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知坎陷”的起点与归宿论文

“良知坎陷”的起点与归宿论文

“良知坎陷”的起点与归宿

文/张塬铃

摘 要: “良知”概念,是中国儒家哲学的重要概念。从孟子“良知、良能”到王守仁“致良知”的心学兴盛,及王门后学对其的发展,再到牟宗三继往开来的“良知坎陷”理论的开展,无不表现其在中国哲学史上的地位和魅力。作为“新儒学”的代表,牟先生“良知坎陷”之说,以其独特魅力亦或“挑事者”的身份掀起了一次次理论回应。

关键词: 良知;良知坎陷;牟宗三

降清国力衰败,西方列强蛮横,中华民族身心遭受着前所未有的打击。随即,西学汹涌,冲击中国之文化血脉。近代以来,梁漱溟、马一浮、熊十力等为代表的“新儒家”便是在此西强中弱的历史环境下,继往圣之学,强民族羸弱之身心。其“新儒家”一派大都持“大人”之心,仰望万古星空,徜徉来去之河,力图开辟出一片“新外王”的大天地,撑起国之脊梁,力图弥补中华文化之短板。牟先生作为“新儒学”的代表人物,其思想承继新儒学一派,展望中西,有鲜明的特点,使其成为当代国内外研究者们关注的热点。其“良知坎陷”之说,更是以其独特魅力亦或“挑事者”的身份掀起了时代之下一篇篇的理论回应。

一、“良知坎陷”的发生和发展

“良知坎陷”又称为“良知的自我坎陷”,在黑格尔的辩证法的视域下,亦可称为“良知的自我否定”,即否定之否定上的自我完善与补足。“良知坎陷”的概念,最早发表于1947年的《王阳明致良知教》上篇:“吾心之良知亦须决定自己转而为了别……成为自己之所统与所摄。”[1]28鉴于先生所言,有学者认为牟先生之“良知坎陷”即是良知之心自我“坎陷”,自我而转为分别心,与物为对,由能识到所识,而认识到物物之理,成就真知之识[2]74。此理所出,是为了解决在“致良知”中“致知疑难”的问题。“良知”大体,“坎陷”何为?于此,学界有学者又对“坎陷”一词进行界定,有学者认为“坎陷”溯源于《周易》坎卦,曰:“初六,习坎,入于坎陷,凶。”[3]所谓“坎陷”,即是“上下回落而复其初”。在这个视角下,以“曲折”之意确明“良知坎陷”之意,有学者便言“良知坎陷是良知天心,通过自我的曲折而下落成为认识心”[2]74。而后,切合历史背景,学界学者认为牟先生的“良知坎陷”在50年代的基础上,在心性之学之上开出民主与科学,继而深化,延展出牟先生对本有思考的两层存有论的哲学深思。譬如山东大学的易宏熙认为,牟先生“良知坎陷”说的发展历程,可分为提出阶段,是“能识”“所识”的探究上运用的概念阐发。发展阶段,是牟先生对历史文化本根思考后的再深化。晚期的成熟阶段,是在对佛教与康德哲学的深思后,对理论的深化而建构两层存有论体系[4]。可见,先生之“坎陷”发微深矣,愈久愈新。

二、“良知坎陷”的起点

欲探求牟先生“良知坎陷”的心意起点,自然应该着落于“良知”之上。着落于“良知”的基础上,自然应回望阳明之学。按此逻辑,学界中便有人批评牟先生之“良知坎陷”不过是离异于阳明之“良知”矣。有的学者甚至用牟先生的话来评判他的“良知坎陷”不过是阳明“良知”下的“别子他宗”。那么,牟先生的“良知坎陷”是否真的是“良知”下的“别子他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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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先生在《王阳明致良知教》中讲到:“吾心之良知决定此行为之当否,在实现此行为中,固须一面致此良知,但在致字上,吾心之良知亦须决定自己转而为了别。”[1]27-28基于此,笔者试想浅析阳明之“良知”何以然,由此溯源牟先生之“良知坎陷”的发端起点。

牟先生之所思所想,观其话语便能得知一二,细细体会,便能明白其用心之良苦。“良知坎陷”下的整个体系构建,正如学界有学者对其评价所言:牟先生“良知坎陷”非是单一层面之论,实有认识、历史文化本根和存有多元之浑然一体论。其思想理论的发展,是对存有论的综合性思考,还表现在“道德实践”上的内在絜炬。“良知坎陷”存在着对本体根源的探求及实现现实世界的思想纠结。

