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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G53/5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0246(2011)11-0210-06
西方公民教育的时代背景与现状分析
伴随着来势汹涌的全球化潮流,以经济、科技、信息为主要特征的全球化时代已经成为当今世界发展的必然趋势。这一新的趋势使人与人之间的空间距离越来越小。不同国家、地域、民族间交流日益频繁的同时彼此间的影响日盛一日。也就是说,人类正在经历的全球化进程是一把双刃剑,它在为人类造福的同时也将为人类带来灾祸。世界结构更加复杂多变,不确定因素逐渐增多,去中心化的多元格局已经显现,科技与人文的疏离已见端倪,理想主义与功利主义的冲突不断涌现,传统理念与现代思潮的抵触接二连三,本体文化与外来文化的矛盾此起彼伏,知识的建构向批判性、诠释性方向发展;多元价值观念已成为一种不可逆转的世界潮流。正如美国的莱斯特·萨拉蒙所说:“我们正置身于一场全球性的‘结社革命’之中。”① 全球化时代的到来全面影响着各国人民的生活态度、思维方式和价值取向。被称为“20世纪的洛克”的美国哈佛大学教授罗尔斯认为在世界各国面临全球化、文化多元的现实情境下,民主社会公共文化的一个永久特征就是各种相互冲突、互补和谐的完备性学说将长期存在。② 教育正是对全球化带来的价值冲突和对拥有主权的民族国家及国家公民认同提出的挑战的回应,成为“意识进化”的工具和避免全球性灾难的“安全阀”。就像雅克·德洛尔(Jacques Delors)所说的:“教育并不是能打开实现所有理想之门的‘万能钥匙’,也不是‘芝麻,开门吧’之类的秘诀,但它的确是一种促进更和谐、更可靠的人类发展的一种主要手段”,“面对未来的种种挑战,教育看来是使人类朝着和平、自由和社会主义迈进的一张必不可少的王牌。”③ 在经济不断走向全球化、政治逐渐趋于民主化、教育日益迈向国家化的社会政治背景下,西方各国的公民教育也随着世界政治经济格局和时代的巨变及新一轮教育改革而与时俱进。
在全球化背景下,世界各国人民面临的人口、环境、资源、生态、文化教育等诸多全球性问题将会为世界各国重新调整公民教育目标提供新的参考依据,指明新的努力方向。这些时代背景下的矛盾和困惑也将成为以英国、美国、法国、德国为代表的西方各发达国家公民教育面临的新挑战。这种挑战是对文化多元性与统一性、民族性与全球性、冲突与和平等价值观念矛盾的挑战。这种挑战使得西方公民教育既要强调自由民主公民资格的存在,又要尊重差异;既要认同民族国家身份,又要培养世界公民;既要营造和平的文化、生存环境,又要以和平的方式解决冲突。当前,西方各国公民教育中备受关注的问题是如何从本国国情出发,突破传统的公民教育模式积极应对国际化背景下西方公民教育面临的各种挑战,造就能适应21世纪社会需要的具有全球开放意识、蕴涵多元文化、拥有多元身份和共同伦理的、能从事国际事务和外国研究、善于与他人合作共事的全球公民。因此,以造就适应社会发展的具有国家特色的好公民的教育成为世界各国普遍关注的问题。尤其是在公民教育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西方国家,公民教育更成为各国政府高度关注的焦点,也成为各国教育改革的指路明灯。虽然,以英国、美国、法国、德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的公民教育因各国的历史、地理环境、社会结构、经济政治文化发展情况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特点,但在公民教育的嬗变过程中一些值得永恒追求的固有精髓是不容抹杀的,它与公民教育中新的教育视角一起构成今后西方公民教育的发展趋势。
当代西方公民教育的组成板块及趋势展望
当代及今后西方公民教育的内容将主要由两大部分组成:一方面,是将个体作为一个国家的公民所实施的教育。包括对所生所长的国度的由衷的热爱之情的培养,对本民族优秀传统和高尚气质的崇敬的熏陶,作为一个国家公民应具备的素质、技能的公民资格教育,公民应具备的道德美德和知识美德的培养。这些构成西方公民教育的核心理念。无论时间如何变更,社会怎样发展,这些都是公民教育中永恒追求的价值。另一方面,是将公民置于全球化背景下,在注重培养公民国家身份的同时强调公民的全球身份,培养公民的国家、世界双重身份。
