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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数字图书馆的概念界定
1.1 数字图书馆与电子图书馆、虚拟图书馆
数字图书馆之于今日图书馆尤如信息社会之于今日社会。除它之外,与图书馆未来连在一起的,还有“电子图书馆”、“虚拟图书馆”等几个相关术语。但人们在提到这几个术语时常常混淆不清,或者就是指同一回事。在新事物生长初期,这是可以理解的,但从长远来看,却不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它们不可能,至少不应该是表示同一概念或同一种信息环境。
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SF )数字图书馆启动工程(DigitalLibrary Initiative)项目管理人Stephen M.giffin对此是作如下区分的:“电子图书馆”中的“电子”主要指作用于信息的技术性质:“虚拟图书馆”中的“虚拟”是指一种与实体环境相似的人工环境,即在虚拟图书馆中, 人类的体验及与对象相互作用与实体图书馆(physicallibrary)具有相似性; 而“数字图书馆”的“数字”是电子媒介上的信息存在形式。而图书馆也并不是一个与其定语相称的术语。
Griffin在进行区分时,似乎仍然倾向于它们是指同一事物, 不同的只是描述角度。但如果它们的内涵本体完全重合的话,那么如下的问题将如何回答呢?
关于“电子图书馆”与“数字图书馆”:(1 )广泛采用各种电子手段(当然也包括计算机技术)对传统实体收藏进行管理的图书馆显然不是数字图书馆,但它是电子图书馆吗?(2 )即便“电子图书馆”中的“电子”专指作用于信息媒体的技术性质,那么用模拟信号记录的电子文献是否等同于数字收藏呢?(3)随着技术的发展, 数字信号完全有可能不依赖电子技术,那么它们还是指同一回事吗?
关于“虚拟图书馆”与“数字”、“电子图书馆”:(1 )数字图书馆无论是在网络还是在脱网环境中,其数字收藏都必然存在于某种实体形态的媒介上,它完全是一种虚拟的人工环境吗?(2 )脱网环境中,数字图书馆具有与传统图书馆毫无二致的建设、设施、人员,对具体馆藏品的利用也具有强烈的实体依赖性,能称之为虚拟图书馆吗? (3)如果说数字文献因其非人工识读性,记录信号与识读信号的外在不相关性而显示出在利用时的某种虚拟性的话,那么具有同样属性的模拟电子文献是否具有同样的虚拟性,以模拟电子文献收藏为基础的图书馆是否也是虚拟图书馆?
1.2 “数字图书馆”的含义应随着研究与实践的进步而演变
另一方面,Giffin认为,对象数字图书馆这样迅速出现和发展的新领域下定义应避免过早固化,即尽可能久地保持定义的最大不确定性,以便能有时间用各种观点看法去形成一个较为成熟的结果。“固定”的定义需要有能力对事物后续行为的范围、数量、结构作出界定,从而建立起可对未来论述、研究、实践进行预构和限制的标准、惯例。从这一点看,笔者认为数字图书馆不应长期为电子图书馆所羁绊。
1995年信息基础结构技术与应用(ITTA)数字图书馆研讨会曾将数字图书馆定义为:“用信息管理手段组织起来的多媒体数据收藏。这种信息管理手段将数据表征为信息和知识”。一年后Giffin对此稍作修改:“用信息管理手段组织起来的多媒体数据收藏。该手段将数据表征为对于各种社会、组织背景的人们有用的信息知识”。1997年3月,由NSF发起的圣塔菲分布式知识工作环境规划研讨会将定义作了进一步扩展:数字图书馆概念不仅仅等同于用信息管理工具数字化的收藏概念,它是一种环境,将收藏、服务、人结合起来以支持数据、信息和知识的产生、传播、利用、保管的全周期。
前两个定义都包含有“用数字形式处理信息”和“实体媒介信息的数字化管理”两方面,后者增加了对用户及利用的强调。但最后一个定义尽管丰富为“综合环境”, 却清楚地显示出数字化“收藏”(collections)是这一概念的核心内涵或本体,这似乎是Giffin 所没有意识到的。
