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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的现代化的内涵及标准
现代意义上的现代化是指一个国家或社会从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转化过程中发生的主要的内部社会变革。一个社会从传统向现代的转变过程一般包括两个层面：一是外在的现代化，二是内在的现代化。外在现代化通常是指发生在我们个人外在生活环境中而又能影响我们生活及身心状况的各种社会变化，如工业化、城市化、教育普及化、民主化、文化大众化等。内在现代化即人的现代化。人的现代化包括人口素质的现代化和人的主体意识的现代化两个方面。人口素质的现代化表现为人口类型的现代化、人的身体素质的现代化和人的文化素质的现代化。人口类型的现代化是指人口的再生产类型的现代化和人口结构的现代化。人口再生产类型的现代化即人口再生产从传统类型向现代类型的转变，反映的社会指标有人口的生育率、出生率和人口的增长率。人口结构的现代化即乡村人口的城市化和农业人口的非农化，是指人口的城乡结构和人口的产业结构，反映的社会指标有非农业劳动者的人口比重、城市人口的比重、第三产业人口的比重等。人的身体素质的现代化是指人口的健康化程度，反映人口健康水平的重要指标有平均预期寿命、婴儿死亡率、每个医生服务人口数、恩格尔系数等。人的文化素质的现代化即人口的知识化，反映的社会指标有社会成员的受教育程度和掌握科学文化知识的程度、成人识字率、中学生占人口比重、受高等教育者占适龄人口的比重、劳动力人均受教育年限、人口文盲率、每万人口科技人员数等。总的说来，人口的城市化、非农化、知识化和健康化是人口现代化的主要反映。
一个国家的现代化客观上要求有人的现代化与之相适应，现代化的发展必然会使人们形成一系列新的思想、新的观念，从而创造出一批“现代人”。人的主体意识的现代化是指在现代化进程中，要培养现代人的意识和现代人的心理素质。如开放的心理、乐于接受新的思想和行为方式；勇于改革创新的心理；自强不息、积极进取的心理；具有按照技术水平和社会贡献大小取得相应报酬的心理；自由和守法相统一的心理；普遍的信任感；信奉并且遵循“平等待人”的原则；注意计划性、时间观念较强、守时惜时、办事讲求效率等等。
关于社会现代化的标准，在国际上被广泛运用的是美国斯坦福大学社会学家英克尔斯教授提出的社会现代化的统一指标：
（1）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在3000美元以上；
（2）农业在国民生产总值中占12～15%；
（3）第三产业在国民生产总值中占45%以上；
（4）非农业劳动者比重在70%以上；
（5）识字人口比重在80%；
（6）受高等教育者占适龄青年10～15%；
（7）城市人口比重在50%以上；
（8）每个医生服务人口在1000人以下；
（9）平均预期寿命在70岁以上；
（10）人口自然增长率在1%以下；
（11）婴儿死亡率在30%以下。
每个国家都可以用这个指标体系进行衡量，如果达到上述指标的标准，说明这个国家已经实现了现代化。如果部分指标达到标准，则说明现代化的不同实现程度。这种形象而综合的概括，就像一把尺子量出了世界各国的现代化水平，是一种很有参考价值的简便的社会指标体系。英克尔斯关于社会现代化的统一标准，其中的8 项指标反映的是人的现代化的标准，即第（4）项～第（11）项。具体讲，第（4）、（7 ）项是人口结构的现代化指标；第（10）项是人口再生产类型的现代化指标；第（8）、（9）、（11）项是人的身体素质的现代化指标；第（5）、（6）项是人的文化素质的现代化指标。
二、人的现代化对社会现代化的意义
现代化是由人来推动和完成的，人是社会发展的主体、是动力。社会现代化需要人去建设，而社会现代化的最终成果体现为人的素质（包括科学文化素质、身体素质、心理和思想道德素质）的全面提高上。人的素质的全面提高，就会推动生产力、科技、社会的发展而进入良性循环。因此，人的现代化是社会现代化的中心问题，社会现代化的关键是人的现代化。在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中，社会现代化与人的现代化是同一个现代化过程的两个侧面，社会现代化的过程与人的现代化过程是一致的，人的现代化与社会现代化是相互促进、相互创造的。
1、社会现代化的关键是人的现代化
