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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是幼儿最喜欢的活动，也是最适合其成长需要、最符合其年龄特征的活动。游戏不仅是幼儿园一日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是幼儿园的基本活动。为了解幼儿园游戏的开展成效，必须进行评价。但就幼儿园游戏实践看，虽然游戏活动必须日日组织，但对其实施成效的评价却没有及时跟进，即便有教师想评价幼儿园游戏的成效，也苦于不知道怎样进行系统评价。这意味着，幼儿园游戏评价的理论研究与实践研究均应加强。鉴于此，围绕“谁来评”“评什么”“怎么评”三方面，本研究对幼儿园游戏评价的国内文献进行了梳理，以期把握研究进展，既为幼儿园游戏评价实践提供指导，又为幼儿园游戏评价研究提供借鉴。 一、幼儿园游戏评价的概念与意义 （一）幼儿园游戏评价概念 在既有论著中，有关“幼儿园游戏评价”的概念并不统一，不同研究者使用的概念有“幼儿园游戏评价”“幼儿游戏评价”“学前儿童游戏评价”“学前游戏评价”等，但其所指的都是对幼儿园游戏进行价值判断的过程，本研究统一采用“幼儿园游戏评价”这个概念。 （二）幼儿园游戏评价意义 幼儿园游戏评价是幼儿园游戏实施的一个基本环节，其意义受到肯定。丁海东认为幼儿园游戏评价的意义有二：一是作为幼儿园教育管理工作的重要内容，为检验、评价教师指导组织游戏的能力和效果，乃至全部教育活动的质量，提供科学依据；二是能够推动幼儿园游戏的科学实施和开展。[1]王坚红认为幼儿园游戏评价的作用体现为四个方面：一是了解幼儿游戏背景，为教师制订相关计划提供依据；二是了解幼儿获得的经验及存在的问题，能更细致、深刻地了解幼儿，以便于及时反馈并改进教育策略；三是及时了解游戏中幼儿的差异，为个别化教育提供依据；四是促使教师不断反思自己的儿童观、游戏观及教育观，提高游戏指导能力，促进专业成长。[2]虞永平等提出了与王坚红类似的看法，并做了一定补充，认为通过幼儿园游戏评价还可以“了解幼儿与幼儿园课程目标相关的发展状况，以帮助教师判断幼儿达成目标的程度，以便今后调整目标，适应并促进幼儿的发展”。[3] 二、幼儿园游戏评价研究概述 （一）谁来评——幼儿园游戏评价的主体 游戏评价的主体即幼儿园游戏的评价者，主要包括教育管理者、教师、幼儿。[4]教育管理者及其所代表的教育行政部门负责制订幼儿园游戏评价的标准，并进行有关评价，为幼儿园游戏评价提供导向。教师既是幼儿园游戏的组织者、指导者，又是评价者。幼儿是幼儿园游戏的主体，其兴趣、努力与表现直接影响活动效果，其体验与感受、见解与评价直接反映活动质量，因而也是评价者。 在上述评价主体中，教育管理者具有相当的权威，通常以上级管理部门与社会力量结合的形式评价幼儿园游戏，或者园长、副园长等人评价本单位的游戏活动。[5]教师对幼儿园游戏的评价对于提高活动质量最具有实际意义、也最重要，且幼儿认知水平有限、评价能力不高，教师因而成了最主要的幼儿园游戏评价者。 近年来，随着幼儿园教育评价出现“主体多元化”“重视自我评价”“主体互动化”等趋势，[6]幼儿作为幼儿园游戏评价者的主体地位受到人们的肯定。在以教师为主体的幼儿园游戏评价中，幼儿仅仅作为评价客体而存在，不利于其主体性作用的发挥。让幼儿参与幼儿园游戏评价，为其提供了交流经验、展示作品的机会，让其体验到游戏的成功与快乐，培养其创造性，提升其参与意识与责任感，也激发其进一步游戏的兴趣与热情。[7] （二）评什么——幼儿园游戏评价的内容 幼儿园游戏评价的内容即幼儿园评价的对象或客体，主要包括幼儿园游戏环境、幼儿的游戏行为及教师的指导行为。 1.