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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当前的经济体制改革形势
2000年以来,我国经济体制改革进入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在初步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基础上,改革围绕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和实现现代化的宏伟目标,紧扣经济发展和体制建设中的重点、难点问题,不断向纵深推进,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我们在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道路上,迈出了重要步伐。
1.所有制结构调整加快进行,混合所有制经济迅速发展。这几年,按照“有进有退”和“实现投资主体多元化”的原则要求,各地大力推进国有经济布局的战略性调整和国有企业的战略性改组,国有经济战线分布面过宽、资源配置不尽合理的状况得到了明显改善。竞争性领域国有经济比重显著下降,国有资本进一步向石油、石化、电力、冶金、铁路、兵器、船舶与航空等关系国家安全和国民经济命脉的重要行业和关键领域集中。与此同时,随着体制障碍进一步消除和政策环境的不断改善,个体、私营等非公有制经济迅速发展。截至2003年末,全国私营企业300万户,注册资金3.5万亿元,年创产值2万亿元,实现销售总额或营业收入1.8万亿元,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1万亿元;全国个体工商户2300万户,注册资金4200亿元,年创产值 8700亿元,实现销售总额或营业收入2.2万亿元、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1.3万亿元。在这一过程中,国有资本、集体资本和非公有资本等相互参股、融合的力度不断增强,混合所有制经济迅速发展,在有些地方已成为主要形式,在全国也正在成为主要形式,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
2.现代企业制度建设不断规范,垄断行业经营机制明显改善。在全面推进股份制或公司制改革的同时,以改善股权结构、完善公司法人治理机制为重点的规范现代企业制度建设的工作,取得了积极的成效。通过存量转让和增量吸收,进一步完善了国有企业的产权结构,过高的国有股比重明显降低,国有独资公司逐步减少。随着股权结构的调整,股份制企业特别是国有控股企业的法人治理机制进一步改善,股东会、董事会、监事会和经营管理者之间的相互配合、有效制衡的机制正在形成。国有独资公司建立董事会的试点开始进行。国有企业运用市场方式选聘企业领导人的范围逐步扩大。作为国有企业改革攻坚难点的垄断行业的改革,这几年迈出了实质性步伐。电信、民航、电力等行业在实行政企分开、引入竞争机制的基础上,进一步深化劳动用工、人事和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有效推进了企业经营机制的转换。在规范化推进现代企业制度基础上,国有资产管理和监督体制进一步完善。
3.现代市场体系建设大力推进,要素市场继续发展。这几年,现代市场体系建设的步伐明显加快。在继续推进价格市场化尤其是要素价格市场化的同时,进一步完善了价格监管体制,继续打破行业垄断和地区封锁,促进商品在全国范围内的自由流动和充分竞争,电子商务、连锁经营、物流配送等现代流通方式迅速发展。整顿和规范市场秩序的力度不断加大。以建立企业与个人信用征集体系、信用市场监督管理体系和实行惩戒制度为重点的社会信用体系建设着手进行。要素市场发展在现代市场体系建设中继续处于突出位置。证券市场在规范中稳步发展。随着国企改革和多种经济成分的发展,产权市场空前活跃,交易量不断扩大。土地市场进一步扩展,招标出让、挂牌出让面积的比重达到 28%。劳动力市场取得突破性进展,城乡间各种限制劳动力自由流动的体制障碍开始解除,农村劳动力合理流动的机制初步形成。技术、信息等其他要素市场也有长足发展。
4.宏观领域改革深入展开,政府体制创新力度增强。部门预算、国库集中收付、政府采购和“收支两条线”管理改革实施范围进一步扩大;中央与地方财政共同负担出口退税增量的新机制建设和其他税收改革稳步推进,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要求的公共财政框架和税收制度初步建立。金融改革实现新突破,国有独资商业银行着手进行股份制改造,农村信用社改革试点稳步进行,与此同时,建立了央行与银监会、证监会、保监会四大机构分工合作的金融市场分业监管体系框架。投资体制改革力度加大,政府投资范围进一步缩小,企业投资自主权继续扩大,投资主体多元化,投资方式多样化的格局基本形成。政府机构改革继续推进,综合经济部门和执法监督部门得到加强。政府职能进一步转变,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职能明显增强。继续推进审批制度改革,更加注重用经济和法律手段调节经济运行。财政、金融、投资和政府管理等体制的创新,健全了宏观间接调控的制度保障,促使宏观调控在复杂多变的经济社会环境中更加及时、灵活和有效。