1.西方国家公民教育中的永恒主题
公民教育作为西方社会的滋生品,虽然其内容、模式和价值观念随着社会经济政治发展而不断变化,但在其发展过程中仍有一些永恒追求的价值,是西方各国公民教育中普遍的理想。
(1)爱国主义教育——西方公民教育的主旋律
爱国主义教育一直是包括西方国家在内的世界各国公民教育的主旋律。“对于每一个具体的国家而言,为了本民族和国家利益的最大实现,国家的内聚力和公民对于国家的向心力就成为至关重要的事情。为此国家需要通过教育来形成和加强这种内聚力,而这种教育就是公民教育。公民教育的实施可以极大地提高公民的主体意识和对国家的责任感,对于公民而言,国家的生死存亡、兴衰荣辱不是别人的事情,而是自己的事情。”④ 这充分显示了公民教育在培养公民的爱国主义情感中的重要地位。纵观西方各国公民教育的发展历史,以国家责任为核心价值观念的爱国主义教育始终引起西方各国的高度关注。国家责任在西方公民教育的历史上一直是各国公民教育的一条主线,贯穿公民教育的始终,并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呈现不同的侧重点。随着各种恐怖袭击案件的接连发生和连环爆炸案件的不断涌现,以“爱国主义”为主题的公民教育几乎成为当今世界各个国家特别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命令。以历史、地理环境为主轴的爱国主义教育和民族精神培养成为西方公民教育中永恒而又显著的发展趋势。当前,虽然各国的教育模式、课程设置大相径庭,但都把历史教育看做发展公民品性的主要课程和公民教育的主要渠道,通过历史教育使本国的少年儿童熟知本国的历史,了解本国的国情,知晓本国的民主政体及相关的准则、行政机构、宪法和法律,懂得自己作为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和应享有的权利,培养公民的爱国主义情怀。因此公民教育中的社会科学教材,尤其是富含大量人文社会性思想的语文、历史方面的文科材料必然成为西方公民教育的重要资源。而一些着力表现民族优良文化传统和高尚气质的民族英雄和有突出贡献的著名科学家无疑成为培养青少年强烈的民族意识和爱国主义情怀的光辉榜样。同时,爱国主义教育还将通过公民生活的点点滴滴的参与活动渗透在公民生活的时时事事中,以“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之奇效引领西方公民教育的前进方向。
(2)公民资格教育——公民参与民主生活的通行证
“公民资格不仅表示对国家的忠诚,认同国家、具有国家意识、履行公民的职责,而且表示对民族文化的认同,具有民族意识。”⑤ 为适应民主社会的要求,注重公民认知和行动技能、参与意识、国家责任的公民资格教育一直是西方各国公民教育的重要内容之一,随着人类社会的飞速发展和全球化时代的种种冲击,人类的生活质量日益提高的同时也对公民自身更好地捕捉、选择、分析、应用各种外界信息的能力提出更大的挑战。公民资格教育要在现有的基础上加强对公民行使应享有的权利和参与国家事务所需的知识、能力、态度等技能的培养。众所周知,公民的技能包括智力技能和实践参与技能。由于宗教信仰、种族、历史、语言等方面的多元性而引起的冲突将不可避免,所以预防和化解冲突的能力、指挥领导能力、批判地看待问题的能力都会成为公民资格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冷静处理各种问题的技能教育也就成为公民资格教育中的一个不可或缺的部分。可以说西方公民资格教育就是为将来公民参与民主生活做准备的。当今西方各国都把培养公民的技能当成公民教育的重要内容之一,通过课堂中的反思探究、讨论、角色表演、校园文化活动、社区服务等社会实践活动、广播电视和网络媒体等公共环境的潜移默化等各种各样的方式培养公民的参与能力和智力思维能力,进而形成公民共同的文化意识和对民族国家的认同。这些与适应西方各国教育改革密切相关的能力教育将是西方公民教育的又一个发展趋势。