社会现代化首先是人的现代化，人的现代化是社会现代化的前提。一个国家的国民素质和社会心理直接决定了一个国家实现现代化的可能性和实际状态。社会现代化归根到底是人的现代化，依赖于人的现代化。优越的自然资源如果没有人的现代化，它就不能转化为现代化的生产力，一些国家虽然有丰富的自然资源，但它们并未成为现代化国家。反之，一些国家虽然自然条件较差，但却步入了现代化的国家之林，这是同人的现代化联系在一起的。一个国家在设计自己的现代化蓝图时，必须将人的现代化包括进来，并且放在足够重要的位置上。按其重要性来说，应该放在先行发展的位置上。否则，我们将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以至使整个社会现代化严重受挫。
美国社会学家英克尔斯对人的现代化在社会现代化中的意义作了精辟的论述，他说：“一个国家可以从国外引进作为现代化最显著标志的科学技术，移植先进国家卓有成效的工业管理方式、政府机构形式、教育制度以至全部课程内容。在今天的发展中国家里，这是屡见不鲜的。进行这种移植现代化尝试的国家，本来怀着极大的希望和信心，以为把外来的先进技术播种在自己的国土上，丰硕的成果就足以使它跻身于先进的发达国家行列之中。结果它们收获的是失败和沮丧。最先拟想的完美蓝图不是被歪曲成奇形怪状的讽刺画，就是为本国的资源和财力掘下了坟墓。痛切的教训使一些人开始体会和领悟到，那些完善的现代制度以及伴随而来的指导大纲、管理原则，本身是一些躯壳。如果一个国家的人民缺乏一种能赋予这些制度以真实生命力的广泛的现代心理基础，如果没有执行和运用这些现代制度的人，他们自身还没有从心理、思想、态度和行为方式上都经历一个向现代化的转变，失败和畸形发展的悲剧结局是不可避免的。再完美的现代制度和管理方式，再先进的技术工艺也会在一群传统人的手中变成废纸一堆。”“一个国家，只有当它的人民是现代人，它的国民从心理和行为上都转变为现代的人格，它的现代政治、经济和文化管理机构中的工作人员都获得了某种与现代化发展相应的现代性，这样的国家才可以真正称之为现代化的国家。否则，高速稳定的经济发展和有效的管理，都不会得以实现。即使经济已经开始起飞，也不会持续长久”（注：英克尔斯《人的现代化》第4、8页，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 ）。日本教育家福泽渝吉在《文明论概略》一书中探讨日本走向现代化的途径时指出：“外在文明易取，内在文明难求”，“应先攻其难而后取其易”，“先求其精神，扫除障碍，为汲取外在文明开辟道路”。（注：袁贵仁：《人的素质》，中国青年出版社，1993年版。）
2、人的现代化与社会现代化的互动作用
社会是人的社会，人是社会的人，人和社会之间始终处于一种相互制约、相互促进的辩证关系之中。人是社会的主体，是社会的唯一能动的构成要素。社会的产生、构成、发展和变化都源于人的生命活动，是人的生命活动存在和发展的形式。人是历史的主体，是历史的有目的的创造者。唯有人才是现代化的真正主体，是创造现代化社会生活的生气勃勃的能动的力量。社会现代化和人的现代化是同一个历史过程中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我们不能简单地要求先有现代的人，再去创造现代社会；也不能要求先有现代社会，再去造就现代的人。从总体的联系上看，恰恰是形成着的现代人创造形成着的现代社会，社会现代化的过程与人的现代化过程是一致的。在现代化的实际历史进程中，二者正是相互促进、相互创造的。
按照马克思的唯物史观，人类社会历史进程包括两个方面的基本内容：一个是“人”，这是认识和创造社会历史活动的主体；另一个是“环境”，它包括生产力、资金和社会交往形式的总和，是社会的客体。因此，人类历史由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变，亦即实现社会的现代化时，也必然包括两个方面的基本涵义，即社会主体——人的现代化和社会客体——环境的现代化。环境的现代化即外在的现代化，即我们通常所理解的各种社会变革。社会现代化是社会客体的现代化，是社会历史的发展。但是，社会历史从来不是脱离人的活动的无主体的过程。历史运动的前提、基础是人的社会存在，历史变迁的动力源泉来自人的社会活动，历史的进步表现为作为人的活动产物的一定社会关系的形成或改变，历史的规律也只是存在于人的能动的社会活动之中。马克思曾经指出：“历史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它‘并不拥有任何无穷尽的丰富性，它并没有在任何战斗中作战’！创造这一切、拥有这一切并为这一切而斗争的，不是‘历史’，而正是人。”“‘历史’并不是把人当作达到自己目的的工具来利用的某种特殊的人格。历史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而已。”（注：中共中央马恩列斯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66年版，第118～119页。）