5.社会保障制度不断完善,困难群体保障得到加强。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的框架基本确立,基本医疗保险制度改革全面推进,失业保险制度建设明显加快,社会保障覆盖面不断扩大。到2003年底,全国参加基本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人数分别达到15490万人、10895万人和10373万人。在这一过程中,困难群体的保障得到高度重视。下岗职工基本生活保障费和离退休人员养老金基本按时足额发放,下岗职工基本生活保障向失业保险并轨的工作稳步推进。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体制进一步健全,农村养老保障体系和最低生活保障制度在一些地方正在探索建立。
从总体上说,在各个方面的推动下,改革呈现出新的热潮,有力地推动着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和更具活力、更加开放的经济体系的建立。改革的不断深化极大地促进了社会生产力、综合国力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带来了各地区、各行业日新月异的巨大变化。但是,我们也要清醒地看到,生产力发展仍然面临着诸多体制性障碍,经济体制改革的任务还相当繁重。首先,从体制建设本身看,仍然存在着不少薄弱环节:有些改革处于滞后状态甚至还没有真正破题,如政府管理体制改革、社会事业体制改革等;有些改革还没有真正触及到深层,如金融体制改革、垄断行业改革等;有些改革在推进中出现走形变样,如部分地区的国有企业股份制改革等;有些改革囿于利益关系和配套条件,处于“胶着”状态,如收入分配体制改革等。其次,从经济发展看,我国经济发展总体形势良好,但仍然存在着一些突出的问题,如经济结构不合理、农民收入增长缓慢、就业矛盾突出、区域发展不平衡、部分社会成员收入差距过大、资源环境压力明显、经济整体竞争力不强,特别是在当前出现了部分行业过热、投资需求过旺、信贷投放过猛、低水平重复建设过多等问题。这些问题之所以长期得不到解决或屡禁不止、不时反弹,究其根本原因都在于相关体制未能理顺。第三,改革的深入、开放的扩展和发展格局的变化,给体制创新提出了亟待解决又难以解决的新课题。这里仅提出几个主要问题:一是适应经济市场化不断发展的趋势,必须实现投资主体多元化,使股份制成为公有制的主要实现形式,但在这样的格局中,如何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坚持公有制的主体地位,特别是增强国有经济的控制力?二是随着混合所有制经济的迅速发展、非公有制经济单位日益增多,经济成分不断复杂化,利益要求日趋多样化,在这样的背景下,国家如何在充分尊重市场规律的基础上,实施及时、有效的宏观调控?三是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已进入完善阶段,经济发展已跨过人均GDP1000美元,向中等收入国家迈进。在这种体制和发展格局下,不仅造成了提高效率的内在冲动,同时也需要采取有效的激励措施提高效率,一部分人会更加富裕,但目前已经拉得过大的收入差距要求更加重视解决低收入人群的问题,注重社会公平,否则,会造成社会不稳定。在这种情况下,如何依靠合理的体制保障兼顾效率和公平,继续鼓励一部分先富起来的同时,使广大人民群众特别是其中的困难群体共享改革和发展的成果?四是随着对外开放的深层扩展,经济管理体制和运行机制越来越与国际规制接轨融通,而相对许多发达市场经济国家来说,按国际通行规则行事往往使我们在市场竞争中处于弱势地位。在这种状况下,我们如何既严格按国际通行规则办事,又通过有效的体制保障国家经济安全和产业的发展进步?还有很多这样的难题,不一一列举了。
这些都表明,在推进建立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方面,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二、扎实、健康推进经济体制改革
这里,仅就健康推进国有企业改革和非公有制经济发展所要注重的问题,谈一些探索性看法。
1.关于国有经济的战略性调整和国有企业的股份制改造。