“由于公民与国家的关系集中体现在基本的权利义务关系上,所以权利义务意识的培养恰恰是公民教育的核心和强项。”⑥ 再加上公民社会的成员资格要求现代社会的公民教育必须增强公民的法制意识。所以,法治与权利意识教育也将是公民资格教育中的重中之重。近来,西方各国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强调公民对法律和宪法的学习方面,并结合道德教育培养公民,旨在使公民了解本国法律、增强对违法行为的正确判断能力,用法律规范自己的行为,成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追寻西方公民教育发展的足迹,从它的发源地古希腊、罗马城邦到现在以英国、美国、法国为代表的发达国家,滋生其茁壮成长的肥沃土壤是这些实行民主政治制度的国家。与东方公民教育突出义务意识相对的是西方的公民教育强调权利意识。这些国家的民主政治结构要求它的社会成员是积极参与社会管理和国家决策的享有充分人权和公民权利的公民,而不是任人摆布的驯服臣民。在经济飞速发展的今天,培养青少年具有国家意识、遵纪守法、诚实守信、尊重他人权利和自由、积极参与各项社会事务、关心他人、自觉履行自己的社会职责成为世界各国尤其在公民教育方面走在世界前列的西方各国公民教育发展的主流意识。
在西方国家,民主实践是公民教育的最重要形式。公民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和利益,通过参与各种各样的社会组织和实践活动,了解国家的公共政策、政治形势,了解并学习民主规范和政治游戏规则,表达自己的政治见解,争取自己的权利,监督和管理国家事务,提升自己的主体意识,从中获得参政知识和政治技能,树立自己的责任权利意识,学会以理性的方式处理各种政治问题。逐渐习惯“将民主制度内化为自己的价值体系,成为其人格气质的一部分”⑦。这种公民的参与是建立在作为一国成员理解其成员资格的相应权利和义务的基础上对国家民主事务的批判性的参与,它不同于那种为参与而参与的盲目性参与。因此,公民理性地参与民主实践活动而获得参政技能的公民资格教育已经形成并将不断趋于成熟和完善。
(3)道德教育——西方公民教育的重中之重
道德教育一直是西方公民教育中备受关注的话题。特别是20世纪70年代以来,国际社会高度重视公民教育,尤其是公民的道德教育更是公民教育中的重中之重。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编写的系列著作——1972年的《学会生存》、1987年的《从现在到2000年教育内容发展的全球展望》以及1996年的《教育——财富蕴藏其中》等中,培养公民的道德品质和素质都是其关注的重要目标。以美国、英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对公民的道德教育的重视更是不言而喻。特别是冷静处理现实生活问题的伦理道德规范和道德推理能力方面的教育将仍是西方公民教育中今后发展的重中之重。而自律、自尊和尊重他人的价值、责任感、对真善美的追求、公共精神、批判地看待问题的头脑、善于妥协、倾听、爱国主义情怀、民主精神仍将是品格教育的亮点。美国学者威廉·基尔帕特里克(William Kilpartrick)认为:“我们学校面临的核心问题是一个道德问题,其他所有问题都源于此。因此除非把品格教育摆在首要位置,否则学校改革中的所有尝试都不会成功。”⑧ 伴随着科技的日新月异,一些腐朽思想和颓废的价值观风行一时。“越来越多的青少年暴力犯罪;越来越多的不诚实;不断增长的对长辈的不尊敬;同伴仇视;从幼儿园到大学普遍存在的偏见;越来越弱化的职业道德水平;性早熟;越来越自我中心和不断衰微的公民责任;越来越多的自损行为;道德文盲。”⑨ 正在引起西方各国的普遍关注。自我、社会、人际关系和环境等现代社会所需的共同的核心价值观念的形成仍然牵动着今天以及未来西方国家公民教育发展的灵魂。美国课程发展与管理协会主席S.拉姆勒一语中的,他说:“为培养21世纪的公民,我们必须不断设法帮助学生学会用他人的眼光、心理、心态来看待事务,建立一种要求我们为地球上人们更好地生活负责的价值体系。”⑩“公共精神、公共理性与新文化精神是公民教育的基本价值追求。这三个目标指向集中体现了经济全球化时代‘我们是谁’、‘我们能否共同生存’、‘我们如何共同生存’等一系列基本问题。”(11) 而今后学校仍将是公民价值观形成的主阵地,英国学者帕特丽夏·怀特如是说:“学校这一机构应该怎样才能够造成一种制度,在其中,学生能够成为有着适当的自爱,知道怎样、在什么时候信赖和不信赖,以及信赖和不信赖的是谁,能够体验到有益的巨大快乐的满怀希望、自信、勇敢、诚实和自尊的公民。”(12)
