌破130大关，今年1月6日跌至134，达到5年多来的最低点。日本股市也发生动荡，特别是日本四大证券商之一的山一证券公司破产，预示日本金融状况还可能进一步恶化。
第四，全球股市发生动荡。去年10月份以来，香港股市暴跌，引发全球股市动荡。美国道琼斯指数10月27日大跌554点，创历史记录，随即引起全球股市暴跌。伦敦、巴黎、法兰克福、新西兰、澳大利亚等股市都曾跌至去年来的新低点。今年1月9日，受东南亚各国股市大跌的影响，当天美国道琼斯30种工业股票平均价格指数下跌220点，成为去年10月27日以来以点数计算下跌幅度最大的一天；当天欧洲三大股市也出现大幅度下跌，伦敦、法兰克福和巴黎股市分别下跌99点、110点和35点；当天拉美各股市也出现去年10月底以来最严重的下降。
二、亚洲金融危机的走势和影响
目前亚洲金融动荡余波未尽，事态仍在发展。相比较而言，东南亚国家危机持续时间长，汇市、股市下挫较深，继续遭受大幅冲击的可能性也许不会太大。韩国、日本遭受危机冲击的时间较晚，加上其国内金融问题比较突出，不排除遭受更大冲击的可能。比较引人注目的是，香港经受这场危机后，是唯一保持联系汇率制的地区，对比其他东亚国家和地区，港币高估已成定局，目前港币高估对香港带来的不利影响已经显露出来，波及到香港的制造业、出口贸易、旅游业和零售行业，港元联系汇率制将成为众矢之的，今后再次遭受冲击的可能性很大。当然，我们希望并且相信，香港是有条件、有信心和有能力保持自身经济的稳健运行的。
亚洲金融危机的“后遗症”正发生影响，多数国家出现物价上涨，债务增加，企业负担加重，当局被迫实行紧缩政策，进一步影响了投资和消费活动。国外大公司、大财团开始纷纷兼并和收购亚洲一些国家廉价的企业、银行等机构，以图控制这些国家一些重要的产业。亚洲一些国家对外经济的依赖性加强，对其经济增长的负面影响可能要持续多年，对世界经济和贸易增长也将产生一定的影响。
亚洲金融危机给东亚国家敲响了警钟，也有可能是东亚国家加快经济结构调整的好时机。一些专家认为，危机本身并未从根本上动摇东亚经济高速增长的基础，支持该地区经济增长的基本要素如储蓄率高、资源丰富、人杰地灵等优势依然存在。只要政策调整得当，有可能化近期不利因素为长远有利因素，东亚仍将是世界经济增长最具活力的地区之一。这种估计可能比较符合实际，也比较乐观，究竟如何，还有待观察，还要看实践。
三、亚洲金融危机的成因分析
亚洲金融危机的直接导因是国际投机资本利用亚洲一些国家和地区对外经济失衡、金融体制不健全以及本币高估等问题兴风作浪、肆意炒作，根本原因在于有关国家的经济政策和经济结构存在深层次问题。
第一，经济结构失衡，“泡沫经济”过度膨胀。亚洲发展中国家多实行出口导向型战略，出口结构单一，以劳动密集型产品为主，相互竞争激烈，在欧美紧缩市场、实行贸易保护主义的时候，出口开始下滑，进口势头上升，外贸赤字增加。如1996年泰国国内的私人消费按现价计算比1995年增长13.4%，货物和劳务进口同比增长14%，但出口却只增长9.2%。部分投资者盲目将大量资金投向房地产项目，如1996年泰国金融机构贷给房地产业的资金约占总贷款额的50%，酿成“泡沫经济”。目前泰国、印尼、马来西亚和菲律宾出现大量房地产积压，造成银行呆、坏帐激增。
第二，在金融监管机制不健全的时候，盲目推动金融自由化，过早地开放了金融市场。股票、证券等虚拟资本投资比例过高，外国短期资本流入过多。九十年代以来，泰国为吸引外资先后推出了一系列金融改革措施。1990年4月正式接受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协定的有关义务，取消了经常项目国际收支的限制。1991年，开始减少对资本项目交易的外汇限制。1992年，允许国内投资者直接通过银行获得低息的外国资金。1994年进一步放松资本项目下的有关限制，如放宽入境可携带的外币限额，允许持有泰国离岸银行执照的外国银行在泰国各城市设立分支机构等。1996年，泰国的外债总额超过900亿美元，占其国内生产总值的50%以上，流入的外资中有53%属于短期资本。由于未建立起有效的金融监管体系，央行很难对短期的投机性资本流动进行调控，一旦外资抽逃，经济必受影响。
第三，实行固定汇率制度，未能及时地调整汇率。东亚多数国家和地区实行与美元固定的联系汇率制度，九十年代以来，美国以高科技产业为龙头，成功地进行了结构调整，经济持续增长，通胀率低，美元坚挺；东亚一些国家经济结构调整滞后，通胀率高于美国，货币明显高估，出口竞争力被削弱。这时，他们未能及时调整汇率政策，而是实行高利率政策，指望吸引大量的短期外资，来弥补经常项目赤字，使金融风险加大，最终爆发金融危机。