经过多年的努力,我国国有企业管理体制和经营机制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国有经济的市场竞争力明显增强,但是一些深层次的矛盾问题还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在实践中推进国有企业改革,特别要把握好三个方面:一是合理、依规、有序地推进国有经济的战略性调整;二是大力推行国有资本与其他资本特别是非公有资本等融合的股份制;三是规范化建设国有控股公司法人治理结构。
国有经济的战略性调整从总体上要把握两点:一是进一步推动国有资本更多地投向关系国家安全和国民经济命脉的重要行业和关键领域。经过这几年的调整,国有经济的战线有所收缩,布局正在走向合理,但分布面仍然过广,资源配置不当的状况还没有真正改善。要通过存量资产转让和增量资本倾斜,加大对国有经济布局战略性调整的力度,以利于更有效地发挥国有资本的优势、增强国有经济的竞争力、提高国有经济的控制力。二是推动一般竞争性领域的国有资本在市场公平竞争中优胜劣汰。也就是说,不属于关系国家安全和国民经济命脉的一般行业和领域的国有企业,与其他性质的企业一样,既不能再给优惠政策予以特殊保护,也不能通过行政命令限期一律退出竞争性领域。这类国有企业能否生存下去,取决于市场的选择,取决于自己的竞争能力,由此必须真正建立起国有资本灵活进退、合理流动的机制。无论通过什么形式,对国有经济布局进行调整,都要通过市场,依法、遵规、公开、公正地进行,避免“暗箱”操作,防止以权谋私而导致国有资产的流失。
国有企业的改革方向是股份制,但这种股份制主要不应当是国家独资或国有股占绝对控制地位,这不仅是市场经济发展的必然要求,也是从根本上解决国有企业产权主体虚置、经营责任悬空、运营机制呆滞、内在约束乏力等问题的客观需要。因此,国有企业股份制改造的实质是推进国有资本与其他性质的资本特别是非公有资本的联合或融合,这样的股份制实际上是一种国有资本、集体资本和非公有资本共同参股的混合所有制经济。在国有企业股份制改造的实际操作中,应当把握好两点:一是大力推进股权多元化,积极改造现存独资公司,除特殊情况外,一般都采取国有资本控股的形式。需要由国有资本控股的企业,应区别不同情况实行绝对控股或相对控股。一般地,应多搞相对控股。某些适宜企业特别是竞争性领域中比较重要的企业,可以试行以少制多的“黄金股”式的控制办法。二是国有资本应主要吸纳非国有资本参股,但参股要遵循市场原则,在法制框架内自愿进行,不搞行政主导的“拉郎配”。
囿于主客观条件,许多国有控股公司的法人治理结构很不完善,因此,依法规范法人治理结构是当前国有企业改革的一个重要内容。从现实出发,规范国有控股公司的法人治理结构要注重处理好两个关系:一个是党管干部与市场机制选择经营管理者的关系。要努力探索在坚持党管干部原则下,通过市场机制选择企业经营管理者的有效途径,以此形成优秀经营管理者脱颖而出且不断提升素质的良性机制。另一个是“新三会”与“老三会”的关系。要通过合理的途径进行整合,真正建立起股东会决定董事会和监事会成员,董事会选择经营管理者,经营管理者行使用人权,并形成权力机构、决策机构、监督机构和经营管理者之间的制衡机制,减少掣肘,形成合力,推动企业良性运营。
2.关于进一步改善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政策和法制环境。
个体、私营等非公有制经济是推动我国经济持续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的一支生力军。改革开放20多年来,非公有制经济地位不断提高,发展环境得到显著改善,但我们也要看到制约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体制性障碍仍未完全消除。为此,有三点需要明确:一是要切实转变观念,正确认识非公有制经济的地位和作用。非公有制经济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重要经济成分,它同公有制经济一样,对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推动社会进步起着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作用。只有从这个高度认识非公有制经济,才能真正将其与公有制经济特别是国有经济一视同仁。二是要把改革的重点放在政府自身。无论是不适当的政策措施的制定,还是已有政策措施得不到落实,责任都在于政府部门。除了转变思想、提高素质外,还要积极推进政府管理体制创新。要结合当前正在深入展开的审批制度改革,改善政府部门对非公有企业注册、经营、增项、转业等各个环节的审批限制,把管制性管理转变为服务性管理,把政府工作的重点放在定规立法、奖优惩劣和排忧解困上。三是要高度重视排解无形障碍。有规不依、滥用职权和越权操作,往往比不合理的政策规定对非公有企业的伤害更大,要通过完善程序、加强监督等措施防止管理人员对非公有企业妄加干预、以权谋私。
三、适应新形势创造性地做好经济体制改革工作