“良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阳明在其“四句教”上已充分解释。“四句教”言道:“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即是于善恶而言,在那个心之体上,也就是在那个本体层次上是没有对立的,是没有善恶的。阳明有言至善是心体,非是指“善恶分离对立”,而是无分别,真正清净本来的“天地万物一体”,所以在本然上是无有善恶的。然“心即理”“吾心便是宇宙”,在那个一体的“良知”本体下,由于意识心的发动,又或者说“习性”遮蔽,因而在体用上善恶是明确的,即是有善有恶意之动。比如“说谎”在本体层次上本无“对立”的善恶,但在体用上“杀人”在“合理合法”的环境下便是善的,在“违法违理”的环境下便是恶的。而知善知恶是那个因为没有觉悟到本心,没有成为一体,而使得自我成为私我与外物。而在欲求“能所识”下,那个自我所发的意识心上那刹那的纯粹体悟一体明觉。阳明说:“虚灵明觉,即所谓本然之良知也。”[7]所以,良知便是那个虚灵明觉,是那个知善知恶,是那个能通达绝对者的直觉。用牟先生的话说,就是“天心”“形上心”。

王阳明作为宋明理学中的“大人物”,是“良知”的集大成与开拓者,在中国哲学史思想史上极富传奇与魅力。然其学术思想不是一蹴而就的,儒道佛三家学之极深。黄宗羲说他“其学凡三变而始得其门”[6]。在传奇的龙场悟道后,阳明确立了他一生的学术宗旨——致良知。

牟先生讲:“在实现此行为中,固须一面致此良知,但在致字上,吾心之良知亦须决定自己转而为了别。”[1]于此,笔者认为牟先生在此是领会了阳明“良知”之内涵的。“但在致字上,吾心之良知亦须决定自己转而为了别”,牟先生在强调“致”上,为什么格外提出那个“转而了别”呢?显然,牟先生是认识到了那个“天心”“天理”,然打通那个“致”又是何其不易?若能轻易通透那个理,打通那个“致”,浑然那个“致良知”,则“随心所欲而不越出规矩”,阳明为何又要讲为善去恶是格外,为何又要说平生所讲无非“致良知”呢?显然那个“虚灵明觉”所要的不仅是机缘去悟,还需要去“为善去恶”的体。基于此,牟先生才接着讲:“坎陷其自己而为了别以从物。物始能知物,知物始能宰物。”[1]28又说:“它复自坎陷中涌出其自己而复会物以归己,成为自己之所统与所摄。”[1]28所统与所摄的统一,正是主客的合一,是更深体悟的“知行合一”。有分别而后了无分别,并非说是A到B,而是B里有A,是层次上的不同与合一。

牟先生之“良知坎陷”自始发,可谓是饱受非议,赞扬者有之,批判者更甚。对于牟先生所讲:“吾心之良知亦须决定自己转而为了别,此种转化是良知自己决定坎陷其自己。”[1]28批评者多论评牟先生:良知坎陷之无必要,因为良知自然呈现,良知本然就有发微之动力,自然无需坎陷;基于西学与中国历史下的:内圣不能得到外王,良知又何以坎陷出了别;良知坎陷的无力,不能坎陷出西方的科学和民主。自然,圣人“随心所欲而不越出规矩”,内圣自然不必坎陷,而自然呈现外王。然以此来批评牟先生之“良知坎陷”没有必要,实则是有些过于偏颇。总观牟先生之“良知坎陷”,便能明白其“良知坎陷”是上能达圣,下则通外王。不是一种单边的,而是一种双向的意志。

因此,笔者认为,牟先生之“良知坎陷”的发心起点,是切合阳明之“良知”,而又在阳明之“良知”上赋予时代鲜明之特色的,欲要构建出一套“良知”于意识心表现之细微处的体系。可以说,就是在认识论上的内在构造和外在分解。

2.按螺栓和螺母在拧入时的方向分为右旋和左旋螺纹,但左旋螺纹不常用,上印有字母“L”,右旋螺纹较为常用。右旋螺纹顺时针旋转是拧紧(右旋紧,左旋松),左旋螺纹逆时针方向是拧紧。