社会的发展，历史的变革是由人推动的。要改变社会条件，突破、超越社会条件对人的限制、束缚，首先必须改变人的主体条件，即改变人的需要，文化心理素质，技能，价值观念等。只有改变主体条件，才能引起并推动社会条件及其风貌的改观。按照马克思的唯物史观，人既是社会历史的主体，也是社会历史的客体，人是主客体的统一。作为客体，人是社会的一部分，人的现代化是总体社会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人的现代化是人作为主体对作为客体的人的改造。作为主体，社会现代化的一切变革，都是由人推动，由人创造着。人在改造自然界和社会的同时，也改造着人本身。人是现代化的主体，又是现代化的客体。人改造着社会的现代化，也创造着自我的现代化。人是社会现代化的推动力，也是现代化的终极目标，社会现代化的最终成果体现为人的素质的全面提高。因此，社会主体——人的现代化是创造现代化社会客体的先决条件；而社会客体的现代化，又创造出现代化的人。社会现代化与人的现代化是一种互动关系。
人的现代化对社会现代化具有能动的作用。一切社会客体领域的现代化，都是由具有现代科学文化素质的人创造出来的，“环境正是由人来改变的”（注：中共中央马恩列斯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4页。）。没有人的创造活动，就根本没有社会客体从传统农业社会向以工业化为标志的现代化社会的转变。没有人的现代化，很难有成功的社会客体的现代化建设。而且，纵观世界历史的现代化进程，从英国工业革命开始，到20世纪末期信息社会的到来。无论现代化变革从社会客体的哪个层面开始，总是由具有现代文化素质的人组织发动和进行。当现代化由一个层面波及另一个社会层面时，也总是通过具有现代文化素质的人的活动才得以实现。虽然，一个国家的整体素质水平，包括人口的智力开发情况、受教育程度、思想道德风尚状况，对于经济增长和国民收入的作用，可能在短时期内不能用比例、指标等数字化的形式具体体现出来，但是，良好的人口素质状况会促进整个社会机体内部系统的正常健康的运转，从而会从一个更加宏观的角度促进现代化进程的加速和经济生产的发展。反过来，社会客体领域的现代化，又进一步促成了人的现代化。社会的进步，经济的繁荣，教育的发展，政治的民主化，社会的法制化等等，为人的发展提供了充足的条件。经济的发展促进了人口类型的现代化和人的身体素质的现代化。教育的发展推动了人的文化素质的现代化。政治的民主化、社会的法制化促动了人的主体意识的现代化。这正如马克思所论述的，人创造环境，环境也创造人。现代化的社会环境创造现代化的人。
三、开发人力资源在社会现代化中的作用
提高人口素质，开发人力资源是实现人口现代化、推动整个社会发展的重要环节。人力资源是一种特殊的资源，经济、技术和社会发展的关键在于人力资源的开发，人力资源是国民财富的最终基础。一个国家如果不能有效地开发人力资源，发展人民的技能和知识，就不能发展任何别的东西，既不能建立繁荣的社会经济和文化，也不可能建立一个适合本国国情的现代化社会制度。在当代，人口的智力结构直接决定了社会经济的发展速度和国家的强弱，国际间的竞争实质上是科技和人才的竞争。人口素质低会成为现代化进程中一个沉重的包袱和巨大的阻力。
1、人力资源的涵义
人力资源是指一个国家或地区一切具有为社会创造物质财富和精神、文化财富的，从事智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人们的总称。人力资源是个涵盖面很广的理论概括。它强调人具有劳动的能力，即使是潜在的，如未进入法定劳动年龄或超出法定劳动年龄的人们均应包含进去。它不仅指现在的劳动者，也包括将来的劳动者。而且，从人力资源开发的角度看，主要是提供源源不断的高素质的劳动者，因而，人力资源也突出了质量，是人口数量与人口质量的统一，是潜在人力与现实人力的统一。人力资源具有如下特点：