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向前发展,改革的触及面越来越广,改革的任务越来越重,改革的复杂性也越来越强。建立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宏伟目标,给体制创新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我们要适应新形势,创造性地做好各项改革工作。
1.加强领导,充实力量,把改革放到与发展同等重要的位置。改革工作能否做好,加强领导是关键。各级党委和政府要切实加强对经济体制改革的领导。一是要正确处理抓发展和抓改革的关系。发展问题背后的实质都是改革问题,很多本身就是改革问题,抓改革,既是为抓发展、推进发展打基础,也是直接在推动着发展。要解决发展是硬道理、改革是软任务,发展不抓不得了,改革不抓不碍事的思想偏差,避免在实践中出现重发展、轻改革的做法。二是要进一步充实和加强改革的力量。要结合机构调整,健全改革队伍,把那些思想品德好、业务素质高、既富于开拓创新、又潜心于真抓实干的人充实到改革机构或安排在领导岗位上。
2.加强学习,精通业务,努力提高驾驭市场经济的能力。推进市场经济,必须驾驭市场经济。要驾驭市场经济,就必须掌握市场经济的规律。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涉及到把社会主义制度同市场经济有机结合起来等一系列复杂的难题,要攻克这些难题,要求各级体制改革工作者具备很高的理论素养,要通过各种有效形式包括培训、进修等不断加强学习。通过学习,真正掌握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基本特点和运行规则。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复杂的环境中明辨前进的方向,面对各种困难和风险而临危不乱,应对自如。
3.解放思想,大胆探索,努力拓展改革空间。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前无古人的事业。我们要走出一条成功的道路,需要解放思想,大胆探索。改革越是向深层推进,就越是需要开拓创新。一是要加强重大改革问题的超前研究。要认真研究、了解发达国家市场经济运作的成熟经验和成功做法,全面把握、准确分析我国国情,在这个基础上,揭示那些影响市场经济走向的重大改革内容和任务;要加强对尚未破题或还没有触及到深层的改革事项的拓展性研究,做好相关的理论储备,适时提出开展和深化这些改革的建议和操作思路;要及时把握来自基层和群众各种有价值的实践创造,并对其推广和完善提出理论指导和政策建议。二是要加大对重要改革事项的探索实验。对一些涉及面广、触及利益层次深、风险大的改革事项,要积极组织试点,积累经验。国家已经有明确改革方向和思路的,可结合实际自主组织试点;对符合市场经济方向,但突破现行政策框架、跨行业跨领域且风险较大的重大改革事项,发改委部门要积极组织论证并进行相关协调,按程序报批后组织试点。
4.求真务实,与时俱进,不断调整改革工作的重点和完善改革的方式。经过20多年的努力,改革领域已扩展到社会的方方面面,各相关部门也承担起了不同的改革任务。发改委作为主管改革工作的部门,所承担的改革任务,也分散到了部门内的各有关单位。这种状况,要求发改委部门特别是部门内的直接负责改革工作的机构,适应形势变化,不断调整工作重点,更加灵活地开展工作。除了从全局上加强对改革的研究和指导外,尤其要发挥改革部门善于思考、敢于碰硬、不怕吃苦、开拓创新的优势,在工作内容上,避开与其他部门重叠的方面,积极开辟改革的新领域、新项目,特别要注意研究那些综合性较强、某个专业部门无力涉足或难以有效操作的“结合部”,要善于抓薄弱环节。与此同时,也要从实际出发,不断创造和完善推进改革的工作方式。
5.加强指导,紧密跟踪,做好改革工作的统筹协调。一是要精心制定改革的总体规划和方案。运用改革规划和方案指导经济体制改革,是20多年来改革实践证明了的一个行之有效的做法。面对更加深层的社会矛盾、更加复杂的利益关系、更加严密的配套要求,改革规划和方案的制定不仅必要,而且需要考虑周全、设计精密。二是要做好改革方案,特别要做好专项改革方案设计和实施的整体协调。三是加强各改革方案实施的跟踪调研与督促推动。要深入实际了解各改革方案实施的进展情况,及时地总结推广经验、发现解决问题,确保各项改革措施的认真落实和规范推进。
6.密切联系,加强沟通,建立灵敏、有效的改革信息传递机制。加强信息沟通,及时掌握改革情况,交流改革经验,是扎实、有效推进改革的重要保证。要在现有的基础上,采取更有力的措施,密切各地、各部门改革机构间的联系,建立灵敏、有效的改革信息传递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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