牟先生就“科学”谈及:“道德理性虽曰实践理性……然诚心求知是一种行为,故亦当为道德理性所要求、所决定。”[8]56显然科学之道不离异“天心”所括。先生又谈民主政治:“民主政治则是属于客观实践方面的,其与道德理性的关系当更显明。”[8]57观牟先所言,便能明外王之所显为内圣之自然趋势,这种趋势不仅是客观实践上的现行,还可“直接作用在成圣贤人格”。

三、“良知坎陷”的归宿

显然,“致良知”是普通人很难达到的。甚至于“良知”,也不是那么能轻易琢磨的。观牟先生所言,笔者认为他是要讲“致良知坎陷”。这是牟先生基于那个时代下,为了解决当下之疑难而“理性之构架表现”,是一种基于认识论上的建构。牟先生提出“良知坎陷”时,可以说是一个凋零而又浴火重生的时代,时下民心破碎,正是需要一剂强心针来振奋整个民族之心,牟先生这批新儒家也是为此积极探索。挖掘传承之价值,赋予时代之特色,用于时代之天下,正是牟先生这批人所要做的“为天地立心”。阳明之“良知”,不只是指道德本体,这一点显然牟先生是细微体会过了的。在“良知”需要那个意识心去表现之细微处,阳明之学不是没讲,但却一笔略之。所以牟先生说:“此自是知识之问题,而为先哲所不曾措意者。然在今日,则不能不有以疏解之。”[1]24观先生所言所做,正是为了打开那条开阔的知识道路,正是在“分解的尽理之精神”下,细致地去处理那个“良知”认识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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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知”最早记载于《孟子·尽心上》:“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5]对于这不需要“学”和“虑”的“知”“能”,似乎指对先验必然。由此,对于良知良能,学界有人便解释为道德心性的天赋。表示人不学而知的知是知非的能力(对于此种解释笔者认为不尽然,在这不做过多讨论)。学界对“良知良能”解释颇多,总的共识便是“良知良能”之概念确出于孟子。

再纵观牟先生之思想发展,可知其“良知坎陷”的最终目的,并非单单只是为了开出“科学与政治民主”。学界学者认为牟先生之思想深受康德和佛教“一心开二门”思想的影响,是其在知体明觉之中突破超越的分离,圆融相即的转出内化的识心之我执。本然上还是圆教义理。

“一心开二门”之法门,起初由《大乘起信论》加以系统地阐释,“一心”指如来藏自性清净心,“二门”指心灭生门和心真如门,牟先生亦曾言:“佛教《大乘起信论》言一心开二门,其实中西哲学都是一心开二门。”[4]依牟先生所言,佛教和西方之学实质是一样的,不过“方言”不一样罢了。你说“智慧”,我说“sophy”而已。康德所说的智思界就是心真如门,康德所说的感触界即是心生灭门。于此,便更能清晰地了解牟先生“良知坎陷”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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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良知”的不易,从而开辟出于“良知”表现上的细微的“良知坎陷”的认识建构。在通达外王的路径里反思内圣,明了“良知”,去除“识执之心”,直觉到那个“无善无恶”。可以说牟先生所做,是在统摄“综合的尽理之精神”和“分解的尽理之精神”。用最容易的办法“知识”,为大众开辟出一条道路。这条道路下通外王之末端,上达内圣之圆满,虽是双向,然是同一的意志。“良知坎陷”是在不断“坎陷”自我,这种“坎陷”不仅构建出了知识何以能的细微,还上升到通达“圣贤人格”。如先生言:“人虽有限而可无限。”这“良知坎陷”的最后又岂是止于表面,同时延展的双向意志,最后外在的尽理通达内在的综合,再并于“一心”上的超越,终究那个“绝对者”,才是“良知坎陷”的最终归宿。

参考文献:

[1]牟宗三.王阳明致良知教[M].台北:中央文物供应社,1954.

[2]白欲晓.“良知坎陷”:牟宗三的思想脉络与理论开展[J].现代哲学,2007(4):73-79.

[3]高亨著.周易古经今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4:242.

[4]易宏熙. 牟宗三“良知自我坎陷”说研究[D].济南:山东大学,2017.

[5]孟轲.孟子[M].杨伯峻,杨逢彬,注译.长沙:岳麓书社,2000:230.

[6]黄宗羲.明儒学案[M].沈芝盈,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85:181.

[7]王守仁.传习录[M].孙爱玲,译注.济南:山东友谊出版社,2001:191.

[8]吴兴文,主编.牟宗三文集 政道与治道[M].长春: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10.

作者简介: 张塬铃,贵州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硕士研究生。

实习编辑:邹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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