2.全球背景下的世界公民意识教育成为西方公民教育的主流意识
在全球化与文化多元的社会大环境中,公民意识的内涵有了突破性的拓展,文化多元性与统一性、民族性与全球化、冲突与和平等人类面临的共同利益、危机和挑战不断增多,如何解决全球化背景下世界各国的矛盾和冲突问题理应成为西方公民教育必须直面的迫在眉睫的问题。教育的目的也理所当然地将今天的公民教育置于超出国家组织的全球社会中,实现在突出国家公民主体的基础上,由国家公民主体向国家、世界公民双重身份的转变。
(1)对多元文化的尊重与全球意识教育
自古以来,西方社会都以自由、民主为基本的社会价值理念。而自由的民主更是人类迄今为止最理想的社会状态,在维护这一基本价值的前提下,拥有不同的宗教信仰、文化价值观、行为规范的政治共同体长期共同存在,形成了西方社会文化多元的特征。在此基础上,公民教育的终极价值在于教育公民形成自由的民主观念的同时超越文化差异,学会宽容,尊重多元文化,积极参与公共事务,与他人合作共事,成为一个强调个人自由、平等、宽容、正义的自由民主社会的好公民。美国政治家史蒂芬·麦克德(Stephen Macedo)、美国哈佛大学教授罗尔斯(John Roars)、荷兰自由大学教授简(Jan Steutel)和本·斯比克(Ben Spicker)都把“自由民主”树立为公民教育的核心价值。自由民主国家的公民应成为有道德美德和智力美德的好公民。因此,这样的公民首先应是一个有正义感的公民,尊重他人的权利;对不同的文化、生活方式宽容大度;反对歧视;遵守法律规范和社会公德,积极参与社会民主事务;接受多数人的决定;宽容他人并与他人友好相处。《世界人权宣言》第一条对此作了明确的规定:“人人生而自由,在尊严和权利上一律平等。他们富有理性和良心,并应以兄弟关系的精神相待。”在全球化时代,建立一种防止不同文化和文明之间发生矛盾冲突的共同的伦理规范是非常必要的,这种规范将制约各国公民的行为,使其学会宽容和尊重异种文化,尊重生命,睦邻友好互助。如德国赫尔穆特·施密特所言:“在全球化时代,迫切需要树立一种对其他文明和宗教的有关学说持尊重和宽容态度的普遍意愿。”(13) 在了解世界文化多样性的基础上,学会尊重和欣赏多样性的文化,与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交流,了解丰富多彩而又多元的世界,进而热爱和平,为人类和平出谋划策。所以“多元文化教育不仅是抵御暴力的卫士,而且是丰富现代社会的文化生活和公民生活的富有活力的源泉”(14)。教育公民尊重多元文化用全球眼光对待外族文化意味着公民在捍卫本族文化的同时认同外民族文化。可以预见,西方公民教育将积极主动地适应未来社会的发展走向,把注意力更多地投向多元文化价值和全球意识趋向方面。
(2)国际理解教育
以“和平”为主题的国际理解教育被推入西方各国公民教育的视野,成为今后西方公民教育的又一发展趋势。17世纪捷克伟大的教育家夸美纽斯亲眼目睹了战争中欧洲人民的悲惨状况,他对随意践踏和蹂躏人民幸福生活的战争恨入骨髓,大力提倡国际理解教育,希望世界各国人民和平共处,远离战争。他曾说:“因为战争从人心中开始,所以要在人的心理构筑和平。”这位国际理解教育的创始人提出了三条国际相处的基本原则以保证各国人民和平相处。第一,忘掉过去,不念宿怨;第二,对于不同意见的相互容忍,并在不同意见中尽量求同存异;第三,在前面两种努力的基础上达成协议。(15) 之后,国际理解教育一直备受爱好和平的人民的高度重视。1899、1907年在海牙召开和平会议,拉开了和平运动的帷幕,英国、法国、荷兰、美国成立了学校和平同盟(School Peaceleague)以此培养公民的和平意识。特别是战后,国际理解教育更是备受国际社会的关注。在1948年6月28日召开的国际理解大会第11届会议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国际教育局郑重指出:“所有教学都应有助于学生认识和理解国际团结;所有教育机构的生活的安排,应有助于培养学生的责任感和社会合作精神;应培养学生对世界共同体的责任感,以作为公民责任感的延伸。”