1.3 数字图书馆概念的界定及意义
事物定义的发展过程,就是对该事物研究不断深入的过程,更新的定义应不断提出以拓展人们的思考空间。但不意味着对‘数字图书馆’及其相关概念的分流还不是时候。内涵可以不断丰富和演变,但核心不应有太大变化。
除观察角度不同外,本体也是不同的。数字图书馆限于数字收藏及其相关综合环境而不含计算机事务管理。电子图书馆范围要广得多,不仅超过目前的数字图书馆,也超过计算机化概念,泛指广泛采用电子技术达到某种目标,既包括数字收藏的电子处理,也包括各种电子技术在图书馆管理中的应用。作为技术手段,它是与“图书馆自动化”更接近的管理概念。而数字图书馆虽与“图书馆自动化”有着密切的联系,但在图书馆这一上位概念下内涵绝无重合。虚拟图书馆是网络环境的衍生物,完全存在于感觉空间中,是指数字收藏因其交互性所具有的一定程度的虚拟性,特别是网络环境中感觉概念上的完全虚拟化。因而将“实体图书馆”(physical library)作为与数字图书馆相对的概念,也许是不恰当的。
因此数字图书馆所具有的意义要比以“图书馆自动化”为主的电子图书馆要深刻得多。就历史意义而言,图书馆自动化与电话、传真的应用,图书机械传送等没有本质的差别,属工作管理手段的范畴。而数字图书馆的影响却是革命性的,数字记录方式无论是用电子、光子、还是生物技术手段,都代表一个新纪元,是图书馆根本属性的进化。这一进步可与造纸和印刷术甚至文字产生相提并论。
首先,对于大规模信息集,数字形式能为增加其功能效用提供前所未有的潜力。数字信息组织和传输的高度灵活性使创造出信息及其内容获取的全新方式,Griffin提到, 加州大学作为数字图书馆启动工程一部分的多价文献模式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它把包括文本、图画、照片、多媒体和元数据等各种形式的文献都当作紧密关联的信息的多重层次,必要时可分布于不同地址,各层次间通过行为(behaviors )相互作用,并能被整理、联结,产生出信息价值越来越高的文献。
其次,数字文献载体的相对虚拟化及其信息的高度易组织性,使人们对图书馆本质有了再认识的机会,即处理对象是信息,而不是文献。实体意义上的文献不过是工具,内容意义上的文献不过是信息组成方式而已。最大限度地摆脱文献形式的束缚,直接对信息本身进行高度灵活地处理这一人类梦想并不始自数字图书馆,中国古代的类书就企图在纸张、手工索引的技术基础上达到这一目的,但真正实现还是在数字化技术出现以后才有可能。在这一环境中,图书馆信息控制的本质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可以说类书是数字图书馆的先驱。最后,全面资源共享在网络环境下真正将所有图书馆变成一个体系。
2 数字图书馆目标的界定
2.1 “数字收藏”与“数字化起步”
不同的声音来自一些焦虑的学者,他们担心“数字图书馆”及其相关术语所隐含的对现实工作的误导:数字图书馆似乎意味着数字收藏及其服务对传统实体收藏的完全替代,即“全数字化图书馆”。美国研究图书馆组织(RLG)Walt Crawford指出其两方面的危害:语言上,这些术语在表述图书馆及其职能时过分简单化;实践上有害于实际图书馆获得充足的经费。 他将一些人热衷的全数字图书馆的前景称为敌托邦(dystopian)。一方面, 纸张作为一种适合于各种目的的优良信息传递工具仍将延续下去,有关技术仍在改进。另一方面,全数字图书馆仍存在着经济、生态上的劣势。人们对数字图书馆促进保护生态的无纸社会的憧憬已被现实击碎,数字资料的长期获取价格也会大大提高,因为每一次访问、 下载都得付款。
Crawford 倾向于使用“数字收藏”(digital collections)和“数字化起步”(digital initiatives)来避免这一误导。“数字收藏”术语为RLG采用, 目标是提高图书馆服务质量以及获取其它方式无法获取的资料,因此在他们看来数字图书馆促进和扩展实体图书馆,但不代替。他的观点归结为:“和(and)”, 而不是“或(or)”。