第四，对迅速变化的国际经济环境缺乏相应的预测能力和应变能力。随着国际经济一体化步伐的加快，日益增大的国际资本对全球金融市场的影响与日俱增。目前全世界现货、期货和外汇交易合同日平均交易额为1.23万亿美元，是国际贸易额的50倍。由于东南亚国家经常项目赤字的扩大和经济状况的恶化，其货币很容易成为国际投机商的攻击目标。在金融危机爆发前，已有许多专家指出了这一迹象，但东南亚国家政府没有充分重视这些信息，当危机最终爆发时，显得措手不及，采用的调控措施失当，造成巨大的外汇损失。
第五，政治腐败。亚洲有的国家政局不稳，有的政府更迭频繁，有的腐败蔓延，政府官员与银行、财团、大企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也是加剧金融危机爆发的重要原因。
四、国际经济“全球化”或“一体化”与金融危机的关系
从世界范围来看，亚洲金融危机的发生不是孤立的，它同国际经济的所谓“全球化”或“一体化”趋势，有着密切的关联。这点在人们分析亚洲金融危机的根源时，往往被忽略掉。现将这个问题提出来，以期继续深入研究，这可能是不无益处的。
近年来，国际经济“全球化”或“一体化”进程加快。其中有几个显著的特征。一是世界科学技术进步的作用日益巨大。以信息技术为代表的新技术革命，对世界经济发生了广泛影响，特别是以美、欧为代表的发达国家经济向信息产业方向发展，加快了产业结构的调整和转移，使国际经济“全球化”或“一体化”进程加快。二是金融国际化极大地影响着世界经济。金融是经济的核心，经济的国际化主要是通过金融活动进行传播，加上金融工具不断创新，资金交易规模和传播速度都是前所未有的。一个国家或地区的金融动荡可能会引发一个地区乃至全球性金融动荡，对世界经济发生广泛的影响。三是主要集中于美、欧发达国家的跨国公司成为国际经济“全球化”或“一体化”的主要驱动力。据有关资料统计，目前世界生产总值的1/3，世界对外直接投资的70%，世界贸易额的2/3，世界技术专利的80%，均为跨国公司所拥有。而且跨国公司正以其资金、技术、管理和高科技的优势，不断扩大其发展规模。全球资源配置的主要力量越来越被跨国公司所取代。一些发展中国家的部分产业甚至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已被跨国公司控制。四是加速了全球范围的贸易投资自由化。一些国际性经济组织，如世界贸易组织、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主要为美、欧等少数发达国家控制，它们在驱动贸易投资的自由化和资本账户可自由兑换等方面，给发展中国家施加了很大的压力，并且还在继续施加压力，如迫使其开放国内市场、修改其国内规章制度等。
国际经济“全球化”或“一体化”发展已成为客观趋势，对世界经济发展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发展中国家在这一过程中，吸收大量外资，引进大量先进技术，发展和接替发达国家在产业结构调整中替换下来的产业等等，促进了本国经济的加快发展；发达国家在这一过程中，占据了发展中国家的大量市场，并利用其低成本和资源丰富等优势拓展自己，有力地缓解了发达国家面临的生产相对过剩和国内需求相对不足的矛盾，促进了经济增长。总起来看，国际经济“全球化”或“一体化”进程对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具有互补互利的一面。这是我们应该充分认识并积极加以利用的机遇。
同时必须看到，国际经济“全球化”或“一体化”，实质上是资本主义生产资料方式或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全球化”或“一体化”。它的运作规程，基本上是由美、欧发达国家尤其是美国主导制定的。二战以后，以军事入侵、领土占领、政治控制、制造傀儡政权等为特征的老殖民主义逐步退出历史舞台（尚未完全退出，也不排除在某种情况下卷土重来），而以资源掠夺、超额剥削、经济侵略、金融控制等为特征的新殖民主义，或曰经济殖民主义、金融霸权主义，正日益发展，日益猖獗。现在资本主义发达国家虽然还在发展，但其社会所固有的基本矛盾即生产的社会化与资本主义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和资本主义个别生产的有计划与整个社会生产的无计划之间的矛盾并未化解，而且还在激化。它们必然会通过国际经济的“全球化”或“一体化”把这种矛盾转嫁到发展中国家。前几年发生的墨西哥金融危机和新近发生的亚洲金融危机，可以说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固有矛盾的一种转移。