第一，能动性。人是生产力中最活跃的因素。在经济发展过程中，人力资源是最能动的因素。人力资源可以创造出超过自身价值数倍的经济效益。第二，潜能的无限性。人类生存所依赖的自然资源是有限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自然资源会日渐减少。而人自身的潜能却是无限的，取之不尽的。第三，时效性。人力资源的形成、开发和利用，都要受到个体生长周期的限制。人力资源如果不被及时或不被适时适当地利用，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降低或丧失其价值，这与自然资源截然不同，自然资源往往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显得珍贵。人力资源如长期闲置或学非所用，则会造成极大的人才浪费，而这种损失是永远无法弥补的。第四，两重性。人既是消费者，也是生产者。一定数量的人口是劳动力的潜在市场，同是也是现实的消费群体。人的这种两重性要求我们既要重视对人口数量的抑制，更要强调提高人的质量。如果能够有效的开发和利用人力资源，就可以化不利因素为有利因素，化阻力为动力，从而发挥最大的社会经济效益，否则，就可能成为社会发展的包袱，阻碍社会的现代化进程。
人力资源的特点表明，一定数量的人口的存在是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前提。在前工业社会中，人口数量的增长对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社会经济的进步确实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但是，农业社会与工业社会所依赖的人口条件是不同的。在农业社会，人口增长对农业革命的产生，对农耕文明的出现和发展推广，无疑是一大动力。但工业革命则不然。工业革命后的近代工业经济是资本密集型，而非劳动密集型经济。工业革命是以节省劳动、提高劳动生产率为特点的。工业社会需要的人力资源已不是庞大的人口数量，而是拥有一定知识技能的高质量的劳动力。尤其对于一个正在从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转化的国家或地区，人口质量成为社会迫切需要的人力资源。一个国家或地区，其人力资源的投资与存量成为决定经济增长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在现代社会，高质量的人才本身就是一种珍贵的人力资源。美国著名经济学家舒尔茨认为，人口质量是一种稀有的人力资源，稀有资源的概念，是指它具有经济价值，并且取得它需要付出代价。现代社会的发展，是以智慧创造世界，而非以汗水创造世界。
2、历史的经验表明，开发人力资源是国家发展的成功举措
世界各国发展过程中，由于对人力资源开发采取了不同战略，形成了不同结果。当代世界，现代化高速发展的国家如德国、美国、日本、韩国、新加坡等等。二战以后，这些国家的经济得到飞速发展，其中的一个共同的因素是本国政府对人力资源的高投入。优先开发人力资源成为这些国家发展的成功举措。
美国战后经济一直保持世界领先地位的本质原因，是他们通过教育大力开发人力资源的结果。美国不仅有发达的教育体系，对本国人力资源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开发和利用，而且还用种种优惠手段，每年从世界各国吸引大量的人才，由此奠定了其经济、科技始终处于世界领先地位的坚实基础。战后，美国曾一度吸收了包括爱因斯坦在内的2000多名世界各国的著名科学家。“硅谷”高科技地区，有33%以上的高级工程师和科研人员是外国人，从事高科技的工程学博士后研究生中66%是外国人。美国从1949年到1969年从发展中国家共挖走14.3万高级人才，这批人在20年中为美国创造了至少630亿美元的财富。1969年至1979年， 美国接收的50万专门人才中有37.5万来自发展中国家。（注：陈远敦、陈全明主编《人力资源开发与管理》，中国统计出版社，1995年版。）