2.2 复合型图书馆
其实根本的争议并不存在。当Crawford将数字图书馆仅仅作为拓展和深化传统图书馆及其它知识生产机构的功能及服务时,他使用的是“数字化起步”这一概念,即倾向数字化的Griffin 所称:早期数字图书馆实践中,人们仍然带着一种对图书馆传统的集中式、结构化的眼光,目标是存取图书馆中数量日益庞大的数字文献以及用电子方式提供服务。另一方面,以“收藏”为核心的数字图书馆并不必然意味着数字收藏对传统收藏的完全替代,并不影响实际图书馆整体上的复合型模式,正如一些学者指出,数字图书馆不是一个机构,而是一个概念。问题似乎仅仅是数字收藏在复合型收藏中的分布与比例,而这是一个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的伪问题。因此,数字图书馆仅仅是指复合收藏中的数字收藏这一部分,即使它发展为图书馆主流收藏时也是如此。甚至全数化图书馆是否“永无发生”之可能,Crawford也坦率承认这超出其判断力之外。其实谁又有足够的把握作出这一断言呢?当有人理直气壮地拿出缩微品没能取代纸张的先例时,他们的眼界近视到了不能超出一百年的地步,纸张本身用三、四百年对简牍的完全替代是否太过遥远呢?当印刷品并没有将写本完全逐出图书馆时,我们也都明白手稿在当今图书馆收藏中的地位。历史的简单类比并不能必然得出正确的结论。Crawford用以反驳全数化图书馆的论据很可能在纸张产生初期也出现过,但纸张最终无情地吞没了它的前辈。因而是否代替目前还不清楚。
尽管近期数字图书馆技术仅仅作为传统图书馆的补充,但它却提供了一种全新的信息存取、利用方式。从长远来说,它是一场革命性的变革,但革命并非突入其来,而是逐渐演变形成的,这个过程即使不如纸张对简牍替代那样花数百年,但也不是朝夕之功。在确定复合型图书馆的收藏结构时,只能根据具体的情况,进行系统价格性能分析,以实际效用为唯一准绳,即Crawford所认为的那样,在实施数字化起步时,专注于那些能产生有用收藏及服务的现实计划。只有在抛弃不切实际的全数字化概念之后,才能对在哪些情况下数字文献比印刷品更具优势作出理智的考量。
2.3 数字化起步实例
Crawford举出了如下一些数字化起步切合实际的情况:
(1)并列数字收藏(coordinated digital collections)。如国会图书馆“美国的回忆”系列计划等,将存档资料数字化为整个学术界所利用同时保护原始文献,使数字收藏在这一领域取得绝对优势。
(2)档案收藏的电子指南。RLG正在Web上进行这样一项计划, 可以帮助学者们详细了解存放于各地的原始资料。
(3)电子刊物。学术刊物一般不用于浏览或通读, 因此根据特定要求进行打印的数字化方式就具有很大的优势,而由国家图书馆及其它各类服务商提供报刊电子访问途径也会极其普遍。
(4)编目和组织真实有价值的Web资源,扩充图书馆的资源及服务,如RLG到1997年,其联合目录已拥有超过12000个与Web 地址联结的编目记录。
Crawford承认,通过一定的环境配置,全数字化图书馆比复合收藏更可取也是可行的,但又悲观地认为这样的环境配置可能性不大。总的来说,数字收藏的分布和比例需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形而上学地讨论数字信息是否取代印刷品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只关心如何有效地达到我们的具体目标。但即使在目前,数字收藏的革命性已经展示出来,即使不是与印刷品并驾齐驱,也不应是补充和扩展。数字文献不同于缩微品,一项正在迅猛发展的技术我们没有资格指手划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