幼儿园游戏环境评价 幼儿园游戏环境是指幼儿园为幼儿游戏所提供的条件总和，它包括物质环境与精神环境。 其一，对幼儿园游戏的物质环境评价。对幼儿园游戏物质环境的评价，不仅应关注室外游戏场地与室内游戏区，还应关注游戏材料的投放与运用。对幼儿园室外游戏场地的评价多是从室外场地面积、场地质量、设备机械、游戏安全等方面加以考虑。《托儿所、幼儿园建设设计规范》规定每班应有不小于60平方米的室外游戏场地，同时应有全园共有的室外游戏场地。刘焱指出，考虑到用地紧张等现实状况，应考虑对幼儿园室外游戏场地进行评价时做一定变通与补充的评价标准，如考虑是否因地制宜、采取措施扩大了有效的活动空间，是否充分利用了社区环境与资源，保证幼儿每天有足够的户外活动时间。[8]在室外游戏场地质量方面，虞永平等认为，应尽量保持自然特性，以平坦的土地、沙地、草地或坡度较小的高地为宜，且要进行区域划分，要保证动静结合及预留一定活动过渡区，同时应配置具有安全性、多功能组合性、可移动性及经济实用的器械。[9]刘焱指出，一个有着结构合理、内容丰富的活动区被看作是一个良好的室内游戏环境的重要表现形式。[10]因此，评价室内游戏环境着重要考察室内活动区。王坚红指出，对室内活动区的评价，要看占用面积、内容丰富与合理程度、数量适宜程度、内外部结构、安全卫生等七个指标。[11]游戏材料是幼儿进行游戏活动的物质基础，无论室外环境，还是室内环境，都离不开一定的游戏材料。综合相关文献来看，评价游戏材料的关键点有：一是数量是否充分；二是是否符合幼儿的经验水平；三是是否具有可操作性；四是是否具有多功能和可变的特点；五是是否体现经济性和地方特色。 其二，对幼儿园游戏的精神环境评价。不同研究者所提出的标准有异。虞永平等认为应从三个方面进行评价：一是看教师对幼儿是尊重平等还是居高临下，是耐心的还是急躁的，是欣赏、接纳还是否定、排斥，是启发诱导还是过于干涉；二是看同伴关系是开放的还是封闭的，是愉快的还是不愉快的，是分享合作的还是自私、冲突的，是相互关心的还是彼此冷漠的；三是看心理氛围是宽松、自由的还是过于紧张、约束的，是和谐融洽的还是充满冲突的。[12]王坚红则认为应从四个方面进行评价：一是看幼儿是否能安心游戏，在游戏时是否受到干扰和指责；二是看教师赞成与否，是否有赞许的眼光和鼓励性的语言；三是看师幼之间能否互相尊重、互相接纳；四是看人际交往氛围是否良好欢乐，活动是否积极愉悦。[13] 2.幼儿园游戏中的幼儿行为评价 对幼儿园游戏中幼儿行为的评价，包括一般行为评价与特定种类游戏中行为的评价。 其一，幼儿在幼儿园游戏中的一般行为评价。刘焱认为，若要了解幼儿在幼儿园游戏中的一般性发展情况，应关注其游戏目的、注意力与兴趣表现、游戏玩法、社会性参与水平、交往性质、交往态度、遵守游戏常规的自律能力、情绪表现、坚持性操作能力等指标。[14]丁海东则认为，应关注自选游戏、主题确定、材料使用、人际关系、活动持续性等指标。[15] 其二，幼儿在各类游戏中的行为水平评价。研究者对于如何评价幼儿在各类游戏中的行为提出了自己看法。对于角色游戏中幼儿的行为水平，虞永平等认为应考察“认知与技能”“情感体验”“社会性发展”三个方面，具体有游戏主题的自主选定、游戏情节的反映与发展、游戏材料运用、角色意识、社会参与程度等指标。[16]对于结构游戏中的幼儿行为水平，丁海东认为应关注材料选择与运用、建构技巧、主题的目的性、建构过程中的专注程度和社会性行为水平等指标。[17]对于幼儿在教学游戏（如手指游戏、模仿操游戏、猜谜游戏等）中的行为水平，王坚红认为应考察参与状况、活动效果与完成情况、情绪情感与社会性发展及规则意识等指标。[18]对于幼儿在自主性游戏中的行为水平，王坚红认为应关注游戏类型与主题的确定、游戏内容的丰富程度、问题解决情况及个性发展等指标。[19] 3.