日本、德国在二战中一败涂地，战后经济处于崩溃的边缘，可是在短短20年时间里，迅速成为世界经济强国，被誉为世界经济发展的奇迹，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重视人力资源的开发与管理。战争虽然破坏了它们的厂房、机器、铁路、公路等设施，但没有破坏本国受过良好教育、具备相当科技能力的人力资源。充足的、高素质的人力资源，是它们经济腾飞的前提条件。日本之所以在亚洲崛起，它与亚洲其他国家一个很大的差异是教育的普及，这是加速日本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手段。日本具有庶民教育的传统，到江户时代末期，日本成了当时全世界初等教育最普及的国家，对江户时代日本的教育普及情况，中国的研究者往往惊叹地说：“中国就全国范围来看，现在也很难达到这样的水平。”（注：罗荣渠主编《日中两国现代化比较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日本国虽矿藏贫乏、地域狭小，自然资源不足，但高素质的人才成为日本最有价值的资源，人力资源的充分开发对日本的现代化进程产生了非常有利的影响。前西德的教育经费投入始终处于欧洲各国之首，发达的教育为这个国家经济的高速发展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优质劳动力。
亚洲“四小龙”之一的韩国，自1962年以来30多年中，经济增长举世瞩目，创造了震惊世界的“汉江奇迹”。其跳跃发展和加速工业化的关键因素是人力开发。韩国的一条重要经验就是教育发展的速度超过经济增长的速度，从60年代中期开始，韩国的教育经费的增长率多年超过GNP增长率，教育经费占GNP的比例也呈升涨趋势， 1970 年教育经费占GNP的比例就达2.9%，计划到1998年教育经费占GNP的比例由1995年的3.89%增加到5%。为保证人力开发的投入，韩国政府还允许教育部门举债，特别是借外债，用于购买外国最新尖端科学仪器、设备和原材料等。据统计，1966～1980年韩国为兴办教育、开发人力而借的外债就达3.5亿多美元，大大促进了韩国人力超前开发。据测算，同其他发展中国家相比，当韩国人均GNP为90美元时， 人力资源开发的格局就已非常接近人均GNP为200美元国家的水平。当韩国人均GNP为107美元时，人力资源开发格局已相当于人均GNP为380美元国家的水平。正是靠着这种超前的人力资源开发，韩国产业加速升级和工业化进程“压缩”才有了坚实的基础。韩国目前国民人均科技经费已达700美元， 与日本并列世界第一，高于美国、德国。韩国人口是我国人口的1／26，而投入的R＆D 经费为我国的4倍。（注：张义忠、 张义华：“韩国的经济成长与人力资源开发”，《石油大学学报》（社哲版），1997年第1期。）日本、 韩国等东亚国家虽然在现代科学技术方面落后于西方，不利于高科技领域内同西方竞争，但由于重视教育并面向世界开放，对提高劳动力的素质与引进西方先进技术起了重大作用。
新加坡是当今国际市场上最具竞争力的国家之一，它不仅重视物质资本的投入，更重视人力资源的开发和利用。1965年新加坡就已普及了初等教育，远远领先于其他发展中国家。它的公共教育支出一直在政府财政支出中仅次于国防，现在教育经费的投入以每年30%左右的速度递增。新加坡的基础教育和职业教育都相当发达，据统计，新加坡的中学毕业生有30%左右进入大学学习，其余则进入各级职业技术学校学习或直接就业。同时，新加坡还大力开展各种形式的成人教育，保证了劳动者知识的不断更新和技能的不断提高，满足新加坡产业结构调整和经济不断发展的需求。新加坡近几十年来经济高速发展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对人力资源的有效开发和利用。（注：孙宁、张军：“关于我国人力资源发展的战略选择”，《武汉大学学报》（社哲版），1997年第5期。）
相反，一些发展中国家在人力资源开发战略中的失误，为我们提供了深刻的教训。
40年代末以后的近20年中，发展中国家为了发展本国经济，作出了大量引进外资的决策。实践的结果是，外资利用率极低，浪费严重，经济发展未能如愿。与此同时，战后的西德和日本在严重战争创伤的条件下，利用外资获得了巨大成功，创造了经济发展的奇迹。两相对照，人们发现战争虽毁坏了它们的物力资源，但它们的人力资源优势依然存在，因此，高质量的国民增强了国家吸收资本的能力，外资利用率高，促进了本国经济的高速发展。而发展中国家，由于教育落后，人力资源素质低，生产技术水平低下，管理水平普遍较差，以致严重制约了资本的吸收能力和生产效率。到60年代末，发展中国家从发展不成功的痛苦经历中明白了一条真理：要发展经济，必须先拥有人才，要实现经济腾飞，必须优先开发人力资源。
收稿日期：1998年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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