(16) 以此促进国际和平和友谊,消除种族偏见。近来,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剧,恐怖组织日渐猖獗,恐怖事件不断浮出水面。从2001年9·11事件以来,美国的反恐战争从未间断,但恐怖组织却越反越疯狂,特别是去年圣诞节美国炸机未遂事件的暴露,将“也门基地”和“沙特基地”带入了人们高度关注的视野范围,据有关专家预言:也门将会成为继阿富汗、伊拉克之后的第三个反恐战场。奥巴马也将会把注意力开始转向反恐、安全方面。“窥一斑可以见全豹”,世界局势并不稳定,财富两极分化趋势的加剧、贫困率的不断增长成为滋生恐怖主义的肥沃土壤。恐怖主义的全球化发展会出现全球反恐战争,以“和平、安全和相互理解”为主题的公民教育仍将是西方社会公民教育的热点和重点。培养公民热爱所生所长的国度,为自己国家的历史、人民而自豪的感情,教育公民深刻理解国家与全球之间生死存亡的关系,理解和平对世界各国人民的伟大意义,热爱和平、捍卫和平并创造和平。使公民为世界和平、人类进步保驾护航。海特曾中肯地说过,世界公民教育“包括世界主义道德和和平伦理教育”(17)。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也赋予教育一个光荣的使命,就是“帮助人们不把外国人当做抽象的人而把国民看做具体的人,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理性,有他们自己的苦痛,也有他们自己的快乐”(18)。因而全球背景下的世界公民教育就是培养世界公民要突破个人局限,了解世界,尊重世界各族人民的理性,理解他人的苦痛,维护世界和平。“21世纪人类面临的最重要的挑战之一在于赋予教育培养给世界带来和平的有爱心的和明智的公民的基本责任。”(19)
(3)环境意识教育
经济的不断增长和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极大地提升了人类的生活水准,但也使人类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人类生活环境不断恶化就是明证。臭氧层遭破坏、二氧化碳排放量严重超标、地球森林覆盖率迅速减少、温室效应速度加快、海平面逐年增高、水污染日益严重……已经成为威胁人类生存的严重问题。大自然在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惩罚着人类:全球范围内的瘟疫、火灾、暴雨、雪灾……此类全球自然环境问题的日益尖锐迫使世界各国不得不将环境教育推上议事日程,以美国、英国、法国、德国为代表的西方发达国家自然不会置身事外。这些国家从20世纪70年代就相继根据自己的国情推出了一系列环境教育课程,掀起了环境教育的热潮,在全球环境继续恶化的今天,环境意识教育无疑将会成为西方国家今后公民教育的重要目标之一。教育公民高度重视生态问题,理解全球性问题对人类可持续发展的深远意义。环境问题也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高度关注的世界性问题,环境教育也理所当然地成为教科文组织关注的焦点问题之一:“环境教育,应恰当地理解为,是一种全面的终生教育,一种能对瞬息万变的世界中的各种变化作出反应的教育。环境教育应使个人理解当代世界的主题问题并向他们提供在改善生活和保护环境做好准备。”“环境教育的一个基本目的,是要成功地使个人和社会理解源出于生物的、物质的、社会的、经济的和文化的诸方面相互作用的自然环境和人工环境之复杂特性,并使他们获得知识、价值观念、态度和实际技能,以便以一种负责的有效的方式参与预测和解决环境问题,并参与环境质量的管理。”“环境教育的另一个基本目的,是要清楚显示,当代世界在其经济、政治和生态上的相互依存,而各国做出的各种决定和采取的行动都会有国际影响。环境教育在这一方面应该帮助在各国和各地区发展一种责任感和团结意识以作为国际新秩序的基础,这一国际新秩序将保护环境得到保护和改善。”(20) 而这必然为西方各国公民教育提供重要的参考。
(4)注重科技、社会与人文的整合