幼儿园游戏中的教师行为评价 对教师在幼儿园游戏中的行为进行评价，主要是考察教师实际承担的角色及作用，主要应关注教师的指导水平、组织能力与介入方式。 其一，教师在幼儿园游戏中的指导水平评价。研究者对于如何评价教师在各类游戏中的指导行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对于教师在角色游戏中的指导水平，虞永平等认为应关注目的与计划设定、材料准备、时间安排、指导方式、指导效果等指标。[对于教师在结构游戏中的指导水平，虞永平等认为应考察对结构材料及其操作技能的了解、对游戏阶段的把握、指导方式与方法、对幼儿结构水平的了解、指导效果等指标。[21]对于教师在教学游戏中的指导水平，王坚红认为应考察对游戏目的和意义的理解、在游戏中组织能力和感染力、与幼儿的互动情况和水平、对游戏的创造性发挥等指标。[22]对于教师在幼儿自主游戏中的指导水平，王坚红认为应考察对游戏目的和价值的认识、时间和场地的安排、开放性材料的准备、对幼儿的观察和了解、指导方式及效果等指标。[23] 其二，教师在幼儿园游戏中的组织能力评价。王坚红认为，可从游戏中的幼儿表现情况与教师指导水平两个方面来考察教师对幼儿园游戏活动的组织能力。[24]具体而言，应考察教师能否保证幼儿园游戏活动充足的时间与合理的场地、能否提供合理材料、能否从幼儿年龄特点出发以促进游戏主题的发展与情节丰富、能否对游戏进行及时有效指导等指标，以及与之直接相关的幼儿能否积极愉快参加游戏活动、是否能投入游戏坚持完成自己的任务等指标。 其三，教师在幼儿园游戏中的介入方式评价。鄢超云指出评价教师在幼儿园游戏中的介入情况，主要是看是否介入以及介入是否恰当，同时也罗列了“赞同”“身教”“促进”“支持”“搭构鹰架”“共同建构”“示范”“指导”等适宜的介入方式。[25]综合有关研究发现，评价教师介入方式是否适宜时，研究者们强调的是如何满足幼儿的游戏需要，如何尊重幼儿游戏的自主性，促进幼儿进行自我探索、感知、创造与想象等品质的发展。 （三）怎么评一幼儿园游戏评价的方式与方法 对幼儿园游戏的评价，必须借助一定可行的方式与方法。虞永平等指出，幼儿园游戏的评价者主要是幼儿园的教师和管理者，“要求他们按照精确定量的方式进行价值判断是非常困难的，也是不现实的”，因而基本是“采用模糊定量和定性描述相结合的方式进行”。[26] 1.幼儿园游戏的评价方式 对于幼儿园游戏的评价方式，可按照不同的标准进行分类。杨黎珍指出，根据幼儿园游戏评价进行的时间，可分为结果评价与过程评价。[27]结果评价指在幼儿园游戏结束后进行的具有总结性与概括性的评价，过程评价则指在幼儿游戏过程中持续进行的游戏评价。郑名指出，根据不同的教育目的，幼儿园游戏评价可分为反映式评价、交往式评价、情感式评价、创造性评价和参与式评价，并指出了各种评价方式的利弊。[28]为了更好地评价幼儿园游戏，有研究者提出了改进评价方式的思路。如杨黎珍提出，对幼儿园游戏进行评价时应遵循“三个结合”原则，即：评价与指导结合、结果评价与过程评价相结合、教师评价与幼儿自我评价结合。[29] 2.幼儿园游戏的评价方法 教育研究的各种常用方法，诸如问卷法、访谈法、观察法、实验法等都可以用于幼儿园游戏评价，但问卷法、访谈法、观察法，尤其是观察法使用较为普遍。问卷法标准化程度高，且能在较短的时间内收集到大量的资料，由于问题和答案都预先进行了操作化和标准化设计，所得材料也便于进行定量分析。但这种方法比较适合于成人，对幼儿进行问卷调查较为困难。访谈法指评价者通过与有关对象（如幼儿、教师等）进行口头交谈，了解和收集幼儿园游戏的有关资料并加以分析评价的一种方法。如果访谈对象是幼儿时，因其表达能力有限，常用各种动作表情来补充或表达，这就要求访谈时不但要记录幼儿的原话，还要记录那些非语言表达方式。