而发展中国家的一些情况，又为这种转移提供了可能，这是因为：(1)一些发展中国家实行出口导向型发展战略，大多数初级产品面向美欧市场，一旦美欧国内市场饱和，就要调整市场，实行贸易保护主义等措施，使发展中国家贸易条件恶化，外债负担加重，最终以金融危机的形式爆发出来。(2)主要控制在资本主义发达国家手里的跨国公司在发展中国家的投资，是其全球投资战略的一个组成部分，要符合其总体投资战略利益。跨国公司在其本国发展遇到的矛盾和问题如产品销售、技术转让、污染项目等，都会通过对发展中国家的投资转移出去，这就为以后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埋下了隐患。如果发展中国家不注意保持国内经济、金融体制的健康发展，这些隐患最终会酿成危机。(3)一些发展中国家外资的进入和退出，以及外国资本的投机，主要是美欧发达国家的资本在起作用。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经济实力雄厚，美元处于国际货币的优越地位，有很强的经济制约力量，这就会更加有利于他们推行其新殖民主义。
总之，亚洲金融危机是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一个表现，只要资本主义社会固有的矛盾得不到解决，今后还会出现各种形式的金融危机。对此，我们要保持清醒的认识。要加强对这方面问题的研究，绝不能掉以轻心。
面对国际经济“全球化”或“一体化”的潮流和趋势，我们既不能闭关自守，也不能丧失警惕。党的十五大进一步重申对外开放是我们的基本国策。我们的对外开放必须建立在自力更生为主的基础之上，着力提高利用外资的质量和水平，以便更好地为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
五、亚洲金融危机对我国的影响及启示
现在，我们应当认真研究亚洲金融危机的前因后果及其影响，从中找出值得我们记取的经验教训。
1.亚洲金融危机至今为什么没有直接影响到我国。在亚洲发生金融动荡的情况下，我国经济和金融业保持了稳步前进、健康发展的势头，成功地避免了金融危机的冲击，引起国际社会的关注和赞誉。我国具备一些有利条件，是东南亚一些国家所没有的，如经济快速发展又控制了通货膨胀，外汇储备超过1400亿美元，人民币币值稳定，对资本流动实行严格管理，利用外资以吸收外商直接投资为主，间接投资以吸收中长期项目贷款为主，结构比较合理，外债控制在安全线以内，等等。这些有利条件或者说重要成绩的取得，很重要的一点，应归功于1993年下半年以来中央果断地采取了加强和改善宏观调控的措施。当时我国经济发展出现“过热”迹象，突出表现在固定资产投资膨胀，各地出现房地产、开发区热，银行大量资金投进去收不回来，外汇汇率大幅度波动，黑市交易猖狂，通胀率攀升，金融秩序混乱。这种情况类似于泰国。中央决定以整顿金融秩序为突破口，控制开发区、房地产的过热发展，并于1994年开始，对包括金融体制在内的宏观经济体制进行了重大改革，使中央银行的调控监管机制得到加强，“泡沫”经济受到抑制，外汇汇率得以稳定。实践证明，当时中央采取的决策是非常及时、正确的，取得了明显成效，为防范国际金融风险创造了有利条件。我们应该认真记取而决不应该忘记这些有益的经验。
2.亚洲金融危机将对我国的外贸、外资工作产生一些不利影响，这种影响还有可能继续加大。一是对我国外贸的影响。东南亚国家的出口结构与我国相似，其货币大幅贬值后，出口竞争力加强，对我出口形成较大压力；同时日本、韩国是我第一和第四位贸易伙伴，其货币贬值和经济不景气，对我国产品需求将会减少。二是对我国吸收外商直接投资的影响。一方面，东南亚各国为缓解金融危机的冲击，已相继出台了一系列鼓励吸收外资的新举措，重点放在吸收外商直接投资方面，对我形成新的挑战；另一方面，东盟、香港、日本、韩国、台湾占我吸收外商直接投资的80%以上，它们受金融危机的影响，其对外投资发展的能力受到削弱，将会减少对我国的投资。对此，我们要采取相应的措施，包括调整一定的税收政策，以稳定和发展我国的对外贸易和利用外资工作。
3.要进一步加强中央银行的调控监管机制，有效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亚洲金融危机告诉我们，国内金融体制和金融监管机制是否健全，是能否抵御国际金融危机的一个重要因素。我国金融形势总体上是好的，但仍然隐藏着一定的金融风险。主要表现在：国有商业银行不良贷款比重较高；一些非银行金融机构遗留问题较多；社会上乱办金融，严重扰乱了金融秩序；股票期货市场存在违法违规行为；各种违法违规活动比较严重。我们非常重视解决这个问题。继党的十五大召开后不久，中央又召开了全国金融工作会议，决心用三年左右时间大体建立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相适应的金融机构体系、金融市场体系和金融调控监管体系，一个重要的目的是要加强中央对金融的调控权，实现金融秩序的明显好转，显著提高金融业的经营和管理水平，有效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我们必须坚决落实中央的决策，决不可有丝毫的松懈。