全球性不断促进开放性,而开放性又加剧了全球化的进程。人类跨入全新的信息化时代,以“信息高速公路、知识爆炸、网络共享、电子公民……”为特征而形成的席卷全球的信息化革命浪潮的兴起,在深刻影响着人类生活的同时深刻影响着今天以及未来西方国家公民教育课程的设置。纵观西方的公民教育课程设置,各国都不谋而合地将社会科学作为重头戏,旨在将中小学社会科学与人文科学进行整合,以达到对科技、人文和社会三者的整合。随着全球化趋势的进一步加剧,高科技在人类经济、社会生活中的主导地位如日中天。但是高科技在为人类带来福音的同时赐予人类的不仅是资源枯竭、环境恶化之类的困扰,还有诸如核技术和基因工程的不当应用、心脑等人体器官的移植、网络问题、国际性犯罪、安乐死伦理等层出不穷的新颖问题的挑战。对于高科技领先发展的美、英等西方国家来说,此类问题更加突出。20世纪末,为了使本国公民更好地认识科学技术的积极影响,正确、合理地应用高科技为人类造福,西方国家就着手开发人文、社会和科学技术的整合课程。如:美国社会科学协会发表的《社会科课程标准》中明确规定:社会科课程的根本目的,是培养学生在一个多元文化的、民主的、相互依存的世界中的公民素质,促使他们为了公众利益作出有见地而理智的决定。在社会科的学习中,从学术性学科领域来理解、评价和应用知识、能力、态度,是十分重要的。(21) 展望21世纪,高科技在人类生活中的地位更加突显,注重科技、社会与人文的整合在中小学公民教育课程改革中的重点地位毋庸置疑。
(5)以“反色情、反吸毒、反暴力、反艾滋病”为主题的品性教育
随着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经济的迅猛发展,带来的社会变革如银河飞瀑,在女性主义、性解放运动等反主流文化的强烈冲击下,传统的生活方式、价值观念、道德规范迅速土崩瓦解。色情和暴力出版物的风行、电脑网络中大量的淫秽色情暴力网站等媒体中富含低级趣味的内容不断诱惑着萌动的青少年,教唆他们追求时尚、尝试新奇、寻求刺激。随之而来的少女早孕、性病大流行、吸毒、校园内外暴力事件、非婚性行为引起的心理和行为问题铺天盖地。也造成了青少年精神上迷茫、肉体上堕落、人格上的歪曲、心理和行为异常及空虚的各种问题,由此引发的各种健康和社会问题严重影响了各国青少年的健康成长,也对社会安定和人类生存构成威胁。这些现象也引起了西方各国政府的高度重视,在深刻反思各种社会问题产生的根源的基础上,顺应传统美德伦理学复兴的趋势,以“反色情、反吸毒、反暴力、反艾滋病”为主题的品性教育已在各国公民教育中尘埃落定。以家庭、学校、社会相结合的教育合力的形成将为以“反色情、反吸毒、反暴力、反艾滋病”为主题的品性教育加油助威,道德品格教育将成为解决这一社会问题的突击手。今后一个很长的时期内,以“反色情、反吸毒、反暴力、反艾滋病”为主题的品性教育将仍是西方各国公民教育的主题之一常抓不懈。
注释:
① 莱斯特·萨拉蒙:《非营利部门的崛起》,载李惠斌《全球化与公民社会》,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年,第173页。
② 约翰·罗尔斯:《政治自由主义》,万俊人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年,第37页。
③ 国际21世纪教育委员会:《教育——财富蕴藏其中》,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77年,第1页,转引自蓝维、高峰、吕秋芳、邢永富《公民教育:理论、历史与实践探索》,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7年,第107页。
④ 蓝维:《公民教育的现代崛起与现时代特征》,《江西教育科研》1999第2期。
⑤ 唐克军:《公民资格、公民资格教育与全球化的挑战》,《教育研究与实验》2005年第3期。
⑥ 蓝维、高峰、吕秋芳、邢永富:《公民教育:理论、历史与实践探索》,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7年,第35、159、43页。
⑦ 蓝维、高峰、吕秋芳、邢永富:《公民教育:理论、历史与实践探索》,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7年,第35、159、43页。