[30]因其简单易行，且适合研究幼儿与教师在幼儿园游戏中的行为表现，观察法幼儿园游戏评价中运用最为普遍。根据不同的标准，幼儿园游戏评价中的观察法也可以分成不同的类型。刘焱指出，根据观察对象的不同，可以分为班级整体扫描式观察、活动角活动观察、各活动角与幼儿相互作用情况的观察、以单个幼儿为观察对象的追踪观察等四种方法。[31]鄢超云指出，根据幼儿园评价中运用的不同观察记录形式，可分为事件描述式、指标评价式、分类式描述、表格统计式等观察方法。[32] 三、现有幼儿园游戏评价研究的不足之处 （一）所关注的幼儿园游戏评价主体较为单一 幼儿园游戏评价的实施，离不开一定的主体。在管理者、教师、幼儿等评价主体中，研究者关注最多的还是教师，对教师如何指导、组织、介入游戏进行了较为充分的探讨。究其原因，可能与幼儿园游戏主要由教师来评价有关。幼儿是游戏的真正主体，他们在游戏中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感知世界，也有自己独特的语言与评价标准。这意味着，应该充分发挥幼儿作为幼儿园游戏评价者的作用。幼儿参与游戏评价主要是对自我评价，有助于其自我意识与元认知能力的发展。“自我评价是自我意识的一种表现，是一种自我对象化、自我否定与自我揭短的过程，是一种需要学习的能力，也是幼儿元认知发展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33]如何让幼儿充分地参与幼儿园游戏评价过程，并在此过程中与教师、同伴充分互动，成为研究者需要关注的问题。同时，如何使管理者、教师、幼儿等评价主体在评价过程中积极互动从而保证幼儿园游戏评价的成效，也成为研究者需要关注的问题。 （二）所关注的幼儿园游戏评价内容较为片面 综观已有研究发现，研究者所关注的幼儿园游戏评价内容还不够全面、均衡。虽然幼儿园游戏环境包括物质环境与精神环境，但已有研究探讨较多的还是物质环境评价。由于物质环境与精神环境同时存在且具有交互作用，对二者的评价应统一进行，而不应有所偏废。就物质环境评价而言，在室外场地评价与室内游戏区评价二者中，研究者对前者的探讨较为充分，对后者的探讨却过于笼统。同时，游戏材料是幼儿园游戏不可缺失的物质条件，对其评价也不可或缺，但已有研究虽然提出了评价游戏材料的指标，但对不同种类游戏中的材料评价指标，还没有给予细化。此外，对于教师、幼儿这两类游戏评价对象的评价指标的探讨，还较为泛化，也缺乏统一的或能为多数人接受的指标，这就为如何实地评价教师与幼儿在幼儿园游戏中的行为表现带来困惑。 （三）所提出的幼儿园评价方式、方法较缺乏操作性 幼儿园游戏评价离不开操作性强的评价方式与方法。在现有研究中，幼儿园游戏评价方式的讨论多套用教育评价或幼儿园课程评价的一般方法（如分为“结果评价”与“过程评价”），幼儿园游戏评价方法也简单套用科学研究的一般方法（如提出的常用方法有实验法、问卷法、访谈法与观察法等）。这说明，如何根据幼儿园游戏评价这种实践活动的独特性提出特定的方式与方法，还需要进行有针对性的研究。简单套用教育评价方式或科学研究方法的做法，导致有些研究者倡导的评价方式、方法缺乏操作性。如有研究者提出可以使用实验法，但这种方法如何应用于幼儿园游戏评价，因其语焉不详，令人困惑。综观已有研究，研究者对于观察法如何用于幼儿园游戏评价论述得较为详细且具有操作性。但观察法并非完美无缺，这种方法的运用需要周详观察计划与科学观察量表的保障，也需要观察者保持客观、公正的观察态度，否则易于导致观察结果的非科学性与非客观性，就无法有效地评价幼儿园游戏。这意味着，如何根据幼儿园游戏评价的需要，提出更多具有科学性、操作性的评价方法也成为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