4.对资本市场开放要慎之又慎。东南亚一些国家，在国内经济、金融体制不太健全的时候，过早地开放资本市场，被外国投机资本钻了空子，酿成苦果。这说明一国开放资本市场，要与国内经济、金融体制是否健全相适应。在当今经济、金融全球化过程中，国际游资连成一气，规模宏大。他们熟谙国际金融，躲在暗处，对目的国的经济、政治形势了如指掌，抓住薄弱环节进行攻击，国家银行无法有效对抗国际游资的炒作，容易在短期内爆发信心危机，动摇国家经济基础。我国这次未受到国际游资的冲击，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我国的资本市场尚未开放，国际游资无法施展手段，并不表明我国经济、金融体制不存在问题。我们要充分吸取亚洲金融危机的教训，对资本市场开放要慎之又慎。当然从长远来看，随着我国经济的不断发展和对外开放的扩大，如何使我国目前相对封闭的金融体制尤其是资本市场适应对外开放的需要，既有利于我又不受制于人，是我们面临的一个必须认真研究的重大问题。
5.要保持人民币汇率的基本稳定，同时根据经济发展变化的需要，适时调整汇率。亚洲金融危机的教训表明，在国际经济发展变化的情况下，保持固定不变的联系汇率制，弊端较多，不能有效地利用汇率政策为本国创造有利的发展条件。目前我国人民币汇率基本稳定的条件还是存在的，我国政治稳定，市场广阔，外汇储备丰富，劳动成本低，有一定的科研力量，资本市场尚未开放，具有较大的回旋余地，所以我们对外作出承诺，近期人民币不会贬值。这是完全必要和正确的。但是，从长远来看，我们还是要运用好汇率政策，适应经济发展变化的需要，适时调整汇率。
6.要处理好自力更生与对外开放的关系。江泽民同志指出：“我们这样大的社会主义国家搞现代化建设，必须处理好扩大对外开放和坚持自力更生的关系，把立足点放在依靠自己力量的基础上。”我国是一个大国，情况与小国有很大的不同，经济发展必须立足于国内，而不是仰赖国外，否则容易受制于人，因此要十分注意处理好对外开放与自力更生的关系。目前我国外贸、外资和外债都达到一定的规模，对外经济依存度比较高，在今后对外开放过程中，如何既能分享国际经济“全球化”或“一体化”带来的好处，又能消除其对我国经济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慎重考虑什么应该同国际接轨和什么不能接轨，真正做到心中有数，是需要深入研究的新课题。
7.在对外开放过程中实行稳中求进的战略。一是在对外贸易中，要努力克服外贸出口结构与发展中国家雷同、市场过于倚重美国的弱点，坚持以质取胜和市场多元化战略。二是在利用外资中，要克服直接投资来源中倚重亚洲一些国家和地区的弱点。经过这次亚洲金融危机，对我今后利用外资会造成一定的影响。要拓宽利用外资的渠道，实行引进外资多元化战略，注重吸引国外大公司的资本和先进技术，加强消化和创新。三是在扩大对外开放过程中，要结合我国国情，充分注意维护国家经济安全。
8.积极稳妥地推进金融体制改革。改革开放20年来，我国金融体制改革取得了一定成效，专业银行向商业银行转换步伐加快，一批新兴的商业银行和非银行金融机构得到发展，金融市场逐步形成，中央银行的调控手段进一步加强。但也存在不少问题，如1992年下半年至1993年上半年出现的金融秩序混乱，以及目前金融业面临的经营效益下降和资产风险加大，对我国金融体制改革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在金融改革过程中，一定要处理好“管”与“放”的关系。亚洲金融危机表明，金融稳定是经济发展的重要前提之一，是避免经济大起大落和保持社会稳定不可缺少的条件，金融安全对整个经济的健康发展十分重要。作为我国这样一个大国，在改革中既要积极借鉴发达国家的有益经验，又要立足于本国国情，探索出一条有中国特色的金融体制改革的道路，为我国整个的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作出贡献。
（摘自《当代思潮》1998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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