⑧ Joseph P.Hester:《应对校园暴力——学校安全信息指南》,邵常盈、吕春辉译,北京: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06年,第2-3、28-29页,转引自唐克军、蔡迎旗《公民与道德教育视域下美国和平学校的构建》,《外国教育研究》2009年第4期。
⑨ T.Lickona,Educating for Character:How Our Schools Can Teach Respect and Responsibility,New York:Bantam Books.1991,转引自于洪卿《美国中小学责任教育及其启示》,《中国青年研究》2008年第5期。
⑩ 转引自张鸿燕、杜红琴《美国公民教育的特点及发展趋势》,《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1期。
(11) 李俊卿:《全球化视野下的公民意识内涵探究》,《贵州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5期。
(12) 帕特丽夏·怀特:《公民品德与公共政策》,朱红文译,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98年,第118页;转引自蓝维、高峰、吕秋芳、邢永富《公民教育:理论、历史与实践探索》,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7年,第159页。
(13) 赫尔穆特·施密特:《全球化与道德重建》,柴方国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年,第69页。
(14) 国际21世纪教育委员会:《教育——财富蕴藏其中》,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96年,第44页。
(15) 唐克军:《比较公民教育》,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年,第194页。
(16) 《全球教育发展的历史轨迹——国际教育大会60周年建议书》,赵中建译,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99年。
(17) Heater,A History of Civic Education,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 Falmer,2004,p.218.
(18)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教育发展委员会:《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华东师范大学比较教育研究所译,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96年,第191-192页;转引自唐克军《比较公民教育》,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年,第200页。
(19) 唐克军、蔡迎旗:《公民与道德教育视域下美国和平学校的构建》,《外国教育研究》2009年第4期。
(20) 赵中健:《教育的使命——面向二十一世纪的教育宣言和行动纲领》,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96年,第101-103页;转引自唐克军《比较公民教育》,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年,第200页。
(21) 美国社会科学协会:《社会科课程标准》,载国际互联网,http://www.nc-ss.org/standards/1.1 html,转引自闫虹《美国中小学公民教育概述》,《基础教育参考》2007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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